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政治术语的语言特征及英译策略研究

2017-03-26 06:52
关键词:术语译文政治

黄 蔷

(重庆理工大学 国际处,重庆 400054)

中国政治术语的语言特征及英译策略研究

黄 蔷

(重庆理工大学 国际处,重庆 400054)

中国政治术语是指党和政府在处理国家内政外交的政治活动中所形成的具有特定含义的政治概念。它们对内传播国家的主流意识形态,反映国家的政治生态文化,对外宣示中国的国际形象和政治立场,为中国在地缘政治的博弈中争取更多的话语权;它们广泛地存在于政治文献、大会讲话、领导文选中,具有很强的政治严肃性、思想导向性、行政权威性和舆论工具性。外事无小事,政治术语的翻译一定要“讲政治”,并注意译名的统一规范。通过分析中国特色政治术语的“权威性”“时代性”“通俗性”“概括性”“覆盖性”和“美学性”等语言特征,提出了“语义翻译”“交际翻译”“加注释义”“省译”“创译”等中国特色政治术语的英译策略和方法。

中国政治术语;语言特征;英译策略

一、引言

列宁说过:语言是人类最重要的交流工具。美国学者道里斯·葛瑞伯认为:“只有政府内外的政治角色为政治目的而传播政治事务信息时,他们才使用政治术语。”[1]雷大川在《政治:一种语言的存在》[2]一文中指出,政治术语在政治生活中发挥着“设置政治议题”“描绘政治愿景”“操纵民众的心理预期”“掌控政治事务”“实施政治行为”“进行政治整合”“寻求政治认同”等7大功能。中国政治术语是指党和政府在处理国家内政外交的政治活动中所形成的具有特定含义的政治概念。政治术语可以是词或词组,它们广泛地存在于政治文献、大会讲话、领导文选内,具有很强的政治严肃性、思想导向性、行政权威性和舆论工具性。中国政治术语是国际社会解读中国政治的重要途径,政治术语的规范翻译是向国际社会准确阐释中国政治主张、治国理念的重要基础,是当今翻译界研究的新热点。在以西方为主导的国际话语体系中,话语权之争是当今国际政治的一大特征:香港回归,中国媒体使用的是“return(物归原主)”而西方媒体广泛采用的是“revert(到期归还原捐赠人)”;“台独”这一敏感性的政治词汇,西方媒体一直将其翻译为“Taiwan Independence Movement(独立运动)”,而我国的政界、新闻界和学界一直使用“Taiwan Secession Attempt(脱离企图)”的译法,严正表明“台湾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的政治立场;一词之争不仅是政治词汇外交上的一次角力,更是政治利益和意识形态的一次交锋。在翻译中国特色的政治术语时,既要“讲政治”,翻译出以我为主的中国气派、中国立场、中国道路和中国精神,又要“懂外事”,兼顾中国与英美国家在政治体制、语言体系以及受众思维习惯方面的巨大差异,提升中国政治术语对外传播的质量和效果,从而打造具有影响力的对外话语体系,让中国在地缘政治的互动中赢得更为宽松的国际舆论环境。

二、中国特色政治术语的语言特征

(一)权威性

政治即是权威的反映,语言行为(或其他行为)一旦昭示权威,即成为潜在的政治行为[3]。美国哈佛大学肯尼迪政治学院院长约瑟夫·耐在20世纪90年代初提出了一个国际政治新概念——“软权力”,它是指作为国家实力的文化。而“语言不仅是传播的工具,而且是政治的武器”[4]。英国翻译学家Newmark根据文本功能将各类文本分为“表达型”(“我”型文本)、“信息型”(“它”型文本)、“呼唤型”(“你”型文本)3种类型[5],其中官方公告型的政治文本属于表达型文本。Newmark明确指出表达型文本的核心是原作者的思想,其在文本中的地位是神圣的。作为国家政治活动的载体,政治文本中的政治术语传播国家的主流意识形态,反映国家的政治生态和政治文化,体现国家的执政方针和政治理念,主导国家的政治舆论风向。中国特色的政治术语是崛起的中国表达自身政治意图的载体,具有明确的政治目的性和思想严肃性,是中国文化主权的组成部分,是构建相对于“西方话语体系”的“中国话语体系”的核心要素。“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结伴不结盟”“命运共同体”“新型义利观”等具有中国智慧和中国思维的政治术语,对于构建融通中外的话语新体系和国际新秩序意义重大,具有不可质疑的权威性。

