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东
摘 要:宋代商业繁荣,市民文化勃兴,以娱乐表演为谋生手段的伎艺人群体迅速壮大。其中以讲史和杂剧等文艺表演为支点、以失意文人为中坚的一批伎艺人,并不因社会的偏见而自轻自贱,他们忧国忧民,深察民情,将民众的呼声上达,将统治者倡导的伦理道德思想广泛渗透于社会基层和民众日常生活,他们的文艺教化活动是宋代社会教育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
关键词:宋代;伎艺人;文艺教化
中图分类号:K24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0751(2017)08-0131-04
学者黄书光指出,儒家思想“存在着一整套十分严密的以科举入仕为潜在目的、以化民成俗为显性目的的教化网络。它既包括通常所惯称的各级各类学校系统,又特指士大夫的谕俗乡约、村落的家规族法、民间的祭祀礼仪、文人的戏剧小说等非学校系统,二者所构成的动态交叉立体网络,共同推动着儒家教化思想对社会的全方位的渗透与辐射”①。其中“文人的戏剧小说”即包含了伎艺人在演技等娱乐活动中的教化活动,“宋代经济繁榮,娱乐业随之而兴盛。当时称娱乐表演为伎艺,而从事伎艺表演者称为伎艺人”②。宋代伎艺人主要来源于农村过剩人口、城市平民以及失意读书人③。宋代文化娱乐有不断商业化、市场化趋势,这一趋势“使得政府与民间实现了文化娱乐的资源共享,并在官府优先的条件下由市场配置”④,在这种时代场域里,伎艺人的表现十分活跃,如周密在《武林旧事》中列举临安瓦舍中的著名伎艺人达515人。⑤宋代伎艺人在表演时经常穿插道德说教、针砭时弊的内容,“渐渐出现了伦理道德教化的意味和趋向”⑥,其中具有显著教化特征的伎艺表演,当属讲史和杂剧两家。讲史大多以史实为基础加以虚构敷衍;杂剧常寓深意于嬉笑之中,二者都要求伎艺表演者具备一定的文化修养,如讲史艺人“多能文,俳语率杂以经史”⑦。伎艺人多能自觉地协助统治者教化民众,其中“执艺之精者”所到之处,人们“争以酒食钱帛遗之”。⑧鉴于此,本文以讲史、杂剧等伎艺表演为探讨对象,深度呈现宋代伎艺人利用文艺舞台教化社会的历史场景。
一、讲史人的道德说教
讲史在宋代也被称为“讲史书”“演史”,即用通俗生动的方式,讲说历代兴废纷争之事,将历史知识、历史观念渗透普及于民众之中,其情节一般跌宕起伏,曲折动人,只说不唱,兼有议论。耐得翁在《都城纪胜》中称:“讲史书,讲说前代书史文传,兴废争战之事。”⑨从业者则被称为“市优”或“市人”。本文所论之讲史,还包括影戏。
据《武林旧事》等史料统计,北宋著名讲史人有孙宽、霍四究、尹常卖等8人,其中霍四究善说《三分》,尹常卖专讲《五代史》;南宋仅杭州一地有瓦舍20多处,有两处是讲史的专门场所,著名的讲史者就有乔万卷、许贡士、张解元、周八官人、武书生等23人。至于那些走街串巷、深入基层农村的民间艺人更是不可胜数。如苏轼在《东坡志林》中曾记述了一位走街串巷的讲史人,他的艺术水准足以让听者震撼,甚至“出涕”与“唱快”(叫好):“涂巷中小儿薄劣,为其家所厌苦,辄与钱,令聚坐听说古话。至说三国事,闻刘玄德败,颦蹙,有出涕者;闻曹操败,即喜,唱快。以是知君子小人之泽,百世不斩。”⑩讲史人凭口舌之利,将三国故事、历史观念深入民众甚至顽童的心灵深处。刘忠曹奸等正统历史观念在中国民间产生巨大的影响力,“讲史”对道德伦理的宣传说教作用不容忽视。
