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嗣瑞
(北京师范大学 哲学学院,北京 100875)
对于郑玄,顾炎武曾有诗赞曰:“大哉郑康成,探赜靡不举。六艺既该通,百家亦兼取。至今三礼存,其学非小补。”不常夸赞古人的顾亭林对郑玄如此欣赏,自然有其道理。作为东汉后期的经学大师,以及汉代古文经学的集大成者,他的学术成就自不必言,作者也无力对其全部的学术思想进行梳理。由于郑玄的注经被各方议论中最突出的特点就是“兼采古今”,因此既被一部分人称作两汉经学的集大成者,又被一部分人称为古文经学的叛道者,甚至两汉经学衰落的原因。作者在此将对郑玄经学思想中最为突出的“兼采古今”的特点加以讨论。同时,由于古今经学一般来说是对立的,所以对于郑玄这样融会贯通的体系,人们通常会认为是他独创了一个新的派别,本文将对此问题进行讨论。而且,不可避免地要说到,在古今经学对立的一般看法下,如何评价郑玄的经学地位。
近代古文经学大师刘师培总结道:“盖东汉经师大抵实事求是,不立门户,许叔重治古文而《说文》之释姓氏也,则言圣人无父而生,用今文家说。《毛诗》为古文学,而郑康成作《诗笺》,则多采三家直说,无识漏儒斥为背弃家法,岂知说经贵当,乃古人立言之大公哉!当此之时,经师同治一学者,立说亦多不同。”[1]487比起今文经学被长期“立为官学所带来的严守家法,抱残守缺,异常顽固保守,拒绝古文经被立为官学”[2]483的特质,古文经学则显得不拘一格,实事求是。这不仅仅在郑玄身上有体现,在他身前的众多古文经学家身上也有体现。
(一)古学为宗,皆采今学以附益其义
《后汉书》的《郑传》有言:“郑玄括囊大典,网罗众家,删裁繁诬,刊改漏失,自是学者略知所归。”可由其中窥知郑玄风采一二。
郑玄一生古今俱精。太学期间,其学习了《易》和《公羊》学,后从张恭祖学《古文尚书》、《周礼》、《左传》等古文经。再拜师马融。他注经与今学严守师法固守一家的传统相反,他以古文经为宗,不但打破了同一经不同师法的界限,还各经互注,连壁垒森严的今、古鸿沟他也敢跨越。“如他笺《诗》,虽以古文经《毛诗》为主,却又时违历来所传毛诗之义,兼采齐、鲁、韩三家诗说,而且以《周礼》等经注《诗》,成为以《毛诗》为主又混合众家直说的《诗笺》。”[3]540而对于郑玄的老师马融所注的《尚书》,在其本来已经是今古互用混合的基础上,郑玄进行了重新注解。其中很多地方与马融又不同:马融用今文的地方他用古文注说,马融用古文的地方他用今文注说。这其实并不是郑玄故意和老师作对,他只是不同意老师的解说。在郑玄求学时便常常有和老师不一样的见解。《后汉书》记载:“玄因从质诸疑义,问毕辞归。融喟然谓门人曰:“郑生今去,吾道东矣。”
郑玄注群经,但其中以礼学为长。皮锡瑞《经学通论易经》篇说:“郑学最精者《三礼》。”
郑玄的《礼》学研究,较前人进步的地方是,他为后世提供了比较可信的三礼定本,并把《礼记》、《周礼》放到和《仪礼》同等重要的地位[4]418。东汉时期,《仪礼》仍然有大戴本、小戴本、庆氏本、刘向《别录》本以及《礼经》古本等等。《后汉书儒林传》说郑玄本习小戴礼,后以古经校之,取其义长者,故为郑氏学。例如《士冠礼》:“加皮弁如初仪,再醮摄酒”郑玄《仪礼》注:今文摄为聂。在这里他就从古文则注内叠出今文。
《礼记》有大戴本和小戴本。小戴本在西汉末年得到了刘向的整理,有《别录》本。刘向曾将小戴本49篇分为九类。但他的分类并不符合记文的真实情形,无助于人们理解《礼记》的复杂内容。郑玄《礼经注》以小戴本为底本,同时参考其他传本。在注释时,往往于《礼记》正文某字之下注“某,或为某”,或“某,或作某”。如《曲礼上》:“宦学事师,非礼不行。”《礼记注》曰:“学,或为御。”“席间函丈。”《礼记注》曰:“丈,或为杖。”据李云光统计:“如此者,全书《注》中共计二百零六条,其中时有一字连举二种异文者,如《檀弓》云:“袵每束一。”《礼记注》云:“袵或作漆,或作髹。”……此一字而举二或本异文者共十一条。”[5]他还将《礼记》古文与今文相较,于《礼记注》中叠出今古文,如《乡饮酒义》:“盥洗扬觯,所以致洁也”,郑玄《礼记注》云:“扬,举也,今《礼》皆作腾。”又如《乡饮酒义》:“宾主象天地也,介僎象阴阳也。”郑玄《礼记注》云;“古文《礼》僎皆遵。”从中可见,郑玄《仪礼注》既参考了其他传本,又比照了古文本,做到了择善而从。
