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敏,张 夺
(1.陕西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陕西 西安 710119;2.鲁东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山东 烟台 264025)
“一带一路”倡议是对古丝绸之路及其“丝路精神”的传承和践履,是马克思主义发展理论与时代发展实际相结合的伟大成果,是经济发展“新常态”背景下拓展我国对外发展新空间、构建开放型经济新体制的战略举措,有利于推动区域经济一体化,创新全球治理模式,维护国际公正和实现沿线各国互利共赢。“一带一路”倡议的有效实施和扎实推进,有赖于我们从理论上探寻其生成的必然性,论证其存在的合理性。因此,科学诠释“一带一路”倡议的生成逻辑、理论基石和价值旨趣,是有效推动这一倡议顺利实施的重要理论前提。
“一带一路”倡议是党中央高瞻远瞩,根据国际形势深刻变化以及中国发展面临的新形势、新任务提出的伟大战略构想,有其自身的生成逻辑。从历史逻辑看,是对古丝绸之路及其“丝路精神”的历史传承和时代践履;从现实逻辑看,既是主动应对国内经济发展“新常态”的战略选择,同时也是积极推动“新经济全球化”的战略举措,蕴含着实现可持续发展和构建公正合理的国际新秩序的目标追求。
“一带一路”倡议旨在借助古丝绸之路这一历史资源,开辟今日国际合作之新路,不仅是对古丝绸之路经贸人文交流实践传统的继承和超越,更是对以“亲、诚、惠、容”为内核的“丝路精神”的传承和践履。古丝绸之路是人类文明共同发展过程中重要的里程碑,它不仅搭建了东西方经贸人文交流的有效平台,同时也开拓了人类追求进步,实现共同发展的重要途径。古丝绸之路对区域内贸易往来、人文交流以及和谐稳定都发挥了积极作用,极大地影响和改变着人们的生产生活方式。“一带一路”倡议既传承历史,又指向未来,继承并超越了古丝绸之路的实践模式。“一带一路”倡议通过“五通”,即“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同样承担着古丝绸之路经贸合作、文化交流以及维护和谐稳定的历史使命。在此基础上,“一带一路”倡议进一步丰富内涵、拓展外延。从其内涵上看,“一带一路”倡议超越了古丝绸之路“单纯谋利”的思维模式和以经贸为主的区域合作方式,在“贸易畅通”基础上实现政策设施、科技文化乃至民心的全方位互联互通,以“共同富裕”和“公正合理、互利共赢”为价值旨趣,摒弃一己私利,分享发展红利,切实打造政治互信、经济融合、文化包容的利益共同体、命运共同体和责任共同体。从其外延上看,“一带一路”倡议超越了古丝绸之路的空间限制,通过“中巴经济走廊”“中蒙俄经济走廊”等一系列“经济走廊”建设,将原非古丝绸之路主体的区域纳入到 “一带一路”建设中,大大拓展了“一带一路”的地理空间与合作空间。可见,“一带一路”倡议继承并超越了古丝绸之路的实践模式,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背景下更具时代性和开拓性。
伟大实践孕育伟大精神,古丝绸之路最重要的价值和意义,在于其两千多年实践中所凝练的“团结互信、平等互利、包容互鉴、合作共赢”的“丝路精神”。“丝路精神”既是千年丝路交往实践的经验总结,更是东西方多元文明互鉴的思想结晶。“一带一路”倡议赋予了“丝路精神”新的时代内涵,开启了“丝路精神”新的时代践履,复兴“丝路精神”将使其成为全人类共同的精神财富。习近平主席在2017年“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的主旨演讲中,从“和平合作、开放包容、互学互鉴、互利共赢”四个方面阐发了新时代“丝路精神”的核心内容和价值旨向。“丝路精神”是“一带一路”倡议生发的思想之源,同时,“一带一路”倡议又成为复兴和践履“丝路精神”的伟大实践,其中“和平合作”是丝路畅通的基础和前提,“开放包容”是多元汇聚的特征和保障,“互学互鉴”是相互促进的方式和途径,“互利共赢”是共同繁荣的宗旨和目标。只有坚持这种“丝路精神”,才能将“一带一路”建成为“和平之路、繁荣之路、开放之路、创新之路、文明之路。”
新时代“丝路精神”的孕育和发扬,缘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先进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换句话说,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是涵养“一带一路”倡议的重要思想源泉。一方面,“丝路精神”根植于中华文明的沃土之中,来源于优秀传统文化的滋养。优秀传统文化是最深厚的软实力,其中“和而不同”“讲信修睦”“和衷共济”“和合共生”“天下大同”等宝贵思想因子已经深刻融入到“和平合作、开放包容、互学互鉴、互利共赢”的“丝路精神”之中。另一方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繁荣和发展也为“丝路精神”注入了新的生命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既是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继承和发扬,又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实践的经验总结和思想表达。其中,最能体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本质内涵的是作为“最大公约数”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所倡导的“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不仅深刻融入进“丝路精神”之中,赋予了“丝路精神”现代气息和时代内涵,而且贯穿于“一带一路”倡议“互联互通”建设的方方面面,有效体现了文化自信和对建设“和平共处、共存共荣”新型国际关系的价值追求。
