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晶,王莉,王慧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北京 100038 )
伴随着全球化步伐的加快,北京这样的一线城市必然随着外籍人口的不断涌入而逐步成为国际化城市。随着我国当前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带来的高端就业机会的增加,高端国际人才在外来人口当中所占的比例也会与日俱增,这也是我国的国际竞争力不断攀升的一种体现。
我国边境和沿海的某些大中城市每年都有许多其他国家的低技能移民入境,那么族群对立这样的风险就可能在本地区低收入群体、低收入的国内移民和低收入的国际移民之间形成。在就业机会不够充分的情况之下,本地受过高等教育的青年人就会针对从发达国家引入的高端人才产生较强的排外情绪。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之下,尤其是当青壮年人口的失业率上升至10-20%的时候,反社会、仇富、排外等激烈的社会心理和群体性事件就会出现。
传统的社会融入理论认为,外籍流动人口的社会融入方向必然是向上的,向着中产阶级和主流社会融入。然而,在实践中我们看到贫民窟的雏形,比如英国的托特纳姆地区、欧洲的穆斯林聚居区、吉普赛人聚居区以及在我国的北京、上海社会融入的方向并非都是一致的,不会必然都向上流动,也会产生朝下或偏离主流社会的情形,形成贫民窟和移民飞地,使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就会受到更大的威胁。因此,对于中国社会来说,我们有必要通过社会融入的手段加强入境后外籍流动人口的管理,并对不同类型人群的社会融入发展进程和最终方向给予必要的引导和干预,力争为我国外籍流动人口的管理寻找一条新的思路。
1.流动人口,是在我国国内传统计划经济体制和城乡二元户籍管理体制下的称谓,在国际上通常被称为“人口迁移”。所谓人口流动是指,人们超过一定时间长度、一定空间范围跨度,没有相应法律身份—户口变动的空间位移过程。发生这种人口流动过程的人口即为流动人口。[1]
2.外籍流动人口是指,在我国境内居住,但是并不具有我国国籍的,居留时间超过三个月以上的外国人。根据我国出入境管理法的相关规定,在华外国人依据居留时间的长短不同,可分为短期停留、长期居留和永久居留等类型。①第二十九条 外国人所持签证注明的停留期限不超过一百八十日的,持证人凭签证并按照签证注明的停留期限在中国境内停留。第三十条 外国人工作类居留证件的有效期最短为九十日,最长为五年;非工作类居留证件的有效期最短为一百八十日,最长为五年。本文的研究对象是指,在我国未取得永久居留资格和我国国籍的,且居留时间在三个月以上的临时入境的外国人。从人口学的角度来说,外籍流动人口不同于境外人口,不包括来到内地的港、澳、台同胞。[2]339-353
外籍流动人口管理是外国人管理的组成部分,在我国应属于流动人口管理。在全球化的大背景之下,世界范围内的资本和商品的流动必然伴随着作为生产力构成要素的人口的跨国界流动。就中国而言,在改革开放和全球化一体进程的飞速发展过程中,越来越多的外国人来到中国,外籍人口的跨国迁移在我国的人口流动中所占的比重越来越大,尤其是高素质的国际人才的跨国流动愈加凸显。全球化发展使得各个国家之间原本相互分割的市场一体化利益被分散,各国相互依赖又相互竞争。这就给全球化进程中我国的外国人管理相关制度带来了许多挑战。政府有必要出台更加有针对性的入境外籍流动人口的相关制度措施,创造稳定的宏观经济环境,加大人力资本投入,实现国家的发展与人的全面进步的和谐共进。
社会融入问题在西方起步较早,但是学术界对这一概念的界定仍然十分模糊。Boardman认为,社会融入是通过社会的帮助使那些资源缺乏、有需求、有困难不能顺利进行社会参与的群体恢复其获得公正分配的公民权。[3]Rachel Meton 认为,社会融入是能够参与并且能在社会生活中的经济、社会、心理和政治领域作出贡献,要实现这一点要有个人的能力并参与到工作中或成为其他社会角色。[4]也有学者认为,社会融入是移民与当地居民之间的相互交往、相互渗透、相互适应,并最终形成一种彼此认可的文化胜过的过程。[5]杨菊华将社会融合界定为经济整合、文化接纳、行为适应和身份认同四个维度。[6]本文认为,上述概念虽各有所长,但都没有揭示出社会融入的本质特征,本文倾向于采纳陈成文的观点,社会融入是处于弱势地位的主体能动地与特定社区中的个体与群体进行反思性、持续性、互动的社会行动过程。[7]其基本特征包括:社会性、能动性、持续性、反思性和交互性。入境中国的外籍流动人口是“移民”的一种类型,他们从进入城市到完全融入也会经历定居、使用和完全同化这三个阶段,每个阶段的多元化需要不同:第一阶段的需求主要包括衣食住行以及如何适应新城市的语言环境等方面的指导;第二阶段的需求主要是熟悉城市内的市政服务、法律服务、健康服务、长期住房、专门职业的语言辅导等系统或机构;第三阶段的需求是参与经济、文化和政治生活。
1.从受教育程度来看,在京外籍流动人口大多数来自发达国家,平均受教育年限较高,高学历人口占有很大比重。因此,以高学历为主的来华外籍人口,通常举家迁移,携带家属子女来京从商、就业或学习,对国际教育等相应的服务具有一定的需求。
