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研究综述

2017-04-13 10:12刘文杰
山东农业工程学院学报 2017年9期
关键词:恩格斯马克思哲学

刘文杰

(山东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0)

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研究综述

刘文杰

(山东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0)

新时期特别是2011年以来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研究取得丰硕成果,该文就是对这些成果的综述。文章首先探讨了两个前提性问题:马克思恩格斯“文化”一词的内涵和二人有无文化思想的论争。随后对产生条件、理论渊源、发展过程、内容体系、价值五个论题进行了综述。最后对前人的成就略作评价,对未来的研究稍作前瞻。

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研究综述;

国内自20世纪70年代末学术研究回归正轨,才客观地对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进行学理探讨,2011年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提出促进文化大发展大繁荣,从马克思恩格斯那里获得直接借鉴越发具有现实意义,关于二人文化思想的研究成果有如井喷,在这里,笔者就近40年来的研究成果做一概览。

一、前提性问题

进入主题之前,有两个前提性问题需要解决,我们分别加以探讨。

(一)马克思恩格斯“文化”一词的内涵

众所周知,无论东方还是西方,“文化”一词都具有多义性,这一点在马克思恩格斯的著作中也表现出来,同是“文化”一词,所指意义却有所不同。2007年韩美群在《马克思文化概念的多维透视》一文中认为马克思的“文化”有六种内涵,2011年孙代尧、何海根在《马克思恩格斯的文化观及其当代价值》中指出二人在四种意义上使用“文化”一词,2013年田强强的《析马克思、恩格斯的文化概念》认为二人对文化有五个方面的理解,王仲士、黄立之等学者也撰文对马克思恩格斯“文化”一词的内涵进行过专门的探讨。因为这是一个客观的问题,笔者就不围着他人转圈了,直接从《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得出结论就可以了。

“在文化初期,已经取得的劳动生产力很低,但是需要也很低,需要是同满足需要的手段一同发展的,并且是依靠这些手段发展的。其次,在这个文化初期,社会上依靠别人劳动来生活的那部分人的数量,同直接生产者的数量相比,是微不足道的。”[1]在这里,文化等同于文明,既包括物质也包括非物质创造物。

“正是由于这种工业革命,人的劳动生产力才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以致在人类历史上破天荒第一次创造了这样的可能性:在所有的人实行明智分工的条件下,不仅生产的东西可以满足全体社会成员丰裕的消费和造成充足的储备,而且使每个人都有充分的闲暇时间去获得历史上遗留下来的文化——科学、艺术、社交方式等等——中一切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并且不仅是去获得,而且还要把这一切从统治阶级的独占品变成全社会的共同财富并加以进一步发展。”[2]在这里,文化既包括科学、艺术等思想形式,也包括风俗、制度、行为方式等人类创造的一切非物质产物,它的外延大于思想。

“印刷术的推广,古代文献研究的复兴,从1450年起日益强大和日益普遍的整个文化运动,所有这一切都有利于市民阶级和王权反对封建制度的斗争。”[3]这个文化运动,显然是指文艺复兴,所以,文化指代思想观念,没有细分具体形式而是将其作为一个整体来看待。

“历来的观念的历史叙述同现实的历史叙述的关系。特别是所谓的文化史,这所谓的文化史全部是宗教史和政治史。”[4]对马克思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导言中的这句话,恩格斯有一句话,可以视为对上述这句话的一个阐释:“但是,旧的、还没有被排除掉的唯心主义历史观不知道任何基于物质利益的阶级斗争,而且根本不知道任何物质利益;生产和一切经济关系,在它那里只是被当做‘文化史’的从属因素顺便提一下。”[5]这样就很明显了,在此处,文化指向意识形态(观念上层建筑),外延小于思想意识。

“这些诗尽管看来是出自一个文化水平不高的普通教徒之手,但在思想上至少同传教士德林和保尔的诗不相上下,在同加尔文教义相关的地方,有时甚至可以感觉到一丝浪漫主义的气息。”[5]在这里,文化意味着个人所具有的知识。

“两个阶级摆脱封建的与行会的枷锁,是创建现今的庞大的军队所必需的条件;而与社会发展的这个阶段相联系的富裕程度和文化程度,同样是保证现代军队有必要数量的武器、弹药、粮食等物资,培养必要数量的有素养的军官,以及士兵本身获得必要智力所必需的条件。”[7]在这里,文化等同于教育水平。

“只要能拉两三个有才能的文学家到这里来,就可能在这里办一份对北德意志文化的发展会产生极大影响的杂志。”[8]在这里,因为前半句提到文学家,所以在此处文化特指文学艺术。

