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学者对当下小说诗性品质的缺失做过恰当描述:“一些作品过分注重对于真实的开掘和叙写,偏执地沉溺于故事性追求,而缺乏或者忽略将其提纯为艺术的手段和能力,以至于作品几近于新闻、纪实等体式”,“某些小说创作者似乎过度热衷于书写‘恶与‘丑,而忽略了对于‘美的发掘”,“过分注重故事性,则往往忽视或者漠视语言。准确性欠佳、冗长、粗鄙、直露的语言在小说文本中大行其道”。(仕永波《光明日报》)
此言真矣。何为小说的诗性?如何写出?是小说写作的大问题。
昆德拉将诗性定义为一部小说所能“接受的最高苛求”,他还提出“小说是关于存在的一种诗性思考”。这里说诗性,是广义的,“不是指将小说抒情化”,昆德拉明确指出“小说是反抒情的诗”。诗性是一种艺术追求的范畴,可以说,艺术的高级属性是诗性。小说的诗性是指小说的灵性,是轻逸之美,从语言到现实到意象都朴素而脱俗,它的对立面是小说的通俗性、庸俗性和媚俗性。对读者而言,诗性是精神的彼岸,是“诗无达诂”,是一种触及内心和灵魂的审美冲击力。简言之,诗性是作品艺术性高低、强弱的刻度。昆德拉认为,小说的诗性就表现几个方面:“超越一切之上寻找美”的意图;每个特殊字词的重要性;文字强烈的韵律;适用于每一个细节的独创性要求。今天看來这几条诗性准则仍然没有失效,顺着它们标识的路标而行,我们仍然可以抵达艺术的终点站——那个称为诗性的地方。
本期“重点推介”推出楚荷的中篇《龙兴石》,这篇现实性突出的小说重拾中国小说的讽刺传统,对某类文人的文品和人品做了入木三分的刻画。程迎兵、第代着冬、李文锋等新一代小说中坚力量亮相本期。俗话说距离产生美,外地作家写本土题材和本土作家写本土题材还真不一样,比如本期散文《去寿宁看冯梦龙》,是浙江作家写福建题材的作品,那种敏感度和切入视角就不一样。这种写作态势或许会给我们某些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