2. 从居住时间来看,外籍流动人口在京平均居住时间较短,以两年至五年的人数最多。外籍人口的流动性较大,全球化人才竞争背景下的来华相对处于弱势,如何提升外籍人口城市融入,成为吸引留住人才的关键,也是管理服务好外籍人口,提升来华国际化建设最主要问题。
3.受教育程度不同、居住时间不同会导致在京外籍流动人口对城市融入程度存在差异和不同。在控制其他变量后,我们发现,受教育程度会对入境移民的心理产生消极影响,相反会对移民个体的行为适应和社会制度建构起到积极推动作用。在京外籍移民个体由于受教育程度较高和受教育时间较长,基于其自身对生活品质和自我价值的较高期许,因此幸福指数不会太高。反之,由于受教育程度较高、时间较长,在京的入境移民个体能够很快在同乡和熟人之间构建起网络联系,这样就能够帮助他们在短期内更容易适应和融入本地社会生活。值得注意的是,居住时间的长短与在京“高素质”外籍移民个体对主流社会的经济参与成正比。也就是说,在京居住时间越长,越容易找工作,参与和适应北京当地的经济和社会生活。但是,这并不必然导致他们对北京的社会制度、语言文化和与户籍人口能够相互完全接纳与和谐相处。
4.从在京外籍流动人口的入境规模和国籍来看,国际化程度远不及近代。近几年,来京外籍人口规模不断增加,但当下北京的国际化程度远不及近代时期的北京。从近代来京的外国人居留历史看,已经形成了以英国、美国、法国、日本等发达国家为主的外籍人口移民群体和良好的外籍人口聚居区人文环境。这对目前成为全国外籍人口最具吸引力之一的北京来说,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但与其他国际化大都市相比,来京外籍人口的规模和数量依旧存在较大差距。
外籍流动人口的社会融入与接纳的问题存在于我国部分大中城市中。在全球化的大背景之下,许多一线城市的经济建设和发展都离不开外籍人士的参与和奉献,但是对于保障外籍人士生活工作的相关政策法规并不完善。有些城市一方面吸引高素质的外籍人才,但在另一方面不能解决好外籍人口的社会保障问题。随着我国综合国力的不断提升,入境外籍人口的数量也不断激增,按照我国当前对入境外籍人口采取的出入境管理行政管理,往往注重的是通过对持证人身份和资格的查验实现“以证管人”。仿佛持证人的证件合法了,其所实施的所有行为就都合法了,缺乏对其入境后行为的引导和跟进管理,这就使入境外籍人口很难依靠一己之力短时间内适应和融入当地的社会生活,这种“入境易、融入难”的现象给入境地的社会管理带来了后续管理压力和负担。 如果一直无法得到有效解决,也会使入境后的外籍人口成为入境国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的隐患,近年来,伴随着我国2013年新修订实施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出入境管理法》以及公安部近期出台的便利外籍人员入境、居留等措施、政策相继出台,体现了时代发展的要求和我国政府在保护外籍人口权益上的进步。对这些入境的外国人管理该如何管理,如何让他们融入所在的城市,是我国的外国人管理工作对于构建国际化大都市必须面对的重大问题。实施属地化管理还是跨文化管理?当前在北京等一线城市中,除了企业内部的跨文化管理,社会层面的跨文化管理需求日益凸显。特别是伴随着外国人聚居区的不断出现,政府如何管理外籍人口聚居的国际化社区,如何协调涉外社区与周边社区的关系等问题对于提高大城市的管理水平并且加快建立与国际接轨的经济社会管理体制就显得十分重要。
1.外籍流动人口管理的主要目标。在外籍人口管理过程中,我国许多一线城市的出入境管理部门虽然在此期间立足自身需求形成了不同层次的政策目标,并依据目标制定了不同的工作策略,但是效果并不理想,有些问题的形成和久治不愈正是因为管理目标设定不当导致的。
第一,分类管理、控制总量,实现外籍流动人口管理的有序化。各大中城市政府通过对不同类型外籍人员的筛选机制实现对总量的控制,在人员素质、规模、类型和时段等方面实现有序的外籍人口流动。
第二,吸引人才,提高综合竞争力,改善投资环境。各大城市在国际化发展进程中对人才的需求量与日俱增,所以,通过吸引所需要的外籍高端人才来改善本地的人力资源结构,从而提升城市的综合竞争实力并且创造更优的投资环境,是政府对外籍人才引进和管理的又一目标。
第三,以外养外,减轻财政压力,调动基层管理积极性。由外籍人士负担政府对其实施管理的成本会有利于政府集中财力在城市的建设和发展上,并且能够对低素质、无经济能力的外籍人士起到一定的阻挡作用。如果将这笔财政收入结合管理绩效考核分配到相关职能部门,还将有助于调动基层机关管理外籍人口的积极性。
第四,完善居留许可制度,建立完整的外籍流动人口管理体制。针对外籍流动人员的“流动性”,用行政许可的管理手段通过发居留证件和住宿登记的管理办法,掌握其基本资料信息和来去走向,形成一套有效的外籍流动人口管理制度,相当于美国采用的针对外籍流动人口的社会安全号制度,是我国当下一线城市完善外籍流动人口管理体制的一个方向。
第五,完善外籍人口的就业管理。在国际化的进程中,我国一线城市不仅需要外籍人口为我国的经济发展做贡献,还希望限制他们的就业范围,以减轻他们对我国国内就业市场的冲击。针对外籍人口的就业许可以及对工作岗位的“分类管理”有助于这一管理目标的实现。
上述的各种管理目标本身是具有合理性的,但是放在一起是否依然具有正当性和合法性?是否能够产生预期的效果?会不会彼此冲突?
