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敏菁 高文韬 李娜 杨观耀*
(1.广州市白云恒福社会工作服务社,广东广州510405)
根据《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1](以下简称《纲要》)第八章继续教育提及,我国将广泛开展城乡社区教育,加快各类学习型组织建设,基本形成全民学习、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加强城乡社区教育机构和网络建设,开发社区教育资源,统筹开发社会教育资源,积极发展社区教育。社区教育已基本形成“分级管理、地方为主、政府统筹、社会参与”的格局,伴以大环境中的“小政府、大社会”新公共治理氛围,社会组织已是与政府、企业并列的第三部门。以作为改革开放南大门的广州市为例,其社区教育领域争先竞优使海珠区于2009年成为全国社区教育试验区,尤以岭南特色学习型城区模式(社区教育资源开放模式)为特点。海珠区沙园街(心理辅导学习型和谐社区模式)、滨江街及南华西街各具特色并为区内的社区教育建设的领头羊,而后起之秀中则以新港街为代表之一,其中以自2012年伊始运营的家庭综合服务中心 (以下简称新港家综)社会工作服务项目为佼佼者。本文以多种研究方法结合,以接受社区教育的受众、未曾接受社区教育的群众以及社区教育参与者(如政府及其职能部门工作人员及社会工作者等)等为调查对象,了解海珠区新港街辖区内社区教育需求及满意度,以探索社会组织于社会教育中所扮演的角色与作用。
本调查结合观察法、文献综述、质化研究(以非结构式访谈为主)、量化研究(以问卷为主)研究方法,质化研究以社区教育需求及满意度为切入。文献综述综合参考专著、学位论文、学术论文、具法律效力文件(含法律法、公文及标准等),并结合课题组成员走访观察,形成对研究问题的初步认知与了解。量化研究以社会组织在社区教育中的角色与作用为关注点,课题组参考社区成员的社区教育满意度测量指标[2](其中以其二级指标中的社区教育内容的丰富性、实施可接受性及对内容改善的参与性为主要指引)及上海社区教育课程体系框架[3](以其三大系列十五类为部分题目的指引)制定量化研究问卷(划分为四部分二十四题,分别为基本资料、对社区教育的认知与了解、对社区组织在社区教育中角色与作用的评价及补充意见)。而质化研究以社区教育需求及满意度为关注点,从对社区教育的认知情况(定义、形式及作用等)、满意度和意见及建议为骨干并延伸,设计出融合多方持份者意见的访谈稿。质化与量化研究中的抽样以“地域划分+个体属性划分”为原则开展,两者结合而施行相互控制配额非概率抽样。地域划分以社区为单位作基础划分,再结合单位型宿舍、半开放式楼盘及集体所有村落对受访地区14个社区归为3类,再分别抽取3类中的若干社区作为调查代表区域。个体属性划分针对受访对象作为人的属性,课题组以年龄段(如未成年人、长者及高龄长者等为划分)、户籍与非户籍以及参与社会组织所主办的社区教育与否(以调查主题与受访对象的互动划分)等为筛选标准。综上所述,本次调查合计发放问卷220份,收回215份,回收率为97%,有效率为100%。本次调查合计发放访谈稿30份,收回30份,回收率为100%,有效率为100%。
其中量化研究的问卷中,多个题目均参考依据而成,如:①所从事的职业以《国民经济行业分类》(GB/T 4754—2011)所分三大产业(农业、工业及服务业)及职业是否属于公用事业划分类别,再结合特殊情况如待业、无固定职业、退休及学生等,对职业作综合划分;②个人月收入以《中华人民共和国个人所得税法》(第六次修正)中的7级超额累进税率为蓝本,辅之以无固定收入、最低生活保障及困难家庭等;③年龄段中,以成年与否、高龄与否为长幼两端的划分界限,余下年龄段约以10年为一段划分。对应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关于渐进式“小步徐趋、渐进到位”延迟退休所述:“2017年延迟方案出台,设定5年左右的‘缓冲期’,2022年正式开始实施,直至2045年完成”。年龄段划分中的46至55年龄段及56至65岁年龄段,对应“延迟退休”中所述的目标“女干部年满55周岁,女员工年满50周岁”及“男干部年满65周岁,男员工年满60周岁”为退休年龄。与此同时,56至65岁年龄段者经历国家发展历程中的若干重大事件,如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城镇青年前往农村或农垦兵团务农、建设)、高考重启(未成功通过高等教育入学考试被录取者,多为高中学历)、分配工作、改革开放(引致部分人士下岗、下海经商)、计划生育(一胎化政策引致日后衍生失去独生子女的人群)等。