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术套路裁判员主观裁决心智过程研究

2017-09-23 07:48林小美张作舟
中国体育科技 2017年5期
关键词:裁判员心智裁判

林小美,张作舟

LIN Xiao-mei,ZHANG Zuo-zhou

武术套路裁判员主观裁决心智过程研究

林小美,张作舟

LIN Xiao-mei,ZHANG Zuo-zhou

为探究武术套路裁判员的执裁心智过程,将国内3场大型武术赛事的32名专家裁判作为研究对象,采用观察法、访谈法和回溯有声思维法,获取武术套路裁判执裁过程资料,对有声思维资料进行转码、分类、分析处理。结果发现,武术套路裁判的裁决类型包含7大类13小类,其中,表现、比较和打分占了主要部分,3类裁决呈现出一定的时间规律性。将认知研究中的态势感知理论结合有声思维数据和访谈结果,构建了武术套路裁判员的裁决心智过程模型,该模型体现了武术套路裁判员在真实执裁过程中循环体验信息,以目标驱动为特性的认知特点。武术裁判员的培养应建立系统评判点、培养裁判统一认知框架、建立评判点训练库、加强裁判心理现象学习。

武术;裁判;心智模型;自然决策;认知工作分析;回溯有声思维

2003年颁发的《武术套路竞赛规则与裁判法》规定了武术项目分数包括动作质量、演练水平和难度动作3个部分[9],意味着武术项目走向了追求评分客观性的竞技化道路。同众多难美类运动项目一样,武术套路裁判员的执裁客观性问题一直是该领域的热门话题。国外学者对难美类运动项目的裁判研究主要集中于对裁决过程影响因素的探讨,例如,吊环比赛中裁判员所坐位置的不同会影响观测效果[30],在体操比赛中率先出场的运动员不利得到较高的分数[35]等。国内少量研究对该类项目的裁判执裁过程进行了探讨,例如,通过问卷调查的方式探讨影响武术裁判员执裁能力水平的因素[2];又如,运用数理统计的方法验证体操比赛裁判员打分一致性[1,5]等。由于难美类运动项目执裁过程受到主观心理因素影响较大,因此,对其裁判员执裁过程的研究存在很大难度。

自然决策(Naturalistic Decision Making,NDM)领域的研究最早起源于1989年美国俄亥俄州,该领域的研究主要针对产生于自然背景并不容易在实验室复制操作的认知工作,例如,很难复制的高风险和压力,提供认知工作的挑战,达到极端高水平的专门技术,或实现现实环境中的整体团队和组织约束[29]。有研究认为,裁判员的裁决过程是NDM领域的研究热点[27]。本研究将自然决策理论的主要研究方法——认知工作分析(Cognition Task Analysis,CTA)应用于武术裁判员的执裁过程,构建执裁过程心智模型,并探讨培养武术裁判员和完善武术裁判规则的方法。

1 研究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研究针对2014年全国武术套路锦标赛、2014年浙江省运会武术套路比赛和2014年全国农民运动会武术比赛的32名武术套路裁判员展开,3场赛事具有当前国内武术竞赛的典型特征,所调查的裁判员基本情况如表1所示。

表1 研究对象基本情况Table 1 The Basic Information of Research Objects

本研究主要采用了自然决策理论的认知工作分析和开放性访谈的方法,两种方法所涉及的裁判员均为16人,总计32人。年龄层次从30~50岁不等,所有裁判员的性别比例为1:1,绝大多数是高校或中小学从事武术教学和训练的武术专项教师。 32名裁判中29名是武术科班出身,7名具有国际级裁判资格,17名具有国家级裁判资格,国家一级和没有级别(武术评分系统科研人员)的裁判分别为7名和1名,武术裁判工作年限为10~25年不等。

根据《武术套路竞赛规则与裁判法》2012年版,竞技武术套路比赛有自选、规定、对练、传统和集体5大类型,从种类上来看有拳术、刀术、剑术、棍术、其他拳术、其他器械、太极等[10]。本研究选取的套路种类有拳术(南拳)、刀术、剑术、棍术、其他拳术(通臂劈挂翻子拳),而太极以及集体和对练不纳入研究范畴。评分裁决视频片段有94段,其中,南拳18段、刀术17段、剑术17段、棍术18段、通臂劈挂翻子拳24段,平均每位裁判员处理5~6个裁决任务。进行认知工作分析的裁判员共计16人,其中,男性7人,女性9人,从裁判的级别上看,国际级专家裁判员1名,国家级和国家一级分别为6名和9名。

武术项目执行裁判分为质量(A组)、演练(B组)和难度(C组),质量和难度裁判员主要工作是对动作完成情况和难度完成情况的裁决,这两组裁判员的执裁工作客观性相对较强,其裁决心智过程主要是观察和匹配(认知研究中匹配属于一种对信息的理解方式),因此研究价值较小。而B组裁判员裁决主观性较强,因此,选取了B组裁判作为主要的研究对象。

