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投资视角下女性流动人口“迁而不工”的对策研究

2017-07-24 17:26李国正高书平唐孝文
山东社会科学 2017年7期
关键词:就业率流动人口家庭

李国正 高书平 唐孝文

(北京工业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北京 100124)

·社会学研究·

社会投资视角下女性流动人口“迁而不工”的对策研究

李国正 高书平 唐孝文

(北京工业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北京 100124)

伴随着“家庭化迁移”,女性流动人口所占比重超过40%,“迁而不工”的比例超过了23.2%,全国有近三千万女性流动人员未就业。在人口红利逐渐消失以及第三产业快速发展的背景下,实现女性流动人口的充分就业可以作为解决“用工荒”的重要途径。基于2015年全国流动人口调查数据,研究发现,家庭束缚、受教育水平较低、技能缺乏以及收入的性别差距是导致女性流动人口“迁而不工”的主要因素。文章认为,政府应该转变财政支出理念,通过增加社会服务支出,提供高质量的家政服务、建立职业技能培训体系和认证体系以及搭建职业介绍平台,才能实现女性流动人口的充分就业。

社会投资理论;流动人口;迁而不工;家庭化迁移

一、刘易斯拐点与用工荒

在中国改革开放30多年的时间里,伴随劳动年龄人口数量持续增加,人口抚养比不断下降所形成的人口红利为经济持续快速增长提供了巨大动力和源泉。制度变革带来的大规模生产要素重新配置,特别是农村劳动力和资源从农业向乡镇企业和城市第二、三产业转移,以及非国有经济的迅速发展,是中国经济高速发展的重要动力。*蔡昉、王美艳:《农村劳动力剩余及其相关事实的重新考察——一个反设事实法的应用》,《中国农村经济》2007年第10期。研究发现,进城务工经商的流动人口在1978—1998 年之间对GDP增长的贡献率高达21%。

近年来,我国进城务工流动人口呈现出老龄化趋势,“用工荒”问题频现,劳动力成本越来越高,中国人口红利正在逐渐消失,刘易斯拐点到来了。蔡昉通过对中国农村剩余劳动力的数量和结构以及典型行业的实际平均工资、农村劳动生产效率等详细论证,认为相较于传统认识的刘易斯拐点,中国实际进入的可以说是刘易斯转折区间。*蔡昉:《刘易斯转折点后的农业发展政策选择》,《中国农村经济》2008年第8期。大塚启二郎通过对中国劳动力的受教育程度的变化和中国的产业结构的研究,认为中国的刘易斯拐点已经来临。Garnaut认为,随着中国人口增长速度的减缓以及受教育群体的增加,农村剩余劳动力的数量已经不多了。目前,全国范围内出现了农民工回流的现象,很多超大城市和特大城市普遍存在“招工难”问题,而且通过笔者对北京市餐饮企业的调查发现,目前餐饮企业从业者呈现老龄化趋势,很多餐饮企业普遍存在劳动力不足的现象。笔者通过进一步分析发现,这些行业的流动人口收入普遍较低,城市较高的消费对这一部分群体产生了“挤出”效应。

笔者基于全国流动人口调查数据,对北京、石家庄、沈阳、无锡和东莞5城市进行分析发现,2003年5城市农民工平均年龄为28.3岁,到了2013年5城市农民工平均年龄为32.2岁,换言之,从2003年到2013年这10年间,农民工群体呈现出了老龄化的趋势,暗示着具备劳动能力的年轻群体呈现了减少趋势,后备力量不足。*李国正等:《取消农业户口背景下农民工定居意愿与户籍人口城镇化研究》,《广西社会科学》2017年第4期。因此,笔者认为,中国目前确实出现了劳动力不足的状况,在未来的20年内,这一问题会越来越严峻。随着我国“全面放开二孩政策”的实施,可能在20年后,我国劳动力不足的问题会得以改善。但是,从现在到未来的4个国家五年计划期间,劳动力问题都将成为制约我国经济发展的重要因素,换言之,人口红利将消失,人口赤字越来越显著。针对劳动力不足的问题,特别是在不同城市出现的“招工难”“用工荒”问题,如何在短时间内加以缓解,成为我国政府、企业和学界的当务之急。

