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波
[摘 要]非惯常环境、体验均是旅游定义的核心概念,关系到旅游的本质规定性和概念的周延性。在借鉴和思考的基础上,文章运用现象学方法,将惯常环境和非惯常环境分别细分成足迹环境和非足迹环境两类,并阐述了其概念内涵、特征、影响因素、发展向度以及相互转换消长、切换、投射等关系。同时,将非惯常环境下的体验分为一般性体验和特殊性体验,认为体验是人对于人自身(生理和心理)、人类社会以及自然界的各种事物特定向度的探求和被给予过程,并分析了旅游体验的内涵、特性以及质量评估等问题。
[关键词]惯常环境;非惯常环境;旅游;体验
[中图分类号]F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5006(2017)02-0022-10
Doi: 10.3969/j.issn.1002-5006.2017.02.008
1 问题的提出
当前,国内外旅游业蓬勃发展,新业态、新市场不断涌现,与之形成鲜明反差的是旅游的概念仍处于莫衷一是的阶段。国内外学者从各个角度对其进行了不同程度的阐述,其中,国内学者张凌云[1-2]、谢彦君[3]和曹诗图[4]等对该问题关注较多,既做了全景式的文献述评,也提出了新的见解并修正过。同时,王玉海[5]、徐菊凤[6]、王欣和邹统钎[7]、吴小天[8]、王中华[9]、宁泽群[10]等数位学者也作了论述。纵观这些成果,尽管仍存在一定的分歧,但也达成了部分共识。如闲暇(余暇)、异地、休闲以及体验等在关于旅游概念的不同表述中被共同地提及。这些关键词中,闲暇(余暇)、休闲等概念的内涵已经渐近清晰[11]。异地,在中国被作为一个规定性词语来体现旅游活动的本质空间性特征,受到广泛的认可。惯常环境是世界旅游组织对旅游所作的定义的一个重要概念,具有世界性的影响。但是,异地(惯常、非惯常环境)、体验这些直接关乎旅游定义本质准确性和外在周延性的概念,却未得到有效的厘清。本文尝试对该问题进行探讨,权当抛砖引玉。
2 相关研究回顾
惯常环境这个概念于1995年被世界旅游组织采用在旅游的技术性定义中,此前,类似其所指的对象被表述为“日常生活和工作地点”“永久定居地或工作地”以及“日常环境”等。但是,世界旅游组织并未对其进行界定。比利时学者Govers 等于2008年发表了《勾勒旅游:定义惯常环境》一文,首先对距离测量这一“拇指法则”发难,并在思辨的基础上进行了实证,其工作的启发性在价值上更胜于研究结论[12]。该文让人们意识到,惯常环境与内生、外生变量均有关系,需要从社会地理、环境心理等多视角进行协同研究。国内学者张凌云率先提出并阐述了惯常环境和非惯常环境这两个相对的概念组,认为惯常环境就是一个人的日常工作(或学习)环境、日常居住环境、日常人际交往环境的总和,反之则反。这种观点能给人以新的启发[2]。但其为了排除工作状态下的非惯常环境体验(如纯粹的商务出差等工作因素的差旅) 的非旅游性质,提出的“流动惯常环境”,招致了“流动的永远不可能是惯常的”的反驳,被认为是“兜圈子”[5]。许春晓分析了出游距离决策违背“距离衰减理论”这一现象,指出交通的快捷、舒适、方便程度左右人们的心理距离,并认为利用交通格局的变化,可以达到“天涯若比邻”的效果[13]。从研究方法上看,Govers等主要通过网络、电话、留置问卷等方法进行了超大样本的调查,具体项目涉及个人细节、邮政编码(为计算距离)、吸引物的造访频率,以及对“惯常环境”的感知(询问某吸引物是否在其惯常环境范围内)等。其他的成果主要采用思辨的方法。笔者认为,随着传媒、网络、虚拟技术的发展,人的惯常环境和非惯常环境均出现了更多的意识内容,外在方法有时难免力不从心,追求“现象学剩余”[14]或许能为该问题的研究提供一条进路。基于此,本文依照现象学的基本方法,尝试对惯常环境和非惯常环境的概念进行探讨,并特别注意到非惯常环境下的体验问题。
3 惯常环境与非惯常环境
3.1 概念与基本特征
