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
从量效关系探讨《伤寒论》桂枝用药规律
张伟
西安市中医医院脑病科,陕西西安 710021
目的 分析《伤寒论》中桂枝的量效关系及配伍用药规律,为临床应用提供借鉴。方法 系统整理《伤寒论》中含有桂枝的条文,采用SPSS20.0统计软件单因素逻辑回归分析及二元相关性分析桂枝剂量与相关因素之间关系。结果 经筛选,共纳入含桂枝方剂40首,占《伤寒论》全部方剂的35.40%。桂枝单次用量与药味数、用水量密切相关(=0.000,=0.004),而与剩余水量、单次服用水量和服用次数无明显相关性(>0.05)。单因素逻辑回归分析显示,桂枝是否为主药与桂枝单次用量和服用次数关系密切(=0.008,=0.043)。桂枝与炙甘草配伍,与桂枝为非主药时比较,桂枝为主药时的桂枝单次用量明显偏高(=0.046)、药味数明显偏低(=0.043),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桂枝与芍药或麻黄配伍,与桂枝为非主药时比较,桂枝为主药时的桂枝单次用量和药味数差异无统计学意义(>0.05)。桂枝为主药时未发现其与茯苓或柴胡配伍使用。结论 从量效关系可发现《伤寒论》桂枝的使用及配伍严格而又灵活多变,剂量规律可为临床应用提供依据。
伤寒论;桂枝;量效关系;单因素逻辑回归分析
桂枝为樟科植物肉桂Presl的干燥嫩枝,皮部味浓,适生于亚热带地区无霜的环境,主产于广西、广东及云南等地。《神农本草经》称之为牡桂,归于上品,“味辛温。主上气咳逆,结气喉痹,吐吸,利关节,补中益气。”柯琴《伤寒附翼》谓桂枝汤为“仲景群方之魁”,因此对桂枝的剂量和配伍相关性的研究具有重要价值。
《伤寒论》方剂临床疗效卓著、享誉古今,其药物使用极为精准,加减均讲究严格法度,而其剂量的使用更为灵活。通过统计学方法分析原文中药物使用规律,是还原《伤寒论》原意的直接途径,可避免其他学说解释而造成的内容牵强。宋本《伤寒论》是古代第一版官定的标准本,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本研究分析《伤寒论》含桂枝方剂的组方归经、桂枝的剂量、药味数、用水量、剩余水量、单次服用水量、服用次数及桂枝单次用量,探讨其量效关系[1],从而更有针对性和更灵活地应用于临床。
宋本《伤寒论》[2]中含桂枝方剂的条文。
1.2 数据规范
桂枝组方的归经依据《解读张仲景医学经方六经类方证》[3]进行分类,存在异议的根据其组方的特点及主治进行分类。分析桂枝与炙甘草、芍药、麻黄、茯苓、柴胡配伍时,主要根据桂枝在组方中的剂量与其他药物的剂量比较进行分类。
根据考证东汉时期1两=24铢=13.80 g,1斗=10升,1升=200 mL进行剂量转换[4]。半夏散及汤(散剂)、五苓散(散剂)、乌梅丸(丸剂)由于无法转换其剂量,剂量分析不包含此3首。
1.3 观察指标
从国内外学者对于混合式教学的定义可以看出所谓混合式教学,其本质上是线上学习方式与线下学习的有机结合,充分利用在线教学和课堂教学的优势互补来提高教学实效,积极发挥教师的主导作用和学生的主体地位作用。混合式教学突出如下四点:第一点:教学形式的混合。第二点:学习环境的混合。第三点:媒体的混合。第四点:角色的混合。教学形式的混合指课堂面授和课下自主学习的混合;学习环境的混合指网络环境和课堂环境的混合;媒体混合指各种媒体的混合应用;角色的混合指教师主导地位和学生主体地位的混合。
①桂枝组方的归经、桂枝的剂量、药味数、用水量、剩余水量、单次服用水量、服用次数、桂枝单次用量。桂枝单次用量=单次服用水量÷用水量×桂枝剂量。②桂枝剂量、桂枝单次用量分别与其他因素之间的关系。③桂枝作为主药或者非主药时与炙甘草、芍药、麻黄、茯苓、柴胡配伍时的使用剂量。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20.0统计软件进行分析。所有计量资料经One-Sample Kolmogorov-Smirnov Test进行正态分布检验。若符合正态分布用±表示,组间比较采用独立样本检验;若不符合正态分布,用()表示,组间比较采用Mann-Whitney检验。采用二元相关性分析各因素之间的相关性。采用单因素逻辑回归分析分析桂枝作为主药或者非主药(主药=1、非主药=2)时与桂枝单次用量、阴阳类方(阳经方证=1、阴经方证=2、阴阳合经方证=3)、药味数、用水量、剩余水量、单次服用水量和服用次数之间的关系。<0.05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1 组方归经
