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外国语大学 张 昕
作为18世纪的英国文坛领袖,塞缪尔·约翰逊以其社会责任感和高远宏阔的视野展现出一代文豪的胸怀与担当。他的作品无论是评论、诗歌,还是小说,在反映时代精神的同时,也在不断地参与价值(道德的与美学的)建构,对18世纪英国的社会发展和人文建设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然而,约翰逊整体观的宗教情怀和道德训诫,尤其是他对于人自身的思考,对人性的剖析以及对人类命运和前途的探寻,学界却鲜有研究。作为时代的道德捍卫者,对他而言,一部好作品首要也是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讴歌普遍的人性、探究超越时空的生命存在之意义。他的整体观更是鲜明地体现了他的理性深思和使命召唤。
作为一位虔诚的基督教信仰者,约翰逊接受基督教的一个普遍的观点,即承认人类生存的有限性。人类生命在时间和空间上存在限制,使人无法获得所有对其生存必不可少的经验。而且“时间和空间的有限性意味着解释者总是基于根本有限的生命经验去解释现象。每一种解释都以必然有限的经验视域为出发点”(穆尔 2013: 283)。人类的认识和能力是有限的,正如对18世纪英国社会产生巨大影响的著名经验主义哲学家约翰·洛克在其《人类理解论》里开宗明义指出的那样,人的理智认识是有限的,不能认识真理的整体与全部,只有承认这种局限性才能有所认识。“在基督教形而上学的传统中,人类生命的有限性主要是根据上帝的无限性得到规定的”(布朗 2005: 172)。 按照基督教神学或哲学思辨的框架,“神与人的关系一般表现为无限与有限、绝对与相对、永恒与现时、整体与局部的对应关系”(崔颖、吕爱军 2007: 54)。其中,“神”通常被理解为绝对的另一体,是至高无上和超越时空的。但人之所以区别于动物,关键在于人具有区别于动物的社会属性与意识属性,人是一种精神的存在物。作为精神的存在物,从存在方式的角度看,人除了实践存在的属性外,人还是自由意志的产物,自由意志可以使人超越人的实践存在的有限,超越人性的有限,使人具有无限的潜力。人类生命是有限的,但它却对无限性怀着形而上的希望。因此,人的存在某种意义上乃是一种悖论,基督教明确揭橥了关于人自身的尖锐矛盾,即人在本质上属于那有限存在,但是人却强烈地希望超越有限性,对无限性有着恒久的向往和关切。正如小说《快乐王子:雷斯勒斯》中王子雷斯勒斯所言:“四周闲逛的动物,跟我有同样生理需要:饿了就吃青草,渴了就喝溪水,饱了就满足地睡……。我跟它们一样,会饥会渴,但饥餐渴饮后,我依然郁郁不乐。跟它们一样,我会饥火烧肠,但跟它们不一样,我饱了不会心满意足”(约翰逊 2003: 5)。
与动物不同,在一个动荡跳跃和千姿百态的世界中,人类总是蠢蠢欲动,永不满足。他的这种行为源于他意识的无限性与他自身有限性的矛盾。欲望无止境,认识欲望合理与否的能力却有限。所以他会集中精力去追求他暂时的个人目标,并幻想那个体的、局部的目标具有绝对价值和普遍意义。雷斯勒斯又言:“不知所缺何物,正是不快乐的原因,已知所缺何物,心有所属,便发奋图强,不致现在如此:埋怨西山月落迟迟,早上一起床面对自己就发愁。见小山羊、小羚羊你追我逐,想象自己也有目标追求,那多快乐”(约翰逊 2003: 8)。因此 “人一生不断追求梦想,而且追梦付诸行动之后才甘心”(约翰逊 2003: 87)。所以人的意识试图在某一段时间内寻找合适的奋斗目标,导致他全心全意地追求这一目标而忽视了其他目标,即执着于部分却忽略了整体。约翰逊因而认为这正是人类理性的迷失和人类生存有限性的表现。18世纪约翰逊那个时代,把人类在追求无限性的过程中所表现的以偏概全的思想称之为人类的悬想(imagination)。
