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国民政府时期铁路沿线出产货品展览会述论

郭进萍

(苏州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江苏 苏州 215131)

南京国民政府时期铁路沿线出产货品展览会述论

郭进萍

(苏州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江苏 苏州 215131)

南京国民政府时期，铁道部为扩大客货流，增加铁路运输能力，促进沿线货品开发，举办了四届铁路沿线出产货品展览会。铁道部基于铁路和沿线出产货品处于一种共荣共存关系的认识，分别从实业救国、铁展会于农工商各界的利益以及于铁路运输重要性的角度出发进行了舆论动员。四届铁展会盛况一时，一定程度上扩大了铁路运输的效益，推动了铁路事业的发展。受宣传、地域和铁路自身弊病等因素的制约，活动整体效果不尽如人意。铁路运输事业的改进有赖于产、运、销等多方力量共同努力，关键在于对铁路自身弊病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铁展会； 舆论动员； 成效； 制约因素

南京国民政府时期，为大举加快铁路建设，发展国民经济，以政府主导为主，在铁路筹资方面大举发行公债，尽量吸用国际、国内资本，尤其是退还的“庚子赔款”，使得铁路修筑取得了一定的成效。据统计，1931年中国已建成“营业铁路干枝线，共有15 255公里，或9 458英里。其他轨道，如第二轨道、串道、岔道及实业岔道等，均未计在内”[1]31。但铁路却未得到充分利用，运输能力严重不足。1934年，总计全国国有铁路的负债额在14亿元以上，“各路每年营业纯利短少，外债利息尚难按期偿付，利上加利，每年负债总额要增加二万万左右”[2]83。铁路经营状况竭绌，有破产之虞。为挽救铁路运营状况，增加客货运输，促进沿线出产货品开发，铁道部在推行货物负责运输和货物负责联运的基础上，于1933年开始举办沿线出产货品展览会(以下简称“铁展会”)，至1935年共举办四届。

一、铁展会的发起

铁展会的举办显然与发展铁路运输，增进铁路营业的宗旨密切相关。举办铁展会的意义，诚如时任铁道部长的顾孟余所述：“其主旨在介绍推销发展国产，务使商人直接认识产销地点、产销价格暨运输方法、运输费用以及盈利把握，其结果自必增加铁路货运，增进营业。”[3]7铁展会“系谋增加各路商运，改进铁路营业而设”[4]，也是举办铁展会的最终目的。基于铁路和沿线出产货品共荣共存与相互需要的关系，铁道部在举办铁展会的舆论动员中采取了有针对性的宣传策略。

首先，打出工商实业救国的口号。在举办铁展会的舆论宣传中，“提倡国货”的口号一直贯彻始终。宣传者指出，中国地大物博，之所以国库空虚，民生凋敝，皆“因生产落后，国内商场外货充斥，金钱大量外流”，只有努力提倡工商实业，民有国强，才是挽救中国危亡的根本方法[2]81。要救中国，就要努力开辟财源。铁路为提倡工商业的利器，可以开发沿线丰富的出产以代替舶来品，从而挽回利权，把“国货救国”的理念落到实处。铁展会作为各种产品的“大学校”“考试院”“广告场”和“介绍所”[5]1，为国货的展示和销售搭建了一个良好的平台，激发民众对购用国货的兴趣，“相率于舶来品之抵制，充实自国经济”[6]113，进而负起“扶助全国工商业发达，与夫促进国民经济复兴之使命”[7]。这也是铁道部举办铁展会的一个重要出发点，即提倡国货以救国亡。

其次，大举宣扬铁展会对于农工商的利益。既然工商实业可以救国亡，那么如何才能有效开通土货，发展工商业呢？铁道部在宣传中不断强化举办铁展会于农工商的利益所在，将铁路运输事业与商家做买卖联系起来，宣扬民众的利益是铁路利益的源头。铁展会是农工商各界“实物广告场”“业务推销员”“商家采办商品的业务顾问”[8]等，可以指导货商贸易途径。举办铁展会就是“谋联合农工商，使产、销、运打成一片，共臻繁荣之途”[9]12，切实地为“农工生产阶级，作一次扩大的宣传”[2]82。通过铁展会，铁道部把全国各路沿线出产的货品应有尽有地搜集起来，标明分类，排列展览，使“买者研究何处产品货色好，何处产量多，何处购买相宜，如何运输才能方便。反之，卖者亦可以知何处销路大，何处获利多，如何运输方能便利”[10]3，为铁路与农工商各界合作搭建平台， “收路商两利之效”[11]，促进铁路和农工商各界的共同发展。

