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国》的叙事艺术特点

吴瑕

摘要：莫言的小说《酒国》具有很强的艺术性，以酒作为国家的根本，以“红烧婴孩”事件为主要叙事事件，其中有很多让人难以接受的故事，让众人咂舌。多样的人物变化，多重的人物身份，在那样的一个社会中，人物性格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灯红酒绿、美人环绕，在这样的一个国家中人们的反应都是什么，本文从几个人物和几条线索着手去探寻“酒国”中的社会。从多个角度和方面进行分析，本文一共分为三个部分，第一是叙事结构；第二个是多元化的叙事风格；第三个是多元化的人物变化构成了本篇文章对于《酒国》的分析。

关键词：叙事；多元化；多重文本

一、叙事结构

由一个地方的几个人物引发的一些故事，不能再现实出现的，这是一个框架带给你无限的想象，带给人们一个全新的世界。

（一）荒诞化的情节

《酒国》用大量的现实现象来作为叙事的主框架，但故事内容却是野蛮与文明、理想与现实、罪恶与正义、苦难与狂欢的相互矛盾之中亦真亦假，带给人们心灵上的震撼。在酒国这个吃人的国家里，存在着什么样的钱权交易，人们为了满足自己的食欲，以婴儿作为食物，表现出国家的可怕。丁钩儿作为特派的侦查员去酒国调查“红烧婴孩”事件，在酒国这个大染缸，侦查员丁钩儿在面对酒色的诱惑，由开始的抵制，到最后的深陷。带给他内心的冲击，面对罪恶与正义，在最后一刻他选择了正义。

亲人的苦难，食客们的狂欢，鲜明的对比，让我喘不过来气，在种种情形之下，人性和理性的冲突。在视觉之上，美轮美奂与背后的制作。在作家的笔下，让这种荒唐，出现在人们的脑海之中。在文章的开头，丁钩儿去酒国调查到在去的途中遇到了一个女司机，让他着迷，在正义和欲望之间，他一次次的接近欲望艰难的选择，时而清醒，时而迷茫，他是正义的化身但却抵制不住美色。就故事情节来说“食婴”本来就是荒诞的，作者用绘声绘色的笔把这个荒诞的故事描写的详尽细致。在乡下人的眼中，婴儿不再是自己的子女了，而是金钱。在官员的眼中，婴儿是食物，是送礼升官的良品。在酒国的世界中要多离奇就有多离奇，享乐主义为主的世界，金钱就是一切，权力就是一切。

（二）多重文本的写作手法

一个故事的叙事行为发生时谁在讲故事，以谁的眼光讲故事，讲谁的故事，和谁讲故事。以全知全能的视角为主导，其間还能参与故事其中[1]。本文是以三重文本写作为基础，作者通过三条线索进行写作和交代的。

第一条线索是：丁钩儿作为下派的侦查员去酒国调查酒国是否有“红烧婴孩”的事件。刚刚开始就受到了女色的诱惑，到了酒国后受到了金刚钻的热情招待，丁钩在一次又一次的饭局中被灌醉，一尺酒店的老板派出自己的情人勾引丁钩，被余一尺发现挨打，最后掉进茅坑。

第二条是：酒博士李一斗与作家莫言之间的通信以及两者的相见相交，酒博士李一斗和作家莫言都爱酒如命，以酿造酒为主，在信件中说道：“我尤其佩服您那种千杯不醉的‘酒神精神，我看过您一篇文章说‘酒就是文学，不懂酒的人不能谈文学” [2] 两个人以酒为文，以文会友，刚开始以书信的形式来往，后来应酒博士的邀请来到酒国实地考察。

第三条是酒博士李一斗寄给作家莫言的文章中的片断故事，一共有九篇小说《酒精》、《肉孩》、《神童》、《驴街》、《一尺英豪》、《烹饪课》、《采燕》、《猿酒》、《酒城》莫言把这三个没有处在同一层次的不同文本组成了一个复式结构，在这个结构中有不同的空间，不同的思维。在这个结构中也有主体事件就是丁钩儿的调查之路。莫言在第十章说明了“丁钩儿侦查记”这一部分为文章的主体叙事。

二、多元化的叙事风格

不同的视角，不同的情况有主有次，作者带给我们一种视觉上的盛宴。在这个人心险恶的世道一个人的多面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作者用叙述者和被叙述者的身份，为我们展示了他眼中的世界。

（一）多元化的叙述人称

故事的叙述人称一般分为两种，第一是以局外人的身份来俯瞰全文的发展，第二个是以剧中人的身份叙述情节的发展，《酒国》在写作手法上充分吸收了现代派的写作手法，作家莫言在讲述丁钩查案时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操纵着故事情节的发展和推进，但文章中又穿插着小故事，还有酒博士李一斗与作家莫言之间的通信。在文中有三个第三人称的叙述者，分别是丁钩儿、李一斗、莫言。

与其他小说不同的是，它没有单一的写这三个人经历，这些人既是叙述者，也是被叙述者。丁钩儿是文章的主叙述线的首要人物，也是小说中第一个出现的人物。但是到文章最后说明。他是作家莫言所创作的一个人物。第十章这样写到“我已经无法把丁钩儿的故事写下去，因此我来到酒国寻找灵感，为我的特级侦查员寻找一个比掉进厕所里淹死好一点的结局。” [3]从文章的一开始到最后丁钩儿从第三人称叙事者转化为被叙述者，在前几章都是作为叙述者参与文章事件的发生发展的，以自身的经历为文章的主线。在本小说中也有第一人称的叙述视角，作家莫言以“我”的身份出现，第三人称和第一人称，叙事者和被叙述者交替出现，才给读者一种视觉上的新意