含有桂枝的方剂共40首,占全部113首方剂的35.40%。从六经分布来看,含桂枝方剂分布依次为太阳太阴病12首(30.00%)、太阳病9首(22.50%),太阳阳明病6首(15.00%)、厥阴病4首(10.00%),少阴病3首(7.50%)、太阳太阴阳明病3首(7.50%)、少阴太阴病1首(2.50%)、太阳少阳病1首(2.50%)、太阳少阳阳明病1首(2.50%)。其中单经方16首(40.00%)、二经方20首(50.00%)、三经方4首(10.00%)。从阴阳来看,其中阳经方证17首(42.50%),阴经方证15首(37.50%),阴阳合经方证8首(20.00%)。
2.2 桂枝剂量
37首含桂枝方剂剂量情况见表1。二元相关性分析显示,桂枝单次用量与药味数、用水量均密切相关,差异有统计学意义(=0.000,=0.004),而与剩余水量、单次服用水量和服用次数无明显相关性(=0.103,=0.183,=0.860)。
表1 37首含桂枝方剂剂量情况
2.3 桂枝是否为主药相关因素
单因素逻辑回归分析显示,仅桂枝单次用量、剩余水量和服用次数进入模型,其中桂枝是否为主药与桂枝单次用量和服用次数关系密切(=0.008,=0.043),见表2。
表2 37首含桂枝方剂中桂枝是否为主药与各因素相关性分析
2.4 桂枝配伍剂量
37首含桂枝方剂中桂枝为主药13首(35.14%)、为非主药27首(64.86%)。桂枝为非主药时的桂枝单次服用剂量、药味数与其作为主药时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0.008,=0.033),见表3。组方为6味药,每日2次,如桂枝为主药其服用剂量为16.2 g(≈16 g),如为非主药则服药剂量为6.36 g(≈6 g)。
表3 37首含桂枝方剂剂量与药味数情况(±s)
注:倍数=桂枝单次用量÷药味数;与桂枝为非主药比较,*<0.05, **<0.01(下同)
2.4.1 配伍炙甘草 11首桂枝配伍炙甘草方剂中桂枝为主药时的桂枝单次用量明显高于桂枝为非主药时(=0.046),而药味数明显低于桂枝为非主药时(=0.043),见表4。组方为6味药,每日2次,如桂枝为主药其服药剂量为24.84 g(≈25 g),如为非主药则服药剂量为6.24 g(≈6 g)。
表4 11首桂枝配伍炙甘草方剂剂量与药味数情况(±s)
2.4.2 配伍芍药 11首桂枝配伍芍药方剂中桂枝为主药时的桂枝单次用量和药味数与桂枝为非主药时比较无明显差异(=0.082,=0.383),见表5。组方为6味药,每日2次,如桂枝为主药其服药剂量为13.56 g(≈14 g),如为非主药则服药剂量为8.40 g(≈8 g)。
表5 11首桂枝配伍芍药方剂剂量与药味数情况(±s)
2.4.3 配伍麻黄 9首桂枝配伍麻黄方剂中桂枝为主药的桂枝单次用量和药味数与桂枝为非主药比较无明显差异(=0.245,=0.714),见表6。组方为6味药,每日2次,如桂枝为主药其服药剂量为6.36 g(≈6 g),如为非主药则服药剂量为3.84 g(≈4 g)。
表6 9首桂枝配伍麻黄方剂剂量与药味数情况(±s)
2.4.4 配伍茯苓 3首桂枝配伍茯苓方剂中桂枝均为非主药,桂枝单次用量为(5.67±1.16)g,是药味数(4.00)的1.42倍,组方为6味药,每日2次,其服药剂量为17.04 g(≈17 g);桂枝为主药时,未发现其与茯苓配伍使用。
2.4.5 配伍柴胡 3首桂枝配伍柴胡方剂中桂枝均为非主药,桂枝单次用量为(3.00±0.43)g,是药味数[(9.33±2.52)g]的0.32倍,组方为6味药,每日2次,其服药剂量为3.84 g(≈4 g);桂枝为主药时,未发现其与柴胡配伍使用。
桂枝提取物具抗菌、抗病毒、利尿、扩张血管、解热镇痛、镇静、抗炎、抗过敏等广泛的药理作用。《伤寒论》中含桂枝的方剂达总方剂数的35.40%,根据“病皆与方相应者,乃服之”原则,掌握含桂枝方剂的归经分布、桂枝剂量,以及在不同配伍中其剂量使用特点,对深入灵活应用具有重要的临床指导意义。
本研究结果表明,组方归经方面,桂枝主要在阳经方证中使用,同时也可在阴经方证和阴阳合经方证中使用。因此,桂枝发挥功效并非关注于药性的寒热和六经八纲的归属,而主要在于其本身的作用及其配伍时所发挥的作用。相关性分析表明,桂枝单次用量与药味数、用水量均密切相关,而单因素逻辑回归分析结果表明,桂枝是否为主药与桂枝单次用量和服用次数关系最为密切,由于桂枝单次用量由单次服用水量、用水量、桂枝剂量计算得出,因此可以说明通过桂枝单次用量和药味数即可推测出桂枝是否作为主药时的剂量。
