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 士
〔新乡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 文物考古研究所,河南 新乡 453000〕
哲学与文史
豫北地区先秦古城的保护利用及价值分析
——以新乡战国时期魏国城邑为中心的考察
岳 士
〔新乡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 文物考古研究所,河南 新乡 453000〕
先秦古城是我国古代文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传承着中华民族的历史记忆、生产生活智慧、文化艺术结晶和民族地域特色,具有深厚的科学和文化底蕴。河南省新乡地区分布着10余座战国时期魏国城邑,密度之高、规模之大、时间跨度之长,在文物考古界极为罕见。然而这些早期城址正遭受着自然因素、人为因素的双重破坏,对于保护文化基因,延续历史文脉产生了十分不利的影响。为此,要想进一步做好先秦古城的保护、利用和传承工作,应当加强顶层设计,健全管理体系;综合开发展示,凝聚社会共识;创新人才制度,强化人才培养;重视资料建设,转化研究视角;拓宽研究领域,发掘研究深度;挖掘本地文化,打造特色品牌。
新乡地区;战国城址;魏国;保护;价值分析
古城址作为我国古代文明史迹的主体,是聚落发展的高级形态,传承着中华民族的历史记忆,记录着先民们的生产生活智慧,构筑了华夏文明的一座座里程碑。通过利用考古发掘资料,综合史籍记载,对新乡战国时期城市聚落的分布格局、规模形制、地理环境、历史脉络等进行系统考证,对于研究战国时期新乡城市聚落的发展规律,进行古城遗址保护、利用和传承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从先秦史料看,战国时期新乡属河内地区,也是魏国核心统辖区,直至秦灭魏。从时间上来看,魏国据新乡地区有100余年。《史记·穰侯列传》记载:“拔魏之河内, 取城大小六十余。”可以看出,战国时期新乡地区有大量的城邑,新乡也是魏国在河内地区设城址最集中的地区,目前大部分城址仍保留有遗迹。仅近年来通过实地考古调查或从相关文献记载得到认证的战国时期魏国城邑就有共、汲、凡、茅、攒等10余座,集中分布在辉县、卫辉、获嘉、原阳及延津境内。现就当时规模较大、地位较为重要的四座城址作以简要介绍和初步探讨,以期引起学术界对新乡战国城邑的重视和关注。
1.共城城址
共城城址地处太行山东端南麓的河南省辉县市境内,西北连接苏门山,北枕九山,东北为方山,西傍百泉河,东临五里河,是目前为数不多的西周诸侯国都城址之一。《水经注》云:“共县故城,即共之封地也。”《史记·周本纪·正义》引鲁连子云:“故城在今县东距城七里,遗址犹存。”清道光年《辉县志》载:“古共城在辉县城外十里许。”1994年,受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委托,新乡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对辉县古共城南城墙进行解剖发掘。经实地勘察,古共城遗址平面略呈正方形,西城墙长1300米,北城墙长1200米,南城墙长1200米,东城墙沿东石河南行长1300米,城围长5000米,总面积约1560000平方米;城墙高约6米,城墙底宽约60米,上宽约40米。在共城城墙外的部分地段仍能看出护城河遗迹,护城河宽30余米。共城北半部城墙的基槽牢固地坐落在地面石头上,稳如磐石。北城墙和东西城墙的断面都很厚,这可能是为了防御北面太行山特大山洪暴发时的冲击。共城东南面的城墙保存得比较完整。共城城墙遗址的夯筑方法是两边夯打、中间填土的方法,有圆夯、椭圆夯、平夯;填土主要是红粘土、黑土、黄土、白土,还有三花土。这种夯筑方法在战国城市考古中还是首次发现。从城墙出土的简瓦、板瓦看,与辉县固围村一号大墓所出土简瓦、板瓦材质烧制工艺相似,出土铁与辉县固围村一号大墓所出土铁相似,出土陶豆与郑州市战国墓出土的浅盘高柄豆相似。从出土遗物初步推测,辉县共城城墙始筑年代为战国中晚期。
