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的智库合作：现状与评论

刘 倩

(北京师范大学，北京 100875)

“一带一路”的智库合作：现状与评论

刘 倩

(北京师范大学，北京 100875)

2015年1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和国务院办公厅联合印发了《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旨在形成中国特色新型智库体系。随着2015年3月《“一带一路”愿景与行动》文件正式发布，一大批聚焦“一带一路”建设的智库开始涌现。如何发挥“一带一路”智库咨政建言、理论创新、舆论引导、公共外交等方面的功能，建设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已经成为一个重要课题和任务。本文就“一带一路”智库发展与智库合作现状及问题作梳理，并提出建议。

智库；合作；一带一路

2015年1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和国务院办公厅联合印发了《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旨在形成中国特色新型智库体系。随着2015年3月《“一带一路”愿景与行动》文件正式发布，一大批聚焦“一带一路”建设的智库开始涌现。因此，如何发挥“一带一路”智库咨政建言、理论创新、舆论引导、公共外交等方面的功能，建设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已经成为当下的一个重要课题和任务。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以下简称“一带一路”或“现代丝绸之路”)的核心内容是做好“五通”，即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深化沿线国家智库的交流合作，充分发挥智库的专业研究能力及民间外交的影响力，对促进各国政策沟通、民心相通具有重要意义，也是增进对现代丝绸之路建设“和平合作、开放包容、互学互鉴、互利共赢”理念认同的基础和保障。同时，“一带一路”战略也为建设中国特色新型智库体系提供了新的历史机遇。

目前，从事“一带一路”研究的智库平台力量日益强大，平台类型包括政府智库群体、企业智库、高校智库以及民间智库。如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作为我国的重要智库，一直在深入开展“一带一路”的相关研究——2014年开始搭建共商共建“一带一路”的高端交流合作平台——“丝路国际论坛”，并于2014在土耳其伊斯坦布尔首次成功举办该论坛，2015年在西班牙马德里举行了第二届年会。智库联盟也是“一带一路”研究的重要力量，如由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牵头，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中国社会科学院、复旦大学、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等单位联合发起的“一带一路”智库合作联盟旨在“搭建平台、解读政策、咨政建言、推动交流”。

当下，对“一带一路”的智库合作问题，政府部门以及智库机构较为关注，而学术性文章涉及较少。故本文就“一带一路”智库发展与智库合作现状及问题作一梳理，并提出一些建议。

一、“一带一路”与智库合作的概况与意义

现代智库起源于西方，公共政策智库以创始于1916年的政治研究所为代表。根据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智库研究项目《2013年全球智库报告》(英文版)的内容，2013年全球智库有6826家。从区域上看，北美和欧洲地区的智库数量最多，约占全球智库的56%；从国家来看，美国智库以1812家位居全球第一，中国以426家次之，英国以287家排名第三；在影响力方面，美国依旧是全球智库领域的领导者。在全球十大顶级智库中，美国占有6席，其中布鲁金斯学会连年获评“全球第一智库”；中国大陆地区仅有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国际问题研究所和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3家智库入围。可以看出，全球智库体系目前仍以欧美智库为主导。[1]我国智库发展起步较晚，正处于发展关键时期，应该有效吸取欧美智库发展经验，明确全球智库的发展方向，确定中国智库在全球智库体系中的定位。

2012年11月，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要“坚持科学决策、民主决策、依法决策，健全决策机制和程序，发挥思想库的作用”。2013年4月，习近平总书记首次提出建设“中国特色新型智库”的目标，将智库发展视为国家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并将之提升到国家战略的高度；同年11月，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建设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立健全决策咨询制度。2014年3月，习总书记在访问德国时把智库建设提上了国家外交层面。2015年1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和国务院办公厅联合印发了《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中央的一系列举措体现了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在国家发展中的重要战略地位。

智库具有专业研究能力和独立、超脱的地位，是政府与公众、政策与学术研究之间的桥梁。[2]因此，智库合作建设是实现“一带一路”建设“互利共赢”的重要路径。同时，“一带一路”作为国家战略，也决定了智库在政府双边或多边合作中需要发挥决策咨询作用。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隆国强认为，智库可以通过互相交流发挥独特作用，如智库和智库之间交流合作可以分享发展理念、经验，做到互学互鉴；智库有利于各国之间政策沟通，实现政策协调；智库可以培养人才，有利于能力建设。他明确提出，要充分发挥智库的政策沟通作用，深化智库合作是时代发展的要求。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院长迟福林认为，智库合作在“一带一路”建设的服务决策、促成多层次政府间宏观政策沟通交流中，在沟通民心、凝聚“一带一路”共识中，在推动区域经济一体化新格局中，在改进全球治理、完善治理结构中，都将发挥独特作用。“一带一路”倡议作为长期的国家战略将会一直需要中国智库体系强大的智力支撑，并且这一支撑作用将会在国与国、地区与地区、组织与组织及企业与企业的博弈中得到大大增强[3]。