在汉代经学史上,郑玄继承了马融的思想,不拘泥于学派、家法的局限。他与当时被誉为“五经无双”的古文经学大师许慎展开学术论争,许慎撰《五经异义》,罗列今古经学的差别,严守古文经学家法,而郑玄作《驳许慎五经异义》,他打破了禁锢经学家法的局限,实事求是,识断精审,使得古文经学的众多论说得以统一。而对于东汉后期最著名的今文经学大师何林为捍卫今文经学权威所撰写的《公羊墨守》、《左氏膏肓》、《谷梁废疾》三本著名的著作。郑玄不仅极力地维护古文经学,进而在全面了解今文经学的基础上对今文经学进行深刻而全面的批判,针对何林著有《发墨守》、《针膏肓》和《起废疾》,以至于何休见而叹曰:“康成入吾室,操吾矛,以伐我乎!”因而,出现了“郑君徒党徧天下,即经学论,可谓小统一时代。”[6]
(二)精审的经义解说
首先体现在他经注简约。如《仪礼》之《少牢馈食礼》,经2979字,注2787字;《有司彻》,经4790字,注3356字;《礼记》之《学记》、《乐记》两篇,经6495字,注5532字;《祭法》、《祭义》、《祭统》3篇,经7182字,注5409字。相比于当时动辄数百万言的经学注释之风来说,这种简明的经注无疑是别开生面的。
兼采古今,并不是郑玄的独创,但是郑玄以其渊博的学识对五经的诠释给予了恰当的注解,这也是汉代经学发展一统于郑玄经学的主要原因[2]481。清代学者江藩认为:“《六艺论》云:“注《诗》,宗毛为主。毛义若隐略,则更表明;如有不同,即下己意,使可识别也。”《尚书注》虽已佚,焦里堂辑《禹贡注》而释之云:“郑注译本于班氏《地理志》,间有不合者,必别据《地说》等书,明言所以易之之义。注虽残阙,尚可考而知也。”然则郑君注《周礼》、《仪礼》、《论语》、《尚书》,皆与笺《诗》之法无异,有宗主,亦有不同,此郑氏家法也。何邵公墨守之学,有宗主而无不同。许叔重异义之学,有不同而无宗主。惟郑氏家法,兼其所长,无偏无弊也。”[7]271
郑玄经注简约却也不是言之无物。对于两汉经学家,特别是东汉礼学家的重要研究成果,他都有所吸收。如他的《周礼注》,就兼存杜子春以及郑兴、郑众父子的注释。如《周礼·地官·里宰》“以岁时合耦于耒助,以治稼穑。”《周礼注》云:“郑司农云,耒助读为籍;杜子春云,耒助读为助,谓相佐助也。玄谓耒助者里宰治处也,若今街弹之室,于此合耦,使相左助,因放而为名。”郑司农即郑众,郑玄引杜子春的解释以破正中之说,又以杜子春的解释还有不足,加以补充。可见对于汉代关于《周礼》的注释,他有比较全面的了解。他注《仪礼》和《礼记》也是如此。由于汉代礼学著作大多丢失,他的三礼注到今天也是人们了解汉代礼学研究一般状况的根据。
郑玄注经既与今文经学的严守家法不同,又和古文经学家罗列众多解说歧义有别,而是自己有所判别,诠释严谨精当,因而赢得了当时学者们的一致赞赏[2]481。尽管当时许多的经学大师都兼有今古经学之说,但是还是基本在维护自己的今古经学立场。即便是被称为“五经无双”的许慎在比较今古经学的差异后,也仅仅停留在了比较二者的不同。能做到融会贯通,“道通为一”的,只有郑玄,方此才形成了独特的郑学。
(三)对礼籍中本身的矛盾进行了调和
郑玄注经的第三个特点在于他对礼籍中的矛盾进行了调和,使三礼本身成为了一个比较严密的体系。
由于三礼复杂的渊源关系,它们在论述礼仪和礼制过程中,存在不少矛盾。例如管于诸侯五等爵制,《礼记·王制》和《周礼》相比,就可以看出《王制》虽然在爵制设置方面与《周礼》相同,但实际上是按五等以颁田禄,而且封国的规模要比《周礼》小得多。但是它又与《孟子》书中的说法:“公侯皆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比较相符。《周礼》的爵制并不符合周代历史。郑玄并未把《周礼》视为是战国时期儒家关于政治的理想设计,而认为它是周公的法典。而为了调和二者的矛盾,他在《王制》注中认为殷制爵分三等,即公、侯、伯,按公百公里、侯七十里、伯五十里以授田。而爵分五等,则是周武王始定的制度。但武王建国时,所拥有的地盘太小,故虽立五等爵制,却仍按三等爵授田,直到后来周公摄政,疆土辽阔,才始按五等分别授田,而且授田数也大大增加。尽管郑玄的解释仍然不符合周代的史实,但这毕竟使得封建爵制在周公制礼这一大前提下得到了统一。