惯常环境与非惯常环境共同构成了个人的环境,这是毋庸置疑的。一般意义上,惯常环境指的是一个人熟悉的环境。细看张凌云的定义,就会发现其倡导的3个分环境不是互斥穷尽而是存在重叠。一个人的日常工作(或学习)环境、日常居住环境中必然涉及日常的人际交往环境。关于惯常环境,可以观察到一种非常普遍的现象:如常年居住在城市中某个街道小区的人,该小区对他来说,毫无疑问属于其惯常环境。但是,他所熟悉的,也仅仅是自己家和小区的公共区域,隔壁邻居的家居环境乃至楼栋天台,他可能都从未到访过。另外,不论是旁观者还是他自己,都极有可能将所在城市的全部或局部视为他的惯常环境,而事实上,这个范围之中也有许多地方他从未涉足。如果再将范围放大一点,当一个人在国外时,他会将中国视为自己的惯常环境;在外省时,又会介绍自己是某省人;当在省内时,又会介绍自己是某市人,依次类推。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惯常环境,并不一定全部在该人的视线或涉足范围之内。据此,笔者建议将惯常环境划分为惯常足迹环境和惯常非足迹环境。惯常足迹环境是指以人的惯常足迹为主线,相对动觉视距为覆盖范围的环境。惯常足迹最密集的地方,则是个人惯常环境的核心,这种核心可以是单核,也可以是多核,如一个大学生的惯常环境有两个核心,一个是大学校园,另一个就是家。惯常非足迹环境,顾名思义,就是个人已经形成一定认知但还未涉足的环境。同理,非惯常环境也可以分为非惯常足迹环境和非惯常非足迹环境。惯常非足迹环境和非惯常非足迹环境均可能是一些主观上忽略或客观上限制的环境:第一,无机会介入或介入成本超意愿的环境,像隔壁或邻近的私家居所,能力所不及的消费场所、保密区等,还有相似集中易于成为背景的环境,如草原、戈壁、楼栋等;第二,对个人暂时无涉足意义的环境。如果将这两类环境反过来看,也能理解慣常足迹环境和非惯常足迹环境。不同个人的惯常环境和非惯常环境不尽相同,即使是生活在同一个小区甚至同一家庭中的成员也是如此。
3.2 相互关系
如果说在生产力并不发达的过去,个人的惯常环境是给定的、相对稳定的。而在人员、资金、信息高速流转的现代社会,这种情况就未必是真了。惯常环境与非惯常环境的关系,具体上分为以下几种:首先,消长转换。非惯常环境的范围无限广大,暂不作讨论。具体到个人的惯常环境,终其一生大致呈现出“两端低,中间高”的特征。学龄前时,其惯常环境的范围相对较小,随着人生的发展和活动能力的扩大,惯常环境将会波动扩展。当他逐渐老去,体力和社会活动能力下降,某个街区或院落会成为他最终的惯常环境。这期间,个人惯常环境的增长速度大于消退速度,其惯常环境是扩展的。但如果增长速度为零值乃至负值,则惯常环境会加速向非惯常环境转化。这种消长转换关系,受包括年龄在内的多方面因素的显著影响。其次,切换关系。惯常环境向非惯常环境进行切换,这是一种剧烈的变化方式,显著区别于消长转换关系。切换情况中,最明显的莫过于乘坐高速交通工具进行切换,即刻完成人从惯常环境到非惯常环境的空间位置改变。再次,投射关系,这种投射是交互的。一方面,惯常环境对非惯常环境的投射,主要受个人的认知能力和水平、境遇与经验积累以及影响极为广泛的全球化和标准化等因素的影响。比如,一个经常看美国电视电影的人,他会对美国的文化和生活方式较为熟悉,当其进入美国旅游时,就会比去加勒比海土著聚居地更加自如。而对另一些人来说,可能去美国或去土著聚居地并无差别,两者都陌生。另一方面,非惯常环境对惯常环境也有投射作用。人们有可能将非惯常环境里的一些要素复制、移植或嫁接到惯常环境中来,如从未去过日本的人,通过了解在家中制作了榻榻米卧房或书房等,其他一些惯常环境的核心——家居环境也有法式、欧式和美式等风格。又次,“环境泡”的现象[2,15]。环境泡,其实质是一种特殊的、完全的投射关系。可以是非惯常环境的“泡”进入惯常环境或者相反,比如,一台国外精心打造的舞台巡演剧来到了某地驻扎演出,这就是惯常环境里的“非惯常环境泡”。同理,一位连锁酒店的员工前往另一个城市旅游,按照规定入住其公司旗下酒店,房间的布置完全无异,则该员工所处的房间,就是非惯常环境里的一个“惯常环境泡”。很多时候,惯常环境泡是人们进入非惯常环境时最先偏向和最依赖的,类似于“桥头堡”。
3.3 影响因素
