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刘永梅(吉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吉林长春 130012)
民生视角下共享发展的实现路径研究
文 刘永梅(吉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吉林长春 130012)
共享发展理念是在中国发展的新时期与民生发展的新阶段做出的创新性的理念抉择,它不仅为推动民生改善增进民生福祉提供重要的理论支撑与方向指引,更是民生改善的最终价值追求与归宿。要实现民生共享,必须破除影响共享的深层体制性缺陷,营造公平公正的环境,进行体制机制的创新,并找准通往共享的细节路径。
共享发展 民生改善 实现路径
从古到今,人类对如何在不断的发展中增进民生福祉的构想、设计与实践从未停止,但是无论秉持何种发展理念的社会,共享始终是最核心与最善的价值追求,作为以人民利益为中心的中国共产党更是将民生共享作为发展的最终价值旨归,尤其在中国转型发展的关键时期,抓住社会的主要矛盾,有效满足民生诉求,是转型成功与发展成败的关键。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届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同中外记者见面时的讲话指出:“2020年,我们将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一个不能少;共同富裕路上,一个不能掉队。”这表明当前与今后相当长时期,直面民生发展中共享不足的现实状况,应该抓住影响民生共享的关键要素,营造公平公正的社会环境,进行体制机制的创新,并找准通往共享的细节路径,深入推进民生改善工程的建设。
共享发展理念是新一届党中央面对中国发展的新时期与民生发展的新阶段做出的创新性的理念抉择,它不仅为推动民生改善增进民生福祉提供重要的理论支撑与方向指引,更是民生改善的最终价值追求与归宿。
全面增进民生福祉的任务急需共享理念的指引。共享发展是一个动态持续的发展过程,其外延与内涵都会随着社会发展与进步而不断扩展与升级,它既是对当前民生改善的积极回应,又是未来民生发展的方向。从现实发展需求来看,共享发展是实现十八大提出的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关键,全面建成小康,意味着改变发展的不充分问题,民众从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文明建设方面,全面共享改革发展成果,就经济建设来说,要确保到2020年实现国内生产总值和城乡居民人均收入比2010年翻一番的目标,而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截至2014年底,我国还有贫困人口7017万人,如何在短时间内克服这一短板,是能否实现共享的关键。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说,我们不能一边宣布全面建成了小康社会,另一边还有几千万人口的生活水平处在扶贫标准线以下,这既影响人民群众对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满意度,也影响国际社会对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认可度。故共享发展理念的提出,使共享机制成为实现全面小康的有效路径选择。从长远发展来看,共享发展架起了通往共同富裕的桥梁,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规定,最终的目的是消除两极分化和贫穷基础上的普遍富裕,而共享发展就是在现有发展阶段基础上,解决民生发展与民生资源配置面临的不平衡与不充分问题,以人民最终共享为归宿,从衣食住行用等人民生活的生存民生,到教育、医疗等发展民生以及公共服务、社会保障等福利民生梯次推进共享,均衡民生共享的领域,扩张民生共享的空间,不断全方位满足民生诉求,增进人民福祉,最终实现共同富裕。
