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献阅读法在制度经济学研究生课程中的应用

逯笑微

摘 要：制度经济学理论体系庞杂，教学内容偏于抽象，晦涩难懂。教学实践中主要采取的单向理论式教学模式不利于学生对教学内容的理解，教学效果不理想。文献阅读法以经典和前沿为文献选取原则，研究生通过自主阅读，了解文献的观点、方法、思路和技巧，形成学习心得。课堂讨论阶段就文献内容和心得，进行讲述、提问、讨论和建议。这种以学生为主体，以经典和前沿文献为载体的学习方式，能够提高研究生的主动性，培养创新能力和研究能力，提升教学效率，实现教学目标。

关键词：文献阅读法；研究生课程；制度经济学

一、制度经济学研究生课程的特点及存在问题

（一）制度经济学理论发展现状及课程特点

制度经济学的发展承袭有序。无论是亚当·斯密还是马克思，其论述中均包含制度经济学的思想。旧制度经济学派的凡勃仑、康芒斯关注历史、文化、习俗等社会制度对经济发展的影响。新制度经济学派主要有两支：一是以美国经济学家加尔布雷斯的新制度经济学派；二是以新古典经济学为基础和拓展对象的新古典制度经济学派，因其代表人物科斯、威廉姆森、诺斯等多位经济学家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而大放异彩。制度经济学研究对象涵盖甚广，如制度起源、制度选择、制度变迁、企业理论、国家理论、意识形态、法经济学等，均在制度经济学研究范围之内。发展历史悠久、涵盖范围广，使制度经济学呈现流派众多、理论体系庞杂、理论观点多样、冲突对立等的特点。制度经济理论发展与转型经济体互相推动、互为印证。自20世纪50年代斯大林去世之后，东欧经济学家形成了批判和反思计划经济体制，论证为什么改革、改革目标是什么以及怎样改革的经济发展思潮。20世纪80年代，苏联经济学家也加入论战。与此相呼应，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中国经济学家承接马克思主义经济学框架，借鉴东欧经济学思想，研究经济改革思路，推动理论发展。制度经济学思想尤为适用于转型国家，尤其是转型中的中国经济。

制度经济学的发展方兴未艾，作为一门发展了近三百年的学科，其表现出勃勃的生机和活力。然而，作为一门向经济学类硕士研究生讲授的课程，其又呈现有别于其他同类发展成熟的专业课程的特征。制度经济学的发展历史短暂，流派众多，研究成果大量涌现，具有分析范式的不完善性、理论观点的对立性、理论体系的复杂性、研究方法的多样性等特征。同时，制度经济规律具有普遍性，制度经济学尤其适合于转轨经济体，具有转轨经济的实践性，对于改革开放进行时的中国经济体更是适时适地。正是由于制度经济学理论发展呈现出的勃勃生机，及其对中国经济问题的强大解释力和指导价值，制度经济学研究生课程的开设是十分必要的，同时，也正是由于制度经济学呈现的不完善、对立冲突、复杂性，要求制度经济学课程的讲授方式更加需要选择具有针对性和有效性的教学方法。

（二）制度经济学研究生课程教学中存在的问题

制度经济学在教学实践中出现的问题都与学科特点紧密相关。由于制度经济学课程设置在我国经管类专业中起步较晚，各高校在课程的教学内容、教学方法上均表现出一定的局限和问题。在教学内容方面，由于理论体系的不完善，导致教材编排主要采取两种模式，一是通过对不同学派观点的文献综述勾勒出基本框架，二是从编者逻辑出发对理论体系进行重新构建。这两种教材的编排模式产生了一定问题，或繁杂冲突，导致学生无所适从，或失之偏颇，导致一叶障目。同时，教学内容的理论性和抽象性较强，晦涩难懂，学生一知半解，容易产生厌倦感。另外，教学内容的编排缺乏层次性，对于研究生和本科生教学内容的设计没有区分，导致本科生学习的难度加大。从教学方法上看，由于高校教师评价体系重科研轻教学，教师忽视对教学方法和教育理论的研究，在讲授过程中倾向于采取单一的单向理论式教学模式，学生只能被动接受，无法参与，缺乏积极性和主动性。