(二)时代性

语言是人类社会发展的产物,美国著名翻译理论家尤金·奈达就曾说: “英语的重要特点之一是易于变化”[6]。德国语言学家和哲学家洪堡特(Humboldt)指出“一种语言会通过其构词能力不断地生成和再生”[7]。政治术语遵循语言发展的普遍规律,新的政治术语总是紧跟风云变幻的国际国内局势,伴随当政者的治国方略和政治理念的全面实施,新的政治气象晕染社会经济生活的方方面面而得以产生,这些政治术语传递新鲜的政治讯息、具有鲜明的时代印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是20世纪40年代指导部队作风建设的政策纲领;“大跃进”是20世纪50年代左倾冒进主义的产物;“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红卫兵”“大串连”等词唤醒了对“文革”那段特殊时期的历史记忆;十一届三中全会后,“经济特区”“市场经济”“包产到户” 等新的政治术语紧跟着全面推进的“改革开放”应运而生;当改革开放进入深水区后,“强拆”“截访”“裸官”“吃空饷”“小金库”“一家两制”“带病提拔”等词揭示了官本位主义影响下的官场灰色地带;十八大以来,廉政建设潮流催生了“依法治国、反腐倡廉”“三严三实好干部”等廉政新词。这些政治术语的产生都有深刻的时代背景,反映了当时的政治现实,随着世事的变迁被打上了深深的时代烙印。

(三)通俗性

在全媒体高度发达的今天,政治传播正以一种与时俱进的全新姿态面对与以往完全不同的传播对象,政治人物不再是脸谱式地打官腔、程序性地说套话,更乐意采用一种老百姓喜闻乐见、通俗易懂的白话方式传达政治理念和讯息。从毛泽东的“枪杆子里出政权”到邓小平的“黑猫白猫逮到老鼠就是好猫”,再到习近平的“老虎、苍蝇一起打”,这些富有感染力的政治术语具有很强的大众传播性,容易被民众所认可并得到舆论的支持,能更好地传达政府的执政理念。十八大以来,新一届领导人给中国政治术语带来了新变化,先后提出了“照镜子、正衣冠、洗洗澡、治治病”的党风自纠论、“鞋子合不合脚穿着才知道”的道路自信论、“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的依法治国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生态环保论。“清新、朴实、直接的讲话风格,增强了讲话内容的传播力,改变了官方话语的程式化形象,缩小了与社会话语之间的距离。这种变化的确反映了中国政治主动求变的创新精神。”[8]

(四)概括性

中国人善于归纳,关注整体,常将复杂的政治观念概括为高度浓缩的政治术语。中国政治术语中有很多缩略词,带有丰富的政治信息,是对特定政治意义的语段进行结构性精简后逐渐形成的语言符号,并成为约定俗成的政治概念。如“四个全面”的战略布局作为习近平总书记为未来的中国描绘的蓝图,就包含有“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全面深化改革”“全面依法治国”“全面从严治党”4层意思。这种缩略性的政治术语高度凝练、内涵明确、富于特色、易懂易记、便于传播。形式表现为多以数词为前缀(如:“一带一路”“两会”“三公经费”“四风问题”)和以“化”“观”“型”“主义”等虚词为后缀(如“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享乐主义”)。

(五)广泛性

政治术语涉及政治、经济、军事、国防、外交、文化等社会公共事务的各个领域,小到普通“房奴”(mortgage slave)大到“拦路虎”(tiger in the road),近到“十三五规划”(13th five-year plan)远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two century goals)、从“单独二孩”的生育政策 ( selective two-child policy)到“八荣八耻”( eight dos and don’ts)的政治规矩、从“依法治国”( law-based governance of the country)的执政理念到“文化搭台、经贸唱戏”(cultural events set the stage,trade activities play the title role)的外交战略,全方位地构建了中国独特的多元政治生态体系,并通过术语本身发挥的政治功能产生相应的政治效果。

(六)美学性

“从实践层面而言,政治人物的领导艺术,如同律师的申辩艺术一样,首先是驾驭词藻的学问。”[9]“从宏观理论层面而言,修辞艺术在构筑主流意识形态、维系和增强所谓‘柔性权力’等事关国家命运的诸多方面都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2]“汉语是一种以部首拼音、形音会意、象形指示为特点的音、形、意相结合的表意方块字。”[10]中国政治术语用词高度考究、措辞严谨、行文肃正,同时又注重音美、形美、意美的高度融合统一,在遣字用词中常采用复沓叠加的形式,文采浓郁。如习近平主席在2015年亚非领导人会议上提出的亚非国家间“好朋友、好伙伴、好兄弟”的“三好”关系,强化了中国在全球多极化背景下与亚非国家休戚与共、同甘共苦的外交定位。受“平衡美”这一传统审美哲学的影响,中国政治术语惯用竹节型对偶句式,以特定的政治主题为以神统形的意念主轴,习近平在主持学习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时,对什么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进行了“讲仁爱、重民本、守诚信、崇正义、尚和合、求大同”的18字经典诠释,结构纹丝合缝、语意层层递进。