可以说,新时代“丝路精神”是对中国精神的生动诠释,“一带一路”倡议是对中国精神的完美体现。“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不仅继承弘扬了古丝绸之路合作发展的方式和理念,也为世界各国,特别是“一带一路”沿线发展中国家的经贸往来、人文交流提供了中国方案和中国智慧。作为“一带一路”的发起者和倡导者,中国应该借助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伟大成果,积极践履“丝路精神”,不断树立负责任的大国形象,促进多元文化、多样文明的包容、和谐与共同发展,使“一带一路”倡议真正惠及各国人民。
从国内经济发展实际来看,“一带一路”倡议是在改革进入攻坚期和深水区、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的宏观背景下提出的。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指出,我国经济发展已经进入“新常态”,既处于大有作为的重要战略机遇期,也面临诸多矛盾叠加、风险隐患增多的严峻挑战。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意味着我国正处在经济增速换挡期、经济结构调整阵痛期和前期刺激政策消化期“三期叠加”的历史阶段。“新常态”不仅没有从实质上改变我国经济总体向好的基本面,而且为转变增长方式,优化经济结构,提升发展质量提供了重要的战略契机。正如习近平所指出:“我国经济发展呈现速度变化、结构优化、动力转换三大特点。适应新常态、把握新常态、引领新常态,是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我国经济发展的大逻辑。”[1]
“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正值我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经济发展呈现新的阶段性特征,投资、出口增速回落,传统需求对经济增长的拉动力减弱,经济下行压力持续加大,这根源于国民经济的结构性矛盾。因此,要适应、引领“新常态”,必须尊重经济发展的客观规律:一方面,要创新发展模式,加大供给侧改革力度,优化需求结构,拓展需求空间,形成新的增长动力和增长点;另一方面,为适应经济“新常态”,营造和谐稳定、互利共赢的对外合作关系,促进内外需、进出口、“引进来”与“走出去”相平衡。以“一带一路”倡议为载体,打造全面对外开放新格局,成为中国经济新的增长点,有利于将自身的资本、技术与产能优势转化为国际合作优势,进一步释放发展潜能,为经济增长提供新的支撑点。 能够借助自由贸易区建设,提高贸易自由化和便利化水平,实现外贸平稳增长和转型升级,进一步提升和优化我国与沿线国家的经贸关系。能够依托金砖国家开发银行、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以及“丝路基金”向“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提供基础设施建设的资本和技术支持,在惠及沿线国家、使其分享我国改革发展红利的同时,有效带动国内过剩产能的消化与产业结构的调整,促进生产要素的合理流动和优化配置,释放巨大的生产潜力,促进沿线国家协同发展与优势互补。可以说,“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过程正是中国经济与世界经济实现互利共赢的过程,对于中国来说,“一带一路”倡议为在“新常态”条件下促进经济结构转型升级,寻找新经济增长点,提升发展质量,实现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开拓了新的空间。
从当今国际环境来看,“一带一路”倡议既是应对“新经济全球化”的战略举措,同时也有利于推动“新经济全球化”的纵深发展。经济全球化是生产力和国际分工高度发展的必然结果,也是世界经济发展的必然趋势,不仅有利于资源和生产要素的合理配置,也有利于资本和商品的全球流动以及科技的全球扩张,是人类社会进步的表现。然而,经济全球化是一柄双刃剑,机遇与挑战并存,尤其是广大发展中国家在参与全球化的激烈竞争中面临着更严峻的风险与挑战。经济全球化实质上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全球化,是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凭借其资本和技术优势,不断开拓世界市场,在全球范围内进行资源掠夺的过程,因而也是资本主义基本矛盾在全球范围内扩散的过程。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一直是全球化的推动者和规则制定者,他们通过跨国公司,最大限度地攫取经济利益,形成对发展中国家的经济控制,并且把经济危机、环境污染等问题转嫁给发展中国家,发展中国家不断被边缘化,形成了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的利益冲突。