在生产力水平极其低下的时期,人类的活动主要在地球浅表层,“异地”与“非惯常环境”可以换用,面积大小是主要考量标准。此时,个人的惯常环境主要是惯常足迹环境。惯常环境与非惯常环境有着明显的界限,两者之间完全不成比例。主要受生活资料获取工作的分工、自然地形地貌等单一因素的影响。伴随着生产力水平的提高,其影响因素变得更加复杂,既有给定的客观因素(如自然地形地貌、行政区划、经济形态等),也有个人的主观能动性以及其他个体与外部环境因素的交互影响。此时,个人的惯常环境犹如水滴,能挤压蔓延、顺流拉伸、飞升泼溅成各个形状。如下形状的惯常环境比较典型:第一,坚实型。该类型惯常环境坚实紧凑,主要为生存在某固定区域的人所拥有。第二,狭长型。该类型惯常环境狭长,向两个方向绵延,主要为依赖河谷、山冲、交通线路生存的人所拥有。第三,延伸型。该类型惯常环境的主要部分是坚实紧凑的,但另一段向外延伸,形成走廊,犹如泰国的领土形状。第四,分离型。该类惯常环境通常为多块或多区点,主要为工作、生活地点多变动的人所拥有。第五,飞地型。该类惯常环境中主要部分与某一部分相隔分离,形成类似“飞地”的情况。第六,扇形型。这种形状一般为生活在较大城市的人所拥有,其工作或生活在市中心,借助交通工具通勤,如封建社会时期北京的大小官员等。需要特别说明的是,这6种惯常环境的形态是最基本的类型,且一种类型的某一个方面也能进行多种变化。工业革命之后,伴随着传媒、信息、虚拟、交通、航天、入海、遁地等技术的高速发展,人们的惯常环境和非惯常环境已经由最初的平面转向立体,突破了许多因素的限制,特别是物质之外意识的绽放,原来只能在想象中的虚拟环境也可以目见或亲临,使个体环境的内容和成分变得更加纷杂。个人惯常环境和非惯常环境的客观性比例逐渐变小,主观建构的特性越来越凸显,甚至出现了极端的“网络化生存”个例,人在前所未有的程度上建构或适应他人建构的环境。
3.4 发展向度
惯常环境与非惯常环境,都是依托一定时间和空间的各类事物的集合体,均存在一个向度不断被认识的发展过程。从基本的时空秩序和心理类型来看,人们环境的向度主要有6个,分别是:过去、未来,他处、别处,自我中心型、多中心型。其中,别处指的是虚拟的环境。本文用图示来表示个体惯常环境的情况(图1)。图中,有X轴、Y轴、Z轴3根坐标轴,X轴代表时间,左边箭头表示过去,右边箭头表示未来;Y轴代表空间,上箭头表示他处,下箭头表示别处;Z坐标轴表示心理类型,上箭头表示自我中心型,下箭头表示多中心型。X、Y、Z轴的相交点O,同时表示当下、本处和中间型。O点是一个理想状态,此时人处于虚无、空灵的状态。人的惯常环境,是一个由X、Y、Z共3根轴上下6个移动的点所构成的立体。具体到每个人,这6个点的初始位置均在O点,其后运动方向、速度各异,形成每个人各不相同的惯常环境。这6个点单个或多个的运动,是个人心力与外部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一般来说,当个人心力与外部因素力量平衡时,各点移动缓慢,近似没有变化,即惯常环境维持。但两股力量发生变化,单点或多点的移动变得迅疾,这时,个人就进入了非惯常环境,或者惯常环境的某个维度变成非惯常的了。同理,当6个点全部进入并稳定在X、Y轴所构成平面的上方时,人就处于一个自闭的惯常环境中,而全部在下方稳定时,他就处于一个开放的、与人互动的惯常环境中。需要特别指出的是,X、Y、Z轴是最基本的。如果再加入偏好、人格特质等其他坐标轴时,情况就变得更加复杂,但其基本规律是一样的。也可以进一步描述:个人呱呱落地时,即处于O点的位置,只带有生存的原始本能,受时间、空间的影响。但随着意识的获得,开始逐步发展性格,向度逐步增多,O点逐渐向外伸出很多对称的射线,射线越多,说明人的惯常環境的内容也不断丰富。个体通过意识、认知、记忆、实践等生物机制,并借助外在的技术力量对自身日常注意力的范围进行维持、扩大、转向或剥离。
4 非惯常环境的体验
4.1 一般性体验
人们从惯常环境进入非惯常环境,其原因和形式是多样化的,有时候是心力之所向,有时是外力之所驱。总体上看,有主动和被动、积极和消极之分,构成4个组合。被动且消极进入非惯常环境的形式有难民、驱逐、流放、流浪等。主动且消极的有从事不符合法律和道德的工作、流亡、逃避制裁和责任等。主动且积极的有经济商贸、文化外交、公务学习、探亲访友、科考探险、宗教朝拜等。被动且积极的有寻医问药、康体疗养、派遣就业、异地谋生等。这些组合是人们进入非惯常环境的外显原因和形式。究其根本,可以用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来解释。在古代社会,外出“十里为风雨计,百里为疾病计,千里为生死计”,人们离开惯常环境常常是迫不得已。