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医结合治疗轮班工作睡眠障碍的临床研究

王睿 詹强 徐玉欣 申屠嘉俊 叶雨文

[摘要] 目的 观察平秘脏腑推拿联合镇静催眠药物中西医结合治疗轮班工作护理人员睡眠障碍的临床疗效。 方法 将研究纳入对象随机分为治疗组及对照组，对照组仅予睡眠健康教育及必要时服用思诺思对症治疗;治疗组在对照组的基础上，加用平秘脏腑推拿手法。在治疗期间及第4周全部疗程结束后，采用睡眠效率值，睡眠质量、日间疲劳状态和情绪症状的VAS评分，及Epworth嗜睡量表评估病情变化。 结果 疗程结束后，治疗组在睡眠效率值上优于对照组（P<0.05）。在睡眠质量VAS、日间疲劳状态VAS和Epworth嗜睡量表等症状评分方面，治疗组于疗程中期即显示出对SWD患者症状缓解上明显的优势（P<0.05）。但在情绪VAS评分方面，组间比较出现了较大波动，中期治疗组优势尚明显（P<0.05），但在治疗后组间比较无差异（P>0.05）。 结论 中西医结合疗法可明显改善轮班护士睡眠质量，平秘脏腑推拿的优势不仅在于提高患者睡眠質量和睡眠有效时间，在缓解日间疲劳症状、改善不良情绪等方面亦有明显疗效，继而能提升护理人员对轮班工作的适应能力，故具备一定的临床推广价值。

[关键词] 平秘脏腑推拿;轮班工作;睡眠障碍;护理人员

[中图分类号] R740          [文献标识码] B          [文章编号] 1673-9701（2018）35-0083-06

[Abstract] Objective To observe the clinical curative effect of integrated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and Western medicine therapy of Pingmi viscera massage combined with sedative and hypnotic drugs in the treatment of sleep disorder of nurses in shift work. Methods The included study subjects were randomly divided into treatment group and control group. The control group was only given sleep health education and if necessary， was given oral administration of Stilnox for symptomatic treatment; on the basis of the control group， the treatment group was further given Pingmi viscera massage. During the treatment period and at the end of all courses of treatment at the fourth week， VAS scores of sleep efficiency value， sleep quality， daytime fatigue condition and emotional symptoms， as well as Epworth sleepiness scales were used to assess the changes of disease conditions. Results After the course of treatment， the treatment group was superior to the control group in sleep efficiency value（P<0.05）. In terms of symptom scores such as sleep quality VAS， daytime fatigue VAS， and Epworth sleepiness scale， the treatment group showed obvious advantages in the symptom remission of SWD patients during the middle course of treatment（P<0.05）. However， in terms of emotional VAS scores， there was a large fluctuation in the comparison between groups. The advantage in the treatment group during the middle course of treatment was still significant（P<0.05）. However， there was no difference between the groups after treatment（P>0.05）. Conclusion Integrated Chinese and Western medicine can significantly improve the sleep quality of nurses in shift work. The advantages of Pingmi viscera massage are not only the improvement of the quality of sleep and effective sleep time for the patients， but also the significant efficacy to alleviate the symptoms of daytime fatigue and improve negative emotions. Therefore， it can improve the nursing staff's adaptability to shift work， thus it has a certain value of clinical promotion.

[Key words] Pingmi viscera massage;Shift work;Sleep disorder;Nursing staff

轮班工作睡眠障碍（shift work disorders，SWD）是指部分人群因需要昼夜颠倒工作以致经常转换睡眠时间，或长期于非日间工作所致的一种睡眠障碍[1]。SWD在急诊科、重症监护室及麻醉科等工作强度较大和轮班频繁科室工作的护理人员中高发，可严重危害护士的身心健康，使其后续医疗工作存在风险[2]。

因服用镇静催眠药物或补充外源性褪黑素的副作用均较大，多数患者不会选择长期运用[3-4]。所以如何有效发挥祖国传统医学在SWD领域的治疗优势，将是今后研究值得关注的方向。传承自中医“阴平阳秘”和“经络脏腑相关”理论的特色手法“平秘脏腑推拿”[5]，可能是改善患者临床症状，提高护理人员轮班适应能力的优化疗法，值得开展临床随机对照试验对其疗效进行深入验证，现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研究纳入对象均为2017年1月～2018年3月本院招募的SWD女性护理人员70例。使用计算机软件生成随机数字表，将患者随机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各35例，其中治疗组中年龄为21～38岁，病程为4～6个月;对照组年龄为23～37岁，病程为5～13个月。两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见表1。