进入到21世纪,新兴经济体的发展速度明显高于发达国家,成为全球化的新动力和新活力,国际经济格局发生了深刻变化。新兴经济体与发展中国家通过吸收外资和技术创新,逐步融入全球生产体系和国际分工。从经济增量上看,近几年全球经济总量增长的90%来自发展中国家。在未来发展中,新兴经济体增长潜力以及对资本、资源、技术和市场的需求巨大,将成为推动全球化的重要力量。伴随新经济体的崛起和发展中国家的迅猛发展,形成了一股“新经济全球化”浪潮,即形成了新的资本输出和消费市场的全球化。资本输出呈现多元化发展趋势,中国、东南亚以及中东一些国家正在加快资本输出;一些资源性国家如中亚国家正成为资本需求的新兴市场。“新经济全球化”打破了过去发达国家在经济全球化中的主导地位,改变了资本-商品-资本的单向流动路径,因而也正在改变旧的不合理的国际分工和发展中国家的弱势地位。“一带一路”倡议正是在“新经济全球化”背景下提出的,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通过“一带一路”倡议为“新经济全球化”注入了新的动力和活力,成为“新经济全球化”的重要推动者。“一带一路”倡议符合“新经济全球化”发展的现实需要,与沿线各国的实际利益和发展诉求高度契合,能够实现与沿线国家发展战略的无缝对接,促进沿线各国优势互补、合作共赢。从系统角度来看,“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分别具有资本、技术、能源和市场等不同优势,具有很强的经济互补性,可以借助“一带一路”这个平台相互合作,使发展劣势变为优势,积极参与全球治理和规则制定,共同迎接“新经济全球化”的机遇和挑战。
“一带一路”倡议有其形成的理论逻辑,是马克思主义发展理论与时代发展相结合的伟大成果,唯物辩证法发展观和唯物史观世界历史理论是其形成的重要理论基石。“一带一路”倡议又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的丰富和发展。
建立在唯物辩证法基础上的马克思主义发展观是形成“一带一路”倡议的重要理论基石。唯物辩证法揭示了事物发展的动力和状态,因而是“最完备最深刻最无片面性的关于发展的学说”[2]310。马克思主义发展观坚持普遍联系原理与对立统一规律,是系统性、辩证性与实践性的统一;不仅揭示了事物变化发展的客观规律,同时也阐明了社会历史发展是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相统一的过程。
“一带一路”倡议继承了马克思主义系统发展观。普遍联系是唯物辩证法的总观点,是马克思主义系统发展观的基础。联系的普遍性表明,世界是一个相互联系的统一整体和有机系统。从无机界到有机界,从自然界到人类社会,任何事物无不处在普遍联系和交互作用之中。社会就是由人及其生活条件和要素所构成的统一整体和有机系统,“现在的社会不是坚实的结晶体,而是一个能够变化并且经常处于变化过程中的有机体。”[3]社会有机体既包括人、自然和社会的有机统一,也包括社会内部诸要素的普遍联系。坚持系统发展观,就是要按照事物自身的系统特性将其放在有机系统和普遍联系中加以理解。人类社会是一个大系统,任何民族和国家的发展无法脱离彼此在经济、政治和文化等方面的相互联系和交互作用。“一带一路”倡议依据普遍联系原理,通过“政策沟通、道路联通、贸易畅通、货币流通、民心相通”等五个方面,消除联系障碍,加强互联互通,将沿线各国纳入普遍交往的链条之中,使亚欧非经贸人文交流更加密切,使“中国梦”与“世界梦”相互支撑、相得益彰,使广大发展中国家形成了一个“经济融合、政治互信、文化包容”的有机相连的命运共同体。
“一带一路”倡议继承了马克思主义辩证发展观。矛盾是唯物辩证法的核心,对立统一规律构成了事物发展的源泉、动力和实质内容,“提供理解一切现存事物‘自己运动’的钥匙”[2]557。“一带一路”倡议充分体现了马克思主义发展观的辩证性,坚持并诠释了矛盾的同一性与斗争性、矛盾的普遍性与特殊性以及内外因辩证关系原理。“一带一路”倡议既看到了发展中国家面临的现代性危机与全球化挑战,又认识到通过合作发展实现超越资本主义现代性与全球化的优势与可能;既看到了沿线各国在经济发展、政治制度与意识形态等方面存在的巨大差异,彼此之间缺乏基本的政治互信与价值认同,又认识到广大沿线国家都处在较低的发展水平,在资本、人才与资源等方面有着互利合作的基础,有着共谋发展、造福人民的共同愿望和价值追求;既是全面深化改革的必然要求,又是以开放促发展的战略举措,实现了内因与外因,改革与开放的辩证统一。“一带一路”倡议遵循唯物辩证法发展观之个性与共性、内因与外因相统一的基本要求,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协同民族不同的价值取向,既可以满足不同国家差异化、多元化的利益诉求,又使沿线各国求同存异、共谋公共利益,实现和谐发展与和平共赢。
