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品安全规制的空间效应研究

宋英杰,曹鸿杰,吕璀璀

(1.山东工商学院金融学院，山东 烟台 264005；2.上海财经大学公共经济与管理学院,上海 200433；3.山东工商学院外语学院，山东 烟台 264005)

食品安全规制的空间效应研究

宋英杰1,2,曹鸿杰1,吕璀璀3

(1.山东工商学院金融学院，山东 烟台 264005；2.上海财经大学公共经济与管理学院,上海 200433；3.山东工商学院外语学院，山东 烟台 264005)

在分析中国食品安全规制实践及历史演化的基础上构建了食品安全规制的空间效应假说，并利用空间杜宾面板模型，实证检验了29省食品安全规制力度对食品安全状况的影响，特别是对于跨区域的规制是否存在空间效应分别从直接性溢出、间接性溢出和空间惯性进行了实证检验。实证结果表明，地方政府食品安全规制对于食品安全状况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地区间食品安全规制具有正向的直接溢出作用和负向间接溢出作用，且存在显著的空间惯性作用；教育水平和地区经济发展水平也对食品安全规制具有较为显著影响。进而针对性提出，继续完善和强化现有食品安全规制；进行食品安全的跨区域的协同规制；建立地区食品安全规制的长效机制；改善经济发展结构；加强对食品安全知识和技术的宣传和培训等建议。

食品安全规制；空间溢出；空间杜宾模型

1 引言

政府的食品安全规制是食品质量安全的基本保障，规制的有效性及其具体效果决定了规制活动最终的成败。而食品安全的规制是一个复杂的社会、经济、技术问题，涉及从“农田到餐桌”的链条多环节、多部门与多利益群体,伴随着社会发展、人民对食品质量安全需求的提高，其规制的难度也日益增大。当前多发的食品安全问题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中国食品安全规制存在明显的不足。特别是，食品安全状况呈现出明显的空间层面的差异性，部分地区食品安全事件频发，省份间食品安全规制行为呈现出较强的空间相关性，同一项宏观规制行为由于地方保护、政绩考核压力、规制政策理解与执行等方面障碍，导致在不同地区效果有大有小，在不同类别产品上效果有强有弱，甚至出现为人诟病的规制政策“按起葫芦浮起瓢”，“政策无效和滞后”等现象,食品安全规制行为难以满足规制实践的需要。

作为长期的研究热点领域，学术界对食品安全规制从多个方面进行了持续的深入研究。主要涉及食品安全规制制度的研究[1-3]，食品安全规制工具的研究[4-7]，食品安全规制效果评价研究[8-10]等内容。

但是，现有研究特别是诸多对食品安全规制效果的实证研究，较多是在标准的线性范式分析框架下,忽略了食品安全规制在空间上的诸多差异。有限的研究成果仅从全国层面的宏观政府管制或其他领域的政府规制活动进行了分析。较具代表性的有，肖兴志等[11]针对食品安全等行业的非线性规制进行了开创性的研究，提出政府规制波动理论。陈长石[12]基于规制波动理论进行了煤矿安全规制非线性的实证验证。Ashraf等[13]，闫文娟[14]，沈能[15]，汪泽波[16]针对林业资源、碳排放等环境规制过程中的空间特征进行了实证分析。但是，从跨地区层面分析食品安全规制及其效果所存在的空间效应的文献，目前尚且未见。

本文在结合中国食品安全规制实践及历史演化的基础上提出了食品安全规制的空间效应假说，通过省级食品安全规制数据的空间计量，基于29省2007—2014年间相关数据，利用空间杜宾面板模型，以考察食品安全规制的地区间规制效果及其空间效应，为有针对性地进行全国性食品安全规制政策制定以及跨地区食品安全规制实践提供决策依据。

2 理论假说

2008年《食品安全法》正式出台，其中明确规定了地方政府对县级以上的食品安全负总责，也正式确立了地方政府对食品安全规制的主导作用。基于此，本文提出以地方政府为主导的地区食品安全规制行为的相关理论假说。