2.对现行“分类管理”的可行性分析。入境外籍人口作为一个总括性的概念,不仅包括高学历或者拥有独特技能的高端人才,还包括入境旅游、探亲、就医或者求学的各类人员。“分类管理”是当前很多大城市在外国人管理中经常采用的手段,从而实现对本地人力资源结构性的控制,以期吸引高素质人才的目标。如果说总量控制就是针对外籍人口入境数量的控制,那么所采取的“分类管理”就是对外籍人口的“质量”控制。
许多一线大城市的经济和社会发展都对高素质人才产生极大的需求,因此在对外籍人口进入进行总量限制的总体目标下,正在逐渐地开放对高素质人才进入的制度化渠道。这个想法本身具有一定的合理性和可行性。但不可忽视的是,其中存在着会将所谓“素质”的标准绝对化、单一化的问题。所以这一做法很容易导致管理目标的虚化和偏离,尤其是如果当它与入境人口总量控制联系起来,就会成为阻挡“低素质”外籍人口入境的理由,就会成为一个无助于总量控制目标实现的神话。
第一,所谓的“素质”高低应该是一个动态的概念。对于像高新技术行业这种高度专业化的行业,就需要高学历或者有特殊技能的人才,而普通的岗位不需要高学历人才,但也有自己对于“高素质”人才的需求。虽然普通岗位中的高素质人才为赶超世界科技水平发挥的作用不大,但是对于城市赶超世界总体水平绝对能够发挥基础性的重要作用。
第二,一直以来我国对“高素质人才”的定义首先考虑的就是学历和文凭。但是纵观全世界的企业家、创业者等真正的高规格人才,很多学历并不很高。创业者不一定都是学校手把手教出来的,而是在真正的生活和市场的战争中拼搏出来的。入境的外籍人口中也一定会有很多这样的人才,并且这些人才是许多大中城市经济和社会发展真正活力和动力之所在。国内的一些一线大城市在构建国际化的大都市进程中也会很自然地选择和筛选出自身需要的高素质人才,因此政府所设定的单一化、绝对化的人才指标不会被现实所认可。
第三,外籍人口的“素质”结构是产业结构及岗位结构与外籍人口双向选择的结果。如果岗位结构是“低素质”需求的,那就留不住高级的人才,如果岗位需求的都是高素质的人才,那么“低素质”的人员来了就找不到工作。政府希望入境的外籍流动人口的素质越高越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低素质”需求岗位本身的存在必然导致“低素质”外籍人员的存在。所以,如果我国的劳动力市场的需求得不到控制,大量的“低素质”外籍人口的数量就控制不了,外籍入境人口的总量控制就依然是一个无法实现的目标。
3.对分类管理的合理性分析。改革开放以后,我国的人口流动是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按照市场和资源配置的需求,由人力资源的内在配置决定人员的流动。如果说政府是依托市场来实现生产力要素的有效配置,只要在市场动力机制的作用下的资本逐利性的存在,那么作为生产力要素的人口的流动就必然存在,在很大程度上还具有一定的自发性,政府单方面的控制措施是违背规律的,也难以奏效。
当前政府对外籍人口的控制思路还停留在以控制总量为目标的思路上,这也是我国计划经济留下的后遗症: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政府已经通过实施市场经济,并依靠市场来配置资本,但是对于依靠市场来配置人口和劳动力还不能接受。结果必然导致目前用市场经济的逻辑来处理资本等资源配置,而用计划经济的逻辑处理劳动力等人力资源配置的共存局面,这样就必然会在管理中产生许多冲突和矛盾,致使现行管理措施无法得到适用。
政府盲目相信自己的控制能力,误以为自己可以对市场和市场机制实施任意的分割管控,把物质生产要素交给市场并把人的要素仍控制在自己手里。但是现实是,市场配置机制不会允许这种割裂性做法的存在,市场会根据自身规律自行对所有生产要素进行配置,不管政府如何想干预其中。近年来,许多大城市都通过“招商引资”吸引了大量的国外资金和周边国家的廉价劳动力。政府为了控制“低素质”外籍人口的入境提高了准入门槛并且不提供任何保护和保障措施,使得他们收入减少并且生存环境恶化。但正是由于这些“低素质”外籍人口缺乏相应的保护和保障措施,他们的雇佣成本远低于本地劳动力,就给资本榨取更多剩余价值提供了更大的利润空间,从而吸引了更多的资本进入,随之而来的就业岗位进一步增多,影响了当地产业结构的转型。而一些本地人不愿意从事这些收入低的工作,这就为更多的“低素质”外籍人口留下了生存的空间。这就意味着,我国的一线城市为了控制“低素质”外籍人口所采取的措施反倒是刺激了低端劳动力的不断涌入。
可见,政府面临的首要任务就是从这些入境的外籍流动人口本身出发去寻找问题产生的原因和解决办法,而不是关注自己在其中的作用空间问题。外籍人口管理应该由政府还是市场发挥首要作用这个根本问题如果得不到科学、合理的解答,具体措施力度越大取得的反作用力可能就越大。
