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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座”(lecture)这个词最早与阅读联系在一起,是中世纪欧洲大学中一种得到普遍应用的教学方式。在18世纪的伦敦,一种不同于学术团体内部纯粹教学形式的讲座活动,通过向所有听众收取入场费的方式,发展为尽量兼顾学术性与商业性的文化活动,一批职业讲座人也因此诞生。随着地方城镇的发展和相应城镇文化的繁荣,越来越多讲座人或是长期驻扎某地,或是以不同城市为目的地巡回往返开办付费性质的讲座课程。1789年,化学家詹姆斯·基尔(James Keir)在他的《化学词典》(Dictionary of Chemistry)中写道:“一般知识和科学理念的扩散,遍及各个阶层,遍及欧洲和从欧洲起源的每一个国家,看来这就是我们时代的特性。”①作为这种“时代特性”的重要呈现方式之一,面向市场收费进行的地方科学讲座对于我们更好地理解整体英国社会在工业生产部门中的变革产生并获得影响力之前,如何看待、传播并尝试应用今人称为“科学”②的学术知识,从而更好地把握工业革命的智识根源有着重要意义。
地方城镇中的学术传播活动,首先是对18世纪初英格兰北部经济发展情势的某种回应。早在1712年,一名纽卡斯尔文法学校的校长,詹姆斯·朱林(James Jurin),开始在当地报纸《纽卡斯尔报》上发布由他本人开办的讲座广告,并强调这种讲座是为了“关注煤矿和铅矿的绅士”设计的:“通过认购进行关于力学的完整课程,通过这样的课程,不熟悉数学任何内容的绅士们,在12到18个月中,通过每周三次,每次一小时的聚会,能够计算出无论何种机器所能达到的效果。”③在这座因矿产资源而闻名的城市中,当地富裕人士财富与地位的主要来源除了传统的土地资源,要数煤矿与铅矿。当时在矿井中进行开采作业时所面临的最大困难便是地下水渗出导致的问题,除了妨碍工作效率的提高之外,甚至时常导致矿工淹死的状况。因此,当地工矿业企业家对能够应用于实际生产过程中的自然哲学知识充满了热情,例如煤矿业巨富威廉·科茨沃斯(William Cotesworth)就是那些急于了解关于最新的力学理论的群体中的一员,在将学术知识应用于生产领域的观念指引下,成为朱林的忠实听众。在数年职业讲座人生涯之后,朱林已经积蓄了1000英镑的巨款,足够过上优渥的生活。④
此后,纽卡斯尔为代表的北部工业城镇居民对能够帮助生产生活的学术知识的需求一直持续增长,通过学习具体知识掌握关于机器的原理,从而为事业的成功提供全新的动力,这种观念的普遍流行使得矿井老板构成了这些讲座主要的听众群体。大约在18世纪20年代初,一名长老会牧师约翰·霍斯利(John Horsley),开始在诺森伯兰郡的莫佩斯(Morpeth)与纽卡斯尔开办讲座,这种主要针对地方听众的实用知识的贩售活动,一直持续到他1732年去世为止。1739年,艾萨克·汤普森(Isaac Thomson)与助手罗伯特·哈里森(Robert Harrison)共同开办定期的自然哲学课程,被特别设计来为“泰恩河畔的煤矿工厂的改进服务”。在考察了当地煤矿的运作方式之后,他计划“设计模型并符合那些在工厂中运作的机器的结构;因此整体的结果能够完整地阐明和解释,因为不仅铺设下自然哲学的理论,论证物理本质,同时这类实践将能够清晰地灌输给听众,并且应用在生活事物上。”⑤从中可以清晰地看到讲座人有意识地针对听众需求进行宣传的意图。