理性与悬想是约翰逊整体观的一对截然相反的概念。悬想使人关注某一特殊目标而不顾其他,只见树木不见森林,是形而上学的孤立的思维方式,否认事物的普遍联系,因而是非理性的。而理性却使人在观照整体的情况下审视众多个体,也就是坚持认识的全面性,反对认识的孤立性,防止思想上的片面性。理性引导人类走向真理,揭示事物的真相,控制人类虚妄的冲动。而悬想却因其非理性,使人类欲望膨胀、偏执加剧,其结果是歪曲、限制并且隐瞒了事物的真相,导致人类的狂妄与傲慢。然而悬想却又无法避免地与人类生活和人类意识交织在一起,人类生命在每一个时间段过程中总是由无数的特殊目标操纵着我们的注意力。在这个意义上讲,没有人是完全理智的。“我们有时总会想入非非,失去理智,没有人能完全凭意志支配思维,掌握自己的思想”(约翰逊 2003: 118)。由此悬想与事物的有限性、局部性相连,受时间的支配;而理性则与普遍性和整体性相关,站在高处把握全局,登泰山而小天下,具有时空的超越性。
人类在生存中所表现出的悬想思想在约翰逊的作品与会话中俯拾皆是。小说《快乐王子:雷斯勒斯》中,王子的良师益友殷讷在叙述自己的人生经历时,告诉王子:“当我想回故乡阿比西尼亚的主意占据我的整个头脑时,我认为任何与此想法无关的时间都是在浪费”(约翰逊 2003: 33)。而后在造访那位自命不凡、自以为能呼风唤雨的天文学家时,殷讷明确指出:“永远记着最重要的,您只是沧海一粟”(约翰逊 2003: 128)。在他的期刊杂志《漫游者》第108期中,约翰逊写道:“人类的视线往往只关注新鲜的事物,而对眼前习以为常的事物却视而不见”(Johnson 1969: 76)。在有关休谟的一次讨论中,约翰逊讲道:“人类的头脑极其有限,不能容纳所有东西,因此对同一事物的看法因为视角不一就会出现分歧与异议”(鲍斯威尔 2006: 108)。在他的另一期刊杂志《冒险者》第107期,约翰逊也提出了同样的观点,他认为“由于人类的有限性,每个人关注的角度和程度不一,所得出的结论也会顾此失彼。鉴于此,人类之间的分歧将会不断增加”(Johnson 1963: 121)。在这篇文章中,约翰逊还从宗教的立场指出了人类的有限性,“作为人类,我们只观察到一小部分,极其小的一部分……超验的上帝能够统观全局,而我们所关注的只是在上帝的关怀下所给予我们的一部分”(Johnson 1963: 123)。
无独有偶,当18世纪讽刺艺术在英国风靡时,由于人类有限性所滋生的狂妄与傲慢、偏狭与非理性也成了这一时期讽刺的潮流。讽刺的对象往往是那些傲慢狂热的学者,他们以自己的知识为无限和终极真理,看不到自己的知识乃是有限的,是从某种特定环境中获得的。于是他们在指责别人时看不到自己理论上的局限,总以为自己的知识毫无谬误。1713年,斯威夫特和蒲柏等人创立了“涂鸦社”(Scriblerus Club),撰文讽刺和批判当时学术领域中的这一弊端。斯威夫特用恶作剧的方式在《格列佛游记》中对这种时弊进行了无情的针砭,将讽刺的机锋扫向了理性时代人类的整体堕落和种种恶劣的非理性行为,把讽刺艺术上升到极致。在斯威夫特看来,这些失去个性甚至失去正常人性的“科学人”潜心思考的问题只停留在理论层面,他们着迷于抽象的定律,没有把自己的个体研究置于社会整体的框架之中,从而使他们的研究脱离了实际,既不会为人们的日常生活带来方便,也不会给社会的发展带来好处。斯威夫特认为,这应归咎于人类个体欲望的膨胀、骄矜自满和不自量力。约翰逊将此行为解释为人对无限上帝的不敬,凸显了人类的非理性和不道德。
同样地,蒲柏在他的讽刺佳作《群愚史记》(TheDunciad)中用滑稽、荒诞的讽刺手法列举了无数人类偏执和非理性的例子。这些群愚们个个自以为是、刚愎自用、目光短浅、固步自封,每个人都把自己局限在一个狭隘片面的领域,不注重整体上把握结构的和谐与思想的统一。正如该诗歌中沉闷女神安抚了两位笨伯以后不由自主地哀叹道:
啊!人类拥有眼睛和理智,
难道仅仅是用来研究那些蝇头小事吗?
