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国主义鲁商与社会主义改造

杨秀格

(鲁东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烟台 264025)

商德与鲁商文化

家国主义鲁商与社会主义改造

杨秀格

(鲁东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烟台 264025)

首先简述中国民族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能够成功的一般观点；着重从历史文化角度，从家国、民族问题切入，以鲁商典型人物典型事例为支撑，从一个新的透视点探索对私改造成功的历史文化因素；力图在一定程度上纠正过去对该问题进行比较单纯的政治、经济及阶级分析的倾向，为丰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也为鲁商文化研究提供一点启示。

社会主义改造；鲁商；爱国主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

一、社会主义改造

中国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是指中国在从新民主主义到社会主义转变进程中，经过国家资本主义形式，将民族资本主义工商业逐步改造成为社会主义国营经济的过程。具体主要是指在建国初期，即1949年开始至1956年基本完成期间，我国对资本主义工商业采取了利用、限制和改造的政策，即在利用资本主义工商业的有利于国计民生的积极作用的同时，限制他们的不利于国计民生的消极作用，并通过各种不同形式的国家资本主义，把它们逐步改造成社会主义的全民所有制经济。采取的主要具体手段是对民族资产阶级采取有偿即“和平赎买”方式。

对于和平改造资产阶级，变革所有制而不破坏生产力，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等都曾经设想(并且讲过好多次)并努力付诸实施，但这一被认为是“最便宜不过的事情”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别的国家和地区均未能实现，具体原因：如俄国1918年资产阶级拒绝“无产阶级的有益妥协”，勾结帝国主义发动武装叛乱；1921年，则消极怠工和不遵守合同等。

和平改造在中国之所以能够成功，创造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上奇迹，目前比较权威的结论是：①中国民族资产阶级具有两面性：剥削工人阶级取得利润的一面和拥护宪法、愿意接受社会主义改造的一面；②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政权，强大的社会主义国营经济和巩固的工农联盟，是民族资产阶级能够接受社会主义改造的客观条件；③中国共产党制定的正确的改造资本主义工商业的政策，这些政策为大多数工商业者所接受。

上述三条原因，坚持和符合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与中国共产党主要领导人的经典论述，符合历届党的会议的各种文件精神，也是建国以来几十年学术界诸多研究成果的总结。

笔者在本文中进一步思考的是：上述对于民族资产阶级“两面性”的分析判定，除“政治、经济”原因之外还有没有其它的“历史文化”根源？民族资产阶级除了面对“强大”的“客观现实”、被动被迫“策略地”、“识实务地”接受改造之外，还有没有更深层次或更本质的主体主观动机和复杂的社会心理原因？

这一问题对我们进一步科学认识中共党史、中国历史与现实，在坚持以往的单纯的“阶级分析”的同时适度采用社会文化、“民族”分析等视角和方法，加深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更好地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论等，都有一定的意义。

社会文化等分析视角过去有关学者尽管有所涉及，但作为主要方法、系统地论述却很少。笔者选择《山东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研究》为毕业论文题目，在查阅和研究了一些原始资料和前人成果时，逐渐产生了一些思考。下面则主要以建国前后山东地区民族资本主义工商业者为视角，谈一点个人的看法。

二、山东工商业者与鲁商

山东工商业者，在当代企业界、学界被冠以一个新称号叫“鲁商”。笔者自幼就在一个名叫“鲁商集团”的环境中生活和学习，是鲁商的“亲密接触”即对其有切身感受者，以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观点来研究山东工商业，如同民族资本家接受社会主义改造一样，是一种“缘”和“愿”。

人们一般称上述这个由原山东商业厅转型而来的大型企业集团叫“小”鲁商，而与此区别的“大”鲁商则是广义地指：以交换价值、盈利和服务社会为目的而投入和运营劳动、土地、资本、知识等各种要素，活动于包括制造、流通等在内等各个行业和领域、专门和经常从事工商业活动的地籍和客籍齐鲁的个人和集团。

鲁商与山东工商业者在内涵与外延上并不一致，是交叉关系。不拟在此专门探讨该问题。引入鲁商概念和在文中不同地方、针对不同问题与语境交替使用两个概念，是由于它们更便于分别从历史文化与经济政治等不角度来定义和展示出一个群体的复杂性和丰富性，这样才更符合本文企图以不同视角阐述不同观点的意旨。

三、家国问题与中国各阶级

“家国”是一个内涵丰富的概念或关系复杂的词组。在西方，黑格尔将家庭、市民社会、国家视为精神现象的三种形态和伦理实体的三个环节，对西方思想界包括马克思认识社会历史产生了重要影响。而中国传统社会发展的一个重要特色，即它们不完全是“正、反、合”辩证否定，而似乎更是家与国的直接贯通和一体化，同时在一定程度上将市民社会的诸多因素纳入家国体系之中，使家族主义、民族主义与爱国主义多者之间形成具有鲜明中国特色的关系。中国近代的一切社会集团和阶级，包括中国共产党及领导的无产阶级、官僚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等在一定条件下，都不可避免地要对家国及两者关系问题，做出自己的应对与历史抉择。