二、“一带一路”与智库合作存在的现状与问题

(一)“一带一路”的区域智库合作

1.中阿智库合作建设情况

中国与阿拉伯国家智库论坛为务实推进中阿经贸关系提供了决策参考和理论依据，对中阿间开展高水平研究具有重要现实意义。在论坛中，学者们针对中阿智库建设提出建议，讨论重点主要集中在智库定位、研究重点以及建立合作机制等问题上。中国社会科学院西亚非洲研究所国际关系研究室王林聪研究员建议，中阿智库应将研究的重点放在探索共同发展路径方面；在中阿“一带一路”共建上，围绕双方关切的议题开展智库合作，通过合作研究，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法和途径；加强智库之间的协同与合作，推动建立中阿智库联盟等平台和机制。宁夏博览局副局长赵世人认为，智库要找准研究方向，提供更多具有创新性、针对性和可操作性的政策产品；要通过国内外各种交流平台和载体，发出中国声音，推进中阿合作。上海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西亚北非研究中心王健建议，中阿智库要加强政策沟通，促进文明对话和公共外交。

2.中蒙俄智库建设情况

中蒙俄智库建设关注以下几个方面的内容：一是研究的创新性。“一带一路”和中蒙俄经济走廊是创新型的区域合作模式，有必要深刻认识这个创新性，完善针对创新型区域合作模式的研究；二是研究的协同性。中蒙俄智库不仅要成为实现三国发展战略对接的“润滑剂”，也要积极促成地方政府和企业层面的对接合作；三是研究的开放性。中蒙俄智库建设要站在促进亚欧融合的高度做好研究和咨询服务；四是注重研究的整体性。

(二)“一带一路”智库发展现状

从定位上来讲，国家发改委国土所所长史育龙认为，智库建设要抓准五方面的定位：一是客观理性，讲好“中国故事”；二是不断完善“一带一路”框架；三是求真务实，细化“一带一路”建设实施路径；四是防患未然，加强风险和预警研究；五是融通中外，深化开放型经济体制研究。内蒙古自治区发展中心主任杨臣华认为，目前智库存在导向问题和媒体引导问题，需要规范“一带一路”研究导向，避免智库研究方向的偏离。复旦大学副校长林尚立指出，研究“一带一路”的智库应更多地面向企业，加强海外项目调研，分层次、分内外地开展企业海外事业人才培训。

从智库研究来看，国家发改委西部开发司巡视员欧晓理认为，长期以来中国更多关注的是欧美发达国家，对发展中国家研究得远远不够。西北政法大学民族宗教研究院院长穆兴天认为，在“一带一路”的研究中应避免“撒胡椒面”式研究，应利用有限资源做自己擅长的事。零点研究咨询集团董事长袁岳认为，当前迫切需要解决的是绝大部分智库研究和政府决策、企业决策之间存在严重的信息不对称问题，以及智库研究成果转化率不高的问题。此外，国内智库在研究视野上主要集中关注国内问题，对全球性和国际性问题的关注相对不够，导致中国智库在国际上的知名度不高、话语权缺失[4]。

从国内外智库合作研究来看，中国社科院亚太与全球战略研究院院长李向阳认为，“一带一路”研究要解决八对关系问题：政府与企业的关系、中央与地方的关系、历史与现实的关系、经济目标与非经济目标的关系、机制合作与非机制合作的关系、利益让渡与利益获取的关系、比较优势与创造新优势的关系、对外开放与国家安全的关系。

另外，智库合作的机制问题是当下学界讨论的重点。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胡霞教授在分析“一带一路”战略机遇与西部地区智库面临挑战的基础上，提出西部智库机构人员应更多地到“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开展实地调查研究，并加强与相关国家和地区的学术交流。史育龙提出，应打通国内智库与国际智库合作通道，促进智库间开展务实合作，形成国际智库与国内政府智库、社会智库和民间智库各有侧重、共同推进“一带一路”战略研究的格局，为“一带一路”建设持续提供重要的智力支撑。

三、关于“一带一路”智库合作的建议

第一，研究要以政策为导向。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副部长郭业洲认为，要坚持政策导向，推动政府决策与智库研究的良性互动；推进信息共享；加强与国外智库尤其是沿线国家智库的交流，推动政策的沟通。国家发改委投资研究所所长张长春对此持同样看法，同时认为公共政策智库合作可以促进沿线国家政府间宏观政策的沟通协调，推动相关国家创新发展思路、对接发展战略、提升合作发展效率。

