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辽朝辽东半岛海防

刘 一

(大连海洋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3)

略论辽朝辽东半岛海防

刘 一

(大连海洋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3)

辽朝不仅是内陆国家，同时也是海洋国家。辽朝的海防观念始自耶律阿保机筑镇东海口长城。为进一步巩固辽东半岛的海防，辽朝历代帝王在辽东半岛沿海地区设置了一批州、城，并修筑“三栅”以阻断女真人同宋朝之间贸易的道路，将女真人出海口全面封锁。随着版图的不断扩大以及海疆逐渐形成，辽朝创建了水军。辽朝的这些海事活动都对后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辽朝；辽东半岛；海防

长期以来，学界一直将契丹族建立的辽朝定位为一个内陆国家，故而关于辽朝海事活动的研究成果很少。然而，辽朝的版图包括了相当一部分滨海地区，拥有绵长的海岸线，故辽朝存在海事活动是毋庸置疑的。随着近年来研究的不断深入，已经有学者对辽朝的海事问题进行了探索研究，取得了突破。本文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对辽代辽朝半岛的海防问题进行初步探讨。

一、辽朝沿海海防设置

历史上辽东半岛的海上交通航线按方向大致有三条。一是南向航线，这条航线又分为远、近两路：近路航线为从今旅顺口出发，直抵山东半岛东北部的港口；远路航线则是在此基础上继续南下，绕过料角(今山东半岛的成山角)，沿山东、江苏海岸线航行，最终到达长江入海口进入江南地区。二是东向航线，同样可以细分为两路：具体路线是从辽东半岛南部出发沿海岸向东航行，到达鸭绿江口始分，一路是沿江而上去往东北地区；另一路则是继续沿朝鲜半岛西岸航行，最远可经对马海峡到达日本。三是利用辽东湾内海进行的海上活动，经常用于运输物资。

辽朝的海岸线可大致分为两段，“其一南起黄河北流天津入海口，沿海岸线经过今旅顺口向东延伸至鸭绿江入海口；其二南起今朝鲜湾兴南市一带，北至今俄罗斯境内的乌古第河入海口”①田广林.契丹时代的辽东与辽西[M].大连：辽宁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82.。本文主要对前一段海岸线的海防问题进行讨论，而后者由于不在辽东半岛版图之内，因此不予涉及。

契丹本为游牧民族，辽朝建立之前鲜有海事活动。契丹人最初的海防活动在辽朝建立前夕就已经开始了。契丹人首领耶律阿保机以龙化州为根本不断扩张，最终在公元906年，将整个辽东半岛纳入版图，从而控制了辽东半岛与山东半岛之间的海上交通。此后不久，中原地区的后梁政权朱全忠即遣人通过海路交通与契丹交聘，约定共同进攻后唐。后梁使节所走的海路，当是前文提到的从山东半岛直抵辽东半岛的海道。辽朝不仅借助这条海道与中原的后梁政权保持联系，而且还在此基础上与江南的南唐、吴越等政权进行经济往来。会同元年(938)，辽朝遣人出使南唐。关于这一事件，史称“契丹别持羊三万口、马二百匹来鬻，以其价市罗、纨、茶、药。”*陆游.南唐书[M].北京：商务印书馆，1937：405.从出使南唐的货物清单来看，当时的海上运输能力之强远远超乎想象。这些便利的条件，促成了契丹民族对海洋的探索。

后梁政权浮海来聘，对于辽朝来说不仅仅是机遇，同时也为耶律阿保机敲响了警钟。辽朝占有辽东半岛全境后拥有绵长的海岸线，在获得了强大的海事活动基础的同时，也将面临巨大的海防压力。辽朝立国之初，耶律阿保机就制定了“先北后南”的攻略方针，最先讨伐东北的“世仇”渤海国。如果此时有敌人从辽东海路进犯，形势将十分危急。因此在辽东半岛修筑海防设施很有必要。