可以说以上七点,基本上囊括了以上诸学者的总结,对诸学者的具体陈述也就没有必要再一一列出了。

(二)马克思恩格斯有无“文化”思想

马克思恩格斯“文化”一词所指意义甚多,但总观马克思恩格斯的文本,“文化”一词出现的频率却非常低,道格拉斯·凯尔纳就曾说马克思对文化所谈不多,笔者翻阅了《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第一版的全部50卷,只找到了约293个“文化”。黄立之教授认为二人之所以很少用“文化”一词,是为了避免和当时的唯心主义史观相混淆,“马、恩对当时流行的历史叙述模式——文化史观是抱着一种警惕的态度的,在他们看来,这种文化史观实质上是唯心史观。”[9]笔者认为,主要因为文化是一个日用而不深思的概念,当时的知识界也没有专门对“文化”进行严格的界定,而马克思和恩格斯所关注的问题如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意识形态的关系有更具体的专门术语指称,所以二人“文化”一词出现的确实较少。康渝生认为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实践原因,“马克思和恩格斯所面对的时代问题,首先是‘社会建立在阶级对抗的基础上’这样一个事实,以及由此而造成的‘使用价值占支配地位’的社会现象”。[10]这就使得二人当时更重视革命而非文化,对文化问题有所忽略就在情理之中了。

“文化”一词出现不多是一个方面,更主要的是,丹尼尔·贝尔认为,以“物质化过程产生思想”作为文化的产生机理存在问题。在他看来,现实中基本相同的生产方式却对应多种文化模式,这是马克思所无法解释的;且无法说明佛教、基督教诸宗教历经几千年保留到现在,而期间的经济形态却发生多次变革。所以,他断言:“马克思主义思想体系的最大弱点在于没有文化理论。对马克思来说,文化只是 ‘上层建筑’的一部分,他从来没有详细说明——几乎没有任何一个马克思主义者说明过——经济基础(主导的生产方式)到底是如何产生截然不同的文化模式的。”[11]但罗素的观点与丹尼尔·贝尔相左,“我大体上同意马克思的观点:经济的原因是历史上大多数巨大运动的基础,不仅是政治运动,而且也有像宗教、艺术和道德这样一些领域里的运动。不过,这里要做一些重要的保留。”[12]对所谓“重要的保留”,罗素给出了说明:首先,马克思低估了“传统思想”的生命力,“人们也许会承认,凡是获得成功的新学说都必定与其当时的经济状况有某些联系,但是,一些旧的学说在没有任何这类重大关系的情况下,也能持续存在许多世纪。”[13]其次,并非一切都是由经济原因导致,“例如,黑死病就是马克思深知其重要性的一件事情,但是黑死病的发生只有一部分是经济的原因。”[14]再次,并非一切都是由经济决定,“民族之间的冲突很大一部分确实是经济上的,但是世界以民族来组合,这件事本身主要地却不是由经济原因所决定。”[15]最后,马克思忽略了偶然性,“他不肯考虑这样一个事实:当两大势力处于势均力敌的时候,一点微小的力量就可以打破这种平衡。即使承认大的势力是由经济原因所产生,但大势力中的哪一方获得胜利,也常常要取决于十分微小的和偶然的事件。”[16]所以,罗素的结论是:“根据马克思的意见,人类历史上任何时代的政治、宗教、哲学和艺术,都是那个时代的生产方式的结果,退一步讲也是分配方式的结果。我想他不会主张,对文化的一切细节全可以这样讲,而是主张只对于文化的大体轮廓可以这样讲。这个学说称作‘唯物史观’。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论点;特别说,它和哲学史家是有关系的。我个人并不原封不动地承认这个观点,但是我认为它里面包含着极重要的真理成分。”[17]可见,罗素认为唯物史观适用于文化梗概,对细节的解释需要追加其它条件,在他看来,唯物史观是未完成的因而只是部分真理,对罗素的几个“保留”的回应需要另文专论,在这里我们只是指出而已,而罗素的结论,我们认为是客观公允的,正如雷蒙德·威廉斯所言:“马克思本人曾想建构一种文化理论,但没有完全建成。”[18]所以,国内学者郁建兴明确指出:“在马克思主义创始人那里,确定地存在着一个文化理论。”[19]但马克思恩格斯的文化思想并非以纯净体的形式出现,而是以混合体的面貌呈现出来,即与其他思想纠缠在一起,甚至是通过其他思想表现出来,就如衣俊卿与胡长栓教授所说的那样:“在他们那里,尽管没有形成系统的文化哲学或者文化学理论体系,但是,文化问题在他们的社会历史理论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马克思恩格斯关于人的自由和人类解放、异化的扬弃和实践的创造本性、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相互关系等思想中,渗透着他们对文化的基本理解和把握,蕴含着丰富的文化理论。”[20]笔者深以为然,以邹广文教授的观点一言以蔽之:“相对而言,马克思对于文化问题的确缺乏系统的理论论述。但马克思在其著述中曾多次谈到文化问题,其中不乏精彩的、富有启示意义的文化思想理念。”[21]