总的来说,地方城镇对自然哲学讲座教授的学术知识的兴趣并非始终如一,在整个世纪中处于从微小逐步发展壮大的状态。早期讲座人常常遭遇冷漠甚至敌视,但是到了世纪中期,传播自然哲学知识的公共讲座开始在如曼彻斯特、伯明翰、谢菲尔德、利兹、格拉斯哥、都柏林和其他发展中的地方工商业中心变得普遍。在伯明翰,第一次有记载的讲座发生在40年代,综合《阿里斯伯明翰公报》(Aris’s Birmingham Gazette)和其他来源上总结的资料,随着时间推移,前来伯明翰开办的公共讲座数量缓慢增长,惯例也逐渐成型,60年代只有6次巡回讲座访问此地,70年代有7次,80年代已经上升至17次,而此后十年中“对实用科学演示的需求如此强烈,以至于收费的自然哲学讲座已改为每月举行一次,以满足各种各样的意图和目的。”⑥在曼彻斯特情况类似,在一份针对《曼彻斯特信使报》(Manchester Mercury)的文本研究中研究人员发现,在18世纪的最后40年中,几乎每年都有最少一名自然哲学讲座人来访,每人都带来了一到两种由次数不同的讲座构成的课程,其中次数多的课程甚至有时超过30次,持续时间从数个星期到数月不等。⑦
早在18世纪上半叶工业革命爆发之前,科学知识及其代表的“进步”的意识形态在英国地方已经超越了传统知识和社会精英的保留地,获得了公众的积极支持和普遍认可,而作为一种传播科学知识的重要方式,固定或巡回的公共付费讲座也在各地发展为一般社会成员习以为常并表现出强烈兴趣的文化活动。如何才能从理论知识中获利,此种需求在构成讲座得以兴盛发展的根本动力的同时,也顺理成章地成为听众期待能够学习到的具体内容。为了最大限度地满足人们需求从而维持自己在市场上的竞争力,这些讲座在实践运作中逐渐形成了自己的标准形式和相应特征。
18世纪,在科学文化兴盛的整体社会氛围中,面向公众的付费科学讲座成为传播实用知识的主要平台之一,通过力学、静水力学、气体力学、化学、光学等科目具体知识的传授,对推动科学在整个社会中的传播发展起到了自己的作用。这些讲座在各地经历数十年的发展之后,逐渐在顺应各地特殊背景环境的基础上发展出一些具有普遍性的特征。
尽管许多历史学家在讨论学术活动的商品化和市场化时,主要将目光放在工业革命之后的维多利亚时代甚至20世纪,认为在18世纪的英国,是否存在一个今天意义上的文化或学术市场,是值得商榷的。然而通过对18世纪的历史考察可以看到,甚至早在牛顿的时代,学术活动孕育出的成果已经开始以各种形式呈现在消费者面前,而地方科学讲座活动正是其中一个十分显著的方面。尽管与今天规模无法相比,但无论是书籍、仪器这样的实物商品,还是作为一种服务的讲座,都已经被摆上市场,提供给消费者进行选择,无论王室贵族还是平民百姓地位一概平等,唯一的限制因素就是是否付得起相应费用。在这样一个过程中,讲座人的事业逐渐发展为一门面向市场的“生意”。
为了最大限度地接触到潜在受众,希望以此为职业的讲座人多以刊登报纸广告作为自己的主要营销方式。以18世纪上半叶最为活跃也最为多产讲座人德扎古利埃为例,除了在伦敦市场上开办讲座之外,他也将自己的活动延伸至活跃发展的地方城镇中,并时常通过地方报纸预告自己的到来与即将开办的活动。1724年5月9日一份报纸的广告提到:“德扎古利埃博士以及其他皇家学会成员来到巴斯进行对将会发生于下周一的大日食的观测”。⑧在5月11日的日食当天,德扎古利埃抓住天文现象带来的商业机会开办了收费讲座,几天后相应的报导中提到:“德扎古利埃博士,从这一天下午5点开始到全食发生的时间,在这一时机之上宣读了一场讲座,有不少听众,数量大约在30到40名之间的绅士,每人付给他3基尼聆听他的讲座,他也让这些机灵博学的绅士感到这笔钱并没有浪费。”⑨德扎古利埃这个时候的活动已经脱离了学术小团体中纯粹的互动交流而成为一种具备商业性质的行为,他抓住适当时机将自己所拥有的知识储备进行包装推向市场,并且收到了相当热烈的反响。