首先，爱国主义是中华民族精神的核心，是中华民族所有优秀组织和成员最崇高的价值追求。中华民族发展史，首先就是一部爱国主义运动史。在近现代，中国人民特别是其中的先进知识分子，就是为实现救国图存、民族振兴的目标而将目光投向十月革命和苏联，选择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共产党诞生就是中华民族爱国主义最直接的结果。中国共产党第三代领导核心人物说：“中国共产党人，是最坚定、最彻底的爱国者：中国共产党的爱国主义，是中华民族、中国人民爱国主义的最高风范。”

于2017年8月分别在井冈山和军峰山选取的4个样地进行数据采集。在每个长柄双花木群落中，分别选取光照充足、长势良好的长柄双花木成树(基径 > 4 cm，树高 > 3 m)10棵、幼树(树高1 ～ 2 m)10棵、幼苗(树高0.3 ～ 1 m)15棵[15, 16]。每棵树从东、西、南、北4个方向采集生长于树冠外、伸展完全、生长良好的叶片10片(幼苗采集5片)，每个群落共采集长柄双花木叶片275片，其中成树100片、幼树100片、幼苗75片。将采集到的叶片夹在两片湿润滤纸中间，装入自封袋保存，带回实验室后进行测量。

中国共产党自诞生起就肩负起民族振兴、国家独立统一富强的伟大使命。诞生第二年就旗帜鲜明地提出彻底打倒帝国主义、封建军阀的奋斗目标，成为民族性、革命性和时代性高度统一的先进代表。

中国共产党是中华民族的先锋队，同时也是无产阶级先锋队。无产阶级的阶级属性与共产主义理想决定其必然选择走社会主义道路，最终在经济上要杜绝一切家族主义和狭隘的民族主义，消灭和反对包括家庭、家族所有制在内的一切私有制。这就决定了它与一切资产阶级包括民族资产阶级存在本质区别与对立，反对一般意义上的“阶级调和”。社会主义改造从根本性质上就属于毛泽东所说的中国“人民内部的阶级斗争”。

相反，以“四大家族”为典型的官僚资产阶级则集帝国主义的买办性、封建官僚主义的落后性和资本主义私有制的反动性等为一体，是反民族、反革命、反时代的代表。无论是坚持爱国主义，还是坚持社会主义，官僚资本主义和帝国主义、封建主义一样，都将是中国共产党在政治军事上革命和打倒、在经济上没收和剥夺的对象。

因此本文中的家国主义鲁商，是指作为社会主义改造对象的民族鲁商，而不包括买办鲁商和官僚鲁商等。其实，“家国主义鲁商”这一概念本身已自然将它们排除在外。

四、鲁商的家国“记忆”

有人说，山东人最有资格做中国人，因为山东人包括鲁商，最有持久坚守中华民族传统的精神。产生于齐鲁大地的中国儒家在四书五经的《大学》中，为中国人设计了一个名为“三纲八目”的人生追求与道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脉贯通。家国情怀，民族大义，成为中华民族(包括中国共产党)根深蒂固的优秀传统。

本文的主要观点就是：中国各个民族、各种职业、各个阶级等无论在战争年代 还是社会主义过渡、建设时期，能够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组成统一战线，坚持一致对外，推翻三座大山，坚持走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为家族舍个人，为大家舍小家，为国家民族舍家族私产，共同追求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在一定程度上都源于上述优秀传统。

经历过漫长和持续的发展变革，近代鲁商作为一个经济和文化共同体形成了既与其它地域工商共同体既相同又独具特色的文化精神追求，其中最重要的是：家国一体、家国情怀、家国至上的家国主义价值取向。对他们中很多人而言，家族的延续提升以至民族国家的兴旺发达是比单纯的工商获利、个人企业存续更为基本和重要的目标。一方面，家国要以工商业经济为基础和支撑；另一方面，其工商经济活动始终以光宗耀祖、家国振兴、民族富强为最根本的动力。例如：山东潍坊华丰机器厂创始人、后被誉为“为民族提供动力”的滕虎忱，早年因家庭贫困而辍学，为全家能够艰难度日而谋生、学艺、经商。1912年，他在青岛两次聆听孙中山先生“唤起民众，反对列强，振兴实业，挽救中华”的演讲，亲眼看到满目疮痍、贫穷落后的国家现状，也亲身感受到同自己一样养家糊口的工人拚死劳累之苦，毅然走上“实业救国”之路。1934年，爱国将领冯玉祥深感其“艰苦奋斗，自强不息”精神，评价说：“全国如有百人能像你这样有血性、能奋斗，国家前途就有很大的希望。”日本侵略者曾侵占他的全部财产，国民党反动派曾对他的企业“戡乱期间，暂征军用”。解放后，他坚决走社会主义道路，将企业无偿献给国家同时仍然亲自管理(国家当然并未无偿接受)，自称是实现平生最大夙愿。