我们由此可以确认二人具有文化理论,那么他们的文化理论 (或者更广意上说马克思恩格斯哲学)与文化哲学是什么关系?武汉大学赵凯荣教授明确指出二人的文化理论并非文化哲学,但有学者论证马克思主义哲学与文化哲学具有同质性。方珏认为,文化哲学强调使哲学超越形而上的视野,将目光转向现实生活中的人及其所在的世界,而马克思哲学的出发点和落脚点都是人的现实生活;与文化哲学一样,马克思主义哲学(仅指狭义的马克思恩格斯哲学——笔者注)也反对近代理性哲学中的主客二分的思维传统,反对将人的问题仅仅纳入到认识论领域,而是都强调深层次地追问人的存在,并代之以人的生成意义构架,从而具有存在论的表述特征;所以从二者具有上述共同点的角度来看,它们之间是同质的关系[22]。陈树林教授认为马克思哲学有着自己的特质:“在理论主题上,马克思哲学始终关注人类的现实生存和解放,关注人类的自由和幸福及其实现道路。在表现形式上,马克思并非学究式、书斋式的哲学家:马克思哲学毋宁说是社会哲学、历史哲学、实践哲学,而绝不是意识哲学、思辨哲学。”[23]正因为这些特质,马克思哲学从外在形态、功能和使命、立论基础等方面都具有文化哲学的品性,所以,他认为:“马克思哲学与文化哲学之间存在着一种内在的一致性或同质性,尽管马克思本人并没有直接运用文化哲学这一概念。”[24]而何萍教授认为,“实践的唯物主义”毫无疑问地具有文化哲学的性质,在对马克思的博士论文、《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和晚年《人类学笔记》及相关书信进行解读后指出:马克思具有文化哲学的思想绝非偶然的闪光,而是贯穿于他从早年到晚年的哲学探索,贯穿于他哲学创造的所有层面[25]。至于国外学者,我们只指出美国的罗伯特·达米柯,他在《马克思与文化哲学》一书中,强调马克思哲学是文化哲学。

通过上述探究,我们认为二人确实具有文化思想,而且与文化哲学具有同质性,这是进一步研究的逻辑前提。

二、研究主题的评述

新时期以来对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研究议题主要有如下几个,我们对之分别加以讨论。

(一)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产生条件

和英雄需要时势的道理一样,思想的产生需要条件,马克思恩格斯二人文化思想的产生毫不例外也需要一定的条件。这个问题在期刊论文和专著中很少谈到,主要是在硕士论文中有所论及。东北林业大学的李懋扬在其硕士论文《马克思文化思想及其当代价值研究》探讨了马克思文化思想产生的主、客观条件,“历史环境和理论基础作为推动马克思思想 (从上下文来看,其实是马克思文化思想——笔者注)的客观原因,马克思自身浓厚的人文关怀,勤奋求知的理论探讨和其实事求是的研究态度则是从内在决定了马克思思想的形成和发展道路的主观因素。”[26]山东大学的苏晓明在其硕士论文中《马克思文化理论研究》将马克思文化思想产生的条件一分为三:历史背景、主观条件、理论渊源。对于历史背景,他认为:“马克思文化理论的产生与发展首先需要客观历史条件的支持和影响,资本主义经济的快速发展和无产阶级革命运动的兴起是马克思文化理论产生的宏观背景。”[27]对于主观条件,他认为:“一是马克思强烈的人文关怀与高尚的人格修养,二是其科学的研究方法与完善的思维结构,三是其深厚的学术功底与可贵的探索精神。”[28]苏晓明把理论渊源放在产生条件中有所不妥,应该单独讨论。笔者认为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产生条件有三:社会物质条件、思想史背景、主体因素。注意思想史背景与理论渊源有所不同,思想史背景是作为时代精神出现的,体现时代理念的必然性,而不是天才人物超越时代而在未来大放异彩的观念,虽然时代精神一定体现在个体学者的著作中,但一个人在中世纪不需要翻阅任何人的著作也信仰神创论,这是那个时代的共识,同样一个人在启蒙时代不必借鉴任何人的作品也坚信人生来自由而平等;而理论渊源表明二人有学术上的继承关系,是能够从二人的文本上考据出来的,所以思想史背景与理论渊源就是思想与学术的关系。

