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资引入、贸易扩张与经济增长质量提升——基于山东省地市级样本的实证分析

随洪光 刘 潇

(山东大学 经济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0；青岛大学 经济学院，山东 青岛 266071)

外资引入、贸易扩张与经济增长质量提升
——基于山东省地市级样本的实证分析

随洪光 刘 潇

(山东大学 经济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0；青岛大学 经济学院，山东 青岛 266071)

利用2000-2013年山东省地市级数据，本文实证检验了FDI和国际贸易对区域经济增长质量的影响。结果显示，FDI显著提升了经济增长的质量，有利于缩小增长数量和质量之间的差距；国际贸易对经济增长质量会产生不利影响，加剧了增长数量与质量的非一致性。分地区研究表明，在开放程度较高的半岛地区，FDI显著提高了经济增长质量，国际贸易对增长质量没有显著影响；开放度较低的非半岛区域FDI和国际贸易均无显著影响。引资和贸易存在空间溢出效应，高开放的半岛地区FDI对非半岛地区的增长可持续性具有积极的空间外部性，国际贸易则通过挤出效应全面降低了非半岛地区的增长质量。

经济增长质量；FDI；国际贸易；空间溢出

一、引言

随着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中国经济增速放缓，经济增长的质量备受关注。相关研究发现，与经济规模的高速扩张相比，增长质量并未得到同步提高。*马建新、申世军：《中国经济增长质量问题的初步研究》，《财经问题研究》2007年第3期；李俊霖，叶宗裕：《中国经济增长质量的综合评价》，《经济纵横》2009年第4期。换言之，就是经济增长的数量扩张与质量提高存在较为严重的非一致性。作为拉动经济增长数量扩张的两大动力，FDI和国际贸易是否有助于缩小增长质量和增长数量之间的差距？本文选取山东省17个地市为样本，测度地市级层面的增长质量，并在此基础上实证检验FDI和国际贸易对区域经济增长质量的作用。

山东作为中国东部沿海省份，对外开放程度较高，但又不同于天津、上海等地受惠于特殊经济政策。因此，山东既具有高开放度的典型特征，又不失政策一般性，用来研究地市级问题具有较好的代表性。其中，半岛地区对外开放程度较高，外资企业规模较大，与日韩贸易往来密切，年平均吸收FDI达7518.57百万美元，占全省FDI的82%左右。非半岛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则相对落后，较少接触外资，产业结构升级缓慢，贸易总额仅占全省的15%。*半岛地区指济南、青岛、淄博、潍坊、东营、烟台、威海、日照市，非半岛地区指其余9个城市。区域辐射理论认为，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会对经济发展水平较低的地区进行资本、人才、技术等的流动和传播。就山东而言，半岛地区吸收外资较多且对外贸易频繁，不仅影响自身经济增长质量，同时也可能对与之相邻的非半岛地区产生影响，即存在空间溢出效应。因此，本文除了考察FDI和国际贸易对不同区域经济增长质量的影响，还将进一步考察经贸活动区域间的溢出效应。

二、理论背景

随着经济增长理论的不断丰富，国内外对经济增长质量问题的关注也越来越多。*钞小静、任保平：《中国经济增长质量的时序变化与地区差异分析》，《经济研究》2011年第4期。本文对经济增长质量的量化立足于经济增长本身的性质和规律，主要考察经济增长效率、稳定性和可持续性三个维度。因为，FDI和国际贸易也主要是从这三个维度对增长质量产生影响。

FDI进入东道国直接扩大了其可用于投资的资金规模。Reisen(1995)的研究发现，东亚地区FDI能够直接扩大东道国的投资规模，提高生产率；Macdougall(1989)的研究认为，FDI的技术溢出作用能够影响东道国的技术水平和经济效率，但其后续研究又发现技术溢出的效果受人力资本水平、技术差距等多种因素影响。FDI对增长稳定性的作用是多方面的，FDI的流入可以直接增加东道国的可用资金，有利于缓解金融抑制。Zhang(2001)的研究发现，FDI对新加坡经济增长的稳定性具有短期促进效应；Mold(2008)的研究却认为，FDI对内资的替代式发展和跨国公司迅速转移资本的能力增加了发展中国家宏观经济的不稳定性。FDI通过影响人力资本、知识积累对经济增长可持续性产生作用，根据外部性理论，FDI进入东道国有助于知识积累和人力资本提升，从而推动当地经济持续增长。*Inzelt, A. The Inflow of Highly Skilled Workers into Hungary: a By-Product of FDI. The Journal of Technology Transfer, 2008, 33(4).