该区域地下文物资源十分丰富,曾采集到很多商代特别是西周、春秋战国时期的陶器残片。[1]1950年,中国科学院考古发掘队曾在该共城遗址附近发掘魏王室墓一座,出土铁质生产工具90余件,这也是新中国考古发掘史上第一次成批出土战国时期铁器,为研究该区域战国冶铁史和农具史提供了可靠的实物佐证。共城城址凝聚了“共和行政”“共和元年”等历史事件的发生,使其成为中国历史纪年上的分水岭。
2.汲城城址
汲城城址位于河南省卫辉市城区西南10公里汲城村村北。城址北邻卫河,西邻107国道。2016年,新乡市文物考古研究所组织考古调查队对其进行考古调查。现存城址平面呈长方形,南北长约2000米,东西宽约1000米。城墙宽12-60米不等,高出地表约5米。西北部略为突出,东北角、西北角呈弧形,西南角斜直。有东、南、西三门,北为缺口。现东城墙、南城墙、北城墙保存较完整,西城墙保存较差。
汲城最早可追溯到春秋时期的汲邑,卫宣公的儿子伋曾封邑于此,故名伋。因北邻卫河,古名清水,故人们也将伋读作汲。战国时期,汲邑属于魏国的辖区。我国目前发现的最古老的编年体著作《汲冢书》就出土于该区域附近,史学界称之为汲冢书遗址。据《汲县县志》记载,该处自东至西原来共有7个大冢,均为战国时期魏国贵族墓葬。《晋书·束皙传》记载:“太康二年,汲郡人不準(人名)盗发魏襄王墓,或言安釐王冢,得竹书数十车。其《纪年》十三篇,记夏以来……至安釐王之二十年。”此竹书即《竹书纪年》,史学界把汲冢的书简与西汉武帝时从孔子旧宅发现的古文、殷墟发现的甲骨文、敦煌发现的藏经洞,誉为中国文化史上的四大发现。汲冢遗址及《竹书纪年》对于研究新乡地方史、魏国史及夏、商、周史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2]
3.吴起城城址
吴起城城址地处黄河故道,位于河南省延津县西北榆林乡沙门村东北2公里,西距新乡市城区约20公里,南邻新长北线,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据传,是战国时期著名军事家吴起扼守黄河渡口的屯兵处。吴起城整个城址平面似鹅形,南窄北宽,南北长约3000米,东西宽约800米。北宋时期,被称为宜村渡,是黄河南岸的著名渡口,与北岸的汲津铺渡口相对,为东京汴梁北上卫辉府的交通要冲。明成化十四年(公元1478年),黄河再次决口,直接导致河道南迁,吴起城开始衰落。康熙四十一年的《延津县志》记载:“吴起城在沙门镇北,广袤七里许,北门、东西门各一座,南镇黄河,无门。西门一井尚存,以一石覆之,其水不可食。其城似鹅型,谓之鹅城,其井如眼,谓之鹅眼,其地多石。自汉唐以来,居民取用其石不尽。”由此可见,至康熙年间,吴起城已被积沙覆盖,与现情况相似。
2006年,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对吴起城城址进行了抢救性的考古发掘和勘探工作,出土物极为丰富,尤以砖瓦等建筑遗物和瓷器为多。建筑遗物有龙纹瓦当和绿釉筒瓦等,说明吴起城城址内原建筑物十分密集,且存在较高规格的官府建筑或宗庙建筑等;瓷器有白瓷、青瓷、黄釉瓷、钧釉瓷、白地黑花瓷等;器形有盘、碗、罐、盂、枕、灯、棋子、骨牌等。这些瓷器及瓷器残片的大量出土,有力地印证了吴起城城址的渡口性质,是当时瓷器转运、交易的重要场所。吴起城考古发掘填补了我国多项考古空白,为研究先秦社会经济发展状况、渡口城市建筑布局与防御等提供了丰富而翔实的实物资料。
4.南阳城城址
战国时期的南阳城有三座,分别为邓州南阳(今河南省南阳市一带)、泰山南阳(属于齐国)和河内南阳(属于魏国)。战国时期魏国南阳城应在今天的河南省获嘉县县城附近,我们不妨从相关史料去求得印证。《史记·秦本纪》记载,“三十三年(公元前274年),客卿胡攻魏卷、蔡阳、长社,取之。击芒卯华阳,破之,斩首十五万。魏入南阳以和。”而《史记·魏世家》记载,“安釐王元年,秦拔我两城。二年,又拔我二城,军大梁下,韩来救,予秦温以和。三年,秦拔我四城,斩首四万。四年,秦破我及韩、赵,杀十五万人,走我将芒卯。魏将段干子请予秦南阳以和。”由此可见,“温”和“南阳”均为当时魏国的城邑。据《括地志》卷二记载,“怀州获嘉县,即古之南阳”“怀州获嘉县,古修武也。”《后汉书·郡国志》河内郡修武县条下云,“故南阳,秦始皇更名。有南阳城,阳樊、攒茅田。”《晋书·地理志》:“修武,晋所启南阳,秦改名修武。”今河南省获嘉县县城小西关南阳屯村有南阳故城遗址,夯土城垣依稀可见,附近常有东周时期的陶豆、陶罐、陶盆等残片以及绳纹板瓦等建筑构件出土。这些考古发现与志书记载相吻合,说明这里是战国时期魏国南阳城所在。
