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等收入陷阱:生成实质与超越

2017-04-14 08:22
生产力研究 2017年1期
关键词:陷阱

(中国计量大学 法学院,浙江 杭州 310018)

中等收入陷阱:生成实质与超越

俞灵灵

(中国计量大学 法学院,浙江 杭州 310018)

随着经济水平的提升,我国现已步入中等偏上收入国家行列,但从我国经济、人口、生态资源、收入分配、社会环境以及国际环境来看,我国面临着种种挑战。故当前是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关键时期。文章通过深入分析我国当前经济社会出现的特殊表象以及拉美国家掉入陷阱的原因,并以成功迈过陷阱并位于高收入国家行列的日本韩国新加坡为参考系,指出我国须解决好综合性问题,协调好各类矛盾,才能实现发展,才能跨越中等收入陷阱。

中等收入陷阱;经济增长;协调发展;中国模式

2006年,世界银行在《东亚复兴:关于经济增长的观点》报告中首次提出了“中等收入陷阱”的概念。中等收入陷阱是指,一个国家在进入中等收入阶段后,由于政治、经济和社会等领域的严峻挑战,导致经济增长动力不足,无法继续发展成为高收入国家,从而长期滞留在中等收入水平的一种困境状态。

一、我国已步入中等收入国家行列

对于按收入划分国家类型的标准,世界银行2012年发布的标准如表1所示。

表1 2012年世界银行按人均GDP划分国家类型的标准

根据世界银行的统计归类,当今世界处于高收入水平的国家有79个;处于低收入水平的国家有31个;处于中等收入水平的经济体有104个,其中中等偏上收入51个,中等偏下收入的53个,主要分布在中亚、非洲、拉美等地区。

而我国自改革开放以来,经济虽经受了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2008年世界金融危机及之后的欧债危机的考验,仍在不断持续增长登上新台阶。在1978年时我国人均GDP仅为190美元,但用了23年的时间于 2001年突破1 000美元大关,进入中等偏下收入国家行列;之后用了9年时间,于2010年人均GDP达到4 412美元,跻身中等偏上收入国家之列。2012年人均GDP破 6 000美元大关,2015年人均GDP破8 000大关,如表2所示。

表2 进入21世纪以来,我国人均GDP不断登上新阶梯

根据世界银行的人均GDP划分国家类型的标准,我国已处于中等偏上收入国家行列。

二、我国面临的是陷阱还是高墙?

(一)从经济发展的角度看

我国经济面临着下行压力,实体经济“下滑”,如图1所示。

图1 2000—2015年中国GDP增长率和世界平均GDP增长率

(二)从人口发展的角度看

我国人口老龄化时代到来,人口红利期逐渐消失,这将使得国家公共福利、社会保障以及劳动力市场面临巨大压力,劳动密集型产业的比较优势随之下降。

按照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见表3),2012年我国劳动年龄人口多年来首次出现下降,说明我国劳动力供给关系已有所改变,劳动力供给下降的拐点已开始显现。由于劳动年龄人口的减少,劳动力市场呈现短缺,再加上国家改善民生的要求,要增加低收入者工资收入,劳动工资必然以一定幅度上涨,导致企业用工成本增加,过去多年来低成本劳动力竞争优势将逐步消失[1]。

表3 2009—2014年人口年龄结构表 单位:万人

根据国际人口学界定标准,全国老龄工作委员会指出,中国已进入人口老龄化社会,并且我国老龄化是在“未富先老”、社会保障制度尚未完善的情况下发生的。2012年,中国人口老龄化水平的国际比较如表4所示。

表4 2012年中国人口老龄化水平的国际比较

(三)从生态环境及资源的角度看

我国的粗放型发展模式使生态环境面临巨大考验,主要表现在:荒漠化、水土流失严重,沙尘暴频发;水、大气、海洋、土地污染严重;自然灾害频发;资源短缺,浪费严重。图2、表5、图3为我国环境资源现状的部分图表展示。

