郑磊
(东北财经大学国际经济贸易学院,辽宁大连 116025)
在“学校育才,职场用才”的社会分工认识下,学校培养的专业人才投入工作后,岗位衔接过程中人员的适应能力、适应期长短以及学用配合情况等是业界关注的焦点问题。长久以来,业界普遍认为学校培养产出的技术人才具备的知识和态度,与企业发展所需要的技能和理念间存在落差。为了打破这一局面,业界与学校需要在人才培养和教学模式方面加强合作。已有文献从不同角度对学校和职场关系做了研究,如从职场导向或工作导向出发,探讨从学校学习到业界工作面临的问题(Archuleta,2010;Fink 等,2007;Mumford 和Roodhouse,2010);利用从学校到职场的观点,解释学校教育内容和工作需求衔接的关系(Stull和Sanders等,2003;Honda,2003;Martin 和 Martin,2007);根据国家政策、制度和策略,分析国家教育与发展人才学用配合的做法(Reaburn等,2009)。上述文献均认为学校专业教育和业界合作,让学生熟悉企业工作并与其接轨的策略和做法是必要的。通常情况下,业界为了让新进员工尽快适应工作环境,常采用师徒制,由资深工作人员或主管担任导师提供协助和指导。导师尽力提供必要支援以协助徒弟熟练掌握相应技能,不断进步。随着全球化经营竞争的冲击,企业对工作时效要求提高,使得师徒面对面互动机会和时间大大减少,校企合作制度运作效能受较大影响(Mihram,2004;Driscoll和Carliner,2005)。然而,通信技术的快速发展缓解了师徒面对面传授知识和经验的局限,电子技术的运用不受时空限制,以更加便利和弹性的指导形式加强师徒之间的关系,电子化师徒制在教育领域或职场中的应用越来越普遍。
人才的培育是企业和学校共同的责任,即应由企业和学校共同培育人才、规划学习内容。基础与理论的教学由学校负责,实务训练则由企业负责(邓娇娇等,2015),由此培养的人才不仅符合企业需求,也减少了学生毕业时学用难以配合的隐忧。产学合作教育是企业和学校合作的一环,是以知识生产和传播为导向,核心是教育,以学生为主体,其主要目的在于提高学生对社会与生产的适应能力(王丽燕和庞昊,2017)。而结合教育界和业界资源,进行人才培育的合作规划和运作,一般是以学生完成学校教育后,如何顺利和业界接轨、适应职场环境为着眼点(Nixon,2008;Reaburn等,2009;Archuleta,2010)。 因而,除提供学生获取专业知识与技能的学习材料和环境、帮助建立正确人生观和价值观之外,各界对学校教育更重视如何让学生在毕业前就具备进入企业所需的必要条件,真正消除职场衔接落差。常见的产学合作教育形式有轮调式、阶梯式、进修式、观摩式、委托式等(田振荣,1999)。根据合作内容性质可将这些形式归纳为学习教育、人才交流和研究发展三类,他们的共同之处是业界和学校均维持各自既定的运作。
师徒制的运用早已从学徒劳作转移到职场环境中(Clutterbuck,2005),师徒关系已发展成为组织中一种常见的员工关系。Megginson和Clutterbuck(1995)认为师徒制是企业为促进新员工融入及协助发展其角色的一种重要策略和制度。电子化师徒制和面对面的一般师徒制相似,有助于信息转移和心理、社会、福利功能的促进以及自尊、信任的建立等(Single和Single,2005)。此外,许多研究指出电子化师徒制的优点在于超越地域和时空界限,能使双方联系范围扩大到以前无法达到的部分。比单靠面对面互动更增添其规模、效益的灵活性和公正性。常用电子化师徒制的媒介包括电子邮件、聊天室、微博、部落格、QQ、微信等。例如Single等(2001)探讨的电子化师徒制是运用电子通信作为媒介;Kasprisin 等(2003)和 Watson(2006)则是通过电子化社群探讨在虚拟学习情境下进行的师徒制;Headlam-Wells等(2006)提供组织有关电子化社群;而Thompson等(2010)指出运用网络聊天室、电子邮件、电话联系和面对面(训练或会议)等多元化的师徒互动方式来推进电子化师徒制,提升学习效果。从电子化师徒制运用实例来看,如Sinclair(2003)通过大学教师和同学参与,一起运用电子化师徒制协助在中小学实习的准教师们适应教学生源;Mcloughlin等(2007)由已经参加过教育实习的学生,透过线上系统协助正在进行教育实习的学生;而Murphy等人(2005)则采用线上的志愿助教,协助讲师和学生。Thompson等(2010)是在面对面的方式外,再利用多元的电子化互动媒介增进师徒沟通效果。由此可见,电子化师徒制的组成和运作脱离不了“师傅—技术—徒弟”这种基本框架。
