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学校体育改革政策研究的热点及启示

张文鹏

(华东交通大学 体育与健康学院，江西 南昌 330013)

国外学校体育改革政策研究的热点及启示

张文鹏

(华东交通大学 体育与健康学院，江西 南昌 330013)

学校体育改革的目的在于促进青少年体质健康，而青少年体质健康的促进，需要在学校体育改革共识的基础上，颁布相关的学校体育政策来落实。通过选取ProQuest Education Journals全文数据库、CBCA Education加拿大教育学数据库以及美国体育索引等有关数据库的200余篇学校体育改革与政策研究的文章进行分析，认为：国外学校体育改革政策研究的热点集中在三个方面，一是对学校体育改革政策内容的相关研究；二是对学校体育课程改革政策的相关研究；三是对学校体育政策议题的相关研究。国外学校体育改革政策研究的启示在于：研究维度体现全面性、研究方法具有结合性以及研究趋势呈现综合性的特点。

国外体育；学校体育；体育改革；体育政策；政策治理；青少年；体质健康

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肇始于国外主要发达国家的新一轮教育改革与政策修订仍在进行，且其教育改革与政策修订的经验与启示，不断地得到教育改革与政策调整的后发国家的移植与模仿。通过对ProQuest Education Journals全文数据库、CBCA Education加拿大教育学数据库以及美国体育索引等有关数据库的200余篇学校体育改革与政策研究的文章进行分析，以发现国外学校体育改革政策研究的热点与趋势，期望对当前我国学校体育改革与政策调整的研究提供些许域外的经验与启示。

1 国外学校体育政策内容的相关研究

从学校体育政策内容的相关研究看，Smith指出：“在校内进行体育课程学习，并通过体育课程形塑公民素养和合作价值以及让青少年养成体育习惯是澳大利亚学校体育政策内容的核心”[1]。而Casper JM、Becerra JN等人则指出，构建以学校和社区为基础的学校体育政策内容架构是英国学校体育政策治理和促进青少年体育参与的最优路径。Kanters、Bocarro以及Edwards等人指出：“构建校际体育比赛和课外体育活动发展战略及政策架构是学校体育政策的主要内容，这对促进青少年参与体育活动和提升其体育参与率具有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2]。Pierre Chifflet指出：“随着法国文化、社会、经济以及教育的不断发展，在教育需求扩张、休闲活动和社区体育勃兴以及地方公共服务有效供给难以满足学校体育新情势的发展态势下，致使法国学校体育供给与政策调整的内容开始由中央集权主义迈向地方分权的尝试”。总体来看，法国学校体育政策调整和有效供给内容的转向，不仅是20世纪80年代以来法国教育改革分权化在学校体育领域的体现和回应，而且也是法国在新时期社会、经济以及政治等领域探索革新和分权化对其他领域改革的内在要求。

从德国学校体育政策的内容看，德国联邦政府主导着学校体育的宏观和基本政策的制定，具体学校体育政策则让渡给各个联邦州进行制定，联邦政府对联邦州学校体育政策的具体内容采取超然的“不参与、不干预”的态度，并较为充分地将学校体育政策具体内容制定权让渡给联邦州政府因地制宜实施[4]。另外，由联邦政府建设或资助的体育俱乐部和体育场馆基本上覆盖了整个联邦州的全部地区，并将其免费提供给各个联邦州使用，以促进德国学校体育开展、预防肥胖、增强体质以及提升德国青少年体育参与率[5]。而在美国，联邦政府通常制定、颁布指引各种人群的健身指南、健身计划、体力活动指南以及体育活动计划等柔性政策，以此来提示、警示包括青少年学生在内的广大美国人积极进行户外活动、体育活动以及体力活动，进而增强体质和预防肥胖。联邦州和州教育委员会则是通过学校体育、课外体育活动以及校级体育比赛等政策的制定，促进各个学区、学校努力开展学校体育活动、提升体育参与率，进而通过青少年积极参与体育活动来预防肥胖的增加[6]。