1.2 研究方法

认知工作分析方法被广泛应用于自然决策理论研究。柯万(Kirwan)和安斯沃思(Ainsworth)曾举例了至少41种认知工作分析方法,包括结构或非结构访谈、专家绘图或表、有声思维(Think-aloud Protocols,TAPs)、关键事件分析等[22]。本研究选取了认知工作分析常用到的有声思维和非结构访谈方法,并且运用观察法对各级各类武术赛事的裁判工作进行了观察。

1.2.1 观察

观察法在心理学和社会学研究中有广泛的应用。在经过允许进入比赛裁判的工作区域,从最真实的视角观察裁判员的工作状态。例如,由于参赛队的庞大,整个裁判组分为了两个场地同时进行比赛,两个场地是否相互干扰,裁判员的上场安排等问题都需要考虑,通过录像回放,对比赛进行观察,可以更客观地对裁判的裁决工作进行评价。本研究使用的摄像机是SONY HDR-PJ760E高清摄像机,主要参数为:665万最大像素,10倍光学变焦。

1.2.2 非结构访谈

非结构访谈是认知工作分析中常用到的一种方法,访谈地点设置在了比赛现场的预备裁判休息席,时间在裁判员结束评分工作,进行短时间休息时。这样安排的好处在于裁判员还处于比赛评分状态,对相关问题的回答会更接近于现实情况。另一方面,根据现场比赛情况,直接对被访者进行提问,例如模拟对出场运动员的裁决,又如裁判员评分的依据是什么,即“看什么”,表现相似的运动员是如何处理的等。访谈过程进行了录音,并做了事后整理和记录工作。

1.2.3 有声思维

有声思维法起源于心理学领域对认知的研究,20世纪80年代,爱立信(Ericsson)和西蒙(Simon)构建出了有声思维实验研究的主体框架。他们将有声思维定义为“测试者说出他脑中所想的内容,包括在没有指导性指引下的同步语言,以及在注意充分参与情况下所说出的信息”[19]。国外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将有声思维法应用到语言翻译的研究[20,24,25,34]。我国在近10年里开始将有声思维法应用到写作、阅读和翻译领域[3,4,7,8,11];近年来,有声思维法在对软件、界面、网站、指导性文档等的可用性测试(Usability Testing)有广泛应用[12,18,34];在认知研究领域,有声思维法被认为是认知工作分析中最常用的方法,在构建人的心智模型(Mental Model)中起了主要作用[38]。体育裁判领域就有人在比赛中将头戴摄像头装在橄榄球裁判头上,事后对其播放比赛过程录像,并进行有声思维,通过转码和分析语音信息,探讨橄榄球裁判员的裁决心智过程[33]。

有声思维研究方法有两种主要的研究范式:1)回溯有声思维(Retrospective Think-aloud Protocols),基本过程是让被试参与真实的认知工作并进行录像,然后在观察回放录像的基础上用语言表述其所想的内容;2)传统意义上的有声思维范式:同步语言有声思维(Concurrent Verbal Think-aloud Protocols),即在实验室对认知工作进行有声思维研究。两种范式各有利弊,回溯有声思维避免了无关变量的干扰,而同步语言有声思维范式使被试更拘束于实验室的环境,容易受非工作环境下因素的干扰等。对有声思维法信效度的研究也很多,多数是将有声思维和其他方法进行比较[13,14,21,37],也有研究通过比较有声思维过程中的语言同眼部运动的关系,证实了回溯有声思维法的可靠性[23]。

本专题研究采用的是回溯有声思维法,要求被试在较短时间内重新观看所执裁比赛的录像,并按照真实情况进行执裁,执裁过程中采用“所说即所想”的方式进行,并对语音进行录音,事后进行整理和编码工作。

1.3 数据处理技术

对有声思维的数据处理大致可以分为数据转写、整理、分析3个过程。采用如图1所示的表格对裁判员的录音资料进行记录。

1.3.1 数据转写

图1 武术裁判员有声思维语音数据记录表 (手录) 示意图Figure 1. The Table of Think-aloud Protocol Tests’ Voice Date of Wushu Referee(Hand Input)

图1所示为本研究其中一段有声思维语音数据转写记录表,要求将语音资料全部转写下来,忠于录音材料,内容与录音完全吻合。最下一行的时间坐标,记录了裁判员每一个决策点发生的时间。对于含糊的语音进行反复辨认,在录音工作结束后试听时由裁判员本人进行解释。对于受试对象的重复或修改语言,也进行了记录。