任何一种运用电子化师徒制的教学训练系统都必须先确认师徒掌握通信技术的能力和软件操作的熟练程度(May等,2009)。电子媒介的沟通,常因缺乏视觉直接接触导致偏见或刻板印象(Sproull等,1991)。对运用电子媒介较为不利的对象而言,如何维持电子化师徒制的关系是一项重要挑战(Hamilton等,2003)。通过梳理电子化师徒制文献,发现其在职场或学校使用较为普遍(McLoughlin 等,2007;DiRenzodeng,2010),但鲜有针对专业课程运用产学合作的电子化师徒制协助教学的模式和做法。因此,从学校到职场学用衔接零落差的人才培育理念出发,整合传统的概念模式和架构,将学用衔接落差的供需双方联结在一起,在专业人才教育阶段以学习为中心,同时让教师、学生、徒弟和师傅四种角色共同参与,形成一种新的教学模式。
以研究生“训练课程设计”课程教学作为教学实验研究的对象和范围。研究小组根据产学合作教学、电子化师徒制等相关文献梳理,制订如下计划:第一,以电子化师徒制协同培育专业职能的教学模式作为教学实验设计的基础架构;第二,以人力资源专家为师傅的电子化师徒运作规划作为实施指引;第三,电子化师徒制反馈审核表作为过程资料的工具;第四,教学模式效果评价。根据学者咨询和专家座谈等方法,修整、确立并据以执行。
分别邀请“训练课程设计”教学的教师和从事师徒制研究的学者,针对“训练课程设计”职能项目与教学内容、以电子化师徒制进行产学合作培育“训练课程设计”职能的模式和教学实验规划的适用性等,提供咨询和建议,修改后的相关内容提交专家座谈。
由研究小组成员担任主持人,邀请从事人力资源工作至少5年以上经验的专家与会,分别召开电子化师徒制专家座谈会和职能评选专家座谈会。通过专家指导确认“训练课程设计”科目的教学设计内容,调整以人力资源专家为师傅的电子化师徒制的产学合作教学模式实验规划,以及提供师徒制运作的修改意见。为检查以人力资源专家为师傅的电子化师徒制增进研究生“训练课程设计”职能的教学模式效果。经第一次专家座谈会建议,参考业界常用于人才职能甄选的评价体系,在教学实验后,针对徒弟进行职能评核。除研究小组成员外,邀请业界5位专家担任评审,讨论及规划职能评选相关事宜,针对评核活动提出结果和建议。
2.4.1 实施设计
为检验以电子化师徒制协同培育专业职能教学模式的适用性,该研究设计以人力资源专家为师傅的电子化师徒制教学实验。先征得辽宁师范大学人力资源专业“训练课程设计”课程任课教师同意,在该课程教学规划与实施不需配合该研究调整的前提下,取得选修“训练课程设计”的16名研究生名单后,仿照教学实验设计随机选取其中10人且均分成实验组和对照组。两组学生在同一时间内均接受“训练课程设计”课程教师讲授的相同内容、学习相同教材。实验组是徒弟组,每人安排一位业界专家担任导师,随着学期进度提供业界专业知识和经验;而对照组则不另做安排。最后两组接受相同的职能检核活动,接受考评。经任课教师协助确认,10位研究生在选修此课程前均未接受过“训练课程设计”的相关教育或培训,且未具备训练实务或参与师徒制经验,并希望具备“训练课程设计”入门知识。此外,除了参与该课程教师安排的教学活动外,实验组研究生均同意参与电子化师徒制,并担任徒弟,接受师徒配对安排及人力资源导师指导。
2.4.2 实验控制
为确保实验准确性,该研究未向任课教师告知教学实验设计和流程的相关内容,也未透露参与研究生的分组情况。研究小组通知实验组研究生,邀请其参与电子化师徒制活动并遵守保密原则;研究小组对对照组研究生进行标记。电子化师徒制实施期,配合课程教学,为期一学期(18周),每周师徒互动的主题和进度均依该课程教学计划为准。第一周和最后一周的课程安排分别为课程介绍和期末检查,供师徒相互认识与交流活动,不纳入课程进度的互动范围。因此,总课程活动以每周2小时计,16周共计32小时。
2.4.3 电子化师徒制的实施
按照教学进度制定学习主题内容和作业,采用师徒共同约定的通信工具和软件,如Skype、微信、QQ等由徒弟向导师提问并学习职场经验或做法。当一方不方便线上即时互动时,可透过Email或利用通信软件以短信提问或回应内容。参与的师傅均为企业中级管理人员,为遵守公司章程和咨询保密规则,均先取得公司上一层主管同意其参与该研究实验和利用部分工作时间提供徒弟学习指导。如师傅忙于工作无暇和徒弟互动,下班后的时间也作为指导和回应的时间范围。
为了解运用产学协同增进研究生“训练课程设计”职能教学模式的效果,该研究经由师傅小组确认并同意,设计一项仿照业界常用的评鉴法,邀请三位资深的业界专家担任职能评选委员,在教学实验结束后,以“训练课程设计”为主题,办理一场3小时的职能评核活动。邀请实验组和对照组研究生参与并接受评选,实验组5位徒弟为一组,对照组的5位研究生组成另一组。除了受评核的研究生外,也邀请业界教师和该课程讲师一起到场观摩。
