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督导、学生投入和MSW专业实习效果：影响和中介探析

卢文渝 王晔安 张 欢

双督导、学生投入和MSW专业实习效果：影响和中介探析

卢文渝 王晔安 张 欢

社会工作专业硕士教育是我国社会工作人才队伍培养的必经之路，而专业实习是其不可忽略的组成部分。同时，联合督导（双督导制）包括机构督导和学院督导均在其中承担着多项重要角色。根据学生投入理论，学生投入和学校资源的投入共同促进学生的成长与发展。在本研究中将着重研究学生的行为投入，并通过探索性因子分析将双督导的内容理解为教育督导、行政督导和情感督导，最终以线性回归模型来验证三者与MSW学生学习成果间的关系。数据分析表明，学生行为投入和双督导参与均对学生的实习满意度与专业能力存在积极影响，其中学生行为投入还起到部分中介作用。在今后的MSW培养中需关注学生实习需求、保障双督导质量，同时营造学生自主投入的氛围。

社会工作专业硕士 专业实习双督导 行为投入 实习效果

一、引 言

社会工作硕士（MSW）教育是培养专业化社会工作人才的核心方式。中国2009年开始设立MSW专业学位，到2017年已有105所院校招收培养MSW，近三年MSW毕业生超过5000人。

MSW作为专业硕士，注重培养学生的应用性和实务性能力，因此专业实习成为MSW教育过程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以培养MSW学生将专业理论、技能、价值理念转化到实际场景的服务中。MSW专业实习教育与社会工作实务工作类似，专业督导在其中扮演重要角色。专业督导不仅要为参加实习的学生提供教育、行政、情感等方面的督导，以帮助学生有效运用专业知识在社工机构的环境下为服务对象提供服务、达到既定目标，同时还要与高校课程教育等相协调，保证MSW学生在实习中取得良好的学习效果。

社会工作在我国还处于发展阶段，这给MSW的专业实习教育带来较多困难和挑战：学生实习与督导的实施体系尚未统一建立，存在实习督导环节薄弱、专业实习机构资源不足、专业认同度较低、以及机构需求与学校安排冲突等问题（刘淑娟，2010:18-19;黄红，初智巍，2009:34-35）。目前中国大部分院校的MSW项目对专业实习都采用双督导制，即同时安排一名专业机构督导和一名学校督导。

通过对国外相关文献的梳理，实习督导对MSW专业实习的效果有重要作用（Bayne et al.,1998,Driskoamp;Grady,2012）。中国MSW培养中的双督导对专业实习的效果如何？因此有必要就双督导对MSW学生专业实习效果的影响开展实证研究。根据学生投入理论，学生的学习效果既受到培养方式和过程的影响，更受学生自身对学习投入的影响。因此，MSW学生专业实习效果，不仅受到双督导参与的影响，学生投入也是一重要影响因素。或者督导参与对专业实习效果的影响中，学生投入扮演了重要的中介作用。

本文通过定量研究的方法分析了MSW学生在专业实习过程中的投入情况、高校和机构双督导的督导情况，及其对学生专业实习学习效果的影响，以便更深入理解MSW学生的专业实习培养过程。本研究将有助于中国招收培养MSW的高校反思培养过程和专业实习方式，完善双督导制，更高效培养专业社会工作人才。

二、文献综述

1.社会工作督导定义

美国社会工作协会在《社会工作百科全书》中称：“社会工作督导是社会工作专业的传统方法，通过这种方法把社会工作知识和技术，由训练有素的社会工作者传授给新的社会工作者或实习生”（Richard L.Edwards,1995）。史伯年、侯欣（2003）认为一个合格的督导者不仅需要具备专业教育背景、丰富的实践经验、成熟的人格和乐观进取的生活态度，还必须能够与不同性格或学习态度者相处，有教学的意愿和热情，有足够能力启发和促进学生在训练中的改变，并能够保持与机构良好的沟通与合作。