总之“分类管理”是可行的,但是要把握好类型设置的合理性。特别是不能把互补的两个劳动力市场当做是对立、冲突的,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市场的发展而去抑制另外一个市场。随着社会的发展,人口的迁移会不断加剧,外籍流动人口的社会融合问题在一段时间内会一直存在。由于在人口的迁移过程中,迁出决策、迁移过程、迁移结果是相互联系的。我们认为,我国的入境外国人管理应当作为一个过程来实施,增加入境外籍人口社会融入的环节,具体包括入境后居留和融入现状、影响因素及后果等。当前我们对于外籍人口社会融入问题的研究只是当作迁移后果研究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尽管目前在这方面的国内研究刚刚起步,但是更需要引起学术界和实务界足够的关注和更为深入的研究。
传统的西方社会融入理论,主要包含“熔炉论”“同化论”和“多元化”等几种模式。但这几种模式对来华外籍流动人口社会融入问题的适用性不强,局限性很明显。
1.传统的“熔炉论”,及后来衍生发展的“边疆熔炉论”“三重熔炉论”和“变形炉论”等共有的认知都是弱势文化民族在美国这个强势文化民族中,逐渐舍弃自身的民族文化特色,而被美国文化所同化的过程。而移民同化过程则是外籍人口在社会、经济和政治实体上融入主流社会的过程。来华外籍人口大多数都以优势文化群体特征进入弱势文化,所具备的经济优势、文化优势、地位优势等使其无意愿要融入本地的主流社会、经济和政治体中,不管是“熔炉论”还是“同化论”,传统的城市融入理论都不再适用。更何况并不以被当地文化和社会同化为目的外籍人口,甚至呈现出一些“逆同化”的融入特征,更是反驳了这两种理论观点。
2.社会学者在研究移民的社会融入问题时,一般都是在广义的“多元论”基础上展开。随着社会的进步和世界格局的变化,发达国家的社会对非主流文化的宽容使“多元化”成为可能。不同种族和族裔群体愈加倾向于从本种族或族裔群体中寻求文化身份,这就给来华外籍人口的城市融入问题留出了解释空间。但是“多元论”强调各民族文化交汇中保持的独立性,而并不承认各种文化之间会互补与互动,这与外籍入境人口的自身文化不仅呈现多样性和差异性,而且在长期的与我国社会的互动中会重新整合出既不同于其原初文化,也不同于目的地文化的一种独特的实体,这也是外籍人口带来的文化冲击所具有的生命力之所在。所以,片面地强调差异性的多元论对于解决当前我国外籍入境人口社会融入的理论问题的解释力度还远远不够。
并且“多元论”即使在西方也依旧存在诸多分歧,受到中立性和科学性的质疑。一些发达国家的移民群体在融入类型和模式的多样化上也呈现出不以同化愿望为前提的和而不同的“非零和型适应”模式。来自不同族群的外籍入境人口可以按照各自不同的生活方式同时生活在一座城市中。然而没有被发达国家这个熔炉同化的移民群体有着强烈的种族意识,这些新的族群很容易形成超越人们预期的更大的政治力量。因此,之后发展出来的区隔融合论和新融合论强调了个人的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与整体环境之间的互动,提出了许多的融合路径,在保留自己文化特色的同时并不意味不能够融入主流社会。外籍流动人口在维持其原初的文化特质的同时,会对自己的身份认同和价值观念进行重塑,进而助力多元化的社会和经济秩序的形成。
因此,在来华外籍流动人口经历东西两种文化、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制度相互抗衡冲突中,简单的多元模式是很难使政府和学术界信服,这些新的移民融入论在新的人口态势和全球化以及多元文化的背景下所发展出来的解释力更加能够解释来华外籍人口社会融入的特征,但还未能完全体现出全球化下来华的外籍流动人口这种优势文化群体进行城市融入的独特群体特征。
3.在社会融入的诸多形式中,同化也是一种很重要的融入形式。所谓“同化”(Assimilation),是指两种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个体或族群,在与另外一中更加强势的文化模式互动的过程中,摒弃自身的独立性和特点,吸纳并与另外一种文化相交融,从而成为与强势文化同质的文化的过程。同化论是由芝加哥学派的代表人物罗伯特·E·帕克(Robert Ezra Park)在《社会学导论》中系统阐述的,他早在十九世纪末就提出,外籍族群来到迁入国后除了要应对生存压力和文化冲突,还可能在与当地族群进行互动、摩擦、适应的过程中面临被迁入国同化的挑战。[8]在洛伊德·沃纳(W Lloyd Warner)的《The Corporation in the Emergent American Society》和斯罗尔(Srole)的《Social psychiatry》中都提到,外籍族群的同化过程与族群的文化特质密切相关,同化时间的长短各有不同[9],例如南欧移民具有较强的适应性和较快的同化速度。