2.1 地方政府的食品安全规制行为对食品安全状况的总体影响

中国食品安全状况历来是社会公众高度关注的问题，政府的食品安全监管体系也经历了多次调整，当前的食品安全监管体制下，是以地方政府为主体进行的规制模式，对于食品安全主要涉及的食品生产、加工、流通与销售等行业和行为主体，地方政府掌握较为及时和准确的信息，便于开展有效的监管和规制。从规制部门构成来看，虽然2010年国务院设立食品安全委员会，力求打破现有的多部门分段规制的状态，加强多部门间的协调合作，但实践中，农业部门、工商部门、质监部门、食药监局等部门的规制行为仍较大体现为当地地方政府的行政决策，因此，地方政府的食品安全规制行为对食品安全状况应具有主要影响。

命题1:地方政府的食品安全规制行为对于本地区食品安全状况具有直接且有效的影响。

2.2 地方政府食品安全规制的空间溢出效应

食品安全规制的实践中，存在大量的跨地区影响，即本地区的食品安全状况，除了受到本地政府的食品安全规制活动的影响外，还可能受到相邻地区食品安全规制活动的跨区域影响，这种跨区域的影响本文将其定义为食品安全规制的空间溢出效应。

基于LeSage等人[17]的阐述，溢出效应依据其溢出形式的差异可以进一步分解为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本文将食品安全规制行为对周边地区食品安全状况的溢出按其表现形式同样分为直接性溢出和间接性溢出。

(1)直接性溢出，主要指某地区食品安全规制通过受到周边地区食品安全规制行为影响进而对本地区食品安全状态产生的影响。由于地区间政府存在行政决策模仿、经济竞争等方面的行为特征，地方政府在食品安全规制行为决策时会针对周边地区食品安全规制状态进行相应调整。周边地区食品安全规制力度大，本地区食品安全规制力度随之变大或变小，从而形成周边地区食品安全规制对本地区食品安全状况的溢出性影响。

命题2：本地区食品安全规制状况，受到周边地区食品安全规制行为的直接影响，即存在食品安全规制的直接溢出效应。

(2)间接性溢出，指由于地方政府改变了地区食品安全规制行为，进而对地区食品安全状况乃至整个地区经济状况形成影响，地区食品安全状况又通过对既有市场的生产、加工、流通等多环节形成的经济影响，进一步对周边地区的食品安全状况产生影响。故间接性溢出可以理解为由于周边地区食品安全规制行为的变动引致的地区经济状况变化进而对本地食品安全状况形成间接的影响。

命题3:本地区食品安全规制状况，受到周边地区食品安全规制行为引致的经济状况变化及相关因素产生的间接性影响，即存在食品安全规制的间接溢出效应。

食品安全规制对食品安全状况的两类溢出效应可以通过图1加以描述。

图1 食品安全规制的溢出效应分解图

2.3 地方政府的食品安全规制行为的空间惯性作用

食品安全规制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对食品安全效果的改善也存在可能的滞后性，特别是考察食品生产主体的空间行为特征时。当地区内食品安全规制趋于严格，食品生产方有“用脚投票”向规制不严格的地区外转移的倾向(Oates，1999)，反之，当地区内食品安全规制力度较弱，对于追逐利益的食品供给方产生空间上的直接吸引力，而这种影响需要时间的延续和累积，体现为食品安全规制的空间溢出存在时间上的滞后性，本文将其界定为命题4食品安全规制的空间惯性。

3 模型构建与数据说明

3.1 指标选取与数据描述

基于前述理论分析及食品安全规制实践中的主要宏观影响因素，本文主要探求地方政府食品安全规制行为对食品安全状况的空间效应，故实证变量的选取如下：

(1)被解释变量，食品安全规制效果(CASEPER)，作为食品安全规制的最终的结果，其评价的准确性对于实证研究至关重要，王能(2011)，张肇中(2014)对于食品安全规制的效果评价进行了有益的探索，但是目前研究尚无公认的评价指标。由于食品安全问题的诸多信息多是以新闻的形式，通过平面媒体或电视及新媒体体现。本文选取29个省级地区2007—2014年有媒体报道的食品安全事件发生比例对食品安全规制效果进行评价。为剔除地区间绝对数量的差异影响，以当年该地区食品安全事件占全国总数的比重衡量地区食品安全规制效果，当某一地区食品安全事件频发，在全国总体水平中所占比重较大，则该地区食品安全规制效果较差；如果该地区食品安全事件在全国总体水平中比重较小，可以理解为该地区在食品安全规制效果相对较好。