最后，从铁路的重要性和运营现状立论，强化铁展会于铁路运输的意义所在，即增加铁路运输的能力。作为社会发动机的铁路，“好比是列车上的火车头，农工商各界和民众好比是列车上的车辆，火车头不走，全列车都不能走”[10]2。铁路运输能力以客货供应为基础，而“货运为铁路命脉”[12]，推广货运尤为重要。铁路货运来源有沿线出产和联运货物两种，而“以吸收沿线出产为最要”[13]。通过沿线出产货品的展览和开发来带动铁路运输事业的发展，进而增加营业进款，挽救铁路竭绌的运营状况。

“国家之生产建设，尤有赖交通之发展，而交通之发达，亦全赖于各地产业之辅助。此种连环性的关系，乃交通与工商必须合作之原因。”[14]不难窥见，铁道部的舆论动员建立在对铁路与沿线经济荣枯与共的认识基础上，宣传也是环环相扣，由救国到发展工商业，再到增进铁路运输事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且对自身弊病进行了深刻反省和自我批评。在宣传中，铁道部多次对自身的官僚习气、不肯深入民间、与农工商携手合作以及过去铁路运输的不负责等弊病作出检讨，指出受铁路不负责任的影响，生产、运输和消费三方面“向来是很隔膜的，因此中间发生种种剥削敲诈的弊端，以致农工商各行不能发达”。尽管铁道部的自我批评是为铁展会的举办造势，想说明举办铁展会的条件已经具备，但这种批评在某种意义上对于洗刷从前铁路对货商的恶劣影响，树立铁道部发展货运、奖励输出的积极形象不无裨益。这种以救国为号召、力求达到共赢的舆论动员，使参观的人们对铁道部举办铁展会的必要性、重要性和可能性有了一定的认识，创设了铁展会举办的舆论环境。

二、 铁展会的举办盛况

第一届铁展会于1933年4月10日在上海举行，由铁道部次长曾仲鸣行开幕礼，以后几届铁展会具体举办时间各不相同。第二届铁展会于1933年10月10日在南京举办，参与铁路有七八条，参观人数不下四五十万人。第四届铁展会于1935年6月20日在青岛举办，统计陈列物品，约共52 300余件，分列于11馆，参加厂家约1 150余家，售品所686所，参观人数达599 700余人[9]11-12。

四届铁展会中，重点以第三届为例透视一下铁展会举办的盛况。

第三届铁展会于1934年5月20日在北平太庙举办，原定6月20日闭会，后又应各界要求，继续延长10天。本届铁展会活动声势甚为浩大，参加厂商约450家，参观者“肩摩臂系，踵趾相接”[15]。截至6月20日，卖出的门票已超过150万张，超过全北平市的人口。活动成绩的取得缘于以下几方面的努力：

其一，第三届铁展会吸取前两届的教训，筹备工作十分周详。

鉴于上一届的缺憾，本次铁展筹备会特设专任委员，由施鎣先生担任。筹备会内部组织分总务、设计、征集三组，并对各组工作进行了周详的安排。此次筹备会还议决了编印特别案、厘定出差旅费案、审查陈列货品案、征集截止日期案等四项重要事项[16]。

为调查和征集沿线物产，本届铁展会派出专员，对于各路沿线货品的产地、销场、价值、捐税、运费、运销之方法都详细调查，作成统计，分别标载，以供观者参考。以津浦路的物产调查为例，内容涵盖各类物品的历史沿革、制品、原料、用途、销路、运输、税率及营业现状等方面，甚至还采取访谈的形式获取更可信的资料[17]。各馆均派有招待员，对陈列物品随时加以说明，并印有关于沿线物产调查说明的书籍，供参观人购买或索阅。

此外，铁道部还制定较完善的章程办法。如《铁展展览品过江费算收办法》，规定展览品“按六等货物过江费整车价率，以实在重量五折核收，由该路展览会预算项下支付”[18]，大大减轻了各界的负担。为规范售品所的管理，还专门制定《铁展第三届平会售品所办法》，对售品所的商号、租地、面积、售品、营业时间、售价等作了规定[19]。显然，铁道部为筹备此次铁展会，在运价等方面作了巨大的努力，周密完善的筹备工作有力保障了第三届铁展会的顺利开展。