由评鉴委员以“训练课程设计”实务工作常见问题为主轴进行命题,设计一套模拟职场的情境题,交给两组成员以150分钟为限提出解决方案。接着由两组抽签、依序由5位成员对负责部分发表意见,每组30分钟。再由委员们进行询问,由相应成员回答。委员们根据观察每一位成员针对解决方案的准备过程、发表和回答等相关表现,符合“训练课程设计”职能要求的程度,并综合评核两组研究生表现的差异、提出总体评核结果,供研究小组运用。
为求讲师教学和业界师傅教导的目标一致,研究小组征得授课教师同意并提供其设计运用的“训练课程设计”教学目标和内容,以Lin和Jacobs(2008)提出的人力资源发展专业人员需具备训练课程设计能力为主,针对分析、设计、发展、实施和评鉴五面向的21项职能(分析面向六项、设计与发展面向八项、实施面向三项、评鉴面向四项)进行培育。在经过专家座谈与业界师傅们确认后,将该数据内容列为培育“训练课程设计”职能的基准,交由业界老师参考。
为提供参与的师傅和徒弟建立此制度并确立参与共识,以养成“训练课程设计者”的职能为主。透过此准则让师徒们了解“师徒制”运作目的、实施范围和参与对象、师徒定义、实施程序、实施期间、师徒配对、师徒互动规范、师傅和徒弟的角色与职责、师徒关系与调整,以及奖励措施等的规划与执行依据。
为掌握师徒在整个实验过程的参与及制度运作,搜集制度运作的历程资料,借鉴Marofasky和Johnston(2004)建构的师徒制评估表架构和内容,编制师傅和徒弟的评估表各一种,提供给师徒双方在每一次师徒互动后的纪录,回馈给研究小组收集、汇总,以作为运作检讨、提供师傅或徒弟必要协助,并做研究资料分析。
该研究提出“教育(学术)界主导教学、实务(产业)界协同指引教导”,由大学专业教学人才结合人力资源专家,共同组成包含讲师、学生/徒弟和师傅四种角色的产学协同合作增进研究生专业职能的教学模式,让存在学用衔接落差的双方在专业人才教育阶段,跨越彼此界域,以学校教学为主轴、职场专家协同合作,让学生在学校学习期间,认识、体验职场的实业内容,使学到的专业知识更贴近现实工作,真正达到缩小学校到职场衔接落差的效果。这教学模式和Boud等(2001)、Darche 等(2009)主张强化和开拓工作导向的高等教育取向相呼应。
业界师傅们也一致认同此模式确实能让研究生及早把课堂学习和实务联结在一起,学校方面早该启动这样的教学模式。多位师傅表示相当羡慕这一代研究生有机会利用合作教学模式能及早与职场接触。实验组对此教学模式的看法也颇为一致,认为徒弟透过此模式,可以获得师傅协助,学到职场重要专业技能;徒弟可以同时学习课程理论知识并结合师傅的实务;徒弟学业上面临的问题可以在师傅帮忙下获得解决,透过师傅的带领和教导能帮助徒弟认识人力资源专业实务的真实状况。
4.2.1 增进研究生“训练课程设计”职能的学习效益显著
根据职能考核的结果发现,徒弟小组成员接受题目后,在准备、解题、收集资料,以及呈现解决方案的报告等过程和内容表现上,明显比非徒弟小组成员有弹性、有内涵,且贴近实务运作的应对方式。可见,徒弟小组成员在学习过程中,透过师傅们的教导、解惑并提供实务运作内容及多次对课程作业制作的协助,有形无形中为徒弟们建立“训练课程设计”职能打下扎实的基础。
4.2.2 运用多元通讯软硬件,有效避免沟通偏见
师徒们均表示,电子化师徒制提供师徒可以借助网络互动工具进行交流(如E-mail,skype,QQ,微信等应用软件;个人计算机、平板计算机、智能型手机等硬件配备),相对地让彼此沟通可能受限的情况减少。除师徒面对面的方式以外,网络工具的使用大大增进师徒互动的可能性。参考May等(2009)的观点,在制度运作前已确认过师徒熟悉的沟通媒介和管道情况相当良好。研究结果也显示,师徒对沟通媒介使用的熟悉度和多样性,能避免倚赖电子媒介沟通可能缺乏视觉直接接触而会导致偏见问题 (Sproull等,1991;Turkle,1995)。
4.2.3 透过实务师傅从旁提供指导,实现让理论和实务相结合
对于能有人力资源领域专家担任其课程学习的师傅,在“训练课程设计”的过程中,配合教学进度提供对应的实务内容,可实时从师傅端的带领指导下,印证课堂接触到的专业知识或理论,提高徒弟们学习兴趣。师傅可以配合课程进度,安排并提供给徒弟实际的“训练课程设计”项目或作业,徒弟们可以直接展现所学,师傅也可以借此审视并提供徒弟需加强或改善所学的指导和建议,即学即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