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民主党派民主监督源于近代以来中国共产党与民主党派的团结合作,在长期共同合作中建立起来的信任关系构成了民主党派民主监督的逻辑基础和实践基础。中国共产党与民主党派合作信任关系的演进,也直接反映出民主党派民主监督的状况和成效。接续和增进多党合作中的信任关系,成为发挥民主党派民主监督作用的基础。增进政治共识,强化协商民主,完善制度保障,体现监督成效,是系统接续党际信任、发挥民主党派民主监督作用的重要途径。
关键词:民主党派;民主监督;党际信任
中图分类号:D6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3378(2017)05-0029-06
加强民主监督,是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突出强调的一个重大战略问题。党的十八大闭幕不久,习近平在走访各民主党派中央和全国工商联时强调: “中共中央将坚定不移坚持和完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坚定不移贯彻长期共存、互相监督、肝胆相照、荣辱与共的方针,加强同民主党派合作共事,支持民主党派更好履行参政议政、民主监督职能。”2015年5月,习近平在中央统战工作会议上指出:“要从制度上保障和完善民主监督,探索开展民主监督的有效形式。”这一方面反映出中国共产党对民主党派民主监督优势和功能的高度重视和热切期待;另一方面说明作为中国政党制度基本特点和独特优势的民主党派民主监督在实践中,尚未完全展示出理论描述和制度预设的成效。对这种预想和实际的差异,学术界从理论和实践层面都有许多解读和建议。本文從民主党派民主监督的发生逻辑和运作基础的角度,检视民主党派民主监督有效运转的依存要素,以期获得有针对性的对策建议。
一、民主党派民主监督的形成逻辑
民主监督是民主党派的基本职能之一,也是具有显著中国特色的政党监督形式。这种政党监督形式构成了中国政党制度的独特优势。《中国的政党制度》白皮书指出:“它既不同于西方国家的两党或多党竞争制,也有别于有的国家实行的一党制。”“中国多党合作制度创立了一种新型的政党制度形式,在世界政党制度中独具特色。中国共产党同各民主党派既亲密合作又互相监督,而不是互相反对。”这种亲密合作、互相监督而不互相反对的政党关系,开辟了人类政党制度发展的新境界。它不仅能避免党际纷争、相互倾轧而可能造成的社会分化和政治动荡,又能克服一党执政因为缺乏有效监督而带来的精神懈怠和政治腐败等种种弊端。通常来说,政党是先于政党制度产生的。人类社会政治发展的历史表明,世界各国的政党政治基本都遵循这一逻辑顺序。因而,一个国家政党制度的形成尽管与其社会转型和基本国情密切相关,但最直接的还是取决于产生于其上的政党数量、布局及其相互关系。从根本上说,中国政党关系的格局产生于近代中国政治发展的实践,民主党派民主监督的独特形式也正是来源于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在这场伟大实践中的共同合作。
近代是中华民族遭受外来侵略全面溃败的时期,在西方文明的强烈冲击下,古老的中华文明陷入“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在外来侵略和西方文明的双重撞击下,近代中国必须完成争取民族独立、人民解放和实现国家富强、人民富裕这两大任务。在近代中国,这两大任务紧密交织。完成第一项任务成为完成第二项任务的前提条件,不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就不可能为国家富强和人民幸福创造前提、开辟道路。因此,在近代中国的相当长时间内,争取民族平等和人民解放被置于优先的地位,通过革命争得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成为近代中国发展的主题。中国各民主党派毅然走上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的革命道路,这是近代中国社会历史发展的必然要求。