经济转型期的发展急需共享助力。在经济新常态下,作为支撑中国未来中速增长的理念,共享发展能够促进中国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改革开放三十多年的经济成就,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中国实行的外向型经济战略,但是在不断的全球化冲击之下,竞争日趋激烈,尤其是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世界经济增长乏力,出口疲软、投资持续下降,但是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却持续上升,根据国家发展改革委公布的数据,中国2016年最终消费支出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达64.6%。顺应世界与国内形势发展,必须要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走依靠内需拉动经济发展的道路。但是严重的贫富差距必然妨碍有效需求,按照凯恩斯的观点,消费需求受收入和边际消费倾向的影响,一般来说,高收入者边际消费倾向要低于低收入,这必然导致消费需求不足,从而影响社会总需求。而我们当前的消费人群结构对于未来经济的中速增长明显是不利的,据2012年胡润财富报告,中国高收入者平均年消费176万元,尽管有足够的消费能力,但是受边际递减规律的作用,消费量并不大,但是占人口绝大多数的低收入者的消费能量却非常有限,如果中国居民的消费水准能提升到GDP的60%,按2012年的52万亿元的GDP计算,中国的内需可以达到31.2万亿元,可以提升的空间在10.5万亿左右[1],这势必极大地拉动内需,成为经济增长的潜力所在。因此,让民众充分共享改革红利,可以减少民众因基本保障缺乏而不断增加的储蓄,从而增进消费,以此优化消费人群结构,政府也增加了收入,并有足够的资金扩大民生事业的投入,以此形成经济社会发展的良性循环,提升内需水平,推进经济顺利转型。
化解当前主要的社会矛盾急需把共享发展作为突破口。党的十九大报告明确指出 “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化解这一矛盾,必须以共享作为突破口。自改革开放以来,随着中国经济的突飞猛进,民生事业也从最初的解决温饱到基本小康,再到即将建成的全面小康,中国民众的生活有了根本性的改善,据联合国亚太事务委员会统计,1949年中国的人均国民收入只有27美元,2012年,我国人均GDP达到6100美元,经济总量排名世界第二,按照世界银行的标准,已经进入“中上等收入国家”行列,这确实是民生发展的巨大进步。Ravallion和Chen(1997)的研究结果,就世界范围来看,增长本身就减贫,中国的改革是对这一研究结果的有力佐证。但是遗憾的是,在逐渐消除了绝对贫困的同时,却产生了新的发展问题,民众对贫富分化的感知与不满越来越强烈,追根溯源,是不均衡的发展导致民生共享没有同步跟进,民众没有充分共享到改革红利。庞大的经济总量掩盖了一个事情:忽略了个体性差异,改革已经使民生格局发生了逐渐从平均主义到严重共享不均的巨大变化,社会分化令人担忧,无论是城乡,家庭,地区,还是行业之间,收入差距的悬殊都在持续拉大,近几年,地区与个人之间的绝对差距和相对差距的不断扩大,逐步成为社会不稳定的重要来源,群体性事件频发,与和谐社会建设背道而驰。骄人的人均GDP与日益凸显的社会矛盾深刻对立,清晰佐证着经济与社会发展的不和谐,最终倒逼共享理念的出场。
30多年改革,先富没有带动后富,更没有实现共同富裕,严重失衡的民生建设横亘在全面小康的路上,简单地将改革成果共享不足归因于自然的禀赋差异或过程的人为干扰都是不具有说服力的,我们有必要分析它产生的深层次的原因。
首先,非均衡的区域发展战略延缓了民生共享。改革开放初期,国家实施了让一部分地区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战略,理论设计是先富带动后富最终实现共同富裕,按照著名的诺贝尔奖获得者、经济学家缪尔达尔(G.Myrdal)的非均衡发展理论,在经济发展初期,政府应当集中资本与资源优先发展条件较好的地区,以寻求较好的投资效率和较快的经济增长速度,当这些地区聚集了优势的规模效应后会产生强大的辐射作用,然后通过扩散效应带动其他地区的发展。改革开放之初,由于资本缺乏资源有限,我国的经济发展大体遵循了这一模式,根据我国东中西的自然禀赋与社会经济发展情况等一系列条件,确定了优先发展东部地区的战略,为了让东部地区率先发展起来,无论从政策、财税还是稀缺资源东部地区都优先供给,在一系列优惠性政策倾向的保驾护航之下,再加上自身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东部的发展令世人惊叹,东部不仅为整个中国经济增长做出了突出的贡献,而且“发展本身就减贫”,东部的民生事业也有了很大的改善,实践证明,让一部分地区先富起来的战略是科学有效的。问题的关键是,带动后富的实践成效令人担忧,这是不能回避的现实,尽管有西部大开发,中部崛起战略相继实施,但是由于经济发展的马太效应,资金还是源源不断地流向发达地区,中东西部地区收入差距的持续扩大依然是当前经济发展中的一个突出问题。