如徽州商人外出经商,出现了“一世夫妻三年半”的哀歌。可见,彼时离开惯常环境,主要是为了生理需求(当兵吃粮、寻医问药、艰苦谋生等)、安全需求(躲避兵燹、灾荒、瘟疫、逃亡避险等)、爱的需求(探亲访友、爱恋嫁娶等)、受尊重的需求(建功立业、受教成才等)以及自我实现的需求(金榜题名、济世安邦、光宗耀祖等)。在这5种需求中,较低层次的需求占据主导地位。而今,人们开始在世界范围内获取和配置资源,“调整生命状态,体验生命意义;为生命提供新的生存要素;隔绝和摆脱原有生命要素;提供生命意义的刺激和参照;提供变换人生角色的机会;实现自我与环境共同的再塑造”[7]等成为新的、更高级意义。进一步看,非惯常环境还给人们提供了如下意义:
第一,为不可追的过去提供了寄托。不可追的过去,包括人类文明的过去以及具体个人的过去。这两者都是不可追的时空。灿烂的人类文明,源远流长的文化,引人遐思,“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虽不能至,仍向往之”等。读万卷书,是一种弥补和追寻,行万里路,也是。通常一种文明或文化,均是凭借或发生在一定的环境里,因而这种环境具有莫大的吸引力。同时,个人以前的惯常环境也会因为时过境迁,逐渐成为非惯常环境。这种非惯常环境,对个人的生命情思具有无可替代的意义,人们往往通过回望、抚今追昔来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为进一步的发展提供坐标。第二,为令人期待的未来提供了引子。魏小安指出,人类社会是一个技术加速度的过程。从旧石器时代的百万年,到蒸汽机时代400年、内燃机时代100多年、计算机时代60年、互联网时代30年。与对过去无比留恋相仿,人们对未来也有许多畅想和期许,并且越来越期待。不同文明、不同国家、不同地域、不同行业的生产生活形态及发展趋势,成为人们期许自身及人类未来的引子,也能为自身的未来规划提供养分和指引1。第三,为当前的惯常环境提供了补足。受限于自然地理、社会人文以及人的认知水平,惯常环境给具体个人提供的条件或要素总是存在差异与不足。很早之前,人们就通过商贸往来互通有无,游历对话产生思想碰撞,用以满足和改善生产生活所需。在追求更高品质的今天,人们将以往的商品服务流向人的模式,改转为人流向商品服务或直接进入其所依赖和建构的环境中去,改变了被动补足的局面。第四,为个人提供了发展的新参照。在理性条件下,人们每天工作、休息、交际,许多事情都已经按照最实用、高效、经济的方式被严密有序地安排了[16]。这些程式化的行为会逐步失去对人的刺激作用,造成思维和行为的僵化。根据Gibson的生态感知理论[17],人能够感知环境中有意义的刺激模式。区别于惯常、有意义的刺激模式会给人的发展提供新的参照和思考,进而形成新的认识。现实中,人们经常提到一句话:“旅行的意义,就是认识你自己。”因而,这种参照也为个体评价实际自我一致性与理想自我一致性的一种方式[18],为其追寻理想生活和“理想的自我”提供指引和方向。第五,为个人提供了归属认同的途径。这种途径有3种形式。其一,是通过非惯常环境参照的惯常环境为人生提供基点,让人产生归属感,不至于飘忽不定和“日暮不知乡关何处”。其二,是非惯常环境为处于惯常环境中的人提供了一个内心和理想世界中认同的环境,就像钻戒和玫瑰代表美好爱情一样。如麦加是信徒的圣地,巴黎是全世界时尚浪漫人士齐心向往的地方。人们在这些非惯常环境中,能找到“场所-自我”的一致性,更能遇到“相同”的人。其三,是人群的归属感。社会中人们总是进行自我归类,并用其群体范式标签来指导自己的行为,有时候进入相同的非惯常环境,也是平衡群体间人际压力和保持信息对称的一种手段。
4.2 特殊性体验