2.社会工作实习联合督导

（一）社会工作实习联合督导——双督导制

社会工作是一门应用性学科，社会工作专业学生必须通过实习这一途径加强理论与实践的结合，有效的社会工作督导是社会工作实习教育成败的关键（刘志斌、沈黎，2006）。由于中国社会工作专业化和行业化程度不高，无论社会工作机构，还是专业实习制度等均尚不完善，导致MSW专业实习难以获得足够数量和质量的社会工作督导。于是，双督导制在中国MSW项目中被普遍采用。

在社会工作学生专业实习过程中，督导模式主要可分为三大类：机构督导为主、高校督导为主、机构与高校联合督导（史伯年、侯欣，2003）。最后一种联合督导模式从国外引进到中国大陆地区后就迅速被广泛采用。张敏杰和倪婉红（2011:93-94）认为社会工作实习联合督导是由社工院系与专业机构签订正式实习协议、安排或派遣社会工作专业学生到机构、社区实习，并由院系与专业机构共同为学生提供集中实习训练和实习督导。通过这种督导模式保证MSW学生、高校和实习机构三者能够充分沟通与协调，进而有目的、有步骤地指导学生将课堂习得的理论知识和实务技巧应用于实践，并将专业价值与个人价值进行整合（尉宁，2012:98）。

3.社会工作实习督导的角色

姚曼（2013）认为社会工作实习督导在MSW学生专业实习过程中担当多种角色，首先督导应担当教育者角色，协助学生增加专业知识与技巧，逐步形成社会工作专业价值观；其次，担当指导学生了解机构相关政策、服务程序、规章制度的行政者；再次，当学生感觉信心不足、焦虑、抗拒时，督导应提供心理与情感支持，克服挫折压力。黄耀明（2006:22-24）指出实习督导应对学生的整体实习过程进行评估，如社会工作项目的策划、服务的实施、项目的效率与成效等。双督导制则进一步扩展了督导的职责范围，不仅需要开展专业实习教育，还需要关注学生个人的成长与发展，如自我概念的探索、朋辈关系的建立等（张婷婷，2011）。

根据我国社会工作发展现状，联合督导分别从机构、高校两个角度针对MSW学生的机构实习进行督导，为其提供教育、行政、支持三大功能，一方面促进专业能力、社工价值理念的提升，另一方面保证学生在实习的过程中更好地体验。

（二）学生投入理论

学生投入在高等教育中格外重要，不仅是作为衡量教育质量和有效性的重要概念，并且也可用于解释学生学习和发展的教育研究变量(Axelsonamp;Flick,2011)。随着研究的深入，泰勒、佩兹等学者将“学生投入”从一个单一概念逐步演化成丰富的理论体系。

19世纪30年代，心理学家泰勒首次提出任务时间（Time on Task），指出学生投入的时间对其任务的完成有积极影响，即投入的时间越多，学到的知识越多。这为学生投入理论（Student Engagement Theory）奠定了最初的基础。1970年代，佩兹以努力质量（Quality of Effort）为理论基础设计出大学生体验问卷调查量表（CSEQ），该量表用于评估学生在使用资源和为学习和能力发展所花费的努力质量，并认为学生越多的投入教育活动，就更有利于学习和能力发展。1984年，心理医生艾斯汀提出了学生倾注理论（Student Involvement），主要强调学生的投入包括生理和心理两部分，在学习过程中倾注的质和量与其获得的学习和能力发展有直接关系，并以投入—环境—产出（Input-Environment-Outcomes）模型扩展了学生投入理论涉及的范围（徐波，2013:147-154）。以艾斯汀的学生倾注理论为基础，乔治·库（2006）提出了学生投入度的概念（Student Engagement）。这一概念成为全美大学生投入度调查（NSSE）的理论基础。学生投入度指学生在教育活动中所投入的时间和精力，以及学校是通过哪些方式来推动、鼓励学生的积极投入，从而帮助学生获得能力发展（李娜，任新成，2013:22-26）。

