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群英
积极减压训练对严重烧伤病人社交回避苦恼与接受度的影响
刘群英
[目的]探讨积极减压训练对于颜面部严重烧伤病人社交回避、苦恼、歧视感及对伤残接受度的影响。[方法]选择我院烧伤整形外科2013年6月—2015年6月收治的颜面部烧伤病人为研究对象,按双盲抽签法分为研究组80例与对照组76例;研究组进行积极的减压训练,对照组仅进行一般访视。比较两组病人干预前后的伤残接受度量表(AODS)评分、社交回避及苦恼量表(SADS)评分、歧视感评分、莫氏生命质量健康调查量表(SF-36)评分、焦虑自评量表(SAS)和抑郁自评量表(SDS)评分。[结果]干预后研究组AODS得分较干预前明显上升(t=-3.378,P<0.05),且明显高于对照组干预后得分(t=4.462,P<0.05)。干预后研究组社交回避、苦恼、歧视感评分及SAS、SDS评分较干预前均显著下降(P<0.05),且明显低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其SF-36得分较干预前显著提高(P<0.05),且显著高于对照组(P<0.05)。而对照组干预后各项得分均未得到明显改善(P>0.05)。[结论]积极的减压训练有助于提高颜面部烧伤病人对伤残的接受水平,消除病人的不良情绪,降低社交回避、苦恼和受歧视的感受,从而提高社会适应能力。
烧伤;颜面部;积极减压训练;社交回避;社交苦恼;歧视感;伤残接受度
由于颜面部是人体最为暴露的部位,因此其发生烧伤的概率明显高于其他部位,达到了54%[1-2]。颜面部烧伤病人不仅要面临极大的身体痛苦,还往往因为容貌的变化而产生恐惧、悲观甚至轻生的情绪。虽然烧伤的治疗手段取得了进步,颜面部烧伤病人大多可以治愈,但其出院后面临的容貌改变及所带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如难以接受相貌出现伤残、焦虑、抑郁、歧视感等,严重影响病人人际交往、社会地位及其他生活质量,给病人和家庭带来了极大的困扰。调查显示,约70%的颜面部烧伤病人在出院后均面临着上述问题,且均是由于病人心理存在强烈的应激状态所致[4-7]。因此,积极的减压训练是改善病人生活状态的重要手段。正念减压疗法是一种以“正念”为核心的压力管理方法,即引导病人客观地、不带任何判断、无抵抗地接受内心和生理的体验,达到平稳、清晰、警觉的意识状态,从而调节负面情绪[8]。本研究以正念减压理论为基础对颜面部烧伤病人进行了积极的减压训练,探讨其在提高伤残接受度、改善社交回避、帮助病人重返社会等方面的价值。
1.1 一般资料 选择我院烧伤整形外科2013年6月—2015年6月收治的颜面部烧伤病人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①颜面部烧伤,且达到轻度毁容标准;②年龄>18岁;③住院治疗1周后的康复期病人;④认知功能和精神状态正常,对本研究知情且同意,可以配合治疗者。排除标准:①存在意识障碍、智力缺陷或精神病史者;②合并严重的呼吸道烧伤及严重的心、肝、肺、肾等脏器病变或其他并发症者;③拒绝定期随访者或调查问卷作废者。按照以上的纳入及排除标准,共纳入研究对象156例,以双盲抽签法进行分组,进入研究组的80例,进入对照组的76例。两组性别、年龄、烧伤程度、文化程度、婚姻状况等方面对比,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本研究经我院伦理委员会讨论后予以批准进行。
表1 两组病人一般资料比较 例
1.2 干预方法 对照组病人每周进行1次为期120 min左右的讨论,共8次。由2名责任护士主持,讨论内容围绕烧伤后对于毁容的接受程度,但不设置特定的主题,主要以自由聊天的方式展开。责任护士对病人所提出的问题进行解答,对病人出现的不良情绪进行积极的疏导。研究组病人定期接受积极的减压训练,每周120 min,共8次。干预小组成员6人~8人,由1名或2名专业心理咨询师、3名~5名护士组成,主要基于正念减压理论的框架。每次干预时间安排为:回顾练习30 min,讲解60 min,新内容练习30 min。第1周:向病人介绍正念干预的理论知识及为期8周的干预流程与总体计划。向病人教授家庭练习的方法和时间计划,发放干预手册及相关的音频或视频资料,请病人坚持每天进行至少60 min的练习。尤其要强调减压干预训练的重要性,并树立正视伤残的信心。第2周:向病人讲解正念呼吸的方法,使病人意识到心理出现的杂念和不良情绪是十分正常的,请病人对其保持客观接受的态度。此外,引导病人将注意力转移到正念呼吸所带来的感受方面。第3周:向病人讲解身体扫描的方法,使病人通过对自己身体的扫描建立起心理和生理二者的联系,并适当地联想。第4周:向病人讲解正念冥想的方法,引导病人对此刻自我的心理体验进行关注,采取客观接纳和不排斥、不批判的态度。第5周:向病人讲解正念瑜伽的方法,使病人在温和、柔软的瑜伽伸展动作中达到完全放松和沉思的状态。第6周:向病人讲解正念静想、冥思的方法,使病人通过感受自身呼吸的起伏,体会到完全松弛的身体状态,引导病人完全地、客观地识别大脑中出现的观点、情绪和事件。第7周~第8周:在干预小组成员的带领下,病人对前6周所学的正念减压方法进行回顾和复习,指导病人将其运用到日常生活中。此外,在干预过程中干预小组成员通过电话或网络通信工具及时了解每名病人的练习情况,在干预过程中建立QQ交流群,每天20:00干预组病人向干预人员汇报家庭作业完成情况,及时纠正病人在自行练习过程中出现的纰漏。
1.3 观察指标 对比两组病人干预前后的伤残接受度、社交回避、苦恼及歧视感、生活质量、焦虑抑郁状态等。对于非本市内的病人采取电话访谈的方式填写调查表,对于本地病人采取走访的方式填写。问卷当场填写,现场回收,调查人员进行初步核查,对于有疑问的进行核实,及时填补缺失项目。