图2 2008—2014年全国废水排放总量

表5 2008—2014年全国废水排放总量与上年同比增长率

数据来源:中国环境保护部,《全国环境统计公报》2008—2014年

图3 2001—2014年全国能源消费总量

(四)从收入分配的角度看

1.国富民穷。我国强大的GDP总量和弱小的人均GDP形成鲜明对比,如图4所示。

图4 2002—2014年我国GDP和居民收入变化对比图

2.贫富不均。一方面,从不同的收入群体看,我国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2013年高收入群体是低收入群体工资的5.8倍,2014年是5.4倍,如表6所示。从城乡收入看,我国城乡居民收入差距较大,如表7所示。

表6 城镇居民按收入五等份分组的人均可支配收入单位:元

表7 城乡居民人均收入差距

另一方面,基尼系数是判断收入分配公平程度的指标。基尼系数低于0.2表示收入过于公平;而0.4是社会分配不平均的警戒线,故基尼系数应保持在0.2~0.4之间,低于0.2社会动力不足;高于0.4,社会不安定。根据国家统计局提供的数据显示,自2000年起,中国的基尼系数就超过国际公认的0.4的警戒线,2006年达0.487,2008年达近10年来最高值0.491,近几年有所下降,国家统计局披露的2015年基尼系数为0.462,如图5所示。

(五)从社会发展的角度看

首先我国干群关系紧张,腐败问题严重,权钱交易频发导致政府官员形象损害,人民群众离心倾向蔓延,社会风气被腐蚀,社会公正被损害,法治环境被破坏,公共权威被削弱。据最高人民检察院统计,2014年全国查办各类职务犯罪案件41 487件55 101人,人数同比上升7.4%;查办县处级以上国家工作人员4 040人,同比上升40.7%,其中厅局级以上干部589人,省部级28人①数据来源:2015年最高人民检察院工作报告。。2015年查办贪污贿赂、挪用公款100万元以上案件4 490件,同比上升22.5%②数据来源:2016年最高人民检察院工作报告。。根据国际非政府组织“透明国际”的报告,在2010年全球清廉指数排行版上,中国排名78位,2011年上升到75位,而2012年退到了第80位③数据来源:http://news.cntv.cn/china/20121205/106859.shtml,于2016年10月3日访问。(见表8)。

图5 国家统计局公布的2003—2015全国居民收入基尼系数

表8 2001—2012年中国排名情况

其次,改革开放使得人民物质生活水平提高,但精神层面却被漠视,中国人心理危机出现,出现了社会亚健康状态。2014年9月,《人民论坛》杂志的一项调查显示,超过八成受调查者认为中国现今存在“信仰缺失”、“看客心态”、“社会焦虑症”、“习惯性怀疑”、“炫富心态”、“审丑心理”、“娱乐至死”、“暴戾狂躁症”、“网络依赖症”、“自虐心态”十大社会病态[2]。

再次,我国的法治建设存在短板,立法体系不够完善;执法不严、违法不究的现象仍然存在;司法行政化的问题仍突出,公正性仍有待提升;人民群众法治观念淡薄等等。

(六)从国际环境的角度看

近年来,由于世界金融危机和欧债危机,世界货币汇率等浮动颇大,我国实体经济出现了增长缓慢,效益下滑的现象,面临生产成本大幅上升的巨大压力,特别是小企业面临着生产成本大幅上升且税费苛重的巨大压力,经营环境日趋紧张。且受金融危机后遗症影响,我国不断遭受欧美等发达国家贸易投资保护主义的阻挠,贸易摩擦不断,经常遭到反倾销反补贴调查,导致我国外贸出口“走出去”的步伐频频受阻。此外,国际社会对我国有着种种论调,如“中国威胁论”、“中国责任论”等等,对我国的人权问题、环境问题的指责声源源不断,且中美关系、中日关系敏感多变,台海问题严峻。

三、中等收入陷阱的生成实质

(一)从低收入到中等收入的起飞原因

二战以后,大多数国家都逃脱了低收入陷阱,经济发展速度大幅度提高,很快进入了中等收入国家的行列。这主要是因为国际环境相对稳定,各国开启工业化进程,带动整个国民经济的发展。另一方面,科学技术的进步对经济发展产生了巨大的推动作用。且二战结束后,20世纪50年代、60年代出现了生育高潮,70年代之后则出现了生育率的持续下降。这使得70年代之后,0~14岁少年人口比的减少,15~64岁劳动年龄人口比的增加,构筑了年龄结构的黄金桥梁,为经济发展提供了“人口红利期”[3]。