1.3.2 数据整理

原始有声思维数据被称为混沌性数据,需要进行一定的处理,包括切分、编码和分类3个步骤。切分即将有声思维材料分为短语、分句或段落,一般被认为是思维单位,通常表达当时工作记忆处理的信息内容,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特定时间内认知机制处理信息的状态和规律。图1中每个时间点的转录文字代表的都是思维单位;每个思维单位用特定的抽象符号进行编码,本研究中将裁决思维单位分为了表现裁决、比较裁决、述评裁决、条件裁决等,分别用不同的符号进行标记,例如,观察裁决用△表示,而打分裁决用☆表示。分类是对原始混沌性数据处理的重要步骤,本研究依据思维单位的类型,进行了二级分类,以便后期更好的统计和分析。

1.3.3 数据分析

有声思维法的数据分析通常包括过程研究、策略研究和因素研究。本研究主要是对武术项目裁判员裁决认知工作的过程研究,主要运用有声思维法,借助观察法和访谈法构建心智过程模型。对有声思维数据的分析,主要是描述性统计,结合认知研究领域的态势感知理论。数据分析的内容主要有裁决类型、裁决类型频率和裁决类型时间分布。

1.4 信效度

1.4.1 信效度控制

对有声思维的评估可能更多地采用逻辑上的评估,而不是采用统计的方法[6]。信效度控制主要从受试者的培训、施测过程和转写3个方面进行。信度方面:施测者不能对受试者有诱导性语言,施测者对受试者强调研究的真实性,告知受试者测试没有对错之分,避免受试者为迎合测试而进行编造。效度方面:受试者武术裁判等级从国家一级到国际级分布,能够代表武术套路裁判员群体。测试在不受打扰的环境下进行,施测前对受试者进行技术和心理培训。技术培训要求受试者进行预裁决,预先测试的材料与施测材料不能重复,采用回放录音和展示正确录音的方式,培训受试者的有声思维习惯。心理培训主要使受试者克服怕别人笑话、担心泄露绝技、惧怕设备、迎合测试4种心理,因此在测试前都会对测试者进行心理疏通。测试过程中受试者如出现停顿时间较长,施测者会给予叩击桌子的提示。当受试者语言内容与裁决思维无关时,施测者会给予提醒,受试者测试的时间在完成真实比赛2 h内,同时施测过程中受试者戴上耳机,录像保持一定音量,使受试者不被自身语言过程所干扰。施测录像的拍摄角度、高度、距离与真实裁判员观测视角吻合,录像背景音清晰度较好地保留,且通过高清视频播放和佩戴耳机设备为受试者提供“身临其境”的现场氛围。测试过程中不刻意提示录音环节,要求受试者尽量当作真实的比赛执裁进行,录音过程中受试者沉默时间占较少比重,数据转写过程遵循完整、真实、可靠的原则。以下两项与研究的信度和效度都相关:1)受试者愿意积极参与和配合测试;2)施测前,施测者询问受试者身体和心理状况,以上两项都应处于良好状态。

1.4.2 信效度检验

首先,对2名有一定执裁经验,且具有国家级武术套路裁判资格的裁判员(非回溯有声思维调查对象),依据正式测试的实施步骤和方法对6段同组武术通臂劈挂翻子拳套路比赛录像,进行了同步有声思维。测试结束相隔1周时间,再次采用同样的方法重测。随后依据规范的数据转写要求,对音频数据进行处理。对照两次测试结果,思维单位的裁决类型完全一致,裁决类型出现的频率相关性系数分别为r1=0.988,r2=0.973,P值均等于0.00,呈现出高度相关,裁决类型时间分布呈现出高度一致性,说明本研究采用的有声思维法有较高的重测信度。对10名具有丰富执裁经验,且裁判等级在国家级以上的武术套路裁判员进行了开放性的访谈,就武术套路裁决过程中的关键问题进行了问询,例如,裁决的类型,难以抉择情况的对策等,访谈结果显示,专家对裁决思维过程的描述与回溯有声思维结果一致。最后将回溯有声思维结果展示给裁判员看,并问询对该结果的认同度,10名裁判员均给予了肯定,说明本研究有声思维法具有较高的专家效度。

2 研究结果

本研究通过对回溯有声思维数据的处理,得到了与裁决录音相关的分析数据,进一步对这些数据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除此之外,通过观察法和访谈法,也得到了一些重要的定性分析结果。

2.1 片段特征

本研究中的片段指一段运动员比赛的录像,每个片段时长在1 min 30 s左右,共有94个片段。本研究的分析思维单位共计626个。94个比赛的片段特征如表2所示。

表2 武术裁判员裁决过程有声思维片段特征Table 2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Wushu Think-aloud Segments during Decision Process (n)