根据以上多位学者的研究，学生投入理论主要涵盖三大方面：（1）学生投入教育活动越多，所获得的学习和能力发展则越多；（2）学生的投入包括时间与精力（生理、心理）；（3）学生投入获得的产生不仅仅靠学生自身，还需要依靠学校所提供的环境（资源、方式等）。从学生投入理论视角出发，MSW学生实习效果一方面依靠学生在课堂学习、机构实习等方面的时间、精力的投入，另一方面需要学校、实习机构提供的督导、资源等。

（三）实习效果的影响因素

学习过程的结果体现为学习效果。衡量学习效果有多类变量，包括学术成就和持续性（Astin 1993;Braxton et al,2000），一般能力和批判性思维（Kuh,2003;Pikeamp;Killian,2001;Pike et al,2003），认知发展（Astin,1993;Pascarellaamp;Terenzini,2005)和学生满意度（Kuh et al,2005)等。在一项关于大学课程学习成果的研究中指出，学生满意度是学习成果的重要预测指标（SB Eom，HJ Wen，N Ashill，2006:215-235）。根据社会工作实习目标，本研究将学生实习后专业能力与实习满意度作为衡量MSW学生实习效果的指标。

1.学生投入

投入是教育的关键目标之一。Reeveamp;Tseng（2011:257-267）将学生投入划分为四个相互关联的方面：积极学习的行为投入、执行任务时的情感投入、使用学习策略的认知投入、学生积极丰富学习经验的能动投入，研究表明这四个投入维度与学生的学业成就显著相关。Pike等指出学生投入与学生学习效果息息相关，并且学生投入在与其他影响因素和学习效果的关系中具有中介效应（Pike,Smart,Ethington,2012:550-575）。王晔安（2015）对2015年中国大陆MSW毕业生的研究也发现学生行为投入、认知投入、情感投入和能动投入这四个维度的投入对MSW学生专业能力影响各自不同，其中行为投入是最主要影响因素。虞亚平和陈丹娥（2016）通过Utrecht工作投入量表发现学生的活力与奉献对于其学习满意度有积极影响。故，将学生行为投入纳入本研究的模型中，探索其与双督导参与、学生实习效果的关系。

2.督导

督导对于社会工作学生的专业实习和专业能力发展至关重要。McElwee等认为学生将思维从学校转移到实践中存在困难，有时候是因为无法将一个理论直接运用到实际问题中，有时候是因为首次完成这样一个任务(McElweeamp;O'Reillyamp;McKenna,2002:269-281)。因此，当学生获得督导结构化的反馈时，他们能够拥有更好的机会将理论知识运用到特定的实践中(Bayne et al.,1998)。Drisko和Grady（2012）则更突出督导对于MSW学生的重要性，他们指出课程的学习在任何一个MSW项目都只是一个部分，而专业实习经历和督导才是学生获得能力的关键组成部分。国内学者张威（2016:43-64）则总结出专业性社会工作督导可以在四个层面对助人者产生影响和效果：专业知识、技术和方法、自我反思和自我改变。谢颖（2009:35-37）认为影响社会工作学生实习满意度的因素中，学校老师或督导的指导是一个最主要的因素。

总之，社会工作专业实习督导在社会工作学生的教育成长中发挥重要作用，并认为双督导可以有效代替单独督导，甚至能够给予学生更多、更全面的支持和指导。但遗憾的是，目前还鲜见高校与机构督导并存的双督导制下对学生实习效果的影响。因此，为弥补该领域的文献不足，本研究将探讨双督导对MSW专业实习效果的影响，同时也把学生投入纳入进来，一方面验证学生投入对专业实习效果的影响，另一方面则分析学生投入是否是双督导对专业实习效果影响的中介变量。

