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鹏修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
流浪远方 流浪
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
为了山间轻流的小溪
为了宽阔的草原
流浪远方 流浪
还有还有 为了梦中的橄榄树
——三毛《橄榄树》
与小博的不解之缘
鹏修:你是咋知道有小博这么个杂志的呢?
余弦:我是个南方姑娘,22岁,喜欢独行,又会轻易交到朋友。为了看黄河、风沙,从广东跑到八朝古都开封上大学。2011年从学姐那里得到一本《中学生博览》,一见如故,并从那本杂志上认识了现男友。2013年第一次投稿给小博——《隔了一座山的少年》,录用了,嘻嘻。
鹏修:哈哈哈,看来小博自带红娘体质呀。这里面的故事一定特别有意思吧?
余弦:哈哈,就是学姐给的那本小博上,他登了一则交友:“我把爱收进胸前左边口袋,然后默默离开。”文艺又忧伤。于是加了他的QQ,可是他并不怎么理我,很高冷的样子,可能嫌当时我太小了吧?
鹏修:那是谁先追的谁呀?
余弦:我呀,就是小迷妹。后来有一年国庆放假,他就邀请我去杭州玩了。
鹏修:终于要去面见许仙啦!然后嘞?你用了什么招数撩到他的?
余弦:我呀,直接霸道女总裁:兄台,玩个游戏,当我一个月的网络男朋友吧……他计算了一下我不是中学生了,长大了,就同意了。
鹏修:好帅的女总裁!不过撩到男票以后还会看小博了吗?
余弦:看呀,网购博览,一次六七本,乐此不疲。
踏遍千山万水,
只为寻你和你梦中的橄榄树
余弦第一次听说三毛,是在初中,班主任送了她一本三毛的《温柔的夜》。可是小女生彼时并不喜欢书中家庭主妇的烦恼。直到高二,在图书馆看了三毛全集,三毛的才情、风貌、活泼和博爱,把艰苦的生活变得趣味横生的生活态度及对生命和爱情的理解,开始影响着日趋成熟的少女,并使其为之着迷。她开始尽一切可能地搜集三毛的信息,视频的、音频的、书籍的……跟别人讲三毛会讲到声音嘶哑。
三毛的传奇与斑斓、风华与才情,在远方召唤着她。她要追寻三毛,追寻她梦中的橄榄树。
舟山,初见三毛遗物
2016年1月,余弦踏上了寻访三毛之旅。首站选在了位于浙江舟山定海小沙镇的三毛祖居纪念馆。
冬季的定海清冷萧杀,三毛祖居纪念馆更是门可罗雀,纪念馆内只有余弦一个人,连管理员都不在。当看到展示橱里跟着三毛走遍万水千山的行李袋和牛仔服时,她百感交集、五味杂陈,泪水不知不觉濡湿了脸颊。她虔诚地用颤抖的手在橱窗上的笔记本上留言:终于见到你了,三毛。
出了纪念馆,余弦感觉轻松了许多,像是完成了一场圣洁的仪式,自己与三毛又近了一步。
回校后,得知学校有台湾交换生的名额,余弦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去争取,不为名和利,只为见三毛!于是成绩不占优的她开始了与一群每个人都有一大摞获奖证书的研究生的竞争。
在面试中,余弦的从容镇定、落落大方,给考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顺利成为赴台交换生。
阳明山,赴约风雨中
三毛的生前好友眭澔平在新北市建有一个三毛纪念馆,展览大量三毛遗物。但想参观,必须要十人以上组团,并每人交纳1000台币的维护费用。余弦在同学的帮助下在网上发组团消息,终于凑够了人数。不料约定参访那日,阳明山风雨大作、暴雨倾盆。还好小伙伴们没有被糟糕的天气吓退,她们穿着雨衣拖鞋,打着雨伞,浩浩荡荡,像去赴一场隆重的盛会。
在眭澔平的引导下,她们流连于三毛的房间,看她画的牡丹花、挂在墙上的印度挂毯、用克什米尔纱巾罩住的台灯、用倒挂着的泛黄的油纸伞罩住的吊灯,她们看三毛的行李牌,看她用来象征自己的被关在笼子里的小丑,看她钟爱的小熊玩具,看她在《我的宝贝》里写过的许多宝贝。她们坐在三毛的床上听眭先生讲述三毛生前的故事……一切都那么陌生而遥远,一切却又都那么熟悉而亲切。
整个参观过程,没有人大声尖叫,没有人热泪盈眶,没有人晕倒,仿佛在赴一场青春的约会,为了青春的圆满,而不是为了告别青春;为了感恩,而不是为了放纵。
此后,余弦又独自去了台北明星咖啡屋,在氤氲的咖啡香气中,追寻三毛的欢颜和浪漫;独自一个人不辞舟车劳顿,拜会了清泉竹东的三毛梦屋,感受三毛笔下泰雅族人的热情、善良和真诚。
金宝山,泪洒三毛安息处
交换求学之旅快结束时,余弦决定到金宝山墓园去看看三毛的安息处。
金宝山因为安葬着歌星邓丽君而闻名,而三毛没有墓,只在多宝塔里有一个灵位。
当余弦问及工作人员三毛的所在,回答说:“陈平(三毛原名)就在这里。她的灵位是私人的,不对外开放参观。”
闻此,余弦呆坐在大厅的豪华软沙发上。最思念的人就在这屋子里,可是却不能见,委屈、失望,化作泪水,在她眼睛中痛苦地挣扎、挣扎……
她不甘心,于是避开工作人员,悄悄坐电梯到了属于三毛的那一层多宝塔。
那巨大的空间,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尤其是那若有若无的冷气,突然轻轻吹一下某灵位前的供花,在静悄悄的多宝塔里,显得清晰、诡异。
可是余弦一直鼓勵自己:不能怕,我要见三毛!
墙上鳞次栉比、成千上万的灵位,三毛在哪里?她只好一个一个灵位找,一个一个名字看。
“陈平陈平……”她默念着,眼睛从上往下扫,像两条扫描线。找完一竖排,再挪一排。不是,不是……当“陈平”两个字终于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刹那,时间停止了,空间不存在了,空气凝固了,血液静止了,只有心脏,在无声地跳动着,就像静音、慢放的电影画面。
她在三毛的灵位前呆呆地伫立着,不能思想,不能举动,眼神不敢恍惚一秒钟,仿佛那个灵位,转瞬即逝。
良久,她用手轻轻触摸那个木格子,像抚摸三毛的脸,亲吻她的名字。错过二十五年的时空在此交汇、拥抱,此时她和三毛的距离不过十厘米。
与三毛独处的一个小时,她没有一点害怕,有的只是自然和从容、幸福和感动。其间,一对中老年夫妻进来,他们是顺道来看望三毛的。那位太太,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嘴里轻念:“三毛,陈平,平平安安……”
听到这一句,余弦的情绪瞬间失控,眼泪奔涌而出,满脸满眼滚烫,哽咽得不能自已……
余弦说,她最喜欢三毛的小说《倾城》中的那句话:“我笑,便面如春花,定能感动人的——任他是谁。”如今她性格里乐观、自信、独立、真诚、与人为善这些特质,都是三毛给的。追寻的这几年,三毛早已不是偶像这般简单,已成为她的良师益友,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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