(二)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理论渊源

任何一种思想都有自己的理论渊源,这是毋庸置疑的,在这一点上马克思恩格斯二人的文化思想也莫能例外。1997年,王仲士撰文指出,马克思的文化思想一方面和德国唯心论有着直接的学术继承关系,“康德和黑格尔关于文化的定义是马克思文化概念的重要背景,他们关于人的主体性、主体和客体相互作用,特别是黑格尔的劳动思想,是马克思文化概念的直接渊源。”[29]另一方面,他还吸收了形而下的近乎实证的文化人类学的相关思想,这主要是晚年的工作,对诸多文化人类学著作做了摘要和批注,是指他的《人类学笔记》,“在这些人类原始社会研究的笔记中,不但吸取了摩尔根等人类文化学家的成果发展了唯物史观,同时也吸取了他们的文化思想,较多地使用文化一词。”[30]

我们知道,马克思的弟子兼女婿拉法格在《思想起源论》一书介绍马克思的思想时,把维柯作为文化人类学尤其是进化论文化人类学派的先驱,因为维柯认为不同的民族都通过同一的历史道路,这显然是进化学派的先驱,而马克思说工业国家是未发展国家的远景,所以二者之间有着理论上的继承性,但他没有给出文本依据,这个工作是由国内学者完成的。“如维科所说的那样,人类史同自然史的区别在于,人类史是我们自己创造的,而自然史不是我们自己创造的。”[31]这是马克思在《资本论》中的一句话,黄力之教授认为这是马克思的文化思想与维柯思想有着学术渊源的文本依据,“根据维科的观点,人类事务是人类创造性活动的产物,人类通过自己的创造性活动,把作为客体的人性世界和生活世界从彼岸纳入到此岸。这种思想不仅影响了黑格尔,而且影响了马克思。马克思很欣赏维科‘人类历史是人类自己创造的’观点。”[32]何萍教授认为,马克思与维柯之间虽然存在文化思想的学术继承关系,但内容总是不同的,“马克思的实践唯物主义继承了维科文化哲学的主题,并以此来研究批判资本主义及其所创造的工业文化,是对维科的文化哲学思想的再创造,本质上属于文化哲学。”[33]

这样,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渊源在主要方面大体就确定了,一是维柯的人类历史自己创造(或许还有部分文化人类学思想),二是德国唯心论的主体性形而上学,三是摩尔根的文化人类学思想。在这方面宏观上现在已经很难再有所突破,只能是在细节上见功夫了。当然,对马克思的文化思想来源,何萍教授也提出了一些不同见解:“他早年接受了赫尔德、维科的以文化哲学为内核的历史哲学思想,接受了浪漫主义思潮,晚年又接受了文化人类学的思想。”[34]

最进几年因为国家推进文化大繁荣事业,对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研究又重新出现一个高潮,对于二人文化思想的来源,倒是有学者提出了一些新观点。潘宁和吴浪菊认为,“希腊罗马的神话典故、圣经传说以及欧洲古典文学作品等西方传统文化都是马克思文化思想的重要来源。”[35]而李懋杨在其2016年的硕士论文 《马克思的文化思想及其当代价值》中认为,马克思还继承了许多空想社会主义的文化思想,但没有给出文本依据。

(三)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发展过程

马克思恩格斯未构建起系统化的文化学体系,没有写出针对性的文化学专著,这使得他们的文化思想散落于多部著述之中,是伴随着这些著述的产生其文化思想逐渐发展起来,如何还原或者说构建二人文化思想的发展过程,就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面对相同的文本,当前学界主要有三种解读思路,我们分别加以综述。

首先,将二人文化思想的发展过程同构于世界观(即唯物史观)的变化过程。黄力之教授就持这样观点,因为在他看来:“所谓马克思主义文化哲学,应当是马克思主义对文化问题的哲学阐释。”[36]既然这样,那就有什么样的世界观就有什么样的文化观,世界观发生变化必然导致文化观随之发生变化。按照黄力之教授的这个理念,陈宇宙在《马克思文化思想考论》中考察了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文化观的形成过程,他将马克思的文化思想分为四个时期:第一时期,从柏林大学中后期到《莱茵报》时期,确立了黑格尔客观唯心论的文化观;第二时期,从《德法年鉴》到《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再到《神圣家族》,受费尔巴哈的影响,形成文化即是“人化”的观点;第三时期,从《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和《德意志意识形态》起,形成历史唯物主义文化观,1859年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给出了经典表述,此后一直到《资本论》和晚年《人类学笔记》。胡海波在其博士论文《马克思恩格斯文化观研究》(后来以专著出版)中,也是按照此思路分析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发展历程:“马克思恩格斯并非天生地就持有历史唯物主义文化观。他们在文化观上经历了一个从唯心主义经过费尔巴哈唯物主义、再到历史唯物主义文化观的转变过程。在历史唯物主义文化观确立之后,他们又以高度的文化自觉发展和完善了自己的文化观。”[37]对于具体的分期,胡海波与陈宇宙大同而小异,就不再介绍了。