无论是同化论、熔炉论还是多元文化论,在实践过程中都遇到了或多或少的挫折,西方学者已经开始在外籍族群社会融合问题上探讨模糊族群边界的可行性,但是目前仍然处于起步阶段,理论体系有待进步一丰富。
在西方学界三种主流社会融合价值取向之外,史蒂文·艾普斯坦(Steven A.Epstein)在《模糊的界限:跨越东地中海地区的族群边界(1000-1400)》中提到了一种新的观点,可以视作一种新范式的起点。他认为不同族群经过长期生活共处,族群边界逐渐模糊,彼此相互适应,在文化表现和行为习惯上呈现趋同的状态。[10]但是,艾普斯坦的观点并未在西方学术圈引起剧烈反响,模糊族群界限论也一直未能成为主流社会融合的价值取向。
在我国,也有数位学者通过借鉴这种观点,并对我国少数民族的社会融合问题进行了研究,包括包国滔《族群边界模糊与维持——新中国成立以来惠东畲族的客家化》,和少英、李曦淼《社会变迁背景下的族群边界演变——以N寨“克木-傣”族群为例》以及田夏彪、施彦岑《教育交往与族群边界模糊——以大理白族为个案》,并取得了一定的理论突破。本文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提出一种新的研究范式——全球化范式。
随着资本和技术的流动,全球化为人口的迁移提供了背景、机会和原动力。与传统的国际移民单方向迁移不同,更多的人口迁移是一种跨越国界的、多向性的家庭、经济、文化、社会、制度、宗教和政治关系,是作为一个活跃的主体进行跨国活动。现代交通和通信、教育,又为人类这种跨国流动提供了实现多次定居和迁移的可能。由于在华的外籍人口大多具备综合素质较高、受教育程度较高、人力资源成本较高、经济收入较高的优势文化群体的基本特征,使得他们更加频繁地在全球流动。
这种“人的全球化”使来华外籍流动人口的城市融入不得不转向世界社会、全球社会概念的模式,移民身份认同也发生了转变,他们更以“国际人”身份认同,而不是固守着原始国籍国或特定国家的文化和价值的方式,而是把在华生活和工作经历作为其个人事业发展的重要阶段。全球化时代也为在华外籍流动人口提供了全球权利的意识,在自主性和个体的权利层面获得事实上和法理上的承认,他们把个人的全球化发展与城市全球化进程紧密相联,也使其在来华的城市融入过程与来华社会主义现代化国际大都市建设同步发展。他们在城市建设中体现出个人自我实现价值,更乐意以国际惯例行事和制约,这种以全球范式为标准,并承认文化或制度上的互补互动,“和而不同”并“求同存异”的多元文化更能体现出在华外籍流动人口在城市融入过程中的代表性特征。其不仅体现出外籍流动人口心理层面自我实现的价值观,更体现了“人”与“城”合一的国际移民城市融入新范式,也只有遵循这种新型融入范式,才能使北京吸引更多、留住并用好外籍人才,管理好和服务好这些外籍流动人口。
经济全球化的迅速发展必然扩大外籍流动人员的跨国就业。我国的大中城市已经逐步吸引了大量的外籍人口,成为了我国重要的外籍流动人口聚集地。因此只有通过采取新型社会融入范式,才能更做好实现在华外籍流动人口的城市融入,对于我国区域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具有非常重要的现实意义。
1.全球化范式下的社会融入有利于外籍流动人口更多地融入当地的经济建设。 在全球化背景下,国内一线城市要想建设“国际化大都市”和“经济、文化中心”就需要为外籍人才开辟宽松、畅通的引进渠道,为其提供各项入境后的保障措施,使其更好地为我国的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做出积极贡献。目前,入境我国的外籍流动人口规模庞大,分布广泛,而解决好这一群体的城市融入问题,必须在借鉴其他国家经验、教训的基础上,结合我国的实际来选择具有可行性的方式。无论是“共和模式”“多元模式”还是“同化模式”都有自身的局限性,在实践中也使主权国家遭受了惨痛的代价。全球化模式模糊了国别的概念,只强调当下最先进的国际理念和国际规则,这就使入境的外籍人口在自身权利受到充分尊重的前提下,使自己的价值得到了充分实现。他们就会积极参与和融入到我国的经济和社会中去,有利于我国城市的和谐稳定以及城市的长足发展。
2.全球化范式有利于外籍流动人口在社会融入进程中文化传播和国际交流,促进我国一线城市的国际化进程。从国际化城市建设的角度看,每个城市所处的文化等级不同,文化态势各异。文化势能比较高的城市通常是文化创新的发源地和主阵地,从而影响着世界文化。本地居民与外籍人士的跨文化沟通是文化传播的一种高效途径。外籍人口在国内一些大城市中形成的“优势文化孤岛”现象也普遍存在着推动和促使当地居民尽快熟悉国际惯例和国际规则的作用。这些入境外籍人口在长时间的居留过程中不断用自己的文化、生活和思维方式影响当地的居民。比如,外籍人士与当地居民的混同居住,本地居民与外籍人士在交流中难免要涉及多种语言和文化的碰撞,这就推动了国际化社区的发展,增加了对政府管理部门的监督,迫使城市管理能力和管理水平的迅速提升。同时本地居民也在向外籍人士传播着自己的风俗和文化,从而可以持续性地提升自己的文化凝聚力和辐射力。不同文化的交互融合加速了我国一线城市国际化的进程,外籍人口的社会融入会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