908年，耶律阿保机修筑了镇东海口长城。这段长城时至今日依然保有遗存。据考古调查，这段遗迹位于今辽宁省大连市甘井子区大连湾镇南起盐岛村,北至土城子村的烟筒山一线,全长约6 km,西北距金州约9 km。长城选址在连接黄海水域的大连湾与渤海水域的金州湾之间的狭窄地段，大体呈南北走向，南控黄海，北锁渤海，地理位置十分险要。尽管镇东关的海防地位如此重要，但在辽代文献中却鲜有提及，仅可从金代文献中窥见一斑。据《鸭江行部志》：“三月壬子，行复州道中，是夕，宿于复之宝岩寺。丙子，自永康次顺化营，中途望西南两山，巍然浮于海上，访诸野老，云此苏州关也。辽之苏州，今改化成县。关禁设自有辽，以其南来舟楫，非出此途不能登岸。相传隋唐之伐高丽，兵粮战舰，亦自此来。南去百里有山曰铁山，常屯甲士七千以防海路。每夕平安火报自此始焉。西南水行五百余里，有山曰红娘子岛，岛上夜闻鸡犬之声，乃登、莱沿海之居民也。”*王寂.鸭江行部志注释[M].罗继祖,张博泉,注.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4：48.这段史料不仅描述了镇东关(即苏州关)的重要战略地位，乃是辽东半岛南端门户，而且从一个侧面突出了耶律阿保机修建镇东海口长城重要的战略意义。从此辽朝牢牢地控制住了辽东半岛南端的海上门户，最大程度上缓解了来自海上的威胁。

为了进一步巩固辽东半岛的海防，辽朝历代帝王在沿海地区设置了一系列州、城。据统计，辽东半岛的沿海州(城)有19个*孙玮.辽朝东京海事问题研究[D].大连：辽宁师范大学硕士论文，2011.。其中归州、辰州、渌州、定州、卢州、铁州等分布在辽东湾东部沿岸，控制辽河沿岸及入海口；宁州、复州、苏州、顺化城、镇海府分布于辽东半岛南端，主要控制出海口及渤海、东海海域。除此之外，辽朝在辽东半岛西海岸设有开州(下辖盐州、贺州、穆州)、保州(下辖宣州、来远城)。这些州、城主要是用于防御来自高丽方面的威胁。

918年，朝鲜半岛贵族王建自立，定国号为高丽。由于高丽与渤海关系密切，而且仰慕华夏传统文化，故对契丹人建立的辽朝始终保持敌意和蔑视。926年，王建就向后唐派遣使者。933年三月，王建受后唐册封，除天授年号，改行后唐年号，与中原王朝建立起正式的宗藩关系。此后，高丽先后向后晋、后汉、后周称臣。高丽对中原政权态度如此积极，一方面是出于对华夏文化的仰慕，视五代政权为正统；另一方面，由于契丹实力强大，对高丽始终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因此积极联系中原政权，也是为了借助其力量牵制契丹，维护国家安全。

公元960年，北宋建立。对于这个新兴政权，高丽表现出十分积极的态度，并且立即与北宋建立封贡关系，成为北宋的藩属国。宋太宗即位后，时刻准备北伐，希望收复燕云地区。雍熙二年(985)，北宋派遣监察御史韩国华出使高丽，与其相约共同出兵伐辽。这一时期，高丽与北宋联系非常密切，如果二者联合起来，辽朝将面临腹背受敌的威胁。由于高丽控制着鸭绿江出海口，使得辽朝在辽东半岛西海岸的防御压力陡增，因此在打退北宋的进攻后，辽朝将战略重点转向高丽。

辽朝对高丽共发动了三次大规模的征伐。连年战火给双方都造成巨大损失，最终以高丽求和收场。为了控制和威胁高丽，辽朝在鸭绿江上修建了浮桥,同时夹桥修筑东、西两座城池，即保州和宣州。关于保州和宣州的位置，学界众说纷纭，笔者认为冯永谦先生的观点较有说服力。他认为“辽代保州为今辽宁省丹东市振安区九连城镇叆河上尖村古城址”*冯永谦.辽东京道失考州县新探[M]∥辽金历史与考古：第1辑．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9：207.，宣州“为今辽宁省丹东市振安区九连城镇夏家堡子村辽城址”*冯永谦.辽东京道失考州县新探[M]∥辽金历史与考古：第1辑．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9：207.，二者恰好东西呼应，符合“夹桥”之势。鸭绿江城桥的修建令高丽感到巨大的威胁，于是高丽方面多次向辽朝请求拆除，甚至一度态度强硬。对此辽朝方面均予以拒绝。高丽文宗九年(1055)，辽朝又在保州增设了弓口门和邮亭。不久，又于松岭东北渐加垦田或置庵子屯畜人物。辽朝此举目的十分明显，就是要加强保州的防御。由此可以看出保州所处的战略地位十分重要。通过设置保州、宣州等一系列城池，辽朝牢牢控制了鸭绿江流域地区，同时也将鸭绿江入海口严密封锁起来，大大减轻了来自高丽方面的海上威胁。从镇东海口长城的修筑到保州等州城的设置，辽朝历经上百年时间，最终在辽东半岛西海岸建立了一套较为完整的海防建置。