针对于制度经济学教学中存在的问题，部分研究者采取问卷调查的方式，从教学内容、教学方法、教学效果、考查方式等方面进行数据搜集和评价，结果显示大多数学生倾向于采取参与式、互动式教学方法。在教学改革方向和实践中，许多一线教学人员提出应以加强教学互动、提高学生学习的积极性和主动性为目标。部分研究者主张，应从制度经济学的学科特点出发，推行文献阅读法教学，以教师列出代表著作，学生进行反复、比较阅读，撰写读书笔记，强化交流的方式，提高学生的主动性和参与性。

二、文献阅读法在制度经济学课程中应用的必要性

（一）文献阅读法的内涵与特点

哲學社会科学的主要研究方法是文献研究法。与自然科学类研究不同，社会科学类研究者主要通过阅读文献、社会调查、参加学术讲座等方式，获得相关研究领域的前沿成果和方法。其中，依据大量的文献阅读，社会科学类研究者能够以较高的效率获取和掌握前沿理论和方法，从而为今后的研究工作奠定基础。文献阅读法起源于19世纪的柏林大学，最初是以讨论会或研讨会的形式存在，这种形式实现了教学和科研的结合，调动了学生学习的主动性。目前，文献阅读法主要是指依据一定的原则对课程的前沿和经典文献进行选取，通过教师指导，由学生自主研读，对文献的观点、逻辑和研究方法进行记录、梳理和学习，形成学习心得，以学生主讲、课堂讨论、教师指导和总结的方式，培养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

文献阅读法作为一种参与式教学方式，所具有的某些特点尤为适宜应用到硕士研究生的教育教学当中。传统的单向式理论讲授模式能够在较短时间内将大量理论传递给学生，而学习模式仍然是单向传授获取，难以培养学生的主动性和创新思维。文献阅读法由于以学生为主、教师指导为辅，能够提高主动性，活跃课堂气氛，对学生学习兴趣的培养具有双向激励作用。学科门类内部课程之间具有理论上的相容性，在研究生教学实践中，通常将课程集中于短时间内大量的讲授，学生难以了解课程间的相互关系，对理论的掌握通常较为机械。然而，文献阅读法要求学生以较长的时间和精力投入指定文献的钻研，在客观上迫使学生主动思考、寻找资料、对理论溯本求源，在面对问题、思考问题、解决问题的路径中学习方法、触类旁通。对于任何一门课程的学习而言，学生应该是本质上的主动参与者，而不是被动接受者。主动性的培养源于兴趣的产生，而单向传授的缺陷就是限制主动性，削减兴趣。教师在课程讲授中的角色转变，将会使教学内容和方式更为随机，这意味着教师对理论、方法、课堂节奏和讨论的把控，需要不断提高。教学相长，在参与式教学模式中，将体现得更为明显，同时，也对教师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文献阅读法能够在活跃课堂气氛、加强学科融合、提高学生的兴趣、提高教师的教学水平等方面起到重要的作用，并最终影响学生学习方式和思维方式向研究型和创新型转变，是培养硕士研究生的重要教学模式。

（二）文献阅读法应用在制度经济学课程的必要性

文献阅读法所具有的特点非常适合应用在社会科学类研究生的教育教学当中。而制度经济学的课程特征，则尤为适宜在研究生課程教学中引入文献阅读法。

第一，抽象性。制度经济学发展时间不久，以科斯为创立者的新古典制度经济学发展时间更是不长。同时，制度经济学研究的核心内容为制度及制度对人的行为的影响，尽管制度经济学研究的问题与实际结合紧密，但制度这一概念本身就具有较高的抽象性，对于缺乏实践经验的学生而言，理解起来较为困难。新古典制度经济学存在大量的国外经典文献，在教材编纂和选取过程中，易于形成对外文文献的引入和堆叠，进一步提高了理解的难度。在这种情况下，教师单向传授的方式，容易造成学生理解困难和认知肤浅。应用文献阅读法能够激发学生主动思考，直接获取第一手资料，避免因信息的多次加工造成的理解偏差，追本溯源，深入掌握理论知识。

