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颖颖 张超南 覃芹丹 李萍 姜丽萍
(温州医科大学护理学院,浙江 温州 325000)
失能老年人的年龄及自理能力对家庭照顾者负担的影响
陈颖颖 张超南 覃芹丹 李萍 姜丽萍△
(温州医科大学护理学院,浙江 温州 325000)
目的 探讨失能老年人的年龄、失能程度对家庭照顾者负担的影响。方法 通过整群抽样,采用Katz-ADL、照顾者负担问卷(CBI)、自制的一般资料问卷对203例失能老年人及其家庭照顾者进行面对面调查。结果 失能老年人家庭照顾者负担总分为(31.56±18.51)分,95.6%的家庭照顾者为轻度至中度负担;60~74岁年轻老年人的照顾者负担重于75~89岁老老年人和≥90岁长寿老年人的照顾者负担,年轻老年人的照顾者负担主要表现为较重的时间依赖性负担、发展受限性负担及身体性负担;完全失能老年人的照顾者负担高于部分失能老年人照顾者,表现为较高的时间依赖性负担、发展受限性负担、身体性负担以及情感性负担。结论 失能老年人家庭照顾者普遍存在轻度至中度负担。年轻老年人、重度失能老年人的家庭照顾者负担更重,均以较重的时间依赖性负担、发展受限性负担、身体性负担为特点,后者还体现为较重的情感性负担。
失能老年人; 年龄; 自理能力; 照顾者负担
伴随着人口老龄化,人口失能化接踵而至。目前,我国失能、半失能老年人约3 750万,占总人口的2.8%[1]。失能老年人的日常生活部分或完全不能自理,须长期依赖他人照料,而居家养老作为我国的主要养老方式[2],促使家庭成员成为老年人的照顾者。长此以往,使家庭照顾者(以下简称“照顾者”)承受较大负担。大量研究[3-5]表明:老年人的自理能力与照顾者负担密切相关。而年龄增长使老年人的自理能力退化[6],对照顾者负担亦产生一定影响[7]。然而,当前关于老年人的年龄、失能程度与照顾者负担的研究主要局限于其对照顾者总体负担的影响,而较少分析其负担特征。鉴此,本研究旨在探讨不同年龄、失能程度老年人其照顾者负担特点,为减轻照顾者负担提供参考。
1.1 一般资料 2015年4-10月通过整群抽样对浙江省温州市瓯海区管辖的13个街道的失能老年人及其照顾者进行面对面问卷调查。纳入标准:(1)失能老年人:年龄≥60岁,Katz-ADL得分≤5分,有配偶、子女等亲属为其提供照顾。(2)照顾者: 年龄≥18岁,知情同意并自愿接受调查。排除标准:语言表达或认知障碍、患精神疾病以致不能完成问卷或领取报酬的照顾者。
1.2 研究工具
1.2.1 问卷 由研究者自行设计,主要包括:(1)照顾者的性别、年龄、婚姻状况等社会人口学特征。(2)老年人的年龄:本研究根据世界卫生组织对60岁以上老年人年龄划分新标准,将60岁以上老年人分为60~74岁的年轻老年人;75~89岁的老老年人;≥90岁的长寿老年人[8]。
1.2.2 老年人的自理能力 采用国际通行标准Katz-ADL[9]评估老年人的自理能力,该量表由Katz于1963年发展而成。包括沐浴、穿衣、如厕、床椅转移、大小便控制、进食,每个方面根据独立完成情况分为:1分=独立,0分=依赖。总分0~6分,6分为完全独立;3~5分为部分失能;≤2分为完全失能。本研究中Cronbach’s α系数为0.717,信度较好。
1.2.3 照顾者负担问卷 采用Novak和Guest于1989年编制,由岳鹏等[10]译制的照顾者负担问卷(CBI)评估照顾者负担水平。本研究中Cronbach’s α系数为0.935,信度良好。问卷包含5个维度:时间依赖性负担(5个条目)、发展受限性负担(5个条目)、身体性负担(4个条目)、社交性负担(4个条目)和情感性负担(6个条目),共24个条目,每个条目分为0~4分,总分0~96分,得分越高,负担越重。负担总分用平均分表示,各维度得分因条目数不同用(标准±均数)表示(各维度总分除以所含条目数)。负担总分和各维度得分按1/3、2/3为界分为轻、中、重度,总负担得分0.00~32.00分为无或轻度负担,32.01~64.00分为中度负担,≥64.01分为重度负担;各维度得分0.00~1.33分为无或轻度负担,1.34~2.67分为中度负担,≥2.68分为重度负担[11]。
1.3 资料收集方法 在街道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由经统一培训的调查人员使用规范化语言对受访者进行入户调查。共发放问卷222份,回收222份,剔除生活自理的老年人及收取报酬的照顾者19例,共获有效问卷203份,有效率91.4%。
1.4 统计学方法 原始数据核实无误后,经Epidata 3.02录入建立数据库,通过SPSS 19.0进行数据分析。采用平均值、标准差、频数和构成比对数据进行描述。通过单因素方差分析、成组t检验分析老年人的年龄、自理能力对照顾者负担的影响,采用LSD法进行组间两两比较,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1 照顾者的一般资料 203例照顾者中,男性80例(39.4%),女性123例(60.6%);平均年龄(66.38±11.81)岁;已婚188例(92.6%);不曾接受教育者118例(58.1%);59例(29.1%)目前仍在职;116例(57.1%)为老年人的配偶,51例(25.2%)为其子女,其余36例(17.7%)为其兄弟姐妹等其他亲属。
2.2 失能老年人的年龄及失能程度 203例失能老年人平均年龄(78.30±10.27)岁;60~74岁年轻老年人71例(35.0%),75~89岁老老年人100例(49.3%),≥90岁的长寿老年人32例(15.8%)。