2.2 思维单位特征

通过对思维单位进行转写、整理和分析工作,对武术裁判员在武术执裁过程中的主要裁决类型进行分类,分析了不同裁决类型出现的频率特征及时间特征。

2.2.1 裁决类型

通过对有声思维资料的转写和整理,将武术套路裁判员在认知工作中的裁决类型分为了7大类13小类(表3)。

在表3所示的裁决类型中,1~4的一级分类下均有2~4种二级分类,5~7的一级分类下只有1种二级分类。表现裁决占了主要的部分,依据有声思维数据的分析资料显示,表现裁决依据裁判员所表述的内容包括了:形象、素质、节奏、劲力、精神、表现力、功力、功架、神态、完成、难度、规格、熟练、风格、编排、协调性、器械掌握、专业性、意识、伸展以及失误21个方面的内容。当然,以上内容是对16名武术套路裁判员的有声思维获取的,因为裁判个体差异性,扩大样本量后还会有更多的内容,但是,基本能反映武术套路裁判员的裁决依据。

2.2.2 裁决类型频次

所有7类一级裁决和13类二级裁决出现的频次如表4所示,7大裁决类型中表现、比较和打分3类裁决出现频次最高,其次是印象和条件裁决,述评和偏见裁决出现较少。13类二级裁决中,观察裁决出现最多,其次是分数估计、组间比较、档次比较、捕捉等裁决类型。

表3 武术裁判员裁决类型表Table 3 The Table of Wushu Referees’ Judge Type

表4 武术裁判员裁决类型频次Table 4 The Frequency of Judge Types of Wushu Referees(n)

每种裁决类型裁判专家提及的人次统计如表5所示,可以看出,提及的人次排序基本同表4裁决类型频次。其中一级裁决中,表现裁决、打分裁决、比较裁决、印象裁决

在13人次以上,几乎所有裁判员都有提及。二级裁决中,观察裁决、分数估计、组间比较、档次比较、捕捉裁决、总体印象、特点比较在13人次以上,几乎所有裁判员提及。

表5 各裁决类型提及人次Table 5 The Number of People of Judge Types Mentioned (n)

如表3所示,表现裁决包括观察裁决和捕捉裁决两大类,其中,观察裁决有形象、素质、节奏等20个方面,因此,表现裁决总共有21小类。21种表现裁决出现的频次如表6所示,可以看出,劲力、素质、风格、完成、失误、节奏等表现裁决类型出现的频次最多,比较而言,熟练、协调、专业、意识等非专业的词汇出现的频次较少。

表6 武术裁判员表现裁决频次Table 6 The Frequency of Performance Judge of Wushu Referees (n)

每种表现裁决类型裁判专家提及的人次统计如表7所示,可以看出,表现裁决类型提及的人次排序基本同表6表现裁决频次。其中,劲力、失误、完成、节奏、素质、精神、规格、风格、功架、难度的提及人次在10人及以上。

表7 表现裁决类型提及人次Table 7 The Number of People of Performance Judge Types Mentioned (n)

2.2.3 裁决类型时间分布

裁决类型的时间分布呈现出一定的规律性,本研究采用了彩点时间线性图的方式,具体是将不同的裁决类型用不同的颜色进行标注,最终观察呈现在整个时间轴上的效果(图2)。

图2 武术裁判员裁决类型时间分布图Figure 2. The Time Distribution of Judge Types of Wushu Referees

由图2可以看出,表现裁决出现的频率最多,从1 min开始,逐渐由打分裁决占据,比较裁决均匀地分布于整个时间线各个阶段。在时间线的1 min 5 s以前,可以看到一定数量的条件裁决,其他类型的裁决由于出现数量较少,并不十分显著。

2.3 访谈结果

2.3.1 裁决标准

多数裁判员谈到了比赛标准统一的问题,传统比赛注重传统底蕴而竞技比赛更注重难度,省级比赛和国家级、国际级比赛评分尺度也存在差异,比赛前裁判组会有赛前统一标准的程序。另一方面,裁判裁决过程中的模糊概念也会对裁决标准产生影响,类似“功力”这样不可度量的概念会经常出现。B组裁判员的这种评判标准模糊性的问题,得到多数裁判员的认可,不可否认,这种模糊性往往又成为赛场争论的焦点。

2.3.2 裁判个体偏好差异

当出现两名运动员竞技表现接近时,多数裁判员首先会想到运动员出现的失误情况,如果仍是难以判断,运动员的最终打分裁决很大程度上会受到裁判员个人偏好的影响。例如,有的裁判员注重运动员的外貌,而有的裁判员更注重运动员的“功力”。同时,这种比较心理过程又是多变和临时的,现场氛围、场外因素会对评判结果产生影响。当同组比赛运动员演练的是同一项目,这种比较会相对好处理,而当同组比赛运动员演练的是不同项目,例如,传统拳术会有不同拳种在同一组出现,那么这种比较受到裁判员个人偏好的影响就会增大。