他们只从局部观察自然,目光狭隘,
却忽略了从整体观照下把握事态。
(Pope 1963: 790)
一幅幅群愚横行的荒诞画面揭示了人类冲突和分歧的根源。对此,约翰逊在《冒险者》第107期中进一步解释道:
任何具有多重属性的事物必然呈现出它善恶美丑的多样性外表。因此园丁弃之为杂草的植物,医生可能会采之作为药材;一位将军兴奋地俯视着一片平原,因为它可以作为决定社稷江山命运的兵家必争之地;而这块贫瘠荒凉的土地既不适合做牧场,又不适合做耕地而被农民鄙视。审视同样问题的两个人正像园丁和医生,将军和农民一样。他们头脑中夹杂着不同的观念用以指导他们的调查,结果得出完全不同甚至是截然相反的结论,彼此都诧异对方的荒唐可笑。
(Johnson 1963: 95-96)
作为18世纪英国讽刺文学的代表作,《格列佛游记》和《群愚史记》都鞭辟入里地表现了人类的非理性,即人类不能正确认识他在宇宙世界的位置,忽略了自己与整个宇宙的关系。约翰逊认为人一旦失去了理性,就会滋生悬想与骄傲的情绪,并企图超越和破坏上帝造物主所规定的神圣秩序。其结果是所做之事不能对社会有用,造成整个世界与秩序的混乱与颠倒,这种非理性同样也是不道德的表现。
18世纪的英国启蒙思想家和文人承袭了文艺复兴以来欧洲启蒙主义建立在“人文主义”的基础,特别强调人在社会和自然中的地位以及人应具有的认识和对待自己、他人及周围社会的能力和标准,即人性中的道德理性。约翰逊在1755年撰写的《苏格兰西部诸岛纪游》中声称,“他最感兴趣的不是乡间的树而是居住在城市里的人”(刘意青 2006: 273),这种对人的关注与洛克的经验主义哲学思想完全吻合。洛克反对狂热,主张理性思考的观点对18世纪新古典主义文学的发展起了重要作用。18世纪的文人把理性作为一种能指导人类行为和完善社会的方式。约翰逊明确地表示,“理性的思考就是道德的思考,他和所有18世纪道德家都强调理性的道德层面”(刘意青 2006: 274)。因而,他赞同古典主义作家所持的观点,即认为诗歌的真实性就在于能用词语表达事物的普遍性,而非表现事物的偶然性和怪异性。诗歌要通过把握人类普遍具备的理性来展示什么是真正的个人发展和完善,使人超越时间和空间的局限,这与亚里士多德所提倡的“模仿自然”学说有异曲同工之处。
在约翰逊看来,诗歌的历史揭示了感受和洞察生命的无限可能性,这些可能性包含在人性中,也包含在人性与世界的关系中。诗歌可以遏阻人类悬想的泛滥,以理性来指导或支配欲望,使人正确认识自身在宇宙中的位置,克服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片面性和局限性,使人从狭小的自我封闭的空间中解放出来。诗歌是人类实现自我完善和自我救赎的根本途径,更是引领人类追求真理的基本工具。因此诗人不能被生活中各种莫名的偶然性、戏剧性所裹挟,要直入生活的核心,对生活的内在生命节奏和韵律做出解说。换言之,诗歌必须从整体的角度深刻揭示事物的普遍性即最高灵境,而非仅仅是对生活实相的直观摹写。只有这样,艺术才能达到形上美的至高品格,才能发挥“文以载道”的道德教诲功能,才能“为人类订定伦常,为苗裔言行指示方向”(约翰逊 2003: 29)。伦理道德取向也是约翰逊文学批评的基石。为此,约翰逊主张诗人必须具备玄远的境界和无限的品格,必须穿越时间、地点、地域的限制,有一览众山小的精神高度。正如他在模仿朱文纳尔第十篇讽刺作品而写的《徒劳的人世愿望》(TheVanityofHumanWishes)开篇所言:
让我们用宏阔的视野,
审视世界各国的人类,
不管是来自中国,
还是来自秘鲁。
(Greene 1984: 3)
此处宏阔的视野(extensive view)可谓意蕴深刻,是约翰逊整体观的核心。事实上,约翰逊作品中充满了类似的表达。在《快乐王子:雷斯勒斯》中,王子称:“思想领域越开拓,人就越快乐”(约翰逊 2003: 32)。公主妮卡亚结识了许多户人家的女儿后,认为“她们的思想狭隘,胸无大志,嘻嘻哈哈,矫情造作”(约翰逊 2003: 67)。而她的侍女佩凯对阿拉伯酋长城堡的妇女们也有相同的评价,“跟她们聊天也一无所获,她们有什么好说?未见过世面,自幼坐井观天,又不能阅读,对从未见过的事物一窍不通。她们的常识,只限身边一二事物,除了穿的、吃的,一无所知”(约翰逊 2003: 107)。在《莎士比亚戏剧集·序言》中,约翰逊指出,读者之所以从莎士比亚的作品中获得这么多的教益,正是由于他作品设计范围的广泛(wide extension of design)。 “其他的诗人陈列出一橱又一橱的贵重珍品,这些东西制作得十分精细,打成各种式样,而且擦得发亮。莎士比亚打开了一座矿藏,它含着取之不尽和用之不竭的黄金和钻石”(约翰逊 1958: 163)。约翰逊认为莎士比亚的作品经久不衰的原因之一就是他的作品具有宏阔的视野,表现了整个人类的命运即普遍性的人和事,他因而极其推崇莎士比亚。
莎士比亚的人物是共同人性的真正产物,是这世界常能供给,也是我们的观察常能发现的人物。他的人物行动和言语都是受了那些具有普遍性感情和原则影响的结果,这些感情和原则能够激动各式各样人们的心灵,并且使生活的整个有机体持续不停地运动。在其他诗人的作品里,一个人物往往不过是一个人;而在莎士比亚作品里,他通常代表一个类型。……一场洪水所堆积的泥沙被另一场洪水冲散了,但岩石始终坚守阵地。时间的洪流经常冲刷其他诗人们的容易瓦解的建筑物,但莎士比亚像花岗石一样不受时间洪流的任何损伤。
(约翰逊 1958: 143-150)
约翰逊认为普遍性的真理超越瞬息,望穿时间,放之四海而皆准。虽经历了审美观念的数度变迁和风俗习惯的屡次更改、岁月淘洗、披沙沥金,仍然熠熠生辉。 千古人情不相违,事态万殊,而人的情感反映则是始终如一。古代圣贤对于宇宙人生大道的那些洞悉本源、直指人心的永恒智慧,足见他们的视野之宽、视点之高以及涵盖的内蕴之广,那种超越自我、完善自我的精神和力量足以穿透历史的蒙尘,感荡现实的心灵。而片面性或局部性的观点如冰山之一角、沧海之一粟,经不起时间的考验,随时代变化而烟消云散,如浮云掠过。所以,普遍性的事物与道德、理性和永恒相连。约翰逊藉此认为,诗人只有描写普遍性的事物,才能承担起人类道德建构的重任,为塑造完美人格和人类文明的进步提供经验和教诲。他的这一观点充分反映在他对17世纪英国“玄学派”诗人的评价上。他认为玄学派诗人的主要问题就是过分注重形式新颖,讲究技巧风格,运用奇喻和奇思独辟蹊径,语言之晦涩甚至达到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程度。