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鸿庆,苏 鹏
(山西大同大学外国语学院,山西 大同 037009)
语用学层面下的意义连贯与意义隐含
刘鸿庆,苏 鹏
(山西大同大学外国语学院,山西 大同 037009)
语用学探讨的是在交际情景中说话、写作的情况以及人们根据语境所作的解释。语用学核心部分中最能说明跨文化交际中的困难的两项内容就是意义连贯和意义隐含。同时,语用问题还涉及格赖斯的“合作原则”。在语言学习中,学习者必须具备这些基本知识,在实践中学习、总结,才能应付诸多错综复杂的情况。
语用学;意义连贯;意义隐含
(一)意义连贯 Charolles曾经说过,在组成话语的成分当中,读者会看到一种特定的连续性意义,但即使如此,读者有时候依然无法完全明白这句话的意义。[1](P1)比如下面这两个句子:
Vivian went to the library.The coffee was good.
脱离语境来讲,这句话非常完美地体现了连贯性意义。任何人看到或者听到这句话,都会产生如下的解释:这个人说他/她去图书馆,在图书馆喝了咖啡,咖啡非常好喝。我们会很自然地为这句话提供一个必要的连接,让这句话听起来意义连贯。在这句话中没有什么地方明确地告诉我们说话者在图书馆喝了咖啡。Charolles将这种最低程度的连贯称为补充性连贯。[1](P2)还有另外一种连贯性,他将其称为解释性连贯,[1](P3)解释性连贯不仅可以建立意义之间的连续性,同时它还可以证明这种连续性是真实存在的。补充性连贯与解释性连贯的区别在于,前者不会体现意义连续性,但是后者却可以证明这种连续性是真实存在的。[1](P4)当有合适的语境和知道了背景以及谈话者的一些必要信息时,就会产生解释性连贯,继而会产生如下解释:说话者说他/她去图书馆。他/她没有找到一本感兴趣的书——以致于他/她能说出唯一好的东西是他/她在图书馆喝的咖啡。但是说话者是怎样提示或者听话人是怎样推断出这样的潜在意义的?我们又如何获得解释性连贯?
(二)意义隐含 近几年语篇研究很重要的一个概念就是意义隐含。[2](P1)这个概念解释了我们如何能够懂得或者得到表面文字之下的隐含意义。Grice用意义隐含这个概念去指称说话者想要真正表达的意义,而非他/她字面上说的意义。[3]意义隐含与非字面意义不可同日而语,例如它同惯用意义就不一样。惯用意义指的是约定俗成的意义,对于惯用意义的解释取决于语言使用者是否对语言系统具有良好的掌握而不是取决于给定语境当中是否能够解释说话者想要表达的潜在意义。[4]比如下面这个对话:
A:Shall we go shopping?
B:Could I take a rain check on that?
对于B的回答,一个好的解释取决于听者是否了解在美式英语当中take a rain check这个短语的惯用意义(推迟接受邀请,但是愿意在之后的某个时间赴约)。这句话里并无其他意义隐含。我们将这个对话与另外一个很相似但不包含惯用意义的对话进行对比:
A:Shall we go shopping?
B:It’s raining.
为什么我们认为“It’s raining”就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明显,我们这么假设就是为了保证意义的连贯性。如果我们把它理解为这个问题的答案,那么我们又该如何去对它进行解释?这个答案是否意味着“No, I don’t want to because it’s raining out-side”,“OK, but we need to take an umbrella”,或者“Yes——we both like shopping even if it’s raining outside”?同样的话语在不同的语境中完全可以表示不同的意义:
A:What is Tom up to these days?
B:It’s raining!