2 国外学校体育课程政策的相关研究

Geoff Nichols、Reid、A. Penny以及Evans等人指出；“1998年英国教育改革法颁布后，教育领域包括学校体育领域在内的政策治理开启了地方分权向中央集权的转向，这种转向也促使英国学校体育政策的主要内容之一体育课程政策由自由主义迈向保守主义，体育课程政策由原来的地方分权转向联邦政府集权”[7]；与此同时，英国也构建了体育志愿者、街区运动计划和青少年体育俱乐部为补充的学校体育课外活动政策支持体系[8]。而“让运动成为生活习惯”则是英国学校体育构建的校内外协作的体育课程政策的主要目标。另外，自2002年以来，英国为了提升中小学体育课程的教学质量和加强体育课程治理，以完善体育设施、提供政府拨款以及设立相关基金的路径来提升基础教育阶段的体育课程质量[9]。Green则指出：“1988年英国教育改革法确立的课程政策集权化治理模式，开启了英国国家体育课程政策的集权化实践路径”[10]。而2008年新修订的国家体育课程，则着眼于增强体质、提高身体素质、形成生活方式以及合作能力的培养，这与以往的国家课题课程标准相比无疑具有明显的不同[11]。

从美国的体育课程政策来看，到目前为止，联邦政府并未制定通行全国的国家体育课程标准。在实践中，美国联邦政府基于联邦宪法的约束，并没有直接制定体育课程政策的权利，体育课程政策通常由联邦州或州教育委员来制定。由于各个联邦州对体育课程要求的法律不尽相同，因此，出现了各个联邦州甚至同一个联邦州不尽相同的体育课程标准。尽管美国各联邦州和州教育委员会所规定的体育课程政策内容存在差异以及缺乏统一的体育课程标准，但是将体育课程列为基础教育课程的有机组成是美国大多数联邦州法律和州教育委会的普遍做法。事实上，在美国基础教育阶段，体育课程标准并非没有，实际上则是由国家体育教育协会来制定国家体育课程标准，并建议各个州和教育委员会依据实际情况决定是否采用该标准[12]。随着《不让一孩子掉队法》(No Child Left Behind Act)的实施，美国联邦政府不干预体育课程政策的惯习开始出现了松动。这种变化主要体现在联邦政府试图透过体育课程绩效导向和课程成绩标准，引导各个联邦州以及州教育委会满足联邦政府对体育课程的要求，以争取联邦政府的体育课程标准与绩效拨款。Bane McCracken指出：“假如进行的体育课程教学，不能让学生形成体育习惯，某种意义上讲这种体育课程是错误的——或者是学校提供的时间不足，或者是体育课程标准不合适，或者是体育教学效果无效。因此，在体育课程教学中，致力于学生技能提升、健身促进、形成习惯和培养体育兴趣的体育课程必须标准化”[13]。与此同时，联邦政府的教育部也积极响应，“为了对全体青少年负责，颁布具有明确和挑战性的课程标准是美国所有联邦州、州教育委员会以及学区政策制定的有效策略”[14]。刘波指出：“联邦德国政府将体育课程政策制定权让渡给联邦州，使联邦州在学校体育课程政策的制定方面具有较大的自由和权力，赋予了联邦州体育课程政策制定的自主性权利”[15]。法国教育部在2010年新学年实施的新课程政策，不仅明确规定体育课程是学校教育主干课程和大幅增加体育课时，而且进一步强调体育课程在学校教育中的地位，明确将体育考试成绩列为升学成绩之一[16]。

