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省县域乡村性空间分异及演变机制研究

2018-03-23 08:08刘晋希
关键词:冷点四川省县域

刘晋希, 何 伟*

(1. 四川师范大学 西南土地评价与监测教育部重点实验室, 四川 成都 610066; 2. 四川师范大学 地理与资源科学学院, 四川 成都 610066)

乡村在地理学上被界定为城市以外的区域.由于在地域界限上是模糊的,而且城市地域与乡村地域范围是相对的概念,故乡村地域在空间上具有动态性、不完整性以及演变性等特征[1-2].在当前,社会经济的快速转型导致乡村功能和结构发生了深刻的变化[3],尤其是在大力推进工业化、城镇化的大背景下,我国乡村地域由传统单一的农业生产功能向多元化、多功能产业服务格局转变.因此,开展乡村地域发展状态与格局研究,揭示乡村地域区域间差异、动态空间变化过程以及演变机制等成为人文地理学研究的热点问题.

乡村性是衡量乡村地域发展状态、反映乡村地域空间差异的重要指标,能客观揭示出乡村发展水平并充分体现乡村功能及其演变趋势[4].早在20世纪80年代,文献[5-6]提出了乡村性概念,构建了乡村性指数评价体系并对英国进行了实证分析;Harrington等[7]则对这一概念及评价标准进行了验证;随后西方学者对乡村性这一问题进行了大量研究,为当前急剧变化的中国乡村问题研究提供了较好的研究参考[8].

国内学者张小林最早引入乡村性概念,认为每个地区都可看作城市与乡村的统一体,城乡之间不存在断裂点,从理论层面构建了乡村性指数的计算公式,完善了乡村性的理论构架[1,3].随后国内学者在乡村性问题上从评价、类型划分、空间分异以及影响因素等方面进行了大量研究,如文献[9]从中国城乡一体化结构层面开展对东部地区乡村性质强弱的刻画与评价;文献[10-11]以城市作为参照,通过构建乡村性测度指标对不同地区乡村性质强弱进行评价;文献[12-14]在乡村性评价的基础上对乡村发展类型进行划分.

在乡村性空间分异的研究中,文献[15]将浙江省乡村性演变影响因素概括为产业结构的升级与特色的海洋产业发展、政府投资与行政区划的调整、农业机械化和对外贸易等;文献[10]则借助于数学模型将江苏省乡村性演变因素归纳为历史发展基础、经济区位条件、资源禀赋、交通基础设施和区域发展政策等.在研究方法上,除了构建乡村性评价指标体系外,数学模型、探索空间数据分析等方法也逐渐被引入乡村性空间演变问题研究之中,如文献[16]借助于乡村转型发展偏离度模型分析了乡村性与乡村转型发展的耦合关系;文献[12,17]借助探索性空间分析方法分别对江苏省、北方农牧交错区域乡村性内部空间异质性进行了研究.

从整体来看,关于乡村性问题的研究,不仅在内涵、评价模型以及空间变化等方面取得了较为丰硕的成果,也为本文的研究提供了指导和借鉴,但目前对于乡村性空间演变问题的研究很大程度上停留在空间描述与表达上,缺乏对这种空间变化规律及作用机制的深入解释.四川省作为我国西部地区的人口、经济大省,在西部大开发战略实施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伴随着城镇化与工业化的加速推进,其城乡关系发生了巨大变化,2014年四川省二三产业比重达到87.6%,农业产值比重由2000年22.3%下降为2014年12.4%,农业人口比重则由2000年81.3%下降为2014年53.7%,加上四川省人口常年大量外迁和部分区域乡村产业发展、新农村建设等的影响,乡村发展变化具有显著的地域特征.基于此,本文结合已有研究成果,以四川省为研究区域,在对其183个区县乡村性评价的基础上,探讨其空间演变规律及地域差异,并构建四川省县域乡村性空间格局演变机制,为四川省乡村地区发展与规划提供参考借鉴.

1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1.1数据来源及处理截止2014年,研究区域共计183个区县,根据数据可获得性与可比性,选取2000年、2005年、2010年和2014年4个年份进行县域空间单元乡村性空间格局分析,原始数据来源于2000—2015年《四川统计年鉴》《中国县(市)社会经济统计年鉴》、各地级市统计年鉴以及区县统计公报补充数据等.由于2000—2014年部分地级市(州)涉及行政区域调整,为确保研究区域空间单元完整性,涉及新增区域缺失数据部分采用邻近区域插值法获得.