新乡战国古城址内涵丰富,链条完整,传承有序,体现了文化发展脉络的根源性、延续性和完整性。这些古城址传承着中华民族的历史记忆、生产生活智慧、文化艺术结晶和民族地域特色,维系着中华文明的根,在中华文明发展史上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地位。
战国城址在新乡地区的密集发现,规模之大,时间跨度之长,在考古界极为罕见,充分体现了新乡地区当时在魏国的政治、军事、经济核心地位。公元前361年,魏惠王为了避秦东进的锋芒,同时也为了便于控制东方各国,将统治中心由晋西南的安邑(今山西省夏县北)迁至中原腹地大梁(今河南省开封市)。[3]迁都大梁后,魏国领土呈东西葫芦状。从地理位置上来看,新乡地区西连河内,东接齐鲁,北抵燕赵,南临郑韩,是中原地区的四争之处,直接关系着魏国都城大梁的安危。尤其是新乡地区发达的农业经济,更是魏国国力赖以支撑的源泉。于是,所谓的“名都大邑”才会在新乡地区如此密集分布。
从总体上来看,魏国城址在新乡的布局是不同区域内的小城附庸于大城而形成组团。如攒城、凡城、南阳城、共城等相互距离很近,所以极有可能是一个军事城邑组团。而宁、新中、修武相距很近形成又一个军事城邑组团,胙城、吴起城与古酸枣城相互距离很近,也是一个军事城邑组团。如果再算上靠东一些的蒲城与垣城(现位于河南省长垣县境内),战国时期的新乡地区基本上划分成四到五个小的军事组团,各个组团城邑之间呈犄角之势,军事堡垒性质明显。据史书记载,秦军不克则已,一旦攻占,则组团城邑俱陷,这也从侧面说明了组团城邑之间的相互联系。整体上,各个小的军事组团又构成了一个较大的严密而完整的军事战略防御体系,共同控制着魏都大梁北部的这片重要领土。
1.形制特点及构筑特色
新乡地处黄河流域,气候上属于暖温半湿润地区,一年四季分明,降水以夏秋居多,土壤结构以黄土为主,透水性较好,适合农作物种植,潮湿的天气相对较短,河流季节性很强,既有涨水期也有枯水期,这些自然条件构成了新乡地区古城址在建筑方面的重要要素。新乡战国城址虽然选址因地就势,多有不同,但为了生存和生活的需要,大多选择临河而筑,以满足城内的生活和其他用水。如共城城址西傍百泉河,东临五里河;汲城城址北邻卫河;吴起城城址紧邻黄河。
由于受天圆地方的天文理念的影响,新乡地区战国时期的古城遗址不论城大城小,大都是比较规则的长方形或正方形轮廓。城墙经过层层的夯筑,非常坚固,努力地匹敌着战争和风雨雪霜的侵袭,彰显着王者之势。由于土质好、夯筑坚、气候相对干燥等条件,使城墙得以长期地保存和使用。城墙四周开挖护城河,与巍然屹立的城墙交相辉映,形成地面下的防御工程,与地面上的城墙一起构筑成地上地下防御体系。也突出体现了黄河流域城市利用水资源的两个用途,一是城内的生活用水,二是护城河用水。
另外,考古调查发现,或许受严格的等级观念的约束,新乡地区战国时期魏国城邑自都城以下,规模等级有序。即使地方财力充裕,也不得擅自变化城邑的规模大小。战国时期魏国的城邑大体可以分为四个等级:第一等级都城大梁,面积约3000万平方米,只此一座;第二等级规模在150万平方米至300万平方米。如共城、汲城等;第三等级规模在100万平方米左右,如新中城;第四等级规模在10万平方米至20万平方米,如修武、凡城等。
2.历史文化价值分析