功效分析表明,《伤寒论》中桂枝不单独使用,作为复方应用时多与炙甘草、芍药、麻黄、茯苓、柴胡等配伍。桂枝与炙甘草配伍的方剂共11首,其中桂枝为主药的6首,桂枝为非主药的5首。作为二药合用的仅有桂枝甘草汤,第64条“发汗过多,其人叉手自冒心、心下悸、欲得按者,桂枝甘草汤主之”。此方中桂枝四两、炙甘草二两,用于治疗汗出过多、阴液耗伤引起的心下悸动不安,可见其具有滋补阴液功效。而在此基础上增加芍药、生姜、大枣组成的桂枝汤中,桂枝则发挥调和营卫的功效,可见其并非绝对主治太阳病,而以滋补阴液为主的太阴病也可涉及,因此,太阳病、太阴病均为桂枝汤适应证。此外,作为桂枝汤类方,第177条炙甘草汤中炙甘草四两、桂枝三两,其中桂枝则发挥引药上行的功效,治疗“伤寒,脉结代,心动悸”[5]。因此,《御纂医宗金鉴•删补名医方论六卷》提出“粗工妄谓桂枝汤专治中风,不治伤寒,使人疑而不用,又谓专发肌表不治他病”,而《伤寒附翼》亦认为“粗工妄谓桂枝汤专治中风一证……愚常以此汤治自汗盗汗,虚疟虚痢,随手而愈,因知仲景方可通治百病”。计量分析表明,桂枝为主药的桂枝单次用量明显高于桂枝为非主药,而药味数明显低于桂枝为非主药,说明桂枝与炙甘草配伍时应该组方药味数少,而药量大。若组方为6味药,每日2次,如桂枝为主药,其服药剂量为24.84 g(≈25 g),剂量宜大,而如为非主药,则服药剂量为6.24 g(≈6 g),这与2015年版《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中“3~10 g”记载相似[6]。
桂枝与芍药或麻黄配伍时,桂枝为主药时的桂枝单次用量和药味数与桂枝为非主药时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推其原意,可认为张仲景在桂枝与芍药或麻黄配伍时,桂枝可不依据药物数量进行换算使用剂量,而采用固定剂量。第12条桂枝汤组方中桂枝和芍药各三两,通过养胃增液、调和营卫而达到发汗、止汗的作用,用于精气虚而不足以祛邪外出的太阳病。与芍药配伍时,组方为6味药,每日2次,如桂枝为主药,其服药剂量为13.56 g(≈14 g),如为非主药,则服药剂量为8.40 g(≈8 g)。第35条麻黄汤组方中麻黄三两和桂枝二两,麻黄发汗有力,而桂枝滋补阴液,并治上气咳逆,寓发于补而不至过汗,用于表实无汗的太阳病。桂枝与麻黄配伍时,桂枝使用剂量宜小,组方为6味药,每日2次,如桂枝为主药,桂枝服药剂量为6.36 g(≈6 g),如为非主药,则服药剂量为3.84 g(≈4 g)。
桂枝与茯苓或柴胡配伍应用时,桂枝不作为主药,只作为辅药应用。如第65条“发汗后,其人脐下悸者,欲作奔豚,茯苓桂枝甘草大枣汤主之”中茯苓半斤是桂枝四两的一倍,用以治疗发汗后激动里饮的水饮证。同时,桂枝可降逆下气,配以炙甘草和大枣,则有桂枝甘草汤的滋补阴液之意,用以补充发汗后的津液损伤,一泄一补,以解欲作奔豚之效。组方为6味药,每日2次,其服药剂量为17.04 g(≈17 g)。第147条柴胡桂枝干姜汤中柴胡半斤而桂枝三两,可治疗“伤寒五六日,已发汗而复下之,胸胁满微结、小便不利、渴而不呕、但头汗出、往来寒热、心烦者,此为未解也”,此处桂枝的作用为引邪外出[7-8],亦为辅药,组方为6味药,每日2次,服药剂量为3.84 g(≈4 g)。
综上所述,《伤寒论》中桂枝可应用于六经各证,量效关系分析表明,桂枝的使用及配伍严格而又灵活多变,剂量规律可为临床应用提供依据。
[1] 张伟.从量效关系探讨《伤寒论》甘草用药规律[J].中国中医药信息杂志,2016,23(9):52-55.
[2] 上海中医学院伤寒论教研室.宋本《伤寒论》[M].上海:上海中医药大学,1991.
[3] 冯世纶,张长恩.解读张仲景医学经方六经类方证[M].2版.北京:人民军医出版社,2016.
[4] 傅延龄,宋佳,张林.论张仲景对方药的计量只能用东汉官制[J].北京中医药大学学报,2013,36(6):365-370.
[5] 江部洋一郎,横田静夫.经方医学:第一卷[M].北京:学苑出版社, 2010:182.
[6] 国家药典委员会.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一部[M].北京: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2015:276.
[7] 冯世纶.胡希恕经方用药心得十讲——经方用药初探[M].北京: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2011:17.
[8] 江部洋一郎,和泉正一郎.经方医学:第四卷[M].北京:学苑出版社, 2010:174.
Discussion onMedication Rules of Cinnamomi Ramulus infrom Dose-Response Relationship
ZHANG Wei