1.2 诊断标准

符合美国精神病学会制定的《精神障碍诊断和统计手册（DSM-IV）》中SWD的诊断标准[6]：（1）患者睡眠-觉醒的形式与所处生活中的正常情况或同一环境下大多数人所认可的睡眠节律非同步;（2）以睡眠相失眠为主要临床表现，还包括清醒时嗜睡症状，发作频繁并持续1月以上或短时间内反复出现;（3）睡眠质量及時序的下降使患者情绪低落或烦躁，可影响其正常的社会功能。

1.3 纳入、排除及病例脱失标准[7]

纳入标准：（1）符合SWD诊断标准;（2）年龄20～39岁，性别为女性;（3）近3个月内一直从事夜班与白班间轮换交替工作，具体夜班时间有基本规律可循;（4）意识清醒，无精神障碍，无严重心、肝、肾脏疾病，能配合检查及接受治疗的受试对象;（5）已签署知情同意书者。排除标准：（1）白天瞌睡过多或失眠不符合其他睡眠障碍的诊断，如时差改变综合征等;（2）年龄<20岁或年龄>40岁者;（3）不能完成基本疗程，依从性可能不好者;（4）孕妇及哺乳期妇女。剔除及脱落标准：（1）剔除标准：试验期间为改善SWD临床症状，接受其他治疗方法者;（2）脱落标准：至少接受过1次治疗，但未完成整个试验方案者或患者主动要求退出。

1.4 试验设计方案

由专业人员使用计算机软件生成随机数字表，并装入不透明的信封密闭，由推拿医生开启，对纳入对象进行分组。

1.5 对照组干预方案

患者为等待治疗状态。仅先接受睡眠健康教育，包括患者对失眠的认知状态、睡眠刺激控制及睡眠限制等相关的睡眠知识宣教，以养成良好的睡眠习惯。随访期观测结束后，再行平秘脏腑推拿治疗，可保证对照组患者坚持完成疗效评估的良好依从性。睡眠健康教育具体措施包括[8]：（1）劝解患者降低因睡眠质量下降所带来挫败感和焦虑情绪，夜间保持自然入睡状态，消除主观的入睡意图;（2）提高对睡眠障碍产生的不良影响的耐受性，降低对睡眠的过度关注;（3）尽量维持健康的睡眠时间规律，无需等到有睡意时才准备上床入睡，并保持规律的起床时间;（4）避免日间小睡，夜间卧床时间尽量与实际睡眠时间相符。

观测期间如出现难以忍受的入睡困难，可服用思诺思（酒石酸唑吡坦片，赛诺菲（杭州）制药有限公司，规格：10 mg×7片，批号：国药准字J20140021）10 mg/次治疗。

1.6 治疗组干预方案

在对照组治疗措施的基础上，加用平秘脏腑推拿治疗。具体操作：（1）头穴推拿：患者取仰卧位。术者使用一指禅推法从印堂穴向上推至神庭穴;沿印堂向两侧眉弓推至太阳穴;拇指按揉攒竹、鱼腰、睛明、百会、神庭、太阳、角孙、四神聪及安眠等穴。最后用扫散法治疗头部胆经和督脉循行部位。（2）脊柱推拿：患者取俯卧位。在脊柱两侧的肌肉劳损点，分别进行手法放松，最后以督脉及两侧膀胱经往返推法结束。配以横擦命门，以患者感透热为度。辅以双上肢牵拉抖法，以松解患者颈背部的痉挛点。（3）背俞穴点穴：患者取俯卧位。辨证施术，配合以背腧穴为主的中医辨证取穴及相应补泻手法，见表2。每次治疗30 min，共治疗15次，每隔1日治疗1次，于4周内完成。两组疗程均为4周。

