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演义》曹操形象在朝鲜、日本文学作品中的转变
——以盘索里《赤壁歌》和吉川英治《三国志》为例

2017-03-09 14:35郑栋辉王彦琳
湖北文理学院学报 2017年7期
关键词:三国志赤壁三国演义

郑栋辉,王彦琳

(武汉大学 文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2)



《三国演义》曹操形象在朝鲜、日本文学作品中的转变
——以盘索里《赤壁歌》和吉川英治《三国志》为例

郑栋辉,王彦琳

(武汉大学 文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2)

《三国演义》中的曹操在中国一直以“奸雄”形象为人熟知,历史上的曹操和异域文学中的曹操形象却与之不尽相同。朝鲜盘索里唱本《赤壁歌》中的曹操更似“跳梁小丑”,卑劣的一面展现得更加突出;而日本人吉川英治笔下《三国志》中的曹操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成为了极富诗性、文武双全的英雄。曹操这一形象在三国文学作品中的差异与作家创造、社会背景和民族审美意识等有关。

《三国演义》;曹操;盘索里;《赤壁歌》;吉川英治;《三国志》

《三国演义》是我国四大古典名著之一,在中国乃至世界范围内都有着巨大的影响力。其突出特色之一,就是丰富而典型的人物塑造。而众多人物中,最让人印象深刻和为人熟知的,莫出毛宗岗本《三国演义》所评“三绝”——“智绝”诸葛孔明、“义绝”关云长和“奸绝”曹操。这三个人物其实在历史上是有原型的,但《三国演义》作为一部小说,必然对历史上真实的人物形象做了艺术化的处理。此种处理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了读者对真实历史人物的认识,但另一方面又塑造了性格更加鲜明的典型形象,甚至演化为“偶像”式的存在。所以随着时代的发展和人们认识的深入,对人物形象的评价产生了愈多的分歧,其中争议最大的莫过于曹操这一形象。不论在古代还是近现代,不论在本国还是受《三国演义》影响深远的东亚各国,曹操的形象一直在发生变化。以下将概述曹操在《三国演义》中的形象,并介绍《三国演义》传入朝鲜半岛以及日本之后,受中国《三国演义》影响创作出的朝鲜盘索里唱本《赤壁歌》和日本小说《三国志》中的曹操形象。

一、《三国演义》中的曹操形象

1.历史上的曹操

正史《三国志》中陈寿对曹操的评价是“抑可谓非常之人,超世之杰矣。”[1]37陈寿《三国志》中《魏书》首列,后才是蜀、吴;且曹操传为“武帝纪”,刘备、孙权却为“传”,足可见陈寿对曹操地位的肯定态度。西晋陆机评价的是“济元功于九有,固举世之所推。”[2]117唐太宗李世民也对曹操颇多褒奖,在《祭魏武帝文》中称赞其“以雄武之姿,当艰难之运,栋梁之任,同乎曩时,匡正之功,异於往代。”[3]518此外还有许多史学家、官员和文人对其治国经略之才和赫赫功绩表示了肯定。另一方面曹操的文才也是历代为人称颂的,如钟嵘的《诗品》云:“曹公古直,甚有慷慨悲凉之句。”[4]74所以说历史上的曹操文韬武略,确有实才,正面评价并不少见。

但持负面评价的书籍也是同时存在的,如吴人《曹瞒传》、习凿齿《汉晋春秋》等。东晋史学家孙盛曾将许劭对曹操“君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的批言,改为“子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在《异同杂语》中披露了曹操奸诈残暴的一面[5]。南朝刘宋时期,因创立者为汉室之后,反曹之风愈烈。刘义庆《世说新语》中对曹操父子诸多贬损,而此书又影响深远,所以曹操的负面形象更加被广泛接受。刘宋史学家裴松之在为《三国志》作注时也多引用《曹瞒传》的内容,如“太祖少好飞鹰走狗,游荡无度。”[1]至北宋尊刘抑曹风气更盛,甚至从上层影响到了整个民间。苏轼曾赞曹操“一世之雄”,但也说其“因衰乘危,得逞其奸。”[6]701-702《东坡志林》中记小儿“听说古话”时“闻刘玄德败,频蹙眉;闻曹操败,即喜唱快。”[7]7到了明清时期,曹操的奸臣形象几成定论,在《三国演义》中即可见一斑,毛宗岗评其为“古今来奸雄中第一奇人”[8]741,即前文提到的“奸绝”。

