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蕾
摘要:张翎是著名的华文作家,一直以细腻和温情的笔触去探索在历史的风云沉浮背后女性特有的内心世界,关注女性的内心情感。小说《流年物语》以一种新奇的“以物观人”的全知视角来讲述故事和塑造人物。本文将具体分析在一段“大”历史中,这些“小”女人的形象。
关键词:张翎;女性
张翎是近年来炙手可热的华文作家,和严歌苓、虹影一起被誉为华文文学的“三驾马车”。她虽然不以女性作家自诩,但她的作品却充盈着女性意识,一反传统男性视角叙事,写得多数是女性的故事,刻画种种性格不同的女性人物形象。《流年物语》讲述的是两个家庭三代人之间的人性纠葛与爱恨情仇,写尽了半个多世纪的家国风云变迁,五十多载的命运浮沉。在这段风云沉浮的历史中,围绕全崇武一家,张翎塑造了各种性格不同的女性人物形象,本文将给予具体分析。
一、传统女子—朱静芬—麻雀
朱静芬自幼命苦,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多年的孤苦生活造就了她低眉顺目、隐忍担忧的性格特征。一次意外,她嫁给了转业军人全崇武。婚后的生活并没有想象的幸福,因为丈夫总是在“那种问题”上犯错。可以说,朱静芬的一生都是战战兢兢的,经常把“别让你爸犯错误”这一句话挂在口头。《流年物语》中张翎首次采用了一种写法,那就是以物观人。在这数十个物像中,最能代表朱静芬性格特征的,就属麻雀了。“也见证了朱静芬的隐忍和担忧,也象征朱静芬这个女性的平庸与凡俗。”[1]在丈夫出轨的时候,她傻傻的想要维护自己的婚姻,那一条去叶知秋家里的路,她带着全力走过好多回,想过很多话想要在那个女人面前说,可是“她只记得开头和结尾,”[2]最后只好借全力的嘴要求她把丈夫还给自己。何等的卑微和渺小,这就是一个传统中国女人乞求家庭的方式。在朱静芬这个传统女人的思维中,丈夫就是天,她是不敢理直气壮地要求丈夫的。可见,在男权世界中,这种传统女性完全是“失语”的状态。朱静芬完全知道全崇武的弱点,可是没有一次要求丈夫认错和改变,只是一味的忍受。在她做月子期间,鸭蛋来照顾她和孩子。命犯桃花的全崇武在屋里直接和鸭蛋调情,而对于这一切,朱静芬只是闭上了眼睛。她不敢去触碰残忍的真相,选择的就只是逃避,她煎熬着自己,也煎熬着婚姻。
在张翎以往的作品中,总是喜欢把女性放置在一种困境中,让女性在困境面前摸索道路。朱静芬这一隐忍的女子,在丈夫被众人围在叶知秋屋子里的时候,她没有胆怯,没有退缩,而是选择了努力捍卫自己家庭的稳固,“她得抢在天塌下来之前把天擎住。”[3]朱静芬用智慧化解了丈夫的危机,保全了这个家庭,对于叶知秋,她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出了事情之后,她还让全力转告叶知秋“日子还得过,我能过你就能过。”[4]朱静芬隐忍、胆怯、平凡,但是她也大度、懂得包容。
二、追爱女子—叶知秋—手表
古有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投河自尽的故事,《流年物语》中的叶知秋也是那么一位敢爱敢恨,光彩照人的女子。她出身于知识分子家庭,受过高等教育,所以她识得那只全崇武并不认识的沛纳海航海系列的手表。叶知秋的慧眼识表最终也预示着自己和这只表命运的相似之处。她与丈夫相识、相知却因丈夫身体原因决定离婚,谁知却导致了丈夫仕途的不顺。善良的叶知秋认为这是自己的过错,就该为自己的过错买单,因此就打消了和丈夫离婚的决定,并从此成为丈夫的亲人。在困窘中,叶知秋依然能够有勇气来承担这一份本不该属于自己的责任,仿佛严寒中那一朵傲霜花。对待爱情,叶知秋也有着自己的理解和倔强。在自己和全崇武的婚外恋被众人撞破之后,朱静芬用智慧解救了全崇武。全崇武是被解救了,但是叶知秋却在当天晚上割腕自杀。很多年过后,朱静芬才明白叶知秋为什么要自杀,“叶知秋忍受不下的不是耻辱本身,而是一个人经受耻辱。”[5]那天,叶知秋是做好了和全崇武一起去死的准备的,可是全崇武在得知家人来解救他的时候却抛下她,独自偷生去了。从全崇武出去后,那扇从里面被嘭的一声经过撞击而关上的门,似乎就可以感受到叶知秋那颗破碎的心。她的心在那一刻就已经死了,心爱之人的背叛让她有了慨然赴死的决定。在张翎的笔下,全崇武是冷漠、绝情、胆怯、自私的背叛者,而叶知秋却是有勇气为了爱敢于放弃自己生命的真正的烈女子。
张翎是擅长讲故事和讲女人的作家,《流年物语》延续了她以往的风格,讲述了全崇武一家几十年间的起起伏伏,创新之处是在于作家借助了河流、瓶子、麻雀、老鼠、钱包、手表、苍鹰等十个物像让我们洞察潜伏在暗处的一些真相,也让我们更加了解作品中这些性格各异的女性的心理状态。为爱隐忍的朱静芬,傻傻地忍受丈夫的各种劣迹,在困境中依然对丈夫不离不弃,是一位典型意义上的传统女人。叶知秋自有她的倔强和坚持,为了道义,她在困境之中依然对“丈夫”给予经济上的帮助;为了爱情,她选择自杀去捍卫一个女人的尊严。这兩个女人性格各异,但在张翎笔下却有着独特的气质和内蕴,女人恰如河流,看似“安然、宁静、认命,虽然偶尔也渴望着永无可能的冒险与突围。”[6]
参考文献:
[1]王慧开.评张翎的《流年物语》[J].名篇探赏,2016(11):49-51.
[2][3][4][5][6]张翎.流年物语[M].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6.
北方文学·上旬2017年2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