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艺[河南大学文学院, 河南 开封 475000]
《左传》研究(三)
⊙李佳艺[河南大学文学院, 河南 开封 475000]
本文通过臧僖伯和石碏两个人窥探先秦鲁隐公时期忠臣的精神气质。《左传》中记载了鲁隐公在位十一年的历史,透过记载,似乎能跨越千年感受他们对国家的忠诚,分析出他们可贵的精神品质。
臧僖伯 石碏 直言进谏 大义灭亲
鲁隐公五年时,隐公想到棠地观看捕鱼者,臧僖伯进谏。臧僖伯,字子臧,鲁孝公之子,臧是其后代之姓氏。孔颖达《春秋左传正义》中写道:“诸侯之子称公子,公子之子称公孙,公孙之子不得祖诸侯,乃以王父之字为氏。”隐公为何如棠观鱼至今没有定论,但是臧僖伯的劝谏之词却让人十分感动。
首先,臧僖伯开门见山,摆出自己的观点,即“凡物不足以将大事,其材不足以备器用,则君不举焉。君将纳民以轨物者也”。春秋时期,“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所以僖伯劝谏隐公凡事应以祭祀和军国大事为先,否则,便是不行君事,国家的政治就会出现问题,君主所要承担的责任是将百姓都纳入“轨”“物”。然后,僖伯开始向隐公具体陈述何为“轨”“物”。“故讲事以度轨量谓之轨,取材以章物彩谓之物。”其中“轨量”与“物彩”是同义连绵词,“度轨量”即揆正法度,“章物彩”是采纳百物。在这里僖伯其实已经向隐公提出了具体的施政纲领,而且“轨”“物”具有相当的重要性。因为“不轨不物,谓之乱政”,如果乱政丛生,那么国家就会灭亡。紧接着他以具体的行动来说明如何“讲事”“取材”。在“讲事”方面他提到要严明军纪,使军队出征时士气高涨,声音震耳欲聋;归来时记功而还,核查战俘。彰显车服旌旗的纹饰彩绘,辨明身份等级,让全国上下学习军队的军威礼仪。就“取材”而言则要做到飞禽走兽等不用于制成军国之重要器物,那么君主不射,让本该做此事的狩猎者做。最后,僖伯总结一下自己此番言论的核心问题,即“若夫山林川泽之实,器用之资,皂隶之事,官司之守,非君所及也”。
从语言角度来分析臧僖伯的这番言辞,可以说是简洁精练,字字珠玑;从行文的逻辑来看,更是无懈可击。先直陈观点,批评鲁隐公的做法,劝谏隐公身为君主应该行君事,即“纳民于轨物”,而并非一些与江山社稷无关的事。然后运用对偶、对举的手法分别定义“轨”“物”这两个概念,紧接着用与国家命运息息相关的大事来具体阐释概念,并对如何“行君事”具体的“行”提出了相应的办法。最后再次强调自己言辞的核心,是为了劝谏隐公行君事,而非其他。像剥洋葱般将复杂的问题层层展开。
回顾臧僖伯劝谏的话,语言犀利峭拔,很少有修饰性的词汇。语气也很坚决,没有任何妥协。可以想象能够说出这一番话的臧僖伯对自己的侄儿隐公抱有多么深切的希望。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在局势混乱的春秋前期,虽然礼乐制度还未完全崩溃,可是也已出现了松动。王族之间因为权力、欲望的谋杀数不胜数,臧僖伯能不顾君主喜好,直言进谏,充分体现了他对国家的忠诚。
劝谏后隐公表面上接受了臧僖伯的谏言,实际上却以“略地”为名依然如棠观捕鱼者。僖伯知道此消息后痛心疾首,从此“称疾不从”。“称”字说明僖伯未病,或是没有病得不能上朝,而从此“不从”可以看出臧僖伯如苍竹般宁折不弯,再也不愿意将自己的金口玉言倒给“不可雕也”的后生了,从此湮没在历史水墨般的雾气里。而臧僖伯进谏的同年,没能熬过那个冬天,离开了人世,也不知僖伯是否是因为隐公未能完成他的愿望太过失望而殒命。唯一欣慰的是,隐公知道臧僖伯有恩于自己,弗敢忘恩,为臧僖伯举行了更高一级的葬礼仪式。
隐公四年,卫国州吁杀桓公,并想自立为国君。卫国与郑国本就有世仇,州吁上台后更是穷兵黩武,想与郑国开战。州吁为了使其他诸侯国承认自己的合法地位,拼命地讨好各国诸侯,利诱与郑国同样有矛盾的宋、陈与蔡国攻郑,并围郑国东门五日而还。同年秋,诸侯再次攻郑,宋公向鲁国借兵攻郑。早在上次东门之役时,鲁隐公就已经和自己的大臣祭仲分析了形势,祭仲的一番话可谓是给州吁的下场做了精准的预言:像卫州吁这样的狂妄自大之人一定会落得个“引火自焚”的下场,所以未曾借兵给他们。再次攻郑,卫、宋、蔡和陈四国仅战胜了郑国的步兵,未曾大伤郑国元气。
①〔西晋〕杜预注,〔隋唐〕孔颖达正义:《春秋左传正义》,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
②③④⑤⑥⑦⑧ 杨伯峻:《春秋〈左传〉注》,中华书局1981年版,第42页,第42页,第43页,第31页,第31页,第32页,第38页。
[1]左丘明.左传(上卷)[M].北京:中华书局,2012.
[2]杨伯峻.春秋《左传》注(第一册)[M].北京:中华书局,1981.
作 者:李佳艺,河南大学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在读本科生。
编 辑:李珂 E-mail:mzxslk@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