在这句话里面,A很有可能将B对于天气的回答理解为接近于“I don’t want to talk about this subject”这样的意思,或者另外一种可能,根据B的语气和面部表情,A会将B的意思理解为“You are out of line——you should not be asking me this question”。
Grice认为说话者将话语的潜在意义表达出来既可以通过惯用语表达也可以不通过惯用语表达。[5](P1)如果按照惯用语表达,说话者需要使用文本资源,让读者看到文本就会按照约定俗成的表达方式去理解主题之间存在的特定关系。比如therefore、because和in spite of这样的连词就属于此类的文本资源。语法结构则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文本资源。比如“It’s authority that I want”,语法结构本身就会帮助人们推断出从句想要表达什么,在这句话中,从句想表达的意义是“I want something”。
但是说话者如何表达(或者听话人如何去解释)语言中没有按照惯用语表达的意义呢?Grice并没有首先考虑文本资源。他也没有将他的理论设定在口头交流当中,而是将这些理论限定在一个更小的范畴——问题/答案序列当中。[5](P2)Grice关于话语构建的理论意味着他的观点有时候很难与书面表达相联系。研究Grice关于意义隐含理论不恰当的地方,才能挖掘出这些理论与实践之间存在的大体关系。
Grice认为,口头交流这种形式有其特定且很重要的特征,比如,句与句之间是存在相关性的;谈话或者交流一定是有目的的;会话只有合作才能完成等等。这些特点为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提供了一些大致的准则,这些准则被称为合作原则,[6](P1)会话的参与者都要遵守这些原则。
前文提到的没有按照约定俗成习惯表达的潜在意义就是产生于合作原则,其中有很多与其相关的最大化原则:量的准则、质的准则、关系准则以及方式准则。[6](P2)
(一)量的准则
1.表达的信息量要足够(针对当前会话的目的)。
2.表达的信息量不要超过所需要的信息量。
(二)质的准则
尽量保证话语信息真实有效,其中包括:
1.避免表达你认为是错误的信息。
2.避免表达缺乏足够证据的信息。
(三)关系准则
话语信息要与当前的会话相关。
(四)方式准则
话语表达的信息要清晰易懂,其中包括:
1.避免模糊性表达。
2.避免歧义。
3.表达的信息要简洁(避免不必要的冗长罗嗦)。
4.表达的信息要有序。
以上这些准则提供了话语表达的一个方向,但并不要求语言使用者非常严格地遵守这些准则。[7]反而在有些情况下我们可以而且必须拒绝遵循这些准则,比如说,谈话者有时会避免遵循一个或者更多的准则恰恰是为了回避一个话题或者一个问题。这种情况经常出现在政治性的采访中。以色列电视节目的政治性采访中有这样的例子。当记者问“Mr White,if we can get down to concrete facts…”,实际上他是通过使用方式以及关系准则想让对方直击问题要害。除了想要回避问题之外,Grice的合作原则为会话者提供了一个方向,帮助人们实现交际的目的。交际目的会根据情境或参与者的改变而改变,其目的有可能是传递信息,也可能是通过影响听者的决策或者情感,从而引导他们的行为等等。
如果语言使用者大体遵守类似于Grice的合作原则,那么我们可以假设跟在一个问题之后的话就是这个问题的答案。所以我们可以从四个角度得出与当前话语相关的解释。我们将关系准则归因于我们所听到和读到的,即使从字面上来看这些信息之间毫无关联。[8]比如,当你听到或者看到这样一句话:
Emma is putting on a lot of weight.She is harddrinking.
