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包商安全管理研究报告——世界级企业的良好实践与普遍问题

坎贝尔研究所｜文 郁振山｜编译

承包商安全管理是所有行业关注的问题，特别是由于承包商员工可能要从事一些非常规作业，现场或许没有安全经理的监督。本文是坎贝尔研究所对世界级企业在承包商安全管理方面的研究报告，总结了这些企业在此方面的良好实践和普遍问题。

坎贝尔研究所与来自14家公司的15名安全健康专家经过讨论，确定了承包商生命周期5个主要阶段：资格预审、作业前风险评估、承包商培训、作业监督、作业后评估。这14家公司在生命周期前半段的管理都采取了类似的良好惯例，但后半段还存在不足。

安全监督和项目负责人在开工前检查承包商的安全带

最佳惯例

以下是14家公司在承包商生命周期不同阶段的最佳举措。正是这些公司对所有员工安全健康的投资，让受伤率比行业平均值低6.5倍，工时损失率比行业平均值低6倍。

资格预审

有10家企业通过第三方机构对承包商进行资格预审，主要原因是这些企业涉及的承包商数量多，生产规模大，几乎遍布世界。

比如，康明斯公司（Cummins）使用第三方审核机构，是想帮助承包商发现作业行为中的不足和不安全因素。康明斯会与其共同努力，弥补缺陷，使承包商在项目竞标过程更有竞争力。施耐德电气公司（Schneider Electric）使用第三方机构的目的是检查高风险承包商的作业流程并进行评估，确保其能遵守施耐德电气公司的安全要求。艾奕康公司（Aecom）也使用第三方审查机构，因为该机构在评估油气行业承包商方面经验丰富。

14家公司在评估时都无一例外地参考了承包商的安全数据，如经验调整系数（EMR）、整体事故率（TRIR）、死亡率、数据分析报告等。上述几项数据是各行业数据收集和评估的标配。承包商要在一定期限内提交这些数据。

这只是基本要求。除此之外，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还会查看承包商的员工索赔记录、受伤记录、环境报告和法庭传唤记录。对于无法计算EMR的小型分包商，江森自控公司（Johnson Controls）也会要求查看法庭传唤记录和死亡数据等信息，确保能同样判断出该分包商是否适合作业项目。对于最初数据没有达到要求的承包商，有的企业还会查看其应急预案。美国钢铁公司（U.S. Steel）则会检查承包商的持续改进计划。

11家公司有内部考核表和检查标准。乔治亚太平洋公司（Georgia-Pacific）根据承包商在安全数据、安全项目、安全绩效等方面的评估结果，将其分为A、B、C、D四级。雪佛龙公司（Chevron）也有类似的划分，评分依据包括整体事故率、安全调查问卷、安全项目的实地审核结果。两家企业的承包商必须达到A或B级，才可签订合同。

其他公司虽没有确定的等级划分，但都有相应的评估体系。康明斯公司根据职业安全健康记录、许可证明、执照、书面的安全操作惯例和书面政策文件来计算“承包商安全绩效值”。福陆公司（Fluor）将承包商的资格预审结果分为：满意、满意但有建议性提醒、满意但作业计划需修正、不满意。划分依据包括承包商的安全数据、EHS政策、培训、EHS会议、作业前的计划和作业监督检查。

5.可持续原则。新校区景观设计可以考虑依据新校区分期分区建设规划，采用整体规划、分步实施的可持续性原则，既要确保每一期、每一区的景观设计具有独立性，又要保证整个校区景观设计建设完成后的整体性和可持续性。

作业前风险分析

9家公司拥有作业项目风险的评估方法。乔治亚太平洋公司首先依据作业项目所涉及问题的广度进行初次风险评估，然后根据承包商的具体作业流程进行再次评估。评估时会用到风险矩阵图，综合严重性、频次和可能性的三项得分计算某项工程的风险。风险等级较高的项目必须要有额外的书面风险管理文件。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的方法与之相似，其风险矩阵图主要包括事故可能性、严重程度、事故成本、施工时间表和安全等因素。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的技术小组还会要求供应商陈述自己的作业风险削减计划。

