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金
摘 要 汉乐府民歌《孔雀东南飞》里刘兰芝和焦仲卿的爱情让人遐想歆羡,更令人扼腕叹息。掩卷之后,我们总免不了思考:悲剧的根源在何处?笔者以为,在一个男权社会之中,身为家中独子且是唯一男丁的焦仲卿背负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为此,本文主要从焦仲卿的行为之过进行文本分析,试图证实这一猜测。
关键词 工作;别离
中图分类号:G63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7661(2018)21-0233-01
一、操勞公务,冷落爱妻
我们不否认爱情可以跨越时空,但也应承认,俗世的爱情还是需要近距离的厮守来不断滋养的。兰芝虽肯定了丈夫“守节情未移”,但是言辞之中也流露出对仲卿忙于工作的不满:“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她倾诉家务繁忙、婆婆嫌怨,其实就是在曲折地表达了希望夫君常伴身旁、时时获得宽慰的朴素愿望,婆婆不好,有你在身边听我诉诉苦都好啊!
可怜焦仲卿未能参悟话中深意,依然以工作为重,直至兰芝被遣已成定局,下一步的计划竟然是“你暂时先回娘家,我先去府里办点事情”(“卿但暂还家,吾今且报府”),等你忙完了工作再来考虑我们的事,这样的话怎不让妻子心生寒意?对于仲卿“还必相迎取”这番承诺,也难怪兰芝回了一句凄婉哀怨的“勿复重纷纭”!到了分别那一天,这不开窍的焦仲卿又来了:“且暂还家去,吾今且赴府”,仲卿啊仲卿,这份工作对你该是有多重要呀最后的分别,你不是向我表明定会劝焦母回心转意的决心,而是告诉我你要赶着去上班!?
二、不送妻归,引人生疑
焦仲卿既然有再迎娶兰芝的打算,应亲自送回并第一时间向刘母、刘兄当面解释清楚,免生事端;即使不能亲送,也应派个妥帖的人传个话或捎封书信,以证衷心。
我们来看看兰芝回家后的处境:
入门上家堂,进退无颜仪。阿母大拊掌,不图子自归。
“阿母大拊掌”,这可不是拍手欢迎兰芝回家省亲,而是刘母大为惊异而做出的下意识的举动。古礼,已婚妇女须经婆家同意、娘家人来接,媳妇方可回去一趟,不迎自归,只有被夫家休掉了才会发生的事情。眼看着盛妆华服的兰芝独自踏入家门,刘母岂不知婚姻生变?兰芝自然可以自述清白,可是夫家既无人相送又无信物为证,遭人如此驱遣,这境遇实在难堪,刘家可谓颜面尽失,刘母的“大悲催”并非空穴来风。
三、缺乏沟通,贻误时机
道口誓别,兰芝回仲卿“君既若见录,不久望君来”、“我有亲父兄,性情暴如雷,恐不任我意,逆以煎我怀”,事实上已经委婉地提醒他“我可能等不了太久,你要抓紧时间、赶紧把我接回去”,可是接下来的十来二十天里,仲卿似乎并没有回去看望过兰芝一次,甚至书信全无。
回过来看兰芝。刚回娘家时,她对“不久当还归”还是抱有很高的期待的,县令遣媒来时认为“恐此事非奇”(非奇,不合适),让母亲“自可断来信”(信,使者,这里指媒人),语气虽委婉,但态度是坚决的。
刘母则更清醒一些——不迎自归是大事,如果是婆媳突然闹别扭回来住段时间,怎么说女婿也不应该这么长时间都没半点消息,自然也就猜想女儿的“徐徐更谓之”应是缓兵之计,不忍心让女儿就这么眼巴巴地等下去,出于对女儿未来的考虑和现实的情况,回复媒人时还是留了些余地:“幸可广问讯,不得便相许。”
不曾想,消息一传开,就有人注意到了——“媒人去数日”,郡丞为媒,主簿传话,为太守的五公子提亲来了!从后文的刘母对媒人说的“女子先有誓,老姥岂敢言”来推测,刘母本想以门户不相当、荐了兰家女来推脱婚事的想法遇到了强大的阻力。少了母亲的拦阻,刘兄的一番胁迫就颇为见效了。
从下文的“新妇识马声,蹑履相逢迎”来看,哪怕是已经挽回无望,兰芝还是无时不刻不期望见到夫君的身影,也不知道之前她有过多少次“误几回、天际识归舟”的惊喜与失望,但不难想象,随着时间的日夜推移,兰芝对毫无音讯的仲卿免不了有些怨恨,被长兄言语一激,一气之下仰头作答:
“虽与府吏要,渠会永无缘。登即相许和,便可作婚姻。”
兰芝此言一出,太守这方婚书立下,翻历书选吉日,三日后成婚。事已至此,焦刘二人的终身幸福几无挽回余地,此番爱情悲剧,纵然焦母身负千错、兰芝有万般不是,仲卿亦难辞其咎!
综上所述,焦仲卿作为一个男权社会里本来最应具有话语权的主角,却在婚变的关键时机中多处、多次出现了行为的过失,使得婚姻变得不可挽回且逐步走向破灭,他应当为这一段最终走上不归路婚姻背负更主要的责任。
参考文献:
[1]王达靖.谈《孔雀东南飞》中难辞其咎的焦仲卿[J].文学教育(上),2010(7):90-91.
[2]韩国良.以古诠古知人论世——对《孔雀东南飞》主题的再认识[J].西北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6(01):99-103、1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