18至25及26至35年龄段者为计划生育国策中由上述46至55以及56至65年龄段人士所孕育的一代,并已逐渐步入适婚适育年龄段,亦恰巧适逢国家逐步取消计划生育政策而迎来二胎化政策(夫妻双方其中一方为独生子女者,即可孕育二名子女);④受教育程度中,未接受正式教育者(含不识字)结合调查主题,可见为社区教育开展所需另寻模式之处。与此同时,小学及初中可共视为我国现行的九年义务教育,大专、本科和研究生及以上者可归类为高等教育类别;⑤婚育情况中以已婚与否(其中已婚可细化为离异、再婚和丧偶)交叉已育与否(可细化为婚前或婚后),经排列组合后得出10种情况。此外,量化研究中设有对社区教育的认知、所接触过的社区教育的整体评价以及辨别新港家综开展的活动属于社区教育与否等若干题目为判断题,并依据结果作后续答题引导。
本次调查基于受访对象性别、所从事的职业、月收入、经济来源(为基本资料中可多选者)、年龄、受教育程度、居住时长及婚育情况作基础信息收集。通过对经济来源及个人月收入的交叉分析可见(见表一),以3500元为税收起征点区分视之,纳税者(低保、困难、无固定收入及3500元及以下者)及非纳税者(3500元以上,其中58501至83500与83501及以上两个选项在本次调查中未见)约均等,两者所占选项的占比为4:7。其中,月收入金额段的极大值为3500元及以下,其次为无固定收入及3500至5000元两个金额段,其余金额段被选择情况次之,绝大多数不足十位数。而个人月收入金额段排名前三者中,可见无固定收入者主要依靠亲属给予,同时个人月收入为3500元及以下者依靠退休金为主要收入来源。结合劳动所得及退休金为受访群体主要的收入途径,以及受访群体月收入金额段集聚于无固定收入、3500元及以下和3501元至5000元,由此可见受访群体中为中低收入者。交叉年龄段与经济来源视之(见表二),可见劳动所得、退休金及亲属给予分列前三位,而财产收入占比最低,而自给自足者(劳动所得、退休金、财产收入)占本次受访人群量约四分之三。对应各年龄段的经济来源情况,26-35岁者以劳动所得为主、56-65岁者以退休金为其经济来源,同时,18-25岁者劳动所得及亲属给予作为经济来源的情况相仿。
表1 个人月收入与经济来源交叉分析
表2 年龄与经济来源交叉分析
将受教育程度与职业交叉分析(见表三),可见学生与退休者为主动的非务工人士数量占比居多,而务工人士受访量低,此与本次调查开展的时间段、务工者参与社区教育的意愿及务工者参与社区教育的频率等相关。从受访数据可见,高中或职业中学为其最高学历者占受访总人数的四分之一,并多为退休人士。待业者中仍有识字者及学历为九年义务教育,此情况于无固定职业者、经商中亦见,更有甚者为未接受正式教育(不识字)的务工者,但均为少数。受过高等教育者(大专、本科和研究生及以上)占受访者数量将近一半,其职业类型分布较受九年义务教育及以下者广泛,但仍以学生居多。反观九年义务教育及以下者占受访人总数将近三分之一,并多为非务工人士。结合婚育状况与年龄交叉分析(见表四),已婚已育及未婚未育两者合共占受访者总量86%,并分列获选前二位的选项。已婚已育者于年龄段中分布平均,未婚已育、离异已育、丧偶已育及丧偶未育均可见获选,其中已婚未育与丧偶已育两者人数相仿、未婚已育与离异已育两者人数相等。综观得知,未有婚史者与已有婚史者呈4:6的总体分布。
表3 受教育程度与职业
表4 婚育状况与年龄交叉分析
关于“对社工服务归属社区教育与否”和“对社区教育认知与否”的认识中(表5),将近半数受访者认可并归类社工服务为社区教育,将近20%的受访对象并不认同社工服务归属社区教育,以及持近似比例的受访对象表示对社区教育认知模糊。
表5 “对社工服务归属社区教育与否”与“对社区教育认知与否”
在受访对象关于新港家综开展社区教育的满意度,结合对社区教育持正面进行交叉分析(表6),受访者对以效用、及时性、人性化程度、形式及宣传力度的整体满意度较高,显著低于其他选项者为资金支持。而在以受访对象对社区教育负面评价交叉对社区教育的满意度分析(表7),可见效用中出现首例较不满意情况,其次在一般选项中以形式、知晓度、效用、宣传力度及资金支持为主。结合表6及表7视之,可见宣传力度、效用、形式同为正面评价及负面评价的前列选项,可见其中的影响因素需更进一步分析方可明晰。
表6 受访对象对新港家综开展社区教育的满意度及受访对象对社区教育持正面评价的方面
表7 受访对象对新港家综开展社区教育的满意度及受访对象对社区教育持负面评价的方面
从表8中得知受访对象认为自身所接触到的新港家综所开展的活动,职业与技能系列(语言文字类、信息技术类、就业指导类及职业发展类)获选率整体低于文化与素养系列及生活与休闲系列。其中,公民意识类(培养个体参与管理社会公共事务的价值、知识和技能)、家庭安全类 (帮助个体熟悉日常生活中的安全防范意识,掌握急救逃生技能)、道德休养类(助力个体培养优良的道德品质而进行自我锻炼、自我改造、自我陶冶、自我教育)及生活保健类(向个体普及健康保健理念,增强体质,提高疾病预防能力)备受青睐及认可。