3 国外学校体育政策议题的相关研究

从学校体育政策议题的相关研究看，Nancy Zuckerbrod、Davey以及Kehm等人指出：“形成健康生活方式、预防肥胖以及体育教育标准化是美国近年来学校体育政策关注的主要议题”[17]。Elizabeth Rigby认为，在市场经济和自由主义理念下，20世纪80年代以前，美国联邦政府囿于联邦宪法对教育的刚性约束，在法律层面上，联邦政府缺乏干预包括学校体育在内的教育领域的宪法基础，在实践层面上也缺乏干预的政策惯习。而Keiko SUGIURA则认为，进入80年代后，随着美国经济、社会以及教育改革的推进，联邦政府试图以经济方式和绩效导向来干预包括学校体育在内的教育领域的政策制定与改革问题。这种以经济和绩效导向为逻辑的美国联邦政府干预教育的做法，其实质是联邦政府渴望绕过联邦宪法的刚性约束，以实现干预包括学校体育在内的教育领域的改革和政策议题。事实上，在此行动逻辑指引下，美国联邦政府透过经济方式和绩效导向，间接地实现了其对学校体育改革与发展的有限治理。Stephen J. Ball则进一步指出，联邦政府试图绕过联邦宪法并通过经济方式和绩效导向实现对学校体育治理的有限干预，既是联邦政府对学校体育“分而治之”的不满，也是对学校体育所承载的形成良好生活方式、提升人力资源竞争力以及预防青少年儿童肥胖的高度重视。从州政府层面看，教育一直是美国联邦宪法赋予州政府的当然权力。因此，学校体育政策议题的实际主导权在州政府和教育委员会以及学区，而不是美国联邦政府及联邦政府的教育部，这种局面形成了联邦州政府对学校体育政策议题的主导和部署。通常情况下，学校体育政策是由州教育委员会根据联邦州法律制定，并指引联邦州的学区、学校执行相应的学校体育政策，以落实联邦州政府对学校体育政策议题的主导和部署。但是，随着《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法》的实施以及共同核心州标准倡议的推进，美国的学校体育政策逐渐向“标准化”与“集权化”转向[18]。

4 国外学校体育改革政策研究的启示

从学校体育政策的研究领域看，基于学校体育改革的政策实证研究和理论研究是国外学者关于学校体育改革政策研究的两个主要维度。从国外学校体育改革政策理论研究的维度看，国外学者从政策科学的视角出发，侧重于对学校体育政策议题、学校体育政策制定、学校体育政策实施以及学校体育政策终结等方面进行研究，以探究学校体育政策运行与相关问题的影响。而从学校体育政策实证研究维度看，国外学者则着眼于体育课程政策、学校竞技体育政策以及课外体育活动实施的效果和影响等方面，而且这些实证研究较多地呈现出了定量研究与个案研究的特点。在国内学校体育政策的研究中，囿于研究者的学科背景以及研究惯习，学校体育政策理论方面的研究明显多于实证研究，而国内有关学校体育政策的实证研究较为匮乏。因此，国内关于学校体育改革政策的研究，不仅决策层亟需大量有关学校体育政策的实证研究，而且为了丰富学校体育政策理论研究的支撑，研究者们也亟需透过理论看实效。

从学校体育政策的研究方法看，国外学者较擅长透过学校体育政策实施的微观效果和中观影响论证，并以定量分析和个案分析为主要研究方法，以期发现相关学校体育政策实施过程的绩效评价和效果论证。国外学者对学校体育政策的研究，尽管也有宏观层面的质性研究，但更多的学校体育政策研究成果则指向微观与中观层面的定量研究，相对而言，国外有关学校体育政策的宏观研究成果明显低于微观与中观方面的研究成果。从国内学校体育政策的研究看，更多的研究成果指向中观与宏观层面，而有关学校体育政策的微观及个案研究仍然关注不够。故此，国内学校体育改革政策的研究，需要从宏大叙事的宏观研究惯习转向以定量和个案分析为主的研究惯习，以提升国内学校体育政策研究的效度。

从学校体育政策的研究趋势看，近年来国外学者对学校体育政策的研究，在坚持定量研究的同时，也呈现出综合性的研究趋势，具体而言它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较多的研究成果往往从政治、文化以及教育改革等更加深层次的层面着手，以探究学校体育相关政策的合理性。例如，有关英国国家体育课程政策的研究，较多的研究成果从法律、政治、文化以及教育改革等层面进行了深入研究；二是国外学者对学校体育政策的研究视角更加多元化与综合化，并不局限于体育政策领域，例如，体育俱乐部与政府、社区以及学校的关系等有关政策的研究[19]。而国内关于学校体育改革政策的研究，则主要集中在学校体育的层面，其关于学校体育政策的多维度、综合化研究，尤其是从社会、文化、政治以及法律等综合改革层面的研究仍然存在阙如。鉴于此，今后国内学校体育改革的政策研究，亟需从社会、文化、政治以及法律的层面，进行多维度和综合化的研究，以提升国内学校体育政策研究的深度、厚度和广度。

[1] Aaron C.T. Smith. Junior sport participation programs in Australia[J].YouthStudiesAustralia,2005(1):54-59.

