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翠华
(鞍山师范学院 音乐学院,辽宁 鞍山 114007)
鞍山传统音乐作为中国传统音乐的重要组成部分,与其他传统音乐的发展初期具有相同之处,都依赖当地的曲艺、民俗文化,在外来文化与当地文化相互融合去粗取精中逐渐演化成独具地方特色的音乐.鞍山传统鼓乐逐渐由伴奏形式发展为独奏形式,受到了当地群众的喜爱,民间戏曲表演中经常会看到鞍山的鼓乐独奏,可见其具有很深的民间基础.进入21世纪,面对日新月异的新技术革命浪潮及不同价值观的冲击,鞍山传统音乐如何传承发展成为不容忽视的课题.
鞍山传统音乐奠基阶段,也就是形成时期大致是从闯关东时期开始的.此阶段中,鞍山传统音乐表现为东北皮影戏、东北说唱艺术、东北滑稽剧,但也并非是当地主要的音乐形式,由于缺乏有效的表演形式和程式,缺乏统一的音乐编排和风格,定位不是很明显[1].它的表演技巧多而杂,伴奏形式不拘泥,但是缺乏明确的定位,也没有明确的传承人和代表曲目,因此始终不能作为一种主要的音乐形态存在.
19世纪末至20世纪40年代,鞍山传统音乐进入了快速发展的阶段.鞍山传统音乐表演形式从单一化的演出开始有了新的尝试.在东北民间音乐的影响下,鞍山传统音乐逐渐形成自己的表演风格、形式和韵味.这个阶段的鞍山传统音乐不再像以往那样可有可无,而是真正地具备了明确的艺术定位,作为一种独立姿态的音乐种类开始出现在音乐舞台上.在此阶段中,鞍山传统音乐将之前广泛吸收的本地民间音乐素材进行扬弃,不断借鉴先进音乐元素,风格流派越来越明显,已经具备了与广东传统音乐、四川传统音乐相抗衡的能力[2].
自20世纪40年代至今,鞍山传统音乐处在不断完善、发展、系统化的进程中.系统化是指在演奏技巧、曲目风格、器乐改制、艺术定位、传承关系、传承特色、创新应用研究等多方面形成体系.在市场经济条件下,鞍山传统音乐作为一种成熟的音乐形态以独立性、创新性的姿态呈现,这种系统化过程始终在发展着,风格越来越明显,甚至内部出现了多种小的流派,这充分说明了鞍山传统音乐已经成为独立的流派,展示出不一样的特征.当然,鞍山传统音乐传承体系的形成还需要一些条件促成.
鞍山传统音乐的传承离不开民族因素.任何音乐都是民族的音乐,民族的心理特征、情感表达方式、信仰等等,都会对一种音乐或者器乐类型产生作用.我国东北有汉族、达斡尔族、满族、赫哲族、鄂温克族和朝鲜族等多个民族,东北音乐的基础来源于各民族生活的点滴.我们耳熟能详的朝鲜族的《桔梗谣》《海棠花》等民谣,达斡尔族的《心上人》《山乡》等山歌,因为其贴近生活,脍炙人口,所以也成了鞍山传统音乐的创作素材.
按照文化地域学的观点,“地域条件是民族文化中最坚硬的部分”.东北地区处于中纬度,为温带季风气候,冬季时间长,恶劣的自然条件造就了东北人抵抗严寒、与恶劣天气勇敢作斗争的精神,尤其是这里森林面积广,猎物多,住在山区一带的人们爱好打猎,与动物搏斗,练就了东北人顽强、勇敢、骁勇善战的品质.东北地区环山绕水,许多民歌、民间小调就是围绕着狩猎、捕鱼展开创作.比如,宿英的作品《渔翁》,黄宝鑫的《东北锣鼓》作品.
语言对鞍山传统音乐的形成起着间接性的作用.鞍山传统音乐受语言风格、特征等影响,与当地语言的内涵结构会产生一种同一性.东北人粗犷直爽,说话直言不讳,一些东北方言中的词语也能表达出东北人豪放的性格[3],乐曲主题铿锵有力,直爽豪放.代表作《木兰辞变奏曲》描述了花木兰替父参军、勇猛杀敌的故事,扬琴演奏上采用了“上滑弹、下滑弹”来增加乐曲的“俏皮质朴,生动活泼”的东北方言特色.
