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迎春+胡金翠
自2004年,林虹开始进入诗歌创作,通过情感独白与自我体验,她尝试与世界建构一种沟通和感应,展示了少数民族女性诗人独有的灵性和情怀,形成其温婉宁静的诗风和艺术气质。这份安静和灵动之美与她的诗歌主题“爱”和“故土情结”融合起来,形成了“自我”的多维审视与文化观照。
一、地域与“自我”的融合
作为少数民族诗人的瑶族身份,地域与诗人的关系就像鱼儿与水的关系,相互缠绵,彼此滋养。诗人往往受到地域的文化地理环境以及地域所赋予诗人成长和影响,极具民族风情与故土情结的女性书写,展示诗性言说和诗意家园的文化和心灵价值。
故乡是对于地域印象的直接心灵体验,林虹有着自己朴实的理解和坚守。“故乡是我创作的源泉,用文字记录乡愁,是我的创作初衷。”①这份“创作初衷”,使得她的诗歌充满了故土情怀和文化关怀。在充斥着城市焦虑和不安的现代社会,这份坚守则显得尤为珍贵。“对贺州瑶族作家群体而言,在瑶族社会生活中历练出自己所属的民族的心理素质和审美观念,那是他们精神家园的根之所在,灵魂的归宿之地。”②诗人脚踏实地为所在“土地”歌咏,用文化的眼光书写诗性和灵性合一的故土与家园。林虹作为少数民族地区的诗人、作家,表现了贺州特有的民族风貌和故土情结,用语言建构了地域的诗性与文化的意蕴。地理特征、风俗景致、方言俗语等作为诗歌中地域性的内涵,承载了历史与文化等广阔的内容,紧密联系着诗人的思考与情感。
在《在潇贺古道等一匹马》中,林虹向读者铺开了一幅优美的地域画卷。潇贺古道是古时占据较为重要地位的西南经商要道和军事要地。这首诗里“等一匹马”,其实是等一个人。那个人“披一身霞光”,温暖、明亮、绚烂,刻画了“她”对“策马的人”归来的期待心理。自古这样的道路就被用来诉说离别和等待,而这些诗以幽怨、忧愁的情绪为主,这首诗则以一个“霞光”的意象铺开,读来让人心情明朗开阔,用两条叙事主线:他的迫切的“飞奔而来”的归来、她的“等待了千年”的殷切等待,讲述了浪漫而唯美的爱情。诗人用轻快的节奏和音乐语言来描绘了一幅灵动丰富的动态心理图式,加入了瑶族的蝴蝶歌歌唱语言,各种贺州市的地域标志事物穿插,使整幅画面丰富灵动、韵味悠长。蹄声、浣纱、箫声这些具有古典意味的意象的运用使得整首诗歌充满了古典意蕴,多了几分书卷气。这首诗中一个很大的特点即空间地理的变换(在空间上由远及近的叙事手法模拟“策马的人”慢慢将近与对“她”的心理动态由对等候的期待到羞涩的刻画对应,诗中的情绪的紧张感慢慢袭来逼近读者的内心)对读者心理的暗示从而代入情境与错觉,让人身临其境,直至“策马的人”出现。在这首诗里,虽是在“潇贺古道里等一匹马”,却不仅仅局限于“潇贺古道”的思维语言,而是向更广阔的空间延伸,通过空间地理的叠加、变换,构建起一个地域之上的古朴而美好的诗性家园。
故土与文化中的“爱”的主题,让林虹与“自我”相遇,与家园相知。《我们只爱当下的彼此》这首诗是游览花山后所作。花山位于贺州市钟山县的花山瑶族乡,这里的人们生活在风景如画的环境里,保持着传统简单的生活方式。“在大坪,在瑶寨/不看时间/随日月起居”,这是一种古朴而美好的生活,是这片土地的传统,这样的气息无疑唤起了诗人的归依田园和大自然的热烈情感。“你在打一锅油茶/黄姜,蒜米和秋茶”,这是瑶族人的喝茶的传统,是一种简单而富有生活气息的语言。日常经验的写作容易陷入平淡凡俗中,文本与日常经验的转换就显得尤为重要。