国际贸易主要通过进口贸易的技术扩散和出口贸易的学习效应影响经济增长效率。Eaton et al.(2002)的研究发现，进口贸易能够有效地提升一国的技术水平，提高产品竞争力和企业的生产效率。而出口贸易对经济增长效率的作用主要来自于出口引致的技术外部性，即“出口中学习”，从而提高生产率。国际贸易能够影响经济结构，从而影响经济增长稳定性。Vernon(1966)较早就出口的资源再分配机制进行过分析研究，认为工业领先国可利用贸易和国际分工提升产业层次，改善经济结构。贸易对经济增长可持续性的影响主要从技术水平和能源环境两方面产生。Frankel et al.(1999)认为，国际贸易能够促进技术进步，强化经济远期增长的动力。“污染避难所假说”则指出，国际贸易可能使发展中国家和地区成为污染密集型企业积聚的“天堂”。沈利生等(2008)认为，国际贸易对中国能源消耗和污染排放有不容忽视的影响；*沈利生、唐志：《对外贸易对我国污染排放的影响——以二氧化硫排放为例》，《管理世界》2008年第6期。而贸易的技术溢出效应可能提高能源利用效率。*史丹：《我国经济增长过程中能源利用效率的改进》，《经济研究》2002年第9期；林伯强、刘泓汛：《对外贸易是否有利于提高能源环境效率——以中国工业行业为例》，《经济研究》2015年第9期。因此，贸易对能源环境的总体影响并不明确。

综上，现有文献分析了FDI及贸易对经济增长各维度的具体影响，但大多仅为单一维度的分析，鲜有研究探讨FDI和贸易对综合经济增长质量的影响，本文力图在这方面有所突破。与现有文献相比，本文的主要贡献：第一，在构建增长质量指标的基础上，直接检验了FDI和国际贸易对经济增长质量的整体影响及作用渠道，为准确把握经贸活动的影响提供了直接证据；第二，鉴于发展中国家常见的高速度低质量的增长困局，除了对增长质量层面的分析，本文还考察了FDI和贸易对增长数量与质量非一致性的作用；第三，考虑到样本的地区差异和空间关联性，本文进一步考察了FDI和国际贸易作用的地区差异和空间溢出效应。

三、模型、变量和数据说明

(一)模型设定

本文主要研究FDI和国际贸易对经济增长质量的影响，基本检验模型设定如下：

Qualityit=c0+θ*FDIit+μ*Tradeit+α*Controlit+εit

(1)

其中，Quality是经济增长质量，包括增长质量综合指标(Qua)和3个维度的分类指标效率(Effi)、稳定性(Staby)、可持续性(Sustain)。由于经济增长是一个连续积累的过程，前一期经济增长质量的水平是本期经济增长质量的重要影响因素之一。因此，本文将经济增长质量的滞后项Qualityit-1引入回归模型，构建动态面板模型。

为考察可能存在的空间溢出效应，本文借鉴Fu(2004)的研究成果，*Fu X. Limited linkages from growth engines and regional disparities in China[J]. Journal of Comparative Economics, 2004, 32(1):148-164.利用经过空间距离调整的FDI和国际贸易指标衡量区域关联性。由于山东FDI和国际贸易分布极不均匀，半岛地区占比近90%，非半岛地区的FDI和贸易即使存在对半岛地区的溢出效应，其效果显著性也可能十分微弱，因此这里着重考察半岛地区FDI和贸易对非半岛地区的溢出效应。其中，半岛地区FDI对非半岛地区的溢出指标为：

sfdiit=∑vjt(vfdijt/dij)

(2)

sfdi表示半岛地区FDI对非半岛地区的溢出效应，其中，vjt表示第t年半岛地区j市FDI占半岛地区FDI总量的份额，vfdijt表示第t年半岛地区j市FDI的增长率，dij为非半岛地区i市到半岛地区j市的距离, 取各地市之间直线距离。用同样的方法构建半岛地区贸易对非半岛地区的溢出指标stradeit=∑wjt(vtradejt/dij)，wjt为第t年半岛地区j市的贸易量占半岛地区的比重，vtradejt为第t年半岛地区j市的贸易增长率。将二者引入模型，即可考察溢出效应。

(二)变量及数据说明

解释变量FDI使用外资企业产值占GDP比重的对数，贸易(Trade)设定为进出口总额占GDP比重的对数。同时控制以下变量：劳动力禀赋(Lr)用劳动参与率代替，为就业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基础设施指标(Infra)使用每万人拥有的公路里程总数来衡量；城镇化水平(Urban)取非农业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政府干预程度(Gov)使用政府支出占GDP比重衡量。数据样本区间为2000-2013年，所有使用数据均来自历年《山东统计年鉴》和各地市的历年统计年鉴。