传统音乐中的扬琴只有“击弦、打弦”演奏方法,经过不断的发展,扬琴借鉴了古筝“压弦”的手法,创造了传统音乐“吟”“揉”“滑弹”“弹轮”的技法.以往传统扬琴的奏法加之琴箱体积大、共鸣大,其演奏的声响比较“直白”,不如琵琶、古筝等乐器“婉转”.通过吸收古筝技巧,传统扬琴开拓了鞍山传统音乐发展的新领域,使扬琴这架“直嗓子”也能“唱”出温柔婉约的曲调.传统音乐中三弦的代表性技法“弹轮”,演奏时必须运用大拇指下压,中指和无名指向上捻动使琴竹在下落但未接触琴弦时产生快速震动,从而使琴竹头落到琴弦时敲击出连续快速的、均匀而密集的“单手轮音”,这种效果就是古筝的演奏效果[4].另外,“上下滑弹”则是在“弹轮”基础上向上或向下进行三度到五度的颤竹(多用于左手).这些技法使单一的旋律变得紧凑、流畅,更富有东北民族音乐的趣味性.
传统音乐在演奏手法上善于吸收其它器乐的长处,比如打击乐的联手奏法就被鞍山传统音乐吸收进来,通过这种手法的应用,将传统音乐中的“吟、揉、滑、颤”完美地揉在一起,听起来更加流畅优美.比如,《金翎思满乡随想》这首作品就是在传统技法的基础上,在旋律创作上巧妙地融入了点描式手法,出现了部分花彩琶音,演奏时运用了打击乐的二连手奏法及左竹法、八度大跳,以及多调性旋律和以乐队协奏的多层次演奏形式.而满族音调以及丰富的音乐语汇更表现出独特的民族文化风情和思想情感内涵.以上不同时期的例子说明,鞍山传统音乐在演奏手法的发展过程中,吸收了打击乐的演奏手法,让整个编曲变得更加流畅,艺术魅力也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
伴随着信息化时代的到来,在保留我国传统精髓的同时,更要吸收外来精华,改革创新.例如,沈阳音乐学院教授张学生就研制了扬琴双音琴竹,左手可弹奏四度音程,右手为三度,实现了两手四音的演奏手法,丰富了和声肢体,使音色明亮而饱满.传统的402型扬琴存在一些弊端,例如音域有限、高音区有些调式音位排列不规律,从而导致在演奏时容易出现混乱,不易于作品很好的展示.402型扬琴是由四排琴码组成,音位排列是按纵向二度横向五度的规律进行,音域由F到a3,必要的时候可以在最高一排码右侧加上滚珠,调成b3的音,最低的F也可以调成E.这也是目前使用最普遍形制的传统音乐乐器,但是在转调频繁的曲目或者是不常用的调式,如bB调、bE调中,音阶的走向就显得不那么规律,有些音会越码演奏,增加了演奏时的紧张程度.比如,在《哭皇天》这部作品中,快节奏的片段多以八分、十六分音符为主,加以传统音乐轮音的技法,饰以附点节奏和装饰音(揉弦、压音),改良后的音色又具有很强的颗粒感,体现出了写法的紧凑,使其更具表现力.20世纪初至今,乐曲演奏常用调大都为G调,因而本曲用F调来演奏,就必须将b1音调为降b1,所以在演奏时音位移动的距离也较大,演奏难度也加大了.改良版本的《哭皇天》将原曲的两小节八拍的旋律压缩成了一小节四拍,使得旋律线条非常紧凑.这种改变也是为了发挥音乐颗粒性的特点,肢体紧凑,旋律密集,充分展现鞍山传统音乐的音乐魅力,使乐曲的韵味充分表现,增加了艺术性.
“联合国曾向全世界号召,建议各个国家都要加强和促进本国民族音乐的发展,并督促世界上每一个地球人做到”.鞍山传统音乐经历多次的变迁、发展、融合,要想进一步发展,采取合理的办法和制度的约束是推动鞍山传统音乐发展的关键.要推动鞍山音乐文化发展体制全面改革,就要积极促进政府为主体的地方政府监管机制的确立,不断完善监管协调机制,进一步落实对音乐文化市场领域的监管责任,真正提高地方政府在预防鞍山音乐文化发展风险中的重要作用.