其次,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伴随着实践唯物主义的建构而发展。何萍教授认为,在马克思看来,一切文化都是人类实践的产物,他的唯物主义是“实践唯物主义”,他创立的是实践唯物主义的文化理论:“马克思早年接受了赫尔德、维科以文化哲学为内核的历史哲学思想和浪漫主义思潮,晚年又接受了文化人类学的思想。他把这些思想融入哲学创造之中,创立了以实践和辩证法为内核的文化哲学理论。”[38]马克思的文化思想历程就蕴含在实践唯物主义的发展过程中,以此为依据,何萍教授将马克思的文化思想的发展分为三个时期:第一时期,《博士论文》阶段,马克思的《博士论文》探讨了自我意识,“在自我意识的研究中,马克思以偶然性和人的自由为主题,分析了感性人的存在的内在矛盾,建构了人的自我创造活动的本体论和实践的文化哲学研究范式。”[39]第二时期,《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阶段,“《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是马克思阐发其实践哲学的极其重要的著作。在这部著作中,马克思沿着他在博士论文中形成的思路,对‘实践’作了理论的和历史的考察,确立了考察人的生命活动的历史主义原则,亦即文化哲学的历史主义原则。 ”[40]第三时期,晚年《人类学笔记》阶段,“第三部著作是马克思晚年的《民族学笔记》及这一时期的书信,着重表达的是马克思关于文化发展规律的思想。”[41]方珏支持何萍教授的观点,撰文《文化哲学:现代化语境下马克思主义哲学建构的一个维度》予以支持,我们也不再深入了。

最后,绕着人的自由解放马克思恩格斯建构了二人的文化思想。这是邹广文教授的观点,“紧紧围绕人、人的解放和人的价值实现这一主题展开文化哲学建构,这是马克思文化哲学观最鲜明的特色。”[42]从这一基本点出发,他指出了马克思文化思想的展开逻辑:以人以自然的关系作为逻辑起点、以主体文化作为核心、以完善唯物史观作为最终目标。据此,他将马克思文化思想的发展分为四个阶段,并用具体文本予以标志。第一阶段为发生期,标志文本是《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在这里,“马克思第一次以共产主义制度的实现为出发点和目的,对无产阶级和人类解放问题进行了系统的研究,指出共产主义是对私有制的扬弃,是人对自己本质的真正占有”。第二阶段为成熟期,标志文本是《共产党宣言》。在这部著作中,“马克思更为明确地宣称:‘共产党人可以把自己的理论概括为一句话:消灭私有制’,认为通过私有制的扬弃所建立起来的社会‘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前提和条件’”。第三阶段是论证期,标志文本是《资本论》。“在《资本论》中,马克思研究资本主义社会经济的目的同样是为了给人的解放和自由提供论证。”第四阶段是完善期,主要标志性文本是《人类学笔记》。“晚年马克思的文化人类学研究,则是对自己过去的思想进行的概括和总结,他在关于文化人类学的诸篇笔记中,尤其对于人类文化发展的价值尺度问题予以了特别的关注。”[43]

(四)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内容体系

马克思恩格斯肯定没有成形的文化理论体系,但这并不意味着二人没有文化思想,只不过散落于诸论著之中而已,我们可以将这些思想挖掘出来,在不歪曲二人本意的基础上(不同人之间有理解上的差异不可避免),将所有观点逻辑地整合起来,构建起二人的文化思想体系。国内诸多学者的著述和多篇学位论文已经尝试了这一工作,我们在此略作评析。

前面说过,对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发展历程有三种解读思路:一是以黄立之教授的唯物史观思路,二是何萍教授的实践唯物主义,三是邹广文教授的人的自由解放。现在的问题是,邹广文教授对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发展历程的解读是按照探索人的自由解放这个逻辑展开的;但对于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内容体系的解读又归到唯物史观的思路上,“马克思文化思想是其唯物史观的重要组成部分。”[44]那么这样一来,对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内容体系的解读就合并为两种思路:历史唯物主义和实践唯物主义。下面分别予以考察。

