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探析

2017-03-11 07:52刘志礼
理论探索 2017年4期
关键词:人类命运共同体全球化命运

刘志礼

(大连理工大学,辽宁 大连 116024)

习近平“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探析

刘志礼

(大连理工大学,辽宁 大连 116024)

习近平“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的提出有着鲜明的时代背景,是适应新全球化进程及“逆全球化”背景下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要求。从提出树立“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到倡导和推动不同主体、内涵和范围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建立,习近平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形成了内涵丰富的逻辑体系,蕴含了深邃的思想智慧。习近平“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对于我们在新的全球化背景下突破“西方历史”范式下的西方中心主义和“中国历史”范式下的中国中心论,在“世界历史”范式下的比较视野中深入探寻和把握中国与世界、民族国家与全人类、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等等复杂多变的关系具有重要的方法论价值。

习近平,“人类命运共同体”,时代背景,逻辑体系,方法论价值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多次阐述以合作共赢为核心旨意的“人类命运共同体”主张。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习近平把握世界发展格局变化趋势,高屋建瓴提出来的中国方略,蕴含了中国文化“有容乃大”“和而不同”的大智慧,体现了“天下为公”“万邦和谐”的中国政治理念。

一、习近平“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提出的时代背景

习近平“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的提出有着鲜明的时代背景,是适应新全球化进程及“逆全球化”背景下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要求。这正如马克思所指出的:“历史从哪里开始,思想进程也应当从哪里开始。”〔1〕603

第一,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变革西式现代化造就的二元对立格局以及与此相应的诸多不对称、不平衡、不协调和不公正现实的客观要求。在人类社会发展的前现代社会,受到信息技术、通讯技术、交通技术等诸多条件的限制,不同民族、国家和地区之间的交流十分有限。但正是这样的局限造就了各个国家、群体的文化争奇斗艳的“百花园”,不同民族国家创造了各具特色的历史发展道路和文化传统。当民族国家的历史进入“世界历史”之后,现代化的交通、信息、通讯、网络等各种技术和手段,使各国间的交流日益频繁、广泛和深入,因此也出现了不同国家间“传统-现代”“先进-落后”“优-劣”等诸多二元化的现实差别与人为分野,并把这种差别呈现在全球统一的平台上进行比较。国家间也因此有了发达、欠发达、不发达甚至绝对贫困等诸多差距。一些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受到资本力量的裹挟,在占据了资本、技术、人才等比较优势的同时,先是利用坚船利炮进行殖民扩张,后利用比较优势主导全球化等方式和手段,力图把传统、落后的国家和地区带入他们所想象的先进的现代化世界,并让其宣扬的所谓的“普世价值”普照人类。然而,时至今日,人类社会在走向现代的过程中,却也饱受生态危机、恐怖主义、保护主义、民粹主义等的威胁与困扰,各种威胁传统安全与非传统安全的因素层出不穷。现代化在促进人类社会进步的同时,也造就了一个二元对立的世界以及更多的不对称、不平衡、不协调和不公正。

当前,在前现代、现代、后现代社会复杂共存的世界,意识形态斗争依然存在的同时,民族国家的地位和作用更为突出,民族主义、贸易保护甚至民粹主义在很多地区重新回到人们的视野,不同国家的民族传统与现代化之间的对立与冲突伴随着“反全球化”“逆全球化”的观念和运动相互交织。这一现状具体表现为如英国脱欧、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欧洲右翼势力抬头、恐怖主义、中东难民问题等。面对这样的现实,人类社会更加需要各个国家在追求本国利益时兼顾他国合理要求,在谋求本国发展中促进各国共同发展,建立更加平等均衡的新型全球发展伙伴关系,同舟共济,权责共担,增进人类共同利益。

第二,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适应新全球化时代人类社会冲突的物质条件变革及影响的客观需要。伴随着冷战结束后经济全球化的持续推进及全球范围两极分化和不平等的加剧,人类社会的矛盾和冲突又有了新的表现和反应。美国学者亨廷顿提出了著名的文明冲突论。在他看来,新世界冲突的基本源泉将主要不是意识形态的,也不是经济的,而是文明的冲突。