1.2研究方法

1.2.1乡村性指数 城乡是一个连续的整体,而乡村性与城市性是一个区域的有机统一体,而且是相对的概念,即乡村性越强的区域,城市性则越弱,反之亦然.因此,一个区域乡村性的测度主要考虑与城市地域存在内在区别的因素.本文利用乡村性指数对县域单元的乡村发展状况进行测度.根据数据可操作性,从人口、土地、产业3个方面选取农业人口比重、乡村人口变化率、耕地变化率、农业土地生产率、农业经济水平以及第一产业就业水平6项指标(详见表1),对四川省183个县域单元乡村性进行测度.

表 1 乡村性指数测度指标体系

指标权重采用熵值法[18]进行确定,记为Wyj(即第y年的第j项指标权重),采用极差标准化方法对指标进行处理,以消除量纲对测度结果的影响,计算方法为

乡村性指数

式中,RIyi表示第y年第i县域乡村性指数,Wyi表示第y年的第j项指标权重,n表示指标个数.

1.2.2探索性空间数据分析 探索性空间数据分析(ESDA)方法是根据统计学原理和图形表达结合的方式对空间数据进行分析[19-20],实质上是对地理要素空间分布的表达与描述,发现地理要素的空间特征,可以借助于ArcGIS和GeoDa软件平台完成相关分析.本文根据研究需要,采用Moran’sI指数刻画研究区域县域乡村性空间关联性,并对其进行显著性检验,采用局部Gi统计量对乡村性“冷热点”进行识别分析[10,19].

1)Moran’sI指数,其计算公式为

在全局空间自相关分析中,需要对Moran’sI指数进行显著性检验,通常用Zvalue值来衡量,其计算公式[21-22]为

式中E(I)、σ(I)分别为Moran’sI指数的期望值与方差.通常假定县域单元乡村性指数不具空间自相关性,记为H0,当Zvalue>Zα=0.05或Zvalue

2) 局部Gi统计量,其计算公式为

式中,RIi为县域单元i的观测值.若Gi值显著为正,表示区域i周围的值相对较高,属于热点区域;反之

为冷点区域[17].

2 四川省县域乡村性空间分异

2.1时序分析根据乡村性指数计算方法,得出2000年、2005年、2010年和2014年四川省县域乡村性指数统计结果(如表2所示).根据统计结果可以看出:1) 2000—2014年四川省县域乡村性指数相对较高,平均值均保持在0.5左右,但整体上呈现下降的趋势,由2000年0.558 5下降为2014年0.486 9,说明四川省县域乡村性一定程度上趋于弱化.2) 乡村性指数最大值整体变化不大,而最小值则明显下降,由2000年0.172 8下降为2014年0.040 2,而且2000—2014年乡村性指数的标准差保持在0.138 2~0.153 5之间,属于相对较高的水平,说明四川省县域乡村性指数在整体下降的情况下县域之间存在显著差异.3) 从偏度系数与峰度系数来看,2000—2014年偏度系数均为负值,属于负偏态分布,均值在峰值的左侧,乡村性指数加强的区县所占比重加大;而峰度系数在2000—2005年由负值转正值,说明乡村性指数分布由比正态分布平缓转变为陡峭;2005—2014年峰度系数均为正值,乡村性指数分布均比正态分布陡峭,反映了乡村性指数较大的区县在空间上趋于集中.

表2 四川省县域乡村性指数统计表(2000—2014)

2.2空间格局借助于ArcGIS10.1平台,将2000—2014年乡村性指数导入四川省县域空间单元矢量数据,采用Jenks自然断裂法,根据乡村性指数这一属性值将2000—2014年四川省县域乡村性划分为强乡村性、较强乡村性、中度乡村性、较弱乡村性和弱乡村性5大类型区,结果如图1所示.可以看出:1) 2000—2014年四川省县域乡村性指数在东西方向上整体上呈现出以成都平原为中心的低值区域、以川东平行岭谷和川西高原的高值区域“U”型空间格局;弱乡村性和较弱乡村性县域单元呈现出逐年增加的趋势,并以成都平原经济区为中心向川东北和川东南地区扩展;强乡村性县域单元2005年与2000年相比有所增加,乡村性增强的区域主要集中在川西高山高原区,2005—2014年强乡村性县域单元呈现出持续减少的趋势,乡村性逐渐弱化的区域在川东北和川东南地区较为明显,到2010年、2014年强乡村性县域单元集中分布于川西北高原和川南山区的三州地区.2) 从不同乡村性类型数量变化关系来看,强乡村性和较强乡村性县域单元表现为先增后减的特征,2000—2005年分别由31、58个增加为37、60个,数量关系变化大不,但在空间上有明显变化,表现为川西北高原强乡村性县域单元增加的同时,川南地区有所减少,而川东南和川东北地区较强乡村性地县域单元有所增加,2005—2014年由37、60个减少为21、45个,减少的县域单元集中在成都平原和川东北、川东南地区以及川南部分区域.3) 从各类型空间分布范围来看,弱乡村性与较弱乡村性县域单元主要分布在一些社会经济发展水平较高、交通区位条件较好的地级市,如成都、德阳、绵阳、眉山、乐山等,而强乡村性县域单元则主要分布在自然条件复杂、交通相对闭塞的区域;2000—2014年乡村性趋于弱化的县域单元主要集中分布在近年来社会经济发展条件发生较大改变的区域,如成渝经济区带动区域社会经济发展等.