中国革命的优先主导性和异常复杂性决定了合作的重要性。面对艰巨的革命任务,“中国无产阶级应该懂得:他们自己虽然是一个最有觉悟性和最有组织性的阶级,但是如果单凭自己一个阶级的力量,是不能胜利的。而要胜利,他们就必须在各种不同的情形下团结一切可能的革命的阶级和阶层”。革命合作成为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革命的必然选项,也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革命成功的重要法宝。在中国革命中,国民党的失败和共产党的胜利原因固然有很多,但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两个政党在处理党际关系上采取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思路。在孙中山逝世之后,蒋介石排斥和打击其他政党,实行一党独裁统治,宣扬“一个主义”“一个政党”“一个领袖”,推行“以党治国”,最后在全国人民的反对中走向溃败;中国共产党在保持自身先进性和加强集中统一的前提下,团结和联合一切愿意合作的政党和力量,结成最广泛的革命统一战线,使自身力量不断壮大,从胜利走向胜利,最终取得了中国革命的胜利。毛泽东在回顾中国共产党28年的发展历程后指出:“我们有许多宝贵的经验。一个有纪律的,有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武装的,采取自我批评方法的,联系人民群众的党。一个由这样的党领导的军队。一个由这样的党领导的各革命阶级各革命派别的统一战线。这三件是我们战胜敌人的主要武器。这些都是我们区别于前人的。”
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的良好革命合作,奠定了民主党派民主监督形成的逻辑基础。其实,合作与监督的统一性思想早在中国共产党提出统一战线策略时就明确了。1922年,陈独秀在《共产党在目前劳动运动中应取的态度》一文中指出:“共产党在联合战线中有两个重大任务:一是比其他党更要首先挺身而出,不怕牺牲,为劳动阶级的利益而奋斗;二是监督其他党,不使他们有利用劳动运动而做官发财的机会。”从民主党派民主监督的历史进程来看,它与中国共产党同各民主党派的合作过程几乎是同步的。严格说来,各民主党派与中国共产党的真正合作是从抗日战争开始的。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使得无论什么党派,都不得不团结起来坚决抗战。当时,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一起,在共同抗日的合作过程中,既进行了很好的合作,也进行了互相监督,在共同坚持抗日救亡的基础上提意见、作批评。对此,毛泽东在1938年就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长期合作问题提出“互助互让”原则:“互助就不是互害,损人利己。凡无理的事必须以严正态度对待之,才是待己待人的正道。互相规过,是朋友间的美德,也是友党间应该提倡的作风。”规过的实质就是监督。在抗日战争期间,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通过国民参政会等组织形式发表意见,提出主张,同国民党内顽固势力进行不懈的斗争,保持同国民党的合作,推动抗日战争不断向前发展。抗日战争胜利后,为了反对国民党的独裁专制,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相互协商,在重大政治主张上协调一致,配合行动,共同为推翻国民党的专制统治、取得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做出了积极的贡献。新民主主义革命中团结合作的成功表明,互相监督不仅是团结合作的重要形式,更是保持合作的基本条件。endprint
二、革命合作到长期共存的党际信任演进
人类社会中,合作是一种普遍现象,甚至是人类文明的基础。美国阿克塞尔罗德教授通过计算机竞赛“重复囚徒困境”的游戏宋研究合作的可能性。他通过多轮实验发现,“一报还一报”即采取与对方相同方式的策略,合作成功率最高。他认为,“一报还一报”成功的原因是它综合了善良性、报复性、宽容性和清晰性。“它的善良性防止它陷入不必要的麻烦,它的报复性使对方试着背叛一次后就不敢再背叛,它的宽容性有助于重新恢复合作,它的清晰性使它容易被对方理解,从而引出长期合作。”这里实际上已经触及合作的一个重要维度,即在高度信任的前提下,双方合作的成功率会变得更高。