二、辽朝水军建设

契丹为游牧民族，其生活习俗决定了辽朝兵种主要以步兵、骑兵为主。但随着版图的不断扩大以及海疆逐渐形成，同时也为了不断适应扩张的需要，辽朝逐渐开始发展水军。

北宋统一南方后，与辽朝的冲突在所难免。辽宋双方均在陆路边境屯集了大量人马，为此双方都试图从水路取得突破口。辽统和四年(986)三月，北宋派军队试图由海路进攻辽朝平州。但是消息泄露，辽圣宗“诏林牙勤德以兵守平州之海岸以备宋”*脱脱.辽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4：120.， 同年，“化哥擒谍者，知敌由海路来袭，即先据平州要地”*脱脱.辽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4：1381.。辽代平州治卢龙(今河北卢龙县)，东濒渤海，西倚燕山，控扼辽西走廊，是联通东北平原与华北平原的军事战略重镇。故北宋军队将此地作为海路进攻的主要地点。面对北宋进攻，辽朝一方面在陆上进行防御，另一方面也伺机予以反击。据史料记载，宋淳化五年(995)，“会契丹泛海劫千乘县，继宣请于海口置砦以御之”*脱脱.宋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7：10146.。同时宋人认为，“辽人尝泛舟直入千乘县，亦疑有乡导之者”*脱脱.辽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4：2365.。综合种种线索推测，尽管当时辽朝已经具备越海袭击北宋濒海州县的能力，但出兵的规模应该不大。

随着时间推移，辽朝水军的发展也逐渐成熟。重熙十五年(1046)，辽朝出兵征西夏。西南面招讨使蒲奴“以兵二千据河桥，聚巨舰数十艘，仍作大钩，人莫测。战之日，布舟于河，绵亘三十余里”*脱脱.辽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4：1335.。辽朝水军不仅规模庞大，而且在装备补给等方面也有很大提高。重熙十七年(1048)，辽兴宗“命铎轸相地及造战舰，因成楼船百三十艘。上置兵，下立马，规制坚壮，称旨”。次年，“帝复征夏国。惠自河南进，战舰粮船绵亘数百里”*脱脱.辽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4：1375-1379.。由此可见，此时辽朝水师不仅装备了较为先进的战船，而且还形成了较为完善的后勤保障体系。

辽朝水军除了用于攻伐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防御外敌由海上入侵。但是由于史料欠缺，目前可知辽代有水军驻守的建置很少，来远城即其中之一。辽天庆六年(1116)，“金兵攻取辽开州，遂袭来远城及大夫、乞打、柳白三营，尽烧战舰，掳守船人。统军、尚书左仆射、开国伯耶律宁与来远城刺史、检校尚书右仆射常孝孙等，率其官民载船一百四十艘出泊江头……遂泛海而遁”*郑麟趾.高丽史[M].济南：齐鲁书社，1996:295-296.。由此可知，辽朝为防御高丽，在来远城专门设置了水军。据《辽史·兵卫志》记载：“来远城宣义军营八，太子营正兵三百，大营正兵六百。蒲州营正兵二百，新营正兵五百，加陀营正兵三百，王海城正兵三百，柳白营正兵四百，沃野营正兵一千。”*脱脱.辽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4：434-435.日本学者三上次男认为，大夫、乞打、柳白就是《辽史·兵卫志》中来远城下辖八营中的太子营(或是大营)、加陀营、柳白营*三上次男.金代女真研究[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4:111.。如果三上次男的推论成立，那么来远城下其余五营中亦有为水军的可能。而且据史料记载，在大夫、乞打、柳白三营战舰皆被烧毁的情况下，来远城尚有船140艘，由此推测其余几营中包含水军的可能性极大。