在德扎古利埃之后活跃于地方市场中的讲座人也同样遵循了先辈开辟的路径,尽可能在相应的活动开办之前提前进行预报吸引可能对此感兴趣的消费者的注意。斯蒂芬·德曼布雷(Stephen Demainbray)在1749年的《纽卡斯尔报》(Newcastle Courant)上提前预告了他即将前来的消息:“……德曼布雷先生,在那里的冬季进行了一场由46次讲座组成了自然和实验哲学课程,他的知识和收集的大量仪器,除了他的老师和之前的德扎古利埃博士,不会比任何人差。他现在正出发前往纽卡斯尔,在这里他计划进行讲座直到斯卡伯勒季(Scarborough Season)到来,他将会在本周最后几天来到这里,他制作灵巧的数学仪器收藏,被认为是欧洲所有个人手中最可观的,将会用船运往本城。”⑩德曼布雷在纽卡斯尔的讲座开始于1749年4月6日,在白鹿旅馆(White Hart Inn)的一间大餐厅中每天下午4点开始持续约一个小时,46场讲座总收费25先令,如果只听单独一场的话收费1先令。课程持续到大约5月末,他离开纽卡斯尔前往达勒姆与桑德兰。1749年12月他在约克的报纸上做了一共40场讲座的课程的广告,称将正式讲座将在第二年1月2日进行。此后他又来到利兹,从4月开始在利兹的礼堂(Assembly Room)中进行讲座课程。1750年《利兹信使报》(Leeds Mercury)“德曼布雷先生,将会在本月20日即下个星期五开始他的自然和实验哲学课程。他的讲座(总共40场)将会在利兹大礼堂中于每个星期一、星期三、星期四、星期五和星期六举行;每天从12点到下午1点。每名认购人需要付25先令购票,可转让给女士……”每到一个新城镇之前,德曼布雷都会在当地报纸上刊登广告预告他的讲座时间与收费标准,同时更是针对自己的学术水平和能够成为教学辅助的仪器工具进行相应的宣传,希望能够尽可能增强自己的吸引力,从这种收费讲座中获得更多的经济收入。
18世纪中叶的英国地方城镇比起世纪初已经有了相当大的发展,尤其是逐渐兴起的中北部工业城镇,在这些城镇中明显产生出一种对具体的科学知识逐渐增长的需求。眼光敏锐的讲座人将其视为发展事业的极佳机会,开始主动前往这些地方城镇展开活动,在从中获得收入维持生活的同时也在一个超越了传统封闭领域的公共空间中传播了相应知识,从而在帮助这些知识获得更广泛的社会影响力方面起到了无从替代的作用。
18世纪大部分活跃在各地的讲座人的课堂上,以牛顿为学术基础,以实验为主要辅助的教学方法得到广泛应用,蒸汽机、水车、排气装置等机器的模型成为这一行业参与者的标配,对这些模型的演示和背后原理的阐释构成了讲座的绝大部分内容。
1790年一位名为布思(Booth)先生的巡回讲座人前往利兹开办由15场讲座组成的课程。在第一场讲座中,布思在介绍了物质的结构和统一性之后,立刻描述了一种以燃素说为基础的实验:“在一瓶纯净的空气中燃烧一块铁丝,从一头点燃,燃烧殆尽最后融化,将会在最后掉落下来全部分解为金属灰。”这个实验导向了工业生产方面的应用:“这显示出美妙的效果,将纯净空气而不是一般的空气吹进火炉中提高燃烧效率,因为没有任何火炉能够融化锻铁。”
关于水力学的讲座也同样遵循着这种模式,布思在讨论了提升水位的最佳方式之后,立刻接着介绍牛顿对潮汐的分析。讲座人希望能够传达给听众这样的信息,形成自然界中潮汐现象的力,同样能够在工业领域内的抽水装置的运作过程中起到作用,学术知识的实用性在这种教授方法中得到了充分的展现。
在最受听众欢迎的运用仪器工具进行演示的关于机械装置的讲座中,与前人一样,布思的讲座从在实践中运用得最为广泛、也是所有复杂工具的技术的简单机械开始。一名听众记录下自己的学习心得和体会:
机械学中力的唯一来源即杠杆——其他力的来源均可分解成杠杆的组合。力的增量几乎等价于时间的流逝量。弯曲杠杆的长度可通过测量杠杆支点到两个力的作用线的垂直距离获取——摩擦力等价于运动主体的重力和速度,与接触面大小无关。这个性质的证明如下:在斜面上放置一块木头,不管是木头较锋利的一侧与斜面接触,还是木头较平坦的一侧与斜面接触,将木头沿斜面向上拉所用的力均相等,尽管平坦侧与斜面的接触面是锋利侧的5倍。车轮的枢轴要做的细一点,因为在慢速且长时间运动的情况下,在较小表面的枢轴上,即使有较大的压力,也不会阻止车轮前行。