“一带一路”倡议继承了马克思主义实践发展观。实践是普遍联系和永恒发展的基本方式和途径,构成了人、自然和社会存在的基础及其相互连接的中介。实践发展观揭示了事物发展是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的统一。合规律性是马克思主义发展观真理原则的体现,旨在说明人的实践活动要受到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的制约。合目的性是马克思主义发展观价值原则的体现,旨在说明人的实践活动的自主性和价值需要。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的统一,要求在实践中坚持真理原则和价值原则的统一,一方面要按照规律认识世界、把握真理;另一方面要按照自身需要改造世界、实现价值。“一带一路”倡议既是对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规律以及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真理性认识,也体现了沿线各国人民的主体地位和价值诉求,符合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推进“一带一路”倡议,既要尊重经济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一切从实际出发,又要充分发挥人民群众作为实践主体的能动性和创造性。
建立在唯物史观基础上的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理论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的根本动力和一般规律,诠释了资本主义世界历史形成的本质及其发展趋势,是“一带一路”倡议形成的又一理论基石。唯物史观的社会发展理论具有“世界历史”意义,或者说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理论是“世界历史”语境中的社会发展理论。“马克思的世界历史的社会发展理论从方法论上说包括一纵一横两条基本线索。纵的线索是指以生产力、生产关系的相互作用为基础的社会形态的依次更替和发展;横的线索是指世界范围内不同国家、民族,特别是不同形态的社会之间的相互交往、相互作用。也就是说,生产力和世界交往是马克思世界历史的社会发展理论的两大基石。”[4]
一方面,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理论揭示了物质生产方式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决定性力量,“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5]591。由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矛盾运动, 使社会整体发展表现出从低级形态向高级形态更替的“自然历史过程”。另一方面,马克思又将生产力与生产关系引入对“世界历史”本质及其发展规律的考察,使其对世界历史发展规律的揭示更加深入和全面。他指出:“各个相互影响的活动范围在这个发展进程中越是扩大,各民族的原始封闭状态由于日益完善的生产方式、交往以及因交往而自然形成的不同民族之间的分工消灭的越是彻底,历史也就越是成为世界历史。”[6]世界交往是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标志着世界性生产关系的形成。生产力的不断发展使世界交往的深度和广度不断扩大;同时,世界交往又深刻影响着各民族国家生产力的发展。不同地域、不同民族内部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矛盾运动都要受到全球性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矛盾运动的影响和制约。人类社会真正进入世界历史肇始于资本主义。对资产阶级生产关系主导下的世界历史,马克思进行了系统而又辩证的分析:一方面,肯定了资本主义世界历史的进步性,“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5]36。另一方面,深刻批判了资本主义世界历史的严重弊端。在世界历史进程中,生产力水平不同、生产关系性质各异的民族国家都被卷入到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之中。各民族国家的特殊性被资本主义的普遍性所掩盖,由资本增殖逻辑决定了发达国家对落后国家的资源掠夺、资本输出以及危机转嫁,进而造成了全球性经济危机和贫富分化。
由此可见,马克思的世界历史理论实际上奠定了当代全球化理论的基础。当今世界依然处于马克思所批判的资本主义世界历史时代,资本逻辑依然是世界历史发展的主导逻辑。马克思的世界历史理论成为“一带一路”倡议提出的重要理论依据和解释框架。“一带一路”倡议是超越资本逻辑、改造世界经济体系的伟大尝试。在经济全球化的浪潮中,广大发展中国家必须积极调整彼此之间生产关系,以适应生产力的发展要求。“一带一路”倡议既有利于沿线各国通过商品交换、资本输出与技术交流等方式建立紧密的经贸交往,形成互利共赢的合作关系,满足国内生产力发展的需要。