[2] Michael A.Kanters,Jason N. Bocarro,et al.SchoolSportParticipationUnderTwoSchoolSportPolicies:ComparisonsbyRace/Ethnicity,Gender,andSocioeconomicStatus[J].ann.behav.med.,2013(S1):113-121.

[3] Pierre Chifflet.The Sport Supply in France:From Centralization to Segmentation[J].SociologyofSportJournal,1995(12):180-194.

[4] Schools and Universities in the German-speaking Countries[EB/OL].[2017-05-16].http://www.german-way.com/history.

[5] Sports in Germany[EB/OL].[2017-03-20].http://www.internations.org/germany-expats/guide/16030-cultu-re-shopping-re creation-/sports-in-germany-15972.

[6] Emma V. Sanchez-Vaznaugh,Brisa N. Sánchez,Lisa G. Rosas,et al. Physical Education Policy Compliance and Children’s Physical Fitness[J].AmericanJournalofPreventiveMedicine,2012(5):452-459.

[7] Reid,A.The concept of physical education in current curriculum and assessment policy in Scotland[J].EuropeanPhysicalEducationReview,1996(1):7-18.

[8] Dawn Penny,John Evans.Politics,Policy and Practice in Physical Education[M].Spon Press,1999:21-96.

[9] Mick Donovan,Gareth Jones and Ken Hardman.Physical Education and sport in England: Dualism,partnership and delivery provision[J].PhysicalEducationandSport,2006(1):16-27.

[10] Ken Green.Understanding physical education[M].Paul Chapman Publishing Ltd,2008.

[11] 张文鹏.英国青少年体育政策的治理体系研究[J].北京体育大学学报,2016(10):6-11.

[12] B.N.Gupta.Physical Education Organization Development and Teaching Techniques[M].ALFA Publications,2008:7-38.

[13] Today’s physical education needs to be standards-based [EB/OL].[2017-01-16].http://www.educationworld.com/a. admin/580.shtml.

[14] Curriculum:National and State Standards[EB/OL].[2017-06-12].http://www.educationworld.com/standards.

[15] 刘波.德国体育政策的演进及启示[J].上海体育学院学报,2014(1):1-3.

[16] 胡德维.国外的体育课,怎么上?[EB/OL].[2017-07-06].http://www.shedunews.com/zixun/guoji/2012/08-/17/17959.html.

[17] Kehm,Davey,Nanney.The role of family and community involvement in the development and implementation of school nutrition and physical activity policy[J].JSchHealth，2015(2):90-99.

[18] 张文鹏.美国学校体育政策的治理体系研究[J].体育文化导刊,2016(12):62-66.

[19] 张文鹏.中国学校体育政策的发展与改革研究[D].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15：36-40.

Hot Research Topics of Foreign School Sport Reform Policy

ZHANG Wenpeng

(Sport and Health Dept., East China Transportation Univ., Nanchang 330013, China)

The school sport reform is to improve the physical health of the teenagers. It needs the school sport reform policy to realize this goal. Based on over 200 papers about school sport reform in databases of ProQuest Education Journals, CBCA Education and American Sport Index, the paper concludes that the hot research topics of the foreign school sport reform are researches of school sport reform content, school sport course reform and discussions about the school sport policy. The foreign researches are comprehensive and the research methods are practical.

foreign sport; school sport; sports reform; sports policy; policy governance; teenager; physical health

2017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17BTY077)，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面上资助项目(2016M59116)，江西省教育科学“十三五”规划2017年度重点课题，江西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TY1511&JD16031)，华东交通大学博士科研基金项目。

张文鹏(1979-)，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体育政策。

G8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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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268X(2017)04-0071-04

2017-07-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