其二，展品丰富，布置匠心独运。全国各主要干线大都参加，各路特设专馆，计分名产馆、北宁馆、道清馆、粤汉馆、平汉馆、平绥馆、津浦馆、陇海馆、京沪沪杭甬馆、胶济馆十馆。各路征集货品总计数万件，分为农、林、矿、工、禽畜、水产、药材等七类。在各馆之外，另设一售品所，专售铁路沿线名产，销路极广。各路在场馆布置上“钩心斗角，争咬脑汁，备极美善”[6]113。平绥馆出产之绥远名马，特辟试马场，每日下午由骑师试骑数次，共有马16匹，供大众评鉴，尤为特色。津浦馆布置别出心裁，全部设计采用电流，以表示该路沿线的出产与特产、风景与名胜。“灯光行走，如乘车然。各站均加说明，下置各该站出品，有特别出品者，亦绘图表明，颇能引人注意，并能使观者一目了然。”[20]陇海馆陈列以农产品占大宗，壁上四周悬有无数沿线放大的风景彩色照片及河南博物馆的植物标本。京沪沪杭甬馆内，入口处的前面置一数丈方形的路线图模型，“沿线的城市村庄、山脉河流等都用实体模型做成，极为生动有趣”[21]425。胶济馆内，除农林畜牧各项产品外，还有植物标本全套以及颇具特色的水产标本。

其三，宣传工作如影随形。本届铁展会之广播电台公共演讲机及电影机均由中华无线电研究社主办。除逐日规定时刻、由各馆轮流演讲放映外，并由该社每日播送音乐戏剧。此外，国产联华影片公司每日放映两场电影，“以助观众兴趣”[22]。本届铁展会为便利观者，还编辑刊物《参加三届铁展一览》，吸取上届所辑刊物“大部分系沿线产品名称及产景等表格，呆板乏味，不足以引起阅者兴趣”的教训，除货品摘要列表外，加入铁路货运之手续、货物运费之计算、铁路优待旅客之办法及铁路营业所之服务等内容，中间插入《游览江浙名胜》一文，描述两路各地最著名的风景，佐以照片。结果大受欢迎，观者纷纷索阅，后“改售铜圆十枚，略示限制”[23]。此外，本届铁展会还编印、出版《铁展画刊》两期，大力宣传各地的风景名胜及各馆陈列货品。特刊与画刊的发行除了提倡国货外，“并藉以使观众探悉各铁路沿线之风景与古迹，以增进其游兴而扩大铁路的客运业务”[24]，堪称本届铁展特色之一。

为劝勉人心，铁道部还对京沪沪杭甬路参加铁展会予以奖励，奖语如下：“京沪沪杭甬馆货品繁多，规划布置，殊属整齐。工艺品类繁多，实足代替舶来品，且可唤起观众服用国货心理。”[25]并饬将办理铁展会得力人员酌予奖叙，以昭激劝。

综观四届铁展会，虽开展的活动各有特色，但也有诸多共性。一是宣传方式灵活多样，基本都采用了展览、广播、演讲、宣传画刊、报纸等方式。第四届铁展会期间，为扩大宣传，还举办了铁展征文活动，并招待学界观看电影，主要放映“各路工作情况、各路运输设备、沿线风景”[26]等内容。当然，最直接的还是以沿线物产的展览作为主打宣传方式，通过大众的观览和体验得到最真切的感受。在展览方式上，各路专馆和售品所有机结合，实物和模型相得益彰，使展览与销售合二为一，有利于国货的提倡和推销。二是各馆布置各有专长，展览品陈设有序，颇能体现各路特色。第二届铁展会中，东北铁路的专馆悬有东北十三路地图一张，插有大刀一把，鲜血淋漓，表示“该路等业经变色，并带有现在的伪组织，无颜见江东父老的意思。刀与血又是表明暴邻以武力夺取演成流血惨剧的景况”[5]12。这种陈设使观者仿佛身临其境，爱国之心油然而生。第四届铁展会中，津浦路陈列品“按站排列，风景、交通及货运图表，均标示详明，使观众参观一周，不啻旅行全路一次”[27]，布置颇井然有序。三是聘请各界名人参加，扩大铁展会的影响。历届铁展会举办期间都注重聘请社会名流向大众做广播演说，既有对兴办铁展会的目的和意义的宣传，也有对如何举办铁展会的建言献策，还有对与铁展会密切相关的问题的解说。第四届铁展会还正式函聘政商、教育、银行各界知名人士34人为审查委员，审查货品的优劣。聘请这些名人参加，无疑是借重他们的社会影响，引发观者的注意、兴趣和参与意识，进而扩大铁展会的影响力。