2.“奸雄”曹操

罗贯中《三国演义》中曹操是性格诡变奸诈、残暴多疑的。最为人愤慨的是第四回中曹操刺杀董卓不成,疑杀吕伯奢全家一事,“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一言让人心惊。还有“兴兵报父仇”、“梦中杀人”等也足见曹操之狠毒。此外书中也有多处描写了曹操狼狈之相,如“赤壁遇周郎,华容逢关羽,割须弃袍于潼关,夺船避箭于渭水”[8]741等,又从侧面加深了读者对曹操的负面印象。当然作者罗贯中并非在《三国演义》中一味贬损曹操,他塑造的是一个性格矛盾复杂,功罪集于一身的复杂形象,但给人印象更深刻的是曹操奸诈残暴的一面,与其他正面人物形成了对比。

二、盘索里《赤壁歌》中的曹操形象

1.《三国演义》在朝鲜的流传及“盘索里”艺术概述

朝鲜自古以来便与中国有着密切交流,且在古代对中国传统文化和文学始终保持着尊敬和乐于接受、学习的态度,《三国演义》作为当时广泛传播的历史演义小说,理所当然出现在了与朝鲜的文化交流中。《三国演义》传至朝鲜最早可见于朝鲜《宣祖实录》卷三宣祖二年(1569年,明隆庆三年)。

奇大升进启曰:“顷日张弼武引见时,传教内‘张飞一声走万军’之语未见正史,闻在《三国志衍义》云。此书出来未久,小臣未见之,而或因朋辈间闻之,则甚多妄诞。”*《宣祖实录》卷三,宣祖二年六月壬辰,卷二六,宣祖二五年四月十三日壬寅,朝鲜鼎足山刻本。

朝鲜文人奇大升的进言中出现了《三国演义》的内容,但他却说“甚多妄诞”,原因是他认为与正史不相符,不应被提倡。而文人李植也在其《泽堂先生别集》中说“演义之作,初似儿戏,文字亦卑俗不足为真”*(朝)李植.《泽堂集》卷一五,《韩国文集丛刊》第88册,1647:530。,认为《三国演义》掩盖了《三国志》这样的良史,使文人都混淆,更不用说民众。可见《三国演义》在朝鲜的传播初期并不被文人和统治者推崇。但至17世纪末、18世纪初,这种情形得到改观,《三国演义》的价值得到肯定,且被大力推广,以至妇孺皆知,甚至作为科考内容,如李瀷《星湖僿说》中记载:“在今印出广布,家户诵读,试场之中,举而为题。”[9]393而正是在17世纪末至18世纪初的李朝中期,朝鲜半岛重要的传统艺术形式之一——盘索里,也几乎是在同时期开始形成并发展。时间上的吻合,以及它们共同的市民文化性质,让“盘索里”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三国演义》的深刻影响。

“盘索里”是用来演唱戏剧故事的一种说唱曲艺艺术。“盘索里”(Pansori)一词由“盘”(Pan)和“索里”(Sori)复合而成,前者指众人集聚的游戏场所,后者指声音或旋律。“盘索里”不同于肃穆华丽的西方歌剧,亦不同于典雅绮丽的中国京剧,它最大的特点是深深植根于民间,声腔多苍哑悲怆。最初其表演者和观看者大都是出身卑微的下层民众,故事背景也以百姓生活为背景,在朝鲜末期才逐渐为贵族和文人们接受并整理。“盘索里”原是“口传心授”的民俗艺术,所以曲目并没有完全地流传下来,对其整理和完善作出最大贡献的是19世纪的申在孝。完整流传至今的是《春香歌》《沈清歌》《兴夫歌》《水宫歌》和《赤壁歌》五首作品。