(二)中等收入陷阱的生成原因

世界银行的报告指出:“低收入国家能够通过利用国外技术,生产劳动密集型的低成本产品以此在国际市场上竞争。但在国家达到中等收入水平后,未充分就业的农村劳动力逐渐减少,工资增加,竞争力被削弱。如果无法通过创新提高生产率,那中等收入国家就会发现自己陷入困境。”[4]也就是说各经济体从低收入成长为中等收入的机制、方法,对向高收入攀升是不能够重复使用的[5]。如果曾经经济增长的动力不可持续,或者发展中积累的社会问题与经济增长的动力作用相互抵消,那么就会导致经济增长的速度减慢甚至出现停滞[6]。

而当一个国家在逃脱低收入阶段的时候,往往会片面地追求经济的高速增长,容易忽视很多长久性的持续性的发展问题,比如技术创新、环境资源、公共服务建设等等,从而使得经济与社会、环境资源,地区之间和城乡之间产生矛盾和危机,最终导致经济发展的速度逐渐下降,比如我国,拉美国家甚至出现了经济发展停滞和衰退。可见中等收入陷阱是经济因素、社会因素等多种因素多种风险交织作用而成的。

(三)中等收入陷阱的实质

拉美地区是坠入中等收入陷阱国家分布最密集的地区,是典型代表。基于此,中等收入陷阱也被称为“拉美陷阱”。那么拉美陷阱何以产生,原因有四点。

1.经济发展方式的失败。拉美国家长期附庸国际市场,主要依靠廉价劳动力、原材料等低成本优势来赚取微薄的利润。比如巴西,长期依附外贸、利用外资,在金融危机的影响下,产品出口遭受重创,导致经济增长出现下滑。2012年巴西年GDP年增长仅为1.76%,2014年0.14%,如表9所示,通货膨胀率居高不下,犯罪活动猖獗。再如阿根廷,不重视实体经济和中小微企业的发展,反之长期实施进口替代战略,无论是普通消费品还是耐用消费品、甚至资本品都是长期通过进口来供应。

2.科技创新能力低,教育水平落后。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主要是依靠科技创新和人才培养,才能从粗放型向集约型发展,从而提高生产效率,减缓环境污染。但是拉美国家普遍缺乏自主创新的能力和意识,长期依靠照搬照抄发达国家的科技导致科技水平落后,创新能力不足,严重制约经济的发展腾飞。另一方面,拉美国家不重视教育,在人才培养的投入成本和资源少。由于长期实行加工贸易,一味地发展来样加工、来料加工、来件装配、补偿贸易,导致缺乏核心技术,国际竞争力弱。

3.收入分配不公,社会矛盾激化。20世纪50至70年代,拉美各国政府普遍存在“重(先)增长,轻(后)分配”的观念。这导致了大量贫困人口的产生和城市病的爆发,大城市人口膨胀,消费水平高涨,交通拥堵,房价暴涨,失业人员增多,社会秩序混乱,犯罪率居高不下。虽然80年代,拉美国家为调节收入分配推行了一系列的举措,如建立普遍社会保障支付、加大公共教育投入等,但由于制度设计不完善,过分偏向高收入阶层,最终没有根治两极分化的问题,收入差距仍然悬殊。

4.利益集团阻挠改革。拉美国家在经济转型过程中,利益集团阻挠政治体制改革,进行寻租、投机,产生腐败现象,导致市场资源的配置作用扭曲。与此同时,拉美国家的社会结构被长期固化,职业、阶层流动受到限制,中下等民众的诉求得不到重视,缺乏进入上层社会的途径[7]。

四、中等收入陷阱的超越

(一)“东亚速度”的借鉴经验

韩国、新加坡、日本也曾经历过中等收入阶段,但是这三个国家却成功跳出了中等收入陷阱。它们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时间分别为:韩国(1977—1995年)用时18年;新加坡(1971—1990年)用时19年;日本(1966—1985年)用时19年;其中,在从中等偏上收入向高等收入阶段跨越时,韩国用了7年,新加坡用了11年,日本用了12年①数据来源:http://www.banyuetan.org/hqkd/jjfy/110315/32712_1.shtml,于2016年10月3日访问。。东亚速度和拉美陷阱是中等收入阶段的两个对比度鲜明的例子,原因何在?