郑玄晚年写给他儿子的信中曾简要地叙述了他早年求学的经历,他说:“吾家旧贫,(不)为父母群弟所容。去厮役之吏,游学周、秦之都,往来幽、并、兖、豫之域,获觐乎在位通人、处逸大儒,得意者咸从捧手,有所受焉。遂博稽六艺,粗览传记,时睹秘书纬术之奥。”[8]黄以周曾总结郑玄的求学历程:“故以从学而论:先通《京氏易》、《公羊春秋》、次治《周官》、《礼记》、《左氏春秋》、《韩诗》、《古文尚书》,最后治《毛诗》。”[9]从中可以看出郑玄求学过程中,先习今文经,后精研古文经,最后融会贯通。但是也会产生很多疑惑,比如严正认为郑玄先习今文经,为什么不严守家法?后习古文经,又为什么自创体系,不守马融的家法?为什么还要兼通譏纬?一般认为今文经学和古文经学是各守家法的,特别对于今文经学来说。而古文经学应该是反对今文经学的。因而,有许多学者认为郑玄是在今文和古文经学之外另立了一个新的学派。
首先有两种观点。一种认为郑玄创立了学派并被学者周予称为“通学派”。周予认为:“从古文派与今文派争论以后,于是又产生通学派。他们混合今古文学,不论家法或师法,而只是用主观的见地为根据。这派的代表者是汉末的郑玄。他专门研究经典中的名物训诂,而忽略思想,实可称为后代考证学的开山祖。因为这派大部分以古文经说为根据,而偶然杂以今文经说,所以为渐变起见,也可以归纳于古文学派,而与今文学派相对峙。”[10]326而另一种观点——章权才称之为“综合学派”,他主张:“在经学发展史上,东汉时期显然是以经学中的综合学派”,他主张:“在经学发展史,东汉时期显然是以经学中的综合学派出现而载入史册的。所谓‘综合学派’,就是自觉拆除今文经学和古文经学的蕃篱,突破‘师法’和‘家法’的限制,用特定的思想体系把各家各派紧紧地糅合在一起。综合学派是时代的、政治的产物,它是东汉时期、尤其是东汉后期经学发展的主流,也是当时经学家的思想动向的最本质的体现。在当时,也不失为挽救时难的一服治世药方。”[11]242
这两派都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确实在郑学之后,传统的今古经学都经历了衰落。古文经学大师刘师培得出以下结论:“汉末之时治经学者悉奉郑君为大师,而众家之说以沦,盖郑君博稽六艺,粗览传记,所治各经不名一师,参酌今古,与博士所传之经不尽合,然尊崇纬书,不背功令,又以著述浩富,弟子众多,故汉魏之间盛行郑氏一家之学。”[1]487
上述两个观点认为汉代的经学发展至郑氏出现第三个派别的原因大致可分为:一:郑玄不守家法,二是郑玄后经学一统。
但是实际来讲,郑玄虽今古兼采,但是仍然是以古学为宗的,并不能把他的经学划在两派之外。其次,今古兼采并不是郑玄一个人。东汉今古之争乃是长期形成的学术风气。当年引起今古之争的刘歆便先后研习今古经学,郑玄的老师马融也是如此。虽然今文哲学自文景之际立五经博士开始便被标为官学,但是东汉之后古文经学便随着王莽和刘秀的推崇,地位逐渐得到上升。尤其到了汉章帝时,古文经学得到了近乎官学的待遇。严守家法本来是为了保存道义。“西汉经学独尊时,之所以一经立数家文化传统。西汉末年经学独尊时,出现了师法和家法问题,就是为了保存古典所遗留下来的文化传统。”[2]474但是后来,渐渐地演变为党同伐异。也就是说,这种使命性的观念一旦变为功利性的观念,变为强制性的要求,人们内心对于其尊崇便会一步步降低。以至于到了后来,严守家法只是指的“被立为官学的今文博士及其弟子而言,在讲授经学时和考试时必须要守家法,但社会的风气并不禁止人们博览群经,并不严守今古文的家法。”[2]474对于今文经学尚且如此,而历来居于野的古文经学更加宽松。相较于今文经学完全排斥古文经学的做法,古文经学显然只是贬低今文经学,同时也宽容地接受它。这也就是古文经学家实事求是的特质。古文经学家不仅体现在兼通今古文经学上,而且还博览五经。例如贾逵精通古文经的同时,是以“大夏侯《尚书》教授,虽为古学,兼通五家《谷梁》之说。”[8]同时,古文经学家不仅不严守今古经学的界限,对于本来应该遵守的师法和家法也不在意。而这些特质都完美体现在郑玄经学上。