3.采用全球化范式实现外籍流动人口的社会融入,有利于最大限度地实现对他们的权利保护。对一线城市的社会进步和与国际接轨。在我国的一线城市实现国际化的历史进程中,衡量其性质和国际化程度的不仅仅是该城市在经济领域参与的国际交流,移民比例也是重要的因素之一。人力资源朝着经济发展快、效益好、就业机会多的一些国际化城市流动是经济发展的自然规律,是市场经济条件下人力资源优化配置的反映。我国一线城市目前一直有大量外籍人口流入并促进了当地的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外籍流动人口是我国城市经济建设中一股至关重要的力量,他们弥补了当地的人才需求,缓解了城市劳动力不足的状况,为流入地的经济发展贡献颇多,其与当地社会的融入程度也间接影响着城市经济的发展。我国政府秉承尊重人权和种族平等的执政理念,遵守我国加入的国际条约和颁布的相关法律规范,为在我国合法工作6个月以上并依法纳税的外籍入境人口提供应有的服务和保障,包括他们自身的各项权利。因此,采用全球化范式可以不断推动政府管理水平的提高和与国际接轨,这种国际化的宽松环境会更有利于吸引更多的入境外籍人口来华发展。
法国长期以来对于外籍人口的社会融入一直采取的是“共和模式”,也就是说,要所有外来人口必须遵循法国的价值观和行为模式,摒弃自身的文化、心理和信仰,同化到法国的主流文化中去。
1.政府通过各种途径进行文化和心理渗透,使外来移民通过参与各种文化和社会活动的方方面面,更多地接受和吸纳法国文化和价值观。比如,根据外来移民群体的经济能力较差,文化欣赏水平因受教育程度较低而有所限制,所以对于外来跨国移民的文化融入来说,公共的文化馆图书馆等发挥中重要的文化渗透作用。
通过这些低成本的社会活动的参与,使外来移民有机会与本地人口在社会参与的过程中产生相互的了解、接触和彼此的互动,从而进一步相互接纳,使彼此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融洽、和谐,使原本族权之间的族际界线更加模糊,社会不同阶层之间的对立更加缓和,有利于实现不同族群之间的和谐共处和社会秩序的长治久安。
其次,搭建基层沟通平台,为外籍族群提供沟通渠道。市镇联合体作为联结基层社区的行政单位,在法国能够为外来移民搭建交流平台,使他们可以通过这个渠道获得话语权并表达自己的诉求。许多初入法国的外来移民和族群由于身处社会底层、经济能力差,缺少话语权和维护自己权益的能力,是外来移民社会融入困难的重要因素之一。
3.政府还通过区议会来直接联系当地居民。作为直接了解和反应民意的平台,区议会不仅体察民情还替他们呼吁和维权。在社区内部,还有一支保护和服务当地居民合法权益的便民服务组织,内容涵盖教育、司法等与居民生活和切身利益密切相关的各项社会事务,使居民中存在的各种矛盾和问题及时得到处理和解决,有利于维护当地的治安和社会稳定。
4.对外来移民实现归化入籍和身份合法化。法国的移民政策虽然历史上也先后经历过对跨国移民从限制——打击——合法化的制度变迁,当前政府在移民政策的制定上还是为外来移民的身份合法化提供了许多机会和条件。法国政府规定,合法入境的跨国移民只要具有一年以上的合法居留资格,允许在法国有工作权,还可以与法国公民一样享有受教育的权利,这一权利也可惠及其子女。这些机会和途径都使外籍族群能够通过居留、就业和受教育来了解和融入法国社会,帮助他们更好地融入法国社会。
1.立足国家利益选择性接受外来移民。鉴于英国当前经济发展水平和国内现存外来移民分布状况,政府提出了未来英国可接受移民的数量将维持在上个世纪最后十年的发展水平上。在接受外来移民的问题上,政府的态度一直是非常谨慎的,既有需求又有限制。一方面,他们希望通过外来移民帮助他们解决劳动力匮乏的问题,助力英国的经济发展;另一方面,又不希望这些人的到来影响和打破了当下英国社会既有的秩序和平衡。因此,政府在接受入境外来移民时采取了选择性接受的态度,通过移民积分制鼓励和接纳高素质移民进入,同时对于低素质移民则规定了很多限制条件,防止这一群体的大量涌入给政府的后续管理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负担。这就使得英国不断采取收缩移民政策,来保证政策的连续性以期巩固执政的基础。这也会成为英国未来移民政策的发展趋势。
