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维悲剧论视角下的《了不起的盖茨比》

韩语

《了不起的盖茨比》这本世界名著作为美国作家菲斯杰拉德最具代表性的著作，通过主人公盖茨比的悲剧故事从历史的角度把主人公的梦想这一“现代美国梦”与最初荷兰水手的梦想做历史的对比，以史学家的眼光和抒情诗人的情思记录了一战后一二十年里美国最真实的社会。

王国维论述世间的悲剧有三类：第一类是由阴险恶毒之人造成的悲剧；第二类是偶然性错误造成的悲剧；第三类是“存在的悲剧”，是由人物的相互关系和彼此地位不同造成的。第三类悲剧最可怕，也是随时存在我们身边却无声无息而不见血腥的悲剧。依此论仔细分析了不起的盖茨比，笔者觉得恰到好处，下面依据侧重分别述之。

先说第三类“存在的悲剧“所谓知人论世，本书作者菲斯杰拉德出生在一个家道中落的中产阶级家庭，因为一段很不成功的感情经历，并且因此在他的内心留下了不可弥补的裂痕，他对有钱阶级产生了终身不信任和敌意，菲斯杰拉德在创作这部小说时有意无意的会把自己的生活感受融入其中。书中的几个构成故事情节发展变化的主要角色黛西汤姆夫妻，莱特尔威尔逊夫妻，盖茨比分别处在社会不同阶层与地位，黛西汤姆夫妻是继承万贯家资所谓贵族出身的上流社会成员，莱特尔与威尔逊夫妻是生活西卵与纽约之间一个满是灰烬的农场小人物，男主角盖茨比是出身美国中部的明尼苏达州一个贫苦的庄稼人家庭，而那里被认为是为梦想而不断奋斗和保持清晰头脑在内的道德的摇篮。彼此迥然不同的社会出身必然决定了主人公的悲剧结局和故事的悲剧走向。追求”现代美国梦“过上黛西汤姆夫妻所谓的上流社会生活成了莱特尔威尔逊和盖茨比所终生追求的目标，而且为了达成目标甚至可以不择手段。当初让“荷兰水手的眼睛放出异样的光彩的这个古岛-新世界的一片清新碧绿的地方”一个基于平等，正义和自由的尽善尽美的美国，蜕变成了一个肮脏不堪，惟利是图，道德混乱，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的所谓“现代美国梦”的丑恶国度。

在佛洛依德《精神分析导论》一书中，弗洛伊德归纳了幻想的本质；“一个幸福的人从来不会幻想，幻想只会发生在愿望得不到满足的人身上。幻想的动力是未被满足的愿望，每一个幻想都是一个愿望的满足，都是一次对无法令人满足的现实的校正。创伤病人在经历天灾人祸或某种强烈的情绪损害后，内心世界通常充满着悲伤，焦虑，恐惧，无助，痛苦的情绪，当这些情绪长期压抑无法排遣，而且过去的创伤事件不断变幻时间地点，反复地打扰创伤者现在的生活，就会导致他无法分清它是现实还是幻觉，生活没有丝毫快乐可言，而快乐又是人们无法摒弃的，因此创傷者只能以非理性的方式来建立自己虚构的世界，希望在幻境中重获遗失的快乐。”反映在盖茨比身上就是他永远也不愿意脱离自己的虚幻世界，不愿接受黛西已做他人妇，极度痛苦受伤的现实，一直幻想着回到未受创伤的过去，他在自己编造的幻梦生活中幻想着自己已经与黛西像初识之时一样，美好的生活在了一起，像小说结尾描写的“盖茨比信奉这盏绿灯，这个一年年在我们眼前渐渐远去的极乐的未来。他从前逃脱了我们的追求，不过那没关系，明天我们跑的更快一点，把胳膊伸的更远一点总有一天”盖茨比坚信终有一天他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他还向故事的讲述者尼克编造自己出身高贵的过去，潜意识中盖茨比对自己贫穷的出身，低贱的过去有深深的自卑。他永远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低人一等的出身，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拥有纯正贵族血统的上流社会一员。经过努力盖茨比终于实现了”美国梦“。但是这种美国梦已经是20世纪20年代的爵士时代的现代美国梦。人们不再奉行善良，淳朴，正直，美好的道德准则了，取而代之的是纵欲享乐，虚伪与罪恶，而黛西汤姆夫妇就是这种人群的代表，黛西贪图物质享乐，虽然小说中描述盖茨比和黛西久别重逢之时黛西对盖茨比依然保有感情，但是经过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黛西自私自利，虚伪残忍的本质便暴露无遗，就在盖茨比为了帮助黛西摆脱罪责准备主动为她承担责任然后与之远走他乡之时，黛西确与汤姆共同策划一场嫁祸盖茨比的阴谋，彻底的抛弃了他，粉碎了盖茨比的梦，小说最后盖茨比的死不仅是他个人梦想的破灭，更深刻的暗示了当时美国青年人追求的“现代美国梦”的幻灭。

第二类偶然性的错误造成的悲剧。我们可以做很多的假设，假设盖茨比与黛西驾车没有撞死莱特尔，或许故事的结局没有如此悲惨，正是这个偶然性的错误这个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错误导致了悲剧的结局。也恰是这个偶然性的错误导致的悲剧彻底暴露了黛西汤姆夫妇所代表的所谓生活在上层社会中的贵族阶层虚伪，奸诈残忍的真实面目。再加上一切的人物和彼此错综复杂的关系都发生在这个“爵士时代”的美国，“迷惘一代”的美国，再深层次上更加突出了这出悲剧必然之中的偶然和偶然之中的必然，令人拍案叫绝。伟大的菲斯杰拉触碰到了当时美国的最深层次的问题，道出了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所批判的资本主义所有的罪恶，和马克思所预言的腐朽的资本主义必然灭亡的本质。

第一类是由阴险恶毒之人造成的悲剧。

汤姆和黛西嫁祸给盖茨比是阴险恶毒的，也正是这对阴险恶毒的夫妇导致了盖茨比的直接死亡。当然导致汤姆黛西变成如此自私自利，残忍麻木冷血的也是这个一战以后现实的美国社会，在富裕的生活面纱后，人们的精神是空虚的，道德是堕落的，价值观是崩溃的，在金钱的奴役之下，人人都失去了自我，互相残杀，以至于达到人食人的残忍地步。正是第三类与第二类的推动造就了第一类的阴险恶毒之人。

伟大的菲斯杰拉德，伟大的盖茨比。

（作者单位：伊犁师范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