1.7 疗效判定标准

采用国际标准统一睡眠效率值公式[9]：睡眠率=实际入睡时间/上床至起床总时间×100%。痊愈：症状消失，睡眠率为75%以上;显效：症状缓解，睡眠率为65%以上;有效：症状改善，睡眠率为55%以上;无效：症状无变化，睡眠率为40%以下。

1.8 症状评分标准

1.8.1 症状VAS评分[10]  针对两组患者睡眠程度、日间疲劳状态及情绪三个主要症状分别采用VAS评分进行评估，使用“0～10分”标尺数值，均以0分代表“最佳”，10分代表“最差”。治疗前后及每周末次治疗期间，均依据患者前晚和当前状态进行评分。

1.8.2 生活质量评价  使用Epworth嗜睡量表[11]，评估治疗前后及每周末次治疗期间，SWD患者近期生活质量的变化。患者所得分值越高，提示嗜睡倾向越明显。

1.9 统计学方法

使用SPSS 19.0行数据分析。对组间年龄、病程、症状VAS评分及Epworth嗜睡量表根据数据是否符合正态分布及方差齐性，相应选取独立样本t检验或秩和检验进行处理;病例完成情况及睡眠效率值比较，采用秩和检验分析。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病例完成情况

剔除情况：治疗组2例、对照组5例患者因治疗期间接受其他治疗方式，违背试验方案故剔除。脱落情况：治疗组2例患者因疗效欠佳拒绝继续治疗。本研究病例数脱失率为12.86%，小于20%，符合临床试验要求。组间脱失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2.2 两组临床疗效比较

治疗组临床疗效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2.3 两组症状VAS评分比较

治疗前、治疗第1周及第2周睡眠质量VAS评分情况，两组患者组间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但在均数上，治疗组已表现出了更好的下降趋势;治疗第3周及治疗后，治疗组明显优于对照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

治疗前及治疗第1周日间疲劳状态VAS评分情况，两组患者组间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第2及3周、治疗后，治疗组优于对照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

治疗前及治疗第1周情绪VAS评分，两组患者组间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第2及3周，治疗组优于对照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但在治疗后，两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2.4两组Epworth嗜睡量表评分比较

治疗前Epworth嗜睡量表评分，两组患者组间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第1～3周、治疗后，治疗组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2.5 评分趋势分析

各评分均呈下降趋势，说明完善的睡眠健康指导，和必要时使用镇静催眠药物治疗，已可以有效改善SWD患者临床症状。加用平秘脏腑推拿治疗，尤其在睡眠評分和日间疲劳状态的缓解上，更有优势;最终能更好的改善治疗组患者生活质量。情绪评分在治疗后评价时组间没有差异，考虑是否存在治疗组患者完成推拿疗程后，已对有效治疗有一定的依赖性;而对照组即将完成评估，对推拿治疗存在期待值效应，以至对情绪相关症状所产生的变化。

3 讨论

3.1 睡眠节律失衡是导致轮班护士SWD的根本原因

目前以“2017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成果”为代表的人体生物节律相关研究是科学探索的热点领域，昼夜节律系统（生物钟）对睡眠-觉醒周期具有强大的调节作用，生物钟输出的时间信息对维护睡眠节律的稳健具有重要意义[12]。睡眠和觉醒状态是由内源性昼夜节律和睡眠内稳态过程的复杂相互作用所控制。部分人群因个体工作时间与社会常规时间存在不一致性，造成长期睡眠剥夺，扰乱了人体正常的“睡眠-觉醒”周期，致使轮班工作者的生物钟与环境时间信息失同步，引发人体节律系统紊乱，导致睡眠障碍[13]。SWD还可能造成患者出现诸多行为障碍或精神疾病等并发症，重者可出现心血管症状[1];甚至因为患者职业工种的不同，酿成灾害性事故。所以如何维持SWD正常的时间结构特征，是保证人体身心健康的重要基础。

临床护士作为需从事夜班工作的特殊职业群体，频繁的昼夜轮班严重扰乱了人体正常的生物钟，给护理人员带来的职业伤害日趋严重[14]。因为与其他工种相比，护士多以女性居多，并且承担高强度、高风险护理任务的同时，还面临生理、心理及社会多重压力。随着医学护理模式的转变，患者对健康的需求日益提高，从而对护理工作越来越挑剔;护士值夜班又基本上处于独立一人环境下，失去整个医护群体支持后，第一时间面对夜间患者病情变化大和其他突发性事件等潜在性因素，可能会使身心长期处于紧张状态而无法得以调整缓解[15]。睡眠问题日益严重后，间接导致护理人员出现慢性疲劳综合症和焦虑等疾患，以至无法完成正常工作，所以夜班对护理人员身心健康的不良影响已成为护理队伍不稳定的一个重要因素[16]。