用约翰逊的话说,他们所谓的玄学奇喻即基于“最不相干的观念被用暴力强拧在一起的比喻”(但恩 2006: 3)。约翰逊认为,这种热衷于卖弄学问的游戏笔墨未能够把握时代特点和时代精神,也未有充分揭示普遍的人性以及对真善美的真切关注,因而不可能赢得社会大众的广泛关注,也就失去了文学引领道德风尚、弘扬社会正气的教诲功能,这折射出玄学派诗人舍弃整体、专注局部的小我实质。这虽出自约翰逊一家之言,却也深刻影响了后人对玄学派诗歌的看法。即使T·S·艾略特的著名书评《玄学派诗人》把他们的名声推至前所未有的高度,约翰逊曾经指出的这些问题依然成立。在约翰逊重要的文学批评文献《英国诗人评传》LivesoftheEnglishPoets中,他认为诗人考利的不足之处亦在于缺乏“登泰山而小天下”的伟岸,只从微观处着手,却忽视了从整体上来认知。其结果是“失去了普遍性事物所产生的崇高和俊美,甚至变得荒谬不堪”(Johnson 1929: 108)。
而文学作品要呈现出具有广泛性的道德普遍价值,又必须以具体生动、丰富的个体性事物为佐证来说明,是整体性与个体性的统一。正如殷讷在小说中所言:“成例往往胜于箴言”(约翰逊 2003: 82)。实际上,这部小说本身就是由一系列的传奇遭遇和经历组成,因而使这部蕴含道德说教性的作品读起来毫无晦涩难懂之意,相反却引人入胜。伟大的诗歌创作亦如此,它们“既用壮观华丽的景象来饱人眼福,也以无穷的变化来娱乐人的心灵”(约翰逊 2003: 163)。在约翰逊看来,莎士比亚之所以能够吸引读者,不仅在于他的作品深入表现时代精神,更在于他的作品充满了鲜活的人生经历。《罗密欧与朱丽叶》展示了丰富多样的生活画面;《特洛伊罗斯与克瑞西达》(TroilusandCressida)中的人物多样化、多色调令人沉醉;《安东尼与克莉奥佩特拉》(AntonyandCleopatra)“使我们始终保持着好奇心和激情。剧情的迅速发展,各种各样事件的精彩纷呈以及形形色色的人物登场亮相,所有这一切都强烈地吸引我们几乎是不中断地从第一幕读到最后一幕”(Raleigh 1940: 180)。
在约翰逊逝世二百周年的纪念日,英国《泰晤士报》发表社论,称他比其他任何人都有资格做“英国的主保圣人”, 英国人甚至把“民族英雄”的美誉授予他。他的整个人生轨迹从默默无闻至声名显赫,恰恰见证了英国一步步迈向世界舞台的中心位置,他提出的种种见解来自于他个人的人生经验以及更广泛的社会生活。他的心路历程深刻地影响了他的文学创作,使他的著作超越阶层的限制,在他有限的文学篇幅里融入了对18世纪英国思想、文化、宗教、智慧等方面的理解和对人类命运、幸福与痛苦,对人的存在、价值与尊严的反思。他的整体观思想试图在人类生存的有限与无限之间寻求人的生存价值与意义,绝好地诠释和折射了他的崇高精神境界和高尚人文情怀。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这也许就是约翰逊的整体观带给我们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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