食品安全事件数据搜集渠道为，以食品安全网站“掷出窗外”所建立的食品安全事件数据库为基础，以百度为主要搜索引擎，剔除跨地区食品安全案件，整理出以省级地区为单位的食品安全新闻报道事件数量。由于掷出窗外网站数据库建设截止到2011年，近年来社会公众和政府对食品安全状况的关注程度不断提高，食品安全规制状况也存在明显变化，故本文对前述数据库进行了2012—2014年的数据扩展，新闻条件设置和关键词设置与“掷出窗外”相同，与余红伟(2014)的研究相一致，选取人民网、新华网、中国网3家权威新闻门户网站，腾讯网、新浪网、网易、搜狐等4家综合性信息门户网站，在逐一核对的基础上与掷出窗外新闻数据库资料进行比较核对，最终选取2007—2014年发生的各地区食品安全事件数2807件。

(2)解释变量，食品安全规制力度(JIANGUANPER)。食品安全状况依赖于诸多因素，无疑政府的食品安全规制是本文要分析的核心要素。在食品安全规制力度的量化衡量上，由于数据可得性以及中国食品安全规制体制不断变化等方面的原因，难以获得一个综合且具有针对性的评价指标，特别是涉及到全国多省份的食品安全规制活动又有很大差异，为此，借鉴余红伟(2014)的研究，选取省级财政公共安全人均支出作为食品安全规制力度的代理变量，在其研究中，地方财政公共安全支出作为食品安全规制的主要变量与地方食品安全状况显著相关。

对于食品安全规制效果的影响因素，除了政府的直接规制以外，还与地方自身经济发展水平、地区居民的受教育程度及消费支出水平相联系，故本文选取地区人均GDP衡量地区经济发展水平(GDP)，以地方大专及以上文化程度人口数占地区人口比重表示地区居民受教育程度(EDU)，以地区平均消费水平衡量地区消费能力(CONSUME)。

(3)空间变量，为考察本文前述食品安全规制过程中可能存在的空间效应。本文在实证模型中添加了食品安全规制力度的空间滞后项(W×JIANGUANPER,W为空间权重矩阵)，该滞后项通过空间权重矩阵W的处理，可以综合体现食品安全规制力度变量在相邻省份的情况，并且通过空间计量模型的检验，验证食品安全规制的空间溢出效应的存在与否及其影响力度。

为了考察食品安全规制的间接溢出效应，在实证模型中添加食品安全规制变量与地区人均GDP交乘的空间滞后项(W×(JIANGUANPER×GDP))，以分析食品安全规制行为与地区经济状况的共同作用所产生的间接性溢出效应，相关数据具体统计性描述见表1。

表1 实证变量含义及统计性描述

3.2 数据来源

基于食品安全规制区域性的考虑，我们选取全国29个省市进行实证分析，其中由于数据缺失和征管体系不同，没有包括西藏和港澳台地区，将重庆合并进四川省；基于数据可得性和数据的统一性，选取2007—2014年数据。

食品安全案件发生数据来源于掷出窗外网站和百度搜索引擎，其他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由于区域间物价水平不同，涉及的地区人均GDP、消费物价水平等指标均采用地区当年消费物价指数予以剔除通胀因素。计算软件为STATA12.0。

4 指标变量的探索性空间数据分析

食品安全规制活动是在时间和空间两个维度中进行的。传统计量经济学理论较多的关注了其在时间维度的相关和联系，但是忽视了其在空间维度的联系。对于存在空间相关性的实证数据，传统计量方法的回归估计结果往往是有偏差的甚至是无效的。