在音乐文化市场的监管方面,应该从四个方向入手:一是创新音乐产品,扩大音乐市场.鼓励鞍山发展音乐衍生品,不断扩大资本市场规模,提高市场效率;二是推进音乐市场监管机制的进一步建立和加强,促进鞍山传统音乐发展监管业务职能,为资金监管提供合理的服务;三是继续深化音乐改革,不断增强音乐体系抗风险能力.进一步完善音乐机构公司治理结构,健全对音乐机构资格的考核机制,加快转变发展方式和盈利模式.加快推进鞍山音乐文化市场化改革,完善音乐文化市场化形成机制,推进鞍山音乐文化发展资本流通的渠道;四是进一步完善宏观调控政策,增强政策引导效果的价值,建立传导机制,提高音乐运行效率和服务实体经济的能力.深入推进音乐产品费率改革,强化市场化形成机制,鼓励商业音乐进入农业领域、工业生产领域和商业服务领域,为经济的发展提供更多的支持.
鞍山音乐文化发展应该在渠道铺设方面加强互联网渠道的拓展,通过此策略来弥补自身的渠道狭窄问题.建议有关部门加快建设自身的网站,通过网络间接渠道弥补自身渠道的不足.随着科技、时代的发展,音乐文化营销的多元化,给鞍山音乐文化的营销方式带来巨大冲击,它颠覆了传统的营销市场生产方式,尤其对鞍山传统音乐发展来说,更是如此.鞍山音乐文化发展应该利用自身的技术优势作为资源交换,与第三方合作,拓展自己的网络销售渠道,加大产品的销售力度,扩大产品的品牌知名度[5].
鞍山传统音乐产品的品牌知名度发展还有很大的空间,最初利用了与运营商合作的方式进行渠道建设,在自主渠道建设方面没有做太多的事情.运营商在销售产品的过程当中,很难形成一个战略整体,这就是为什么鞍山传统音乐产品的知名度与其他音乐产品的差距产生的原因.随着互联网的兴起,传统运营商所占的市场份额越来越小,鞍山音乐文化发展的渠道建设也出现瓶颈,建议鞍山传统音乐发展应该依托现代互联网技术,积极开拓新的渠道服务链条,努力打造品牌知名度,尤其在中高端产品的营销渠道方面,要多加关注.
福建师范大学教授王耀华先生曾经指出:“以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音乐文化为根本,既注重继承,又重视发展;既继承一切优秀的民族传统音乐文化,使之得以弘扬,又重视对其他民族优秀音乐文化的借鉴、吸收”[6].“在原始社会,物质生活水平发展较低,音乐类文化的积累也较少且内容单一,音乐文化传递和人们的生产生活本身在同一过程中进行,那时的教育只具备一般的保存、传递功能[7].”出现了学校教育之后,教育就不单纯是音乐文化的传递,也承载着传承和发展提高的作用.当人类进入到现代社会后,音乐文化迅猛发展,音乐内容丰富多彩,与世界各民族间的音乐文化交流也日益加强,学校教育的功能就愈发凸显.鞍山传统音乐的传承与发展,离不开高校的音乐教育.高校是学生学习知识与交流的平台,是文化的重要载体和社会化的场所,它具有承担学校传统音乐教育、传承中国传统音乐文化的巨大优势.大学生对事物的接受和感知能力较强,他们是朝气蓬勃的具有一定文化知识水准的团体,他们情感丰富又普遍喜欢音乐,较有利于开展传统音乐教育.读史可以使人爱国,中国传统音乐的历史,更令我们为悠久灿烂的祖国传统音乐感到骄傲和自豪.高校的音乐教育可以使大学生掌握本民族优秀的传统音乐文化,“深挖掘,广传播”,把老祖宗留下的优秀遗产充分地保留传承下来,像熟悉汉语一样熟悉祖国的传统音乐文化.高校的音乐教育对传统音乐的传承和发展的作用是无可替代的.因此,大力发展高校音乐教育至关重要.
4.3.1 从高校教学创新的角度去培养人才 高校传承传统音乐的教学内容应采取三方面步骤:
首先,对传统音乐历史的认祖归宗.设置“中国传统音乐史”“中国民族民间音乐概论”“中国地方戏的起源”“中西方音乐文化之比较”“中国民歌”等课程,让学生了解和接触中国传统音乐的历史,培养学生在观念上、价值观上和文化上的认同感,掌握我国传统音乐文化从产生到发展的脉络,体会传统音乐的博大精深,提高学生的音乐审美水平,从而更好地传承和发扬中国灿烂悠久的传统音乐文化.