特殊性体验,指的是旅游体验。旅游活动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人类文明的最上游,比如到“异地”采集、狩猎收获归来途中,极有可能产生闲暇时间。特别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休闲的价值被广泛认可,进入非惯常环境开展休闲活动成为时代热潮。它的实现依赖可自由支配收入、闲暇时间以及其他客观条件的协同。人对旅游体验的需要,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心理内驱力理论、逃避理论乃至借用和发展的旅游动机理论进行了部分解释。胡传东基于进化心理学视角认为,旅游满足了人们生存与繁衍的原始诉求,热带草原法则在旅游活动中仍然发挥作用;远古形成的心理适应器是形成旅游需求与偏好的前提;旅游是解决心理适应矛盾的重要途径[19]。该视角提供了一种新的认识途径,但并不能解释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情况。关于旅游活动这种特殊性的体验还需要更加深入的认识。与此同时,如果能对旅游体验中非惯常环境的属性、性质以及旅游体验的本质、特性和质量评估进行有效阐述,也更能增进人们对非惯常环境下一般性体验的认识。
第一,旅游中的非惯常环境。
总体上看,非惯常环境的范围非常广大,可以延伸到无尽的时空,且存在人、人群的分异情况。因而,明确旅游活动对非惯常环境的基本、独特依赖关系,成为首当其冲的问题。结合当前学界的探讨,可以认为旅游是人离开了惯常环境,再回到惯常环境,犹如“萝卜回到了坑”。这其间有两个必须性:其一,闲暇时间的必须性;其二,位移为零的必须性。闲暇时间的必须性是为了排除一些特殊性质工作人群所进行的旅行,如机组乘务员、采购员、产品推销员、建筑工程师、探险家、野外工程施工与地质勘探等,目前讨论较多,毋庸赘述。位移为零,主要有两种情况:第一,人的位移为零。指的是从人出发时所处的那个位置开始计算,要求这个人最后必须严格地回到当时的位置才算是位移为零。这在团队旅游操作和游客个人心理上也是成立的,如旅行社大巴车会将游客送回至集合地或接站处。在未来,人的位移为零,还有一种可能情况,就是人不发生空间位置的改变。比如通过4D或更先进的技术,人在原地也可能完成一次旅游活动。第二,人相对惯常环境的位移为零。比如,人们即将完成一次旅游活动,可能因为一些原因需要临时下车,人虽然没有回到出发地但已经进入了惯常环境内,此时也是成立的。还有,一位大学生放寒假,中途繞行一个景区再回去过年,也属于这种情况。需要特别指出的是,相对惯常环境位移为零也有一种特殊情况,就是非惯常环境向惯常环境的转换导致的。假设一个人离开家乡外出务工,乘坐交通工具途径某个风景优美的地方,由于时间充裕,下车游览之后再到达务工地。经过一段时间后,务工地变得和家乡一样,成为了他的惯常环境,则他中途的游览活动就属于旅游的内容了。同时,“非惯常环境泡”问题也值得关注。比如迪斯尼、嘉年华、大型舞台剧等,这些可以是非惯常环境的一部分,也可以是一个处于惯常环境中的“非惯常环境泡”,如果是后者,则不属于旅游的范畴。如据报道,早在萨达姆被捕后,一些美军就利用其最后藏身的山洞赚 “外快”,参观一次收费100美元。后来,为了让美国人切身体会一下萨达姆最后的凄惨日子,工程师将包括洞穴及其附属建筑在内的一整块重约数百吨的泥块搬运回了美国,参观的人络绎不绝。这对泥块驻地的美国人来说,主观上其不会认为自己在旅游,但针对这个区域以外的美国人,这次活动就可以算作旅游了。此外,还有非惯常环境中的“惯常环境泡”。如机组乘务员在到访城市的宾馆住宿停留并进行了棋牌休闲活动,则就应该区别分析了。当住宿的是标准化宾馆时,尽管从未到访,也进行了休闲活动,仍然不算旅游,因为这种标准化的宾馆,就是一个“惯常环境泡”。但如果是在一个具有地域文化特征的主题或度假酒店,就应该算作旅 游了。
第二,旅游者非惯常环境的性质。
旅游者的非惯常环境,与个体一般意义上的非惯常环境,有共同之处,但也独具特质:首先,客观性和建构性相统一。旅游者的非惯常环境,依赖一定的客观自然环境,但更多地体现一种主观建构的色彩,既是人们建构的过程,也是建构的结果。建构的主体十分多样且不断变化,既有个体,也有群体,既有古人,也有今人,既有旅游者自身,也有其他人如旅游开发者、传媒编导、游记作者等。不同的人在时空这个基本秩序下共同合作,交互影响,形成或消蚀意向。不仅如此,这种建构也存在递进的客观性和建构性。如凤凰沱江酒吧的经营者建构了一个环境,一位游客在其中歌唱,而他的歌声又成为了其他临江游客的客观环境。其次,共性与个性相统一。旅游者的非惯常环境,可以是一个地理意义上、平台般的共性、公共环境,但也是各不相同的个性、私有环境。如一个内涵丰富的古城镇,它属于旅游者共同的非惯常环境,但在这其中,不同的人不可能有着完全一致的内涵偏好。