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福利改善研究进展 *

王安如，闫 雪，王根云，张 乐

(1. 北京大北农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饲用微生物工程国家重点实验室，北京1001922. 内蒙古呼和浩特市动物疫病防控中心，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20)

世界动物卫生组织(World Organization for Animal Health, OIE)指出，动物福利就是要让动物生活健康、舒适、安全、得到良好饲养、能表达天生的行为，并免受痛苦和恐惧，这些要求涵盖科学管理、预防疾病、兽医治疗、人文关怀、人道屠宰等方面[1]。动物福利亦可被定义为环境条件带给动物的感受，这些感受依赖于动物需要及其满意程度[2]。

1 动物福利的基本要求

动物福利的要求来自生理和心理两方面，英国农业动物福利协会(FAWC)提出了动物福利必须遵循“五项基本自由”：(1)不受饥渴的自由，可自由接近饮水和饲料，无营养不良，以保持身体的健康和充沛的活力；(2)生活舒适的自由，必须提供自由合适的环境，无冷热和生理上不适，不影响正常的休息和活动；(3)不受痛苦伤害和疾病威胁的自由，饲养管理体系应将损伤和疾病风险降至最小限度，对动物应采用预防或快速诊断和治疗的措施；(4)生活无恐惧和悲伤感的自由，确保具有避免精神痛苦的条件，并予以救治，应提供必要条件使动物表现出在物种进化过程中获得强烈动机所要实施的行为；(5)享有表达天性的自由，提供足够的空间，合理的设施及同类动物伙伴。

2 母猪的管理与福利

2.1 母猪饲养系统设计

顾宪红等[3]研究了母猪电子群养系统和个体限位栏系统母猪福利水平的变化，结果显示母猪电子群养系统妊娠母猪的站立、躺卧、空口咀嚼、咬栏、排尿、饮水等行为发生次数显著下降，睡觉、争斗、发声、采食和排便行为发生次数则显著升高，表明妊娠母猪的福利水平明显改善。母猪电子群养系统妊娠母猪的生殖器伤痕和眼鼻分泌物发生率也显著下降，表明健康状况更好，动物福利水平优于个体限位栏系统。在体外伤痕方面，母猪电子群养系统的母猪伤痕发生率显著升高，这主要是因为动物之间的接触机会增多所致。在实际生产中，猪场可通过更好的圈舍设计及管理来降低母猪间争斗行为，如设立隔离墙、在地面铺设稻草、丰富圈舍环境以及采取全进全出的做法等，增加猪群的稳定性。单体栏饲养母猪限制了其运动和社会交往，可能增加其压力和焦虑[4]。限饲再加上限制运动以及无咀嚼器物可能导致母猪发展刻板和冷漠行为(减少了对刺激的反应)；另外，个体限位栏也引起母猪肌肉萎缩和骨骼发育不良，可能增加泌尿道感染的风险，限制了与其他母猪的社交接触，这可能会导致相邻母猪间不可解决的社交冲突。从2013年起，由于《动物福利法案》的正式实施，欧盟已开始阶段性禁止使用母猪限位栏，而更多地使用自由进出栏，并且母猪在怀孕前4周体况还不够稳定的情况下，不适合进行大范围的运动，可让其留于限位栏内。对于怀孕4周以后的母猪，建议使用自由进出栏饲养，此时母猪身体状况较稳定，自由进出栏饲养可扩大其活动范围，增强母猪体质，有利于仔猪发育，可以缩短母猪产仔时间，提高仔猪成活率。舍饲散养栏饲养母猪能使仔猪从其母那里学得更多，对仔猪的行为和福利以及母猪的福利均有有益的影响[5]。如将母猪料槽与仔猪料槽置于相邻位置，在断奶前让仔猪有机会效仿其母进行采食，可促进断奶前仔猪的生长[6]。另外，动物的声音可以成为动物福利体系评估的重要指标。因为其能反映出动物的生理状况，如饥饿、疼痛等以及外部因素对动物机体所造成的应激。母猪与仔猪间的声音联系及声音对断奶仔猪生产性能和行为有重要影响[7]。当母猪与仔猪被饲养在富集环境中时，就为仔猪提供了采食和消除恐惧未知事物的学习机会，对其益处可能更大[6]。