三、理论框架与假设

学生投入理论为本研究提供了清晰的理论视角，将学生投入、外部支持和学生学习成果相结合，并根据上述文献的回顾，增强了学生投入理论在MSW学生专业实习过程中的理论支撑。同时，本文根据对双督导制的理解，把双督导分为教育督导、情绪督导和行政督导三个维度。这是有待本文实证研究的一个假设。据此，本文的理论框架为：教育督导、情绪督导、行政督导为自变量，学生实习后专业能力和实习后满意度为因变量，学生行为投入为中介变量（见图1）

本文有以下三个研究假设：

假设一：机构督导与高校督导的联合督导的内容可分为教育督导、情绪督导、行政督导三个维度。

假设二：学生行为投入在双督导参与和专业实习效果之间起中介作用。

图1 双督导对MSW学生实习效果影响的理论框架

四、研究方法

（一）数据来源

本文采用关于中国大陆社会工作硕士MSW2015年应届毕业学生的实习经历研究的数据，该研究是北京师范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王晔安主持的一项调查。该调查于2015年5月至6月进行，通过在线问卷调查中国大陆地区MSW2015年应届毕业生专业实习经历。2015年夏季共有来自61所高校1652名MSW学生毕业（仅全日制），该调查涵盖了其中57所高校，有效样本848人（51.3%）。

（二）变量介绍

本研究自变量为MSW学生自评在实习过程中的行为投入情况（17个题目）(Leeamp;Fortune,2013)、机构督导情况（17个题目）和学校督导情况（9个题目），均为5点李克特量表（1-5），通过“没有、偶尔、有时、经常、总是”进行统计，并采用取均值的形式各打包为一个潜变量。

因变量为MSW学生自评的社会工作专业能力和实习满意度。本研究采用的自评社会工作专业能力量表由王晔安开发，经验证具有良好信、效度，包括53目，为“完美不自信、有点自信、一般自信、较自信、非常自信”的5点李克特量表（1-5）。实习满意度包括对实习整体情况、学校安排、学校督导、机构督导和实习机构的满意度等五个题目，为“非常不满意、比较不满意、有些不满意、有些满意、比较满意、非常满意”的6点李克特量表（1-6）。本研究采用取均值的题目打包方法，将社会工作能力、实习满意度各打包为一个潜变量。控制变量为个人背景变量，包括学生性别、家庭去年年收入、本科就读专业是否为社会工作等。

（三）方法

本研究使用SPSS24.0和Amos 24.0对样本数据进行分析。采用探索性因子分析(SPSS)和验证性因子分析(Amos)验证对双督导制维度的假设，随后采用线性回归模型(SPSS)检验教育督导、行政督导、情感督导和学生行为投入对学生社会工作专业能力和实习满意度的影响，并进一步分析学生行为投入在其中的中介作用(SPSS)，以检验假设二。

五、研究结果

（一）样本特征

样本共848名被访者，女性占73.6%，62.5%的被访者本科专业为社会工作；超过50%的被访者硕士期间专业实习次数为1次或2次；64.4%的被访者回答其所在高校与实习机构签有正式协议，38.7%的被访者认为所在高校与实习机构有合作关系。样本基本特征见表1。

表1 样本基本特征（N=848）

（二）各量表内部一致性

通过可靠性分析中的Cronbachα系数验证了学校督导、机构督导、学生行为投入、学生实习满意度、学生专业能力5个量表的内部一致性。Hair等人(1998)指出，内部一致性系数大于0.7表明量表的可靠性较高。本研究利用各个量表的Cronbachα系数均超过了0.7可接受水平（见表2），表明各个概念的量表都具有较高的内部一致性。