2.3.3 默认规则

默认规则普遍存在于竞技体育比赛中,例如,篮球比赛中的“有利进攻”原则,棒球比赛中允许二垒“虚幻标线”的存在[31,32]。在主观评分类项目中同样存在这种现象,例如,武术中对难度和质量(失误)的考虑。从理性角度来说,B组裁判员只要考量整体表现、劲力、节奏、精神等因素,但是,人的认知特性使裁判员很难做到不考虑以上两个因素。最合理的解释是失误影响到了表现的节奏和连贯性。多数裁判员认为对于失误的裁决应该进行实扣,而又有少数裁判员认为在传统比赛中应酌情扣分。类似上述情况的默认规则在武术执裁中十分常见。

2.3.4 裁判员的心理因素

裁判员会将先出场运动员的表现作为一个标准,这可能是“次序效应”产生的一个原因。心理因素对裁判员执裁的影响是全面的。比如“主场优势”,裁判员在谈到裁决公正性的问题时,都表示绝大多数情况下会保持执裁的公正性,但难免会“眷顾”东道主运动员。类似的心理效应还有“刻板印象”“首因效应”等。在对裁判员的访谈中经常会碰到裁判员对运动员某项特征的“放大”处理,例如,对形象气质的评判会对整个裁决产生极大的影响。

3 分析和讨论

武术套路裁判员的评分裁决过程是裁判员不断接收环境信息并结合自身知识对信息进行处理的过程。占据主导的表现裁决、比较裁决和打分裁决体现了裁判员在裁决过程中获取信息、提取信息进行比较以及对总体进行评判的特性,且这个过程又体现出一定的时间规律。武术项目裁判员的裁决受到裁决标准、个体偏好、模糊概念、自身专业背景、默认规则、心理等综合因素的影响。下文将从认知心理学态势感知理论视角展开对武术裁判员心智过程的探讨。

3.1 态势感知理论视角

态势感知(Situation Awareness,SA)一词最初是从对航空领域飞行员执行任务的认知决策研究中提出来的,后来衍生到更广阔的领域,被各领域广泛认可的定义为:“在一定的时间和空间范围内对环境中因素的感知,对他们意义的理解以及对其将来状态的判断”[18]。研究者建立了态势感知动态决策理论模型(图3)。

图3 态势感知动态决策模型图[17]Figure 3. Model of SA in Dynamic Decision Making

由图3可以看出,态势感知过程可以分为3个阶段:感知、理解和预测。第1个阶段是感知阶段,即对外部环境信息的摄取,76%的态势感知错误在该阶段产生;第2个阶段是理解阶段,即领域专家是如何对感知信息进行组合、解释、存储和维持的,该阶段会产生20%的感知错误[20]。第3个阶段是预测阶段,即对观测对象未来状态的估计。有专家裁判员谈到了“运动员出场亮相动作可以看出运动员的水平”,类似的还有总体印象裁决,高级别的武术裁判员能在有限的信息下预测运动员的竞技水平。态势感知理论告诉我们,预测能力并非会对结果产生偏好的效应,有时候错误的预测会严重影响决策行为。

态势感知的动态模型中还可以看出领域专家决策过程的时空特性,例如,捕捉裁决发生在整个裁决过程的任意阶段,武术裁判员在最初评判中认为该名运动员表现为一流水平,但是临近片段结尾却发生了失误,那么,更新的信息会对整个评判产生影响,感知、理解、预测3个阶段并非相互递进的关系,而是高阶段包容低阶段,即预测是在对信息感知和理解的基础上,而理解是在对信息感知的基础上发生的。

态势感知动态决策模型是研究现代人机互动的认知工作心智过程,武术裁判员并没有辅助设备对其进行信息感知方面的协助,这是借助该理论时应注意的问题。武术套路裁判员的最终决策是以分数呈现的水平评估,行为即打分,而其他领域决策者的决策是以行动方案或计划呈现的。在态势感知模型中,行为将会重新成为环境因素,而一分多钟后武术裁判员打分认知过程结束,行动并没有成为新的感知因素。

3.1.1 记忆

早期对领域专家的认知工作研究,提出了长时记忆和工作记忆的概念[15],本研究中工作记忆是指裁判在现场通过感观观测到的信息经过理解和预测,提取自身储备的长时记忆进行裁决认知的心智状态。外部观测到的信息会在短时间内存储在大脑中,大脑会有选择性地提取与决策相关的长时记忆信息,被激活的记忆部分形成了工作记忆,通过一定的加工和处理,完成心智过程。部分工作记忆会形成长时记忆,与裁判员相关的长时记忆包括裁判方法、经验等,例如,在访谈中谈到了裁判员的个体偏好差异,偏好以长时记忆的形式存储在裁判员大脑中,在裁决工作中对整个思维过程产生影响。

工作记忆的有限性会对态势感知产生影响,繁重的工作负荷以及疲劳等因素会降低工作记忆存储效率。比较裁决对先前运动员的表现信息进行提取,在某些组别中会出现10名以上的运动员,那么,由于人记忆能力的有限性,裁判员会做一定的记录帮助其进行回忆,这也是提高工作记忆的一种有效手段。