显然,文明冲突论忽视了人类社会冲突的深层社会历史条件。实际上,正如习近平所指出的,不同文明之间的交流互鉴,才是推动人类文明进步和世界和平发展的重要动力。而所谓文明的冲突背后则是科学技术的变革、国家间力量对比关系的变化使得人类经济发展进入了一个崭新时代,并由此创造世界秩序的新版图。这也意味着新时代的全球化过程,不同于早期主要靠武力和殖民扩张推行的世界各国同质化、西方化甚至美国化的全球化,而是世界上各种拥有不同历史传统、价值体系、经济基础和社会结构的国家之间,在国际市场上通过经济、信息、技术、资本、人才等的相互渗透而实现的全球化,从而生成既充满利益冲突与激烈竞争,又相互依存与合作的世界秩序,而建构与支撑这一世界秩序的社会基础,则是不同民族国家由各种要素综合作用而形成物质生产条件的变化。比如,国际分工的深入发展,使得各国内部的工业体系和国民经济体系不再是一个独立的完整的体系,发达国家制造业等一些产业的全球转移,以及其对社会能源资源的深度依赖,使其必须依靠世界统一的市场体系和分工体系来维系国内经济社会运行。同样,发展中国家则必须依赖发达国家的科学、科技、资本、市场和管理等生产要素以及其他发展中国家在国家分工中的作用来保障自身的经济社会发展。在这样的背景下,人类社会更加需要通过各种技术手段促进相互之间的合作交流与共同发展。

随着全球化进程的深入发展以及全球范围生产分工、经济结构、产业结构的变革和升级,资本逐渐转向了劳动力价格低廉而资本短缺的广大发展中国家,以跨国公司为代表的资本主义获得了蓬勃发展。冷战结束以后,资本、技术、管理、信息等生产要素向前社会主义国家、发展中国家、欠发达国家和地区转移的规模、速度、频率进一步增强。但是,这些生产要素全球转移、生产活动全球展开的进程在为资本主义国家获得全球利益的同时,也导致了自身的实体经济逐渐被掏空,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尤其是美国的经济增长越来越依赖于虚拟经济得以维持。这既造成了发达国家逐渐出现的产业结构、经济结构失衡,也引发了越来越严重的失业浪潮以及两极分化,并最终导致了2008年以来波及全球的金融、经济乃至社会危机,贸易保护主义开始抬头,诸多全球性问题和矛盾进一步激化。在资本主义主导的全球化固有矛盾及其造成的发达国家内部经济社会思想矛盾和问题日益发展的背景下,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在全球经济中的地位开始下降,其整体实力也相对衰落,自我标榜和塑造的完美形象更受到严重冲击,经济、技术、价值观等综合作用形成的诸多所谓先发优势日益减弱。于是,英美等一直致力于推动并主导全球化进程的西方国家开始出现了“逆全球化”现象。“特朗普现象”、英国脱欧、欧洲民粹主义政党崛起等就是“逆全球化”现象的突出表现。“逆全球化”现象对于逐渐走向世界舞台中央的中国而言,既面临艰难的挑战,也带来难得的机遇。一方面,这种全球化进程中的“逆全球化”现象正在通过某种方式和渠道转化为对中国的抵制、攻击甚至经济制裁。另一方面,“逆全球化”现象中欧美等发达国家实行保护主义以及战略收缩等政策措施,为中国更广范围地步入国际社会创造了地区乃至全球范围的战略空间,也为中国更加积极主动地发挥建设性作用,在维护和拓展我国发展利益、提高我国在全球经济治理中的制度性话语权的过程中,推动国际秩序朝着更加公正合理的方向发展,为世界和平稳定提供制度保障提供了难得的战略机遇。

第三,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适应网络社会人的生存方式变革的客观需要。当今时代,我们在关注经济全球化、世界多极化、信息网络化的同时,更应该认识到网络在越来越深刻地改变着人类社会生产生活方式、思维方式、行为方式的同时,也更加深刻地改变着世界范围不同国家间的权力结构、作用方式及影响程度,也更加深刻地改变着国际社会权力体系与基层民众权利结构的互动模式。网络在使国际社会权力体系扁平化、分散化的同时,更为底层社会参与公共事务提供了便捷的通道和方式。