表2 各概念量表内部一致性系数

（三）探索性因子分析

通过探索性因子分析分别确定机构督导与高校督导内容的因子结构，均采用Kaiser标准化的正交旋转法。旋转方法采用具有Kaiser标准化的正交旋转法。用于确定因子的标准包括（1）因子的特征值大于1；（2）条目的因子载荷大于0.4；（4）因子至少有3个条目；（4）确定和保留的因子是可理解的（Hair,et al.,1998）。

1.机构督导

KMO和Bartlett检验表明机构督导题目适合所用方法(KMO=0.956,Plt;0.001)。机构督导包括两个因子：教育督导和行政督导。经删除小系数题目，机构督导的两个因子分别包括6和4个题目，累计解释58.83%。小系数题目删除前后各条目的因子载荷见表3。

表3 机构督导探索性因子分析结果

2.高校督导探索性因子分析

高校督导题目KMO和Bartlett检验通过（KMO=0.934,Plt;0.001）。题目的一致性较高，提取出一个因子，剔除小系数题目后，包括8个题目，累计解释62.64%。小系数题目删除前后各条目的因子载荷见表4。

表4 学校督导探索性因子分析结果

以上因子分析验证了本研究的假设一成立，即机构督导与学院督导的联合督导的内容可分为教育督导、情绪督导、行政督导三个维度。这三个维度也采用题目取均值的方式打包为三个变量。

（四）验证性因子分析

在上述探索性因子分析的基础，运用Amos针对教育督导、行政督导、情感督导再次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从表5的结果可知，三个构面均有良好的组成信度和收敛效度，题目间的题目信度也在可接受范围内。

表5 学校督导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

（五）变量效度检验

对情感督导、教育督导、行政督导、学生行为投入、学生社会工作专业能力和实习满意度等题目打包变量均进行了收敛效度和区别效度检验，从表6结果可见，所有的AVE开根号值都大于其他相关构面的相关系数，因此可认为6个构面间有良好的收敛效度和区别效度，可使用这些变量做进一步分析。

表6 题目打包变量描述统计、相关系数及效度

1.线性回归分析

本研究中因变量是学生专业实习的效果，包括实习满意度与社会工作专业能力。自变量既包括双督导的三个维度：教育督导、行政督导和情绪督导，也包括学生行为投入。采用线性回归进行分析，结果见表7。

（1）社会工作专业能力

表7可见，模型整体有良好的拟合性（调整R2=0.316）。其中，教育督导和学生行为投入均对其社会工作专业能力有着显著的正向影响，而情绪督导和行政督导均不显著。

（2）实习满意度

表7可见，模型整体有良好拟合性（调整R2=0.392）。其中，情绪督导、教育督导和学生行为投入对实习满意度有着显著的正向作用，而行政督导对实习满意度无显著影响。从线性回归结果看，双督导制的三个维度对专业实习的学习效果并非如理论预期的那样均有显著影响，这可能是受到学生行为投入的中介作用的影响。

（六）双督导与学生行为投入对学习效果的影响

表7 线性回归分析结果

2.学生行为投入的中介作用分析

传统上，中介作用多采用依次检验和Sobel检验等方法。随着中介效应检验方法的发展，Bootsstrapping已经成为更有效的方法。本研究使用Process2.3提供的Bootsstrapping进行中介作用分析，样本抽取为1000次，置信区间为95%。

（1）社会工作专业能力

表8列出了学生行为投入对社会工作专业能力的中介作用分析结果。从表8可见，情感督导和行政督导的直接效应不显著，95%置信区间包含0，而学生行为投入的间接效应显著，说明学生行为投入完全中介了情感督导和行政督导的影响。对于教育督导，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均显著，表明学生行为投入有部分中介作用，占总效应的47.31%。

表8 学生行为投入对社会工作专业能力的中介作用分析

（2）实习满意度

表9列出了学生行为投入对实习满意度的中介作用分析结果。从表9可见，学生行为投入完全中介了行政督导的影响。对于情感督导和教育督导，学生行为投入有部分中介作用，占总效应的19.55%和25.28%。