有的人偏爱感受厚重的文化,有的人喜好熙熙攘攘购物的商业氛围,不一而足,因而有时候会引发冲突。第三,非惯常的绝对性和相对性相统一。非惯常的绝对性指的是一些旅游地具有广谱的非惯常性,在所有时间、对几乎所有人均有旅游吸引力,如中华五岳等。相对性则具体表现为人群、时间、形式等方面,如对甲是非惯常环境,而对乙是惯常环境,或者说对甲开始是非惯常环境,时间流转后却又成了惯常环境。形式上,近些年,世界范围内的工作和生活节奏加快,一些地方开始提倡放慢生活和工作节奏,建设“慢城,慢生活”,成为吸引游客的新亮点。第四,非惯常性和惯常性相统一。环境的非惯常性是产生旅游吸引力的源泉,但“宜游”的非惯常环境需要配置齐全一些惯常要素并符合旅游者在惯常环境里的需求和使用习惯,如网络、治安、医疗、交通、卫生、信息等公共服务,只是其出现形式需要创新性地融入。一般来说,绝对的非惯常环境,就丧失了休闲的提供性。第五,休闲的提供性和接受性相统一。休闲的提供性有多重表现,一是以体验经济为主导的体验可购买性;二是传统的好客精神与人际合作互动;三是该环境内无门槛的休闲设施。具有休闲的提供性的非惯常环境,只有和游客的接受性较好地耦合时,才是“宜游”且可持续的。第六,休闲的吸引性与排斥性相统一。这种统一性表现为3个方面:一是当该环境吸引了一部分游客,也会排斥另一部分。如泰国在提供“性旅游”时,被排斥的游客中,主要成分之一就是“家庭旅游市场”[4]。二是当这种吸引力过大时,也会出现排斥性。如当游客爆满时,排斥现象就出现了。三是非惯常环境的程度越高,理论上其吸引力越大,但是现实中对游客的排斥抑制力也越强,不容易变成现实吸引力。此外,由于惯常环境和非惯常环境的多种复杂关系,旅游者的非惯常环境也呈现着动态性、可更新性等其他复杂特征。
第三,旅游体验的本质。
时至今日,旅游是一种体验的观点已经深入人心,旅游体验研究逐渐成为旅游学理论体系中最厚重的模块和最有力的支撑,被当作构建旅游知识共同体的核心成分[4],形成了丰富的文献。但是,关于旅游体验的实质,人们远未达成共识。正如赵刘等所指出的那样,国内外关于旅游体验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旅游体验的类型、层次、影响因素(真实性等)、应用几个方面[14]。许多研究都将旅游体验作为一个前提存而不论,并没有对“旅游体验究竟是什么”这个问题做出有效回答。国内旅游基础理论研究的代表性学者谢彦君认为:旅游体验是指处于旅游世界中的旅游者在与其当下情景深度融合时所获得的一种身心一体的畅爽感受[4]。根据作者的表述,实际上是把旅游体验和畅爽感受等同了,而畅爽的概念仍然是模糊的,宛如打开一个谜团,却陷入一个新的谜团了。
如果顺着前文中惯常环境向度问题的思路,可以认为,任何事物(包括人)在内,都是多向度的集合体,只是各向度的表现度(刻度)各不相同。诗云: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其实表达的就是向度的特征与规律。事物也正因为其是各种向度集合体的属性,自然界和人类社会才表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丰富性、多样性以及极致性,也才会有奥林匹克精神般的探索、追寻和超越。但正如先贤老子所言:人之有患,在我有身。人作为一个生命体,原始本能是生存和繁衍,为了获取、保持和提升生存条件,人必须与自身、人类社会以及自然界不断角力以保持平衡。因而,人在惯常环境中首先是作为工具理性而存在的。就个体而言,没有非凡的天赋,要达到某向度上的较高刻度是十分辛苦的,也只有读书破万卷,下笔才如有神,且这个较高刻度的保持也是辛苦的,需要“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但他的这种辛苦的结晶,当旁人以闲暇姿态看待时,就是愉悦性的审美了。当今是一个知识爆炸、向度纷纭的时代,不同向度的刻度被不断刷新,建构出了日新月异的环境,这对个人的惯常环境形成了反向挤压,个人在这个过程中要想与时俱进,维持或扩大惯常环境,就不得不付出更多的心力,进行终身学习,更加需要“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所以,笔者认为,所谓体验,就是人对于人自身(生理和心理)、人類社会以及自然界的各种事物特定向度的探求和被给予过程。