第二，发展速度快。新古典制度经济学继承了新古典经济学的研究方法，在其基础上进行了理论边界的扩展，得到了主流经济学界的认可，吸引了更多学者加入制度经济学的研究行列。制度经济学家获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的多次肯定，也加快了理论的发展，制度经济学理论呈现高速发展的态势。这使得制度经济学课程，尤其是针对研究生的制度经济学课程，更应该追踪学术前沿，以文献阅读的方式加速课程内容更新。应用文献阅读法，能够激励学生自发搜寻文献，在搜寻文献、阅读文献和讲解文献的过程中，接触理论发展的前沿，了解未来发展方向，提高文献研究和学术研究的基本功。

第三，对现实问题解释力强。新古典制度经济学拓展了新古典经济学的边界，放宽了如理性、交易成本、经济人等假定，将新古典经济学理论难以解释的多个问题纳入研究范畴内，并给出了较为满意的解释，跳出了“黑板经济学”的藩篱。由于新古典制度经济学理论的发展，根植于现实经济问题，其具备较强的解释现实的能力。由此形成的理论有其现实问题的基础，只通过教师单向讲授的方式，将很难使学生真正掌握理论内涵。应用文献阅读法，需要学生对学习心得进行讲授，并回答他人的问题，客观上促使学生主动寻找文献及文献相关的背景资料，在文献学习的过程中，掌握理论内涵，了解理论形成的根源，并能够运用理论解释问题，形成学术研究的思维模式。

三、文献阅读法在制度经济学课程中的应用

（一）文献选取的原则和方法

根据经济类研究生培养目标，培养创新性思维，形成研究型学习方式，是硕士研究生课程设置和改革的方向。制度经济学理论发展历史相对短暂，多种理论、流派就同一问题展开不同角度，甚至针锋相对的研究和解释。这就对文献选取提出了一定的要求。由于理论庞杂，已经经过时间检验，广受认可的经典文献，是文献阅读中的必备内容。例如：威廉姆森对于交易费用理论的经典阐述，是制度经济学的基本概念。在对经典文献进行精读的基础上，学生可以掌握制度经济学的理论根源。制度经济学理论更新速度快，如果只包含经典内容，缺乏前沿内容的选取，可能会错失对制度经济学发展方向的把握。同时，针对最新文献的阅读和学习，本身就是对研究生学习能力和研究能力培养的基础，撰写论文，形成个人研究成果，也必须以前沿文献的阅读和学习为基础。因此，制度经济学文献选取的原则是“涵盖经典，追踪前沿”。

制度经济学流派众多，体系庞杂，经典文献众多，前沿文献更是浩如烟海，如何在丰富大量的文献中选取适合个人需求的内容，需要一定的取舍方法。第一，经典文献的选取。制度经济学的教学体系包含制度起源、制度比较和选择、制度变迁、企业理论、制度及其变迁与经济增长、国家理论等。对于经典文献的选择，应有教师根据各理论构成的发展，选取最具影响力和价值的文献，这部分内容实质构成了制度经济学理论发展和教学体系，是学生理解和掌握制度经济学基本结构和发展脉络的基础。第二，前沿文献的选取。前沿文献反映目前研究的趋势，具备多研究角度，多学科结合，多联系实际等特点，而前沿文献的选取和阅读宜结合学生及其导师的研究领域，一方面触及学生的知识边界，一方面结合个人及导师的研究兴趣，既激发了学生的研究积极性和潜能，又能够为其他学生带来新的视角和对文献深入的解读和讨论。因此，在前沿文献的选取中，应该结合学生及其导师的研究领域，由学生个人依据兴趣自行选择，同时由指导教师对文献的权威性和适宜性进行把握，以更好地发挥前沿文献的价值。

（二）文献阅读在制度经济学课程中的实践

文献阅读法的具体实践主要分为两个步骤，即学生自主阅读、学习和研究阶段以及课堂讲解、讨论和总结阶段。其中，自主阅读阶段主要形成学生对文献的认知和心得，课堂讲解讨论阶段则是质疑、讨论、再认识和共同提高的过程。