在风险评估环节，施耐德电气公司将承包商分为A（责任度较高）、B（责任度较低）两类。责任度较高的作业主要包括2.4 m及以上高度的作业、脚手架作业、切割作业和操作重型器械的作业。诺福克南方公司（Norfolk Southern）则根据保险责任和作业类型来评估风险，尤其是看作业是否要在运营中的铁路附近开展。美国钢铁公司对于涉及资金较多的项目，会进行深入的风险评估。根据评估结果，承包商可能要采取额外的安全措施，比如召开“危险作业会议”和作业演练。某些情况下，或许还要探索其他的作业方法。美国伯灵顿北方圣太菲铁路运输公司（BNSF）会根据作业项目的风险水平，确定“资格预审等级”，所有不低于4分（满分6分）的项目必须经过第三方机构的审查。

10家公司明确表示总承包商负责雇佣分包商和分包商的安全。这种情况下，分包商的衡量标准与总承包商一样，但根据标准进行审核的责任在总承包商。这也意味着公司在最初选择总承包商时要更谨慎，选择更可信、更有责任感的承包商。芬美意公司（Firmenich）审查承包商资格的参考项之一就是承包商选择分包商时的标准和流程。美国钢铁公司和雪佛龙公司的分包商要满足同其他承包商一样的要求。艾奕康公司会在作业前要求承包商提交作业任务的风险分析结果，这项规定也会延伸至分包商。总之，总承包商要选择分包商，并且保证分包商也达到了相应的要求。

承包商培训

14家企业全部要求对承包商进行技能培训，其中包括特殊技能培训，如有限空间进入、电气作业、动火作业、能量控制、叉车作业等。专门的安全培训也在要求之内，如风险识别、个人防护装备、上锁挂牌、坠落防护等。美国石棉公司（USG）的培训通过网络项目完成。康明斯公司对长期供应商至少每年开展1次针对具体工作内容的培训。美国伯灵顿北方圣太菲铁路运输公司则通过内部的网络项目进行，课程结束后，承包商会收到一枚徽章，现场作业时必须佩戴它。

安全引导培训（safety orientation）的目标群体是新员工、未开展过类似作业的员工或刚返回岗位的员工，目的是让他们尽快适应安全要求。14家公司都要求安全引导培训，具体方法有轻微差别。福陆公司的承包商要参加“承包商健康安全启动会议”，要求在开始作业的1周内完成风险意识培训与合规培训。芬美意公司的方法是播放安全视频，并在视频后立即进行测试。承包商有两次机会，得分超过80%才被允许作业。美国钢铁公司明确要求承包商要负责自己员工的培训，所有承包商员工必须在作业班次开始前参加安全会议，还要参加每年的安全意识培训。艾奕康公司则要求管理层在施工前完成30 h的OSHA课程，其他承包商员工完成10 h的OSHA课程。

雪佛龙公司的现场安全培训

作业监督

所有公司都会在合同期内对承包商进行定期评估，频次各有不同，具体包括每日检查表、每日安全谈话、每周的作业演练、每月或每年的评估。美国钢铁公司每天都会检查承包商的作业情况，目的是确保其遵守了作业前提交了安全计划，还要承包商员工提交安全视察情况。艾奕康公司同样每天检查1次，但通过手机应用软件（AECOM Life Guard）来上报违规或不安全情况。

保存事故记录对监督承包商安全也至关重要。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要求承包商必须每季度提交1次工时损失伤害报告和经济损失报告。巴林石油公司（BAPCO）的承包商需要保存事故记录和未遂事故记录，目的检查承包商是否采取了恰当的纠正措施。

普遍问题

虽然14家世界级企业在管理承包商安全时，都采取了相同的实践方法，但也存在一些普遍问题，尤其是在承包商生命周期的后半段。

作业监督

美国钢铁公司的所有规定都可用来处理承包商违规，最高可与其永久解除合约。但处理每次违规时都是就事论事，只根据目前情况采取措施。

美国伯灵顿北方圣太菲铁路运输公司、江森自控和艾奕康都有非正式的、逐渐严格的处理规定，但针对某些具体类型的违规行为也有更严格的措施。比如，艾奕康公司对于违反坠落防护规定的承包商会立即解除合约。美国伯灵顿北方圣太菲铁路运输公司规定了5种暴露情况，承包商违反任何一种都会被要求停工，直至其再次培训后才可开始作业。江森自控公司对于出现立即威胁生命和健康（IDLH）的情况会与承包商立即终止合同。