第二，建立“一带一路”智库合作网络。“一带一路”智库合作需致力于搭建国际化网络，推动国内和国际智库联合开展研究。2014年12月12日，在土耳其伊斯坦布尔举办的“共建‘一带一路’：历史启示与时代机遇国际研讨会”上，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重点讨论了建立“一带一路”智库网络的构想和途径，希望推进智库之间、智库与政府部门、智库与企业等合作的机制化建设，共建“一带一路”智库国际合作网络。程国强认为，构建智库合作网络的思路有四点：一是建立开放型智库网络，统筹利用国内国外智库资源；二是转变和创新智库国际交流合作方式；三是建立常态化智库对话、人员交流与合作研究机制；四是举办“一带一路”国际发展高层论坛。迟福林认为，应尽快建立合作网络，合作构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智库间多层次交流联动机制，合作研究多边、双边“一带一路”共建规划和工作机制，为沿线国家双边、多边合作提供决策咨询服务，合作研究沿线国家有关“一带一路”建设的重大问题。

第三，促进专业型智库的建立。“一带一路”不仅仅是地理概念，更是一个建立在经济合作、文化历史影响下的综合概念。有的学者提议建立文化战略智库，通过文化影响力来淡化地缘政治效应，逐步形成共识与相互信任，架构“一带一路”中国全方位的对外开放格局。同时，专业智库的建立可以使得智库就共建领域开展合作研究。部分学者认为，智库合作可以发挥各自的地理优势和信息优势，实现研究资源上的优势互补，避免对同一问题的重复研究，平衡共商共建过程中涉及的双方或多方利益。

第四，促进民间智库的发展。智库合作研究应该本着不偏不倚的态度，统筹考虑各方利益与关切，提供能够平衡各方权益、为各方认可的高质量决策咨询意见[1]。在未来的智库体系建设中，要理顺政府与智库之间的关系，大力发展民间智库，努力实现智库格局的多元化，以平衡不同类别智库的力量，建立良性的竞争机构，保证它们能够独立地研究、客观地表达自己的观点[3]。

四、结语

第一，明确“一带一路”智库的建设机制。一方面，发挥智库的平台作用。以研究为桥梁，为政府提供政策建议，为企业项目提供咨询，加强政府政策、学术研究与企业项目之间的对接，实现智库信息交流、规划协调、政策研究、成果上报等机制的良性运转；另一方面，促进智库优势互补、互利共赢。协调智库机构与其他“一带一路”机构共同运作，建立与其他国际智库机构的交流机制，以学术合作、人文交流促进民心沟通。

第二，抓住“一带一路”智库合作关键所在。“一带一路”智库合作涉及很多区域合作，会遇到新问题和新情况。研究智库合作要理清问题所在，明确双方关注重点和服务对象，以解决问题为导向进行学术交流、政策研究以及经贸合作。

第三，在紧扣“一带一路”国家战略的背景下把好研究的质量与效率关。一是需把研究专业化、务实化。对“一带一路”沿线各国全面开展研究，建立数据支撑，形成以解决实际问题为导向的研究体系。二是参考国外智库研究模式，提高智库研究水平。借“一带一路”契机，通过智库的国际化网络搭建，与国外智库建立联合研究，全面提高智库发展水准，形成中国特色新型智库。三是将政策解读转化为政策建议。

[1]张长春.开展智库合作共谋“一带一路”建设[J].中国投资，2016(4).

[2]程国强.深化智库合作共建现代丝绸之路[J].对外传播，2015(3).

[3]构建智库支撑，智慧护航“亚投行”[J].环球市场信息导报，2015(16).

[4]王健.中国智库发展与中阿智库合作[J].宁夏社会科学，2015(6).

Cooperation of Think Tanks for the“Belt and Road”: Current Situation and Comments

LIU Qian

(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5, China)

In January 2015, theOpinionsonStrengtheningtheConstructionofNewThinkTankswithChineseCharacteristicswas jointly issued by the General Office of the CPC Central Committee and the General Office of the State Council, which aimed at forming a new think tank syste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In March 2015, the documentVisionandActionsoftheBeltandRoadwas formally released. A large batch of think tanks focused on the Belt and Road construction began to spring up. Therefore, it has become a very important subject and task how to reflect the functions of the think tanks for the Belt and Road like policy consultation and recommendation, theoretical innovation, public opinion guiding, public diplomacy, etc. and to construct new think tanks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In this thesis, the current situation and the problems existing in the development and cooperation of think tanks for the Belt and Road was organized and summarized, and suggestions was brought up on the basis.

think tanks; cooperation; Belt and Road

2016-12-18

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资助项目“‘一带一路’建设的国际路径研究”(2016M600939)

刘倩(1984- )，女，讲师，博士，从事发展经济学研究。

C932

A

2095-7602(2017)05-019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