(三)关键指标测度

1.经济增长质量测度。本文构建包含3个维度的增长质量综合评价体系，第一个维度是经济增长的效率指标，包括要素生产率、生产组织效率和市场效率。要素生产率主要衡量资本和劳动要素的生产效率，用二者的边际生产率来衡量，其中资本要素服务的数据由资本存量代替，本文利用永续盘存法估算资本存量，资本的折旧率设定为5%；生产组织效率用全要素生产率来衡量，根据Jefferso et al.(1992)的方法并利用投入产出数据进行索罗残差分解得到；市场效率包括产品和要素两方面，产品市场效率用社会商品零售额占GDP的比重和每万人规模以上批发零售餐饮业网点数来代理，要素市场效率的考查主要考虑资本流动情况，采用金融机构存贷款数量与GDP的比值作为衡量指标。第二个维度是经济增长的稳定性问题，包括要素供给、产出和经济结构三个次级稳定性指标。要素供给方面，考虑劳动和资本要素的供给，分别使用实际工资率和实际利息率来衡量；产出稳定性考虑产出波动和价格波动两方面，分别采用产出增加值的波动率和通货膨胀率进行衡量；结构稳定性包括国民经济结构、产业结构和国际收支结构的稳定性，分别使用非国有企业产出、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产值、贸易净值与GDP的比值来衡量。第三个维度是经济增长的可持续性，包括远期增长动力、资源限制和生态环境代价三个次级指标。经济远期增长动力主要考虑研发投入指标，使用R&D经费/GDP来代理。资源限制和生态环境代价分别采用单位产出能耗比和单位产出三废排放量作为衡量指标。

本文基础指标数据均来自2000-2013年《山东统计年鉴》和山东省17地市的《统计年鉴》。对各个指标采用均值化方法进行无量纲处理，使用主成分分析(PCA)方法降维，得到增长质量综合指标(Qua)以及效率(Effi)、稳定性(Staby)、可持续性(Sustain)3个分类指标。

均值水平上的经济增长质量显示，山东省近年来增长质量大致呈线性增长趋势，增长质量综合指标及三项子指标均呈现出明显的上升趋势。进一步观察发现，除可持续性指标稳步上升外，经济增长的综合质量及增长效率和稳定性指标在2004-2009年均不同程度向下偏离趋势线，三者在2008年下行趋势尤为明显。值得注意的是，由于次贷危机的余波扩散，2008年山东FDI和贸易额均不同程度缩减，这一现象直观地说明了FDI和国际贸易对山东经济增长质量可能存在某种影响。

2.增长数量与质量非一致性的测度。增长质量与数量的非一致性是一个较为普遍的现象。就山东2000-2013年的数据而言，样本初期增长质量远远低于数量扩张的水平，增长质量与增长数量存在显著的非一致性。但是，增长质量提升的速度较快，样本期内二者之间的差距不断缩小。

本文利用二者增长速率的差异构建非一致性指标Df。具体计算方法为数量增长率减质量增长率，这里使用以2000年为基期不变价实际GDP表示增长的数量。Dfit>0时，说明i地市第t年经济增长质量增速大于数量增速；当Dfit=0时,说明i地市第t年经济增长的质量提高与数量扩张同步；而当Dfit<0 时, 说明i地市第t年经济增长质量的提高速度小于数量扩张速度。将非一致性指标作为被解释变量引入模型，可以考察FDI和贸易对经济增长质量和数量增长非一致性的影响。

四、回归结果

(一)基准回归

本文所用的FDI和国际贸易数据是流量概念，故当期结果可能受前期数据影响，因此将二者滞后一期引入模型考虑滞后效应，对综合增长质量和分类质量指标分别进行回归。作为参考基准，表1为静态回归结果。

表1 静态回归结果

注：***、**和*分别表示在1%、5%和10%的显著性水平下通过的显著性检验；下同

FDI当期值无论对增长质量综合指标(Qua)，还是对效率(Effi)、稳定性(Staby)、可持续性(Sustain)三个分类指标的作用系数均不显著，而其一阶滞后项的作用显著为正，说明外商直接投资有效提升了山东省经济增长的质量，但其作用存在滞后性。国际贸易当期和滞后期系数均不显著，说明国际贸易对经济增长质量没有显著影响且不存在滞后效应。为了避免混乱，后文回归中均直接使用FDI滞后项和国际贸易当期值。

(二)全省动态回归结果

考虑到增长质量的趋势继承性，同时也为了消除可能存在的内生性问题，本文利用系统化GMM方法来进行参数估计。基于上述基准静态回归，动态面板回归中同样控制了劳动力禀赋、基础设施、城镇化水平以及政府干预程度四个变量，结果如表2所示。末尾3行给出了系统GMM估计工具变量有效性的诊断检验结果，系数显示模型通过了工具变量的有效性检验。