同时,还有利于发挥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制度优势,超越资本主义世界经济体系,以新的国际生产关系替代旧的国际生产关系,按照社会主义生产关系性质、原则和宗旨规范资本、改造资本、利用资本,推动公正合理的国际分工和资源要素分配,有效解决产能过剩、贫困差距扩大等深层次矛盾,使之更好地服务于沿线各国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一带一路”倡议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论创新和实践创新,是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指导下,完成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这一总任务的重要举措。“一带一路”倡议不仅继承和体现了马克思主义发展理论,而且丰富和发展了科学社会主义学说,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与时俱进的重大成果,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和基本方略的重要组成部分。
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理论成果,它系统、科学而又全面地回答了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什么样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怎样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等重大问题。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这是我国发展新的历史方位。”关系新的历史方位的论断,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主义思想形成的逻辑起点。党的十九大报告进一步指出,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社会主义矛盾的变化,是关系全局的历史性变化,构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基本依据和发展的基本动力。“一带一路”倡议正是基于新的历史方位,基于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统筹国内国际发展所形成的战略构想。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形成,开创了科学社会主义的新境界,深化了对社会主义建设规律、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认识,标志着科学社会主义在21世纪的中国将焕发出强大生机活力,标志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理论、制度、文化将为人类社会的共同发展贡献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一带一路”倡议正是在上述思想基础上孕育形成的,同时也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开辟了新的途径。
“一带一路”倡议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之后的新要求,在我国生产力水平显著提升,社会主要矛盾发生变化的情况下,紧扣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着力解决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突出问题。也就是说,“一带一路”倡议不仅是实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目标的内在要求,是贯彻新发展理念、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必然之举,同时也是推动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应有之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本质上是开放经济、合作经济,只有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市场、利用国内国际两种资源,才能不断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只有通过全面提升对外开放的新格局,才能进一步深化改革,推动科学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本质上也是开放的,在全球化的世界浪潮中,不可能离开国际合作来发展社会主义。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不可能在封闭的一国范围内取得胜利,不可能在冷战思维、制度对抗中得以实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只有在人类命运共同体中才能取得新的胜利。同时,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也为世界的和平与发展贡献了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一带一路”倡议为广大发展中国家的现代化进程提供了全新选择。简而言之,社会主义中国离不开世界的发展,世界的发展也离不开社会主义中国。就此而言,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继承了科学社会主义原理,丰富和发展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而“一带一路”倡议正是这一伟大思想成果的必然要求和具体体现。