3.1.2 心智模型

心智模型指对意识的呈现或想象,是对感知、理解、知识组织相互作用的一种体现形式[28]。在态势感知研究中心智模型的概念与脚本(Scripts)、图式(Schemata)、认知地图(Cognitive Map)、原型(Prototype)、框架(Frames)等有一定的相似性,体现的是人脑处理、理解、存储信息的方式。例如,不同的武术裁判员有一套自成体系的裁判方式,这种对信息的理解方式、结构特征可以理解为心智模型。又如,将修长的体型理解为较好的外在条件,对裁判法中各个条款的理解等都是心智模型的体现。“错误”的裁决心智模型会引起裁决上的偏差,裁判的培养,其实是构建统一、标准心智模型的过程。另外,心智模型反映的是人脑处理问题的抽象能力概念,其参与到整个认知过程,包括态势感知3阶段,以及决策行为,甚至对注意的控制。

3.1.3 注意和自动化

注意是影响态势感知的一个重要因素,心理学上对人注意的研究十分广泛,注意的有限性往往导致态势感知的错误。即便是在注意充分的情况下,武术裁判员也不能做到完全获取评判关键信息,一名高水平的裁判员应该具有合理分配注意范围的能力,而这种能力是在不断的比赛裁决和自身经历以及训练过程中逐渐培养起来的。

有一种情况对注意的要求非常低,或者说是在一种低意识情况或更少的态势感知过程参与下发生的,即自动化。就像在一条熟悉的公路上进行驾驶任务,裁判员有时只要付出较少的精力即可做出判断,类似于心智模型理论中的模式匹配(Pattern Matching)概念。有经验的专家根据观测到的信息将其作为一个典型的例子归结为某一特殊行列的态势,其依据的观测信息分为表面特征和深层结构特征,表现信息如关键线索、序列等,而深层结构特征如背景信息等。专家与新手相比更多地倾向于通过背景信息产生模式匹配。在对武术专家的访谈研究中,多数专家谈到了裁判员在运动员上场短时间内能对运动员做出水平的判断,毫无疑问,这种心智过程会对裁决产生一定的影响,有时是提高裁决效率,有时会产生偏见。

3.1.4 目标和期望

人的信息处理过程是在信息驱动和目标驱动之间交替进行的。目标积极地寻找为达成目标而需要的信息,就像一个过滤装置,对观测的信息进行筛选,信息驱动的过程则是将观测到的环境线索作为引导激活新的目标。本研究的有声思维资料显示,裁判员的执裁过程在最初就有明确的目标,即进行打分,只是不同的比赛类型、级别,目标内容有所区别,例如,传统比赛的目标是观测传统特性,竞技比赛的目标是观测竞技性。

与目标相类似的还有期望(Expectation),人的认知有一种特性,即在一定的环境背景中他们期望看到或听到某类信息。用期望理论可以解释很多武术裁决现象,例如,名人效应、序效应、组间偏袒等。以上现象在对裁判员群体的访谈中得到了确认。

3.2 武术套路裁判员裁决心智模型构建

通过回溯有声思维方法和专家访谈,同时借用态势感知理论,可以看出武术裁判专家的评分执裁心智过程与传统认知决策研究中所揭示的专家执行认知任务时的心智过程有共同点,同时也存在以下区别。

1.武术套路裁判员的执裁心智过程从形式上看相对简单,如消防员救火,飞行员执行战斗任务时,往往会有行动模拟的过程,即在人脑中形成行动的假设,并预期其结果,但从回溯有声思维的裁决类型(表3)来看,并没有这个步骤。

2.武术专家执裁心智过程,其最终是对运动员表现进行水平评估(比较裁决、印象裁决、条件裁决、打分裁决),评估也是一种决策行为,评估决策与实际打分高度统一,而其他领域专家的决策与行为受到更多因素的影响,例如,消防员决定采取某种灭火策略,从决策到执行还会受到很多内、外在因素的影响。

3.从表5、表6可以看出,表现裁决、比较裁决和打分裁决出现的几率较高,因此,这3类裁决也是武术专家裁决心智过程的主要思维内容。

4.在裁决类型的二级分类中,观察裁决、捕捉裁决、总体印象、部分印象、事实陈述的思维过程都伴随着对外部信息源源不断地更新,这与其他领域专家敏锐地搜索信息有很大的区别。一段武术表现的裁决其过程和环节往往都比较固定,而其他领域专家的认知工作环境则较为多变。

5.从裁决类型来看,自动化、预测等认知现象在武术套路裁判员的执裁心智过程中出现较少,尽管也会有类似的情况,但基本是不存在的。

6.其他领域专家的决策过程呈现出认知过程的反馈特性。例如,消防员选取了某个救火策略,继而该策略对火势产生影响,这个结果会反馈给认知者,但从回溯有声思维的研究结果看,在武术套路裁判的评分执裁任务中很少出现。