美国睡眠医学会已制定轮班睡眠时相障碍的治疗指南[6]，但药物治疗虽具有见效快、效果明显等优势，其不足之处是长期服用，易产生认知功能损害、药物残留效应，及潜在成瘾性等不良反应[17]。特别是针对需要长期维持轮班状态的护士，单疗程治疗有效后仍然被暴露在节律紊乱的工作环境下，所以如何提高轮班适应能力亦是治疗的关键点，这是单独使用镇静催眠类等药物的劣势。而外源性褪黑素的临床运用，本对轮班工作、时差反常等引起的睡眠障碍调节作用最为显著，疗效确切，但褪黑素作为内源性激素，长期外源性过量服用，可直接抑制机体内源性褪黑素的正常合成与分泌，本身又会导致睡眠功能紊乱。过多服用褪黑素，也容易使人精神不佳、疲倦乏力，会出现注意力分散、反应力和敏感度降低等现象[18]。所以如何发掘祖国传统医学在该领域“简验效廉”的优势，探索出一套有效、简便、舒适及安全的SWD护理人员中医治疗方案，尤为关键。

3.2 平秘脏腑推拿是改善护士睡眠节律，提高其轮班适应能力的有效方法

睡眠障碍可以归属于中医学“不寐”、“艰寐”的范畴内。昼夜轮班所致不寐的主要病机是“阴阳不交、阴阳失衡”所致。日分十二时辰，气血依次循行于十二经脉，周流不息，畅达全身，濡养脏腑;当日夜颠倒的轮班工作扰乱了人体正常的生物节律，就会出现经脉循行的阴阳失调，随之带来机体脏腑疾患。故强调“天人合一，阴阳平调”是祖国医学的精髓，从理论上阐述了自然界与人体睡眠节律之间的协调性。正常睡眠需要人体阴阳气血的协调，脏腑功能的正常运转，所以失眠虽有“肝郁化火”、“心肾不交”、“痰火内扰”等不同证型，但其本质离不开“阴阳失衡，阳不入阴”，五脏六腑和营卫气血才会出现紊乱。

脏腑推拿是根据经络系统和脏腑部位，通过点穴、推按等手法，着重调整脏腑气机，恢复其正常机能的治疗手段，被广泛适用于多种功能性内科疾病，其中以津沽脏腑推拿[19]和振腹疗法[20]等为主要代表。平秘脏腑推拿则是以《内经》“阴平阳秘，精神乃治”为纲领，吸收诸多脏腑推拿大家的学术思想，结合我院专家自身临床经验所提出，集“理论、诊断、治则、手法”于一体的脏腑推拿诊治方案。

平秘脏腑推拿的核心思想，即认为临床治疗不是一味的消灭疾病，而是通过特定的药物或手法来协调脏腑功能，从而达到平衡即“平秘”之状态。推拿是基于中医基础理论指导下运用的治疗手段，不应只选择局部痛点和穴位进行治疗，也不能只针对解剖位置异常行手法干预，而应从整体出发，望闻问切，结合现代医学相关理论，全面了解病情;再根据证型和经络循行交错的关系，配合经穴使用，辅以手法补泻操作，通过控制手法作用力的大小、方向、着力范围、频率和作用时间，遵循阴阳八纲辨证施治的基本原则，达到“治愈”目的。这亦是中医脏腑推拿区别于西式整脊、康复疗法等的关键。

3.3 平秘脏腑推拿治则治法分析

平秘脏腑推拿相较于针灸等其他中医外治法的优势，因其属于天然绿色疗法，安全无毒副作用，在治疗过程中给人以舒适感，保证患者长期治疗的依从性;亦因其操作简便安全，适宜于基层单位的推广使用。本研究纳入的护理人员在接受治疗后，仍需要奋战在临床第一线，所以重置患者睡眠觉醒节律，提高其对轮班工作的适应能力才是治疗关键，平秘脏腑推拿的目的就是让患者重新归于“阴平阳秘”状态，维持患者的身心健康。