2.3空间自相关分析

2.3.1全局空间自相关 为了深入分析四川省县域乡村性空间分布特征,基于2000年、2005年、2010年和2014年乡村性指数,借助于GeoDa软件平台,计算测定其全局Moran’sI指数和显著性检验值,如表3所示.可以看出:1) 2000年、2005年、2010年、2014年四川省县域乡村性指数的全局Moran’sI指数均为正值,对比其显著性检验值Z-score值与0.05显著水平下的临界值,4个年份均明显大于临界值1.96.说明4个年份四川省县域乡村性呈现出显著的空间关联性,在空间上表现出集聚的特征,即乡村性指数高的县域其周围县域也为高值,反之亦然.2) 对比4个年份全局Moran’sI指数变化情况,2000—2014年呈现出逐渐增大的趋势,说明县域乡村性空间集聚在不断增强,乡村性强的区域在空间分布上不断演化和迁移.

表 3 四川省乡村性指数全局Moran’s I指数与检验(2000—2014)

2.3.2局部空间自相关 全局空间自相关较好地揭示了各县域乡村性在空间上的关联性,但并不能揭示其内部空间的差异性,因此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测算2000年、2005年、2010年、2014年四川省县域乡村性指数的局部Gi统计量,然后根据ArcGIS中Jenks自然断裂法将183个县域划分为热点区域、次热点区域、次冷点区域和冷点区域4种类型,分类结果如图2所示.

可以看出,2000—2014年四川省县域乡村性冷热点分布从边缘到中心整体呈现出“热点-次热点-次冷点-冷点”的“类同心圆”空间格局,不同类型区域表现出如下特点:

1) 热点区域整体呈现出“由东向西”转移的空间演变态势.2000年乡村性热点区域出现在川东北和川南部分区域;2005年这2部分区域乡村性进一步强化,同时在川西高原地区出现了新的热点区域;2005—2014年期间川东北地区乡村性开始弱化,逐渐转变为次热点区域,而川西高原地区乡村性进一步强化成为四川省县域乡村性最大的热点分布区.基本上实现了热点区域由东部区域向西部的转移.

2) 冷点区域以成都平原为中心,无明显变化.2000—2014年县域乡村性冷点区域基本上都集中在成都平原的中心区域,主要包括成都、德阳、绵阳、乐山、眉山、资阳等地级市的县域区域,在空间上没有太大变化,仅在冷点区域与次冷点区域过渡区域存在个别县域之间的转化,如绵阳市梓潼县、乐山市沙湾区等存在冷点区域和次冷点区域之间的转化.

3) 次热点区域表现出“缩减与扩张”并存的演变格局.2000—2005年县域乡村性次热点区域在川西地区向热点区域转化明显,川东北和川南地区乡村性次热点区域也存在缩减的情况,而在川东南地区乡村性次冷点区域向次热点区域转化,出现了次热点区域扩张的情况;2005—2014年除川西地区次热点区域向热点区域转化出现缩减以外,川东南地区也出现了由次热点向次冷点区域转化,而在川东北地区则出现了由热点区域向次热点区域转化的扩张.

4) 次冷点区域变现为“先缩减后扩张”的演变趋势.2000—2005年以成都平原为中心的外围区域乡村性次冷点区域大部分向次热点区域转化,2005年仅有天全县、荥经县、峨眉山市、沙湾区、五通桥区、东兴区、安岳县、射洪县、三台县、仙游区、涪城区、北川县、小金县等13个区县为次冷点区域,说明这一阶段该部分区域乡村性有所强化;2005—2014年次冷点区域表现为扩张并趋于稳定的空间演变特征,扩张区域出现在川东南和川南攀枝花、凉山州的部分区域,到2014年川东南地区全部转化为次冷点区域,乡村性弱化.

