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 辰 石玉丹
浙江省台州市第一人民医院 浙江 台州 318020
“火郁发之”出自《素问·六元正纪大论》,其云“木郁达之,火郁发之,土郁夺之,金郁泄之,水郁折之……”是临床常用的郁证治法之一。旨在因势利导,通过宣发郁热,疏散郁结,透邪外出,以致阴平阳秘、气机调畅的平衡状态。
“火”的致病原因颇多,在表之火常为外感六淫邪气,以致腠理闭塞,卫气郁滞而化。在里之火则因气滞、食积、痰饮、瘀血,壅塞不畅,郁久化热而成。但凡邪气阻滞气机,内郁不宣,蕴蓄于里,均可成火郁之证。“郁”者,凝聚、集中、壅塞、不得宣畅之意,戴思恭指出:“郁者,结聚而不得发越也,当升者不升,当降者不降,当变化者而不得变化也。”“发”不止于发汗,更有发越、因势利导之意,诚如张介宾所言:“发,发越也……凡火所居,其有结聚敛伏者,不宜蔽遏,故当因其势而解之、散之、升之、扬之,如开其窗,如揭其被,皆谓之发,非独止于汗也。”由此可见,但凡能够顺应病变的趋势,驱除火邪的方法都应属于“火郁发之”的范畴。常用的治法有:发表散火法、升阳散火法、疏郁散火法、清热散火法、通闭散火法、补益散火法等。
《素问·调经论》有云:“血气不和,百病乃变化而生。”月经病与气血关系密切,故治疗月经病常以调和气血为主,且以气尤为重要。现今女性平素多抑郁,精神压力过大,气机疏泄功能失常,以致肝郁气滞,郁久化热,加之行经期间各种外感及内伤因素影响,而致各种月经病。故“火郁发之”在月经病治疗中应用广泛。
2.1 行经发热:黄某,女,24岁。参加工作半年来,每值月经来潮时低热,体温37.5℃~38.5℃间波动,此次就诊为月经第1天,经量少,测体温38.1℃,伴心烦,口干,口苦,乏力,无恶寒、鼻塞流涕、咳嗽咽痛等症状,舌红、苔薄黄,脉沉弦而数。方药:柴胡、香附、荆芥各8g,当归15g,太子参、赤芍、黄芩各12g,茯苓20g,丹皮10g,炙甘草5g,防风6g。服2剂后热退。
按语:患者平素压力大,性情抑郁,值行经期间,月经量少,气血壅滞更甚,郁而化热,故治宜疏肝散火,清热解表。方中柴胡、香附疏肝解郁,荆芥、防风解表散热;丹皮、黄芩清热散火;当归、赤芍补血活血;佐少许太子参益气养阴,扶正祛邪。本方疏肝解郁药与清热解表药相配,使内郁之火得以发散,故发热自愈。
2.2 经期痤疮:符某某,女,36岁。面部痤疮,月经时明显,本次月经提前10天,量少,伴有胸部胀痛,口干口苦,舌红、苔薄黄,脉弦。方药:柴胡6g,生白术、茯苓、桑白皮、地骨皮各20g,连翘、赤芍、黄芩各15g,当归、丹皮各10g,蒲公英、白花蛇舌草各30g,栀子8g,甘草5g。服药1周后,痤疮明显减退。
按语:《内经》云:“女子以肝为先天”,肝为冲脉之本,肝郁化火,冲任失调,火挟血热上蒸头面,而生痤疮。故女性患者痤疮的发生与其月经关系密切。方中柴胡、当归、赤芍疏肝解郁,配伍黄芩、丹皮、连翘、栀子、桑白皮、白花蛇舌草等大队清热泻火之品,共奏疏肝、清热、散火之功。
2.3 崩漏:徐某某,女,19岁。平素性情急躁易怒,月经先后不定期,经量多,此次月经来潮,量多如注,故来就诊,经色鲜红,口干,舌红、苔少,脉弦数。方药:柴胡6g,生白芍、当归、黄芩、黄柏、蒲黄粉、益母草、桑叶各10g,生地12g,仙鹤草30g,黄芪20g,甘草5g,墨旱莲、女贞子各15g。服药期间经量逐渐减少如常,嘱其下次月经来潮前复诊。
按语:患者肝郁化火,迫血妄行,正如《傅青主女科·郁结血崩十》所云:“妇人有怀抱甚郁,口干舌渴,呕吐吞酸,而血下崩者……盖肝之性急,气结则气急更甚,更急则血不能藏,故崩不免也。”因而治疗上重在疏肝郁、平肝火。方中柴胡、白芍疏肝柔肝,生地、黄芩、黄柏、益母草、桑叶清热凉血,当归、蒲黄粉祛瘀止血,仙鹤草、黄芪补气摄血,墨旱莲、女贞子滋肾水、平肝火。郁热去则病自愈。
火郁之证,郁盛则火甚,火盛则郁更甚,临床施治重在因势利导,宣其郁热,透邪外出,但也不可妄投大量寒凉之剂,冰伏其邪,其病愈进。唯有辨证论治,审证求因,方能药到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