在大栏内提供个体喂料的单体栏有利于进行个体饲喂并为弱势母猪提供安全的避难场所。使用局部单体栏也有类似的好处。如果母猪在这种局部单体栏中饲养，可以使这种益处最大化[8]。另一种办法是在大栏内设计一些区隔为弱势母猪提供逃避和睡眠的区域。由于妊娠栏造成母猪身体、社交限制和缺乏对其刺激，所以一直饱受批评[9]。有可能替代妊娠栏的是自由进出栏(有时称为walk-in/lock-in stalls)。此系统的公共区域为母猪间的相互接触提供了机会或任其独自待在栏内。自由进出栏也允许每头母猪不受其他母猪的干扰同时采食到量。栏位上的锁定装置可以防止外面的母猪进入，而进入的母猪在任何时候通过推挤后门，打开锁后自行离开。并且，如果需要，饲养人员可手动关闭/打开成排的栏位[10]。群养母猪常规限制喂养增加了母猪的饥饿感，反过来，进入喂养区只为争抢饲料。而地面喂养也具有竞争性，进入饲喂栏或电子饲喂站(ESF)也引起群养母猪间的争抢[11]。所以，群养系统多种多样，如果实施不好，可减少母猪福利[12]。

2.2 妊娠母猪的筑巢行为

由于激素水平的变化和外界刺激的存在，母猪分娩前约24 h开始筑巢，这种行为在分娩前12 h～6 h变得越来越强烈[13]。筑巢行为是母猪的一种固有行为模式，无需经过学习，由表现出探究环境的多种行为组成，包括用鼻拱土、嗅闻、咀嚼不同的材料。Pedersen等[14]报道了更多的筑巢行为与产仔数增加呈正相关。在集约化养猪生产系统中，母猪通常无法接触到筑巢材料，这可能会使母猪感到沮丧，并导致生产性能下降。甚至还可能会使分娩持续时间延长，进而对仔猪成活产生消极影响。当筑巢行为还能实施时仅在挤压风险的关键期限制母猪可降低因挤压造成的仔猪损失[13]。因此，妊娠母猪的行为通常与产仔行为和仔猪成活有关。

2.3 母猪分娩和早期哺乳

仔猪出生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因为子宫连续收缩、脐带断裂、胎盘剥离，危害仔猪健康，所以仔猪在一定程度上都有窒息危险，出生后易发生仔猪死亡。产仔数多和分娩时间延长增加了窒息风险，在母猪分娩过程中助产人员应特别留心胎粪吸入综合征(MAS)[15]。Hales等[16]研究结果表明，从第1头仔猪出生到全部产出这段时间非常重要，与仔猪死亡率相关；窝产活仔数多增加了产后第1天仔猪死亡的风险，并且活仔比死仔有更高的初生重。产后限位4天能减少这段时间的仔猪死亡率；仅从怀孕114 d到产后4 d限位即可降低仔猪总死亡率[17-18]。新生仔猪死亡的主要原因是低温、饥饿和被母猪挤压，而且这三个原因相互作用[15,19]，见图1。

图1 冷冻-饥饿-挤压-疾病发生的互动事件[19]Fig.1 Interactive events occurring in the chilling-starvation-overlying-disease complex

因此，新生乳猪要注意其死亡率，哺乳仔猪要注意其生长和整齐度，哺乳仔猪断奶后要立即喂饲。早期营养不良是出生后死亡的一个主要原因。母猪的姿势变换和活动对仔猪死亡率有很大影响，母猪的姿势变换如站立、躺卧、滚转、行走等[20]。仔猪在母猪身下的时间越长，死亡的可能性就越大[21]。设备设施、环境温度、仔猪初生重和疾病等因素都影响着仔猪挤压致死的发生率。被母猪挤压致死是仔猪最大的死亡风险之一，断奶前的活仔死亡率约15%，其中大部分发生于出生后3 d内，挤压是许多死亡因素之一[22]。体重较低和增重较慢的仔猪更可能被挤压，因其在高风险区域呆得更久，从而增加了挤压致命的风险[22-23]。仔猪压死率与母猪福利好坏有很大关系。