《春香歌》《沈清歌》和《兴夫歌》的题目和故事情节看上去与《三国演义》并无关联,但有意思的是在这些作品中又随处可见《三国演义》的影子。以下列出几例:

即便是才高八斗的孔明先生借来东南风,小女的一片丹心也绝不屈服。

(《春香歌》)

若能骑上赵子龙当年跃江的青骢马,今日便可赶往皇城。

(《沈清歌》)

三国圣主刘玄德、西蜀名将张翼德、乱世奸雄曹孟德、西凉名将庞德。

(《兴夫歌》)[10]

而《赤壁歌》更是从题目到故事情节都打上了《三国演义》的烙印,与《三国演义》关系密切。

2.“小丑”曹操

《赤壁歌》讲述了《三国演义》中的桃园结义、三顾茅庐、博望之战和草船借箭等故事,但重点叙述的是赤壁之战一事,细致描写了“赤壁之战前夕曹营士兵的慨叹、战后曹操的狼狈逃窜以及曹操于华容道卑躬乞命和关羽义释曹操的场面。”[10]

《赤壁歌》在借鉴的基础上大胆创新,根据需要对《三国演义》的情节进行了增删。作为一种口头表演艺术,它注重对细节的渲染,所以在某些《三国演义》未具体展开的情节上进行了丰富的想象和拓展,甚至“移花接木”。例如曹操弃袍割须,仓皇逃窜的场景本出于《三国演义》的潼关之战,但作者(此节均以申在孝本为例)把追赶曹操的马超换成了黄盖。然而最关键的不同不在于人物,而是两段描写的意义指向。《赤壁歌》中的描写意在突出对曹操这一统治者的嘲讽。除了通过狼狈场面来侧面嘲讽,《赤壁歌》中的人物也多次直接表达对曹操的嘲笑。曹操兵败赤壁缩颈逃窜时,他的谋士程昱讥讽他“丞相还是把脖子伸出来吧。本来就患有严重的头风,若是恰好中一箭,将血放出来,就不治自愈了。”[10]甚至军卒都嘲弄说:“也只有在我们军中才称呼他为丞相、将军,若是在吴汉两国,就连五六岁的孩童也叫他‘该死的家伙’。”[10]在一般小说中,这样的对话是很难出现的,尤其在受儒家思想影响的国家,怎么会出现下层对上层如此不合礼法的言行和议论呢?但盘索里作为反映平民心声的作品,这样的场景并不鲜见,既增强了趣味性,活跃了表演气氛,又能让民众抒发对上层统治阶级的不满。所以在《赤壁歌》中,代表平民阶层的普通士兵形象是被放大的,在《三国演义》中作为背景的他们走上了前台,诉说了自己的离别征战之苦和无奈,以及对统治者的失望和反战情绪。而曹操作为他们的对立面,以跳梁小丑的形象出现,不仅刚愎自用,而且卑劣地找借口让程昱代自己向关羽乞命,洋相尽显。《三国演义》中曹操虽“奸”,但也是有大气魄的“奸雄”,而在《赤壁歌》中他沦为了偷奸耍滑的自私小人,受众人嘲讽。

三、吉川英治《三国志》中的曹操形象

1.《三国演义》在日本的流传及吉川英治《三国志》概述

《三国演义》在历史上除了在朝鲜半岛广泛流传,在东亚文化圈的另一重要地区——日本也得到了普遍的传播和关注,甚至可以说《三国演义》对日本的影响更加深远。《三国演义》最早传入日本的时间尚无定论,但《三国演义》真正登上日本文学舞台是始于京都天龙寺僧人义辙、月堂以“湖南文山”这一笔名译写的《通俗三国志》(江户时代元禄2-5年,即1689—1692年)。但《通俗三国志》并不是完全忠于原文的逐字翻译,它参考了陈寿的《三国志》对情节进行取舍增删,也有一定程度上的改写,可以说是编译版《三国演义》日语通俗读本,流传迅速。后来出现《三国演义》的各种译本和绘本,逐渐在日本家喻户晓,其中也有全文翻译的译本,如久保天随的《新译演义三国志》。而久保天随的这本书对少年吉川英治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令其“半夜三更仍猫在灯下不忍释手。”[11]序1-2吉川英治在日后也有了创作三国故事的念头,他创作的《三国志》最初以连载的形式发表在《中外商业新报上》,连载长达五年之久,足见民众对《三国志》的高度热情。