当然,网络在使全球社会连为一体的同时,也制造了更为深层的分裂、对抗和斗争,全球网络已经变成一种不稳定的结构,网络在为所有人提供信息的同时,也制造了谣言、阴谋甚至仇恨。“网络不仅通过广告、定向营销、汽车和公寓的‘共享’改变着经济,而且还改变着公共空间和民主本身”〔2〕。因此,人类社会更加需要建立命运共同体以适应网络使人在国际范围横向与纵向交织的时空坐标中的地位与功能发生了深刻变革的现实。

第四,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应对国际格局调整国家间力量对比关系变化的客观需要。2008年以来爆发的经济危机及由此导致的世界经济衰退,导致了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发达国家的国际社会综合实力及国家形象整体削弱。比较而言,中国、俄罗斯、印度等一批新兴国家由于综合国力的提升导致其在全球治理体系中的地位和作用相对提高。尤其是中美两国力量对比关系的变化在很大程度上成为了东西方关系新变化、国际格局变革及国际体系调整的突出表现。2010年,中国超越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后,国际影响力得到了大幅度提升,从而引起了美国、日本等国家主导地区及国际事务的能力和意志相对弱化。为此,美国通过“亚太再平衡”战略调整了其在亚太区域的战略部署尤其是军事存在,日本等国则出于对中国实力上升的担忧等因素积极配合美国的战略部署,企图对中国进行围堵和打压。在这样的背景下,中国以什么样的理念和思维处理大国关系、双边关系、周边关系、区域关系以及全球范围的国际关系,直接关系到自身乃至世界和平与发展的大局。

人类社会世界历史进程中形成新的斗争与合作并存的局面与现实,使得我们必须深入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即不同国家间是否一定是彼此对立的竞争关系,是否一定走向西方经验的“你死我活”“有你无我”的零和博弈?在现有世界秩序基础上能否建立一个不同发展水平、不同社会制度、不同文明及历史传统的国家间合作共赢的“人类命运共同体”?从这个意义上说,当前的世界秩序在将不同民族国家更深层次地融入全球化进程的同时,也为其探索符合自身特点的发展道路并在竞争中相互依存、合作共赢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机遇。习近平总书记正是在准确把握新的时代背景基础上,提出了“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

二、习近平“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具有丰富的内涵

从提出树立“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到倡导和推动不同主体、内涵和范围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建立,习近平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形成了内涵丰富的逻辑体系,蕴含了深邃的思想智慧。

第一,人类命运共同体需要各国在明确自身定位基础上共同担当。国际格局和秩序不可能由哪一个国家独自掌握,很多世界性问题不可能是某个或某些国家自己能够解决的。尤其在地区冲突频繁发生,恐怖主义、难民潮等全球性挑战此起彼伏,贫困、失业、收入差距拉大,世界面临的不确定性上升的背景下,更加需要各个国家的责任与担当。中国是世界和平的建设者、全球发展的贡献者、国际秩序的维护者。法国参议院外事委员会主席、前总理拉法兰认为,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大国,“在一个极不平衡的世界里,中国正成为一支保持平衡的力量”〔3〕。2017年1月,习近平出席世界经济论坛年会并发表演讲,阐述了中国对经济全球化的看法,主张与各方一道寻找世界经济走出困境的方向和路径,并回应国际社会对中国经济热点的关注。他同时指出:“国家不分大小、强弱、贫富,都是国际社会平等成员,理应平等参与决策、享受权利、履行义务。”〔4〕面对经济全球化带来的机遇和挑战,直面问题并找到解决问题的思路和方法,这是“我们这个时代的领导者应有的担当”〔4〕。

