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高粱家族》之翻译生态环境探析

2017-04-20 10:45陈爱菊
科技视界 2017年1期
关键词:红高粱家族生态翻译学

陈爱菊

【摘 要】翻译生态环境制约和影响着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对翻译策略及各种方法技巧的选择,同时也是译者进行多维度适应性选择转换的前提和依据。作者从生态翻译学的角度出发,以莫言的《红高粱家族》英译作为案例,对该小说的翻译生态环境进行探析。研究表明,《红高粱家族》的翻译生态环境主要包括原作的写作风格、语言特色以及译入语的文化传统、接受环境等。

【关键词】《红高粱家族》;生态翻译学;翻译生态环境

0 引言

自2012年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以来,其作品的主要英译者葛浩文便引起了国内外学界的极度关注。有学者称葛浩文的翻译“连译带改”,已完全远离了忠实的文学翻译。也有学者称葛浩文是在忠实原作的基础上对译文进行了必要的改写。而究竟是何种因素影响和制约了葛浩文在翻译时对原作的“忠”与“不忠”呢?本文将从生态翻译学的角度出发,以莫言的《红高粱家族》英译作为案例,对该小说的翻译生态环境进行探析。

新世纪之初国内学者胡庚申首次提出“生态翻译学”这一翻译研究的生态范式。生态翻译学以“译者为中心”,认为翻译是译者对文本的翻译生态环境进行适应和选择的过程。这里的翻译生态环境是指“原文、原语和译语所呈现的世界,即语言、交际、文化、社会,以及作者、读者、委托者等互联互动的整体”(胡庚申,2004:40)。翻译生态环境制约和影响着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对翻译策略及各种方法技巧的选择,同时也是译者进行多维度适应性选择转换的前提和依据。因此,探析《红高粱家族》的翻译生态环境,将有助于对译者葛浩文在翻译该小说过程中的种种适应性选择进行深入解读。

1 《红高粱家族》的翻译生态环境

根据胡庚申教授对“翻译生态环境”的定义,以下笔者分别就《红高粱家族》的写作风格、语言特色以及目的语读者的文化传统、接受环境作为原语系统和译语系统中的典型要件进行简要分析。

1.1 《红高粱家族》的写作风格

1.1.1 全知的叙事视角

在《红高粱家族》中,莫言运用全知视角使“我”不仅仅是叙述故事的局外人,而是成了小说故事的组成部分。“我”虽未直接参与到故事中,却能够感知“我奶奶”“我爷爷”的言行及心理活动。这种全知的叙事视角把“我”拉进了历史的场景中,使“我”在历史与现实之间来回穿梭,当然这也拉近了读者与小说人物间的距离,使读者更加轻松地走进小说人物的内心世界,加深对人物行为方式的理解。

1.1.2 多样化的叙事手法

莫言在《红高粱家族》中突破了传统小说平面化的叙事顺序,运用常规叙述、插叙、倒叙等叙事手法,灵活操纵着小说故事情节的时空变换,“使外界环境的描写和人物的心理活动描写交叉错落”,呈现蒙太奇式的跳跃闪回(吕敏宏,2010)。

1.1.3 魔幻现实主义

《红高粱家族》的创作“深受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的影响,小说情节天马行空,充满奇异的幻想和传奇色彩”(吕敏宏,2010)。莫言通过对植物、动物或人物奇异、怪诞、虚幻、夸张的描写,反映了现实中的“真世界”。在莫言笔下,红高粱被赋予了人的情感,它有了声音、动作、表情,既能感应‘我爷爷我奶奶的爱憎,也能感应人世间的悲欢……它不仅仅是一种植物,更象征了抗日战争期间我国北方农民充满野性、生机勃勃的民族精神和生命意识”。

1.2 《红高粱家族》的语言特色

1.2.1 口语化及生活化

《红高粱家族》扎根于中国乡土,描绘了生活在高密东北乡的“我爷爷”“我奶奶”等一大批“小人物”的“大命运”。小说中大量口语化的语言如方言、粗俗语的使用,使人物更加丰满真实,也使小说更具地方特色和乡土气息。

1.2.2 极富东方韵味及民族色彩

小说中使用了大量蕴含中国文化及东方特质的词汇,如“凤凰和谐”、“牛郎织女”、“天王老子”、“拜堂”、“观音”。此外,小说中还运用了大量极富中国文化特色及意识形态的习语,如“千里姻缘一线牵”、“人心齐泰山移”、“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等。《红高粱家族》描述的是高密人民英勇的抗日战斗史,因此小说中不乏关于政党或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描述,如“长大后努力学习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是当今的盖世英雄”、“我们是共产党,饿死不低头,冻死不弯腰”。