体验有3种主要的发生形式,第一是内在激发与释放,直接通过味觉、触觉、嗅觉等感官输入触发人的生理和心理内置的机关,如如厕、洗澡、自我抚慰等,是本能的,受生命机体的内在制约。第二是符号意义的认知,即在感觉的基础上完成对符号意义的认知过程,产生获得感和实际获得。如黄道婆发明了新式的织布机,使得布的触感和数量显著提升。第三是他人的互动与反馈。人是唯一能够接受暗示的动物,他人的互动与反馈也是体验产生的重要源泉。需要指出的是,各种体验的效果是中立客观的,但人们会有自己的价值判断,从而趋利避害。客观上看,体验可以进行多层次、多组合的分类,如可以分成惯常环境体验和非惯常环境体验,若再引入闲暇时间因素,又可以进一步分为惯常环境非闲暇时间体验、惯常环境闲暇时间体验、非惯常环境非闲暇时间体验和非惯常环境闲暇时间体验这4种。至此,可以将旅游体验界定为:人们利用闲暇时间在其惯常环境以外所开展的体验。
第四,旅游体验的特性。
上文中,笔者依据时空秩序——(非)惯常环境、(非)闲暇时间将体验组合划分成了4种类型。比较来看,旅游体验具有如下特性:第一,新异性。旅游体验是发生在非惯常环境中,相比于惯常环境中的体验,拥有更多新鲜、奇异的内容,特别是在闲暇时间条件下,追求新异性所受的束缚也更少。第二,超功利性。这种特性相比第一、第三种体验表现得尤为明显。一般来说,惯常环境和非惯常环境里的非闲暇时间体验主要是功利性的,其目的是维持人的生存和发展,往往带有被动压迫、程式化渐进和利害攸关的意味,而闲暇时间的体验则更多地具有超功利色彩,是人的诗意和完全自由化生存。相比第二种体验来说,旅游体验因需要离开惯常环境,不仅会使闲暇时间的总量减少或片段再分,同时也需要额外的金钱、精力投入,这也是其超功利性的一种反向证明。第三,愉悦性。愉悦是旅游体验的追求目的和重要的外显特征。按照其本质的发生来源,可以分为人-自我(自得其乐),人-物(自娱自乐)以及人-人(娱人娱己)3种。在一次完整的旅游活动中就能同时体会到:人从维持、扩大惯常环境的压力中释放出来,且即将要外出旅游(符号),首先会感到浑身轻松,自由自在(人-自我);通过接触自然环境,感受到愉悦、友好和更少的恐惧[20](人-物);在旅游活动中和结束后受到他人友好的对待,积极的回应与认同,感受到温情、欢乐和美好(人-人),这3种体验中,人-人体验开始得到了学界的重视[21]。需要特别展开的是,谢彦君较早提出了“旅游是愉悦性体验”这一命题,虽然日渐被认可,但也不时遭到以黑色旅游(悲剧、死亡主题的旅游类型)为论据的质疑。近期,其撰文进行了系统回应,指出黑色旅游的愉悦性来自一种体验视角下的死亡观照[22]。根据该文对体验的定义,也可以认为,只要没有不可挽回的后果,任何体验均能够给体验主体带来愉悦,因为丰富的体验本身就是一种获得。不仅如此,广泛体验还会给人提供一种照事照理的“妙智慧”,类似于实践出真知。黑色旅游为人自身的特定向度(死亡、悲剧)提供了一种“有保障、免受损、可移情”的观照体验通道,在愉悦性上也并不例外,只是其表现形式更为含蓄深沉。第四,富集性。旅游体验的超功利性使得其摆脱了功利性所要求的程序、渐进、缓慢等体验节奏以及惯常环境的各种客观限制因素,实现了自由的、选拣的、快进式、跨越式的多管道体验对接。旅游者在较短的一段时间里,能够获得多样的、迥异于平常的、极为丰富多彩的体验,体现了其高度的富集性。与此同时,富集性还体现在旅游体验新异性、超功利性、愉悦性这3种特性的富集上,因为其他3种体验有时候也能些许表现出这3种性质,但在富集程度上是难以望其项背的。
第五,旅游体验的质量评估。
相当长一段时间以来,为了取得相对的竞争优势,从营销领域借鉴而来的满意度概念成为旅游界关心的重要议题,中国旅游研究院甚至启动了全国范围内游客满意度的超大样本调查。渐渐地,人们发现游客满意度并不是万能的,甚至有可能是“陷阱”[23],旅游体验质量的概念显现出优势,但因为不同的人需要不同的体验,不同的体验对不同的旅游者和不同的社会具有不同的意义[4],如何衡量旅游体验的质量也广有争论。此时,满意度的测评方法具有借鉴意义。具体到旅游体验上又分两种不同的情况:第一种是游客在旅游前,对旅游地产生了“总体上的片面性和模糊性” 期望,且在“过程中逐步外化并成为度量旅游体验质量的标尺”[4],这种情况是期望效果的比值,不难理解。