第二,人类命运共同体需要构建新型国际关系。2013年3月23日,习近平第一次以国家元首身份出访莫斯科,他在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发表演讲时第一次明确提出建立“新型国际关系”的构想,他指出:“要跟上时代前进步伐,就不能身体已进入21世纪,而脑袋还停留在过去,停留在殖民扩张的旧时代里,停留在冷战思维、零和博弈的老框框内。各国应该共同推动建立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各国人民应该一起来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共同发展”。〔5〕2014年11月,习近平在中央外事工作会议上进一步强调要坚持合作共赢,推动建立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从而把这一理念上升为中国外交的重要指导思想。在2015年博鳌亚洲论坛年会开幕式上发表的主旨演讲中,习近平引用“协和万邦”来揭示中国外交的思想传统和大国风范。习近平指出,“和而不同”是中国处理国际关系的基本原则。在建立新型国际关系中,对如何认识国家利益问题,习近平则强调在外交工作中要坚持正确义利观,只有坚持正确义利观,才能把工作做好,做到人的心里去。

第三,人类命运共同体需要建立“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秩序。当前,人类社会各国家和民族相互依存、共生发展的态势日趋明显。但是,人类社会共同面临的地区冲突、种族矛盾、两极分化、南北差距、能源安全、恐怖主义、重大传染性疾病、网络安全、粮食安全、气候变化等问题、危机、风险和挑战也日益增多,各种矛盾交织在一起使得这些问题更加复杂并有可能产生更为严重的整体性、系统性风险。因而,需要各个国家必须共同面对、共同担当、共同解决。这就需要破除现有国际格局和体系中的不利于共同解决问题的机制、体制、规则、观念等障碍,实现新的历史条件下的全球治理。因此,习近平强调:“加强全球治理、推进全球治理体制变革已是大势所趋。这不仅事关应对各种全球性挑战,而且事关给国际秩序和国际体系定规则、定方向;不仅事关对发展制高点的争夺,而且事关各国在国际秩序和国际体系长远制度性安排中的地位和作用”〔6〕。全球治理“不是推倒重来,也不是另起炉灶,而是创新完善”〔7〕,也就是说,“世界的命运必须由各国人民共同掌握,世界上的事情应该由各国政府和人民共同商量来办”〔8〕。全球治理必须“继续丰富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等主张,弘扬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理念”〔6〕。针对当前全球范围日益严重的经济治理问题,2016年9月3日,习近平在二十国集团工商峰会开幕式上发表的主旨演讲中提出,全球经济治理应该以平等为基础,以开放为导向,以合作为动力,以共享为目标。“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理念顺应了时代潮流,符合各国利益需求,将进一步增进中国同各国利益汇合点。

第四,人类命运共同体需要全人类的共同价值。2015年9月28日,习近平在第七十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时的讲话中提出:“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是全人类的共同价值,也是联合国的崇高目标”〔9〕。其中,和平是包括国家内部、国家之间、地区和世界在内的整体和平与共同愿望,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前提和基础;发展是尊重不同国家的不同发展道路基础上的共同发展,“每个国家都有发展权利,同时都应该在更加广阔的层面考虑自身利益,不能以损害其他国家利益为代价”,“发展的目的是造福人民。要让发展更加平衡,让发展机会更加均等、发展成果人人共享,就要完善发展理念和模式,提升发展公平性、有效性、协同性”〔4〕;公平和正义是超越建立在对立斗争基础上的,以牺牲别国利益而谋求自身和部分利益为目标的全人类的共同追求;民主既包括“找到全社会意愿和要求的最大公约数”〔10〕的一国民主,也包括“各国都应成为全球发展的参与者、贡献者、受益者”〔11〕的国际民主。习近平总书记的话系统阐述了其所主张和希望的全人类“共同价值”所包含的具体内容,这些内容充分体现了其站在全人类的立场,充分尊重和照顾“体量有大小、国力有强弱、发展有先后”〔12〕等不同国家历史传统、发展道路、制度模式、核心利益以及世界文化的多样性、多元性和复杂性,最大程度和范围寻求人类共同利益的交汇点的视野、境界与情怀。

总之,习近平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包含着在新的全球化时代背景下如何建设新型国际关系、如何客观认识自身在国际秩序中的地位和责任、如何建设符合时代要求的全球治理体系、如何建设全人类的共同价值等一系列有机联系、辩证统一的内容,从而使这一思想构成了主题鲜明、内涵丰富的逻辑体系。