南宋时期民族矛盾尖锐,讲史人常常以时代为背景,演绎出一批抵御外辱、精忠报国的英雄人物,以褒扬忠义,凝聚民心。如南宋的“王六大夫”曾是宫廷著名讲史人,他以说当代史闻名,北宋末教坊消亡后被迫流落江湖,“诸史俱通,于咸淳年间敷衍《复兴篇》及《中兴名将传》,听者纷纷。盖讲得字真不俗,记问渊源甚广耳”?。在他的渲染下,岳飞、刘光世、韩世忠等抗金名将的故事被广为传颂,出现了“听者纷纷”的盛况。同时,讲史人对诸如后晋石敬瑭等不惜出卖民族利益者则大加痛斥,称其为“甘臣胡虏灭天常”,是“妖狐假虎威”。?欧阳修曾称赞讲史人,由于他们的传播,像杨业、杨延昭父子等忠勇人物,“天下之士,至于里儿野竖,皆能道之”?。陆游在《小舟游进村,舍舟步归》诗中传神地记录了讲史人的受欢迎程度:“斜阳古柳赵家庄,负鼓盲人正作场。死后是非谁管得,满村听说蔡中郎。”?宋代这样的讲史人不可胜数,他们经年累月地将秦汉鼎革、三国纷争、五代更迭等历史故事反复传播,通俗史学和儒家道德观念的辐射范围也因此空前扩大,渗透到社会的每个角落。
宋代的影戏,可以称作讲史的变种或直观形式,其讲述之中加上一定的视觉冲击,十分吸引观众。耐得翁在《都城纪胜》中也记载:影戏,“其话本与讲史书者颇同,大抵真假相半,公忠者雕以正貌,奸邪者与之丑貌,盖亦寓褒贬于市俗之眼戏也”?。影戏起源于三国故事,且话本与讲史“颇同”,充分证明其源自于讲史。影戏由于具有“寓褒贬于市俗之眼”的特征,其教化效果十分显着。如张耒在《明道杂志》中记载,汴京城里某位富家子弟痴迷影戏,不忍观看影戏中斩关羽的情节,常“为之泣下”,弄者为骗取钱财,谎称关羽有灵,被斩时需大祭,富家子信以为真,“闻甚喜。弄者乃求酒肉之费,此子出银器数十。至日斩罢,大陈饮食如祭者”。?故事生动展示了影戏的艺术感染力以及对忠义的宣扬。
以史实为基础敷衍而成的讲史、影戏两种伎艺表演,以宣扬忠君、孝亲、仁爱、勤俭、护生爱物等儒家核心伦理观念为宗旨,它们所包含的“身临其境”的精神塑造机制与功能,在传播儒家学说与伦理思想方面,起到经书示范与士人宣讲所无法替代的作用,甚至胜过以教化为务的官学、书院等正规教育场所,“虽日诵《孝经》、《论语》,其感人未必如是者之捷且深也。噫,不通俗而能之乎”?。
二、杂剧伶人的说唱教化
杂剧是宋代盛行的一种表演形式,深受社会各阶层喜闻乐见。何忠礼指出:“杂剧已在南宋初期完全从过去的‘散乐或‘百戏中脱离出来,正式形成了一门独立的舞台艺术。”?宋人耐得翁指出:“杂剧大抵全以故事世务为滑稽,本是鉴戒,又隐为谏诤,故从便跣露,谓之无过虫。”?即宋杂剧以娱乐观众为手段,以“鉴戒”“谏诤”为本色。从现存文献记载来看,宋杂剧讽谏内容广涉国计民生、社会生活诸多层面,成为上达民意、臧否时政、教化民众的一股重要社会力量。
讽谏时政、反映民间疾苦是宋杂剧较为常见的主題。如宋神宗熙宁九年,主管水利的官员侯叔监去世,由于其在位时滥兴水利,“以图恩赏,百姓苦之”,伶人丁仙现为表达百姓心声,趁“太皇生辰”时作杂剧,假借一僧人与阎王的对话,讥讽侯叔监在地狱仍不忘向阎王“献图,别开河道”,却被阎王严厉责罚,?意在提醒神宗在变法过程中注意减轻百姓徭役负担。
伶人对时政的抨击往往很巧妙,常藏锋芒于戏谑之中。如宋徽宗时期,蔡京以“铸大钱”为幌中饱私囊,百姓却深受其害,“优人因内宴为卖浆者,或投一大钱饮一杯,而索偿其余,卖浆者对以‘方出市,未有钱,可更饮浆,乃连饮至于五六。其人鼓腹曰:‘使相公改作折百钱,奈何”(21)。徽宗观后受到触动,这一破坏经济、违背民意的改制即被废止。
由于辽、西夏、金、元等强敌环伺,宋代饱受边患困扰,在忠君、御辱复疆等思想的支配下,杂剧伶人对朝廷用兵、战和等军事话题也颇为关注。如南宋绍兴年间,“有伶人作杂戏,云:‘若要胜金人,须是我中国一件件相敌乃可。且如金国有粘罕,我国有韩少保;金国有柳叶枪,我国有凤凰弓;金国有凿子箭,我国有锁子甲;金国有敲棒,我国有天灵盖。人皆笑之”(22)。这位游走于民间的杂剧艺人开始假装一本正经地为宋廷战胜金人献策,但最后话锋一转,用金人的“敲棒”对上宋人的“天灵盖”,以戏谑口吻将金人的残暴、宋廷的软弱以及生灵的涂炭揭露无遗,该艺人的表演激发出台下观众同仇敌忾的抗金热情,有利于鼓舞民众,归拢人心。