三、中国特色政治术语的英译策略研究

中国政治术语富有中国政治语言特色、蕴含中国政治意图,对内昭示党和国家的路线方针政策,为老百姓指明时代发展方向;对外宣示国际形象和政治立场,为中国在地缘政治的博弈中争取更多的话语权。中国有句古语 “一字入公门,九牛拉不出”,尤其是涉及国家领土主权、国家利益、政治立场的政治术语翻译时一定要小心拿捏、把握好分寸。1945年,盟军发布《波茨坦公告》要求日本无条件投降,日本时任首相铃木发表声明用“黙殺”(mokusatsu)”一词表明日本模棱两可的立场,意即“暂不置评”, 同盟通讯社的翻译把“完全忽略”《波茨坦公告》的话硬塞进铃木的口中,这个版本的翻译传到美国政府的耳朵里,在铃木回应的10天后美国向广岛投下了一枚原子弹,相隔3天在长崎又投下了一枚原子弹。外事无小事,政治术语翻译的小失误往往造成国际性的大事件,政治术语的翻译一定要“讲政治”。政治术语的舆论工具性特点决定其翻译是为实现一定的政治目的、针对预设译文受众所进行的一种政治讯息传播,根据“目的论”创始人德国功能派学者费米尔的观点,“翻译行为所要达到的目的决定整个翻译行为的过程,即‘目的决定手段’,译文必须被译文受众所理解才能在译语文化和交际语境中产生意义”[11]。因此,政治术语的翻译,“既要紧扣原文用词谨慎、中规中矩,又要吃透原文精神适时变通,使表达准确达意、通顺易懂,切忌主观臆断,望文生义,不讲分寸甚至随意篡改……就这个意义讲‘紧扣’原文是原则,‘异化’‘归化’是策略和手段”[12]。

(一)语义翻译(semantic translation)

Newmark在建议对政治术语这类“表达型”文本要素进行翻译的时候指出,由于政治文本原作者崇高的社会地位、政治可靠性以及非凡的语言能力所带来的绝对权威,应采用语义翻译法(semantic translation),即紧扣原文语义和作者思想进行直译,决不可随意篡改发挥,强行植入译者的个人观点[5]。美国记者斯特朗在延安采访毛泽东时,毛泽东提出了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的著名论断,当时的现场口译用了 “scarecrow”(稻草人)一词,毛泽东了解后表示自己的意思是“纸糊的老虎 ”,提出直接用 “paper tiger”,这一翻译不仅忠实地传达了毛泽东的本意,又为译文受众传神地描绘出一个色厉内荏一捅就破的立体形象,成为经典的世界政治术语。中国特色政治术语的翻译,在不影响译文受众理解的前提下,应紧扣原文内容、保留原文形式进行直译,并按照字面意思组合形成新词,最大程度地保留中国政治语言的文化特色和国情特征,在多元政治文化中植入自己的民族政治符号,“对当今国际事务进行策略性的文化干预……对目标语文化价值观施加‘反我族主义的压力(ethno-deviant pressure)’”[13]。例如:新常态(new normal)、 “互联网+”行动计划(“Internet+”action plan)、老虎苍蝇一起打(cracking down on both tigers and flies)、有权不可任性(power is not to be used arbitrarily)、政府权力清单(list of government powers)、重大决策终身责任追究制度(system of lifelong accountability for major decisions)。

(二)交际翻译(communicative translation)