笔者认为，辽代驻扎有水军的州县应不止来远城一处。例如镇东海口长城的防御，必然需要依托一支较为强大的水军。据《辽史·地理志》记载，辽东半岛南端的一些滨海州(城)，如苏州、复州、镇海府等兵事均属南女直汤河司。《辽史·百官志》记载，南女直汤河司的主要职责就是“控扼高丽”。这些州(城)与高丽并不接壤，其应该重点防御的是来自高丽海上的威胁，故推测应该有一定的水军建置。

客观地说，虽然辽朝拥有一定规模的水军，且具备较强的战斗能力，但受本民族习俗特点所限，真正海战的实力同宋朝相比还有一定差距。虽然辽初有浮海攻击宋濒海州县的事例，但也是在“有乡导之者”的前提下。因此辽朝的水军主要作用还是以防御外敌(主要是北宋、高丽方面)的海上入侵为主。

除了修筑海防设施和设置水军外，辽朝统治者还十分注重对海防情报的保密工作。辽宋交战期间，双方为获取情报均派出大量间谍，镇东海口长城作为辽朝最重要的海防设施，因此也是宋朝获取情报的重点。

辽朝末年，宋主同大臣讨论联金攻辽时，蔡京等人曾提到：“国初时，女真常贡奉，而太宗屡诏市马女真，其后始绝。宜降诏，遵故事，以市物为名，就令访闻事体虚实。”*毕沅.续资治通鉴[M].北京：中华书局，1957：2389.从这里可以看出，宋朝曾借同女真贸易之便打探辽朝情报。关于这一点从《续资治通鉴》中可以得到佐证。据记载，宋太宗淳化二年(991)，女真首领野里雉等上言：“契丹怒其朝贡中国，去海岸四百里下三栅，栅置兵三千，绝其贡路。于是泛海入朝，求发兵与三十首领共平三栅。若得师期，即先赴本国，愿聚兵以俟。帝但降诏抚谕，不为出师。其后遂归于辽。”*毕沅.续资治通鉴[M].北京：中华书局，1957：376.女真与宋贸易所使用的就是辽东半岛与山东半岛之间的海上通道，而这条道路必须通过辽朝海防的重点地段。为了防止女真人将军事机密泄露于宋，辽朝极力阻止双方的交流，甚至还设下“三栅”阻止女真人接近出海口。关于三栅，之前有学者推测“三栅”并不是单独的一个设置，而是有三处。分别位于镇东海口长城、旅顺老铁山和接近庙岛群岛北宋驻军的某岛。“去海岸四百里”应指的是距离最远的一处驻军*孙玮.辽朝东京海事问题研究[D].大连：辽宁师范大学硕士论文，2011.。笔者对三栅分为三处的推测持肯定态度，但对“三栅”的位置有不同看法。辽朝修筑“三栅”的主要目的并非是抵御来自于宋朝的海上威胁，而是为了阻断女真人同宋朝之间贸易的道路，防止女真人接近海岸，因此无需将“三栅”设置于海岛，所以“三栅”所在的位置应是在女真人通往出海口的道路上。另外，根据史书的记载，笔者更倾向于“三栅”的排列应是距海岸线四百里一向排开，将女真人的出海口全面封锁。

即使辽宋关系缓和时期，辽朝也依然重视对海防军事机密的保护。辽宋议和后，高丽虽然向辽朝称臣，但同北宋依然保持联系，派出使臣由海路抵宋。最初高丽使用的路线是由朝鲜半岛西岸出发，沿辽东半岛东岸沿线航行，最终抵达山东半岛。据史料记载：“往时高丽人往反皆自登州”，由于这条路线与辽东半岛东海岸十分接近，因此高丽船队常常受到辽朝水军的威胁。故熙宁七年( 1074) ，高丽“遣其臣金良鉴来言，欲远契丹，乞改途由明州( 今浙江省宁波市) 诣阙，从之”*脱脱.宋史[M].北京: 中华书局，1977：14046.。高丽舍近求远，提出改由明州登陆，主要是为了防止辽朝兴师问罪，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当时辽朝水军对辽东半岛南端的防御还是相当有力的。