三、习近平“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的方法论价值

习近平“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对于我们在新的全球化背景下突破“西方历史”范式下的西方中心主义和“中国历史”范式下的中国中心论,在“世界历史”范式下的比较视野中深入探寻和把握中国与世界、民族国家与全人类、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等等复杂多变的关系具有重要的方法论价值。

第一,以“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眼光关照当代社会发展。当前,经济活动和经济运行新背景下的全球化已经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的基本特征之一。新全球化在大大提高劳动生产率的同时,也使得产业结构、生产组织方式、管理方式以及人们的生活方式、价值观念和思维方式都发生了重大变化。此外,新全球化进程中日益严重的全球性危机一定程度的不可逆性,恐怖主义、极端主义等全球性矛盾和世界和平与秩序的极端脆弱性和不稳定性,更加需要各个国家、地区、民族之间的合作,更加需要各种社会制度、体制与文化之间的进一步沟通、交流与包容,才能使其得到有效解决。

这正如习近平所指出的,经济全球化为世界经济增长提供了强劲动力,促进了商品和资本流动、科技和文明进步、各国人民交往,也确实带来了新问题,但我们不能就此把经济全球化一棍子打死,而是要适应和引导好经济全球化,消解经济全球化的负面影响,让它更好惠及每个国家、每个民族。这就要求,一方面,必须以世界眼光和开放心态,参与国际合作与竞争,融入世界潮流,制定科学合理的发展战略和政策。另一方面,各国尤其是发展中国家在看到自身特色的同时,要把本国的发展放在世界发展的大背景下审视和谋划,既能够以开放的心胸参与到世界性的合作之中,也能够在世界性的竞争中占据有利位置;既能够充分利用经济全球化的机遇,又能够有效规避和应对全球化的风险与挑战。

第二,以“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思维理解全球化与民族化的关系。全球化与民族化的矛盾,在不同时代有着不同的表现。当前,民族主义、贸易保护主义、民粹主义等在包括发达国家在内的世界各地都有所抬头,并深刻影响着“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发展。在这种条件下,全球化与民族化的矛盾出现了更为复杂的情况,既有先进与落后的矛盾,也有普遍主义与特殊主义的斗争,还有同质化与多元化的冲突。

这就要求我们一方面站在人类社会进步和世界历史发展的高度,将人类主体与民族主体的立场有效协调起来,既从人类社会整体的立场和角度来看待全球化、现代化的历史进步性和必然性,通过研究发达国家实现现代化的历史进程和经验教训,认识和把握全球化和现代化的客观规律和发展趋势,及其对落后国家和民族实现现代化的启示和借鉴。另一方面,要从本民族的立场和角度出发,深入反思和认识自身的历史进程、传统文化、现实国情,充分借鉴和吸收包括发达国家创造的人类一切优秀文明成果,并使之与全球化、现代化的发展潮流有机结合,探索自身参与全球化和实现现代化的新道路,创造出具有自身民族特色和体现国情特点与世界发展趋势相统一的现代文明。

第三,以“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逻辑理解统一性与多样性的关系。当前,不同地区、民族和国家以及不同的历史、制度和文化都已被纳入到统一的发展进程、市场体系、交往规范和世界潮流中。但这并不意味着各国在自身发展中的具体道路选择、实现形式、利益诉求和阶段性特征都是一致的。因此,正如习近平所指出的,只有在尊重差异、和而不同的基础上,才能在国家间求同存异、聚同化异。这就需要我们客观认识和正确处理这一进程中的统一性与多样性之间的关系。