老年人的Katz-ADL平均得分(1.80±1.70)分;部分失能老年人71例(35.0%),完全失能老年人132例(65.0%)。各项日常生活能力的失能率由高到低依次为:沐浴(87.2%)、床椅移动(70.90%)、穿衣(70.00%)、如厕(69.50%)、大小便控制(65.50%)、进食(55.20%)。
2.3 失能老年人照顾者负担 203例失能老年人照顾者负担总分为(31.56±18.51)分;其中,无或轻度负担107例(52.7%),中度负担87例(42.9%),重度负担9例(4.4%)。各维度负担得分由高到低依次为:时间依赖性负担(2.49±1.24)分、身体性负担(1.84±1.30)分、发展受限性负担(1.36±1.16)分、情感性负担(0.48±0.64)分、社交性负担(0.41±0.62)分。基于各维度负担分级标准可见:时间依赖性负担、身体性负担及发展受限性负担属中度负担,社交和情感性负担则为轻度负担。
2.4 失能老年人的年龄对照顾者负担的影响分析 见表1。
年龄/总体负担时间依赖性负担发展受限性负担身体性负担社交性负担情感性负担60~7437 13±19 342 80±1 241 68±1 292 26±1 240 47±0 640 55±0 6175~8930 03±17 022 39±1 161 26±1 031 77±1 290 41±0 600 45±0 65≥90 24 00±18 012 14±1 350 96±1 051 10±1 080 29±0 630 44±0 71F6 5683 9315 2429 8970 9240 682P0 009∗0 021∗0 0060 0010 3980 507
方差分析及LSD检验结果显示:60~74岁年轻老年人的照顾者负担比75~89岁老老年人和≥90岁长寿老年人的照顾者负担重(P<0.05),而老老年人及长寿老年人之间的照顾者负担无差异。与≥75岁失能老年人相比,60~74岁年轻失能老年人较重的照顾者负担主要体现为较高水平的时间依赖性负担、发展受限性负担及身体性负担(P<0.05),社交和情感性负担无差异。
2.5 老年人的自理能力对照顾者负担的影响分析 见表2。
自理能力总体负担时间依赖性负担发展受限性负担身体性负担社交性负担情感性负担部分失能21 94±16 741 64±1 070 94±1 011 46±1 260 33±0 530 26±0 47完全失能36 85±17 312 96±1 071 59±1 172 04±1 270 46±0 660 60±0 69t-5 937-8 447-3 946-3 138-1 438-4 189P0 000∗∗0 000∗∗0 000∗∗0 002∗0 1520 000∗∗
经成组t检验发现:完全失能老年人的照顾者负担高于部分失能老年人(P=0.000)。与部分失能老年人相比,完全失能老年人较重的照顾者负担主要表现为更高的时间依赖性负担(P=0.000)、发展受限性负担(P=0.000)、身体性负担(P=0.002)以及情感性负担(P=0.000),而社交性负担无差异。
3.1 失能老年人照顾者普遍存在轻度至中度负担 本研究结果显示,203例失能老年人的照顾者负担总分为(31.56±18.51)分,总体呈轻度负担,而刘捷[7]、Yu[12]指出照顾者存在中等负担水平。这可能与现存研究中照顾者负担量表多样化,老年人失能标准不统一等导致研究结果之间缺乏可比性有关。但本研究中,除52.7%的照顾者感受到轻度负担外,尚有42.9%存在中度负担。另外,从照顾者各维度负担得分来看,仅情感和社交性负担为低水平,其他维度均处中等水平。在照顾者负担问卷中,社交性负担评估了照顾者与家人之间关系受影响程度;情感性负担为照顾者因被照顾者的行为而产生的羞耻感[13]。这可能是受我国传统文化的影响,照顾者认为照顾老年人是应尽的责任与义务,在情感和心理上较易接受照顾角色[3];或是部分照顾者不愿意将对家人或老年人的不满告知他人,自己默默承受,故照顾者感受或表达的社交和情感性负担较小,从而导致照顾者总体负担偏轻,较少存在重度负担,而以轻中度负担为主。
3.2 60~74岁年轻失能老年人其照顾者负担较重 与前期假设及部分前人研究结果[7]不同,本研究发现:随老年人年龄增长,照顾者负担并未随之增大,而是以60~74岁年轻老年人的照顾者负担最重(P<0.05);年轻老年人的照顾者负担主要体现为较重的时间依赖性负担、发展受限性负担及身体性负担(P<0.05)。随着现代社会的发展,多数年轻老年人健康状况良好,虽有体力下降,但仍可创造家庭社会价值,故与老老年人及长寿老年人相比,年轻老年人更难接受失能的事实,因而,照顾者除满足其日常生活需求外,还需花费大量时间为老年人进行心理安慰或康复锻炼,有更重的时间依赖性负担。因而从长远来看,年轻老年人照顾者更难在短期内得到自身发展,有更重的发展受限性负担。另外,老老年人和长寿老年人多因丧偶或配偶无力提供照顾而主要由子女承担照顾,而年轻老年人则主要由其配偶照顾,配偶与子女照顾者相比,年龄偏大、所患慢性病数量较多,因而身体性负担更重[14]。不同年龄的失能老年人其照顾者社交及情感性负担无差异,这可能正如前所述,受我国传统文化的影响,照顾者的社交和情感性负担普遍较低。因此,年轻失能老年人其照顾者负担最重,以较重的时间依赖性负担、发展受限性负担及身体性负担为特点。然而,当今的养老服务常常针对高龄老年人,而忽略了真正需要照顾的年轻失能老年人[15],这也无形加重了年轻老年人的照顾者负担。因此,应唤起社会对年轻失能老年人及其照顾者的关注。
