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迟退休会减少年轻人就业吗？——以老年人是否参加养老保险为考察角度

● 龚海娟 陈进

延迟退休会减少年轻人就业吗？
——以老年人是否参加养老保险为考察角度

● 龚海娟 陈进

我国社会老龄化程度不断加深，老年人口比例持续增加，适龄劳动人口增速缓慢，为缓解老龄化危机对劳动力就业市场发展的压力，延迟退休成为热门话题。学者们对此持两种截然相反的观点，一种观点认为延迟退休会促进年轻人就业，而另一种观点认为延迟退休会阻碍年轻人就业。在现有研究基础上，本文对老龄劳动力群体进一步细分，利用中国综合社会调查（CGSS）的样本数据进行实证分析，考察参加养老保险和未参加养老保险的老年人就业率对年轻人就业率的影响。结果显示，总体上老年人就业率对年轻人就业率产生负向影响，且负向影响来源于未参保老年人就业率的增加，而参保老年人就业率的增加对年轻人就业率的负向影响不显著。

延迟退休 劳动力就业 养老保险

一、引言

随着我国社会经济的迅速发展，人口预期寿命不断延长，加之受“一胎”政策的影响，长期以来我国生育率持续下降，社会老龄化程度不断加深，劳动力供给短缺问题日益突出，延迟退休逐渐成为热门话题。2008年11月，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等相关部门称准备在恰当时机推出延迟退休年龄方案，并指出每3年推迟1岁，逐步实现65岁男女同龄退休。2010年9月，社会各界人士再次对“是否应当推迟退休年龄”引发热议。目前我国年轻人口逐渐减少，老年人口不断增加，有预测表明到2035年每两个年轻人要供养一个老年人。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部长尹蔚民（2014）表示，预计在2020年前推出渐进式延迟退休方案。蔡昉（2010）指出中国已跨入中等收入发展阶段，依靠“人口红利”发展经济的优势逐渐消失。延迟退休已成为政府制定政策时无法回避的改革难题，是社会各界关注的焦点。

延迟退休对年轻人就业的影响至关重要，这也是政府在制定政策时必须慎重考虑的问题，不论官方还是学术界对延迟退休问题的观点和结论迥异。持反对意见的学者认为，延迟退休会增加老年人就业，从而挤占年轻人工作岗位。这一观点从理论上来讲，主要基于两个基本假设：第一，经济体中的工作岗位数是固定的。他们认为一类劳动力增加必然会导致另一类劳动力减少，老龄劳动力供给的变化会对社会劳动力需求产生影响，继而影响年轻人就业。但学者邹红和喻开志（2015）指出延迟退休可以提高老龄劳动力的消费水平，从而提高对劳动力的“引致需求”，为年轻劳动力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第二，老年人和年轻人之间有较强的职业替代性。他们认为一类劳动力群体就业人数的增加，必然引起另一类劳动力群体就业人数的减少。而张志远和张铭洪（2016）利用Welch指数计算老年人和年轻人之间的职业替代性，发现老年人和年轻人之间的职业替代性较差。老年人与年轻人在受教育水平、技能水平等方面存在很大差异，因此两者存在互补关系的可能性较大（Hebbink , 1993; Freeman,1998）。

养老保险制度和老年人的退休决策行为密切相关。Boskin（1977）认为养老保险制度是影响老年人退休行为的重要因素。我国养老保险制度在某种程度上致使老年人提前退休（李红岚、武玉宁, 2000; 汪泽英, 2004）。卢元（1999）利用“收入—闲暇选择理论”对我国职工是否有养老保险两种情形下的劳动力供给行为进行分析，研究得出参加养老保险会减少老龄劳动力供给，未参加养老保险会增加老龄劳动力供给。可见老年人的退休决策行为会受到退休后养老保障水平的影响，基于我国养老保险制度的现状，参加养老保险的老年人更愿意在达到法定退休年龄时选择退休，领取应得的养老金从而选择闲暇。而未参加养老保险的老年人达到法定退休年龄后，由于缺少主要的收入来源，他们更愿意选择延迟退休以维持基本生活需求。正是在这一背景下，本文进一步对老龄劳动力群体进行细分，分为参加养老保险和未参加养老保险两类，利用中国综合社会调查（CGSS）的样本数据，研究老年人是否参加养老保险对其自身退休决策的影响，进而探究对年轻人就业产生的影响。