故在西药对症的基础上，配以平秘脏腑推拿治疗，通过手法施术，以疏通全身经脉气血，调整脏腑气机。具体操作以头穴作为主要施术部位，是因头部乃诸阳之会、百脉之宗，不仅六阳经和督脉直接上行，手少阴与手足厥阴经亦联络头面，其余阴经则通过经别合入相表里的阳经布散经气于头部。针对不寐病症，头穴推拿可通过经络穴位的作用内调五脏六腑，本亦可清心解郁、安神定志。

联合脊柱推拿，是因中医认为，督脉及双侧膀胱经乃人体阳气化生之源，虽不寐乃阴阳不调所致，但“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病久亦先伤阳，手法治疗应重振阳气温煦、推动的功能，才能更好的促进阴精的布散、滋养等功能。临床发现，SWD患者夜间睡眠质量下降的同时，随之而来的即是感日间躯体过度疲劳和困倦，伴有全身无力的主观感受，会引起全身肌肉酸胀不适，尤以颈背部和腰部疼痛为主，最终进入“失眠-疲劳-疼痛”的恶性循环。通过手法对脊柱两侧应力点的松解，缓解肌肉源性疼痛，不单着眼于失眠本身，而是通过综合的康复治疗，提高患者整体的生活质量，亦是“平秘”二字的最佳体现。

膀胱经“从颠入络脑，还出别下项”，五脏背腧穴是各脏腑精气输注于背腰部的腧穴，内应于脏腑，外注于背部，故选择不同背俞穴辩证施法，能调和神志，补益心肾，滋养肝脾，使心肾交通，阴阳合和;最终可通过调理多个脏腑功能而调养元神，濡养髓海，促进阴阳平衡。现代研究证实，背腧穴的分布规律与脊神经节段性分布特点大致吻合。刺激背腧穴，可以调节脊神经进而调节相应的内脏功能，或者上升到中枢神经，调节大脑的功能[21]。背腧穴是最直接联络五脏的穴位，人体生理功能是由五脏统领，五脏调和则五志各守其所，五神亦能各安其居，宁神安眠。辨证论治是中医基本指导原则，经络腧穴相互间配伍使用，及手法操作频率、力度及方向的补泻差异，为推拿发挥辨证分型思想的重要手段[5]。上述诸法同用，旨在改变SWD患者夜间阳不入阴、日间阴不入阳的紊乱情况。最终目的是为提高患者轮班适应能力，重构个体化的睡眠节律。

3.4 结果分析

本研究结果显示，两组患者均能拥有较好的病例完成情况，其中对照组呈等待治疗状态，不同于传统的基础治疗作为对照，该方法可最大限度的保证对照组患者在观测及随访时的评价依从性，避免了以往对照组病例脱失数量过大的缺陷。治疗后睡眠效率值比较，治疗组有明显优势，可增加SWD患者夜间入睡时间。而在睡眠质量的评价方面，睡眠健康教育已能较好的达到缓解失眠等症状的目的;是否在医护群体中，睡眠相关知识的普及仍显不足;但在治疗第3周后，治疗组在疗效上有一定的优势，平秘脏腑推拿对睡眠质量的改善能力逐渐提高。在了日间疲劳状态评分上结果亦有相似，在治疗第2周后，治疗组较对照组有明显的优势;整体疗效的产生可能不仅是在改善失眠症状方面，手法中也包含了针对肌肉酸胀疼痛等不适症状的处理，而失眠和疲劳、疼痛本即属于互相影响和钳制的关系，平秘脏腑推拿的临床运用打破了“失眠-疲劳-疼痛-失眠”的恶性循环。但情绪评分结果有所不同，在治疗第2及第3周后，治疗组优于对照组，但治疗后评价时，组间比较却无差异;情绪的波动承受的影响因素较其他症状可能更为多样和复杂，后续需更精细的量表对该结果进行深入解析。采用Epworth嗜睡量表评分，对两组患者的正常生活状态进行评估，在治疗第1周后，治疗组即已优于对照组;与上述睡眠质量、日间疲劳状态和情绪症状VAS评分的进行比对，平秘脏腑推拿对整体症状的改善和生活质量的提高更为迅速。