其次,对中西方音乐文化的比照.(1)在“西方音乐史”“中西方音乐之窗”“各国民歌”课程中,从比较的角度来学习和借鉴国外优秀文化,提高学生的学习兴趣;(2)赏析“中国民族器乐”“中国传统音乐”和“贝多芬交响乐”“肖邦钢琴音乐”等,从认识音乐家和作品的角度,了解有关作品的创作背景,让学生走进音乐,近距离欣赏音乐,提高学生的艺术审美能力,回归民族情感,唤醒大学生的民族文化精神.
最后,对中国民歌经典曲目的学习.56个民族56朵花,各民族音乐形式和耳熟能详的经典的民歌,能增强学生对传统音乐的感性认识和对传统音乐的热爱.“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写诗也会吟”.传统音乐美妙之处在于,就在身边、很“乡土”也很“家乡”.将优秀民歌曲目有机地融入教学内容中,会增加学生的亲切感,在熟悉的旋律中得到乐趣.
苏联著名音乐教育家卡巴列夫斯基曾深刻指出:“音乐教育的中心材料,必须从民族音乐、古典音乐、现代音乐三方面来选择,但首先必须立足于对本国音乐的巨大重视[11].”学校要本着课内与课外结合、校内与校外结合、理论与实践结合、线上与线下结合的原则,满足不同层次的学生的需要.尝试成立多种形式的讲座班、专题班;组织不同层次的音乐联盟;成立民族唱法协会、民族舞蹈协会;开展校园文化艺术节,学院之间、班级之间、个人之间开展音乐实践活动;利用高校的资源优势经常性邀请民间艺人和传统音乐演出团体走进校园进行演出;充分利用学校有声广播站、校报等,形成大学校园音乐文化全覆盖;利用现代化教学手段,尝试借助数字媒体的现代工具,建立传统音乐信息库,通过互联网免费下载、快速检索,学生可以课下反复地、经常性地聆听喜欢的民族音乐,把学习延伸到课堂之外,线上线下联动起来,实现学习途径和学习场域的延伸与拓展.
4.3.2 从营销人才匮乏的角度去培养相关人才 鞍山传统音乐文化市场作为一个文化市场体系的中介,它可以促进主体和客体的统一.这里的主体就是音乐公司本身,客体是营销市场氛围,通过优质的音乐人才这一要素,建立有效的产业化运作模式,将市场规划、策划、跟踪、销售等活动交由第三方,音乐公司只负责营销市场质量的提高,注重客观关系的打造,真正为营销市场做出积极的贡献.而且,优秀的音乐人才也可以进一步扩宽营销领域,不限于营销市场商品,还包括营销市场、营销市场精神,营销市场理念乃至生活理念.
鞍山传统音乐文化市场的潜力要求音乐公司提升人才培养价值,只有具备了人才的价值,才能让作品富有生命力.音乐公司作为一种特殊的市场形式,它具有一定的人文价值.这种市场价值展现的条件就是市场人才培养的多元化.音乐公司这种市场主体恰恰又十分需要这类人才.音乐公司的自身商业特征可以完美地融合在音乐公司当中,提升音乐公司的市场价值.目前,我国许多音乐公司在人才培养上都特别强调人才的储备和培养,建立了许多有效机制,保证了市场供应,引领了时代的潮流.这就说明了音乐公司的市场价值得到了全社会的肯定,它自身所含有的人文思想在音乐公司当中得到了体现.如果从一个新的角度来看,可以说传统的音乐公司经营模式得到了较好的商业扩展.任何商业形式都是扎根于生活,从生活当中汲取养料,所以说商业最能体现消费人群的生活状态.音乐公司必须要坚持特色化实践的道路,这样才能够提升营销市场的氛围.
东北地区的剧种、戏曲、人文、环境形成了深厚的鞍山传统音乐文化积淀,我们之所以将一些民俗文化延续到现在是因为这种文化有着很深的群众基础,被大众所接受.要用文化激活音乐,将前辈们宝贵的曲目、文献完好地保存下来,作为每一个鞍山传统音乐初学者的启蒙;创作用五线谱谱写的曲集,不局限于传统简谱,借鉴西方音乐题材、乐队编制,多创作年轻人所喜爱的无调性、全音阶、表达人们内心情感的作品;变换演出形式,增加鞍山传统音乐室内乐(重奏、合奏)等形式,使乐队编制更加丰富,无论从乐器的改革、技法的完善、作品的增加、形式的多元化、队伍的扩大等方面都要走出一条创新之路,用长远的眼光看待鞍山传统音乐的世代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