1.3.1 伤残接受度 伤残接受度以Darlene等[9]修订的伤残接受度量表(Acceptance of Disability Scale,AODS)进行评价。量表包括32个条目,涉及伤残影响、价值范围、对比价值向固有价值的转变、身体形态的从属性4个维度。每个条目包括“很不同意”到“很同意”4个等级,分别计1分、2分、3分、4分,总分32分~128分,得分越高,说明对伤残的接受度越高。
1.3.2 社交回避、苦恼及歧视感 社交回避、苦恼采用Watson等[10]编制的社交回避及苦恼量表(Social Avoidance and Distress Scale,SADS)进行评价。量表总计14个项目,涉及社交回避和苦恼两个因子,共28个条目,每个条目分“是”“否”,分别计1分与0分,得分范围0分~28分,分数越高,社交回避与苦恼程度越重。歧视感采取Patrick等编制的毁容病人生活质量量表的歧视感分量表,即病人因颜面部的特殊性而感受到的被区别对待的感觉,量表共计7个条目,每个条目分“从来没有”“几乎没有”“偶尔”“经常”“非常频繁”5个等级,分别计1分、2分、3分、4分、5分,得分越高,说明感受到的歧视感越强[11]。
1.3.3 生活质量 以莫氏生命质量健康调查量表(The MOS Item Short From Health Survey,SF-36)[12]评价病人出院后的生活质量,量表主要包括躯体功能、疼痛感、躯体角色、社会功能、心理状态、情感角色、生命力、总健康状况,共计35个条目。每项评分满分均为100分,除疼痛感外,其余项目的评分越高,生命质量越高。
1.3.4 焦虑、抑郁 采用焦虑自评量表(SAS)和抑郁自评量表(SDS)[13]来衡量病人干预前后的抑郁、焦虑状态。
2.1 伤残接受度 干预前两组病人AODS得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干预后研究组AODS得分明显上升(P<0.05),即对自身伤残的接受度提高。而对照组干预后AODS得分无改善(P>0.05),且明显低于研究组干预后得分(P<0.05)。详表2。
组别例数干预前干预后t值P研究组8058.16±11.2871.41±15.02-3.378<0.05对照组7657.91±12.2255.62±11.851.212>0.05t值0.7144.462P>0.05<0.05
2.2 社交回避、苦恼及歧视感 干预前两组社交回避、苦恼及歧视感评分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干预后研究组社交回避、苦恼及歧视感评分均有显著下降(P<0.05),且低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对照组干预后3项得分均未得到明显改善(P>0.05)。见表3。
表3 两组干预前后社交回避、苦恼及歧视感得分对比分
2.3 生活质量与心理状态 干预前两组SF-36,SAS,SDS评分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干预后研究组SF-36得分显著提高(P<0.05),且显著高于对照组(P<0.05)。研究组干预后SAS及SDS评分均显著下降(P<0.05),且显著低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对照组干预后3项得分均未得到明显改善(P>0.05)。详表4。
表4 两组干预前后生活质量与心理状态对比分
对于颜面部烧伤病人而言,创面治愈后其容貌也难以恢复原状,病人长期处于强烈的心理应激状态。伤残接受度即病人对自身残疾状态的自我认同,并愿意积极寻求社会角色、职业的改变,从而重建起社会功能和自我价值[5]。本研究调查结果显示,干预前两组病人AODS评分均处于较低水平,说明病人在短时间内还无法接受既成事实;两组干预前社交回避评分、苦恼评分、歧视感评分、SAS评分、SDS评分均处于较高水平,而SF-36评分则处于较低水平。说明病人强烈的心理应激状态在短时间内彻底打破了病人的自我形象认识,导致其拒绝接受自己残缺身体的现实,难以适应伤残所带来的一系列变化,从而逐渐产生焦虑、抑郁、歧视感,进而发展为悲观厌世、绝望、苦恼等心理。人际交往时极易产生自卑心态,主动抵触、回避社会外界活动,生活和工作能力均明显下降,严重影响着病人社会适应能力和社会角色的发挥[14-15]。
本研究以正念减压理论为基础对颜面部烧伤病人进行了积极的减压训练。干预8周后研究组病人AODS得分明显上升(P<0.05),而对照组干预后AODS得分无改善(P>0.05),且明显低于研究组干预后得分(P<0.05)。可见,积极的减压训练有助于提高颜面部烧伤病人对伤残的接受水平。主要在于所采取的减压方法着重锻炼了大脑的警觉性和自我认知水平,逐步引导病人客观地、不带任何判断、无抵抗地接受内心和生理的体验,再通过正念的力量调控病人对伤残的认知能力,有效避免了病人的盲目困扰心理状态,逐步疏导了应激心理反应,进而从根本上改变了病人对伤残这一负面事件的看法。
病人对伤残的接受程度提高意味着其对容貌改变的现状有了深刻、客观的认识,有能力消除、应对容貌改变所带来的影响,逐渐接受了外加限制和歧视,且有能力调节自身出现的各种心理应激状态。积极的减压训练使得病人能以开发性的态度接纳发生在生理和心理方面的各种体验,降低了心理防御机制,消除了颜面部残缺对于社交的消极影响[15-16]。
本研究结果显示:干预8周后,研究组社交回避、苦恼及歧视感评分均有显著下降(P<0.05),且低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对照组干预后3项得分均未得到明显改善(P>0.05)。且研究组SF-36得分显著提高(P<0.05),且显著高于对照组(P<0.05)。说明积极的减压训练有效消除了病人的不良情绪,降低了社交回避、苦恼和受歧视的感受,从而有助于积极参与社会活动,提高社会适应能力,重塑良好的生活质量。