3.3 完全失能老年人其照顾者负担较重 本研究结果显示:完全失能老年人的照顾者负担比部分失能老年人的照顾者负担重(P=0.000),该结果与当前国内外大部分研究结果一致[12,14]。完全失能老年人的照顾者负担以较重的时间依赖性负担(P=0.000)、发展受限性负担(P=0.000)、身体性负担(P=0.002)及情感性负担(P=0.000)为特点。老年人的生活自理能力是对其照顾需求的描述,照顾者所提供的照顾时间则是其对老年人照顾需求的初始评价[16]。即老年人的自理能力将直接影响照顾者照顾时间的长短,而照顾者时间灵活性受限程度即时间依赖性负担。因此,日常生活能力越弱的老年人,其照顾者时间依赖性负担越重,这与台湾学者[17]的研究结果一致。同样,失能程度越重的老年人其照顾者需投入精力越多,使照顾者处理个人工作生活时间减少,引起照顾者角色冲突,进而对其工作及个人发展造成影响[18],导致较重的发展受限性负担;更多的照顾投入也更易使照顾者出现免疫功能紊乱、就诊率增高、倦怠等,甚至提高照顾者的自杀率和死亡风险[19],存在较重的身体负担。完全失能老年人照顾者情感性负担较重,可能是因为相比部分失能老年人,完全失能老年人的生活依赖程度更重,使照顾者更难接受与适应繁重的照顾任务,较易因老年人感到自卑、对老年人产生厌烦。关于社交性负担,本研究发现,其与老年人的失能程度无关,这说明照顾者普遍表示其与家人之间的关系较好,不受老年人失能程度影响。但由于本研究样本较小、地域较局限,有待多地域的大样本加以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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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y for the impact on family caregivers' burden by age and self-ability of the disabled elderly
Chen Yingying,Zhang Chaonan,Qin Qindan,Li Ping,Jiang Liping
(DepartmentofNursing,WenzhouMedicalUniversity,Wenzhou,Zhejiang325000)
Objective To study the associations between disabled elders' age ,self-ability and family caregivers' burden.Methods A cluster sample of 203 disabled elders and their family caregivers were investigated with Katz-ADL, the caregiver burden inventory(CBI) and general information questionnaires.Results The score of CBI was 31.56±18.51 and 95.6% of the family caregivers showed mild to moderate level of burden. Comparing with the family caregivers who cared for the disabled elders aged 75~89 and more than 90 age old, the caregivers who cared for those aged 60~74 presented higher levels of time-dependence burden, developmental burden and physical burden. The burden of fully dependent elders' caregivers were higher than the caregivers of partly dependent elders, including higher levels of time-dependence burden, developmental burden, physical burden and emotional burden.Conclusions There are mild to moderate level of burden among most family caregivers of disabled elders. The family caregivers who take care of fully dependent or young elders suffer from higher levels of time-dependence burden, developmental burden, physical burden. Besides that, fully dependent elders' caregivers also experience higher level of emotional burden.
Disabled elders; Age; Self-care; Caregiver burden
教育部社科基金青年基金项目(编号:14YJCZH077)
陈颖颖(1991-),女,浙江温州,硕士在读,研究方向:老年护理
姜丽萍,E-mail:185628624@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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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6821/j.cnki.hsjx.2017.09.004
2016-1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