理论阐释、实验验证,以及对实践应用的探索,这几个层面在布思的讲堂之上被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对支配自然界运作的原理和法则的解释说明并不是单独进行的,理论与实践并未明确隔离开来各自讨论,讲座人对于学术原理在生产过程中能够产生的经济效用谙熟于心,并且有意通过理论知识的教学启发听众对于其实践应用的思考。
德扎古利埃强调,“科学的事业”不仅仅是“沉思上帝的作品,从事物的效果发现它们的原因”,同时也是“让技艺和自然服从于生活的需要,通过将适当的动因添加进事物发展进程以产生出最有益的效果的技术”。这样的宣言不仅成为所有讲座人共同的理想与信念,更是从根本上改变了科学知识与更大范围的社会相互隔离的状态,将拥有科学文化的进步性与实用性灌输进普通人心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18世纪中期之后的英国社会,学术知识与技术创新之间的联系逐渐从观念传播开来并走向实践领域,理论与实践之间的距离并非如今人想象的那般遥远,对这种以经济收益为最终导向的学术知识的需求也在不断增长。1798年的《哲学杂志》(Philosophical Magazine)指出:“大不列颠的艺术和制造业……通过近年来哲学科学的不同分支的伟大进步的得到了极大的发展。”实用知识能够带来金钱收益,这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是时代精神的体现。
首先,也许无法明确地指出讲座人在课堂上教授的知识究竟导向了具体何种技术发明和改良,但这些知识绝非毫无影响力,至少能够说它在观念和理想中确立了实用性的科学教育在一个人成长过程中的重要意义。对于一名年轻的工商业从业人员来说,这些由巡回讲座人前来本地开办的课程,已经被视为是他们必须接受的教育中的组成部分,在很大程度上能够对他们未来的工作与生活起到帮助。18世纪末19世纪初在曼彻斯特通过纺织业积累了大量身家的成功商人约翰·肯尼迪(John Kennedy),在他的回忆录中提到自己14岁时聆听到约翰·班克斯(John Banks)的讲座的感受。当时他与亚当·穆雷(Adam Murray)一起,都是兰开郡的一个机器制造公司“坎南和史密斯”(Cannan and Smith)的学徒,肯尼迪回忆道,在两人的一次旅途中,“我记得,亚当·穆雷和我两人一起买了一张入场券,我们每人为此付了半个克朗(crown)轮流去听。这对我们来说是一窥自然法则的美妙机会。”约翰·吉尔伯特(John Gilbert),布里奇沃特公爵(the Duke of Bridgwater)的管家认为,他的儿子应当与博尔顿一起去参加约翰·阿尔登(John Arden)在伯明翰开办的讲座课程。在他看来,参加讲座,“将带来最好的结果”。而博尔顿本人一直是这种讲座的拥护者,除了本人参加讲座人开办的课程、并且与他们处于同一个社交圈通过信件往来交流之外,还安排自己的儿子在牛津参加讲座课程,认为对科学知识的熟悉能够帮助年轻人未来的事业和生活。
其次,除了教育观念上的革新,这些地方科学讲座更是被认为以一种较为直接的方式对具体技术的传播起到了帮助。尽管后代的研究人员并不认为许多讲座人本身做出了多大的学术贡献,但许多讲座人都在科学知识的普及方面拥有着突出的能力,他们之所以能够在并不受制度保障完全自负盈亏的情况下在较长时间段内持续保持活跃,这毫无疑问要得益于这种独特的能力。研究者在对伯明翰的一些讲座人活动进行考察的时候,承认“一些讲座人很可能是十分博学的,为将坚实可靠的知识传播给听众做了很多努力”。