由图2可以看出,武术套路裁判员的总体裁决类型分布以表现裁决贯穿始终,比较裁决在整个过程中穿插出现,在裁决的后期出现评分裁决。鉴于以上几个方面,本研究对武术套路裁判员的执裁心智过程进行了理论假设,运用归纳逻辑的方法建立了初步模型(图4)。

图4 武术套路裁判员裁决心智模型图Figure 4. The Mental Model of the Professional Wushu Referees’ Judge

3.2.1 感知策略的弱化

武术套路裁判工作是对1 min 20 s~2 min时间内运动员的表现进行评分,裁判员对运动员的表现信息感知几乎是从头至尾的,而其他领域的专家认知往往需要努力搜寻相关线索,不断建立目标,改变感知策略,进而构建其认知框架。武术领域裁判专家的认知工作特性决定了其对感知信息策略的相对弱化。从访谈结果看,少数裁判专家有自身固有的感知策略,如“先看什么,再看什么”。

3.2.2 对感知信息的循环体验

其他领域专家的认知可能遵循信息感知、感知是否熟悉、人脑行动模拟等过程,而武术裁判员的认知并没有如此复杂,信息就像流水源源不断地灌输给裁判员,裁判员在做出感知和理解信息之外,多余的心智过程相对较少,甚至有专家训练出了心智活动和感知同步的能力。无论是在进行比较还是评分过程,信息灌输呈现出循环往复的特点,对运动员水平的认知框架不断建立。

3.2.3 对感知信息的解释——目标和期望

武术竞赛的执裁目标相对稳定,即对运动员表现进行评估,裁判员搜索与评估相关的信息,构建评分对象表现水平的认知框架。期望因素在主观裁决过程中产生影响作用的可能性更大,名人效应、主场优势等现象都是体育领域常见的现象,在对许多专家的深度访谈中,也有很多专家表述了对这个问题的深刻认识。在态势感知第3阶段,裁判员会先验性地产生对运动员水平的判断,这种判断更多的是以期望的形式呈现,进而影响裁决。

3.2.4 比较裁决

武术套路裁判员的认知工作有一个特点,即不同组间运动员表现的比较。从有声思维资料看,比较裁决平均地分布于整个裁决时间段,且是武术项目裁判员主要的裁决类型之一。从认知角度分析,比较裁决是通过观测运动员的表现(某一段或整段),提取先前运动员(一个或若干名)表现的记忆,借助一定的比较认知框架进行的心智过程,不断构建运动员表现的认知判断。在认知进行到比较环节,该通路分成了两个路径:1)有比较的情况;2)没有比较的情况。没有比较的情况一般是对裁决信息的解释已经有一定的积累,进而对最终运动员的表现进行了初步或最终的评估。有比较的情况将会动用比较框架,做出进一步的评估。比较并不是一次形成的,比较可能发生在裁决的最初阶段,新的信息呈现使认知工作者继续沉浸感知体验,即循环体验,在一定情况下,比较通路还会打开。

3.2.5 评分裁决和打分

裁判员对信息进行解释,并激活比较的心智过程,结合运动员的表现解释信息和比较信息,经过一定的循环和验证,裁判员在所获取的认知框架基础上,借助评分相关的认知框架做出最终的裁决。裁判员对运动员表现出好坏程度的评估,会产生一个分数的区域,具体的分数会在比赛结束前再次得到新信息的验证,同时,小数点后面的分数在相应区域内具有一定的随机性。

如果这个时间运动员比赛恰好结束,那么,裁判员一般就进入到行动阶段,即实际的打分。如果评分决策做出以后,运动员比赛还没有结束,那么,裁判员又会重新沉浸在运动员表现的循环体验当中,这个过程也可解释为获取修正信息,即检验所做出的评分裁决是否还有出入,如最后一个动作出现重大失误,那么,在原先的裁决分数基础上,裁判员会再次调动评分的认知框架,重新对分数进行修正。

3.3 对武术套路裁判员培养的启示

以往的武术套路裁判员培训以培训班的形式进行,包括了对裁判规则的学习、集体录像裁决讨论以及直接的临场裁判工作等。传统方法在裁判员培训上取得了一定的效果,本研究将结合研究成果,对武术套路裁判员的培训方法提出建议。

1.武术裁判员之间的评判点差异较大,高级别裁判员认知评判点明显多于低级别裁判员。武术裁判员的评判标准及内涵呈现出与规则相比更加丰富的特点,规则中的演练水平评判标准概述性、规律性和定性内涵并不具有很好的客观性。其次是武术专家实际采用的评判点明显要多于规定的评价标准。因此对评判点的统一完善是基础。