第二,城乡二元结构割裂了民生共享。我国是农业大国,城乡二元结构也是一个历史问题,但是新中国成立伊始,在确定重工业发展战略之后,城乡之间出现了显著分化,1958年户籍制度建立至今,城乡经济社会的双重二元结构形成并进一步固化。先是城乡互相封闭,城乡人口的流动被严格约束,发展到后来是地域与身份双重分割,户籍与涉及切身民生利益的方面直接挂钩,城市居民户口负载着诸如就业、教育、住房、医疗、社会保障等诸多福利权益,而农村只有家庭与土地保障,由户籍制度带来的城乡分割造成了民生发展的严重分化。回顾中国改革历史,无数农民工为城市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与牺牲,一边是农村的凋敝,一边是城市的繁华,但是在户籍制度的约束与传统观念的影响之下,城镇化推进缓慢,农民无法市民化,被排斥在改革成果之外,进退两难。虽然我们推行了以城乡经济一体化为核心的发展战略,实行了一系列旨在促进城乡协调发展的改革举措和政策措施,但是,城乡二元结构非但没有被打破,反而渗透到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的各个方面,形成了城市与农村的差异性发展,城市和乡村的民生改善存在很大差距。城乡发展不平衡问题解决不好就会成为共享的巨大掣肘,必须打破城乡二元结构,推进城乡一体化发展,给农村发展注入新的动力,让广大农民平等参与改革发展进程、共同享受改革发展成果。
第三,收入分配结构不合理降低了民生共享。当前我国的收入分配结构存在明显不合理,严重降低了民生的共享性。初次分配中出现的不合理,首先是在国民收入分配格局中,政府与企业收入占GDP的比重不断上升,居民劳动收入占GDP的比重却不断下滑,《2011中国薪酬报告》显示,2010年我国居民收入增长远远低于财政收入和企业收入增长;其次是劳动报酬明显低于资本报酬,九三学社2010年的调研发现,工资收入仅占企业运营成本的不到10%,远低于发达国家的50%。而一般私营业主的收入比职工收入高2倍,资本为千万元的经营业主的收入是职工的1000倍左右(杨承训调查资料显示);劳动报酬总额占GDP的比重过低说明创造财富的普通劳动者没有共享财富,社会分配不公。另一方面,大型国有企业与垄断性行业与非垄断性行业之间收入悬殊也非常巨大,某些特权收入,隐形收入加剧了共享不足。2008年国企高管年平均收入大约是68万元,是全国人均GDP的31倍,是最低工资的113倍,人均工资的23倍(刘植荣研究);其次,由政府主导的二次分配体系不完善,不能有效地弥补初次分配的差距。税收对于调节共享不足的功能没有充分发挥出来,我国没有国民收入记录制度,所以个税基本就是工资税,对于高收入群体的税收监管存在明显的盲区,中低收入群体构成个税缴纳的主体,税收没有起到明显的调节效果,在用于社会保障以及转移支付的支出比例中,又没有以制度形式明确各级财政的职责权限,因此也难保其公平性,再加上庞大的人口基数使共享变得杯水车薪。三次分配在我国还没有形成规模,社会互助形式的制度和机制还不健全,调节空间非常有限。收入分配结构不合理,不仅是一个紧迫的经济与民生问题,更是一个政治问题,因此深化分配制度改革,增进民生福祉迫在眉睫。
民生共享不足的实质就是民生资源的分配存在不均衡发展态势,因此营造机会平等与创新民生资源供给的体制机制,是消除诸多民生难题推进民生整体改善的突破口。
首先,营造机会平等是民生共享的提前。恩格斯指出:“一切人或至少是一个国家的一切公民,或一个社会的一切成员,都应当有平等的政治地位和社会地位。”[2],机会平等意味着不分地域城乡体制内外,每个地区每个人都有权利平等享受民生红利,有平等的发展机会与发展空间,有平等的参与竞争的机会,所有民生资源的获取都向所有人平等开放。共享发展就是要以普遍平等的原则实现民生利益的最大化,使发展真正的造福人民。如果历史性的民生资源分布的不均客观受到中国整体生产力发展水平与发展战略的制约,那么今天,中国经济发展步入了新的阶段,经济实力的显著增强为公平性的民生诉求提供了较大的政策调整空间,让民生政策平等对待每一位民众,并贯彻到每一个民生领域,是共享实现的首要前提。
“制作一个尽可能大的无盖长方体形盒子”问题除了用初等数学中的近似逼近法和不等式法进行解答外,也可以利用高等数学的极值法进行解决.