2.政府通过多种激励和保障机制,扶持和帮助外来移民融入社会。长期以来,英国政府一直采取“多元化”社会融入模式,尊重外籍族群的文化和宗教信仰,采取宽容和接纳的态度,提供许多外来移民需要的福利和制度保障,使他们在英国能够安居乐业。然而,随着“托特纳姆骚乱”和“伦敦地铁爆炸案”的发生,政府认识到这种管理办法会陷入失控和无政府主义状态,不利于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此后,英国政府开始推行主流社会的文化和价值观,要求外来移民要通过受教育和提高培训等方式,让他们尽快把自己当作英国社会的一员,实现从心理到身份的认同和转变。但社会融入不能立竿见影,这些外来移民即使在英国政府移民政策的积极引导下,也需要经历一个迂回前进的过程。
3.通过国际合作,推动外来移民的社会融入。英国政府通过与欧盟成果国之间的合作,进一步消除由于国家间移民政策的处突和张力导致的跨国移民问题,在小范围内实现了移民跨国迁移的通畅。通过与移民输出国进行合作,使输入的移民不仅帮助输出国受益,也帮助英国达到了预期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此外,对于已经入境的外籍人口,英国政府为他们提供了非常充分的福利和保障措施,比如就业、住房和教育培训等。通过这些有利于移民权益保护的福利政策和措施,政府希望他们能够在英国安居乐业的同时,接纳和认同英国的主流社会文化,自然融入英国社会。然而,随着近年来英国经济状况的下滑和入境外籍人口数量的攀升,政府无力继续提供更多的社会福利保障,这就导致外来移民对政府的不满和仇恨,继而导致“骚乱”和“爆炸案”的不断发生。
美国是一个移民国家,也是一个从移民身上充分获益的国家。多年来,美国一直通过多种途径网罗和吸纳人才为其所用。比如,美国通过“绿卡”和“海外工作签证”制度,根据美国政府的需要,将大量海外的技术移民按技能高低进行分类排序,并按照“顶尖人才、高技能人才、急需人才以及宗教移民、投资移民”的顺序先后赋予其优先权。在此基础上,美国政府还推出了移民配额制,这样可有效控制入境外籍移民的数量。但是以收割和网罗人才为导向的“人才战略”使美国政府在引进海外移民时往往过于重视高端劳动力市场,而忽略了低端劳动力的引入,使移民结构与市场需求之间无法保持平衡。目前,美国政府也认识到了移民引入的结构性失调问题,通过归化入籍和扩大技术移民规模的方式进行移民改革。
从以上三国的外籍族群管理的经验和教训我们应该看到,外籍族群管理问题不仅仅是一个权利保障和个人全面发展的问题,更为重要的是解决外来移民与主流社会之间价值观的矛盾和冲突问题。这一问题的解决必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在对待人权与国家主权的关系上,如果一味放任、不加以引导,英国的悲剧还会发生。当然也不能像法国那样,采取比较机械、单一的强硬态度。我们认为,需要寻求一种动态的平衡。通过社会融入的管理手段,积极引导和把握外籍入境人口的发展方向,掌握发展规律。提供必要的社会帮助和保障,对于可能出现的消极因素要积极预防和管控,避免成为影响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的隐患。
随着来华外籍流动人口数量的与日俱增,如何管理好这一特殊的流动人口群体,也成为我国政府面临的新课题。传统的出入境管理手段目前已经无法回应现实发展带来的新挑战。我们认为,进一步加强对在华外籍流动人口的社会融入管理,还应在如下方面予以改进和完善。
众所周知,任何社会都是由不同的阶级和阶层所组成。传统的社会融入理论认为,外籍流动人口的社会融入方向必然是向上的,向着中产阶级和主流社会融入。然而,在实践中我们看到许多反例。比如,许多低素质的外籍人口入境后无法融入主流社会就慢慢形成外籍族群的聚居区,成为贫民窟的雏形,比如英国的托特纳姆地区、欧洲的穆斯林聚居区、吉普赛人聚居区以及在我国的北京、上海和广州陆续出现的低端劳动力构成的外国人聚居区等等。虽然这是我们不想看到和不期待发生的,但这种“移民飞地”的出现就说明,社会融入的方向并非都是一致的,不会必然都向上流动,朝向中产阶级和主流社会,也会产生朝下或偏离主流社会的情形。这种“移民飞地”越多,主权国家的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就会受到更大的威胁。因此,对于中国社会来说,入境的外籍人口跨国迁移的进程及其社会融入的最终发展方向必须是我们所关注和重视的问题。有必要对跨国流动移民社会融入的发展进程和最终方向给予必要的引导和干预,促进积极社会效益的产生。
由于入境的外籍流动人口具有很强的流动性,居留时间相对较短,流动性大。当前对融入状态的考量受限于特定理论工具和调查方法,这就使当前国内许多针对特定时间点和时间段的调查研究无法全面反应特定入境外籍流动群体社会融入问题的发展变化。加之各项研究所用的测量工具的差异,也会导致研究结果不具有普适性,继而阻碍了结论的推广和广泛使用,更无法作为一个可行性研究结果与其他同类研究进行横向比较,至今无法形成学术共识。