为了克服这种由于空间距离而产生的计量数据扰动，需要对数据的空间特征加以识别和估计，同时，为了更为精确的衡量食品安全规制的空间溢出效应，本文拟采用探索性空间数据分析(ESDA)考察实证数据的空间特征，进而使用空间计量方法进行实证分析，确保数据特征与研究方法的适用性。

对变量空间自相关的判断有Moran指数、Geary系数等多种指标。其中，Moran指数应用最为广泛。Moran指数是用以衡量邻近空间单元间变量相关性的指标。Moran指数 I统计量为：

Moran指数的取值介于-1～1。若Moran检验值显著且大于0，则表示空间单元间存在正向相关性。反之，空间单元存在负向相关性。表2给出了中国省级食品安全规制力度及其滞后一期(L.JIANGUANPER)的全域Moran指数值。

表2 食品安全规制力度及其滞后一期的全域Moran指数值

注：***、**、*分别表示在1%、5%、10%水平下显著(下同)。

基于上述食品安全规制力度的Moran指数可以看出，主要解释变量食品安全规制力度具有明显的空间自相关性，对于存在空间自相关的实证数据，会产生传统统计理论对样本数据的高斯—马尔科夫独立观测假定的背离，而传统计量模型对于变量间的空间相关性的忽视，导致回归估计模型的错误识别和设定，会对估计结果产生较大偏误。

5 实证分析

5.1 模型的识别与诊断

空间计量方法将空间效应纳入到回归模型中可以较好地克服这一问题，但是现有对空间计量方法的应用研究往往只关注了被解释变量的空间自相关性，而本研究中所重点关注的变量作为解释变量的食品安全规制力度存在显著的空间自相关，一般的空间滞后模型(Spatial Lag Model，SLM)与空间误差模型(Spatial Error Model，SEM)尚未涉及此类问题。

故本文采用空间杜宾面板模型(Spatial Durbin Panel Model，SDPM)这一空间计量的扩展模型进行回归估计，在实证分析食品安全规制直接影响的同时，进一步通过食品安全规制的空间滞后项的分析，分析其可能存在的空间溢出效应，为了分析食品安全规制的间接溢出影响，我们还在模型中加入了经济状况与食品安全规制的交互项，来检验可能存在的间接溢出作用。模型(1)～(3)分别为选择核心解释变量食品安全规制力度、食品安全规制与地区GDP交乘的空间滞后项以及同时存在两个前述两项的实证模型。为了考察食品安全规制的空间惯性作用，将模型(1)～(3)的核心解释变量替换为滞后一期的相关变量，进行实证验证，表示为模型(4)～(6)：

具体的空间杜宾面板模型基本形式为：

本文借鉴Anselin(1988)方法，用极大似然估计法(ML)对模型进行估计,克服空间模型内生性对估计结果的偏误影响。基于中国省级地区地理空间的设置，对于本文所用空间计量模型的空间权重矩阵的公共边界的定义，采用“Queen Contiguity”(包括共同顶点)邻近方式(Berry、Marble，1968)加以确定。

5.2 实证结果

首先通过实证模型(1)～(3)，对不包含食品安全规制空间惯性效应的实证模型进行检验，具体估计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未包含食品安全规制空间惯性效应的空间杜宾面板模型实证结果

为验证理论假说中食品安全规制的空间惯性作用，模型(4)～(6)，将空间滞后项分别用相关变量的滞后1期变量进行替代，以检验其空间惯性，具体结果见表4。

5.3 实证结果分析

(1)模型整体分析。从模型整体显著性而言，根据Hausman检验的结果，显著拒绝了随机效应，而选择了固定效应估计空间杜宾模型，对被解释变量有很好的解释，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了采用空间计量模型对研究的适用性。对比未包含和包含食品安全规制空间惯性效应的空间杜宾面板模型(1)～(3)和(4)～(6)的实证结果，本文后续结果分析主要是基于涵盖变量更加全面的固定效应估计的空间杜宾模型(3)和(6)的实证数据进行。