中文政治术语中富含诸如 “硬道理”“裸官”等具有中国文化特色的俗语,翻译过程中,译者如果断章取义一味按字面意义硬译,对影响连贯重构的文化缺省不做任何交代,很难取得译文的读者效应从而无法达成他们对认知环境的共识。为实现译文的读者效应,在形式和喻义难以两全的情况下,译者应仔细推敲政治术语原文的内涵实质,去形而留义,采用交际翻译法进行改译和转译,阐释性地翻译出原作者的思想内涵。例如,中国政治术语中的“硬道理”(fundamental principle)不是坚硬的道理;“硬骨头”(tough issue)也不是难啃的骨头;“裸官”(officials whose family members have all gone abroad)不是没穿衣服的官员;“跑官”(seek leading post through personal connections)也不是奔跑中的官员;“两手抓”表示的是齐抓共管均衡着力(lay equal emphasis on);两条腿走路(take two-pronged approach)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散步;“豆腐渣工程”(jerry-built constructions)并非是一种食品工程;皮包公司(bubble company)做的也并不是皮具生意。李克强在十二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作政府工作报告时提到“用政府权力‘减法’换市场活力“乘法’”,不是政府真要去做数学运算而是在行政审批上要简政放权,应译为“cut government powers to boost market vitality”。中国当下的“强农、惠农、富农”农业政策,译者应吃透这3个“农”分别代表“农业”“农民”“农村生活水平”3个意思,翻译为“strengthen agriculture,benefit farmers,and raise rural living standards”。

(三)加注释义(annotation and paraphrase)

中国政治术语具有概括性的特点。“一带一路”“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三个代表”“四个现代化”等这类“数词+后缀词”的政治术语往往是国家施政纲领的高度概括、领导人政治意志的集中体现,好懂易记、便于传播,是一个时代标志性的政治符号。这种提纲挈领性的政治概念,在译文中首次出现时应采取“直译+加注(或释义)”的折衷翻译法向译文受众进行解释性说明,为避免篇幅臃肿,后文中只需直接使用直译译名即可。此类政治术语政策性极强,往往由中央编译局、中央文献重要术语译文审定委员会等中央文献权威翻译机构首先进行翻译发布,逐渐形成一种约定俗成的译法,不能额外生造和任意更改,如: “四个全面战略布局”译为“ Four-Pronged Comprehensive Strategy (to make comprehensive moves to:① finish building a moderately prosperous society; ② deepen reform; ③ advance the law-based governance of China; and ④ strengthen Party self-discipline)”。国务院为提高市场准入效率推行“三证合一”(integrate the business license,the organization code certificate,and the certificate of taxation registration into one document),让译文受众了解中国工商、质检、税务3个部门的3个证书(工商营业执照、组织机构代码证、税务登记证)被行政简化为1个证书。汉语和英语作为东西方文明中最具代表性的典型语言,文化渊源大相径庭,两个民族的共时性人生体会和历时性人生经验有很大的差异,政治术语在跨文化翻译过程中必然出现语义空缺(lexical gap)和文化缺省 (cultural default)的边际断层。“在汉语中一些术语能够起到传播效果,其根源是有相应的政治文化土壤。如果翻译成其他语言,这种土壤就消失了,译文的传播效应就大打折扣,甚至完全消失了。因此,译者应该在头脑中始终把握好对外传播与对内传播的边界。”[14]“钉子户”之类具有中国特色的政治文化专有项,只有通过文内加注或释义的方式将译语文化中缺省的部分进行注释说明,译文读者才能“通过注释解决意义的真空点,沟通与上下文的关联,从而建立起语篇连贯”[15]。例如,“59岁现象”译为“59 phenomenon (a high incident rate of corruption among people who are 59 years old)”,“钉子户”译为“nail household (person or household who refuses to be relocated and bargains for unreasonably high compensation when the land is requisitioned for a new construction project)”。

(四)省译

中国政治术语中不乏“进一步深化”“切实贯彻落实 ”“更快加速发展”“毫无根据的诽谤”这一类修饰词,主要目的是为了烘托政治主题、强化表达语气,在英文翻译中“deepen”“carry through”“ accelerate”“slander”本身就有“further”“earnestly”“more quickly”“groundless”的意思,直译会给译文受众一种繁冗拖沓的印象。“在时政翻译中对汉语表达的这种积习应作相应处理,或省译,或改译,或通过上下文照应。”[12]习近平主席在庆祝澳门回归15周年大会上,说到“身处我们这个时代的中国人,不论在什么地方,都应该为此感到骄傲,都应该为此做出贡献,有一份热发一份光”,最后定稿文件翻译为“Chinese people living in our age,wherever they are,have every reason to be proud of it and contribute their share to this cause”。译者紧扣主题,巧妙地使用了“share”一词将“有一份热发一份光”和“做出贡献”两层含义进行了结构性整合,大胆省译,避免了英语中最忌讳的同义重复现象。中国政治术语讲究音、形、义、美的和谐统一,平衡对称、音韵和美,有些词的使用只是为了呼应一种排比句式的对偶结构,翻译时应该“深究字里行间的逻辑关系和事理情由,如该词译出后在译文中会导致语义重复,或显堆砌破坏译文结构,或在意义上无足轻重,或不符合译文表达习惯等,都应慎重考虑酌情删除”[12]。例如:“要坚持以人为本的理念,察民情、知民需、解民忧、舒民困”,认真推敲后不难发现“察”与“知”、“解”与“舒”是两对同义词,译为“It needs to put people first by learning more about people’s lives and needs and addressing their concerns and difficulties”。