我们会非常自然地将两句话联系起来。我们会推断说话者暗示Emma胖了很多是因为她酗酒,或她酗酒是因为她胖了很多,也许酗酒是她控制体重的一种方法。另外一种理解可能性不大但依然有可能,虽然她胖了很多,但是她依然不顾及自己的身体继续酗酒。还有一种可能性推断是她自暴自弃,她的健康情况不容乐观,她没有好好地照顾自己。类似于这样的语用推断对于维持会话的连贯性是很重要的。[9]Levinson认为,这样的推论可以保证话语的合作原则,没有语用推断,句与句之间有时候看起来就会毫无关联,甚至与谈话本身的目的也看似无关。 当然,我们所得出的推断是建立在大量的事实基础之上,比如我们对于世界的认知,比如在上面的例子中我们对于酗酒、人的胃口与体重之间关系的认知;比如我们对于会话参与者的认知等等。
意义隐含是一种语用推断,它让我们获得解释性连贯。意义隐含是字面意义或者是惯用意义之上的意义,它依赖于我们对于合作原则以及这些最大化原则的认知与理解。比如说,如果我们把“Do you know where is the bar?视作是一个真实的问题,那么其所传达的意义就是“I don’t know where is the bar;I wish to know where is the bar”。Levinson将这种意义称为标准含义[6](P4)。同样一句话,如果将它作为反问句,在合适的语境当中,运用合适的声调,它有可能传达的意义就是“You sould not know where is the bar”。Grice将这种情况称为会话含义[6](P5)。会话含义是通过忽视质量准则来实现的。除此之外,会话含义也可以通过忽视任何一个甚至几个最大化原则来实现。用Grice的例子来说:一个心理学家被要求为应聘心理学职位的候选人做评价。心理学专家说,该候选人非常懂礼貌并且字迹清秀美观。[6](P6)这位专家完全可以对该应聘者在心理学方面的能力和不足进行直接评论,但他没有,即便如此,人们依然会推断出专家话语当中所暗示的内容:这个应聘者在心理学方面并不怎么样。
合作原则可以用来解释会话含义,但这个话题很难并且依然存在问题。一方面,会话含义经常是不确定的。另一方面,一句话有时候可以产生几种不同的但都是有可能的理解。这是说话者有意无意造成的。无论哪种情况,它都会使语言学习者的工作变得复杂,学习者在实践的过程中,可能会从原文当中有意或者无意地排除某些特定的并且可能的理解方式。学习者甚至会无意地想象出原文中并不存在的其他解释。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因为这取决于学习者自身的情况,比如说他对目的语结构的理解,比如说他对于目的语观众属性的了解,还有就是他对于目的语文化中习俗的掌握。[10]
除了这些不确定性,Grice给出了具体的一系列因素,[2](P2)这些因素可以帮助我们理解话语中的隐含意义。它们是:
1.词语和结构表达的常规意义,连同话语中蕴含的任何所指;
2.合作原则;
3.话语的语境、语言或者其他;
4.背景知识以及涉及到的其他信息;
5.在前文引导下,所有相关的信息都需要被会话双方所知。
在语言学习的诸多层面当中,语用层面是最抽象也是最有必要的,该层面对于跨文化交际目的的实现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在实践过程中,学习者要学会获取话语中的隐含意义,保证篇章或者对话的连贯性,进而实现交际目的。
[1]Charolles,M.Coherence as a principle in the interpretation of discourse[M].Text 3,1:71-97.1983.
[2]托马斯.言谈互动中的意义:语用学引论[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0.
[3]冉永平.语用学:现象与分析[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
[4]何自然,陈新仁.语言模因理论及应用[M].广州:暨南大学出版社,2014.
[5]巴拉.认知语用学:交际的心智过程[M].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13.
[6]Levinson,S.C.Pragmatics[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3.
[7]陈佳璇.社会语用学案例研究[M].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12.
[8]Blakemore,D.Semantic Constraints on Relevance[M].Oxford:Basil Blackwell.1987.
[9]陈新仁.语用学视角下的身份与交际研究[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3.
[10]苗兴伟.英汉语篇语用学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10.
〔责任编辑 冯喜梅〕
Coherence and Implicature under Perspective of Pragmatics
LIU Hong-qing,Su Pe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Shanxi Datong University,Datong Shanxi,037009)
Pragmatics studies the conditions of speaking and writing,and explanation according to context.The content which could tell the difficulties of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 in Pragmatics are coherence and implicature. Meanwhile,pragmatic problems also involves Grice’s “Co-operative Principle”.In language studies,the learner only has the basic knowledge and learn in practice,he /she could cope with many complex conditions.
pragmatics;coherence;implicature
H313
A
1674-0882(2017)05-0086-03
2017-08-28
山西省高校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项目“水野清一、长广敏雄《云冈石窟》的翻译与研究”(2015331)
刘鸿庆(1984-),女,山西大同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翻译理论与实践,英语语言文学;苏 鹏(1964-),男,山西临汾人,硕士,教授,研究方向:英语语言文学,英语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