二、文献综述

近年来，我国社会老龄化程度不断加深，学术界对延迟退休的研究也逐渐增加，政府发声、学界讨论，支持反对者均有。国内外学者们大多从养老金和劳动力就业两个方面展开研究。在养老金亏空问题上，学术界存在不同的声音。邓大松和王增文（2008）、金刚（2010）认为延迟退休年龄是缓解养老金支付压力的一种有效措施。延迟退休可以从增加养老金收入和减少养老金支出两方面使养老金达到收支平衡（张熠, 2011; Cremer et al., 2004）。邹铁和钉叶航（2015）指出，高人力资本的老年人意味着他们有更高的养老保险缴费能力，推迟他们的退休年龄有助于应对养老金亏空危机。柳清瑞和苗红军（2006）指出，提高老年人的退休年龄不仅有利于养老金收支平衡，还能减轻企业的养老金支付压力，提高企业竞争力。而张勇（2006）则认为养老金缺口和人口老龄化没有必然联系，延迟退休对养老金缺口的降解效果不明显。事实上延迟退休并不能缩小养老金缺口，反而会降低低收入者的养老待遇水平，导致老年人贫富差距加大（Weller, 2002）。

对于延迟退休是否会挤占年轻人就业，一直是学术界激烈讨论的话题。一种观点认为延迟退休与年轻人就业之间有负相关关系。Wise（2004）提出老年劳动者应尽早退休，为青年人腾出更多工作岗位。蒲晓红（2001）、周辉（2011）也认为延迟退休会阻碍年轻人就业，希望老年人能尽早退出就业市场，将工作岗位留给更多年轻人，促进年轻人就业。杨欣然（2008）认为推迟退休年龄短期内会阻碍年轻人就业，导致我国失业问题进一步恶化。李绍光（2005）认为劳动力供给弹性小的部门延迟退休对就业有较大影响。特别是机关事业单位，由于其体面的工作环境和“铁饭碗”的工作性质，备受年轻一代高学历劳动者青睐，如果延迟退休必然会严重影响年轻人就业。另一种观点认为延迟退休与年轻人就业之间有正相关关系。张川川、赵耀辉（2014）认为扩大老年人就业不仅不会挤占年轻人就业，反而对年轻人就业有一定的促进作用。Lefebvre（2012）通过研究OECD国家的截面数据解读失业率曲线，指出老年人提前退休对年轻人就业产生消极影响，不利于解决失业问题。Munnell和Wu（2012）通过实证研究，发现延迟退休对年轻人就业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Gruber等（1997）、Kalwij等（2010）分析了OECD国家历年的经验数据，得出老年人就业对青年人就业有正向影响，增加老年人就业能拉动青年人就业。

在老年人就业对年轻人就业影响的问题上，还有学者通过对老年群体的不同细分，指出老年人就业对年轻人就业的影响同老年人的行业、性别及受教育水平密切相关。刘妮娜和刘诚（2014）发现不同行业的老年人延迟退休对年轻人就业产生不同的影响，指出延迟退休对年轻人就业的负向影响主要集中在金融教育等“高端行业”，并指出老年男性对青年女性、老年女性对青年男性就业产生影响。张志远和张铭洪（2016）认为高学历老年人增加就业能促进年轻人就业，而低学历老年人增加就业对年轻人就业的影响不显著。由于老年群体退休决策行为受退休后的养老保障水平的影响，有养老保障的老年人更倾向于达到退休年龄后选择闲暇，而退休后没有养老保障的老年人更倾向于选择继续工作，从而对社会总需求产生影响，进而影响年轻人就业。

综合上述文献可见，国内外学者在考察角度、数据分析、论证方法等各方面存在差异，因此他们对延迟退休的观点和态度大相径庭。本文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利用中国综合社会调查（CGSS）的样本数据，研究老年人就业率对年轻人就业率的影响。并进一步对老龄劳动力群体进行细分，分为参加养老保险和未参加养老保险两类，探究参加养老保险和未参加养老保险的老年人就业率对年轻人就业率的影响，从而更加全面地分析老年人延迟退休对年轻人就业的影响。