三、铁展会的成效与制约因素

南京国民政府时期，铁道部发起举办的四届铁展会都营造了一定的声势，“不仅唤起了社会深刻的注意，而且获得了社会普遍的好评”[28]。通过这一平台，众多民众对铁路沿线货品的出产情况有了一定的认识和了解，农工商界也作了一次普遍的宣传，应该说展览工作取得了一定的成效。据统计，国有铁路1935年度(1935年7月至1936年6月)营业进款为171 000 000元，运输进款占95.48%，其中客运业务占35.49%，货运业务占59.93%，渡船业务占0.06%[29]215。与1929年铁路营业进款的105 428 289 60元相比有显著提高，大大高于往年营业进款最好的1925年(铁路营业进款为127 522 217.90元[1]185)的水平。然而铁展会的整体开展成效不尽如人意，据报告，第三届铁展会举办前四日的公开展览，人数即达前两届上海和南京两地人数之半，足见第一、二届铁展会的影响甚微。即使是热闹非凡，被称为“吾国之有展览会以来，亦未有如此之盛况”的第三届铁展会并未取得预期的效果。据时人观察，围观的民众“大多系具看热闹，或逛庙会之性质，类皆走马看花，快目一时，时过境迁，了无印象，其能于参观之余，加以研究或调查，虽亦有其人，但恐不多观耳”[30]15。铁展会的目的虽然是发展实业与铁路，然而这一目的并不是展会本身所能达到的。如果观众对各地出产货品走马看花、不予注意，生产者或制造者不予研究，那么铁展会预期的调剂盈虚、增进运输的目的必定会打折扣。再者，铁展会举办的初衷之一是提倡国货，“可惜的是随着铁展的闭幕，一般人的购买狂热又转移方向了”，民众只不过是一时凑热闹，“讨一时的便宜罢了”[31]。铁展会成效不佳，考察其制约因素，大体有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前期筹备和宣传工作失当。第一届、二届铁展会于同年举办，皆因筹备仓促，“致华北及较偏僻各路，多未能参加”[30]12。会期时间也一再变动，第一届铁展会本拟于1932年12月中旬开幕，结果延迟至1933年4月。筹备的仓促使得具体的会场布置，“每多不敷用，过于窄狭，几乎是人不并行”。在第二届铁展会中，为缓解场内拥挤不堪的现象，甚至“发售入场券，以示限制”，显然与初衷相悖。与筹备不周相伴随的一个问题是前期宣传策略的失当。其一，铁路当局未意识到制约铁路运输的原因主要在于铁路内部运营和管理上存在的弊病，如运价过高、行车调度能力差、列车延迟现象严重等问题，仅从工商实业救国的高度和指导货商贸易等层面宣传，未触及问题的症结，即如时人所指出的“商人对于各地出品非不知之甚悉，在大局平靖时，亦非不乐于贩卖。其所以不尽由铁路运输者，或以铁路设备不全，保管不周，或以运价过昂，不能与水运及其他运输业务竞争耳”[32]。其二，铁路当局未充分考虑受众的社会地位和心理诉求，难以在普通民众中产生共鸣。“国货救国”的口号对于普通民众未免陈义过高。近代中国民智未开，加之西学的冲击，尊西趋新已然成为时代的风尚。这从第三届铁展会出现的给国货穿上洋衣的可笑现象中可窥见一斑。据史料载，京沪沪杭甬馆“以工业品之丰美为全会冠。但北平人士，每以舶来品视之，报纸品评，亦附和其说。此缘年来国产摹仿欧美货物，日益精巧，且有化装品匣瓶封面上，用外国文说明，以迎合国人爱用外国货之心理者”[33]。这无疑与铁展会提倡国货的初衷背道而驰，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国货的竞争劣势地位。

其次，开展范围和受众有限。铁展会举办的初衷是“以巡回展览办法，每年分三期在各大都市各大商埠举行”[3]7，实际开展工作却仅限于上海、南京、北平、青岛等几个城市，其他大城市并未享受巡回展览的待遇。在受众方面，铁展会本是面向大众尤其是农工商各界，但由于地域范围的限制，距离举办地较远地方的民众“很难远道而来，仍然不足以供普通的观览”[5]13。加之穷苦同胞为生活所迫，无心也无暇来参观，即使在盛况空前、门票收入超过全市人口总和的北平铁展会也“并不是北平市人民都全去参观了”[21]425。