营造机会平等要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要求,在公平的环境中促进个人才能的充分发挥。在社会主义的建设过程中,我们一度把机会平等等同于平均主义,并把这种观念落实到经济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结果导致经济的停滞不前,挫伤了人民建设社会主义的积极性。马克思认为,平等从来是一定历史阶段的产物,我们倡导的平等就是与当前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本质要求相联系的,要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这就必然需要一个公平的竞争环境,当个人处于市场环境中面临择优淘汰的竞争性选择时,可以有在普遍适用与公开公正原则下平等竞争的权利,自由选择的机会,平等发挥的空间,只有这样,人的潜力才能充分的施展出来,才能真正促进生产力的发展与物质积累的实现,才能真正实现共享。另外,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的机会平等,并不能完全忽视结果的不平等,因自然因素造成的结果不平等,比如,外貌,性别,身体状态等外在遗传因素与智力差距、个人努力程度等内在因素,对于这种不平等,可以通过二次分配予以补偿。但是,如果平等仅仅是一种形式的表征,其实质是由于规则不平等所造成的能力不平等,从而导致结果不平等,这就是我们需要克服的。机会平等是共享发展的重要前提,如果发达地区与富人的机会一定比落后地区与穷人的机会多,马太效应循环下去,轴心的两端一边是良性循环,另一边是恶性循环,社会就有撕裂的可能。
营造机会平等,还应当真正贯彻按劳分配原则。这意味着作为社会主义的劳动者,同样的劳动应该获得同样的报酬,然而长期以来,城乡之间,地域之间,行业之间,体制内外,国企与私企等在人力资本方面存在明显的差异,在按劳分配体制下,机会平等要求劳动者平等占有生产资料的基础上,等质、等量的劳动能够得到相同的报酬,即劳动时间,劳动强度,劳动量,劳动技能相同的提前下,能够获得平等的劳动收入。当然,虽然生产关系对生产力的发展具有反作用,但是终归是由生产力决定的,当前同工不统筹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各个地区各个生产单位的经济效益不尽相同引发的,所以平等机会的持续改善与提升,依然要依靠生产力水平的进一步发展方能真正实现。还有一些收入分配领域的机会不平等需要站在共享与共富的高度,创新市场经济下的分配理论,加强对劳动者参与剩余价值的分配制度的研究。
其次,创新民生资源供给的体制机制是民生共享的关键。民生共享过程就是一个利益博弈的过程,多元化的利益格局与需求必然要求解放思想,创新体制机制。民生资源的社会供给包括市场性供给与公共性供给,前者依靠市场自身的调节实现,后者主要是政府满足。双方整体统筹合力推进,才能促进民生事业的平衡发展。
当前民生的社会供给呈极不平衡分布态势,城乡之间、东西部地区之间以及个人之间,民生资源的公共供给呈两极化与不均衡态势,共享性明显不足。政府在主导解决民生资源的共享中应该明确职责,积极的政府行为可以显著降低共享不足,首先政府要进行自身改革,规范国有经济与财政部门的分配秩序,尤其是大型央企与国企的分配秩序,使民生共享趋于合理;党政干部的财产申报制度要真正落到实处并接受群众与媒体的监督;要有效规范财政支出结构,国家财政预算逐步走向公开与透明,缩减行政成本,用于公共服务支出。其次,建立完善的二次分配的制度体系,使税收与转移支付真正成为抽肥补瘦的有力工具,民生政策制定与资源分配要向社会最贫困地区与群体倾斜,加大对最贫困人口,农村地区与西部地区、老少边区转移支付力度。根据经济学家安东尼·阿特金森(Anthony Barnes Atkinson)对战后美国及欧洲国家、拉丁美洲国家的不平等问题的研究,二战后到上世纪七十年代末,这些国家不平等程度降低的原因之一就是:更高效的再分配,不断增长的政府转移支付对阻止总体不平等发挥了主要作用。最后,政府要引导培育社会力量参与民生改善。对于混合性民生项目,如合作办校,或者盈利性民生项目,如技能培训,应该放宽准入政策,提供积极的金融与财政支持,动员社会力量,多元化地解决民生共享不足问题。