（二）多元化的人物身份

《酒国》中塑造了很多人物，也有很多的形象，而他们的形象和身份在不同人的眼中有不同的样子。就像金刚钻，他是酒国市市委宣布部的副部长，在侦查员丁钩的眼中，他阴险狡诈，利用一场酒宴让丁钩儿犯错，一脚天堂，一脚地狱。一切都在一念之间。他圆滑世故把丁钩儿耍的团团转，在第三章中写到“老丁同志您太固执了，我们都是高举拳头在党旗前宣誓过的人……吃过酒国婴儿宴的人，有德高望重的领导，也有五大洲尊重的朋友。” [4]在作家李一斗的眼中，更加侧重表现了他喝酒的方面，说明了金刚钻是酒国的领导，更是酒国的代表。在作家莫言的眼中，他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风度翩翩，是酒国的支柱。

还有一个人身份也比较多变，他就是余一尺。在《驴街》中有这样一段关于余一尺身份的描写，“余一尺虽是侏儒，没能入学念书，但出身书香门第，父亲是讲授，爷爷是秀才，再几辈子还出现过进士翰林什么的，耳濡目染竟也识字数千，阅书博杂。” [5]在李一斗的眼中余一尺高深莫测，让人犯怵。在作家莫言的眼中，余一尺是酒国的灵魂，在他的身上有两种性格，一个是天使一个是魔鬼。余一尺这个人还是很传奇的，一会儿是小伙计，一会儿又是少年游侠，他还是一尺酒店的老板，他的人物身份复杂多变，刚开始还是正义的化身，是酒店的老板，权力和金钱的化身。endprint

三、人物心理的变化

都说人心险恶，环境塑造一个人，在不同环境中往往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面对诱惑，有人能抵挡，有些人就会沉沦，在不同的人不同的事情上往往会展现出不同的性格和心理

（一）丁钩儿的变化

他时刻端着枪欲与敌人决战，人性总是这样，面对诱惑有着不一样的反映，有些人能抵挡诱惑，而又有一些人会就此沉沦，爱江山还是爱美人，爱正义还是爱权力，这是所有人面前的一座大山。其实在文章一开头就表明了丁钩儿会沦陷，在第一章有这样一段关于丁钩儿的介绍“婚后生活平淡。夫妻关系不好不坏，有一个儿子比较可爱，有一个情妇。他想和妻子离婚又不想离婚，他想和情妇好好下去，又不想好好下去” [6]由此可见他对于美色没有抵抗力，对生活的抉择摇摆不定，但是他热衷于侦查破案。他是检查院中技压群芳的侦查员，有很多人都认识他。但在各种的诱惑之下，酒色食的诱惑下最终栽在了一个女人的手中，也因为喝醉丢了一切。在最后的阶段清醒了，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也想起了反抗，但已然无能为力，被余一尺的情妇勾引被余一尺发现一顿暴打，狼狈的逃出了饭店。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中，他像一个乞丐一样流浪在街头，虽然在梦中开枪打死了余一尺，到最后还是掉进茅坑而死。让所有的读者都对他充满了失望，但是却留给了大家热爱儿童的形象。

（二）莫言的心理变化

作家莫言开始一直是以书信与李一斗讨论文学的形式而出现的，与文章主线看似分离，但却是紧密相连的。文章最后交代了《酒国》是莫言所写。莫言一直以幕后人的身份出现。到第十章就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之中。他躺在卧铺上进行了思想斗争，第十章写到“我知道我与这个莫言有着很多同一性，有着很多矛盾，我像一只寄居蟹，而莫言是我寄居的外壳，莫言是我顶着遮挡风雨的一具斗笠，是我抵御风寒的一张狗皮，是我戴着欺骗良家妇女的假面具。” [7]一开始来到酒国是应邀而来，更多的是来酒国寻找写作的灵感，但是内心深处却住着两个莫言，就像天使和恶魔一样斗争不断，最终另外一个莫言被唤醒，作家莫言在进入一尺酒店的时候，脑海中闪现丁钩儿与余一尺相遇时的情景，甚是滑稽。莫言也是爱酒的人他是奔着写作而来，也是奔着酒而来。莫言来到酒国看到李一斗故事中的景物的时候有了别样的感觉。在一次招待午宴上，莫言多喝了几杯酒。克制着冲动的心情，嗓音颤抖，说了一句“我好像谈恋爱了”。[8]最后与酒恋爱，心生感慨。

四、结语

《酒国》一个国家，一个人的故事引发了多个人的思考，这只是一个故事还是一种现象，都值得我们深思。在正义和诱惑面前，我们又该何去何从。再多的写作手法只是一种陈述，莫言总是用自己的笔去描写这种黑暗的现实，用残酷的现实去唤醒人们内心所存在的良知，丁钩儿的结局只是结束吗，还是作家莫言的沉醉是一种感慨呢，学会面对，学会珍惜，学会抉择，更要学会抵制这个世界上的形形色色。正是有了莫言，才让我们看到这个血淋淋的故事，内容的幻化，人物的扭曲，让人们难以接受但是却越想深入了解。这篇文章无论是写作手法，还是人物的心理都值得我们深入去研究和学习。

参考文献：

[1]莫言.酒国[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12.

[2]赵常玉.独特的艺术，拷问的深度——论《酒国》的艺术特色[J].现代语文（学术综合版），2014（02）.

[3]張学军.多重文本与意象叙事——论《酒国》的结构艺术[J].东岳论丛，2016（01）.

[4]胡蓓，王梦洁.试论（酒国）的叙事艺术[J].文学教育，2013（07）.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