积极的减压训练有助于提高颜面部烧伤病人对伤残的接受水平,消除病人的不良情绪,降低社交回避、苦恼和受歧视的感受,从而提高社会适应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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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孙玉梅)
Effect of active decompression training on social avoidance distress and acceptance of severe burn patients
Liu Qunying
(The Second People’s Hospital of Yibin,Sichuan 644000 China)
Objective: To explore the effects of active decompression training on social avoidance,distress,discrimination and disability acceptance in severely facial burned patients.Methods: Facial burn patients in the Department of burning and plastic surgery of the hospital from Jun 2013 to Jun 2015 were chosen as the research objects,and they were divided into intervention group (80 cases) and control group (76 cases) according to double-blind lottery method.The patients in intervention group were given positive decompression training,while the patients in control group were given general visit only.The scores of the Acceptance of Disability Scale(AODS),Social Avoidance and Distress Scale (SADS),discrimination sense,the MOS item short from health survey,SF-36(SF-36),Self-rating Anxiety Scale (SAS) and 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 (SDS) were compared before and after the intervention.Results: After the intervention,the AODS scores in intervention group were significantly increased (t=3.378,P<0.05),higher than that in control group(t=4.462,P<0.05).The social avoidance,distress,discrimination,SAS,SDS scores in intervention group were significantly decreased after intervention(P<0.05),and the scores were significantly lower than those in control group (P<0.05).The SF-36 score of the intervention group was significantly increased than before the intervention (P<0.05) and was significantly higher than that in control group,the difference was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P<0.05).In the control group,the three scores were not significantly improved (P>0.05).Conclusions: Active decompression training was helpful to improve the level of acceptance of disability in patients with facial burn,remove the negative mood and reduce the social avoidance,distress,and discrimination perception,so as to improve their ability of social adaptation.
burn;facial;active decompression training;social avoidance;social distress;discrimination;disability acceptance
刘群英,副主任护师,本科,单位:644000,四川省,宜宾市第二人民医院。
信息 刘群英.积极减压训练对严重烧伤病人社交回避苦恼与接受度的影响[J].护理研究,2017,31(22):2741-2745.
R473.6
A
10.3969/j.issn.1009-6493.2017.22.014
1009-6493(2017)22-2741-05
2016-11-22;
2017-07-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