因此，我们可以得到以下结论：平秘脏腑推拿可改善患者睡眠质量，对患者日间疲劳不适感和精神状态均有缓解能力;在治疗期间，还可提高护理人员对维持长期高强度轮班状态的适应能力，形成适合自身的昼夜节律变化，最终达到“阴阳平衡”的状态。而使用推拿手法的优势并非其疗效定优于中药内服及针灸治疗，而是将年轻的女性护士作为纳入对象，则不能仅考虑疗效和安全性，患者对治疗方案的接受程度，是保证治疗依从性和最终疗效的前提条件之一。故平秘脏腑推拿以“舒适、安全、有效、经济”等诸多优点，值得临床推广使用。

[参考文献]

[1] 赵忠新. 睡眠医学[M]. 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16：265-266.

[2] 胡敦蓉. 睡眠剥夺对夜班护士睡眠质量、情绪状态及自我效能感的影响[J]. 中国疗养医学，2017，26（3）：312-314.

[3] 孙烨琨，师乐，陈斯婧，等. 镇静催眠药物治疗对失眠患者认知功能的影响[J]. 中国神经精神疾病杂志，2017， 43（11）：701-704.

[4] 詹皓，吳峰，陈良恩，等. 常用短效类催眠药物的催眠效果及其对认知工效的影响评价[J]. 空军医学杂志，2017， 33（4）： 277-282.

[5] 王睿，詹强. “平秘论”指导功能性内科疾病推拿治疗的理论探讨[J]. 新中医，2016，48（3）：8-10.

[6] 美国精神医学学会. 精神障碍诊断与统计手册[M].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6：54.

[7] 徐玉欣，罗华送. 头穴推拿治疗轮班工作睡眠障碍临床随机对照试验[J]. 浙江临床医学，2013，15（12）：1901-1902.

[8] 叶圆圆. 失眠症网络化认知行为治疗：Meta分析与随机对照临床研究[D]. 第三军医大学，2016：28-29.

[9] 柯庆宗. 郁三针配合定神针治疗更年期睡眠障碍的临床研究[D]. 广州中医药大学，2015：27.

[10] 王睿，罗华送，温伯平. 针刀改善椎动脉型颈椎病眩晕症状临床观察[J]. 浙江中西医结合杂志，2017，27（2）：125-128.

[11] 杨颐，王麟鹏，张蕾，等. 失眠量表在针刺临床研究中的选择与应用[J]. 中国针灸，2013，33（11）：1039-1042.

[12] 宋婷. 2017年度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J]. 生命科学，2017，29（12）：1210-1213.

[13] Waage S，Harris A，Pallesen S，et al. Subjective and objective sleepiness among oil rig workers during three different shift schedules[J]. Sleep Medicine，2012，13（1）：64-72.

[14] 胡敦蓉. 睡眠剥夺对夜班护士睡眠质量、情绪状态及自我效能感的影响[J]. 中国疗养医学，2017，26（3）：312-314.

[15] 白建荣. 护士护理能力现状及其与特质应对方式、工作压力相关性研究[D]. 山东大学，2016：28-35.

[16] Han Y，Yuan Y，Zhang L，et al. Sleep disorder status of nurses in general hospitals and its influencing factors[J]. Psychiatria Danubina，2016，28（2）：176-183.

[17] Dodson ER，Zee PC. Therapeutics for Circadian Rhythm Sleep Disorders[J]. Sleep Medicine Clinics，2010，5（4）：701-715.

[18] 賈娇，任燕，杨红. 褪黑素及褪黑素能药物临床应用的研究进展[J]. 国际精神病学杂志，2014，41（3）：185-188.

[19] 董桦，王金贵. “津沽推拿”学术流派的源流探讨[J]. 中国医药导报，2013，10（33）：120-121.

[20] 王康，戴晓晖，付国兵. 振腹疗法的传承创新及其学术特色[J]. 环球中医药，2013，6（6）：444-445.

[21] 刘智斌，牛晓梅. 论背腧穴定位的神经解剖学基础[J]. 中国中医基础医学杂志，2013，19（1）：83-85.

（收稿日期：2018-07-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