三、实证设计

（一）数据来源和变量

文章所用数据来自2008年、2010-2013年中国综合社会调查（Chinese General Social Survey, CGSS）以及相应年份的《中国统计年鉴》。老年人就业状况以及年轻人就业状况是核心变量，CGSS数据库对于被访者就业状况的问题设置，其中就业者包括两类人，一是在调查周内从事过一小时以上工作并获得收入的人；二是有工作但目前在职休假、培训或者季节性歇业的人。失业者也包括两类人，一是从未工作过正在找工作的人；二是失去工作正在找工作的人。由于CGSS数据库对于被调查者就业状况的问题设置与我国人口普查标准一致，从而可以确保指标数据的客观性。

本文将55—64岁的劳动力定义为老龄劳动力，将20—29岁的劳动力定义为年轻劳动力。自变量有三个：老年人就业率、参保老年人就业率、未参保老年人就业率。因变量为年轻人就业率。本文引入三个控制变量，包括省份层面的净流入人口占比（=1-户籍人口/常住人口）、人均GDP、就业人员平均工资，这三个控制变量是影响年轻人就业的其他主要因素。其中，核心变量老年人就业率、参保老年人就业率、未参保老年人就业率以及年轻人就业率根据CGSS的调查样本计算得出；剩余控制变量则依据《中国统计年鉴》官方统计资料收集并计算获得。

（二）描述性统计和实证模型

1. 描述性统计

从表1可知，人均GDP、净流入人口占比和平均工资对年轻人就业率有正向影响，老年人就业率和未参保老年人就业率对年轻人就业率有负向影响。这可以在回归分析和结构方程分析中进一步确定其相关关系。

表1 均值、标准差和相关系数矩阵

2. 实证模型

本文考察的是2008年、2010—2013年全国28个省份的老年人就业率和年轻人就业率，具有面板数据的结构特征。因此，在建立模型之前必须对各变量进行单位根检验，以保证数据的平稳性。首先对因变量年轻人就业率进行ADF检验，结果显示P＜0.001，在0.1%水平上通过平衡性检验。对自变量老年人就业率进行ADF检验，结果显示P＜0.001，也在0.1%水平上通过平衡性检验。同样地对净流入人口占比、人均GDP、平均工资进行ADF检验，结果显示三个控制变量分别在1%、0.1%和0.1%水平上通过了平衡性检验，说明数据都是平稳的。其次对自变量和因变量进行协整检验，发现老年人就业率和年轻人就业率之间存在协整关系。最后进行因果检验，在Granger causality检验中，得出老年人就业率对年轻人就业率产生影响，而年轻人就业率不影响老年人就业率。鉴于本文考察的对象以及面板数据的结构特征，建立混合效应模型进行实证分析。基本计量方程如下：

在上式中，i表示调查的省份，t表示调查的年份。YOUNGit表示i省在t年的年轻人就业率，YOUNG是本文的因变量，用年轻劳动力就业人口数除以该年龄段劳动年龄人口数计算得出。OLD是本文的核心自变量，表示老年人就业率，用老龄劳动力就业人口数除以该年龄段劳动年龄人口数计算得出。X是一系列控制变量，如净流入人口占比（=1-户籍人口/常住人口）、人均GDP、就业人员平均工资。此外，考虑到数据的可获得性，中国综合社会调查（CGSS）数据库只提供到省级的地理信息，因此本文以省份为地区单位。

四、实证结果分析

（一）老年人就业对年轻人就业影响的回归结果

表2中列（2）—列（4）是对式（1）添加不同控制变量之后的回归结果。其中，列（2）的控制变量为净流入人口占比，列（3）增加人均GDP，列（4）再增加就业人员平均工资。