自主阅读阶段。在完成对文献的选择的基础上，学生开始进行一段时间的自主阅读。在这一阶段，学生需要根据已经确定的文献内容进行阅读和研究。在研读文献的过程中，需要总结问题、理论和方法，即文献研究了什么问题？基于哪些理论进行了研究？采用了哪些研究方法？学生可以基于各自的研究领域和掌握的基础知识，对上述三个方面进行分析，总结出教科书理论体系中已有的内容和尚未包含的前沿研究，探讨文献中采取的方法是已有的或是创新的，以及研究问题是否具有前沿性。应用新方法研究老问题，或者应用成熟理论研究新问题，这种对要素的排列组合，是硕士研究生在学习论文写作的研究工作中所必备的技能。通过这一要素的提取和学习，可以培养研究生的文献研究能力，提高其自主写作的水平。

同时，在文献阅读阶段，学习文献作者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思路，是理解制度经济学研究路径的重要手段。新古典制度经济学在放宽对新古典经济学假设的基础上，进行了拓展和创新，为解决许多现实问题提供了理论基础。在文献阅读过程中，梳理研究思路有助于研究生理解制度经济学研究方法和理论的创新，有助于研究生了解经典理论的由来和前沿理论的思维过程，对制度经济学课程的深入学习不无裨益。制度经济学的研究范畴存在大量经济学学科的前沿方向，运用了大量先进的方法、跨学科的理论和思维整合，通过文献阅读法的实践，有助于研究生学习经济学科的前沿研究方法、跨学科的思维方式以及学术论文的写作技巧。通过对学术文献的阅读和积累，研究生能够逐渐接触和掌握学术论文的语言规范，学术语言的使用和语感的培养是未来写作学术论文的基本要件。对于刚刚从本科生进入研究生阶段的学生而言，通常不具备这种能力。采用文献阅读法能够客观上引领研究生进入学术论文的写作技巧、语言和思维等方面的学习，不仅为制度经济学课程的学习，也为研究生创新和研究能力的培养创造条件。

课堂讨论阶段。经过一段时间的自主阅读、研究、分析，学生需要形成学习心得，以个人或小组的形式，将文献及文献学习心得做成PPT，在课堂上进行讲述，并就文献内容接受同学提问和质疑，进行解答和讨论。这一阶段是学生自主阅读阶段成果的验收，也是对所形成心得的再思考、更新和提高。个体自主阅读，有个人知识边界和思维模式的局限，课堂讲述和讨论，是接触他人思维模式、拓展个体知识边界、打破个人思维定式的重要途径，同时，也是对个体自主阅读的激励和约束。在这一过程中，学生就文献的研究思路、研究问题、解决方法和理论创新等进行讲述，并对文献的不足进行评论，其他学生可就文献的内容和讲述者的心得提出问题，加以质疑，或根据个人观点，给出建议。教师对文献讨论的内容进行点评和总结，对未涉及的理论知识进行补充，完成文献讲述和讨论阶段的内容。

四、结语

制度经济学具有发展历史较短，学科流派繁杂、理论更新频繁、多学科融合的特点，在研究生课程中尤其应该采用以提高学生主动性、创新性思维为主，培养学生研究能力的互動型教学模式。对制度经济学的研究生课程而言，文献阅读法是比较理想的教学手段。在文献选取阶段，应注重兼顾文献的经典和前沿，以理论发展的重要节点选择经典文献，以研究生和导师的研究方向为基础选择前沿文献，并在自主阅读和课堂讨论阶段，以学生形成的学习心得为基础，进行提问、讨论和建议，打破思维定势、学习思维方式、拓展知识边界，共同提高。采取文献阅读法能够发挥制度经济学的学科优势，一定程度上可避免单向式讲授的问题，提高制度经济学研究生课程的教学效率，促进学生创新能力和研究能力的培养。

参考文献：

[1]黄少安.制度经济学由来与现状解构[J].

改革，2017，（1）.

[2]丁霞.我国新制度经济学教学障碍及创新

路径研究[J].教育教学论坛，2016，（1）.

[3]胡乐明，刘刚.新制度经济学原理[M].

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4.

[4]陈俭.新制度经济学教学改革探讨[J].

商业经济，2012，（3）.

[5]柯西嘉.新制度经济学课堂教学研究[J].

时代金融，2014，（8）.

[6]王小芳，张永庆.文献阅读法在经管类硕

士研究生培养中的应用与探索[J].网络

财富，2010，（8）.

[7]陈银娥，刘健.关于《宏观经济学》案例

教学的几点思考[J].理论月刊，2009，

（12）.

责编：颐 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