(五)创译

具有中国特色的政治术语专项在译语语境中由于文化缺省无法找到对应或契合的表述方式时,可采取音译(语音英化)或语义模仿的方式进行创译,帮助译文读者获取与源文读者同质且与译文语境一致的信息内容,对创译最高的认可是在语际交往中被另一语言系统吸收成为其借词(loan words)。英语与其他语言一样,是一个动态开放的系统,总是不断吸收其他民族的语言以丰富自身的词汇系统,中国政治术语中通过创译被英语语言系统接纳、成功移植成为英文中的汉语借词的例子不胜枚举。除了前文提到的“纸老虎”,以译语文化为归属的释义法翻译成为英文借词的中国政治术语还有长征(Long March)、计划生育政策(family planning policy)、特别行政区(Special Administrative Region)等等;采用以源语文化为归属通过语音英化成为英语借词的中国政治术语有关系(guanxi)、衙门(yamen)。拼合(blending)是英文中一种常见的构词法,即各抽取两个现有的词的一部分(有时是词根或词缀)派生成一个新的词汇,这种构词法也常作为政治术语的创译策略。如: Maoism(Maozedong+ism毛泽东思想)、taikonaut(taikong+astronaut中国宇航员)、staycation (stay+vacation 本土旅游)、dawk (dove+hawk政治中间派)。

四、结语

译名统一规范化是政治术语英译过程中需要特别注意的问题。习近平主席提出的“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政治概念,在外交部、新华社、中国国际问题研究所、人民日报等机构的英文官网上先后出现过( the great renewal/revival/revitalization/resurgence/renaissance /rejuvenation of the Chinese Nation)6种不同版本的英译,引起了海外媒体的猜忌,伺机重新炒作“中国威胁论”。“政治术语应该力求做到‘一名一译’,因为外交概念和术语的唯一性和单义性决定了其在目的语中的译文应是唯一的,而不是多个译本。”[16]由于中国的政治术语具有政策性强、覆盖面广、敏感度高的特点,译者必须保持不断学习的精神,过3关(语言关、政策关、政治关),运用自身过硬的双语能力、深厚的政策理论功底和高度的政治敏锐性,把握“紧扣原文”的原则,吃透原文的政治内涵和政治意图,同时,又要有译文读者意识,将政治术语的语境意义和精神实质表达出来、传递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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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冯 军)

On Linguistic Features of Chinese Political Terms and Its English Translation Strategies

HUANG Qiang

(International Office, Chongqi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Chongqing 400054, China)

Chinese political terms(CPT) refers to Chinese-featured political concepts developed by CPC and Chinese government in their handling with domestic and international affairs. Been widely used in political documents, conference reports and leadership selected works, featured by political seriousness, ideological orientation, administrative authoritativeness and public opinion direction, CPT disseminates China’s mainstream ideology, reflects China’s political environment, demonstrates China’s international image and political stance so as to gain a better speaking right in international geopolitics. All Foreign affairs are big matters, so translators of Chinese political terminology should possess strong political awareness and pay close attention to uniformity and standardization of CPT translations. This paper is to explore C-E translation strategies of CPT, such as “semantic translation” “communicative translation” “annotation” “paraphrasing” “omission” and “innovative translation” by analyzing the linguistic features of CPT, including “authoritativeness” “epochalness” “popularity” “generality” “coverage ” “aesthetics”.

political terminology; linguistic feature; C-E translation strategy

2015-11-11 基金项目:重庆理工大学高等教育教学改革重点项目“重庆理工大学两江国际学院运行机制研究”(2013ZD12)

黄蔷(1973—),女,重庆人,副教授,硕士,研究方向:英语翻译理论与实践、应用语言学。

黄蔷.中国政治术语的语言特征及英译策略研究[J].重庆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2017(3):119-124.

format:HUANG Qiang.On Linguistic Features of Chinese Political Terms and Its English Translation Strategies[J].Journal of Chongqi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Social Science),2017(3):119-124.

10.3969/j.issn.1674-8425(s).2017.03.018

H059

A

1674-8425(2017)03-01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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