如表2所示，列（1）在没有加入控制变量的基础上，检验了老年人就业率对年轻人就业率的影响，F=11.04，P＜0.01，老年人就业率对年轻人就业率的回归系数为-0.13（P＜0.001），即老年人就业率对年轻人就业率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作用，说明增加老年人就业不利于促进年轻人就业。列（2）控制了样本的净流入人口占比后，得出净流入人口占比对年轻人就业率的回归系数为0.13（P＜0.001），老年人就业率对年轻人就业率的回归系数为-0.11（P＜0.01），即净流入人口占比与老年人就业率对年轻人就业率具有显著影响作用。列（3）控制了净流入人口占比和人均GDP后，发现净流入人口占比与人均GDP对年轻人就业率均不具有显著影响。而老年人就业率对年轻人就业率的回归系数为-0.07（P＜0.05），即老年人就业率对年轻人就业率具有显著负向影响。列（4）在加入全部控制变量后，发现净流入人口占比、人均GDP和平均工资对年轻人就业率的回归系数均不显著。而老年人就业率对年轻人就业率的回归系数为-0.08（P＜0.05），即老年人就业率对年轻人就业率具有显著负向影响。结果表明，列（2）—列（4）在逐一加入不同的控制变量后，老年人就业率始终对年轻人就业率具有显著负向影响。由此可见，总体上老年人就业率与年轻人就业率之间存在显著的负相关关系，即提高老年人就业率会降低年轻人就业率。

表2 老年人就业对年轻人就业影响的回归结果

（二）老年人养老保险差异性的回归模型及结果

在上述研究基础上，本文对老龄劳动力群体是否参加养老保险进行细分，分析参保老年人和未参保老年人就业率对年轻人就业率的影响，从而进一步了解老年人延迟退休对年轻人就业的影响。式（2）将老年人就业率进一步分为参保老年人就业率和未参保老年人就业率，并重新进行回归。在建立模型之前同样地对各变量进行单位根检验。已知因变量和三个控制变量已通过ADF检验，因此对自变量参保老年人就业率和未参保老年人就业率进行ADF检验，结果显示P值均小于0.001，均在0.1%水平上通过检验，保证了数据的平稳性。其次对自变量和因变量进行协整检验，发现参保老年人和未参保老年人就业率与年轻人就业率之间均存在协整关系。最后进行因果检验，在Granger causality检验中，得出未参保老年人就业率对年轻人就业率产生影响。参照式（1）建立如下基本计量方程：

其中，ENDOW表示参保老年人就业率，UNENDOW表示未参保老年人就业率。其余变量和（1）式变量保持一致。

如表3所示，列（1）检验了参保老年人就业率与未参保老年人就业率对年轻人就业率的影响。F=7.18，P＜0.01，参保老年人就业率对年轻人就业率的回归系数为-0.02（P＞0.05），未参保老年人就业率对年轻人就业率的回归系数为-0.10（P＜0.01），即未参保老年人就业率对年轻人就业率具有显著负向影响。说明未参加养老保险的老年人增加就业，不利于提高年轻人的就业水平。列（2）控制了样本的净流入人口占比后，得出参保老年人就业率对年轻人就业率的回归系数为-0.05（P＞0.05），未参保老年人就业率对年轻人就业率的回归系数为-0.08（P＜0.05），净流入人口占比对年轻人就业率的回归系数为0.13（P＜0.001），即未参保老年人就业率与净流入人口占比对年轻人就业率具有显著影响作用。列（3）控制了净流入人口占比和人均GDP后，发现参保老年人就业率对年轻人就业率的回归系数为-0.03（P＞0.05），未参保老年人就业率对年轻人就业率的回归系数为-0.07（P＜0.05），即未参保老年人就业率对年轻人就业率具有显著负向影响。列（4）在加入全部控制变量后，发现净流入人口占比、人均GDP和平均工资对年轻人就业率的回归系数均不显著。而未参保老年人就业率对年轻人就业率的回归系数为-0.07（P＜0.05），即未参保老年人就业率对年轻人就业率具有显著负向影响。结果表明，列（2）—列（4）在逐一加入不同的控制变量后，未参保老年人就业率始终对年轻人就业率具有显著负向影响。由此可见，总体上老年人就业率对年轻人就业率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且负向影响主要来源于未参保老年人就业率的增加，而参保老年人增加就业率对年轻人就业率的负向影响并不显著。