综上,上述的两种观点即称其经学是“通学派”或者“综合学派”都不成立,郑玄仍然是一个古文经学家。其身上兼通古今、不严守师法、家法,实事求是,择善而从的特征,都能从古文经学的其他代表者身上看出。同时,正是因为博采众长,观点宽容,古文经学才能一直生存下来,并随着郑玄而真正兴起,进而在经学发展中出现所谓的“小统一时代”。
历史上关于郑玄的正面评价不可胜数,此文不再赘述。本文着重就发现的反面评价进行讨论。清代著名今文经学家皮锡瑞云:“郑学出而汉学衰”,“郑学盛而经学衰”,康有为在《新学伪经考》中更将郑玄视为经学思潮走向衰落的罪人。这代表了很大一部分学界的观点。
上述观点不免太过偏激。理由有如下三点:第一,综合当时实际情况,不得不说,郑玄注经受战乱影响很大。郑玄前有党禁,在心境郁闷的情况下注书,后有一次次政治的干扰,诸如一次次被权贵推荐,最后也是病死在被袁绍勒令随军的路上。往往只考虑这一段时间内今文经受到的摧残而不考虑郑学发展受到的巨大影响,这显然是不合适的。第二,经学派别的社会影响力在很大程度上是和社会的流行程度有直接联系的。在此将郑学与汉代经学的人数作比。据《后汉书·儒林列传》记载,蔡玄前后列入弟子名册的多达一万六千人。同时也要将只传授今文经的太学算在内。据记载,到质帝时(146年)达到空前绝后的三万多人。单就社会影响力而言,怎么能把经学之衰落归罪于郑玄一个人身上呢?第三,不可不注意的是靠着政权的支持和郑学论证的王肃。虽后因王肃作伪而告终,但是在论证过程中牵扯了大部分经学家的注意力,以至于汉代经学基本上被遗忘了。“汉代经学的烦琐,脱离社会现实的说教,再加上司马氏集团虚伪凶残,滥杀士人,厌烦者们转而从老庄玄学和佛学中寻找精神上的解脱,形成蔑视或玩弄儒家礼教的清淡风尚。这又从另一个角度拉开了经学与魏晋许多文人的距离,使汉代经学受到严重打击。”[3]544
也有一些批评的观点是比较中肯的。比如有些学者认为由于郑玄笃信《周礼》是周公所作,他注三礼就难以发现《周礼》在春秋战国时期的补充。同时,更看不到《周礼》其实更是儒家学者建立在西周政治制度模型之上的政治构想。所以,在他的注中,不免会有将汉人的礼学思想视为古人的礼学思想的情况。这是作为一个经学家同时又是思想家所难以避免的。尽管郑玄兼采众长,但是仍具有自己独立的思想。从这一点来说,他的观点一定是有盲区的。而这对于评价他的经学地位是没有大碍的。
其次,有学者指出郑玄在注经的时候借用了譏纬的知识,认为这是流于迷信。但是也有学者认为,郑玄注纬,主要是受时代的局限,并且也不是很多。就当时的历史环境来说,这是必要的。因为社会普遍开化程度不足;以及五经本是上古三代文献的汇编,又经过了秦代焚书坑儒,文献残缺不全,而经典诠释奉行“注不违经”的原则,这样只依靠经典诠释是无法完成时代所要求的建构系统意识形态的使命的[2]484。所以,古文经学要想获得政治上的承认,为争取获得同今文经学相当的学术地位,借鉴譏纬学说是必要的。
现代著名的文献学家张舜徽就认为:“郑玄在注经的同时,也曾注过《纬》,并且还用《纬》解《经》,最为后人所讥斥。其实,他用《纬》解《经》,是不很多的;虽或有之,自然是习俗移人,跳不出时代圈子的缘故。当汉代阴阳五行之说盛行的岁月里,像唯物主义思想家王充,可算是勇于推倒一切的豪杰之士,然而他仍不免信符瑞,信骨相。可知天地间的事物,真够得上百分之百的纯,是没有的。在这方面,我们自不必苛求于前人。”[12]35
总而言之,郑玄的巨大的经学成就不可否认。抛开他人的评价,真正深入他的学术思想,便可从中体会整个汉代直到西晋,经学从发展到辉煌再到衰落的历史过程。所以说,研究汉代经学,绝不可跳过郑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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