有意思的是,吉川英治少年时痴迷于久保天随所译的《新译演义三国志》,但据《三国志》的内容看,其创作参考却更接近于湖南文山的《通俗三国志》。这可见吉川英治的创作态度是趋向于在原作的基础上有更多自己的发挥,而非简单的复现。他的想法是要集取各种译本的长处并按自己的构思创作,“既不简写也不摘译,而尝试使用宜于长篇创作的报纸连载形式。并在刘备、曹操、关羽、张飞等主要人物的描写中增加自己的阐释与创意。”[11]1-2这种创新意识以及本身内容和艺术上的成就使得吉川英治的《三国志》又一次掀起了“三国热”,成为日本家喻户晓的国民文学。

2.“诗人”曹操

在吉川英治《三国志》中,曹操与孔明是最大的主角。吉川英治认为如果从文学而非历史的角度看,“三国志所叙述的是始于曹操、终于孔明的两大英杰争斗成败的故事。”[12]375-376他将《三国演义》中的“汉贼”曹操塑造成了“东方式的英雄人物”。何为“东方式的英雄人物”呢?不同于西方拿破仑式的英雄,东方英雄是有文人风骨的,是多情的。

吉川英治笔下的曹操是诗性的。他不仅经常即兴赋诗,如《三国演义》原著中曹操大宴铜雀台时欲作《铜雀台诗》,却被汉上九郡已属刘备的报告吓得慌乱,投笔于地。但吉川英治的改写中却是在报告来之前已写就两行诗:“吾独步高台兮,俯万里而观山河”[13]10-99,凸显了曹操的文采。他说话也像作诗,如在关羽北投玄德后深情感叹:“啊!今生今世怕是再也无缘与如此真义士交谈了。”[13]10-11而且其用兵也如写诗,大气磅礴。性格更是如诗,率直激情。于是曹操一些让我们匪夷所思的行为,也有了他如诗人一般感性的性格解释。曹操身上体现了日本传统中对于武将的“风雅”的要求,能文善武、果敢爱才。当然《三国志》也并非将曹操塑造成了完美的形象,他的许多缺点,诸如狡诈,还是有明白的展现,但这些缺点无法掩盖其英雄的光芒,甚至正是因为这些缺点使曹操这一英雄显得更加有血有肉、贴近现实,而非像《三国演义》中的孔明到达“近妖”的程度。在吉川英治的《三国志》对《三国演义》中的曹操形象进行“翻案”之后,曹操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日本民众崇拜的英雄偶像,甚至出现了许多以曹操为主角的小说和漫画,例如漫画《苍天航路》,足见吉川英治《三国志》中人物形象的巨大影响。

四、曹操形象分野的原因

通过上文的分析可以看到,曹操这一形象不论是在时间的纵向跨度上,还是地区的横向跨度上都产生了明显的分野。其中涉及到多方面的复杂原因,在此浅谈几点上文所举的《赤壁歌》和《三国志》中曹操形象明显变化的原因。

最直接的原因,自然是创作者的创新意识。这两部作品都是在原著基础上的再创作而非翻译,所以理所当然会融入作者自己的看法、理念和想象。而且面对外来的文学作品,如何让其更好地在本土被顺利接受和传播,是改编外来作品的作者面对的重要课题;而这种与本土文化融合的过程,本身也是一种创新的过程。

说到外来文化与本土文化的关系,审视人物视角的不同也是造成人物书写变化的原因之一。对于朝鲜和日本的读者来说,他们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关照一个中国人物,这些人物在一开始都是全新的。巴柔曾指出:“一切形象都源于对自我与‘他者’,本土与‘异域’关系的自觉意识之中。”[14]155