宋杂剧表演中也经常出现宣扬儒家伦理纲常的剧目。据《东京梦华录》记载,北宋汴京的瓦子勾栏里,杂剧艺人“自过七夕,便般《目连救母》杂剧,直至十五日止,观者增倍”(23)。《目连救母》是一出佛陀弟子目连拯救亡母出地狱的剧目,主旨在于劝人向善,劝子行孝。杂剧艺人将其改编后搬上舞台,能连续上演七八天,而且观众场场爆满,趋之若鹜。儒家的仁爱、孝悌观念也在一场场精彩的演出中被广为传播。又据《武林旧事》列举了宋代官本杂剧280余种,类似《目连救母》的伦常题材出现频繁,如《王宗道休妻》《李勉负心》《王魁三乡题》三剧通过书生负心的故事从反面强化了封建伦常。(24)宋代科举极盛,为王宗道、李勉、王魁等寒士发迹提供了良好的条件,但这些精研儒家礼法的书生却在金榜题名后抛妻舍子,而且他们所负女子或恪守妇道、孝奉双亲,或有恩于自己,结果都遭到应得的报应。观众在义愤和叫好的同时,很自然地接受了统治者所宣扬的因果报应、夫妻伦常等道德观念。
总之,宋杂剧的社会教化功能丝毫不逊于讲史。如游在《社日》诗中云:“太平处处是优场,社日儿童喜欲狂。且看参军唤苍鹘,京都新禁舞斋郎。”(25)生动说明南宋时杂剧表演已与百姓的日常生活融为一体,成为他们生活中的欢乐点缀,也是他们文化知识和道德观念的重要来源。
三、宋代伎艺表演中教化功能彰显的原因
宋代伎艺人之所以能够拥有足够的活动空间与广阔的教化舞台,是与他们所处时代场域里的主客观条件密不可分的,它们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1.相对宽松的社会环境
和中国古代其他时期相比,宋代社会舆论相对自由,文网也较为宽松,统治者为更好地施政和考察民情,默许甚至鼓励优伶们讽喻时政。正如程民生所言:“宋代百姓和官员可以较为自由地议论朝政、批评官员以及皇帝,朝廷也鼓励各级官员直言极谏,演艺界更是胆大妄为,通常以讽刺官员为题材,在思想界则涌动着一股言论激进思潮。”(26)据南宋学者袁文记载:“内宴优伶打浑,惟御史大夫不预,盖始于唐李栖筠也,至今遂以为法。”(27)后人也证实了上述说法:“宋时大内中,许优伶以时事入科诨,作为戏笑,盖兼以广察舆情也。”(28)宋廷用伶人作杂剧,百官中惟有御史大夫等言官不能出席,这种“遂以为法”的惯例为伎艺人营造了一个畅所欲言的时代氛围,统治者在娱乐之余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实现“广察舆情”的政治目的。正是在这样的社会温床里,才锻造出讲史、杂剧等教化意味显著的伎艺表演形式。
2.宋代伎艺人社会教化意识的增强
宋代是士人主体意识空前觉醒的时代,“宋代至真宗时期,王朝终于完成其政治上的选择(即崇文抑武),科举出身的文官遂成为统治的政治中坚力量,走向政治舞台的最前列,亦即以不同于以往的身心继承了士大夫的衣钵。从此士大夫的自信心日益增强,也勇于承担政治责任,自然也产生了强烈的国家认同感”(29)。文人士大夫这种强烈的自信与社会责任感也深刻地感染了伎艺人群体。诚然,不少伎艺人为了谋求商业利益,会在表演中掺杂大量野俗的、满足感官享受的情节,甚至出现过以“孔夫子为戏”(30)的叛逆表演。这种公然蔑视礼法、以俗乐情色为卖点的演艺行为,使他们获得“售艺者”的贱称。即使掌管教坊诸部的教坊使也仅为名义上的官员,根本不被体制所接纳。如宋太宗时期,“教坊使郭守中求外任,止赐束帛”(31)。但是,以讲史、杂剧等伎艺表演为舞台、以失意文人为中坚的一批伎艺人,并不因上层社会的偏见而自轻自贱,也不因娱乐市场里的鱼龙混杂而随波逐流,他们忧国忧民,在情感上与普通百姓息息相通,堪称他们的代言人。正因为如此,他们的创作和表演才会发人深省,并常常达到“巧发微中,有足称言者”(32)的道德教化效果。
最具有代表性的是北宋著名杂剧伶人、教坊大使丁仙现,时人在文献中多郑重记述其人其事,并赞誉有加。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与丁仙现本人“位卑不忘忧国”的高尚节操有很大关系。丁仙现虽身在末流,却不妄自轻贱,日常生活中常“俨然以士大夫自居”(33),他秉承伶人道“别人不敢言者”“以达下情”的优良传统,在戏谑之余不忘关注朝政,敢冒杀身之祸“嘲诨”“诮难”王安石新政的失当,晚年仍以“无补朝廷”而自责不已。其言行令许多当朝士大夫自愧弗如,也因此获得“台官不如伶官”(34)的美誉。其他如宋孝宗时期的杂剧伶人王喜,“其读书作文不减儒生,应制燕闲,未可轻视”(35),也颇具忧国忧民的文人气质。