对日常生活的接近与隔离往往能看出一个诗人的功底。而将日常经验诗化的过程,就是将日常经验转化为心灵体验的过程。在林虹的诗歌中,每一寸土地、地理标识、生活习俗都变成了诗语言,热爱变成了具体可感的道说。它可以是“打一锅油茶”,也可以是“养几箱蜂”,“金银花”黄昏”“白月亮”……这些生活意象转化为对家园的真挚与深情,将淳朴的生活体验转化为丰富细腻的情感体验。“我们只爱当下的彼此”,这是一种更浓的情感表述,也是诗人对这片土地和生活充满爱意的写照。她与这片瑶族大地相生相连,构建心中审美化、诗意化的理想家园。
20世纪80年代以来,女性诗人以身体写作和欲望叙事作为两大主轴的诗歌自我书写。90年代以后,慢慢由日常经验书写转变。任何情感的抒发如果局限自我(身体、欲望),那么这样的诗歌难以体现普遍的现世价值,同时不能引起普遍的共鸣。诗歌的哲性是诗歌的生命力和源泉所在,脱离了自我与世界的建构关系,那么这样的诗歌只能“流离失所”:它也许展示生活中的某一微妙与柔情,但会缺少人类情感的观照与省思的感染力。因而,女性诗歌的自我书写,应该通过对自我的深层体验,来完成对自我在两性关系、自然、时间、世界中来思考自我,达到认知和定位,而这些认知和定位体现的是自我与他者、世界的联结,代表着共通的审美意趣与哲学认知。通过自我书写,诗歌也能达到更为深远的审美空间和广阔的情怀。“女性主义诗歌中应当不只是有女性的自我,只有当女性有世界、有宇宙时才真正有女性的自我。”③林虹注重自我体验与世界联结,以主体之思上升到哲学之思,达到自我认知和归依。在她的诗歌中,与大自然的联系尤为紧密。“最好是这样/彼此相望/就能會心一笑/……想象任何事物是你/掠影而过的风/有些时候/我们是彼此”(《最好是这样》),“鸟儿”“向日葵”“木瓜酱”“山楂酒”等自然物象组成了丰富的审美空间,渗透着无处不在的诗性意味和审美意味。诗人充分运用通感联系自然,友爱平等的和谐关系将自我与自然融入,情感在无限空间中敞开。诗人在与大自然的亲近中,对生命的观照和思考代入自身体验,返璞归真,反观自我,藉以消除内心世界与外部世界的冲突,不断消解焦虑和痛苦。这样的意义层面则包含着诗人对自然的认知思维,以及处理自我与自然之间的关系时所包蕴的态度情感。林虹在处理这层关系时,是谦恭的,是自省的,是信仰的。她是这样阐述的,“接受现实,和泥土相爱/妥协于自然的一切/而我必须低下头/才能看清她/才能闻到她的清香。”(《日常生活》)诗人身份赋予的使命感,提醒鞭笞着诗人,存在于时代的清醒思维里,使得诗歌更具张力和冲击。
“假使一个艺术家不是紧紧地依靠自然和思考自然,他就会越来越远离艺术的基本原则,而他的虚拟离简单模仿和独特风格就越远,也就越空洞,越没有意义。”④诗歌首先来源于日常生活,而人又是从出生开始便与大自然打交道,在这你来我往当中,人服从大自然,人创造大自然,人也归依大自然。在这个紧密关系中,诗人创造出了一个良好互动的诗性联结,直击原始简单的心灵美好,追溯人的本源,回归本源。林虹的诗歌在意象的选择上多为日常生活事物或是大自然,这些意象与诗人的情感体验形成了一个整体,构成了一个生态、良好互动的诗性空间,从而加深、延长了读者的审美体验。在“自我”的表达、寻找、追溯中,诗人实现了精神和心灵的归依,偶尔可见书写焦虑,但诗人对于“归乡”的哲性思考从未疑虑,坚定地走在“归乡”的途中。
二、语言与“自我”的共舞