首先,以历史唯物主义的视角构建的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内容体系。吴彤在1987年发表《马克思的文化思想》一文,认为马克思文化思想的根基就是唯物史观:“按照唯物史观,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精神生活的过程。因此,文化及其发展必然受到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的制约。”[45]但物质生产方式与文化并非决定与被决定的单向关系,而是辩证的相互作用,由此奠定了以唯物史观视角研究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内容体系的基调,自从之后,诸多学者按此思路规整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内容体系。2002年,肖安鹿撰文认为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主要包括以下四个方面:一是物质生产与精神生产的不平衡现象,二是文化异化问题,三是民族文化的阶级对立问题,四是文化的继承与发展问题。[46]2008年林坚认为马克思恩格斯的文化思想包括如下内容:“文化不仅表示精神生活、知识、意识形态,也具有社会生活方式、文明形态的意义;唯物史观是研究文化问题的方法论基础;文化的本质是人的本质的对象化;人类文化产生于人与自然的关系;物质生产与精神生产发展存在不平衡;把自然史与人类史划分为两类文化;各民族社会有不同的文化、历史形态,随着普遍交往,正在形成一种世界文化。”[47]2009年胡潇指出:“马克思的文化哲学,是关于人类文化起源、文化生产、文化传播、文化发展的规律,是关于文化的社会形态、社会结构、社会功能的机理,是关于文化的内部构成、部类关系、思想底蕴、认识机制、实践品格、民族特质和主体负载等诸多规定性的哲学论述。”[48]至此,唯物史观视角对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内容体系的解读达到极致,后来者难以再有大的突破,只能做些细节的改善了,这一点在苏晓明的硕士论文和胡海波的博士论文中体现的非常明显。

其次,以实践唯物主义的视角构建的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内容体系。2004年,范俊玉将马克思恩格斯的文化思想在实践唯物主义的基础上凸显出来,“马克思主义的文化理论是建立在人类的劳动实践的基础上的。”[49]他认为马克思恩格斯的文化思想包括四个方面:第一,文化的本质,“马克思在《手稿》中的论述虽然没有提及‘文化’,却是在深刻地讨论人的文化。他在劳动实践的基础上科学地揭示了文化的本质,即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这构成了马克思主义文化理论的坚实基础。”[50]第二,文化的地位与作用,“只要我们坚持从实践出发来理解社会生活,在实践的基础上来理解文化,就会认识到文化是内在于人类的劳动实践过程中的,也就不会机械地把经济和文化绝对地割裂并对立起来。”[51]第三,文化的价值取向,“在客观分析了资本主义文化的进步性与局限性的基础上,马恩认为人类文化创新与发展的价值目标应该是人的全面自由的发展。”[52]第四,文化的最终结果,“在马恩看来,世界历史的进程决不仅仅是单纯的经济向全球扩张,经济与文化是互相依存、紧密联系的,经济全球化必然导致文化的全球性交往。”[53]2007年张华在《历史地系统地把握马克思主义文化理论》一文中,认为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有三方面内容:一是关于文化的本质,二是关于文化的特性,三是关于文化的地位和功能。无论从分类和观点上,这都和范俊玉的观点相近,这里就不再赘述摘录了。

唯物史观和实践唯物主义既有分析视角的差异,但也有某些相同的观点和结论,因为毕竟面对的都是同一个文本,即《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但总体来说,实践唯物主义的逻辑性更强一些,唯物史观视角下的各条目几乎是并列的,缺乏逻辑的关联,笔者更倾向于实践唯物主义的解读视角。

(五)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价值

毫无疑问,马克思恩格斯的文化思想具有重要的价值。从历史上来说,它实现了人类文化观上的革命性变革。赵士发认为其实现了对近代理性主义哲学与西方的文化哲学的双重超越:首先,它改变了文化哲学的社会阶级基础,突出强调现实的人的解放与广大人民群众的文化创造性,从根本上超越了近代理性主义哲学家与现当代西方文化哲学家因阶级偏见而无法摆脱的片面性和局限性;其次,它从实践观出发去考察人类文化生活,奠定了文化哲学的实践唯物主义基础。再次,它从人的社会关系的发展去分析文化发展的标志和准绳,摆脱了文化相对主义和文化虚无主义的束缚。最后,它科学揭示了文化发展的规律,为解决各种现实的文化矛盾提供了方法论指导。[54]胡海波则认为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价值在于它与当时盛行的 “文化史观”进行了“最为彻底的决裂”。在他看来,马克思恩格斯文化理论在本体论、思维方式和方法论上实现了根本性变革。从本体论的维度看,“马克思恩格斯的文化理论以‘现实的人及其实践’为现实的出发点和逻辑的起点,从‘人类生存的前提’即从人的生存方式出发来阐发自己的文化理论,使文化理论发生了‘生存论转向’”;从思维方式的维度看,它突破了知识论的思维方式,追问“文化何以可能”,“彰显了人通过自身的活动来创造文化,以及文化的不断生成过程”,从而实现了从既成论向生成论的转换;从方法论的维度看,“马克思恩格斯的文化理论也深深地体现了辩证法与唯物论的结合,从而实现了方法论上的伟大变革。”[55]