表3 老年人养老保险差异性对年轻人就业影响的回归结果

五、总结与建议

实证结果表明，总体上老年人就业会阻碍年轻人就业，说明老年人与年轻人之间存在一定的工作替代性。老年人自身是否参加养老保险会对他们的退休行为和决策产生重要影响，使老年劳动力供给发生变化，影响社会劳动力需求，从而影响年轻人就业。但是，如果把老龄劳动力群体区分为参加或者不参加养老保险两类，发现参保老年人达到退休年龄，可以领取养老金作为基本生活保障，所以他们倾向于提前退休；而未参保老年人退休后会失去主要的收入来源，因此这类老年人倾向于延迟退休，所以要正确认识老龄劳动力增加对年轻劳动力就业的影响。一般未参保老年人大多是从事体力的劳动者，一方面，由于缺乏基本的社会保障，这类群体增加就业必然会加重企业的负担，不利于提高企业的竞争力，从而减少企业对年轻劳动力的需求，阻碍年轻人就业水平的提高。另一方面，未参保老年人不需要缴纳养老金费用，增加这类老年群体就业不利于缩小养老金缺口，意味着政府不能将更多的资源投入到年轻劳动力就业中去，阻碍了年轻人就业。上文通过CGSS面板数据回归分析也验证了这一观点，结合我国当前国情，本文提出如下三点建议：

第一，实行弹性退休制度。我国当前法定退休制度规定男职工60周岁退休，女干部 60周岁退休，女职工50周岁退休。随着社会老龄化程度不断加剧，我国养老金缺口日益扩大。延迟老年人退休年龄，一方面能延后老年人领取养老金的时间，对缓解养老保险财政支出压力起到积极作用。另一方面能延长老年人支付养老金的时间，为增加养老保险财政收入作出贡献。延迟退休政策势在必行，但是绝对不能一刀切，应更加积极地促进参加养老保险的老年人延迟退休年龄，在一定程度上对缓解劳动力市场的就业压力起到积极作用。

第二，健全社会保障体系。我国当前的养老保险制度可能会导致多数老年人选择提前退休，因此在改革退休制度的同时必须完善养老保险制度，比如对参加养老保险的老年人实行养老金激励等措施，促使参加养老保险的老年人继续就业。同时延迟退休意味着更多高年龄段劳动力就业的增加，而高年龄段老年群体的身体健康状况要弱于低年龄段年轻群体，特别是那些未参加养老保险的老年人，退休后没有养老金作为生活保障，会加重这部分群体生活上的困难。因此，政府应该制定并落实与延迟退休相配套的失业保障、医疗保障等政策，以保护弱势群体，实现社会公平和效率兼顾。

第三，强化劳动保护政策。延迟退休政策势在必行，老年人继续就业将成为一种社会常态。但是我国老年劳动者的法律保护现状不容乐观，他们几乎不在劳动法的保护范围内，常常会遇到劳动合同签订率低、没有加班费和法定节假日、难以在法律体系内解决劳动争议等一系列问题。目前，许多年轻职工的合法权益仍然难以得到有效保障，对于维权能力更弱的老年职工获得劳动法保护的难度更大。因此，在推迟法定退休年龄的同时，必须强化劳动保护政策，维护老年劳动者的合法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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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l Delay Retirement Reduce Youth Employment?——From the Angle of View Whether the Old People Participating in the Old-Age Insurance

Gong Haijuan and Chen Jin
(School of Management, University of Shanghai for Science and Technology)

The degree of aging society in China continues to deepen, the proportion of the elderly population gradually increased, the slow growth of school-age population,in order to alleviate the pressure of the aging crisis on the development of the labor market, delaying retirement has become a hot topic. Scholars have two different views on delaying retirement, one view is that delaying retirement promotes to increase the employment of young workers. Another view is that the delaying retirement will hinder the employment of young workers. On the basis of existing research, this paper further subdivision of the aging workforce, the one who did participate in endowment insurance and the other who did not participate in endowment insurance, and use the sample data from Chinese General Social Survey (CGSS) for empirical analysis,investigating that how the two different kinds of aging labor groups to affect the employment rate of younger workers.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overall the employment rate of the elderly has negative effect on the employment rate of young people, and the negative influence from the rise of employment rate of the uninsured elderly,while rising employment rate of the insured elderly has no negative impact on youth employment rate.

Delay Retirement; Labor Employment; Endowment Insurance

龚海娟，上海理工大学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电子邮箱：1270733536@qq.com。

陈进，上海理工大学管理学院，副教授，经济学博士。

■责编/倪超 E-mail：nc714@163.com Tel: 010-883839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