历史文化价值是古代城址的灵魂。新乡战国城邑作为当时地方政治、经济、文化乃至军事指挥中心,保留了大量的、不间断的历史文化信息,是研究战国时期魏国文化的综合物证和宝贵财富。纵观如此大规模、高规格的战国遗存在新乡密集出现,绝非偶然现象。新乡地处中原,是八方辐辏之地,也是军事斗争最为激烈、社会震荡最为频繁的地区之一,各种文化在刀光剑影中交汇、借鉴、融合,因而它也是华夏传统文化体系形成发展与多元文化汇聚交融的核心地区。战国时期的魏国作为三晋之一,长期占据河内等中原其他地区,其文化特质自然是以晋文化为本源,融合中原传统文化,孕育并催生具有自身地域特色的独立文化体系,可以说魏文化是战国时期中原文明的典型代表。虽然魏国的都城在大梁(今河南省开封市),但现在考古学的资料将魏国的历史文明指向了当时的河内诸城——即现在的新乡地区。这就将新乡推到战国魏文化研究的前沿。依据我们已有的大量而丰富的考古资料来推断,如果这个文化统治中心在新乡,那么这一地区在这一历史阶段上应该是辉煌和闪耀的。对于新乡地区战国遗存的研究,将为今后新乡城市的发展积累雄厚的文化资本。
同时,古城考古学是一门范围较广、综合性较强的科学,它与历史学、文化学、社会学等多学科发展关系密切。从对古城址的考古研究中,可以看出其他科学的发展水平。当然,现存的古城址就是中国古代文明的直接实物例证。例如,新乡古共城遗址是战国城邑军事防御功能的缩影,是战国城市布局、建筑造型、民族风格和建筑结构、材料、施工以及有关的科学技术的集中反映,保留了古代科学技术发展的诸多信息,成为研究中国古代建筑史和城建史的重要实物资料。
3.经济社会价值分析
古城址和其他文物古迹一样,是人类历史发展的见证,是一种不可再生的旅游资源。其实,纵观各个旅游胜地,我们也不难发现很多与文物古迹有关。新乡先秦古城遗址独有的地域特色和历史背景,赋予新乡独特的人文精神,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贵文化财富。在旅游业迅速发展的今天,沉淀了丰富多彩文化内涵的古城址、古建筑等文物遗存对于展示并塑造新乡城市文化新形象、提升文化软实力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开发价值与潜力巨大。新乡地区现有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20处,省级文物保护单位54处,市县级文物保护单位430处,馆藏文物48230件(套)。这些文化底蕴丰厚的文物遗存无疑是极具特色、极具吸引力的宝贵旅游资源。倘若能够真正对现有文化遗存的核心价值进行挖掘、研究、利用的话,必将成为推动当地经济社会发展的宝贵财富。[4]
我们知道,历史文化名城——河南省辉县市的旅游业之所以能够红红火火,不单是因其有风景秀丽的自然山水风光,更重要的是,这山水之间蕴含着灿烂的古今文明,与自然风光交相辉映。辉县市现有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5处,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8处,新乡市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6处,县(市)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30处。其中,百泉、孟庄遗址是著名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百泉又是河南省目前保存最完整的古建筑园林。辉县市统计局、国家统计局辉县调查队2016年辉县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数据显示,2016年,辉县市全年共接待海内外游客500万人次,同比增长11%,旅游总收入达30亿元人民币,旅游业已经成为辉县市新的经济增长点。同时,旅游业的发展也带动了餐饮、服务、出租等相关行业的发展,改善了当地居民的生活,提升了城市形象,拉动了经济发展的步伐,真正实现了惠及民生。当然,从旅游业可持续发展的观点看,利用好古城遗存的前提条件,是做好古城文化遗存的保护工作,只有保存好古城文化遗存的真实性和完整性,才能体现出它的科学和历史文化价值,才能吸引游客。价值越高,这种吸引力越大。