信任是合作的基础性条件,可以减少合作双方的不确定性。事实上,合作与信任是很难分开考察的。在现实生活中,合作与信任总是联系在一起的,甚至可以说,合作与信任在本质上是同构的。合作包含着信任,合作又增强信任。信任既是合作的前提,也是合作的结果,有信任才会有合作,信任同时也意味着合作。如果人们之间存在不信任的话,就不会选择合作行为;在没有合作需求的人们之间,也就无所谓信任的问题。缺乏信任的合作,充其量只有合作的形式,实际上只能是互为工具性的“共事”。只有合作与信任完全一体化的时候,也就是合作型信任关系出现的时候,人们或组织才真正进入一个普遍合作的阶段。这时候的合作才不只是工具和手段,而是稳定的合作关系。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各民主党派与中国共产党之间的良好合作正是建立在党际信任基础上的。这种革命合作基础上的党际信任有着深厚的实践特性,并由此形成中国共产党与民主党派合作的优良传统,进而成为民主党派民主监督的生成逻辑。毛泽东在中国共产党第七届中央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明确提出:“我党同党外民主人士长期合作的政策,必须在全党思想上和工作上确定下来。”毛泽东之所以如此断定,不仅是对民主革命中党所犯过的“左倾”关门主义错误政策的检讨,更是对民主革命合作实践过程中信任关系的理性认识。
第一,革命合作过程中的信任指向共同目标的行动结果。中国共产党与民主党派的革命合作本质上是各革命阶级联合起来反对共同敌人的过程。这种革命合作是基于共同原则和共同目标,是为实现新民主主义革命纲领的共同奋斗。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基本纲领是把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国推进到新民主主义的中国,反映和代表了近代中国绝大多数人民的根本利益和要求。“中国在整个新民主主义制度期间,不可能、因此就不应该是一个阶级专政和一党独占政府机构的制度。只要共产党以外的其他任何政党,任何社会集团或个人,对于共产党是采取合作的而不是采取敌对的态度,我们是没有理由不和他们合作的。”同时,中国共产党同民主党派的合作并不是无原则的。“合作是在一定纲领下的合作,是有原则的合作,是真正的合作,而不是苟合和貌合。如果离开纲领与原则,必变成苟合与貌合,这是任何有原则的政党所不许可的。”
第二,革命合作过程中的信任是平等基础上的自愿选择。信任产生于人们之间真实与真诚的交流行为之中,这种交流在更多时候是自愿平等的合作过程。合作信任首先需要自觉自愿。只有人们自觉地意识到合作需求并自愿地采取合作行为,合作过程才可能发生。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在民主革命时期是具有平等地位的独立政党。在共同革命目标的感召下相互协作,各民主党派最终自觉选择接受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中国共产党对民主党派的政治领导,不是靠强迫命令,不是以势压人,而是把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体现在民主协商和团结合作之中,通过民主作风和平等协商使党的正确主张变成各民主党派的政治共识,从而转化为他们的自觉行动。毛泽东指出:“所谓领导权,不是要一天到晚当作口号去高喊,也不是盛气凌人地要人家服从我们,而是以党的正确政策和自己的模范工作,说服和教育党外人士,使他们愿意接受我们的建议。”
第三,革命合作产生的信任经受了严峻环境的检验。中国共产党与民主党派的党际信任是在革命斗争的环境中产生的,同时经受了长期严苛艰苦的斗争环境的检验。其实,革命合作是面对艰巨革命任务常见的策略性选择行为,但并非所有的策略合作都能形成信任。只有经过长期实践检验并经受严苛环境考验的合作,才会形成超越表象的持久情感信任并最终奠定信任的道德基础。中国共产党与民主党派的党际信任经过残酷革命环境的检验而愈发牢固,构成民主党派民主监督的重要基础。从此,民主党派选择接受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中国共产党确立与民主党派长期合作的亲密友党关系,都是基于革命合作中产生的高度信任。