在小说《红高粱家族》中,莫言想象“离奇大胆、天马行空”,语言“汁液横流、饱满生动”。若隐若现的叙述主体、跳跃闪回的叙事方式、离奇怪诞的情节描写以及极富东方韵味和地方色彩的语言运用,这些都是《红高粱家族》成功的重要原因,然而另一方面,这也给译者的翻译工作增加了极大的难度。

2 目的语读者的文化传统

1)基督教的宗教情结

《红高粱家族》的目的语读者主要是指以西方英美国家为主的英语读者。与崇尚“天人和谐”的中国儒道伦理思想及佛教文化传统不同,西方传统文化推崇“人与自然的二元对立”,强调以自我为中心,重视个人价值,崇尚平等、自由、民主,注重人格和尊严。在西方文化传统之下,当然没有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生死轮回、投胎转世”,也没有了“家庭本位”以及“家国一体制”,取而代之的是“个体本位的价值观、理性主义和人文精神”(李军等,2010)。

2)资本主义社会意识形态

西方的资本主义价值观与中国的社会主义价值观存在着根本的分歧,其中之一便是中西方不同的政党制度。从某种程度上说,文学作品都在不同层面映射了当代的社会政治现实,而《红高粱家族》中关于党派纷争以及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描述(包括对共产党的正面描写以及对毛泽东的个人崇拜)无疑触碰到了西方读者的政治敏感地带,给目的语读者的意识形态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2.1 目的语读者的接受环境

1)中西文化交流的“时间差”与“语言差”

中西方在语言体系、文化价值观以及审美情趣等方面存在着巨大的差异,因此要使中国文学真正“走出去”并非易事。中国从鸦片战争时期开始接触并积极学习西方文化,在这一百多年的时间里,中国涌现了一大批对西方文化有着深厚积累的文学翻译家及专家学者,且广大的普通读者也能对西方文学中的特殊语言现象及意识形态很好地理解和接受。然而相比之下,西方主动并全面地了解中国文化及文学,“也就是中国经济崛起的这二三十年的时间”(谢天振,2014)。中国文化博大精深,然而由于西方缺少对中国文化具有特殊造诣的专家学者,且缺少能够理解中国文化的读者群,所以这也就注定了现阶段译者在翻译中国文学的过程中要对原文进行“创造性叛逆”,以便于目的语读者的理解和接受。

2)文学作品的市场接受度

《红高粱家族》由世界最著名的英语图书出版商企鹅出版集团(Penguin Group)海外出版发行。这种译介模式迎合了西方读者的主流价值观,当然这也启示我们,中国文学的译介只有与西方主流出版机构相互合作才能更好地打开海外市场。因此,为了使译本更好地进入西方主流社会以及海外传播,译者往往需要对原文中的异质性内容和形式进行个性化调整,以符合目的语读者的阅读习惯和审美期待。

3 结论

翻译生态环境中各个要素是互联互动的统一整体,不同文本的翻译生态环境也不尽相同。因此,葛浩文在翻译《红高粱家族》的过程中不能仅停留在对文本进行语言层面的相互转换,更要充分考虑到译本的传播效果以及西方读者的接受情况。因此,译者在翻译时应采取“异化与归化渐变连续体中异化归化相结合的翻译策略”(胡伟华等,2016),不仅要对原作的写作风格及语言特色有充分的理解和把握,而且要对西方读者的文化传统以及接受环境了然于心。

【参考文献】

[1]Goldblatt,H.Red Sorghum:A Novel of China[M].New York:Viking Penguin,1993.

[2]胡庚申.翻譯适应选择论[M].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2004.

[3]胡伟华,李颖.“异化”“归化”视域下的中国市场奢侈品品牌翻译探析[J].西安外国语大学学报,2016,24(2):126-129.

[4]李军,朱筱新.中西文化比较[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9.

[5]吕敏宏.论葛浩文中国现当代小说译介[J].小说评论,2012(5):4-13.

[6]莫言.红高粱家族[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12.

[7]谢天振.中国文学走出去:问题与实质[J].中国比较文学,2014(1):1-10.

[责任编辑:田吉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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