表8 受访对象所参与、了解或认为新港家综所开展的活动属于社区教育中的何种
向受访人群提问就社区教育应由何方作为主体着手完善(见表9),得到的反馈中,社区组织(如居委会、物管处等)、政府及其职能部门(如街道办、文化站等)、第三方组织(民非企组织、基金会,如公益组织、社会工作机构等)和公用事业单位(如开放大学、社区学院等)四者占比较高。可见,受访群众倾向于由第一部门(政府)及第三部门(非政府组织、非盈利组织)乃至联合而成的组合为现阶段的社区教育完善。诚如受访长者直言:“过往工作时,参与单位开办的教育课程较多,现在从国家推行到社区层面,由居委会、社工主办,现在参与这两个主体的社区教育服务为主,因此才知道有‘有困难,找社工’一说。”
表9 受访对象就社区教育应由何方作为主体着手完善的看法
受访群众关于开展社区教育的频次及针对性社区教育方式交叉分析(表10),可见受访者倾向于以周、月为社区教育的适宜开展频次间隔,相比较之下每周举行的模式更为受访者接受,其中,座谈及面谈成为主调。其次,每年若干次的模式未被选择,同时,每年一次、每半年1次及若干次和每季度若干次均为少数选择。观察针对新港街居民的社区教育方式,大型活动及座谈成为主要选择,尤以结合每月1次的开展形式。
表10 受访对象倾向开展社区教育的频次与针对新港街居民的社区教育方式
综上分析,新港家综作为社会组织参与社区教育领域,在认知度、满意度及针对性等方面均得到受访群众的认可,在当下的“两级政府(市、区政府)+三级管理(市、区、街道)+四级网络(市、区、街道、居委)”城镇基层行政管理框架下[4],通过扮演教育者及资源链接者的角色补位式发挥功能,已成为社区教育的服务供给者主力。但显然,作为发展中国家的我国以基层的社区发展中心(社区学院)、社区学校及市民学院为根基,而暂且未能广泛形成如美国社区学院、英国的社区计划学习网、德国的邻里之家、日本的公民馆及瑞典的学习圈(学习小组)等形式。为此,社区教育的发展既有自上而下的指引,亦应可有自下而上的如新港家综般的社会组织助力,并以此扩大社区教育覆盖面,提升公众接受社区教育的自主性。
虽然社会工作以其无差异、接纳及助人自助的理念参与社区教育中,并在具体服务领域中(按人群划分,如青少年、家庭及长者等)有针对性地开展社区教育,可谓兼顾全面发展、育人及助人等多理念于一身的益举。[5]但如《社区教育工作者岗位基本要求》[6]中所述,社会工作者并不等于社区教育者的管理人员或专职教学人员(如未持有相应教师资格证),长此以往,仍需由政府及其职能部门、社会组织协同培养、再教育。如上海市的社区教育示范区闸北区,早于2011年制订了社区教育专职教师新三年培训规划,形成了包括社区教育教师的职业发展、理论学习与实务操作三个方面、兼顾新老社区教育教师的不同需要[7]。
[1]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 (2010-2020 年 )[EB/OL],http://www.moe.edu.cn/srcsite/A01/s7048/201007/t20100729_171904.html,2010-07-29.
[2]李训贵主编.创新社区教育发展,推进学习型社会建设[M].广州:辽宁教育出版社,2015.
[3]李训贵、张晓琴及赵小段等著.广州社区教育发展研究[M].广州:辽宁教育出版社,2011.
[4]郑淮、马林及李海燕著.成人教育基础理论[M].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2015.
[5]李伯平,曹敏菁,钟锦红,李风云,张文倩,杨观耀.社会组织在社区教育中的角色创新与展望——以新港街家庭综合服务中心为例[J].重庆城市管理职业学院学报,2017,(3):18-21.
[6]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关于印发《社区教育工作者岗位基本要求》的通知(教职成司函〔2013〕35 号)[EB/OL].http://www.moe.gov.cn/s78/A07/A07_gggs/A07_sjhj/201303/t20130315_148645.html,2013-03-14.
[7]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社区教育示范区“示范什么”的分析[EB/OL].http://old.moe.gov.cn/publicfiles/business/htmlfiles/moe/s7276/201303/148796.html,2013-03-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