而为什么朝鲜和日本的创作者会和中国有着本土和异域的差异呢?这与各国的政治背景、思想文化以及审美意识等都有诸多联系。本来曹操在《三国演义》中被定位为奸雄就与当时提倡正统的政治环境以及儒家思想有关,对曹操的贬损除了是因为他奸诈狠毒的性格,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他篡权僭越。而《赤壁歌》的创作背景是朝鲜半岛刚经历完壬辰倭乱和丙子胡乱两次战火的洗礼,社会动荡使民不聊生,民众对统治者发动战争多有不满,且朝鲜在儒家思想影响下也是阶层等级森严。另外盘索里这种艺术形式自身也是朝鲜关注下层民众,关照群体的审美意识的体现。民众在现实中无法与统治阶级抗衡,曹操在剧中作为统治者被嘲弄,成为了民众情绪的宣泄口,同时也映射着对社会现实的讽刺和批判。至于吉川英治的《三国志》更多地从文学和文化的角度看《三国演义》,中国对《三国演义》的定位是历史演义小说,而吉川英治却讲它看作诗和民俗小说,他特别提到《三国演义》中的诗,说其“具有一种令东方人血脉贲张、罡气贯虹的谐畅、音乐以及色彩”[13]1。他从整个东方文化的视角欣赏这部作品,并塑造出“东方式的英雄人物”,这与日本民族对于“英雄”和“风雅”的审美追求也是契合的。

[1] 陈 寿.三国志[M].裴松之,注.吴金华,点校.长沙:岳麓书社,2002.

[2] 陆 机.陆机集[M].金涛声,点校.北京:中华书局,1982.

[3] 吴 云,冀 宇.唐太宗全集校注[M].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2004.

[4] 向长青.诗品注释[M].济南:齐鲁书社,1986.

[5] 陆志胜.“审己”与“知人”——从吉川英治《三国志》看中日曹操形象的分野[J].华中师范大学研究生学报,2014(2):74-77.

[6] 苏 轼.苏轼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

[7] 苏 轼.东坡志林[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

[8] 罗贯中.三国演义[M].毛宗岗,评订.济南:齐鲁书社,1991.

[9] 李 瀷.星湖僿説:影印本上.首尔:景印文化社,1970.

[10] 肖伟山.《三国演义》与韩国传统艺术盘骚俚[J].内蒙古民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2):39-43.

[11] 吉川英治.三国志·桃园结义[M].田建国,译.重庆:重庆出版社,2011.

[12] 吉川英治.三国志·篇外余谈[M].东京:讲谈社,2002.

[13] 吉川英治.三国志·刘备入川[M].田建国,译.重庆:重庆出版社,2012.

[14] 孟华主.比较文学形象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

(责任编辑:陈道斌)

Change of the Image of Cao Cao in North Korean and Japanese Literary Works: Illustrated by the Examples of PansoriReaCliffSongand Yoshikawa Eiji’sSangokushiSenki

ZHENG Donghui, WANG Yanlin

(College of Literature, Wuhan University, Wuhan 430072, China)

In China, Cao Cao inTheRomanceoftheThreeKingdomsis known as a machiavellian, but Cao Cao is very different in the real history and exotic literature. Cao Cao’s image in PansoriReaCliffSongseems like a clown, showing more meanness. However, Cao Cao becomes a romantic hero who is excellent both in the arts of pen and sword in Yoshikawa Eiji’sSangokushiSenki. These differences result from writers’ creativity, social background, national esthetic consciousness, and so on.

TheRomanceoftheThreeKingdoms; Cao Cao; Pansori;ReaCliffSong; Yoshikawa Eiji;SangokushiSenki

2017-05-14;

2017-06-06

郑栋辉(1987— ),男,河南信阳人,武汉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中国古代文学;

王彦琳(1997— ),女,湖北蕲春人,武汉大学文学院。

I207.413

A

2095-4476(2017)07-00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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