1.韩国作为亚洲四小龙之一,缔造了“汉江奇迹”。它规避中等收入陷阱的核心在于创新能力和社会能力的演化与升级[8]。

从产业结构角度看,韩国在20世纪60至80年代先后进行了三次大规模的产业转型。第一次为60年代,基于劳动力的优势,在朴正熙政府“出口第一主义”口号的引导下,重点发展轻纺工业等劳动密集型产业,通过关税的调整、货币汇率的降低以及贷款的投资投入,积极推进出口贸易。第二次为70年代,主要承接资本密集型的业务,通过技术引进、吸引外商投资的方式,联合金融财税法律的支持,在国内开始发展重化工业。第三次为80年代,承接资本和技术兼备的产业业务,积极发展电子、精密仪器、新能源新材料等产业。90年代以后,政府又将发展信息产业作为重点,进行了产业结构的再一次转型升级,如表10所示。

表10 韩国1960—1995年三次产业结构变化表单位:%

从社会政策的角度看,20世纪80年代,韩国正处于“三大红利”②三大红利是指低油价(石油危机结束)、低利率(美国放弃紧缩政策)、低韩元(相对于“广岛协议”后升值的日元而言)。时期,就业岗位的增加解决了用工难问题,且政府为配合就业在发展职业教育的同时还实行大学的扩招。不仅如此,1980年的韩国政府建设福利社会,在宪法修正案中新增“全力改善社会福利”的条款,并且推行全民医保和养老金制度。

从文化及品牌角度看,韩国政府发展“韩流”文化,把文化观光产业作为支柱产业,将韩国的文化拓展到影视、娱乐、旅游等领域。而三星作为韩国的第一大企业,注重技术研发、建立设计优势,在国际化的道路上越走越宽。这对韩国国际竞争力的提高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2.新加坡以社会福利和廉洁政府给世界烙下了美丽狮城的印记。它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措施在于巧妙的制度设计。

在社会福利层面上,新加坡政府注重培养“橄榄形”的社会结构,两头小,中间大,壮大中产阶级队伍。对此,新加坡有两项独特的制度设计,即组屋政策和中央公积金制度。组屋政策始于1960年,由政府出资建设再出售给居民的商品房,是一种让全国广大居民分享资产增值的方式,它覆盖了除少数富人之外的所有社会成员。截止2008年,85%新加坡公民住进了组屋,其中93%的居民拥有了房屋的产权。而中央公积金制度,并不同于欧洲国家由政府直接承担的养老保险体系。它是一种强制储蓄,要求每名就业人员都开通自己的户头,然后跟雇主一起缴纳养老金。对于50岁以下的雇员,雇员自行缴纳月工资的20%,雇主缴纳16%。此项公积金制度在用于养老保险的基础上,还拓展到了购房、医疗和子女教育领域。这对收入分配的均衡和社会和谐的促进有着巨大的作用。

在廉洁政府形象的塑造上,新加坡有效治理腐败的举措主要依靠以下几个方面:(1)建立严密有效的法律,严惩贪污腐败行为;(2)建立精干高效的反腐机构,严抓严打腐败行为;(3)严把公务员准入关,并加强对职业道德的教育;(4)实行强有力多角度的监督,社会舆论监督机制严厉;(5)实行高薪养廉制度。除此之外,新加坡政府针对公务员实施了独特的公积金制度,它规定公务员每月可获得月薪30%~40%的公积金,工作时间越久,所得积蓄越多。如果在职时廉洁奉公,退休后安居乐业;但如果贪污违法,则在被革职的同时还要扣除所有公积金,遭社会舆论唾弃。

3.日本通过一系列政策,如旭日一般刺破了中等收入陷阱的黑暗。在经济方面,日本于1960年实行“国民收入倍增计划”,具体如下:(1)改善产业结构,在企业进行大规模设备更新的带动下,提高其产品附加值[9];引导企业适当集中、合并,缓和大企业与中小企业并存的二重结构[10]。(2)提高农产品价格,增加农民收入。20世纪60年代,日本农产品价格上涨95%左右,而农村购入的工业品价格仅上涨了约30%[11]。(3)扶持科技进步,提高国民素质。日本结合工业发展需要增设理工科大学,增加“工业高中”的数量[12],加强职业技术工人的培养。(4)充实社会资本,强化公共职能。日本加强公路、港口、铁路、机场、电信等基础设施建设;扩充应用于住宅、生化环境等设施上的社会资本来缓解城市拥挤、环境污染等问题;并增加在保护国土设施方面的投入[13]。(5)纠正各种级差,引入最低工资制,在初次分配中就致力于缩小收入分配差距。(6)减少税收,降低利息,发展债券市场。