3.对伶人以言语尽规导的传统的继承
宋人張端义在《贵耳集》中总结道:“伶者,自汉武时东方朔以谐谑进,其间以言语尽规导之意。”(36)宋代伎艺人不仅继承了以往伶人“以言语尽规导”的优良传统,还大胆创新,在表演过程中基本不避现实,且睥睨权贵,对不良流俗与时政失当之处能大胆揭露,道出百姓想说但不敢说出的愤懑与心声,以勇于担当的社会责任感赢得了人心。正因为此,宋人洪迈才说:“俳优侏儒,周技之下且贱者;然亦能因戏语而箴讽时政,有合于古蒙诵工谏之义,世目为杂剧者是已。”(37)尽管“市优”“无过虫”等称谓十分卑微,且有被上层社会戏谑的意味,但伎艺人“鉴戒”“谏诤”的本色却令统治者不能小视,所谓“小人中有冷眼,最不可欺”(38)就是宋人对伎艺人以卑贱之身教化社会、冒杀身之祸谑语刺政的高度褒扬。
总之,两宋一批以失意文人为中坚的伎艺人,怀揣匡时化民的儒家社会理想,以讲史、杂剧等伎艺表演为支点,以宫廷、州县衙府、勾栏瓦舍、街头巷尾为舞台,编排、导演了一幕幕精彩纷呈的说唱剧目,他们在谋生度日的同时,还将民众的呼声上达,将儒家伦理道德广泛渗透于社会基层,他们的教化活动理应成为宋代社会教育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
注释
①黄书光:《中国社会教化的传统与变革》,山东教育出版社,2005年,第26页。
②梁庚尧:《宋代伎艺人的社会地位》,《宋代社会经济史论集》,台湾允晨文化实业股份有限公司,1997年,第100页。
③朱瑞熙等:《宋辽西夏金社会生活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年,第257页。
④龙登高:《南宋临安的娱乐市场》,《历史研究》2002年第5期。
⑤(24)周密:《武林旧事》,中华书局,2007年,第179—192、247页。
⑥葛兆光:《中国思想史》(第二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1年,第277页。
⑦岳珂:《桯史》卷十三,中华书局,1981年,第156页。
⑧洪迈:《夷坚乙志》卷十八,中华书局,1981年,第342页。
⑨??耐得翁:《都城纪胜》,中国商业出版社,1982年,第11、11、11页。
⑩苏轼:《东坡志林》卷一,中华书局,1981年,第7页。
?吴自牧:《梦粱录》卷二十,古代文学出版社,1956年,第306页。
?丁锡根点校:《宋元平话集》上册,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第140页。
?欧阳修:《欧阳修全集》卷二十九,中华书局,2001年,第444页。
?傅璇宗:《全宋诗》第40册,北京大学出版社,1996年,第24919页。
?张耒:《明道杂志》,丛书集成初编本,1939年,第14—15页。
?冯梦龙:《喻世明言》序言,海南出版社,1993年,第1页。
?何忠礼:《南宋史稿》,杭州大学出版社,1999年,第655页。
?张师正:《倦游杂记》,《宋元笔记小说大观》,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第755页。
(21)曾敏行:《独醒杂志》卷九,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第86页。
(22)张知甫:《可书》,中华书局,2002年,第9页。
(23)孟元老:《东京梦华录》,中国商业出版社,1982年,第55页。