诗歌是语言的艺术,“艺术的本质是诗歌”(海德格尔语),诗歌与语言在相互印证中,触摸灵魂和存在。海德格尔提出“语言是存在的房屋”,这所房屋应当为有形的形式(结构)和无形的情感(情绪)互为融合、建构。我们能在这所“房屋”里感受到所有情感,并沉迷这种情感氛围,呼唤自己内心的情感发生,从而达到共鸣和期待视野。同时,在语言的变化(陌生化、变形、超验等语言策略)中延长、加深审美体验,达到诗歌的语言艺术与情感融合、同一,成为有机整体。在这种语言创作中,诗人提炼出最纯粹的语言编码诗歌,隔离了日常生活,突破了自身所处的有限环境到达形而上的艺术空间。“诗歌是一种以语言为符号的心灵意义实践的艺术形式,它是所有艺术中最走近内心的一种艺术……这种精神性、内在性为话语实践的诗性,自然连接了创作者的主观心灵与身体感应。诗歌与身心的交互感应关系,成为诗歌这种文体的精神特征与意义指向。”⑤
追求语言诗写的表现特征,陌生化、变形、超验等语言形式得到了极大的运用,以此区别于口语诗写。同时,在回归语言诗写的潮流中,语言作为直击心灵,直抵内心,直接揭示自我的渴望和作为世界存在的个体意义(自我建构)的生命意识也被普遍运用。“当代诗写(诗语)有两个值得重视的语言意识:一种是,语言作为一种修辞格……另一种是,语言本体充当认知思维。诗歌成为主体认知的有效动力与思想源泉,为人类反思、寻找自我提供了一种可能。”⑥林虹的诗歌属于后者。在回归了语言作为本体书写的诗歌审美中,她用纯净和古朴的诗歌语言实现自我的认知和自我书写,勾勒出了一幅幅动态的内心情感世界,建造了一处女性的诗歌乐园。在“独白”式的语言编码中,她把自我体验和情感密码融入诗歌语言,用开阔的思维语言述说在场,以及通感的极大发挥和丰富的幻想,这些都使得林虹的诗歌极富个人色彩,并且形成了独特的个人言说体系。诗语书写自我,而自我赋予了语言生命力,语言与自我的不期而遇,二者共舞,催生出独特的审美意味。
“要看透一个诗人的灵魂,就必须在他的作品中搜寻那些最常出现的词。这样的词会透露出是什么让他心驰神往。”⑦林虹的诗歌中最常见的一个意象是“花”,比如:《春天的花开了十二年了》《十万朵桂花》《桃花醉》《在花山》《向日葵》等,“花”作为美好和女性的象征,多次出现林虹的诗歌中,也代表了她对“自我”隐喻与认知:似花,是花。“花”被赋予了多种情感,它时而安静温暖,时而坚定执着,时而孤决悲伤。“爱”的书写作为林虹的一大诗写主题,使“花”的形象饱满多变、充满情调。在《向日葵》中,诗人用第三人称的视角书写这首诗,脱离了对叙事主体的宏大磅礴的歌颂和叙事,完成了“向日葵”安静、温暖、坚定不移追随“太阳”的形象塑造。它像一颗星球一样巨大、绚烂而遥远,然而在日落后却是卑微的、忧伤的、落寞的,用对比手法将向日葵的形象塑造得鲜明而有情感冲击力。诗人一直在劝说“向日葵”“落下”和“离去”,而这又与“向日葵”的坚决和诗人的无奈相互渲染,让人感受到心疼、忧伤和无奈。如果说《向日葵》是展现出女性温暖、坚定的一面,那么在《桃花醉》中,则可以看到女性敏感丰富、多情婉转的极致表现。“千朵桃花”象征着诗人自己,“仍绯红着脸”,时间年复一年的过去,却仍然饱含希望和美好。“轻舟过去的/松风又吹回来”代表着循环往复,代表着诗人的思绪欲断还休。然而这次诗人要做一个决定了,“船过松林峡/我喝下这桃花酒”,这次船穿过松林峡,“我”就要“喝下这桃花酒”,松风不会吹回来了。自古文人爱酒、酒是诗性精神与言说,道出诗人的隐秘情感。女性世界的“酒”于男性世界的“酒”道说不同,在女性世界中酒被赋予了更多女性化符号:爱情、忧伤、浪漫。诗人想要“醉”一回。“醉”是一种解脱和通达,是诗人在处理出世和入世矛盾的形而上的慰藉,呼唤生命意志的在场。“我的千朵桃花/你不要逃啊”,于是,“我”的千朵桃花散尽,思绪散尽。“千万朵桃花”绚丽而唯美,却有着“毁灭”的气息。像是一个自我囚禁的牢笼,诗人由此挣扎和想要跨出这个牢笼,饮下“桃花酒”,是诗人自我的超脱和回归,是自我毁灭同时也是诗人的自我重建。
