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邰+周志萍
摘 要:本文着重分析了二胡音乐在二十世纪八十——九十年代中期的专业创作和作曲家在创作过程中一系列的思维转变。他们经历了一个从共性创作到个性创作的过程,并创作出了大批优秀的二胡作品,使二胡音乐的演奏与创作发展到一个新时期。
关键词:二胡 题材选择 表演形式 拓展
八十年代伊始,经历了十年沉寂之后,在改革开放的社会环境和思想解放大潮的推动下,作曲家的视角普遍经历了一个从共性创作到个性创作,从政治理念到文化内涵,从侧重思想教化到重视审美愉悦的转换,大批优秀的二胡作品相应而生。 十年的禁锢一旦打破,作曲家对美的追求迅速得到释放。二胡作品的特点在题材的选择,表演形式与音乐语言拓展三方面有突出的表现。
一、题材上对传统音乐文化与民族民间文化的珍视
丰富多彩的中国传统文化,是祖先留给今人和后人最珍贵的文化遗产。事实上,任何一位作曲家的创作活动,都不可能断绝同与生俱来的母语文化的联系。作曲家以其更为宽阔的视野、灵敏的艺术嗅觉和更多的创作手段,将中华母语文化和与之共生的民族属性在二胡音乐作品中,更明晰的全面展现出来。
创作于1981年的《长城随想曲》以二胡特有的抒情、深沉、古朴的韵味,奏出跌宕起伏的旋律,与乐队相呼应,展现古老长城的博大、壮观和苍劲,表达了中华民族的奋斗、坚韧与奋进精神。以饱经苍桑的长城来叙述我们民族的兴衰,正是其高度思想性与艺术的完美结合,使其成为二胡音乐史上的鸿篇巨作。
此外,有选材于历史传说、民间故事的《莫愁女》《贵妃情》《兰花花》;以诗词为素材的《新婚别》;以白居易同名长诗所作的二胡与琵琶乐队《长恨歌》;以宗白华同名诗所作的《月的悲吟》等。
这些创作从中华民族上下几千年的悠久历史,到古老的民间传说、神话故事,从各个年代的诗歌、词赋,到不同地域的民俗、风情,到处都是取材对象。中华文化所特有的精神、气质、风韵、旨趣,亦映射在此时的音乐作品中。
二、表演形式的拓展
表演形式是音乐表现的载体,专业作曲家的介入使二胡音乐在表现形式上有所拓展,突出表现为两方面:
1.传统表现形式的探索
传统民族器乐的独奏、合奏、重奏等形式作为中国民族音乐的一部分,其独特的风格体现出鲜明的民族性,此时的作品如:
独奏《姑苏行》《海青》《南国之春》等。
三重奏《印象》《迁》《景颇即景》《望月赋》等。
五重奏《和》,六重奏《韶》与其它形式的重奏,如二胡与扬琴《A的随想》《双阙》,两把二胡与扬琴《嘎与耶》等。
八十年代后期,到九十年代中期,这种组合灵活,音色鲜明,个性更突出的表现形式得到了作曲家的青睐。这些作品在乐曲构成上,将民间素材与多种作曲技法相结合,运用各种有效的创作手法加以变化、对比、展开,较以前更充分地发挥了二胡演奏的特点和潜力。
2.协奏曲形式的普遍出现
协奏曲是一种外来形式,这一形式的运用,需要独奏与乐队发挥各自的性能,既各自独立,又相互融合。萌芽于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大型民族乐队在八十年代的繁荣、壮大,和管弦乐的进步,以及二胡作为独奏乐器在几十年内的飞速发展,使二胡协奏曲的普遍出现成为可能。专业作曲家的创作使二胡协奏曲作品无论在题材的深度、广度,还是创作手法的丰富多彩以及演奏技巧的难度方面,都推动了二胡艺术的发展,如《新婚别》《长城随想曲》《红梅随想》《莫愁女幻想曲》等都使二胡的表现功能有了更大的容量和宽度。
刘文金的《长城随想》,全曲篇幅宏大,有四个乐章,每一乐章犹如一幅浮雕,把民族的魂魄突显于人们的眼前,特别是第三乐章《忠魂祭》,充分发挥二胡擅长表情的特点,以内在、深沉的旋律,配以乐队深厚的共鸣,显示出庄严、肃穆中一种灵魂力量的彰显。
但民族乐队的构成远非完善。以弦乐为例,大家把它视为整个乐队的基础,有如交响乐队中的提琴家族,但与交响乐队的拉弦组相比,民族乐队的弦乐组整体声音不协和,声部结构也不平衡,表现力差,这些构成了民乐协奏曲的缺憾。在做了很多的努力,还达不到以交响乐队为标准的古典和协美之后,一批具有较强探索精神的作曲家,经过八十年代中期对新技法的探索过程,在九十年代相继创作了风格独特,较成熟的民族乐队作品,在表现的角度与演奏形式方面产生了与过去不尽相同的观念。
二胡协奏曲《八阙》中十分注重发挥音响在音乐表现中的作用,并凭借这方面的努力来拓展音乐表现空间。二胡协奏曲《火祭》中脱离了舞台乐队的唢呐和打击乐,以民间吹打形式构成小组合,被高置于观众席之上,并作为固定不变的古老祭祀音乐以不协和的音响元素,穿插在作品不同段落之间。形成了强烈的音响效果,增强了音乐感染力,也构成了音乐发展的清晰逻辑。同样其他乐器如琵琶协奏曲《春秋》中的群鼓,这些极富中国特色的打击乐器作为领奏声部,强烈的音响安排在乐曲的开始、中间部分的高潮和结尾。它们在音乐发展中的意义就像古典音乐中调性所产生的结构内聚力一样,在音响层面获得结构的平衡。
这些作品以各式各样的音响组合和对乐器个性的体现将不协和的音响局部构成了协和统一的整体,以极具特色的音响,拓展了民族管弦樂的音乐表现空间。在抛弃追求古典协和美的同时,也找回了乐器的个性,延续二胡与民族乐队协奏这一形式的存在,并以多种乐器色彩构筑了一个不同于西方交响乐队的个性化的乐队音响,显示了民族乐器的表现力和巨大的潜力。
表演形式只是音乐表现的载体,一切可以用来表达作曲家乐思的形式皆可利用。八十年代以来,二胡演奏多种音乐形式的尝试和包容性极强的协奏曲形式的利用与创新,不仅削减了中外音乐文化的地域和风格差异,也加大了古今文化交融的亲和力。二胡音乐因之步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这些变化的共性是对中国民族音乐文化的重新审视与深入思考和传统文化对外来形式的广泛吸纳。的确,我国民族音乐文化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博大而精深,正是她厚德宽载的特性孕育了二胡艺术并促其发展。当今天二胡面临成为一件国际化乐器的课题的时候,相信经过众多音乐家的不懈努力,以更虔诚的心态去认识、运用传统的中国音乐,以更广博的胸怀去学习世界各个民族的音乐文化,根植传统,促进交流,努力创新,二胡艺术的发展会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