在经济与环境的关系问题处理上,日本从一个“公害大国”发展成为一个“清新岛国”。20世纪70年代,日本着力完善有关环境的法律,修改制定了《公害对策基本法》、《水质污浊防治法》等。90年代,日本制定了《环境基本法》并实施环境的综合治理,根据国内外的环境保护形势,要求在“循环”“共生”“参与”及“国际合作”的原则下,使社会经济活动最大限度地减少对环境的压力[14]。

(二)我国的跨越之道何在?

2014年11月,国家主席习近平在 APEC会议上说:“对中国而言,‘中等收入陷阱’过是肯定要过去的,关键是什么时候迈过去、迈过去以后如何更好向前发展。”那么我国如何总结吸取拉美国家的经验教训,未雨绸缪;如何借鉴发扬东亚速度,顺利跨入高收入国家行列,是值得深思且具有重要意义的。

如果将中国经济类比成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硬件故障、软件故障和动力供应故障很有可能会使得这辆车子在不远的将来刹车,使中国经济陷入到中等收入陷阱中去[15]。也就是说中等收入陷阱是一个综合的问题,中国经济也是一个综合体,因此跨越陷阱、发展经济需要综合性的对策。上文已经提及我国现阶段存在着多对矛盾,必须解决好上述矛盾、协调好各类关系,才能发展才能跨越中等收入陷阱。

1.平衡好需求和供给、市场和政府的关系。我国如今供求关系失衡,钢铁、水泥等产业产能过剩,但这种产能过剩是属于结构性的产能过剩。再如房地产由于分层供给,具有特殊性,在核心地段供不应求但城郊地段供远大于求。这些都是在供给的结构上出了问题。对于这种结构性的产能过剩,单纯地调控需求是无用的,而应该平衡好需求和供给的关系,在供给上下功夫。首先实行国有企业改革,大量地关停并转钢铁、水泥企业,优胜劣汰。其次大力推行“一带一路”,进行产能的转移,在国内消化不了的产能通过一带一路战略向国际输出。再次,驱动创新来匹配国内需求,依据消费者的喜好和品质要求通过市场的筛选来进行创新,实现经济的转型升级。对于经济转型升级、支持创新,政府要予以补贴奖励技术创新,但是政府的事前认定技术创新以及进行物质鼓励远不及市场校验技术是否创新是否高效的作用。政府一旦在技术等尚未进入市场之前就预判是一种创新而予以奖励,这种预判是不具备基本原理的,因为技术创新是对科学的应用,它是无法通过鼓励创造出来的。高新技术产业的确定和鼓励名单应由市场予以筛选,而不是由政府在各个企业竞争的起点上就进行预判,从而造成各行业各企业之间的不公平。因此对于鼓励嘉奖技术创新应先通过市场校验筛选。此外,在政府、市场、法律关系问题的处理上,政府的权力已经渗透到了社会的每一个角落,但如今互联网、电商正是由于恰是权力难以监管的地方出现了民间的繁荣创新。但是对于政府权力难以监管的领域,为了保障消费者的权益,必须依靠法律依靠规则依靠标准。而法治并不意味着政府通过利用法律来治理,而是政府先遵守法律。哈耶克在《法律的立法与自由》一书中提到,市场中没有一个像主权者一样的权威去引导我们,但具备一套抽象的规则——正当规则,每个人的行为都尊崇这一套规则,就像法律一样,那么就可以对彼此的行为存在预期从而可以协调,可以把不同的预期统合到同一个预期中去。在这个意义上讲,法治就显得尤为重要,而政府的功能就在于保障这种规则得以顺利地进行。但如果政府凌驾于这套规则之上,就会干预破坏到个体的预判,最终导致市场的瓦解。因此法大于权,市场和政府必须合作,协调发展。