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后,基于革命合作的党际信任也进入新的阶段。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的召开和中央人民政府的成立,使多党合作得到《共同纲领》这一宪法性文件的确认和保障,也有了政权组织形式的体现,标志着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正式形成。《共同纲领》是新中国的建设纲领和建设蓝图,是“一部真正立足于中国实际、切合人民需要的行动纲领,是具有临时宪法性质的人民大宪章。在整个新民主主义建设时期,《共同纲领》成为规范和衡量全国一切党派、团体、个人的行为活动的共同准则”。中央人民政府的组成体现了统一战线政权、团结合作、政治协商的人民民主原则,反映了中国共产党在长期革命斗争中同各民主党派团结合作,共同反对帝国主义及国民党反动独裁统治,共同创建新中国的历史进程。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团结合作,共同投身鞏固新生政权和恢复国民经济的伟大斗争。这一时期,党际信任在合作共事中不断增强。一方面,中国共产党在革命斗争中的领导能力和斗争精神得到各民主党派的高度认同,由此形成的革命权威成为民主党派信任中国共产党的基础;另一方面,各民主党派在民主革命时期同中国共产党团结合作的优良传统得到了中国共产党的高度认可,并据此延续了更为深度的合作共事。正如毛泽东所说:“我们同资本家、同各民主党派合作得很好,大家互相帮助,有了错误加以批评,共同进步。同时,也采用自我批评的办法,各民主党派也进行自我批评……经过了六年的时间,现在他们和我们的相互信任大为增强。过去他们不信任共产党,共产党也不那么信任他们。大家在一起工作,搞久了,常常见面,慢慢地就互相信任了。”endprint
随着社会主义改造的基本完成,我国进入了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的新时期。为把各方面的积极因素全部调动起来,建设一个强大的社会主义国家,1956年4月25日,毛泽东在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作了《论十大关系》的报告。该报告明确提出:“究竟是一个党好,还是几个党好?现在看来,恐怕是几個党好。不但过去如此,而且将来也可以如此,就是长期共存,互相监督。”“长期共存、互相监督”党际关系基本方针的确立,既是以往党际信任发展延续的必然结果,也是对党际信任的充分肯定和保障,为多党合作的继续发展规定了方向。这一方针对于激发民主党派民主监督作用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客观来说,党际信任是民主党派民主监督实效性的重要前提,也是民主监督正常运行的基本条件,而民主党派民主监督的作用发挥是对这种信任的最好回报,反过来会促进党际信任的增强。
“长期共存、互相监督”方针的提出,增强了民主党派开展民主监督的积极性。特别是在中国共产党高度重视、衷心欢迎民主党派帮助中国共产党整风的情况下,民主党派民主监督呈现出爆发式发展。“各方面人士在各种座谈会上和报刊上广泛而集中地对党的工作提出批评意见,这种局面新中国成立以来未曾有过。”然而,由于特定的历史原因,多党合作的共识基础出现分歧,合作共事的实践遭到挫折,过去建立起来的党际信任面临考验,民主党派民主监督的开展受到影响。
三、民主监督的党际信任接续
1977年10月18日,中共中央统战部向各民主党派传达了中共中央关于各民主党派、工商联恢复活动的指示,明确支持各民主党派开展活动。此后,在中共各级组织的帮助下,民主党派组织逐步恢复和开展工作。多党合作关系得到了完全恢复和发展,并且在更宽广的领域开拓出多党合作的崭新局面。中共十二大报告明确将“长期共存、互相监督”和“肝胆相照、荣辱与共”并列为新时期多党合作的基本方针。这表明中国共产党与民主党派的合作关系提升到了新的层次,为发挥民主党派在国家政治生活中的作用,增强民主党派民主监督的实效性提供了信任基础。中国共产党对党际信任的恢复,回应了对民主党派民主监督的极大期许。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对民主党派民主监督高度重视。2013年2月,习近平在同党外人士共迎新春时指出,要继续加强民主监督。2014年9月,习近平在庆祝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成立65周年大会上强调,要加强人民政协民主监督,完善民主监督的组织领导、权益保障、知情反馈、沟通协调机制。2017年1月,习近平在同党外人士共迎新春时指出,参政党一个重要职责是让执政党听到各方面声音,特别是批评的意见。但是,民主党派民主监督的实效性受到党际信任不足的影响依然不可忽视,系统地恢复和接续党际信任成为增强民主党派民主监督实效性的基础和关键。