3 四川省县域乡村性空间演变机制分析

从系统角度来看,乡村地域是一个敞开的空间系统,其所呈现出的状态及变化受系统本身和外界条件的影响.乡村地域的功能依托于其乡村地域本身的资源特征而存在[23],而这种资源特征取决于乡村地域本身的自然、人文环境,但又受到地域以外环境条件的干扰.基于此,本文结合四川省乡村性空间格局演变特性,构建四川省县域乡村性空间演变机制(图3),将驱动因素划分为三大类:稳定因子、动态因子和扰动因子,且各因子间相互作用.

图 3 四川省县域乡村性空间格局演变机制示意图

3.1稳定因子稳定因子是县域乡村性空间格局形成的基础,主要包括其自然地理环境、历史基础、产业基础、传统文化习惯等因素,该因子在动态因子和扰动因子作用下发生一定程度的改变.四川省位于我国西南内陆地区,自然地理环境复杂,在地形地貌、气候条件、自然资源等作用下,不同县域社会经济发展表现出差异性,如在川西高原和川东平行岭谷地区受自然地理环境的影响,在社会经济发展中,传统农业生产地位仍然处于相对重要的地位,加上这些区域相对完整地保存了地方文化,乡村地域仍然以从事农业生产为主,其乡村地域特征较为明显.从地区发展历史和产业基础来看,成都平原地区由于其社会经济发展水平较高,二三产业发达,农业也被界定为特大城市都市现代观光农业和盆西平原现代高新技术农业,而这些农业在工业、商业的冲击下,逐渐淡化了乡村特性,其乡村性指数较小;而盆地周围丘陵、山地以及高原地带由于其工业基础薄弱,第三产业欠发达,属于传统农业区,一般被界定为特色农业、生态农牧业以及综合型林农牧发展区域,其农业乡村性特征仍然明显[24].由此可以看出,历史基础与传统产业结构对乡村性格局的形成产生较大作用,但随着交通运输和旅游业等的发展,这些稳定因子的作用逐渐被削弱,传统的乡村地域在工商业发展的冲击下进一步弱化.

3.2动态因子动态因子是推动县域乡村性空间格局发生变化的动力条件,既包括乡村地域自身内部条件变化与发展,也包括城市地域发展对乡村地域产生的附带效应,其变化是对稳定因子适应和受扰动因子调节作用的结果,一般包括社会经济发展、人口流动、产业结构导向以及交通条件改善等因素.这些因素由于自身的不稳定性,往往在不同阶段对乡村性空间格局的影响是不同的.社会经济对县域发展产生深刻的影响,以人均GDP作为衡量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的指标,为因变量,将乡村性指数作为自变量进行线性回归分析,4个年份的R2分别为0.640 7、0.732 4、0.746 3和0.711 7,线性拟合优度较好,影响系数分别为-0.700 4、-0.703 3、-0.849 3和-0.909 9,表明人均GDP与县域乡村性水平成负相关性,且影响程度在进一步增强.人口流动对乡村性空间格局演变起到重要作用,长期以来四川省作为人口流出大省,加上城乡之间人口的流动,乡村人口不断减少,而城市人口则不断增加,传统农业生产和乡村格局发生变化,同时随着乡村人口流动而出现的耕地非农化、农民弃耕等问题,导致四川省县域乡村性水平整体呈现下降趋势,乡村性指数由2000年0.558 5下降为2014年0.486 9.同时在加快推进工业化和城镇化过程中,近年来四川省“稳增长、调结构、促发展”的产业结构导向在推动产业结构调整,推进二三产业稳步发展等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尤其是成都经济区二三产业比重超90%,其他经济区也均保持在80%以上,这种以二三产业主导的产业格局逐渐弱化乡村产业地位,县域乡村性逐渐减弱.此外,区域内交通条件的改善增强了区域内部以及区域之间的联系,对县域乡村性空间格局产生了重要影响,如成渝经济区、成都平原经济区的交通网布局与完善推动了区域内部县域空间单元乡村性水平下降.从整体来看,四川省乡村性弱的县域与交通条件优越区域相匹配,而乡村性强的县域多处于交通不便地带.