鲁商实业巨子苗星垣向以“家风孝俭”著称。他的侄子苗兰亭回忆说：“苗星垣凡事都要亲自实干，在用钱上处处深算，除了他母亲、长嫂和他夫妻吃面粉外，其他人一律吃粗粮，而且家里备有磨坊，自己粉碎。日伪时期，有一次苗海南偷着托我买了10袋面粉，苗星垣知道后大为恼火，说是要造反，立即将面粉退走。但为了培养技术骨干却很舍得花钱，送苗海南留英学纺织，送他的三子去美国学机电制造，都是他的主意。”三子苗永淼1947年赴美，1953年春获博士学位后，苗星垣当即写信给他说：“余从事工商业多年，国内政局紊乱，解放后始知真正为人民做事者共产党也，吾儿学成，务必力争回国报效，万勿犹疑。”1955年6月，苗永淼放弃了纽约州波段主公司试验室主任的职务回国。

民族资本家徐雪轩曾提到对社会主义改造的顾虑之一是：“我的子女有没有前途。”这是当时民族资本家的普遍心态。子女、亲属的前途的确是他们当初能主动接受改造的重要的考虑因素和推动力量。“红色鲁商”苗海南的夫人，曾担任司徒雷登中文翻译与何思源、王耀武英文秘书的崔永和女士回忆说：“党很重视组织工商业者的家属学习。通过学文件、看报纸，我才开始觉醒，找到了前进的方向，积极参加了各项社会活动。党和政府象对海南一样对待我，我以家属的身份也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我的进步有海南的帮助；海南的贡献也有我的心血。”

中国著名企业大王、煤炭大王、火柴大王刘鸿生的回忆也许可以代表包括鲁商在内的中国许多民族资本家的共同心声：“我的两个儿子、一个媳妇被选为上海市人民代表，我的孙子孙女早就带上了红领巾，有四个是全国少年游泳选手。要是我和他们谈股票、利息等等，他们准会大笑我。在他们的头脑中，想的都是一个光明伟大的社会主义社会。我拥护中国共产党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我是一个中国人，中国资本家。在过去几十年中，沿着黄浦江一带是各国的码头，一长串的外国兵舰插着各式各样的外国旗。人们走过这里，会不知道这儿究竟是哪国的土地。我自己是搞码头企业的，常常站在码头上摇头。如今呢，这一带每个码头上都是五星红旗迎风飘扬，你想想看，一个看过上海50年变迁的中国人，他心中会不高兴吗？”

五、简单结语

1956年，中国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时，南斯拉夫共产党领袖铁托，接见去访问的中国民族资本家代表团时说：“在欧洲是找不出你们这样的资本家的，这是中国很大的成就，把国内所有力量都团结起来了，共同为建设社会主义服务。”同年人大代表团访问苏联，在各国使节参加的宴会上，很多外国人惊异：“资本家”竟然可以当人大代表，甚至是副国级领导。他们对著名女“资本家”“金笔汤”说：“你是幸福的资本家。”

这就是中国共产党伟大的“实事求是”精神，这就是让中华民族自豪的国情与特色。一个以“阶级斗争”为重要特色的理论为指导的政党，成功地创造和实践了马克思主义原理和中华民族特色的有机结合。她必将能团结中华民族的各个阶级实现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她也必将能领导和团结世界各民族最终消灭阶级消灭民族而实现共产主义，用中华民族的说法就是“平天下”。

[1]中国大百科全书总编辑委员会《经济学》编辑委员会.中国大百科全书·经济学III[M].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88:1382.

[2]寿充一.走在社会主义大道上[M].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1988:96-97.

[3]山东省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 苗氏民族资本的兴起[M].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1988：236.

[4]杨秉强.仁智合一：鲁商历史与文化[M].青岛：青岛出版社，2016:16.

(责任编辑：孙 强)

Shandong Business Nationalism and Socialist Transformation

YANG Xiuge

(Ludong University, Yantai, Shandong 264025, China)

At first, this paper elaborates the success of socialist transformation of Chinese national capitalist industry and commerce. From the point of view of history and culture, it focuses on the problems of family and nation. It takes the typical character of typical examples to support Shandong business. From a new perspective, the author explores the historical and cultural factors of the success of the the transformation of private capitalist industry and commerce. It tries to correct the tendency of the past to compare the problem with simple political, economic and class analysis. This provides a little of enlightenment for the abundance of the research on Chinization of Marxism and culture of Shandong business.

socialist transformation; Shandong business; patriotism; Chinization of Marxism

2017-03-20

杨秀格(1989 - )，女，山东济南人，2015级“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山东工商业与社会主义改造。

K27

A

1671-4385(2017)03-0098-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