二、综述:女性流动人口就业与收入困境

随着新型城镇化的不断推进以及不断扩大的城乡收入差距,越来越多的女性流动人口涌入城镇。根据国家卫计委2013—2015年全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数据,“十二五”期间,女性流动人口占流动人口的比重超过了40%,成为城镇经济发展不可缺少的劳动力资源。然而,女性流动人口的就业率和收入水平并不乐观。

首先,女性流动人口收入水平与男性流动人口收入水平相比,存在较大差距*邢春冰:《农民工与城镇职工的收入差距》,《管理世界》2008年第5期。。究其原因,性别是影响流动人口收入的重要因素*谢勇:《农民工的劳动时间及其影响因素研究》,《河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1期。。有的学者认为造成这种现象的主要原因是外来者的身份将女性流动人口置于城市劳动力市场的最底层*李强:《“双重迁移”女性的就业决策和工资收入的影响因素分析——基于北京市农民工的调查》,《中国人口科学》2012年第5期。;有的学者认为女性流动人口工作时间要远大于为赚取工资性收入付出的时间,这是因为作为家务劳动的主要承担者,在社会传统习惯的束缚中,女性家务劳动时间并不因外出就业而有所减少*Mac Phail,“F.andX.Dong.Women's Market Work and Household Status in Rural China: Evidence from Jiangsu and Shandong in the Late 1990s”, Feminist Economics, Vol.3(December 1998)pp.324-358.,即使城乡迁移造成了一些影响,但是流动人口家庭中男性占据明显优势地位的父权制家庭特征却未曾动摇*李国正等:《流动人口家庭束缚和收入不平等影响因素分析》,《统计与决策》2017年第5期。,女性被家庭束缚的可能性更大。此外,还有学者研究认为社会资本不利于提高男性流动人口的小时工资,与此同时可能延长女性流动人口的工作时间*任义科等:《人力资本、社会资本对农民工就业质量的影响—基于性别视角的分析》,《经济经纬》2015年第2期。。

其次,女性流动人口就业率较低。在女性流动人口显著增多的同时,“迁而不工”的现象也越来越多。针对女性农民工“迁而不工”的问题,新家庭经济理论为解释女性农民工的就业决策提供了很好的分析视角。在新家庭经济模型中,家庭被视为生产单位和消费单位的统一体,家庭消费品的价值不再仅仅由市场价格决定,同时取决于家庭生产所消耗的劳动时间的“影子价格”。在中国“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文化影响下,女性是家庭劳动的主要承担者,在追求家庭总体效用最大化的前提下,女性从事家务劳动的“影子价格”就相当于女性参与劳动力市场的“保留工资”。李强基于北京市农民工的调查数据,认为保留工资水平是决定“双重迁移”女性就业决策的关键原因。

现有研究主要是运用某一地区或者某几个地区的数据,从女性流动人口工资水平较低、“迁而不工”的影响因素进行分析,然而,对于大量“迁而不工”的女性流动人口,如何将她们推进劳动力市场,实现女性流动人口的充分就业的研究仍然较少。基于此,本文可能的创新点在于从社会投资的视角,试图探索通过政府社会投资的增加实现女性流动人口充分就业和收入提升的路径。首先对“十三五”初期女性流动人口求职率和就业率进行分析,了解当前女性流动人口“迁而不工”的现状;其次,对女性流动人口“迁而不工”的成因进行分析,最后从社会投资的视角提出通过增加政府购买社会服务等实现女性流动人口充分就业的对策。

三、女性流动人口就业:问题与可能性

(一)女性流动人口就业率与求职率

求职率和就业率是衡量女性流动人口就业状况的重要指标,也是了解女性流动人口能否延长人口红利的重要指标。因此,为了了解“十三五”初期女性流动人口就业状况,尤其是女性流动人口的就业率,本文基于2015年的全国流动人口调查数据,首先设定如下计算公式:

预计最终就业率=现有就业率+非就业率*未就业者的求职率(假设最终都能找到工作)

就业率未就业者的求职率预计最终就业率男性94.7%23.6%94.8%女性76.8%6.9%79.5%

数据来源:笔者根据《2015年全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数据》计算。

从上表的统计结果来看,全国范围内流动人口就业率、未就业者的求职率和预计最终就业率存在较大的性别差异,男性流动人口比女性流动人口的就业率高出近8个百分点,比未就业者的求职率高出16.7个百分点,其中,有23.2%的女性流动人口处于未就业状态。从全国流动人口中女性流动人口所占比重来看,全国大约有三千万女性流动人口处于未就业状态,这对于正处于人口红利消退的中国来说,是一种巨大的资源浪费。