社会融入是一个动态、迂回的渐进过程。其好坏无法在某一个特定时点上作出价值判断,而要在一个相对的时间段内考外籍流动人口的社会融入不应该局限于特定的检测指标和分析工具。如果学术界能够使用规范化的研究方法和标准化的测量工具,对各个时点的外籍流动人口的社会融入状况进行系统的、长期的跟踪和调查,通过对其在境内全部数据的综合分析来确定其大致的变化规律和轨迹。这样,我们就可以实现对这个特定群体的动态考察,从而便于政府及时制定切实可行的政策措施,有助于引导和助力于外籍流动人口的社会融入。可见,形成一套规范、标准的分析、测量工具是十分重要性。
我国入境外籍流动人口的独特性和人力资本使得其在不同城市的社会融入体系中会涉及到诸多问题,涉及到经济、文化、心理和身份等多个维度。因此,我国的外籍人口社会融入过程不应是简单的向主流社会和中等资产阶级看齐的单线性轨迹,而是沿袭多种因素交互作用的结果。因此,对外籍流动人口的社会融入评价指标体系涵盖的维度,应充分体现当今国际移民的根本特征和需求。
由于跨国迁移人口的社会融入是一个由不同维度、不同阶段组成的迂回、渐进的发展过程。这些指标和维度之间也是相互联系、相互作用、层层深入的,共同反应了主权国家对入境移民的根本需求。在研究中我们发现,衡量外籍人口社会融入的维度中还要不可避免地要包含许多高于其他流动人口的指标和要求,比如用来衡量结构性参与和文化、心理融入维度的一些“社会满意度”的评价指标,这些因素都深刻地反映出以制度、个人背景、社会资本等为主要影响因素的外籍流动人口社会融入是受多项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依托这些维度及影响因素建构起来的在华外籍流动人口社会融入的重要评价指标体系,其在维度和测量指标上与以弱势群体为代表的发达国家国际移民和国内流动人口的城市融入评价体系是需要有所区别的。我们也同样需要把衡量指标和维度控制在一定的合理范围之内,从而使得分析过程能够更加简单明了。也就是说,对于入境外籍流动人口的社会融入评价指标应该选择那些更能够反应和充分体现同时还应该充分体现出当地外籍流动人口社会融入的社会性、能动性和交互性等本质特点和当今国际移民需求的维度。
外籍流动人口的社会融入同样是一个迂回前进的过程,虽然我们无法从短期和局部的状况判断整体融入进程的发展,但我们目前可以依据一些显性指标作为衡量标准,从而进行判断:首先,外籍人口是否积极找工作解决生存问题,是否参与到主权国家的经济建设,还是仅仅靠政府提供的救济福利整天养“懒汉”?其次,他们是否从心理上认同当地主流社会的价值观,像当地人一样进行价值选择,或者正在变成当地人?第三,社会融入的结果和效益是否产生,就看外籍人口的切身利益和合法权益是否充分得到了实现,比如人权、子女的受教育权个人的生存权和就业权等等。
我们认为,引导和把握外籍流动人口的社会融入方向,重点还是要不断提升这一群体人力资本的结构性水平,进而提升整体融入当地经济发展的能力。由于现阶段我国的社会资源还十分有限,不可能把所有资源都投入到对外籍流动人口的帮扶上。我们只能有步骤、有侧重地采取渐进式融入的方法,积极引导他们进行社会融入。
1.建立咨询和服务平台,有侧重地培训特定入境移民群体,逐步提升入境移民的人力资本和适应能力。在我国现行的入境外籍流动人口管理中,我们需要为外籍入境人才的引进提供便利条件和制度保障,提升我国在国际人才战略中的竞争力和吸引力。
2.由于群体性差异,政府可以采取分群体、有侧重地推动重点人群融入。许多入境的外籍高端人才都有融入当地主流社会的强烈愿望,他们往往在目的地国会积极采取多种途径来不断提升个人的人力资本和适应能力。我们可以让一部分意愿强烈的群体先融入进来,除考虑普适性外,也要对重点人群有所侧重,再以此带动其他人。在社会融合过程中,白领群体和高学历群体的可以成为首选。由于这些高端人才不仅能够认识到融入主流社会的重要性,而且自身具备强烈的融入愿望。加之他们在自身的人力资本和融入能力等各方面能力都非常突出,在经济与社会资源有限的条件下,我们可以帮助和促进这部分高端人才的优先融入,使他们在当地的充分享受各项社会保障,从而实现个人的全面发展,为当地经济和社会发展作出更大贡献。当条件具备时,可以考虑对低端劳动力进行有步骤地渐进式融入。比如先帮助他们参与当地的经济建设和社会生活,使他们有了一定的社会活动能力,这样就会增加他们进一步融入社会的信心和积极性。然后再通过语言培训、活动宣传等方式加强文化融合,从而使其整体适应能力得到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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