如布鲁斯特进一步强调的那样,地方讲座人“将科学应用于生活的实践目标”,在“我们这样极为依赖制造业的进步和实用技艺的发展商业国家中”极为重要。科学应当得到应用并值得对应用的效果寄予期待的观念,也因此在越来越多的宣传与强调之下逐步确立。“今天的历史学家和社会学者认为到18世纪80年代更多的机械知识在英国比起其他地方得到了更广的传播,并且得到了活跃公开的运用”,这与这些讲座人的工作是分不开的。
随着讲座人工作的价值逐渐得到认可,到了18世纪末,地方社会对他们的欢迎上升到了新的高度。1797年,来自格拉斯哥的托马斯·加内特(Thomas Garnett)博士计划前往英格兰各大城镇进行一场巡回讲座之旅,展开行动之前他将自己的计划书副本寄给了身在伯明翰的瓦特,告诉他“因为在这里有很多与化学和自然哲学的其他分支联系在一起的制造业”,所以伯明翰正是他的目的地之一。他提到:
我将会在六月一日开始讲座,并且持续4个月,我计划进行两场关于化学的讲座,一场关于实验哲学……除这些外,我计划宣读一次关于与化学和自然哲学联系在一起的技艺和制造业的讲座课程。这个课程将会是完整和科学的,每天进行一场讲座,共花4个月来完成所有的课程。在这个课程中自然哲学的原理将会以数学的方式并用实验来进行阐释。不同的机器将会通过能够进行运作的模型来解释,技艺的各种不同过程将在听众面前表演出来。这是我在我自己的城市中遵循的计划,并且获得了超出各个机构的管理人员最乐观的期待的成功。假如你认为这样的机会能够被伯明翰的居民接受,并且假如有可能将100名付费听众吸引至第一次课程,50名第二次,30名最后一次,我就能够到你那里进行一次拜访。
可以看到,发展到18世纪末,地方科学讲座已经具备了较为规范的标准,讲座人也对他们的听众数量、盈利可能乃至收到的评价有了自己的预期。尽管并没有后续材料能够证明这份计划中的预期是否过于乐观,但它至少证明了,早在工业化浪潮的浪潮席卷一切之前便已经经历了数十年市场化酝酿与发展的地方科学讲座,在这个时候获得了现实层面的意义。
②“科学”(science)一词在18世纪的英国并未得到普遍使用,学者与知识传播人员通常更多使用“自然哲学”(natural philosophy)来描述自己所从事的活动。“自然哲学”这一概念在西方学术传统中源远流长,大致可以总结为直到近代早期西方学者研究与讨论与自然有关知识的学术领域或体系。
③Geoffrey Alan Cranfield, The Development of the Provincial Newspaper, 1700-1760,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62, p.216.
⑤Larry Stewart, The Rise of Public Science: Rhetoric, Technology and Natural Philosophy,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2, p.148.
⑥转引自[英]彼得·琼斯《工业启蒙:1760-1820年伯明翰和西米德兰兹郡的科学、技术与文化》,李斌译,郑念校,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17年,第85页。
⑧Weekly Journal or Saturday’s Post, 9 May, 1724.
⑨Weekly Journal or British Gazetteer, 16 May, 1724.
⑩Newcastle Courant, 11/18 March, 17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