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 冬 (鲁迅美术学院 110000)
摄影与留影
杨 冬 (鲁迅美术学院 110000)
机械门槛的急速降低,使摄影离大众越来越近,往日的神秘面纱不在,摄影以更加亲民的形式融入了大众的生活。如今拍照的人变多了,思考的人变少了。摄影与留影视乎也越来越难分开,或者说摄影变成留影的几率越来越大。
摄影发明之初为了达到留存影像的目的,摄影师们经历了艰辛的技术改革,影像得以留存让无数人兴奋不已。如今一百多年过去了,摄影经历了反复的洗礼变革,在艺术领域早已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思想性,观念性的加深曾一度将摄影带向相当学术性的领域。
摄影本质;主体性;同一性;文化认同
读图时代的到来给摄影带来更多的生存发展空间,也将摄影带向前所未有的迷茫期,人们重新认识摄影,实践摄影,界定摄影。机械门槛的急速降低,使摄影离大众越来越近,往日的神秘面纱不在,摄影以更加亲民的形式融入了大众的生活。如今拍照的人变多了,思考的人变少了。摄影与留影视乎也来越难分开,或者说摄影变成留影的几率越来越大。
摄影发明之初为了达到留存影像的目的,摄影师们经历了艰辛的技术改革,影像得以留存让无数人兴奋不已。如今一百多年过去了,摄影经历了反复的洗礼变革,在艺术领域早已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思想性,观念性的加深曾一度将摄影带向向相当学术性的领域。实验性的影像率先抛开摄影留影的禁锢,不在拘泥被摄体原貌的呈现,而是以新的视点建构理想状态下的影像。客观还原不再是这一种类摄影的关注点。
辛迪·舍曼严格来说并不是一位摄影家,但她对西方摄影有着重要的影响,所以当我们谈论后现代摄影的时候无法避免的先要提及她的作品。大胆的实验性尝试,将摄影推向了一个新的阶段。她在作品《无题名电影剧照》中将自己扮演成处于某一特定情境中各种女性,让人联想到好莱坞影片中的女主人公,但又无法辨识是哪一部影片。片中的女性迷茫,惊恐,却又充满诱惑力。这些人物形象在她的作品下失去了主体性,潜藏在她作品下的是男性注视下的女性状态,她提示人们意识到,这是一种针对女性的男性欲望图像。她的这一系列作品发表后引起了西方艺术评论界的极大震撼,而其后发表的《中心插页》系列,和《灾难》系列手段和效果都变得更加激烈。被摄人物本来的身份和状态变得模糊,留下的是超现实空间中的另类事件。顺着谢尔曼的作品轨迹,我们发现她在完成一个对人,对女性的破坏和重构的过程。从进入他人,演绎他人开始,最后达到消灭普遍意义上的他人的目的。
这里的留影不再是生活化的摄影能够承载的,人们广泛意义上说的留影的标准不再是这类实验影像的目标,摄影的记录,再现功能成为一种工具,不在是核心。镜头前的人物无需美化,无虚真实。
杉本博司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令人尊敬的摄影师,他的作品题材涉及艺术,历史,科学,宗教,他将东方哲学与西方文化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他的作品一直关注时间,正如他自己思考的:“时间意识与人类文化有很大的关系,这是非常重要的。我们思考未来,而我们关于未来的想法决定了我们现在的生活。面向未来思考,然后我们为未来做些什么准备,人类就是这么思考的。时间的概念是非常抽象的,人生生命的意义究竟为何?这是人类有史以来一直苦苦奋斗探索的最根本的问题。”他以他的作品对此做出了回答。他的作品《空无一人的电影院》《博物馆展示厅全景》《海景》《蜡像馆》都是以长时间曝光来完成的,他以这样的方式让他的胶片从容的记载时间,并以此连接成过去,现在和未来。这些作品不再是时间点的截取,而是时间轴的梳理。杉本以这样的方式穿梭于时间长河中。留影的意义不在是记录某一定格的影像,而是透过影像展现时间的川流与漫长的思索。
韩国摄影家林昤均的作品《我们时代的面孔》以标准像的拍摄方式,给当代韩国的年轻人进行造像。简朴集中的绘制了韩国人的集体肖像。然而他的作品首先排除了肖像摄影中最容易出现的美化人物的倾向。摄影师以这样的方式来探索韩国人的文化认同和身份认同。以最简单、最本质的方式,摒弃美化人物的手法,最能直取民族精神。在创作《我们时代的面孔》时,他说“我想做的是,通过这些韩国年轻人的肖像照片,以一种形式相同的格式从一个整体性展示一个民族的特殊性。这听起来有些矛盾,却可以实现。”摄者的眼部高光都在眼黑的上方,这是因为作者与被摄者的对视形成的。(拍摄角度的原因导致对视时的一致性高光位置)而这种精神交流正是摄影师想要达到的状态。在对视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摄影者成了被摄者,被摄者成了摄影者 。对视中交流、沟通、冥想。摄影就是一种导致冥想的手段。这就是东方人特有的精神交流方式。那么,透过林昤均的作品,我们是否也该思考,“什么是中国人?”这些影像追求的不正是一个民族同一性么?他的作品在世界各地展出,格式化的照片既是摄影的最基本形式,又直接关系到摄影的本质。
摄影观念化,摄影概念化的趋势将摄影置于艺术之林,让它有自己的思考方式。如果这些实践,这些思考都不存在的话,那么摄影剩下的就只是记录与留影。在中国当下,摄影大众化,普及化,摄影基础技术简易化,夹杂着摄影人对于风花雪月摄影的迷恋,让好多摄影师觉得美景即摄影的全部,更为可悲的是在某些摄影教育领域居然还残留“无美景不可拍照”的死板观念,可想,这种片面无知的思维是多么限制摄影的发展,开阔思维对于摄影,或任何其他形式的艺术都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