2.传统裁判员培训,注重对评判标准的学习,然而,一个完整的裁判认知过程是建立在认知框架基础上的,除第1点阐述的评判点认知框架,还包括比较认知框架、评分认知框架以及信息搜索策略认知框架等,这些内容在裁判员认知过程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因此,建立统一的认知框架方法可以提高统一性。

3.训练裁判员在认知理解上的统一,例如,建立评判点训练库,接受训练的裁判员对运动员表现评判点进行程度打分,建立标准答案,逐渐统一裁判员的信息解释能力。训练库的建立是一项系统而复杂的工作,类似于裁判方法的制定,可以借助现代化媒体的手段。

4.武术裁判员很多都是长期从事武术教学训练的教练员、运动员,对人的认知心理了解较少。然而从已有研究来看,心理因素对裁判员的裁决过程影响深远,例如,刻板印象、首因效应、次序效应、主场优势等,对裁判员群体进行心理知识培训,能有效克服类似的裁决偏差现象。将个体差异因素融入模型当中。

4.对武术套路裁判员裁决心智过程的研究能使人们对难美类运动项目裁判员的真实工作过程有深入的认识,进一步的研究应尝试比较新、老裁判员裁决心智过程的差异性,以此建立科学的武术裁判员培训体系。

5.武术裁判方法的改进能够有效地提高竞技的公平性以及赛事的组织,进一步的研究可以结合武术项目裁判员裁决心智特点,对已有裁判方法进行改革,例如,建立更符合认知心理规律的演练水平评分标准。

4 结论与展望

4.1 结论

1.武术套路裁判员在进行演练水平裁决时,主要有表现裁决、比较裁决、印象裁决、条件裁决、述评裁决、打分裁决和偏见裁决。这几类裁决中表现裁决、比较裁决和打分裁决是所占最多的裁决类型。其中,表现裁决、印象裁决、述评裁决是直接对观测对象信息的感知理解,而比较裁决、条件裁决、打分裁决和偏见裁决是在对信息理解的基础上,结合一定认知框架进行的裁决。

2.武术套路裁判员在进行演练水平裁决时,其不同裁决类型呈现出时间序列特性。具体表现为表现裁决最多,且贯穿于整个裁决过程,其次是比较裁决,也是较均匀地分布于整个裁决过程,而打分裁决一般出现在整个裁决过程的后期。

3.根据对有声思维数据的整理、分析,借助态势感知理论,本研究构建了武术套路裁判员的主观裁决过程心智模型(图4)。武术裁判员的裁决认知主要有对信息的感知、理解、比较、打分几个环节,信息不断修正和补充裁判员的评估认知框架。

4.结合本研究的成果,从认知理论视角提出了对武术裁判员培养的建议,如,统一完善评判点、建立系统认知框架方法、建立评判点训练库、进行裁判认知心理知识教育等。

4.2 展望

1.本研究将自然决策理论的认知工作分析方法应用于武术裁判员的裁决过程,同时结合了相关的认知理论,构建了武术套路裁判的裁决心智过程模型,进一步的研究需要对该模型进行验证,如采用实验研究方法来完善该模型。

2.运用回溯有声思维的方法能够有效收集现实背景下武术裁判员的裁决心智过程信息,但仍需要借助其他认知工作方法对该理论模型进行修正和补充,例如,用关键事件分析的方法,能够解决武术裁判员执裁过程的关键问题。

3.本研究实际进行认知工作分析的专家裁判员为16名,通过本专题研究能够大致规划出裁判员的裁决心智过程,但是,对裁判员的个体差异性研究还不够细致,后期研究可以扩大样本容量,通过实验或其他认知工作分析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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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Mental Process of the Professional Referees of Wushu’s Subjective Judge

In order to investigate the mental process of Wushu referees’ judge,32 professional referees of 3 domestic large-scale Wushu tournaments was considered as the research objects,using the method of observation,interview and retrospective Think-aloud Protocols,the data of judge process of Wushu,data of Think-aloud Protocols was transcoded,classified and analysised. The Wushu professional referees’ judge type contains 7 types and 13 small classes,including performance,comparison and scoring as the main parts,3 kinds of judges present a certain regularity. The cognitive theory of situational awareness combined with Think-aloud data and the interview results to build a Wushu professional referees’ judge process mental model. The model ref l ects the cognitive characteristics of cyclic experiencing information and objective driven in true judge. Wushu referees’ training should establish systematic evaluation points,cultivate an uniform cognitive frames of referees,establish evaluation points training library,strength the study of mental phenomena of referees.

Wushu;referee;mental model;naturalistic decision making;cognitive work analysis;retrospective Think-aloud Protocols

G804.87

A

1002-9826(2017)05-0087-10

10. 16470/j. csst. 201705010

2016-12-26;

2017-08-04

林小美,女,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民族传统体育学,E-mail:Linxm66@163.com。

浙江大学 教育学院,浙江 杭州 310028 Zhejiang University,Hangzhou 310028,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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