另一方面,基于政府在配置社会资源方面的不足,推动民生资源共享,依靠市场机制是必然选择。首先,通过完善市场的竞争机制增进社会财富,为推动民生改善提供物质保障。历史地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所创造的巨大财富对民生改善起了重大作用。目前,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还不完善,市场机制的作用还未得到充分发挥,造成了比如行政性垄断、劳动力市场流动壁垒等竞争环境的非公平性,因此,从改善民生的角度看,市场机制非但不能弱化,而且还要不断地加以完善。其次,通过市场的资源配置破解民生改善中的难题。当前民生事业中的难题,都与市场机制的不完善密不可分。以就业难为例,如果在高校的改革中尝试引入市场机制,专业设置与市场接轨,并打破地区性就业中的差别对待,形成全国统一的劳动就业市场机制,实现劳动力资源的合理配置,这些民生难题是可望破解的。
创新体制机制,必须定位好政府与市场的职责边界,使政府与市场实现良性互动,才能持续推进民生事业发展。以我国的医疗改革为例,在2009年之前,中国以政府提供服务模式的医药卫生体制问题频发,为了克服政府主导模式的僵化,医疗改革转向市场提供服务模式,结果市场主导失灵。2005年,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在《中国医疗卫生体制改革的评价与建议》中指出,“从总体上讲(医疗卫生)改革是不成功的”。2009年4月开始,中国启动新医改,开始探索政府与市场相结合的道路,可见,在解决民生问题上,政府与市场都是不可或缺的。
民生共享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很难通过单边突进来改善,必须在做好顶层设计的前提下,从细节上全方位推进,制定切实有效的可操作性政策,真正做到雪中送炭。
首先,现阶段民生共享政策落实的关键是继续做好减贫工作。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经济增长,贫困发生率有了明显下降,中国已经减少农村贫困人口7.9亿,是世界减贫人口的70%,但是贫富差距的拉大明显降低了减贫的效果,到2014年底,我国还有贫困人口7017万人,如何让这些困难群体共享发展成果对于共享理念的成功实施意义重大,因此现阶段要进一步完善精准扶贫的工作机制,做好对贫困群众的帮扶工作,为实现共享奠定坚强基石。
精准扶贫须有科学有效的实施政策。中国自上世纪八十年代实施开发式扶贫以来,因为政策实施的非普惠性与人为操作的非客观性,以及乡村治理条件本身的限制等,精准识别存在诸多偏差,往往是非贫困户享受了贫困待遇,而真贫困户却没有做到全覆盖,瞄准性差一直影响着扶贫工作的实效,按照习近平精准扶贫思想的六个精准(即扶持对象精准、项目安排精准、资金使用精准、措施到户精准、因村派人精准、脱贫成效精准),这其中瞄准对象精准是关键性前提,因此要创新精准识别的工作模式,制定更加科学合理的贫困识别程序,在此基础上瞄准扶贫对象,并仔细分析贫困原因,分类制定扶贫措施,方能真正脱贫。
精准扶贫效果能否持续,还须处理好几个后续的问题,第一,短期成效与长期发展的问题。各地为了实现精准扶贫的任务,肯定会积极行动,让有限的扶贫资源发挥最大的效果,力保2020年完成脱贫任务,这对于尽快脱贫是一种动力,但是在目前的脱贫标准比较低的情况下,确定为脱贫户后,应该将帮扶政策更多的倾向于社会生存与发展能力的再造,增加扶贫的可持续性。第二,贫困识别如何适应农村贫困人口结构的变化。随着扶贫帮扶政策的开展,每年都会有一些贫困户脱贫,也有新的贫困户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致贫。如何增强贫困识别工作的动态性重新认定贫困,国务院扶贫办于2014年5月印发《建立精准扶贫工作机制实施方案》,要求贫困户建档立卡信息要每年更新,政策固然是好的,但这要需要做好基层扶贫部门工作人员的配套帮扶政策,才能对他们工作量的增加有所激励。总之,精准扶贫,增加共享,要按照习近平的精准扶贫思想,充分发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制度优势,做到六个精准,四个措施,四个一批,真正实现民众共享发展。
其次,普惠性共享、社保体系完善与收入差距弥合“三位一体”同步执行。