3.3扰动因子扰动因子主要指外界条件突变对乡村地域的干扰因素,稳定因子对其产生一定的制约作用,而动态因子诱导扰动因子的出现,主要涉及自然灾害、政策导向、区域调整以及项目建设等因素.自然灾害主要表现为地质灾害对乡村地域的破坏性导致乡村格局发生变化.四川省由于地形单元复杂而地质灾害多发,地震、泥石流等自然灾害对山区乡村地域生产生活产生重大影响,往往使乡村性空间格局发生剧变.对比以龙门山断裂带为中心的地质灾害多发区县域乡村性变化来看,该区域因地质灾害重建、搬迁等,县域单元乡村性整体呈现下降趋势,尤其是汶川地震、芦山地震等涉及县域单元变化明显.近年来,四川省在新农村建设、农村土地流转、土地综合整治等政策导向作用下,结合统筹城乡发展的思路,积极探索农村土地流转与整治之路,形成以城乡建设用地增减挂钩、灾后重建土地整治、宅基地有偿置换等为主的多种模式.大量农民修建新居集中居住,甚至“下山进城”,其乡村性进一步弱化,如成都市龙泉驿区自2006年开始结合“生态移民”与增减挂钩相结合的土地整治思路,万兴乡逐步实现整村搬迁,实现农民“下山进城”,其乡村性指数也由2005年的0.428 9下降为2014年的0.221 1,较临近区域同类县域单元变化更为明显.1997—2005年四川省撤销、新设、县域变更等涉及县级行政区33个[25],2005年以来又涉及部分区域撤县设区(市),这种区域调整往往都具有突变的特性,尤其是行政区域调整,会在短时间内导致乡村性发生重大变化.县域单元行政区划调整表现为撤县设区(市)、撤乡并镇合村等,撤县设区(市)在推进农村居民向市民转化、以农村为主的空间结构向以城区为主的空间结构转化等发挥着重要作用,撤乡并镇合村则在推进小城镇人口集中、扩大区域建成区规模等方面发挥重要作用,这些变化必然会引起乡村地域空间格局改变.此外,重大项目建设,如高速公路、高速铁路等改变了区域对外开放格局,城乡之间联系进一步增强,农村规模化与产业化发展也会导致乡村性水平发生快速变化.

4 结论与讨论

本文以四川省县域空间单元为研究对象,在构建乡村性评价指标体系的基础上,运用探索性空间分析方法,探讨2000—2014年四川省县域乡村性空间分布格局及演变规律,并在此基础上构建县域乡村性空间演变机制,得出如下结论.

1) 2000—2014年四川省县域乡村性指数整体呈下降趋势,乡村性趋于弱化.从偏度系数和峰度系数来看,县域单元之间存在显著差异,强乡村性区县在空间上趋于集中分布,这些区县在乡村属性上具有相似性,应该重点关注其乡村产业的发展.

2) 在空间分异中,2000—2014年四川省县域乡村性整体呈现出“U”型空间格局,弱乡村性和较弱乡村性县域单元呈现出逐年增加的趋势,并以成都平原经济区为中心向东扩展;强乡村性和较强乡村性县域单元数量表现出先增后减的特征,而弱乡村性与较弱乡村性县域单元数量在后期明显增加,这与四川省自然地理条件、交通状况以及社会经济发展等有关.

3) 在空间关联分析中,4个年份四川省县域乡村性呈现出显著的空间关联性,乡村性空间集聚态势明显增强,强乡村性地域在空间上的迁移与演化过程较为明显.2000—2014年四川省县域乡村性冷热点分布从边缘到中心整体呈现出“热点—次热点—次冷点—冷点”的“类同心圆”空间格局,在成都平原经济区和成渝经济区临近辐射区域冷点、次冷点呈现出扩散的趋势,这也从侧面反映了区域协调发展对乡村地域产生了巨大影响.

4) 从系统角度看,认为县域乡村性空间格局演变受稳定因子、动态因子和扰动因子综合作用,而且3个因子间相互联系、相互影响.自然地理环境、历史基础、产业基础、传统文化习惯等稳定因子是奠定乡村性格局的基础,在社会经济发展、人口流动、交通条件改善以及产业结构导向等动态因子作用下发生演变,同时在自然灾害、政策导向、区域调整以及项目建设等扰动因子作用下产生空间分异.从这个层面来讲,充分利用自然地理环境、结合区域产业基础等,制定地域差异性政策方针来指导区域性的特色产业培育和促进经济发展,对于进一步优化四川省县域乡村性格局和提升乡村地区发展水平具有重要的意义.

综合来看,本文通过定量分析的方法对四川省县域乡村性空间格局及演变进行了探究,同时在构建乡村性空间演变机制的基础上开展定性表达,得出的一些结论能够为县域乡村发展与规划布局提供一定的参考.在今后还应该注重以下问题的深入探究:i) 定量化表达县域乡村性空间演变机制,揭示不同因子对乡村性演变产生的作用程度,以便更好提出不同地域差异化的乡村发展动力机制;ii) 根据空间变化做好乡村性类型划分以及乡村地域发展与优化布局的思路探究是很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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