一是客观认识和正确处理经济社会发展规律的客观统一性与其在不同民族国家表现形式多样性的关系。在世界历史条件下,经济社会发展的进程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这一进程所具有的客观规律本质上具有客观统一性的特征。但这些规律的实现形式,又必然与民族国家自身的具体条件联系在一起,从而以不同的方式呈现出来,体现出了其实现方式和路径的多样性。我们要在研究和洞悉其本质上统一性的同时,注意不同民族国家因具体条件不同而形成的路径选择和表现方式的多样性,主动改革与现代市场经济以及平等自由竞争等不相适应的经济、政治、文化体制,为经济社会发展与人的全面发展创造条件。二是客观认识和正确处理世界性交往原则和规范的统一性与不同民族国家利益诉求之间差异性的关系。人类命运共同体需要普遍承认和遵守的国际交往原则和规范。但这并不意味着所有民族国家都无视自身特殊的发展阶段、主要矛盾,而放弃自身的特殊利益诉求。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一方面要接受世界性交往原则和规范的进步性特征,另一方面,更要在参与全球化进程的实践中,逐渐使其更加合理、公正和平等,更加有利于人类的整体利益和长远利益。三是正确认识和处理人类发展方向的统一性和不同民族国家发展阶段及道路选择差异性的关系。就人类社会整体而言,其发展方向、发展趋势、发展规律具有一致性和统一性特征。但正如习近平所指出的,我们不能要求“有着不同文化传统、历史遭遇、现实国情的国家都采用同一种发展模式”〔13〕。这就要认清并承认自身作为落后国家在发展阶段上的特殊性,以及发展的先与后的差异性,从人类发展的高度审视自己的问题,并选择既符合自身发展特点,又符合人类社会发展方向和趋势的发展道路。

第四,以“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智慧看待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关系。当前,社会主义同资本主义矛盾竞争的历史过程呈现出了共同存在、相互影响、彼此依赖、竞争发展的局面。面对这样的现实,我们必须看到,一方面,社会主义对资本主义的否定是人类历史发展的自我否定和自我扬弃。不同意识形态和社会制度之间的更替,总是需要经过长期较量才能实现,社会主义制度在其建立和发展的过程中也不例外。另一方面,二者长期的并存发展、竞争合作、矛盾依赖,同样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过程中的显著特征之一。这既表现了世界历史进程的极端复杂性,也体现了二者矛盾的深刻辩证性,以及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的曲折性和长期性。我们应该认识到,“社会主义经历一个长过程发展后必然代替资本主义。这是社会历史发展不可逆转的总趋势”〔14〕382。只有客观看待这一趋势,才能“逐步超越意识形态和社会制度差异,从相互封闭到开放包容,从猜忌隔阂到日益增多的互信认同,越来越成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运共同体”。〔12〕

〔1〕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2〕尼尔·弗格森.全球网络让世界变得更危险〔N〕.参考消息,2017-02-24.

〔3〕拉法兰.中国正成为一支保持平衡的力量〔N〕.南方日报,2016-03-26.

〔4〕习近平.共担时代责任共促全球发展——在世界经济论坛2017年年会开幕式上的主旨演讲〔N〕.人民日报,2017-01-18.

〔5〕习近平.在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发表重要演讲时强调建立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N〕.人民日报,2013-03-24.

〔6〕习近平.推动全球治理体制更加公正更加合理为我国发展和世界和平创造有利条件〔N〕.人民日报,2015-11-14.

〔7〕习近平.坚持构建中美新型大国关系正确方向 促进亚太地区和世界和平稳定发展〔N〕.人民日报,2015-09-23.

〔8〕习近平.弘扬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建设合作共赢美好世界——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发表60周年纪念大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4-06-29.

〔9〕习近平.携手构建合作共赢新伙伴 同心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在第七十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时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5-09-29.

〔10〕习近平.在庆祝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成立65周年大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4-06-06.

〔11〕习近平.谋共同永续发展 做合作共赢伙伴——在联合国发展峰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5-09-27.

〔12〕习近平.迈向命运共同体 开创亚洲新未来——在博鳌亚洲论坛2015年年会上的主旨演讲〔N〕.人民日报,2015-03-29.

〔13〕习近平.弘扬丝路精神 深化中阿合作——在中阿合作论坛第六届部长级会议开幕式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4-09-22.

〔14〕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责任编辑 王建军

D820

A

1004-4175(2017)04-0074-06

2017-04-10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课题“当代中国党际协商民主的理论与实践研究”(13CDJ016),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重点课题“新常态下中共党内选举民主与协商民主互动关系研究”(DUTRW202),负责人刘志礼。

刘志礼(1977-),男,辽宁朝阳人,大连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中国政党与中国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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