区域非均衡发展、城乡二元结构、社会保障领域的市场化改革等,共同导致社会保障普惠性较差,全社会保障覆盖率较低,鉴于我国大部分的不公是行政垄断与人为干扰造成的,所以普惠性共享应该成为政策制定的首要选择,它可以最大限度避免政策实行过程中的人为干扰。受当前我国发展阶段的经济实力限制与公共产品类别与性质的不同,所以普惠性共享应该在底线民生的基础上,扩大保障覆盖面,实现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基本社会福利全民共享,并逐步实现全国统一;基于当前的经济实力,短期内难以实现统一的社会福利项目,可以在城乡、人群、地域、阶层等等之间保持一定的差异,或者说在我们可以将此理解为共享发展理念执行的层次性推进模式。这一改革已经启动并且取得了良好的效果,截至2011年9月底,中国基本医疗保险覆盖率超过了95%。但是,在普惠性政策实施的同时,我国的社会保障体系还存在着明显的城乡分割,体制内与体制外的分割问题,离全国统筹的普惠性发展还相差甚远,因此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坚持在发展中保障和改善民生,必须在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等上面不断取得新进展,保证人民在共建共享发展中有更多获得感,这一发展部署必然进一步促进社会保障体系的完善。
除了普惠性地解决民众的基本保障,还须站在共享与共富的高度,调整收入分配的哑铃型的结构,突出按劳分配的比重,确立工资的上下限,提低保中限高,同步推进。于是,以普惠性共享为根本,以社保体系为载体,以收入差距弥合为手段,将全体民众纳入共享体系,在很大程度上就能实现共享发展理念。
最后,将共享GDP理念融入地方经济考核,使之由强制变为自觉。
从过去对地方经济政绩的考核GDP总量论抽离出来,注入新的GDP共享理念,理念落实至少做到三点:“一是藏富于民,政府在保持未来经济中速发展的同时,放缓财政增收力度,先保证居民收入增长与GDP增长同步;二是政府更多关注差异地区和不同行业中个人收入的公平调节;三是政府要更多增加公共消费型支出,即地方GDP越大政绩考核指标越好,不仅仅注重总量,而是细化“分量”,细化到GDP社会贡献比例如何、均衡性分享如何,将地方发展理念通过强制性的制度设计转变,在执行这种变迁中,它们会逐渐演变为自觉,当这种自觉成为新常态时,共享发展理念自然就会成为社会的主要价值观,就能顺利地推动社会更好的发展,普惠性、共享性、均衡性与和谐性水乳交融,天然地推动了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亚洲新兴经济体成功的发展理念给了我们很重要的政策启示,就是做到经济发展与社会发展协调并进,须将共享政策融入经济增长战略,让其成为经济发展的激励力量,民生才能够从根本上得到改善。要让这一政策得到有效实施,优先做到以下三点:首先,要制定更加有利于增加农民收入的政策,详细分解农民的收入分享指标,通过何种手段推动农民增收,增收幅度;其次,调整优化经济结构,加快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推进传统产业技术改造,加快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创造更多就业机会;最后要特别注重教育民生的改善,教育是民生改善的关键因素,推进义务教育均衡发展不仅是农村贫困人口脱贫的有效途径,也为未来增加人力资源建设打下坚实的基础。
以共享发展理念推动民生改善,是一场激烈的利益博弈,能否实现最终考验着执政党的智慧与勇气。我们有理由相信,在推动经济社会健康可持续发展的过程中,以共享发展理念为指引的民生改善实践定会描绘出充满生命力的民生图景,探索出更加宝贵的中国经验,不仅为中国的民生改善也为世界的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
[1]任玉岭.大国民生——从公平中国到美丽中国[M].北京:电子工业出版社,2013:106.
[2]恩格斯.反杜林论[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106-107.
F062 文献标志码:A
1008-6323(2017)06-0064-06
刘永梅,吉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
2017-11-20
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项目编号:128&ZD057)。
曹丽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