在前24 h分泌期间初乳以指数方式下降，至产后30 h转变为常乳。在哺乳早期母猪一般不离开巢址，在占巢期间母猪会花大部分时间进行哺乳，以30～70 min的间隔护理仔猪[24]。 出生时仔猪的免疫球蛋白水平是微不足道的，直到生后7 d才自然产生。因此，初乳摄入对新生仔猪获得免疫球蛋白至关重要[25]。

3 减少仔猪应激

Pedersen等[26]研究表明仔猪的体温调节能力对仔猪生存非常重要。为了提高仔猪的成活率，确保周围环境在仔猪出生体温过低时可进行保温。仔猪出生后其皮肤是湿的，会损失大量的热。由于仔猪体内糖原和脂肪储存较少，最多只够维持1 d时间。因此，仔猪不得不尽快吃到初乳，以将其转化为体温。出生后几天的仔猪对温度特别敏感。为了给仔猪保暖，可以采取地板加热、地上铺上稻草或上面挂上一个产热量适宜的红色加热灯。仔猪出生后其周围环境温度应是32～35 ℃，但产房温度要兼顾母猪舒适与仔猪保暖需要[27](表1)。

当仔猪数通常超过母猪成功养育所有仔猪的能力(仔猪数多于有效乳头数)时，就要使用某些管理干预措施。这些干预措施包括磨齿、分批哺乳、寄养并窝、母猪护理体系和早期断奶[28]。仔猪出生一天内，要将犬齿剪去磨圆，以防咬坏母猪乳头或在争抢乳头时伤及其他仔猪。每头母猪所能哺乳的仔猪数受其有效奶头数的限制，同时也受其营养状况的限制。当分娩仔猪数超过母猪的有效奶头数，因母猪缺奶或分娩后死亡等可以采取分批哺乳、寄养或并窝措施，以提高仔猪成活率。分批哺乳时先将体重大的一组放在保温箱里，让体重小的一组先哺乳；体重小的一组哺乳完成后，放回保温箱，然后让体重大的一组哺乳；重复四次以上，大概需要8 h。

表1 哺乳母猪舍温湿度控制Table 1 Temperature and humidity control of lactating sows house

在仔猪生后第1天哺乳时与人短暂积极接触，可能通过积极的条件反射，可以改变仔猪对应激的行为反应[29]。产后3周将母猪和仔猪同养于舍饲散养猪舍比产后1周饲养于散养猪舍降低了仔猪死亡率[30]。

4 与健康有关的福利

4.1 混群

混群是一般猪场的必要流程，混群后，极易发生争斗现象。将猪重新编组可能导致其急性应激和身体伤害，从而减少了动物福利[31]。早期社交环境对生猪攻击行为的发展和调控有重要影响，具有社交经验的仔猪可更迅速地解决其断奶后的争斗[32]。仔猪断奶前混群明显有利于仔猪社会交往、减少断奶时社交应激和提高断奶后增重并可改善仔猪断奶后对环境的适应能力[33-35]。环境、群组大小、遗传、早期生活经验和产前应激均被证明影响猪的社交争斗[36]。

4.2 咬尾

Zonderland等[37]研究发现，咬尾猪既不是群里较轻的猪，也不常是母仔猪；咬尾猪往往比被咬猪或对照猪接受更具攻击性的行为；尽管仔猪类型对一般咬尾行为没有影响，但是咬尾猪更偏爱啃咬护栏和同伴的臀后部和尾巴；被咬猪是群里较重的猪只；在咬尾暴发前被咬猪往往更加不安，其也更具攻击性并易接受咬尾行为。Zonderland等[38]研究指出，一旦发现猪只咬尾，可每天两次提供少量的稻草或麦秆，隔离咬尾猪同样有效。断尾是一种降低生产成本的有效途径，但这也意味着较低的动物福利，所以欧盟立法禁止断尾。