(2)本地区食品安全规制力度对于食品安全状况具有明显的正向影响。从模型(3)和模型(6)的食品安全规制力度变量ln_JIANGUANPER和ln_Lag1(JIANGUANPER)的实证结果来看，在控制其他变量不变的前提下，中国当前和上期的食品安全规制均对于食品安全效果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具有正向作用，即在控制其他变量不变和5%的显著性水平的前提下，政府当期和上期的食品安全方面的规制力度分别增加1单位，会对当期和上期的食品安全事件的发生水平降低2.10和2.44个单位，促进食品安全状况的改善，且对于上一期有更高的相关系数，显示出食品安全规制的影响具有持续性加强的趋势。因此，实证结果验证了命题1，伴随着政府在食品安全方面规制力度的增大，食品安全的违法案件相应减少，食品安全状况得以改善。

表4 包含食品安全规制空间惯性效应的空间杜宾面板模型实证结果

(3)存在滞后的食品安全规制直接溢出效应。通过考察模型(3)食品安全规制力度的空间滞后项W×dep.var(ln_JIANGUANPER)可以发现，该变量的系数为负值，但并不显著，说明当期的食品安全规制在地区间的直接溢出效应不明显。但是，将模型(3)的食品安全规制变量替换为滞后一期相关变量后，模型(6)中的空间滞后项W×dep.var(ln_Lag1 JIANGUANPER)的系数符号保持不变，显著性概率P值由0.574提高到0.168，虽然仍未达到统计上的显著性水平，但可以看出其显著性可能不断增大，接近10%的显著性水平，统计上仍未达到显著的原因可能与我们所采用的面板数据时间较短，滞后一期损失了较多的自由度有关。对比模型(4)和(6)实证结果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地方政府的食品安全规制存在有效的且滞后的直接溢出效应，其原因可能是食品安全规制行为从某一地区的实施传导到周边地区，不能产生即时的效果，需要伴随着时间推移，逐步显现。因此，命题2所提出的食品安全规制的直接溢出效应存在，具体来看此类直接性溢出需要伴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步显现，这也与后文的食品安全规制的空间惯性相联系。

(4)存在食品安全规制的间接性溢出效应。从模型(3)和模型(6)中食品安全规制力度和经济水平的交叉乘积空间滞后项来看，在模型(3)中的W×dep.var(ln_JIANGUANPER×GDP)系数为1.06，p值达到了0.287，在模型(6)中的W×dep.var(ln_Lag1 JIANGUANPER×GDP)系数为1.76，p值提高到了0.073，且均显著，实证结果支持命题3。说明在当前经济状况下，存在显著的食品安全规制的间接性溢出效应且与直接性溢出的作用方向相反，这种间接性溢出效应体现为抑制了相邻地区的食品安全规制对本地区的影响。其原因可能是在当前的经济结构下，食品安全规制与当地发展决策存在一定的冲突，为了促进经济的发展，会以牺牲食品安全为代价，例如考虑到提高GDP的目标，本地区会接受相邻地区由于当期食品规制力度的加强而转移食品相关企业，虽然有助于本地区的经济水平提高，但也恶化了本地的食品状况。同时，通过对比模型(3)和模型(6)还可以看到，相关变量的滞后项系数均高于当期变量系数，这种间接性溢出效应不仅是连续的，而且也存在不断强化的滞后性。

(5)食品安全规制的空间惯性作用显著。结合前述食品安全规制的直接性溢出和间接性溢出效应分析，模型具有显著的空间惯性作用。即将模型(3)中的当前食品安全规制力度及其交乘项替换为模型(6)中滞后一期的食品安全规制相关变量，包括W×dep.var(ln_Lag1 JIANGUANPER)、W×dep.var(ln_Lag1 JIANGUANPER×GDP)和ln_Lag1(JIANGUANPER)，实证结果显示其对被解释变量食品安全效果的系数方向没有改变，而且相关变量的显著性大幅提高。也进一步支持了命题4所提出的空间惯性假说。