另一个普遍问题是关于将承包商纳入本公司的安全数据统计范围。14家公司中，只有2家（雪佛龙和诺福克南方公司）明确提到把承包商的数据纳入公司整体数据。诺福克南方公司每年都会跟踪承包商员工的受伤数据，并针对该数据为自己设定一个目标。美国钢铁公司会单独计算承包商的受伤数据，但每周都会互相通报分享数据。

在坎贝尔研究所之前发布的一份白皮书文件中，大多数公司表示已经将承包商纳入了本公司的主要参考数据。但本次研究涉及的公司中，大多数都没有做到。其中一个原因可以追溯到这些公司为什么在最初选择雇佣承包商。他们是为了消除风险，通过将作业分配给承包商来提高公司整体的安全数据表现。如果纳入承包商的数据，某些情况下，公司计算劳工赔偿费用时会遇到非常严重的问题，也会让EHS目标更难实现。

作业后评估

另一个问题是缺少对承包商作业后的评估。只有5家公司有作业后评估或承包商再评估的具体文件。在乔治亚太平洋公司，作业后评估的结果会在该承包商投标下次作业时被作为参考。康明斯公司每年及合同到期前会对所有供应商进行安全绩效评估。江森自控公司的作业后评估主要包括安全、客户服务、作业项目完成质量。美国钢铁公司对于常规维修作业之外每处过程变更都会进行“安全与操作检查”。艾奕康公司的安全管理系统会记录承包商的事故，并保存留作将来使用。

然而，14家公司都表示有意向将作业后的评估方法纳入承包商指南文件。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些公司在承包商作业过程的检查上付出了大量精力，因此需要通过后期评估来确定作业是否正确、安全地完成了。只有2家公司有明确的评估过程，比如美国石棉公司通过查看承包商的索赔记录来判断作业是否安全开展。美国钢铁公司通过承包商的安全培训来衡量作业有效性。艾奕康公司则开展内部评估，主要是询问是否提交了承包商报告，是否检查了承包商安全计划，风险行为是否得到了立即解决。

总结与讨论

本研究报告中的公司都有严格的资格预审过程，并且衡量标准都包含承包商安全数据，但有些公司的标准更高，不仅查看数据，还会将安全项目的质量、是否有持续改进计划等考虑在内。许多企业还会通过第三方预审机构的服务，帮助承包商填补安全管理系统的漏洞，增加他们的竞争力。但要注意的是，对承包商数据的重视可能也会导致隐瞒事故或修改数据，尤其是总承包商再雇佣分包商时，分包商可能知道这些数据会影响自己竞得该项目。

回顾过去20年内承包商管理方面的研究，可以看出，评估承包商作业风险的方法和计算公式不存在明显缺陷。正是如此，这些公司才会沿用这种方法，划定作业风险等级，按照风险和责任感对承包商进行分类。

向承包商工人传达公司的安全文化是另外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许多跨国公司都有过类似经历：世界上某些地区的安全标准松懈，且可选择的承包商太少，导致在该地区内很难选到既重视安全又有责任感的承包商。这种情况下，禁止承包商作业的处理方式可能并非最好的选择。更可行的方法是雇主公司让承包商遵守本公司的政策，帮助他们提升安全表现。总之，仅通过外包作业项目并不能削减风险和暴露，在真正管理承包商安全方面还有更多的工作要做。

最后，大多数承包商相关的研究都特别注重安全事故，很少关注承包商对自己员工在安全健康和环境方面的付出。大多数的承包商项目特别注重风险管理和保险范围。这些工作一方面显示了对承包商资格审核要求的重视，一方面也是为了减少经济支出。换句话说，资金与合同成本可能是激发公司开展承包商管理项目的因素。但从另外一个角度看，这也恰好证明了安全也是一种非常明智的商业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