林虹的诗歌有着情绪的完整性,由情绪生发,到情绪推进,最后情绪终结,意象铺陈推进表达主题,用富有感情色调的语言形成书写机制。往往在诗歌的结尾作出决定(得到结论),形成诗的“刺点”,呈现痛感与醒觉意识。在《桃花醉》中也可以看到,与《向日葵》中“落下吧 落下吧/早该离去的/就等这秋色将就/那金黄 那饱满/那曾经来过的”的结尾诗句一样,表达自己的对某一事物的见解和决定,这是诗中的“智性”,以及围绕自身的体验追寻答案和本源,也是生命启迪与哲理观照。如果说城市书写焦虑、迷茫和自我的寻找呼唤,那么乡村则是诗人对自我的低吟浅唱,是自我的回归。林虹的诗歌回归到语言本体的书写,在独白式的叙说中,实现了语言与自我的诗性联结。她突破女性书写的藩篱,立足土地和地域,在语言与自我的共舞中构建了一个地域之上的美好的诗性家园,以及向更广阔的艺术空间和人文情怀敞开。
三、“自我”和世界的会通
自我,顾名思义,即主体存在之思。世界,即自我之外存在的广阔视域。但其会通与融合形成了生命之诗与存在之思。对地域文化、女性身份的认同,也是对世界的发现与认知。诗歌作为特殊的通感文体,意味着世界是一个隐秘而神奇的“象征”森林,自我的感应则强化了自我与世界的关联。诗歌便是这种神性的道说与澄明之境。“只有诗人同时既是主体又是客体,既是自我又是世界,诗人自己才能到达绝对真理。”⑧林虹作为一个诗人、作家,拥有众多的文化符号:女性書写、地域书写、民族书写,从地域走向世界,实现地域与世界的联结、同一,就要求诗人要拥有世界的眼光和精神,同时,立足地域书写人类的普遍情感。
在林虹笔下,在贺州这片土地上的一河一草一木,都变成了道说的对象,将情感融注在这些“对象”的存在实体中,探寻它们的隐喻和所指,便增添了十足的神秘、暧昧的艺术气息。“山风,芦苇,松树的清香/故事的铺叙充满了戏剧的隐喻”(《台词》),植物意象的运用是林虹诗中的一大特点。植物的生命语言与诗人的生命诉求不谋而合,诗人将“山风,芦苇,松树的清香”赋予了丰富的暗指,使得诗歌富有层次感和艺术厚重感。此外,林虹毫不吝啬对自我的表达,将“对象”赋予了多变的形象和品性。“我的白是一种向往/是一只飞翔在记忆之外的鸟”(《翅膀张开的声音》);“一只蟋蟀曾在树下唱歌/我录下了它的歌声”(《闲下来的一天》)。“鸟”和“蟋蟀”这样丰富灵动的意象使得诗歌具有画面感,意象与诗人之间的交互联结,虚实结合,也充分调动了读者的观感和听觉的感悟。
在“自我”流动的长河中,地域标签作为意象依次参与诗歌意识的编码,读来让读者沉迷于这种情感的流动,也让读者不自觉地克服了地域的生疏,达到共鸣。“忧伤、疼痛、追忆、自省这些女性化词根在林虹那里还原为最朴素、简洁、原始的语义运用,并指向一种更广大的情怀:寻找‘原乡创作的温暖。”⑨林虹的诗在现代汉语的书写中,不断探索文化的价值与世界性的情感认同。她既尊重少数民族的母语文化,也践行汉语世界的会通。民族的“神圣性”又给民族诗歌带来了不同的诗歌艺术光晕和审美。于是,如何处理民族间的语言“隔离”带来的情感“隔离”,便成为民族书写走向更广阔空间(世界)的首要问题。