新乡战国时期古城遗址大多为夯土建筑,这些夯土建筑不仅代表了当时先进的筑城方法,也是中国古代文明的一种直接证明,具有很高的研究和历史价值。然而由于这些早期城址经历了数千年的人为破坏、自然环境的变化等因素的影响,大都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坏,特别是一些早期的夯土城墙基本上已经从地面上消失,给后人留下了永久的遗憾。对现有遗址资源保护工作中存在的问题进行总结和反思,也是今后对古城遗址资源保护利用工作的一个有力推动。
第一,城址保护与城市发展之间矛盾尖锐。随着城市现代化的发展,原来的古城遗迹已经成为市区的中心部分,与市民的日常生活密切相关,对古遗迹的保护势必牵涉到市民的切身利益;有些古遗迹虽然地处荒郊野外,对遗迹的保护也会影响到农民的利益。
第二,古城文物遗迹保护专项资金不足。尽管国家投入了一定的文物保护专项经费,但是这些费用与庞大的工作量相比还是杯水车薪,更何况一些保护级别较低的古城遗迹保护尚未得到国家保护资金的支持。
第三,古城文物遗迹保护技术相对滞后。整体来看,新乡地区的古城遗迹保护技术还处于起步阶段,除了少数得到保护处理外,大部分还处于一种较为简单的保护阶段。例如,夯土古城墙的保护工作一般仅仅局限于建立保护标志、砌筑挡土墙加固基础、城墙表面覆盖草坪、环境绿化等,但这些现代的维护技术对城墙的保护作用如何,其效果有待进一步评估。
第四,利用模式单一。遗址核心价值内涵的利用挖掘方面略显不足,对古城遗址资源的利用仍然没有跳出单一的观赏性模式,只停留在表面,没有充分发掘古代城址的综合性、价值性、教育性,对遗址的利用尚处于较低的展示层面。
第五,遗址资源开发与保护之间不协调。在文化产业大潮中,部分遗址资源的开发存在短期行为,许多文物古迹被改头换面,重新包装,失去了原有的神韵,甚至还有一些古城遗址在城乡现代化建设进程中遭受毁灭性破坏。
第六,行业理论研究相对滞后。实践与经验的总结归纳仍停留在“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阶段,缺乏达成共识的行业理念和可以量化考评的标准规范。如不可改变原状、修旧如旧的提法,如何量化为可以验证的指标。对一些重大问题的破解,亟需形成行业一致的认知基础和可对话的共同概念。
第七,遗址资源保护的专业人才匮乏。队伍建设是文物保护工作的根本依靠。近年来,随着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国家对古城遗址保护工作的支持力度不断加大,社会对古城保护工作的质量要求越来越高,一系列的重要保护项目亟待实施,文物部门却时常面临人才结构和梯队建设不合理、人员流失和断层等诸多问题的困扰。如不尽快扭转,势必影响文物事业持续、快速、健康发展。
新乡战国古城遗迹如一颗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北半球的“文明带”上,蕴含着中原文明产生、形成过程中的重要文化信息,反映了中原地区的优秀传统文化、社会历史贡献和精神文化特征,是我们城市的“金色名片”。笔者认为,要想进一步保护好、传承好历史文脉,彰显城市历史文化,丰富城市的文化元素,需要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
第一,加强顶层设计,健全管理体系。着力加强省级层面的顶层设计和整体规划,确定由省级主管部门牵头形成一体化保护体系,借鉴大运河保护的运作形式,设立省内跨越行政区划的协调机制,定期召开联席例会,及时解决存在的问题;鼓励有条件的地方制定、出台地方性规章,并与《文物保护法》《环境保护法》等相衔接,形成完整的法规依据与政策体系,保证文物遗址保护管理工作有法必依,有法能依;切实将文物保护工作专项经费纳入本级财政预算管理,抓紧做好重大保护项目的立项工作,积极争取国家配套资金支持。
第二,综合开发展示,凝聚社会共识。借助河南省实施《关于加强城市规划建设管理工作的意见》的契机,统筹解决城市建设与遗址保护的关系问题,将遗址保护工作与城市发展规划、村镇发展规划相互衔接,借助区域发展规划的力量实现遗址保护与区域发展相协调;深入发掘、传达文化遗产所蕴含的历史元素和城市精神,明确城市文脉和文化主线,解决古城文物遗迹“有说头、没看头”的问题,充分发挥遗产提升城市品质、整合城市形象的作用;立足遗产特点,加强科技支撑,利用好新型媒体的信息优势,打造好“互联网+中华文明”的工作平台,实施考古遗址公园、智慧博物馆等综合展示利用项目,提高民众参与度,增强文化认同感、凝聚力,充分发挥文化遗产服务大众生活、陶冶民众精神的作用。