而作为理论源头,二人文化思想对后来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文化理论和实践产生了重要影响。列宁作为马克思恩格斯之后的主要经典作家,他的文化思想就受到二人的强烈影响,“列宁围绕无产阶级政党如何解决政治、经济、文化的关系进行的大量论述都是以马克思、恩格斯文化学说为理论前提而展开的。”[56]而列宁开启了正统马克思主义的文化理论研究,正如有学者断言:“在某种意义上说,列宁开辟了20世纪的马克思主义文化研究之路。”[57]而目的在于对工人运动和西方现代性发展现状而进行的理论批判及反思,西方马克思主义、东欧新马克思主义和各种新马克思主义等流派都从不同侧面对马克思恩格斯的文化思想进行了研究和阐发。正如有的学者指出的那样,“在20世纪的马克思主义文献中,‘文化’是属于普遍性存在的概念,马克思主义文化观、马克思主义文化思想或者马克思主义文化哲学被不断地阐释。”[58]甚至可以说,当代西方文化研究“在一些至关重要的理论框架、阐释模式乃至概念、范畴上仍然是以不同的形式回归马克思。”[59]可见,马克思恩格斯的文化思想在当代依然具有不可替代的价值,对于中国的马克思主义者而言更是如此。段联合认为“马克思思格斯的文化思想,是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文化观的思想源头,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文化观的许多思想都能在马克思那里找到最初的影子。”[60]他指出:“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文化观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是由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等马克思主义者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特别是运用马克思主义关于文化的基本观点,结合我国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实际而形成的当代中国的马克思主义文化理论。”[61]徐敦楷也认为,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文化认识论,是对文化本质、文化价值、文化功能进行科学定位的方法论基础,也是正确分析各种文化现象、解决各种文化问题、构建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化理论体系的逻辑起点。[62]张华进一步阐发了其实践价值,他指出:“在我国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马克思主义文化理论作为指导中国社会主义文化建设的思想基础,始终有力地保证和推动了中国社会主义文化事业的健康快速发展。”[63]

三、评价与前瞻

从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学术界对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研究取得了丰硕成果。产生条件、理论渊源、发展过程、内容体系、价值意义,这几乎涉及到所有问题领域,所有上述问题组成的框架就是笔者的博士论文要采取的行文格式,读者也许在目录页就已经看到了这一点。对诸多学者的成果多番审视之后,笔者认为存在以下几个问题:

首先,恩格斯文化思想的定位模糊。笔者发现,单独研究马克思文化思想的有之,但单独研究恩格斯文化思想的著述却没有,凡是涉及恩格斯文化思想的必然是与马克思结合在一起的。如果对此进行前提性批判的话,我们就会问,恩格斯有没有文化思想,如果没有的话,为何有时又与马克思的文化思想被同时研究?恩格斯能够和马克思同时被研究,说明二人的文化思想是具有同质性的,这一点需要给出论证,但有些学者忘记了这个前提批判,直接把恩格斯马克思作为一体来研究。即使二人的文化思想是同质的,但二人文化思想之间有没有差异,相互地位如何,这都没有研究,这都是需要给予澄清的最基本问题。

其次,对产生条件和思想渊源的研究流于空泛。因为产生条件不涉及二人思想的内容和实质,所以大家对此有些轻视,甚至将文化思想的产生条件和马克思主义的产生条件有些混淆,甚至将后者直接等同于前者。至于二人文化思想的理论渊源,学界现在达成一定共识,认为二人的文化思想主要受维柯、德国唯心论学、摩尔根文化人类学的影响,笔者从马克思恩格斯的文本中依稀可见卢梭、赫尔德等人的影响,所以这方面依然有进步的余地。

再次,对马克思恩格斯“文化”不同内涵的衔接不够顺畅。通过前面的探究我们可以确定,马克思恩格斯二人的“文化”一词的内涵有七个之多,那么在构建二人文化思想的内容体系时,如何将不同内涵的文化都容纳进这个体系,这是一个难题。只谈“人化”过于空泛,只谈“意识形态”、“文艺”又过于狭窄,而且如何从“人化”下降到“意识形态”、“文艺”,不应罗列马克思恩格斯有这样和那样的文化内容,而需要找到一个逻辑主线将所有内容贯通起来,构建起二人文化思想的体系,将二人所有“文化”的内涵包容进来。

最后,文献功夫略有欠缺。通过对前人著述的分析,尤其是对诸多学位论文的参考,发现马克思恩格斯文本的掌握还是不够,对二人文化思想的解读没有在通阅《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的基础上进行,对二人文本的解读是跳跃性、选择性的,而且文化思想前后不同阶段的文本之间的关联没有揭示出来。就是说,前面众多学者的解读之“和”是全面的,但具体到每一位,以个体身份来解读时,文本的掌握程度还是需要加强,笔者试图在此方面有所突破,至于是否真的做到了这一点,当然还是要由读者来评判。