表2 动态回归结果

动态回归结果显示，被解释变量一阶滞后项回归系数均强烈显著，表明经济增长质量具有趋势继承性，当期增长质量受前一期增长质量影响较大，分项子指标同样也表现出了较强的变化惯性，说明这里使用动态面板回归是较为合理的。进一步观察，FDI的系数显著为正，说明外商直接投资促进了经济增长质量的提升。分类指标回归显示，FDI对经济增长的效率、稳定性和可持续性均产生了积极作用。国际贸易对增长质量的回归系数显著为负，这说明山东省频繁的对外贸易虽然带动了经济数量扩张，但并没有有效提高经济增长质量，反而降低了其经济增长质量。

Df列给出了全样本下经济增长非一致性问题的动态回归结果。我们发现，FDI对非一致性的回归系数显著为负，表明外商直接投资降低了非一致性问题，引进外资有利于加速增长质量提升，缩小增长数量和质量之间的差距。而国际贸易起到了相反的作用，贸易对数量提升速度的提高要强于其对增长质量的影响，拉大了增长数量与质量之间的差距。

(三)分地区回归结果

进一步分地区讨论，将样本划分为半岛地区8个地市和非半岛地区9个地市，由于此时面板样本N较小，对于可能存在的固定效应可加入个体虚拟变量(即LSDV法)来消除，*后文中分地区动态模型回归均使用LSDV法。结果如表3所示。对比两地区回归结果可以发现，半岛地区FDI对当地增长质量有显著正向影响，而非半岛地区FDI对该地区增长质量未起到明显作用，仅对其增长效率有一定促进作用。分样本讨论时，贸易的负面作用均变得不显著。

半岛地区FDI和贸易可能会对非半岛地区产生溢出效应，因此，这里引入半岛地区FDI和贸易的溢出项重新进行估计，结果如表3。可以看出，引入跨区域溢出项后，非半岛地区FDI和贸易以及控制变量回归结果基本未发生本质改变。观察两个溢出项sfdi和strade，我们发现，半岛地区FDI对非半岛地区的经济增长可持续性有显著正向影响，国际贸易则对非半岛地区产生了挤出效应，降低了非半岛地区经济增长的质量。

表3 分地区回归结果

注：限于篇幅这里仅汇报了主要观察变量的结果，实际回归过程均包含了控制变量

五、结论

本文使用主成分分析法测度了山东省17个地市2000-2013年的经济增长质量，考察了FDI和国际贸易对经济增长质量的影响。结果显示，山东省经济增长质量呈现稳步上升趋势，FDI显著促进了山东省经济增长质量，低层次的国际贸易对山东省经济增长质量有不利影响。子样本回归结果显示，对于开放程度较高的半岛地区，FDI显著提高了经济增长质量，其贡献主要来自对增长效率和稳定性的提高；国际贸易对增长质量并无显著影响。非半岛地区的FDI仅在效率渠道中产生了积极作用，但整体上对增长质量的作用不显著；国际贸易对增长质量和各渠道中的作用均不显著。FDI减弱了经济增长的非一致性，引进外资有利于缩小增长数量和质量之间的差距，说明引资对于增长质量的改进比其拉动数量扩张的作用更强。而国际贸易的作用则相反，拉大了增长数量与质量之间的差距。其原因可能在于山东省进出口中纺织服装类和农副产品类占比较高，此类贸易能快速拉动经济数量扩张，但因其附加技术含量很低，对经济增长质量的提升力量不足，加剧了经济数量扩张和质量提升的差距。空间溢出检验显示，FDI和国际贸易存在空间溢出效应，高开放半岛地区的流入型FDI显著提高了非半岛地区的增长可持续性，国际贸易则由于挤出效应对非半岛地区产生了全面的负面影响。

上述结论有以下两点启示：一是山东省利用外资的规模仍在合理范围之内，坚持推进引进高质量的FDI，不仅有利于提高经济增长的质量，而且有助于降低增长质量与数量的非一致性问题；二是低层次的国际贸易尽管有利于刺激经济快速扩张，却不能有效地提升本区域的增长质量，还会产生消极的空间溢出。因此，积极调整贸易结构，引导企业培育高新技术产业竞争力，有助于实现高效、稳定、持续的良性增长。

(责任编辑：栾晓平)

2017-01-20

随洪光，男，经济学博士，山东大学经济学院博士后，讲师。 刘 潇，女，青岛大学经济学院硕士研究生。

本文得到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项目“外商直接投资与经济增长质量：基于演化视角的数量分析”(项目编号：71403144)、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FDI对中国经济增长质量的作用：演化视角下的数量研究”(项目编号：14YJC790105)、山东省自然科学基金青年项目“社会资本与经济增长质量：基于演化框架的数量分析”(项目编号：2014ZRE27458)、山东省社会科学规划研究青年项目“信贷约束背景下山东省企业效率提升的融资路径选择”(项目编号：14DJJJ06)、山东大学人文社会科学青年团队项目“我国外贸结构优化与持续发展问题研究”(项目编号：2082014IFYT14020)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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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3-4145[2017]07-0123-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