(6)其他控制变量的影响。就模型控制变量来看，居民消费水平和受教育程度分别对于食品安全状况具有显著的促进和抑制的影响，即在当前的状况下，随着人们消费水平的提高，居民选择更加安全的食品，有助于改善食品安全状况。但与常识相悖，受教育程度的提高不利于食品安全状况的改善，其原因，可能是受教育程度的提高产生两方面影响，一方面提升了公众对食品不安全的风险的认知程度，有利于提高食品安全状况；另一方面，可能促使相关食品生产加工主体采用更加隐蔽和复杂的技术生产不安全食品。实践中，两方面的效应相抵，并且后者占据主导地位，总体表现为负效应。

6 政策启示

6.1 继续完善和强化现有食品安全规制投入

中国现有的以地方政府为主体的食品安全规制活动对于食品安全状况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故应继续强化地方政府的食品安全规制活动，增大地方食品安全规制的投入力度和管理权限，并保证政策的持续性，促进食品安全状况进一步改善。

6.2 进行食品安全的跨区域协同规制

食品安全规制空间溢出效应的存在，为食品安全规制实践提出了新的要求，食品安全规制活动应注意强化协同机制，包括跨区域的规制政策制定、监管的地区间协调和信息共享、认证的跨区域使用等方面，避免食品生产经营主体为规避监管而进行区域的选择和流动，确保食品安全规制效果的最终实现。

6.3 建立地区食品安全规制的长效机制

食品安全规制空间惯性作用的存在，为相关政策连续性提出启示。地方政府在进行食品安全规制政策制定和具体的管理实践中，不应仅局限于短期目标和规制手段，而应建立地区食品安全规制的长效机制，保证地区性规制政策的连续性，并采用促进规制行为加速产生效果的政策工具，保证食品安全规制效果的持续性。

6.4 改善经济发展结构

在当前地方政府仍一定程度上重视GDP的背景下，要进一步改善食品安全状况，可以从改善经济发展结构入手，采用多种手段促进有利于食品安全的相关产业的加速发展，实现食品安全相关行业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促进食品安全规制效果的进一步改善。

6.5 加强对食品安全知识和技术的宣传和培训

当前中国居民受教育程度的提高对食品安全状况没有明显帮助，本文认为其原因是公众所接受教育的内容上并未包含对食品安全知识和技术的宣传、培训。故政府在提高地区居民基本文化水平的基础上，也应同时进一步强化生产者的基本素质要求，并加大对食品安全相关的宣传和培训，提高公众认识、鉴别食品安全的能力，从社会环境上改善地区食品安全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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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刘传忠)

On Spatial Effect of Food Safety Regulation

Song Yingjie1,2,Cao Hongjie1,Lv Cuicui3

(1.Finance School,Shandong Technology and Business University，Yantai,264005,China；2.School of Public Economics and Administration,Shanghai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Shanghai,200433,China；3.College of Foreign Studies,Shandong Technology and Business University，Yantai,264005,China)

The paper conducted an empirical analysis on the influence of the strength of food safety regulation and its effect in 29 provinces by spatial Durbin model.It attempted to make clear the direct and indirect spatial spillover effect of food safety regulation across the districts and the spatial inertia.The result shows that food safety regulation has significant positive impacts on the food security situation.Food safety regulation in the peripheral areas has positive influence on direct spillover effect and negative influence on indirect spillover effect of the food security situation in local area.The economic development level and education level of the area has a significant effect.Then suggestions and solutions are put forward as follows:the improvement and reinforcement of the investment of food safety regulation should be continued,cooperative regulation in the field of food safety should be carried on,regional long-term mechanism of food safety regulation should be intensified,the propaganda and training in food safety knowledge and technology should be strengthened and the economic structure should as well be optimized.

Food safety regulation;Spatial spillover effect;Spatial Durbin model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基于非线性视角的农产品质量安全技术的扩散规制研究”(71573161)，山东省自然科学基金“农产品质量安全技术扩散的非线性规制研究”(ZR2015GL008)，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基于财政分权视角的技术扩散的政府规制研究”(2016M600303)。

2016-12-07

宋英杰(1979-)，男，山东烟台人，山东工商学院金融学院副教授，上海财经大学公共经济与管理学院博士后；研究方向：宏观经济政策与政府规制。

F3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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