第三,创新人才制度,强化人才培养。合理的专业科研人员结构和高水平的学术队伍是文物保护管理工作高质量开展的可靠保证。为此,要高度重视人才工作,创新人才引进制度,对重点领域,尤其是基层文博单位高层次紧缺人才的引进、留任开辟绿色通道,推出薪酬待遇、服务保障等优惠政策,完善考核评价与奖励机制,引导人才下沉,促进人才聚集;加强基层文博单位工作人员在岗培训与专业交流,提高人才专业素质和技能;完善各类院校的文博学科建设和专业设置,鼓励文博单位与高校、科研院所合作、对接,设立人才培训与实践基地,采取有效措施,增强文博专业毕业生从事文物保护利用相关工作的积极性、主动性。
第四,重视资料建设,转化研究视角。先秦古代城址不仅是中国古代史研究的宝藏,也是中国考古学研究的宝贵财富。但目前先秦城址考古学研究中,仍然存在研究深度欠缺、史学含量不够等现象。中国先秦城址考古学研究,必须与古代历史文献相结合,才能在这一领域取得更为突出的科研成果。为此,一方面要进一步拓宽资料的搜集范围,重视对地方志、碑刻、文物遗迹等资料的挖掘整理,推动研究取得新进展,新突破。另一方面,要进一步将先秦文化研究与社会各个层面的研究有机结合起来,注重对社会环境、社会结构、生态环境等与先秦文化生成、演变的相互关系的研究。
第五,拓宽研究领域,发掘研究深度。古城址研究是一个系统工程,涉及内容、范围十分广泛,社会历史信息含量高、意义大,处理好广度和深度的关系十分重要。古城址的研究广度,就是从宏观上解决都城位置、环境、城市布局形制等问题;古城址的研究深度,就是要充分做好基础研究,深入挖掘古城址蕴含的核心价值,将古城址内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所蕴含的历史文化价值挖掘、开发出来,并呈现在社会大众的视野范围内,从而达到“琢石为玉”、凸显古城形象、凝聚社会共识的理想效果。[5]
第六,挖掘本地文化,打造特色品牌。文化是民族的血脉、城市的灵魂。悠久的历史铸就了丰厚的中原文化,也铸就了新乡打造中原文化高地,建设中原文化强市的责任担当。共城城址、汲城城址、琉璃阁遗址、固围(圉)村战国墓……一座座城址、一处处墓葬,浸润历史,传承至今。通过挖掘新乡战国文化遗存资源优势,展现先秦文化的风采,让独具特色的历史文化品牌叫响神州。
战国是一个诸侯割据的年代,也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新乡地区战国城址蕴含着这样的信息,这里虽然不是都城的所在之地,却有着都城不能相比的密集城邑分布区。对于新乡地区战国文化遗存的研究,将为新乡的历史抹上绚丽的色彩,有助于将资源变成资产,带动相关产业的繁荣发展,让魅力新乡散发出更加耀眼的“文化光束”。
[1] 新乡市文物考古研究所.河南辉县古共城南城墙发掘简报[J].华夏考古,2010(2).
[2] 岳士.新乡先秦遗址资源及其保护利用[J].河南财政税务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16(3):90-93.
[3] 朱绍侯.中国古代史[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91.
[4] 岳士.鸟之双翼 车之两轮——试论新乡经济发展与文物保护之间的矛盾与对策[J].濮阳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2(5):118-120.
[5] 岳士.新乡传统民居保护及价值分析[J].河南牧业经济学院学报,2017(2):46-49.
(责任编辑:张明海)
2017-06-22
岳 士(1985-),男,河南新乡人,新乡市文物考古研究所中级文博馆员。
10.3969/j.issn.2096-2452.2017.04.008
K878.2
A
2096-2452(2017)04-0039-06