(25)陆游著,钱仲联校注:《剑南诗稿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第1884页。
(26)程民生:《宋代社会自由度评估》,《史学月刊》2009年第12期。
(27)袁文:《瓮牖闲评》卷八,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第78页。
(28)梁绍壬:《两般秋雨庵随笔》,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第339页。
(29)陈峰:《政治选择与宋代文官士大夫的政治角色——以宋朝治国方略及处理文武关系方面探究为中心》,《河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1期。
(30)杨亿:《杨文公谈苑》,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第3页。
(31)脱脱:《宋史》卷一百四十二,中华书局,1977年,第3347页。
(32)周密:《齐东野语》卷十三,中华书局,1983年,第244页。
(33)叶梦得:《避暑录话》卷四,《宋元笔记小说大观》,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第2674页。
(34)蔡绦:《铁围山丛谈》卷三,中华书局,1983年,第58—59页。
(35)(36)张端义:《贵耳集》卷下,《宋元笔记小说大观》,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第4304、4319页。
(37)洪迈:《夷坚志支乙》卷四,中华书局,1981年,第822页。
(38)朱彧:《萍洲可谈》卷三,《宋元笔记小说大观》,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第2341页。
Study on Artistic Humanization Activities of Folk Artist in Song Dynasty
Zhang Jiandong
Abstract:With business and culture flourishing in Song Dynasty, civil culture boomed. The population of folk artists who earning a living by acting grew rapidly. Taking some frustrated scholars as backbone, this group of people cared for the fate of their nation and observed the people′s condition. They expressed their voices and conveyed their feelings to the ruler though storytelling and drama performing. Meanwhile, they spread Confucian ethic moral thoughts to grass-roots society and the daily life of people. Their artistic humanization activities were an important part of social humanization activities in Song dynasty.
Key words:Song Dynasty; Folk artist;artistic humanization activiti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