Objective To provide references for clinical medication through the analysis on the dose-response relationship and compatibility medication rules of Cinnamomi Ramulus. Methods It systematically arranged the provisions containing Cinnamomi Ramulus in.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dose of Cinnamomi Ramulus and the related factors were analyzed by single factor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and binary correlation analysis by SPSS20.0 statistical software. Results After screening, 40 prescriptions including Cinnamomi Ramulus were selected, accounting for 35.40% in the total prescriptions of. The taken dose of every time of Cinnamomi Ramulus had a close relationship with the number of medicine and water consumption, with statistical significance (=0.000,=0.004). However, it had no relationship with residual water, water consumption per time and use frequency, without statistical significance (>0.05). Single factor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showed whether Cinnamomi Ramulus as a mainmedicine had the close relationship with the taken dose of every time of Cinnamomi Ramulus and use frequency (=0.008,=0.043). When Cinnamomi Ramulus and Glycyrrhizae Radix et Rhizoma Praeparata cum Mella were in compatibility, compared with when Cinnamomi Ramulus was not the main medicine, the taken dose of every time of Cinnamomi Ramulus as the main medicine in the group was more frequently used, with statistical significance (=0.046); however, the number of medicine was statistically lower than when Cinnamomi Ramulus was not main medicine (=0.043). When Cinnamomi Ramulus and Ephedrae Herba were in compatibility, there was no statistical difference in the taken dose of every time of Cinnamomi Ramulus or the number of medicine (>0.05). When Cinnamomi Ramulus was the main medicine, it was not in compatibility with Poria or Bupleuri Radix. Conclusion From the dose-response relationship, it can be found that the use and compatibility of Cinnamomi Ramulus inare strict and flexible, and dose law can provide a basis for clinical application.
; Cinnamomi Ramulus; dose-response relationship; single factor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10.3969/j.issn.1005-5304.2017.07.023
R222.2;R2-05
A
1005-5304(2017)07-0098-04
(2016-07-18)
(2016-07-31;编辑:向宇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