表9 ：学生行为投入对实习满意度的中介作用分析

六、讨 论

本研究通过探索性因子分析、线性回归分析和中介作用分析，证实了所提出的三项假设：双督导可分为教育督导、情绪督导和行政督导三个维度；这三个维度显著影响了学生专业实习的学习效果；学生行为投入在其中发挥着中介作用，有些是部分中介，有些是完全中介。这些假设表明本研究所提出的双督导对MSW学生专业实习效果影响的理论框架完全成立。双督导对MSW学生专业实习效果有着重要的正向影响，值得重视和进一步完善。这一结论不仅验证了之前学者们的观点，而且丰富了对双督导制的理解。

在社会工作专业实习上，多方面的影响最终都归结到“人”的作用。如何更好地通过专业实习培养MSW学生，双督导制可以发挥更大作用。

（一）要保障双督导的质量

“督导”是一个多元性的工作内容，体现在专业性、行政性、支持性、文化性等（李晓凤，黄巧文，马瑞民，2015:12-17）。双督导的优势在于通过不同类型的督导相搭配，保障对MSW学生督导的全面性。因此，高校和实习机构在筛选督导时应综合考虑其能力，不仅仅是其专业能力和实务经验，更重要的是对于实习学生的评估与指导能力。其中，高校又要承担更大责任。由于中国社会工作整体仍处于发展之中，实践中，不仅存在实习机构难以提供高质量督导的问题，甚至存在机构督导过度强调机构利益大于学生利益等不良状况。高校不仅应适当根据机构督导情况，挑选更具互补性的高校督导，还应发挥自身优势，采用培训、研讨和沙龙等多种方式，链接多方资源，不断提升机构督导的能力和督导质量。

在相关的质性研究中指出部分机构督导仅仅是根据自身与项目的需要给实习生布置实习任务，较为零散、无系统性，导致在这样的实习过程中，机构利益大于学生利益，这样一个不平衡的状态并不是设立实习督导的目标。除督导筛选机制外，从根本上应培养适合中国文化环境的社会工作督导，一方面借鉴国外督导经验、另一方面选择适当的督导理论，从顶层进行规范化，建立完善的督导模式，并由第三方机构进行评估，同时促进督导培训方式的多样化，如增加海外学习的参与式经验、一对一对话、主题沙龙等。

（二）满足学生实习需要

督导对实习效果的正向影响，很大程度要通过促进学生投入来实现。而促进学生投入，就必须“以学生为中心、促进学生全面成长”（徐波，2013）。双督导的优势就是可以分别从高校和实习机构两个视角入手，更全面理解学生的实习需要，从而对症下药，提供与学生需要相匹配的实习督导。双督导还更加容易从高校和机构合作的层次，加强学校培养环节与机构运作间的协调，保障学生进入实习机构后，能够更合理安排实习任务，提高学生实习的主动性，获得更好的实习效果。

（三）营造学生主动投入的氛围

MSW学生的专业实习还容易受到外部环境的影响，只有当外部环境更符合MSW学生内在的期望与诉求时，学生才会更主动投入实习。余冰、熊若杉（2017:48-56）发现社会工作学生对行业发展的负面认知会导致学生负面情绪。社会工作学生的学习动机、专业认同与学业成绩之间也显著正相关，并且专业认同在学习动机与学业成绩之间起到中介作用（张干群、李明明、赵金静，2016:55-57）。因此，培养MSW学生良好的专业认同、职业认同可以有效营造学生主动投入实习的氛围。对此，双督导可以发挥各自优势，分别从专业伦理、宏观政策、行业前景、职业发展等不同层次营造学生主动投入实习的良好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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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916

A

1672-4828(2017)05-0097-13

10.3969/j.issn.1672-4828.2017.05.007

卢文渝，北京师范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专业硕士；王晔安，北京师范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讲师；张 欢，北京师范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教授（北京 100875）。

编辑/杨恪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