最后，铁路运输本身积弊难返，表现在运价和机车运用效率两个方面。

运价是制约铁路运输的一大痼疾。货运是铁路营业进款的主要来源，适当减免运价会带动货运量的迅猛增加。据统计，以往铁路盈余以1924年为最好，“联运进款一项全年收入连中日联运及关外各路在内大约1 300余万。而核减运价后，1933年1 000余万，1934年竟达2 500余万”[9]12。尽管铁道部在核减运价方面作出了一些努力，如实行“联运运价递远递减办法，减低农产丝品等运价”[34]等，但铁路在运价方面仍然存在一系列亟待解决的问题，“应该如何规定联运特价？有关各路，对于这种运费，如何划分？各路运价高低相差很远，是不是合理……所谓地域的差别待遇，货商的差别待遇，应如何调查研究，使其避免？”[35]6显然，这些问题都直接影响铁路收入及个人利益，应当妥善解决。

机车运用效率是制约铁路运输的第二大因素。铁道部举办铁展会旨在扩大客货量，增加运输能力，时人却感慨“铁路的运输能力，向来感觉供不应求”，并担心铁路机车车辆的不足难以承担铁展会所招徕的货物，只能“望洋兴叹”。“如果铁路机车车辆缺乏，有求无以应，有货不能运，也是无可奈何！”[35]5出现这种反差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在于机车运用效率低下。据统计，国有铁路1935年度的机车运用效率为一七一，换言之，机车须行驶171公里，方可得到列车公里100[29]200。这主要归因于铁道部内部管理的混乱。在组织方面，机车归组织处管理，车辆归车务处管理；列车的调度虽由车务处主持，但是没有机车。在机务方面，“祗注重机务的保养，宁有余力，不使过于疲劳”。在车务方面，“又祗希望拖重愈大愈好，时间愈长愈好”[35]6。于是两方面意见难以一致，而机车也难以得到最经济的利用。加之机车损坏过多、修理迟慢、调度及登记不良、支配车辆不均、空车里程增加等，都大大降低了机车的运用效率。

运价整理和机车运用问题是铁路业务方面存在的两大弊端，也可以说是整个铁路管理最急切、最根本的问题。铁路运输以客货供应为基础，客货供应量又受制于铁路自身的设备及调度运用能力，二者相互需要又彼此牵制。因此，铁路运输自身的弊病不解决，铁展会的目的终将难以实现。

四、结语

南京国民政府时期，铁道部发起举办的四届铁展会旨在以集中展览的方式增强民众尤其是农工商各界对沿线出产货品的了解，继而增加客货量，推动铁路运输事业的发展。四届铁展会盛况一时，在一定程度上增进了铁路运输的效益，推动了铁路事业的发展。但由于宣传的失当、开展范围的限制、铁路自身存在的弊病，加之经济凋敝的影响，四届铁展会的成效不尽如人意。运输是铁路的主要使命，运输事业的改进有赖于产、运、销等多方力量的共同努力，但关键在于对铁路自身的弊病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在铁展会中，铁道部为增加铁路运输作出了巨大努力。其联合农工商一起发展社会经济和铁路运输的双赢宗旨，以及铁路事业是一种社会服务事业，必须立足于民众，以民众的利益为依归的指导思想值得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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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 璠)

On the Exhibition of Goods along the Railway Production in Nanjing National Government Period

GUO Jinping

(Suzhou Early Childhood Education College, Suzhou, Jiangsu 215131, China)

In the period of Nanjing national government, the ministry of railways held exhibitions of goods produced along the railway four times in order to expand the passenger and cargo flow, increase railway transport capacity and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goods along the railway. Based on the consideration that the railway and goods produced along the railway were in a kind of coexistence and common prosperity, the ministry of railways carried out public opinion mobiliz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industrial salvation, the benefit of railway exhibition to agriculture, industry and commerce, and the importance of railway transportation respectively. The four railway exhibitions expanded the railway transportation efficiency and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the railway to a certain extent. Due to the constraints of propaganda, geographical, the ills of the railway itself and other factors, the overall effect was not satisfactory. The improvement of railway transportation depended on the joint efforts of the production, transportation, marketing and other multiple forces, but the key lay in a radical reform of the ills of the railway itself.

railway exhibition; public opinion mobilization; effect; constraint

2016-06-08

郭进萍(1986—)，女，河南灵宝人， 苏州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讲师，苏州大学社会学院博士生，研究方向：中国近代社会史。

C913.32

A

1674-0297(2017)01-0063-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