其一,增进政治共识。中国共产党和民主党派的合作是建立在共同思想政治基础上的。共同思想政治基础既是党际信任接续的前提,也是民主党派民主监督必须坚持的基本原则。共同思想政治基础是党际合作的价值准则,是政党为共同目标而行动的气质特性,能够引导政党自主地作出判断和选择,帮助民主党派成员形成理性品质,这对党际信任的生成至关重要。从政治共识的基本理念来看,共识是“在一定的时代生活在一定的地理环境中的个人所共享的一系列信念、价值观念和规范”。对于社会和政治组织而言,共识是处理社会政治事务的先决条件,也是社会和政治组织行动成效的基本依据。民主党派对中国共产党的监督是在政治共识的基础上开展的,政治共识是维护政治关系的有效保障。只有增进政治共识,民主党派民主监督才有坚实的政治基础。“政治共识是政党关系中的一笔宝贵资产,政党之间借此建立彼此信任关系,恪守相互认可的程序约定,形成持久有效的合作关系,共同承当可能出现的各种风险。”
其二,强化协商民主。民主党派民主监督是一种政治监督,是以意见、建议、批评为主要表现形式的柔性监督,客观上不具有强制约束力。民主监督的效果主要取决于双方对所提意见和建议达成一致的认可,通过被监督方真心实意地接受和执行而获得监督的实效。这就更加需要通过平等理性的协商来展示彼此的诚意,在双方的协商合作中建立信任,通过协商民主将民主党派民主监督的意见转换为民主党派和执政党的“重叠共识”。这种“重叠共识不只是一种对接受某些建立在自我利益或群体利益之基础上的权威的共识,或者只是对服从某些建立在相同基础之上的制度安排的共识”,而是需要通过反复协商对某项价值原则达成共识,通过沟通协调获得普遍尊重。“这一过程中,假设绝大多数人的完备性学说都不充分具备,这就为发展一种独立的、对有助于达成共识的政治观念的忠诚留下了余地。这种独立的忠诚又反过来引导人们以明确的意图去按照宪法安排行动,因为他们有了理性的确信,相信别人也将服从这些宪法安排。慢慢地,随着政治合作的不断成功,公民之间的信任和信心便不断增强。”
其三,完善制度保障。制度对信任的接续和保障最大的优势在于预见性和确定性。“制度就是稳定的、受珍重的和周期性发生的行为模式。制度化是组织和程序获取价值观和稳定性的一种进程。”从民主党派民主监督的信任接续来看,制度可以将党际关系的信任建立在价值原则的正确性基础之上,而不只是建立在对领导人优秀道德品质的愿望或当面承诺之上。一般而言,信任的制度基础主要从明确程序、确定权利、实现公益、增强认同等不同层面发挥积极作用。好的稳定的制度可以给制度情境中的人们带来持久的心理安全感,激发他们对行为的责任感。而良好制度效应的形成,需要搞好配套衔接,做到彼此呼应,增强整体功能。要充分体现制度本身的公平、正义,反映各方面的意见要求,使制度价值既能促进执政党对民主党派的信任,也能增进民主党派对执政党的信任,从而消除彼此的顾虑和猜疑,增加对制度的认同。
其四,体现监督成效。民主党派民主监督成效既是党际信任输出的结果,也是促进党际信任的重要条件。如果民主党派民主监督长时间体现不出成效,容易导致各方对民主党派民主监督必要性的疑问。从信任的原初意义来看,信任包含着信心,并且信任是比信心更能规避风险的一种特殊类型。《牛津英语词典》将“信任”定义为“对某人或某物之品质或属性,或对某一陈述之真实性,持有信心或依赖的态度”。可见,只有不断获得某种成功体验的持续性状态,“在一系列给定的后果或事件中,这种信心表达了对诚实或他人的爱的信念,或者,对抽象原则(技术性知识)之正确性的信念”,信任才能够建立起来。因此,增强民主党派民主监督的实效性,不断增强执政党和民主党派的党际信任,需要从具体的监督事件做起,在监督行动的过程中感受信任的真诚,在监督成效的积累中积聚信任,在信任增进的基础上提升监督的质量和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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