总之,为了更好的指导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文化建设,必须系统而全面地把握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文化思想,尤其是马克思恩格斯这两位创始人的文化思想,结合中国当下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实践来构建当代的马克思主义文化理论,这已是时代的迫切需求和新的课题,需要我们迎难而上,勇挑重担。

[1]《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585—586页。

[2]《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258页。

[3]《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223—224页。

[4]《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33页。

[5]《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544页。

[6]《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81页。

[7]《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329页。

[8]《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292页。

[9]黄力之:《马克思主义与资本主义文化矛盾》,郑州:河南大学出版社,2010年,第65页。

[10]康渝生:对人的本质的真正占有—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文化指归[J],理论探讨,2007,(6)。

[11]〔美〕丹尼尔·贝尔:《资本主义文化矛盾》,严蓓雯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354页。

[12]〔英〕罗素:《论历史》,何兆武、肖巍、张文杰译,北京:三联书店,1991年,第169页。

[13]〔英〕罗素:《论历史》,何兆武、肖巍、张文杰译,北京:三联书店,1991年,第170页。

[14]〔英〕罗素:《论历史》,何兆武、肖巍、张文杰译,北京:三联书店,1991年,第171页。

[15]〔英〕罗素:《论历史》,何兆武、肖巍、张文杰译,北京:三联书店,1991年,第171页。

[16]〔英〕罗素:《论历史》,何兆武、肖巍、张文杰译,北京:三联书店,1991年,第170页。

[17]〔英〕罗素:《西方哲学史》下卷,何兆武、李约瑟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年,第386页。

[18]〔英〕雷蒙德·威廉斯:《文化与社会》,吴松江严、张文定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1年,第3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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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方珏:文化哲学:现代化语境下马克思主义哲学建构的一个维度[J],武汉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2008,(3)。

[23]陈树林:文化哲学视域下的马克思哲学思想[J],哲学研究,2007,(3)。

[24]陈树林:文化哲学视域下的马克思哲学思想[J],哲学研究,2007,(3)。

[25]何萍:马克思的文化哲学及其传统[J],南京大学学报(哲学.人文科学.社会科学版),2008,(6)。

[26]李懋扬:马克思文化思想及其当代价值研究[D],东北林业大学,2016年,第17页。

[27]苏晓明:马克思文化理论研究[D],山东大学,2011年,第15页。

[28]苏晓明:马克思文化理论研究[D],山东大学,2011年,第25—28页。

[29]王仲士:马克思的文化概念[J],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7,(1).

[30]王仲士:马克思的文化概念[J],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7,(1).

[31]《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428-429页。

[32]黄力之:从维柯到康德:前马克思时期的文化哲学[J],社会科学,2007,(11).

[33]何萍:《马克思哲学与文化哲学》,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2年,第4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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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胡海波:《马克思恩格斯文化观研究》,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2012年,第43页。

[38]何萍:马克思的文化哲学及其传统[J],南京大学学报(哲学、人文科学、社会科学版),2008,(6).

[39]何萍:马克思的文化哲学及其传统[J],南京大学学报(哲学、人文科学、社会科学版),2008,(6).

[40]何萍:马克思的文化哲学及其传统[J],南京大学学报(哲学、人文科学、社会科学版),2008,(6).

[41]何萍:《马克思哲学与文化哲学》,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2年,第55页。

[42]邹广文:马克思文化哲学思想的展开逻辑[J],求是学刊,2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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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范俊玉:马克思主义的文化理论及其当代价值[J],学术交流,20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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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段联合,桑亚明,王立渊:《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文化观》,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1年,第2页.

[61]段联合,桑亚明,王立渊:《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文化观》,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1年,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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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张华:历史地系统地把握马克思主义文化理论[J],马克思主义研究,2007,(10).

编辑:林军

A Review on Marx and Engels'Cultural Thought

LIU Wenjie
(Marxism School of Shandong University,Jinan Shandong 250100)

From new period especially since 2011,Marx and Engels cultural thought research has yielded fruitful results;this paper is a review of these results.First 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two prerequisite questions:the connotation of the word"culture"by Marx and Engels and the argument of them having or not cultural thoughts.Then to five topics produce condition,theory origin,developing process,content system,the value of their cultural thoughts are reviewed.Finally the paper slightly evaluates the achievements of predecessors’,and forward of the future research.

Marx and Engels;Culture Thought;Review

[D10]

A

2095-7327(2017)-09-0109-10

刘文杰(1976-),男,山东高密人,山东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马克思哲学。

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马克思主义社会理论发展研究”(项目编号11JZD003)的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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