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的“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理念,是马克思主义发展观与中国发展具体实际相结合的最新理论成果,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集中体现。尽管“一带一路”倡议形成早于“五大发展理念”的提出,但其中贯穿着“五大发展理念”的价值要求,体现着“公正合理、互利共赢”的价值旨趣。
“五大发展理念”是科学发展观的逻辑深入和具体遵循,是应对经济发展“新常态”、“破解发展难题,厚植发展优势”的现实需要,也是实现十三五发展目标,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行动指南。“五大发展理念”的要义是发展:创新发展是核心动力,协调发展是基本要求,绿色发展是必要条件,开放发展是必由之路,共享发展是终极目标。“一带一路”倡议体现了“五大发展理念”的价值要求,“五大发展理念”是落实和推进“一带一路”倡议的行动指南和价值导向。
1.创新发展是“一带一路”倡议的动力之源。创新是发展的核心动力,实施“一带一路”倡议必须把创新发展放在首位。创新发展是一个涵盖了理念、制度、技术和文化的系统性发展战略。“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本身就是一种理论创新,实施好“一带一路”倡议更需要制度创新、技术创新以及文化创新。通过制度创新,破除国际合作的体制机制障碍,激发企业和市场活力,为“一带一路”倡议实施提供“公正合理、互利共赢”的制度保障;通过技术创新,从根本上解决沿线各国发展方式粗放、产业结构不合理以及资源环境约束趋紧等问题,使其发挥后发优势,提升本国经济的创造力和竞争力;通过文化创新,打破西方价值体系垄断,消除意识形态壁垒,营造“和平合作、开放包容、互学互鉴、互利共赢”文化氛围,为“一带一路”倡议提供文化与价值支撑。创新发展是“一带一路”倡议起飞的发动机,有利于沿线各国发展更加协调、更加绿色、更加开放、更加共享。
2. 协调发展是“一带一路”倡议的基本要求。协调发展是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的关键,也是“一带一路”倡议的基本要求。实施“一带一路”倡议,关键是形成东西联动、海陆统筹的协调发展新格局,解决城乡、区域、行业发展的不平衡问题,增强发展的协调性。实施“一带一路”倡议,重点是要统筹兼顾国内国际两个市场,协调利用国内国际两种资源,推动沿线各国均衡发展,实现政治、经济、文化的整体发展。通过“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完善沿线各国协同发展机制,增强区域合作的协同效应,充分发挥沿线各国在资本、资源和市场等方面的不同优势,以协调共赢的理念和机制整合资源、补齐短板、集成优势、务实合作,解决沿线各国发展不平衡问题,真正构建起“利益共同体”和“命运共同体”。协调发展是“一带一路”倡议运行的平衡器,有利于沿线各国发展更加均衡、更加全面。
3.绿色发展是“一带一路”倡议的必要条件。绿色发展是可持续发展的基础,也是“一带一路”倡议的必要条件。生态危机是跨越国界的全球性问题,以绿色发展引领生态文明建设,需要中国与世界其他国家的共同努力。实施“一带一路”倡议要以绿色发展为目标和路径,以沿线国家可持续发展为宗旨,以低碳经济和绿色产业为合作内容,以构建区域生态保护合作机制为主要方式,通过互学互助互鉴,改造传统产业,发展新兴产业,转变生产生活方式,促进技术创新,落实环保措施,在“一带一路”倡议中真正做到绿色发展、循环发展和低碳发展。“‘一带一路’是绿色发展之路,对于改革和完善全球治理体系具有积极作用。”[7]绿色发展是“一带一路”倡议发展的转向器,有利于破解资本逻辑主导下的全球性生态危机,有利于维护沿线国家的发展权和生态权,有利于“为全球生态安全作出新贡献”。
4.开放发展是“一带一路”倡议的必由之路。开放发展是当今世界发展的内在要求和必然趋势,是实施“一带一路”倡议的必由之路。“一带一路”倡议是我国全面对外开放的新举措,是开放发展理念的具体遵循和重要体现,承载着打造全新对外开放格局的历史重任。通过实施“一带一路”倡议,有利于我国形成陆海并举、东西联动的全面开放新格局;有利于打造开放型经济,提升开放层次和开放质量;有利于沿线各国将“引进来”与“走出去”相结合,使开放格局由“单向度”向“双向度”转变;有利于为国际生产要素的合理流动与优化配置提供一个开放、包容的平台,拓宽生产力发展的国际空间。开放发展是“一带一路”倡议的助推器,通过开放促改革,实现沿线各国经济发展体制的不断调整,破除一切阻碍生产力发展的障碍;通过开放促发展,推进沿线各国多领域、多层次的互利合作,实现沿线各国的共同发展和共享发展。