三、辽朝海防观念的形成与影响

辽东半岛沿海居民在与海洋的长期接触中形成了有关海洋的早期认知，在此基础上形成了初步的海洋观。在航海技术落后的时期，海洋被看作是天然的地理屏障，因此这一时期人类没有所谓的海防意识，有时甚至把海洋作为维护自身安全的有效手段。随着人们对海洋的探索不断深入，于是便开始出现各种海事活动。早在新石器时代，辽东半岛与山东半岛的先民们就已经开始出现航海活动，相较于山东半岛，辽东半岛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始终受到了山东半岛先进文化的影响，乃至起到推动辽东半岛经济和社会发展的作用。随着航海技术的不断发展，海洋的屏障作用越发削弱，对人类活动的制约也不断减少。魏晋时期造船业较为发达，迎来了我国航海史上的第一次飞跃。辽东半岛的海上交通也有了巨大的发展，当时占据辽东的公孙氏政权，就曾“越海收东莱诸县”*陈寿.三国志[M].北京：中华书局，1959：252.。中原地区战乱频繁，民不聊生，辽东由于地处偏远，受到的战争影响较小，自然成了当时人民向往的一片乐土。加之山东半岛与辽东半岛之间海路距离短，因此很多中原地区的流民纷纷渡海赴辽东避祸，在这其中也包括了许多名士，如国渊、邴原、管宁、太史慈等。反之，当曹魏定鼎中原后，辽东半岛居民也曾由海路返回中原。如景初三年(239)六月，“以辽东东沓县吏民渡海居齐郡界，以故纵城为新沓县以居徙民”*陈寿.三国志[M].北京：中华书局，1959：118.。正始元年(240)二月“丙戌，以辽东汶、北丰县民流徙渡海，规齐郡之西安、临菑、昌国县界为新汶、南丰县，以居流民”*陈寿.三国志[M].北京：中华书局，1959：119.。这些事例都说明当时辽东半岛与山东半岛之间的航路已经比较成熟了。但是还应看到，尽管当时海洋的屏障作用已不再显著，当还是对人类活动有一定限制。如曹魏太和末年，公孙渊叛，曹睿曾命田豫“以本官督青州诸军，假节，往讨之。会吴贼遣使与渊相结，帝以贼众多，又以渡海，诏豫使罢军”。*陈寿.三国志[M].北京：中华书局，1959：728.

隋唐时期造船行业十分发达，航海工具越发先进，是我国航海史上又一次飞跃。隋唐两代数次讨伐高句丽，都曾从海上出兵，说明海洋已经不再是阻碍人类活动的主要因素。从这时起，海防已经成为维护国家或政权安全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辽朝之前各王朝或割据势力对辽东半岛几乎没有海防意识，直到耶律阿保机筑镇东海口长城，辽东半岛才真正出现了最初的海防观念。当然，这种海防意识只是传统海洋意识中的一个缩影，但在当时的条件下已经难能可贵，尤其是这种海防意识最初产生于契丹这样一个游牧民族。镇东关的修筑、保州等沿海州、城的设置、水军创建等，都对后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责任编辑：徐昭峰〕

A brief study of coastal defense of Liaodong in Liao Dynasty

Liu Yi

(SchoolofMarxism,DalianOceanUniversity,Dalian116023,China)

The Liao Dynasty is not only an inland country but also a marine country. The coastal defense of Liao Dynasty started from the building of the Donghaikou Great Wall by Yelü Abaoji (Emperor Taizu of the Liao). In order to consolidate the defense system of Liaodong peninsula, the emperors of Liao Dynasty set up a series of Zhou and Cheng in the coastal area of Liaodong peninsula, and built up “three fences” to cut off the trade between Jurchen and Song Dynasty, completely blocking Jurchen’s ways to the sea.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both land and sea territory, a navy was built up. Above-mentioned marine activities has huge influences on the later generations.

Liao Dynasty; Liaodong peninsula; coastal defense.

10.16216/j.cnki.lsxbwk.201702152

2016-09-12 作者简介：刘 一(1981-)，男，河北南皮人，大连海洋大学讲师，博士，主要从事海洋文化研究。

K246.1

A

1000-1751(2017)02-015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