第二种是,游客在之前对旅游地所知甚少,特别是被动旅游者如老人、小孩等,旅游前对目的地一无所知,当真实地置身其中时,其体验质量的评价实质上就是非惯常环境与其惯常环境的差值,成为了减法。笔者针对海南国际旅游岛游客满意度的调查,或许可以成为一个例子。分析结果表明[24],年龄在14岁及以下、月收入在2000元及以下、交通工具为火车的人群,其满意度显著高于其他群体。可能的原因是,这几类人群对海南国际旅游岛这一类中远程度假旅游地相对陌生,到访不易,加之内陆居民对海感觉比较新鲜,常常能使之喜出望外并倍感珍惜,自然其感知的旅游体验质量就高。总体上看,不论是因除法还是减法导致的体验质量结果,均受多种因素的影响,与旅游者的认知能力和鉴赏水平、他人的互动反馈以及自身生物机能反应均有直接关系。为了有效提升游客的体验质量,要遵循“推-拉”理论,有针对性地推介旅游地的特质,凸显差异性或新异性,将惯常环境中的“推力”与非惯常环境中的“拉力”巧妙地耦合起来。
5 研究结论与展望
5.1 研究结论
第一,惯常环境和非惯常环境均是人的环境,离开了人这个主体,这两者就无从谈起。任何人的环境均是惯常环境和非惯常环境的二元结构。两者均可以再细分为足迹环境和非足迹环境。惯常足迹环境指的是以人的惯常足迹为主线,相对动觉视距为覆盖范围的环境。惯常非足迹环境是指个人已经形成一定认知但还未涉足的环境。惯常非足迹环境和非惯常非足迹环境均可能是一些无法、无机会介入或介入成本超意愿的环境,以及一些暂时无涉足意义的环境。特定人的惯常环境,也能是他人的非惯常环境,反之亦能成立。人与人之间没有完全相同的惯常环境和非惯常环境。
第二,人的惯常环境和非惯常环境均是多向度的环境,且是一个向度不断发展的过程和结果。惯常环境和非惯常环境均受多种因素的影响,其中,惯常环境是个人心力与外部环境因素相对平衡的结果,且由于这种角力作用,惯常环境和非惯常环境存在着消长转换、切换、投射以及“环境泡”互布的关系。人们从惯常环境进入非惯常环境,有时候是心力之所向,有时候是外力之所驱。总体上看,有主动和被动、积极和消极之分,构成4个组合。非惯常环境一般性体验对人具有多重的意义。
第三,旅游与非惯常环境的关系,体现在两个必须性上:一是闲暇时间的必须性;二是位移为零的必须性。位移为零又包括人的位移为零和人与惯常环境的相对位移为零两种情况,且各又存在特殊情况。旅游中的非惯常环境,主要体现了6个方面的统一:客观性和建构性相统一,共性与个性相统一,非惯常的绝对性和相对性相统一,非惯常性和惯常性相统一,休闲的提供性和接受性相統一,休闲的吸引性与排斥性相统一。
第四,体验就是人对于人自身(生理和心理)、人类社会以及自然界的各种事物特定向度的探求和被给予过程。依据(非)惯常环境、(非)闲暇时间的时空组合,可将人的体验划分为4种类型,因此,旅游体验被界定为:人利用闲暇时间在其惯常环境以外所开展的体验。相比于其他3种体验,旅游体验具有新异性、超功利性、愉悦性和富集性等显著特性,即使是“黑色旅游”,其愉悦性也毫无例外。旅游体验的质量有比值和差值两种评估方法。
5.2 研究展望
张凌云认为,旅游学研究中引入“非惯常环境”可以解释既有的旅游理论[2],笔者赞同该观点,也主张将“非惯常环境”而非“异地”视作旅游的核心概念。比较来看,惯常环境和非惯常环境这一相对的概念组,内涵丰富,辩证统一,学术生命力与表现力均优于“异地”,是一个理论富矿。总体上看,张凌云关于该问题的探索是开创性的,只是目前其提出的部分观点仍存在争议,本文在借鉴其成果的基础上,尝试提出一些补充或发展意见。笔者认为,惯常环境、非惯常环境以及体验等概念内涵和外延的清晰界定,对完善旅游定义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本文对此的论述仍是探索性的。因而,该议题还需要后续更多的思考。特别是惯常环境与非惯常环境这二元结构的内在机理、惯常环境和非惯常环境下体验的异同、本文划分的4种体验之间的交互关系等问题,迫切需要在后续研究中得到有效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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