5.共享发展是“一带一路”倡议的终极目标。共享发展是经济社会发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体现“共同富裕”的价值追求,是“一带一路”倡议的终极目标。“共建、共赢、共享”构成了“一带一路”倡议的内在精神和基本原则,以共享发展理念引领“一带一路”倡议,就是要维护国际公正,实现发展为了各国人民、发展依靠各国人民、发展成果由各国人民共享。习近平指出:“‘一带一路’追求的是百花齐放的大利,不是一枝独秀的小利。”[8]这是对“一带一路”倡议共享发展价值追求的形象比喻。“一带一路”沿线各国贫富差距相对较大,缺乏共享发展的稳固根基。因此,在做大“蛋糕”的同时要分好“蛋糕”,形成体现国际公正、符合共享发展的利益格局;要摒弃“零和博弈”的对立思维,通过互利合作使沿线各国共享发展机遇,共享发展红利;要坚持互惠互利原则,在合作发展过程中扬长避短、取长补短,以共享发展补齐发展的“短板”;要统筹沿线各国的共同利益和差异性利益诉求,寻找利益交汇点,调动沿线各国的积极性。共享发展是“一带一路”倡议的指向标,只有遵循共享发展的价值要求,才能使“一带一路”倡议在正确的轨道上一路向前。
“一带一路”倡议旨在打造“政治互信、经济融合、文化包容”的利益共同体、命运共同体和责任共同体,“本质上是一种新型的‘南南合作’”[9],因而延续着“南南合作”对国际旧秩序的否定和批判。作为一种理念创新和机制创新,“一带一路”倡议不仅要改变国际旧秩序中要不公正、不合理的机制体制,同时以正确义利观,以“公正合理、互利共赢”为的价值旨趣,构建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和人类命运共同体,促进全球治理体系变革,进而提升发展中国家的自主权和话语权,消除贫富差距和两极分化,实现沿线国家的共同发展。
在以资本主义为主导的世界政治经济体系中,生产的唯一目的是为了获取剩余价值。西方发达国家利用自身的资本和技术优势,与发展中国家进行不等价交换,掠夺和剥削广大发展中国家,导致财富分布失衡,贫富两极分化。因此,构建以发展中国家为主体、以“公正合理、互利共赢”为价值旨趣的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既符合发展中国家的自身需要,也是实现世界和平与发展,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必然要求。“一带一路”倡议正是承担这一历史使命的伟大创举。
不公正、不合理的国际政治经济旧秩序根源于国际分工的不平等。西方发达国家凭借资本和技术优势,承担着下游产品生产,处于价值链的高端环节,而低端的、高污染的上游产品则转移给发展中国家。国际分工的不平等带来国际贸易的不对等和国际金融的不合理,进而造成了发展中国家对发达国家的依附关系,即处于国际分工体系中心的发达国家通过对处于外围的发展中国家进行资源掠夺和不等价贸易交换,使后者完全依附于前者。“一带一路”沿线大部分国家在国际分工中基本处于半外围、外围地位,只有坚持“公正合理、互利共赢”的价值原则,加深在要素分配、技术革新以及产业调整方面的合作,才能实现优势互补,增强自主发展和创新能力,才能摆脱不公正、不合理的依附关系。随着生产力的迅猛发展和产业结构的不断演进,国际分工呈现出多样化和多层次样态,“一带一路” 倡议符合广大发展中国家平等地参与国际分工的意愿,有利于提升沿线国家参与国际分工的竞争力,维护公正合理的国际新秩序,拓展发展中国家的生存空间,实现互利共赢的价值目标。
“一带一路”倡议秉持“公正合理、互利共赢”的价值原则,就是要坚持正确义利观,使沿线各国均享平等的发展机会和发展权利,打造命运共同体,有效抵制发达国家的强权政治和国际霸权,促进和维护国际公正。因此,“一带一路”倡议本身包含了国际制度公正的价值诉求。公正合理的国际制度是“一带一路”倡议有效推进的重要保障:一方面,可以规范沿线各国的利益诉求,在公开、公正、公平的基础上协调沿线各国的利益纷争,破除部分国家不合理的利益主张,消解国与国之间不平等的贸易行为,通过务实、开放的制度平台,实现沿线各国共商、共建、共赢;另一方面,有助于打破西方发达国家的制度限制,消除发达国家对发展中国家的制度歧视,提升发展中国家的规则制定权,减轻“一带一路”倡议推进的阻力,进而不断完善全球治理结构。公正合理的国际制度有利于促进政策沟通和政治互信,为经贸和人文交往提供基本保障与合作共识。公正合理的国际制度有利于建立一个兼容并包的战略体系,兼顾各方利益,实现战略互补。在“一带一路”倡议实施过程中,要坚持“公正合理、互利共赢”的价值旨趣推进相关制度建设。“‘一带一路’倡议顺利实施的关键和首要解决的节点在于在‘文明对话’基础上,构建一个可以超越意识形态的、能够被各国普遍认同的规则或制度,从而可以将沿线国家统一起来,形成一个新型区域性经济组织。”[10]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金砖国家开发银行、丝路基金和上海合作组织开发银行是“一带一路”倡议中最具系统性的制度安排。通过合理地规制资本、利用资本,可以突破发达国家的资本垄断和控制,缩小广大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的贫富差距和两极分化,维护沿线各国的国家利益,实现沿线各国的共同发展。可以说,“一带一路”倡议顺应了世界历史发展的客观趋势,重塑了国际合作的基本范式,代表了超越资本主义政治经济体系的探索与进步,有利于解决经济全球化所带来贫困差距、贸易壁垒、生态危机、公共安全以及文化冲突等一系列难题,使沿线各国共享改革发展红利,必将引领广大发展中国家实现“公正合理、互利共赢”的价值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