林虹作为瑶族诗人,做了许多有价值的探索。作为瑶族的女性诗人,情感更为细腻,她特别重视“民族语言”的运用。例如,“溜的西,啦的咧/蝴的蝴,蝶的蝶/”(《 在瀟贺古道等一匹马》),采用的是“蝴蝶歌”(瑶族山歌的一种)的歌唱语言,歌唱语言的音乐性与诗歌的韵律融合,展示了异域风情、本土化特征和场景。“啦呀依呀……/母亲的山歌在心里/将军,哈扎/风从茅坪吹来了/披上我做的黑布衣吧”(《哈扎》,哈扎,瑶语,意为“喝茶”),她运用了瑶族山歌的歌唱语言的同时,山歌、黑布衣等富有民族性的标志也一一进入诗歌,“哈扎”则是瑶语的直接运用。在这首诗中,民族性、地域性不再被消耗、溶解来适应读者,而是大胆直白地呈现出民族的鲜明特征,在为文本增添了陌生化的效果同时,也展现了神秘多彩的民族风情。
这些民族语言作为诗语言昭示诸神的在场,提升了民族神圣的艺术光晕的同时,巧妙地融合节奏性、音乐性进入情感,使读者在共同情感中品味这份“神秘”,不知不觉进入读者的期待视野中。当然,最重要的是林虹用这些民族语言书写了人类的普遍情感,思考存在和灵魂的皈依。“达到真正普遍宽容的最可靠的途径是,承认每个人和每个民族的特点有存在的权利,但同时又坚信,真正值得赞扬的东西之所以不同凡响,乃是因为它属于全人类。”⑩极具地域特色的民族语言和人类的普适情感有效合一,汇聚了自我与世界的诗意所在。
对林虹一直关注与影响的著名评论家张燕玲写道:“林虹也常常独自远行,瑶乡贺州昭平,不仅诉之于笔端,更成了她远方的参照系。”11显然,不同于地域文化在诗中的简单呈现,林虹“笔端”隐喻着地域之维上的精神“远方”。这个“远方”包孕着作为民族诗人的使命,也充斥着时代之维下的世界理想。“除了想对瑶族文化进行挖掘和保护,更是想表达瑶族同胞们为梦想而不断努力,追求幸福生活的美好情愫。”12在“寻根”“返乡”的现代思考中,林虹早早就实现了自我与地域的融合,在贺州这片土地上构建起了一个美好的诗性家园。
作为广西极其重要的少数民族女性诗人,她的诗歌语言纯净、古朴、自然和恬静,使诗歌有着直逼人心的力量,她在自我与世界的联结、同一中,揭示了“自我”的另一种境界和文化可能,在地域、性别、民族身份中找到认同,同时也不断张望“远方”而形成广阔深远的文学和文化空间。
【注释】
①欧阳利环:《作家林虹笔下的贺州情怀》,载《贺州日报》2016年8月29日。
②⑨肖晶:《蝴蝶歌飞——关于贺州瑶族作家群》,载《广西民族师范学院学报》2010年第2期。
③郑敏:《女性诗歌研讨会后想到的问题》,载《诗探索》1995年第8期。
④⑩[德]歌德:《论文学艺术》,范大灿等译,9、367页,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
⑤董迎春:《诗体通感与通感修辞——诗歌符号学之视角》,载《当代作家评论》2016年第2期。
⑥董迎春:《时代之诗的去蔽与可能》,载《南方文坛》2016年第1期。
⑦[德]胡戈·弗里德里希:《现代诗歌的结构:19世纪中期至20世纪中期的抒情诗》,李双志译,31页,译林出版社2010年版。
⑧[法]让-马里·舍费尔:《现代艺术:18世纪至今艺术的美学和哲学》,生安锋、宋丽丽译,26页,商务印书馆2012年版。
11张燕玲:《从瑶乡出发》,载《文艺报》2015年7月1日。
12欧阳利环:《作家林虹笔下的贺州情怀》,载《贺州日报》2016年8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