(二)新常态下女性流动人口就业的可能性

如前所述,有大量的女性流动人口“迁而不工”,这从一定程度上为中国人口红利的延续提供了大量潜在的劳动力资源。但是,这一部分潜在的劳动力资源能否真正走向劳动力市场呢?接下来我们从女性流动人口从业人员的行业分布、行业间工资差异进行分析。

行业分布制造业批发零售业住宿餐饮业居民服务业建筑业交通物流业其他男性18.8%20.2%10.2%10.8%12.8%5.1%22.1%女性18.6%26.3%16.3%12.9%3.1%1.4%21.4%

数据来源:笔者根据《2015年全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数据》计算。

从上表数据统计我们可以发现,男女流动人口就业的行业分布存在很大的差异,女性流动人口就业主要分布在四大行业:批发零售、制造业、住宿餐饮、社会服务,分别占26.3%、18.6%、16.3%、12.9%。从这个角度看,女性流动人口主要分布在第三产业,比重超过56.9%,即以服务业为主。根据女性流动人口的人口学特征,这些行业比较适合女性就业,主要原因是第三产业对体力要求不高,女性流动人口不存在天然的劣势。

与此同时,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十二五”期间,第三产业在GDP中的比重越来越高,到2015年,第三产业占GDP比重达到了50.5%,增速达到8.3%;第三产业从业人员越来越多,连续五年呈现增长态势,到2015年,第三产业从业人员所占比重达到了42.4%。*《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事业发展统计公报》,2012-2015年。新常态下,在经济转型和产业升级的过程中,制造业、建筑业等第二产业比例下降,居家服务等第三产业迅速扩张,我国劳动力就业将会快速向第三产业集中,也就为女性流动人口提供了大量的工作机会。

四、女性流动人口“迁而不工”的成因

从第二部分的分析我们可以得出当前女性流动人口“迁而不工”的比例比较高,新家庭经济理论的分析视角可以很好地解释女性农民工的就业决策。新家庭经济理论认为,“家庭化迁移”内部化了很多家庭生活成本,即通过家务劳动来减少消费性支出。这就在理论上很好地解释了一大批“双重迁移”的女性成为自愿失业者的“迁而不工”现象。

接下来我们将根据2015年全国流动人口调查数据分析女性流动人口“迁而不工”的原因。

(一)女性流动人口进城务工的动因

务工经商婚嫁随迁其他男性95.1%2.8%2.1%女性80.8%16.3%2.9%

数据来源:笔者根据《2015年全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数据》计算。

如上表所示,虽然进城务工经商是流动人口流动的主要动因,但是,女性流动人口因“婚嫁随迁”而流动的比例高达16.3%。这从侧面反映出:一方面,大量女性流动人口缺乏务工经商的主观动力;另一方面,流动人口的“家庭化迁移”现象越来越明显,这将带来更多的社会问题,比如子女看护和教育问题等。与此同时,研究发现,未婚女性流动人口的就业率要高于已婚女性流动人口,这也进一步说明,“婚嫁随迁”女性流动人口就业率低的原因可能是要承担更多的家务劳动。接下来我们将进一步研究女性流动人口未就业的原因。

(二)女性流动人口未就业的原因

1.家务劳动是“迁而不工”的直接因素

失去了原工作暂时不想工作照顾家庭和小孩其他男性14.8%53.1%8.9%23.2%女性2.1%11.9%81.3%4.7%

数据来源:笔者根据《2015年全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数据》计算。

从上表我们可以看出,有81.3%的女性流动人口之所以未就业是为了“照顾家庭和小孩”,这正印证了上文的分析。此外,还有11.9%的女性流动人口未就业的原因是“暂时不想工作”,那么,这一部分女性流动人口进城之后依靠什么生存呢,本文认为,这一部分女性流动人口应该是有其他的经济支撑,这一经济支撑可能就是家庭化的收入,即流动人口家庭中男性收入。

2.受教育水平低和职业技能的缺乏显著影响就业率和收入水平

相关研究发现,教育水平和技能经验对流动人口收入和就业有显著的影响。笔者通过回归分析进一步发现,受教育水平对于女性流动人口的就业率和收入有显著的影响,受教育年数每增加一年,女性就业率和收入平均就能增加4.6%和3.4%,而男性却仅有3.2%和2.4%。