4.3 母猪体况

太胖或者太瘦的母猪都对猪场的成绩有不利影响。根据体况将母猪分为5个级别，更准确的方法是使用背膘仪测量背膘。体况评分(body condition score)不仅可以用来评估母猪福利，而且也与皮损评分相关。由于损伤是争斗的标志，所以母猪身体或皮肤损伤评分经常被用于评估母猪福利。皮肤损伤的部位可以作为个体争斗的预测因素，更多的争斗与母猪颈肩部损伤的高发生率相关[39]。

5 预防和控制疾病

动物健康是动物福利的关键部分，当个体福利不佳时，疾病的易感性增加了，因此改善福利通常会减少疾病。地板类型、围栏设计、动物争斗行为和生产者管理水平影响母猪肢蹄健康。由于母猪不可避免地要混群饲养，出于对肢蹄健康的考虑，最佳混养时机是刚断奶后。即使母猪已建立了社会等级，也应避免在妊娠期混群，以减少攻击行为。一旦畜群建立了稳定的等级次序，母猪就能记住群体成员，所以在泌乳期后三周将母猪重新混进之前的群体，只会有很少的攻击争斗行为。肢蹄病经常出现于个体空间狭小和处于肮脏地板的猪群。根据文献报道，因跛行多胎母猪的年平均淘汰率是11%，头胎母猪是13%，有些猪群可能更高[40]。跛行的发生往往与母猪的胎次相关，头胎或二胎母猪与多胎母猪(三胎或以上)相比跛行风险更高[41]。母猪肢蹄病主要是角质增生和蹄侧开裂。肥育猪跛行的原因主要有传染性关节炎、肢蹄病和软骨病[40]。

疾病不仅会降低生产性能，增加治疗费用，减少动物福利，还会影响环境。要系统掌握猪场疫病发生与流行状况以及危害程度，制定和调整相应的预防与控制措施。在我国重点监测的猪场主要疫病有猪口蹄疫(FMD)、猪瘟(Swine fever)、猪繁殖与呼吸综合征(PRRS)、猪伪狂犬病(Porcine Pseudorabies)、猪圆环病毒相关疾病(PCVAD)、猪病毒性腹泻疫病(Porcine viral diarrhea disease)以及猪细菌性疾病(Porcine bacterial disease)[42]。

6 与屠宰有关的福利

猪在装载、运输过程中的不舒适会导致应激，引起死亡率上升。因此，装载前和装载后都要尽可能为猪只提供舒适的环境。在运输过程中尽量将同一群猪装在一起，尽量避免使用集结区。运输应激问题在夏季尤为明显。如果应激再加上运动性疾病和高温，就可能引起猪只死亡。高密度与长时间运输都存在不利影响，在实际运输过程中，运输时间不宜过长也不宜过短，2～3 h的运输时间对猪比较适合；密度越低越好，但试验结果显示中等密度与低密度运输比较，其影响远没有高密度大。宰前应激对生猪福利和猪肉品质都有不利影响[43-44]。在屠宰前由于不合理的运输导致生猪死亡、骨折、挫伤等情况时有发生。

宰前程序如混群、驱赶和运输是明显的应激程序，对生猪福利有负面影响。de Jong等[45]研究结果表明，常见宰前程序对养殖环境不好的生猪比养殖环境良好的生猪在福利方面可能会造成更多不利影响。宰前一定要让猪有一个休息的过程。这种措施能有效缓解猪的应激；在休息的过程中，添加部分福利玩具，对猪的精神状态有明显的好处[46]。

在屠宰前使用高浓度CO2或CO2惰性气体混合气致晕生猪[47-48]不仅可以避免动物不必要的痛苦，而且对肉品品质、员工工作环境及企业经济效益都有积极的促进作用。Channon等[49]研究发现，若不考虑所用电极类型、击晕时长或电流强度，用CO2致晕而不是用电击晕生猪可显著改善其胴体品质和肉品质。

7 饲养员对猪的态度和行为

对猪的行为学研究表明，是产生接近还是回避的条件反射，与饲养员训练时的行为有关。饲养员的其他方面，如知识和技能、工作动机和义务、性格特点和工作满意度，也都能影响动物的生产性能和福利。一旦动物恐惧人类，特别是当饲养员消极对待其饲养的动物时，动物的生产、健康和福利都会受到影响[5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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