2.协调好劳动力和老龄化的关系。人口老龄化和人口红利是经济增长的重要变量。我国老龄化时代已经到来,人口红利期逐渐衰退。也就是说劳动力将减少但赡养比将增加。且如今一大批国有企业改革,僵尸企业关闭,可能会出现一波下岗潮。因此,在高校的人才培养上应多培养应用性的技术人才;在失业人员的扶持上应持创造提供岗位优于资金补助的态度,帮助再就业或者鼓励创业、鼓励发展实体经济;在社会保障机制上应完善养老服务和医疗服务,加快发展养老服务业加强养老机构建设,一方面可以解决“空巢老人”的问题,另一方面也可以拉动一部分就业。

3.解决好经济和生态的问题。绿色富国、绿色惠民,推进传统制造业的绿色改造,发展低碳循环绿色经济。

对于高能耗高污染的产业进行结构调整,将原始的资源、劳动力优势逐渐向人才优势和科技创新优势转变,增强企业的自主创新能力,拥有自己的核心技术和品牌形象,来提升市场竞争力。

4.治理好社会高低收入关系和贫富矛盾。贫富差距过大,基尼指数过高就会撕裂高低收入群众的关系,使得社会矛盾激化,陷入不稳定状态。根据第六次人口普查数据显示,我国城市化率高达49.6%①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http://www.stats.gov.cn/tjsj/tjgb/rkpcgb/qgrkpcgb/201104/t20110428_30327.html,于2016年10月4日访问。,属于浅度城市化。浅度城市化的其中一个标志为春节后的“用工荒”,城市外来打工人口没有城镇户口,缺乏享受均一公共服务的机会,也易加重城市二元结构,出现社会问题,激发社会矛盾。因此要建立社会包容机制,推进社会发展成果共享,打破城市二元结构,给予农民更多就业和居住的机会。对于两极分化的收入分配,积极培育“橄榄形”的社会结构,降低基尼系数,扩大中等收入群体的基数,实现居民收入倍增的目标;提高低收入者的收入水平,调节过高收入,取缔非法收入,缩小城乡之间、区域之间、行业之间的收入分配差距,形成公平合理的收入分配机制,解决社会矛盾。

5.处理好政府和人民的关系。干群关系的紧张使得社会利益冲突加剧,社会动荡,易发生恶性事件。首先要打破权资利益链,粉碎官商同盟圈,严惩贪污腐败行为,遏制腐败滋生,打造健康阳光政府,提高政府效能。但是靠人治腐败是无用功,要靠制度去治理,新加坡的高薪养廉制度以及社会倡廉恶腐的舆论风气值得我们借鉴。其次,政府在政策的推行和权力的行使过程中应像法律一样具备确定性、安定性、一致性和可预期性。在给不了人民群众安定性和可预期的情况下,宣传政策和措施是无用的。一旦群众尊信了口号,但生活状况并没有发生改观,更易加剧刺激心理的产生。例如财产,法律就具备可预期性,法律一经确定,我们的财产权利就会得到保障,只要我们不触犯法律。但是如果身处一个政府权力不具备可预期性的国度,就会担忧自己的财产会不会被保留,是不是确定的,那么中上阶层的就会想方设法转移自己的合法财产。因此政府的权力的行使应具备可预期性、确定性、一致性与安定性,在什么情况下使用,怎么使用,那么我们就可以通过预期,通过事先确立的事物去引导自己的行为。再次,我国正处于一个民主的发酵期,过度压抑思想只会导致思想上的抗议升华至行为上的抗议。我们应该开放思想市场,引进开发智库。因为我国人口基数大,大脑资源丰富;且思想、言论自由的大环境下,若具备创造力就能激活整个市场。

6.把握好国际国内关系。中国在改革开放刚起步时,西方国家就大力“唱衰”中国,如今又开始进行“捧杀”。对于舆论复杂的国际社会环境,应保持清醒头脑,保持忧患意识,韬光养晦,关注并致力于解决国内的民生问题、发展问题。但这并不意味着忍气吞声,另一方面也要有所作为,必要时捍卫国家主权,推动周边外交,实现共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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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C 校对:R)

F061.3

A

1004-2768(2017)01-0010-06

2016-11-04

俞灵灵(1993-),女,浙江绍兴人,中国计量大学法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经济法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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