3.男女流动人口工资水平差异较大

数据分析发现,在流动人口就业人员中,男性平均月收入3712元、女性2923元,女性流动人口比男性月收入低21.3%。因此,根据新家庭经济理论,作为一个家庭来说,相比男性流动人口,女性外出务工的可能性要低。因此,收入的性别差异导致女性流动人口比男性更容易被家庭所束缚,毕竟,增加收入是流动人口或者流动人口家庭最主要的追求。

五、结论:家庭束缚、影子价格与“迁而不工”

结合以上的分析,我们可以得出如下结论:

(一)家务劳动是女性流动人口“迁而不工”的主要原因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发现,有16.3%女性流动人口迁移的动因是“婚嫁随迁”,换言之,对于这些人来说,进城务工经商并不是主观需要。进一步研究发现,有23.2%的女性流动人口未就业,其中主要原因是在家从事家务劳动。

笔者认为,导致这一现象的原因有两个方面:一是受中国传统思想“男主外女主内”的影响,相比之下,女性更应该留在家里操持家务;此外,男性流动人口可以依赖自身的体力找到工作,并在工作中学习技能、积累经验,即“干中学”,但是女性流动人口由于自身生理原因,加之普遍受教育水平较低、缺乏技能和经验,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更难获取学习技能和积累经验的机会;二是由于流动人口缺乏社会资本,社会关系网络不健全,其家务问题、子女教育问题等都不能像在农村或者城镇居民那样找到其他途径解决,只能自己处理,所以这也是束缚女性流动人口的重要因素。

(二)“影子价格”的存在是女性流动人口“迁而不工”的关键因素

研究发现,女性流动人口之所以选择在家从事家务而不是外出务工经商,是因为“影子价格”的存在。经过上面的分析,笔者认为,导致这一现象存在的因素有以下三个方面:一是由于女性流动人口受教育水平较低、缺乏技能经验,难以找到收入较高的工作,以抵消“影子价格”;二是由于家政服务、子女老人看护费等费用支出太多,流动人口一般都不具备这一条件,所以宁愿选择自己亲力亲为;三是流动人口背井离乡,失去了原有社会网络的支持,很难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

(三)女性流动人口可以实现充分就业并提升工资水平

“迁而不工”的女性流动人口作为潜在的劳动力资源,由于主客观因素而未进入劳动力市场,但是伴随着经济结构调整和产业升级,制造业不断萎缩、第三产业迅速扩张,为女性流动人口提供了大量进入劳动力市场的可能。与此同时,对于已经进入城镇的女性流动人口来说,职业技能的提升是快速提升其就业能力和收入水平的路径。

综上所述,受家庭束缚和性别歧视影响,女性流动人口在城镇就业处于不利的地位。要解决作为弱势群体的女性流动人口“迁而不工”和收入较低的问题,一方面要提升女性流动人口的技能水平,另一方面要为女性流动人口提供就业指导和就业帮扶。此外,政府还要提供高质量的社会服务,帮助流动人口解决家政问题、子女看护教育问题、流动老人的看护问题。

六、社会投资理论对实现女性流动人口充分就业的启示

社会投资理论为实现女性流动人口充分就业提供了思路。根据社会投资理论,“在可能的情况下尽可能在人力资本上投资,而最好不要直接提供经济资助,社会投资可以从本质上激发整个社会的力量,变消极现金或代用券帮扶为积极投资、变负担为资源。”*安东尼·吉登斯:《第三条道路——社会民主主义的复兴》,郑戈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103-105页。换言之,如果政府能够通过社会投资和购买服务的形式,在提升女性流动人口技能水平的同时,将女性流动人口从家务劳动中解放出来,那么,这将会大大缓解短期内我国劳动力紧缺的问题。正如埃斯平-安德森所说,社会投资政策的目标就是“避免因技术过时和家庭客户责任过重而导致结构性失业、长期失业、工作贫困、家庭不稳定、缺乏参与劳动市场机会等问题,从消极的收入补偿转变为积极的社会政策和社会服务支持”*Esping-Andersen,Why We Need a New Welfare State,London: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2,pp.6-7.。

因此,为了实现女性流动人口的充分就业,我们可以考虑从以下几个方面采取措施:

(一)建立流动人口职业技能培训体系

如前所述,女性流动人口的技术短缺和受教育水平较低导致其收入较低以及难以获取合适的工作,因此,提升女性流动人口的职业技能是重要解决途径。

具体而言,政府可以采取以下措施:首先,政府应该加大职业教育投资力度,给予参与职业技术教育和培训的人员相应补贴,甚至可以尝试在职业教育阶段实行免费,将九年义务教育再延长三年,进而推动和引导部分初中毕业生进入职业技术学校学习技术;对于已经进入城市的女性流动人口,可以为其提供短期的技能培训,比如家政方面的技能培训,具体可以采用政府购买服务的形式提供给女性流动人口。其次,政府应该尝试校企联合办学的形式,为职业技术学校的学生搭建良好的就业平台,增加职业技术学校的吸引力。第三,塑造重视技术的生态环境,通过完善职业技术认证体系,对于有一定技能的劳动者,应该从国家层面采取合理的评价形式给予认可,并且从全国范围内开展职业技能竞赛等唤醒公众对职业技能的重视。第四,在招投标、税收等方面对企业中技术人员的比例提出一定的要求,从而在企业层面塑造重视技术和掌握职业技术人员的氛围,从而为流动人口提供学习技能的外部动力。

(二)搭建女性流动人口求职咨询与职业介绍平台

在原有“熟人社会”的关系网络帮助下,流动人员在原住地可以很容易找到就业机会,而且由于就近就业,所以生活成本也较低。但是,流动人口一旦离开原住地,开始省内或者省级流动,原有社会关系网络的支持力度将大大降低,社会关系网络也变得比较单一,主要是老乡关系。相关研究也发现,流动人口进城求职主要是通过老乡介绍等渠道,但是大部分都是劳动密集型行业。进一步的研究也发现,这样同质性的“强关系”社会网络对于流动人口收入的提升没有太大的作用,相比之下,异质性的“弱关系”社会网络更有助于流动人口工作的获取和收入的增加*林南等:《社会资本之长臂:日常交流获取工作信息对地位获得的影响》,《西安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6期。。因此,如果单纯依靠原有社会关系搜寻工作机会的话,流动人口很难获取较高的工资收入。

因此,文章认为,要切断流动人口依赖“强关系”获取工作的方式,可以采取以下措施加以改变:

首先,完善居住证管理,通过这一方式建立与流动人口的沟通渠道。不能单纯把居住证作为管控流动人口的方式,而是把这一平台作为为流动人口提供服务的沟通窗口。其次,建立与流动人口的主动沟通机制。流动人口进入到陌生的城市,由于缺乏有效的社会网络支持,往往会出现失业等现象,进而导致失去经济来源,最终可能会促使这部分群体铤而走险,出现一些失范行为。再次,为流动人口发放代用券,用作到职业介绍所找寻工作所用。此外,政府应该充分发挥工会的作用,在最大可能地吸纳流动人口加入工会的同时,完善工会的职能,为流动人口搭建新的社会网络平台。工会是链接流动人口与流入城市的重要纽带和抓手,应该充分发挥工会在流动人口维权、工作搜寻等方面的作用。

(三)增加政府购买社会服务规模,为流动人口提供高质量的服务

受就业和收入的影响,相比城镇居民家庭,尤其是城镇双职工家庭,流动人口或流动人口家庭在家政服务、教育等方面的支出更少。这不但制约了流动人口,尤其是流动人口的收入,而且减少了居民服务消费进而影响到经济增长。因此,为流动人口家庭提供高质量的服务是重要的途径,可以把女性流动人口更好地从繁重的家务劳动中解放出来。具体而言,政府可以通过购买服务的形式,间接给予流动人口补贴,还可以增加居民服务的需求量,进而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

(责任编辑:陆影)

2017-05-06

李国正(1986—),男,北京工业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讲师、硕士生导师,管理学博士,北京社会管理研究基地研究人员,主要研究方向为劳动社会学。 高书平(1993—),女,北京工业大学工商管理专业硕士研究生。 唐孝文(1980—),男,北京工业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讲师,管理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企业战略与宏观经济。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提高户籍人口城镇化率的对策研究”(项目编号:16ARK001)、北京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在京农民工行为失范与社会管理机制创新研究”(项目编号:15JDZHC007)的阶段性成果。

C924.24

A

1003-4145[2017]07-015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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